[清史民國]民國梟雄 作者:斷刃天涯(連載中)

軒轅小楓 2012-12-9 14:34: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5 293556
e010203 發表於 2013-3-18 09:32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二十六章 革命青年


    方大帥成功的進行了又一次的忽悠,這一次的還有對象們更加的樸實和現實,所以方大帥的忽悠重點也改了。關於這個下午的故事版本很多,N年以後一些老兵最為津津樂道的時這麼一個段子:大帥當時對著大傢伙說的,我是他兄弟。

    實際上方劍雄的原話是,“每一個為了老百姓過上好日子來當兵的,都是我的兄弟。”

    這個下午,方劍雄走遍了每一個病房,整整四個小時的時間,不斷的停下來與傷病說幾句,關心他們的困難,並且不斷的回頭對林雲道:你記一下,“王德志,安徽雙橋鎮污泥埠人,回頭記得問一下民政部門,他的生活有沒有得到基本保證。XXX,蚌埠……。”

    對於士兵們來說,平時遙不可及的全軍統帥,就這麼穿梭於眾人之間,不辭勞苦,不避腥臭,幾乎每一個臥床的傷兵,都去握手慰問。方大帥走的時候,還留下了一大堆的慰問品。香煙奶糖罐頭之類的,把這些傷兵激動的恨不得立刻好起來,再上戰場為大帥玩命。

    “楊醉呢?怎麼沒看見楊醉?”方劍雄離開之後,突然想起來還有這麼一位。別看現在只是個營長,但是很有培養價值。

    “是第五師那個警衛營長吧?那小子,最近一直跟在一個叫雪蓮的小護士屁股後面,聽說這個小護士,是他沒過門的媳婦。”鐘壽芝回了一句,方劍雄一怔道:“你怎麼知道的?”

    “嗨,這小子見人就說,這我媳婦。醫院裡的人都知道了。”鐘壽芝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方劍雄一聽這個便怒道:“這個混蛋,把他給我找來。住院就該好好養傷,居然色心不死,調戲小護士玩制服誘惑。我……。”差點把“我都沒這麼幹過”給說了出來,其實方大帥對於制服的回憶很多,都是跟動作電影有關的。

    楊醉和小護士雪蓮在一家茶樓裡對坐了一個下午,小護士雪蓮要跟楊醉談判,也就是江湖電影上說的講數。兩人之間的關係有點複雜,雪蓮是楊醉滄州老家給訂下的媳婦。這小姑娘打小跟父母在天津做買賣。進了洋學堂女子學校。學業什麼的不去說。被灌輸一腦門子的新思想。辛亥革命之初,獲悉家裡給訂了一門親事,十六歲的大姑娘正是叛逆的時候,決定反抗封建家庭的包辦婚姻,跟著同學跑南京去追求光明去了。到了南京,還加入了女子敢死隊。結果差點混的連飯都吃不上,後來跟著一幫女子領袖們去了蕪湖,進了醫專學護士。

    在戰場上楊醉負傷。雪蓮帶人給抬下來。楊醉見人家小姑娘長的漂亮,便勾搭之。七扯八扯的,小姑娘把家底給漏出來了。趕上楊醉老家來信說媳婦出逃的事情,楊醉一對照才發現出逃的媳婦在眼前呢。本來就有心勾搭,這會更不客氣了。

    要說這雪蓮姑娘,原本對楊醉還算滿意,得知居然是家裡給訂的那個封建婚姻的物件。臉色立刻變了。逃到南方,千辛萬苦的,不就是為了反對封建家庭的壓迫麼?

    小姑娘很是糾結,決定不理睬楊醉了。楊醉這老兵油子,那損招不是一點兩點的。整天沒事,跟在人家小姑娘後頭,見人就說“這我媳婦”。

    談判的過程很有趣,雪蓮一直在說這個那個,楊醉也不接腔,就是笑著面對,也不走開。說著說著,雪蓮歪了樓,提到灤州起義那個白雅雨老師的死,說這位北洋政法學堂的老師,為革命死的時候面對劊子手不肯下跪,並對反動士兵高呼:此身可裂,此膝不可屈!

    雪蓮說著眼淚下來了,被這個故事感動的不行。不料楊醉聽了卻道:“悲壯是悲壯了,然其勇而無謀,舉事之前不能探查直隸大勢輕舉妄動。自己死是小事,連累其他的革命同志。”

    雪蓮氣極敗壞,跟楊醉爭辯起來道:“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楊醉在這個問題上倒是沒有妥協的意思,很堅決的表示:“我在武漢軍校短期班裡培訓時,大帥給我們過一堂課,講的就是革命之事。大帥說,革命是要掉腦袋的事情,所以一定要慎之又甚。自己的腦袋掉了是自己的事情,因為盲動而白白犧牲,造成的結果只能是延緩了清室的覆滅。就拿第六鎮的吳祿貞來說吧,如果不是他太過自信,行事不密而遭刺而亡事小,壞了山西、直隸兩省聯合革命的大事是大。這樣的例子很多!在軍隊裡帶兵打仗也是一樣的道理,作為一名軍官,任何一道命令都可能讓手下的士兵去戰死,所以下命令之前一定要謹慎,要讓犧牲顯得有價值。”

    既然是大帥這麼說,想來是正確的。雪蓮說他不過,也不給好臉色看,站起就走。剛出茶樓才曉得,大帥來了徐州,正在看望傷兵。楊醉一聽滿大街都在傳這個消息,立刻要往回趕,小媳婦都顧不上了。氣的雪蓮跟在後面追,兩人之間倒了個個。

    雪蓮在跟在後面追,心裡在罵。方劍雄這個大軍閥帶出來的小軍閥,都是翻臉不認人的作風。楊醉跑出去十幾步,回頭一看雪蓮沒跟上,趕緊轉身回來。

    雪蓮心裡正在哀怨的期盼,見他從轉角處又出現了,立刻又擺出一副冷臉不理他。不料楊醉抓著小手,拽著就跑,只能跌跌撞撞的跟著往回跑。

    快到醫院的時候,兩人遭遇了出來找他們的衛兵,被帶到方劍雄的面前。跑的氣喘吁吁的楊醉把雪蓮往身邊一拽,對方劍雄道:“大帥,我老家給講的媳婦,水靈吧?”

    呃……!方劍雄一肚子想罵人的話說不出來了,上下打量一番兩人後,笑道:“你小子運氣不錯啊,啥時候辦事說一聲,我給包個大紅包。”

    原本打算整頓風紀的,看這意思沒可能了。方大帥多少有點羡慕某人能跟未婚妻玩制服誘惑,心道是不是也找幾套制服來,讓女人穿上那啥試一試趕腳?

    離開醫院,方劍雄立刻上火車,星夜北上。次日午後,車到濟南。

    張孝淮領著一幫人在車站迎接,他倒沒覺得方劍雄北上是不放心他的指揮能力,反倒是很感激方劍雄給了自己一個指揮大兵團作戰的機會,這一次作戰需要總結的東西很多。

    火車接近濟南五十裡時,鐵道兩旁每隔五十米就是兩個士兵持槍而立。每一個年輕的臉上都是激動,為了能保衛國防軍最高領袖的安全。

    專列靠站,軍絕對奏響《國防軍進行曲》,負責戒備的軍官高呼:立正!鐵道兩旁的士兵整齊劃一的做了立正的動作,一手橫胸,持槍敬禮。

    方劍雄一直在看著窗外,要說短短幾年時間,竟然已經很接近這個國家最高權力的位子,說不激動那是扯淡。看著鐵道旁邊戒備的士兵,方劍雄很清楚軍隊是自己最大的依靠。沒有強大的武力和赫赫戰功,誰拿你當一盤菜?

    待火車停穩了,方劍雄這才站起,整了整衣裳,做了個深呼吸後問對面的尹銳志:“沒問題吧?”尹銳志用溫柔和敬佩交織的眼神看著這個男人,仔細的檢查後道:“沒問題!”

    方劍雄這才推開包廂門,信步往外走,下車的時候看見正在迎上前的一幫軍官,露出微笑,穩穩的下車。“敬禮!”張孝淮第一個上前敬禮,其他人隨後。方劍雄一一回禮之後,這才對張孝淮道:“潤農,辛苦了。這一仗打的漂亮!你的名字將載入國防軍的史冊”

    張孝淮多少有點激動,從徐州決戰開始到濟南戰鬥結束,不僅僅是一場勝負那麼簡單,關係到的是整個中國統治權的確定。能夠在這樣一場戰爭中擔任總指揮,並且打贏了這一仗,將來是註定要載入史冊的。名留青史,還有什麼比這樣的事情更讓人值得激動!

    “這一仗是扶帥多年積累,將士上下用命的結果。孝淮……。”張孝淮趕緊謙虛,卻被方劍雄抬手打斷道:“潤農,這可不是謙虛的事情。從徐州到泰安,這兩仗打的都很乾脆,這是能力的體現。將士用命是本分,沒有一個優秀的指揮員調度全軍,那也是白搭。這事情你非但不能謙虛,還要好好總結一下,我軍缺少大規模作戰的經驗,縱觀我國的外部環境,將來難免有大規模的對外作戰,你的經驗對於將來的對外戰爭,很有借鑒意義。”

    方劍雄的肯定,讓張孝淮原本就有點激動的心情更加的難以平息。緩了一陣才慢慢道:“卑職記住了,一定好好總結這一仗的得失。”

    出了車站,方劍雄馬不停蹄,立刻趕往醫院,慰問在濟南戰役受傷的傷患。濟南之戰,傷亡不小,不過這裡是省城,有現成的教會醫院,還有青島的德國醫院也接手了一些傷患,當然這些都是要給錢的。

    看望了傷患的過程,陪同在側的齊正鴻一直顯得表情沉重。方劍雄知道他心裡為傷亡巨大難受,整個濟南戰鬥,兩個暫編師傷亡近八千人。作為指揮官,齊正鴻心裡有壓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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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0203 發表於 2013-3-18 09:36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二十七章 敗的不冤


    視察之後簡單的晚餐後立刻開總結會,方劍雄肅然而立,對眾人道:“此次對北洋的東線決戰,首功是從膠東出擊,偷襲濟南得手並且堅守成功的膠東暫編第一、二兩師。為了勝利,膠東出擊部隊付出了巨大的犧牲。坦白講,戰前我並不認為,膠東部隊能拿下濟南。可是,他們不但拿下了,而且還守住了。將南北兩邊的北洋精銳死死擋住,為全殲東線敵軍主力,為國家統一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勳。在會前,我宣佈,膠東暫編部隊,戰後整編為國防軍兩個甲種師,番號為國防軍第十七、十八師。齊正鴻晉升少將並赴德國學習軍事,柳滅越為第十七師長,晉升為少將軍銜。夏享為第十八師長,晉升為少將軍銜。另,呼延奧博部在泰安戰役中表現優異,晉升呼延奧博為第六師長,少將軍銜。……。”

    “謝教官!願為教官效死!”一干人等先後起立表態,這些人教導隊出身的人這麼說話,其他人聽了非但不覺得刺耳,反而羡慕的不行。這些都是方劍雄的正經嫡系,日後飛黃騰達是跑不掉的。方劍雄也沒有矯情的去糾正這些說法,都是高級軍官,說的也都是實話。其他人心裡怎麼想,不去關心了。

    一番晉升命令之後,總結會議繼續。縱觀此次戰役,首先國防軍在火力上的優勢發揮了巨大的威力,其次為四隊一組等局部戰術。展現出了強大的攻擊裡。但是存在的問題也很多,比如訓練的成績跟戰鬥的結果不掛鉤,一些部隊的新兵到了實戰,往往表現出懦弱的一面。

    第八師在泰安與北洋軍遭遇激戰時,出現個別軍官拋棄兄弟部隊自己先撤退的現象。指揮官及時的執行了軍法,這才導致負責追擊的先頭部隊沒有崩潰。

    提起這個,張振武臉紅脖子粗的。遭遇北洋第五師的阻擊時。先頭部隊的一個連被困,先頭營長居然丟下那個連,主動後撤。隨後上來的團長。當機立斷槍斃了那個營長,帶著部隊打了上去,把一個連殘存的十幾個人給救了下來。

    這算是整個戰役中的一個污點。第八師是甲種師,主力部隊,出現這種事情,張振武責無旁貸。張孝淮點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張振武主動站起道:“扶帥,卑職無能,請求責罰。”

    方劍雄面無表情道:“春山,你肯定是有責任的!但是,出了問題要找根源,不要這次過去了。下次再犯。這次事情之惡劣,給全軍帶來了很壞的影響,總參決定,撤銷張振武的師長職務,以代師長的名義繼續帶第八師。什麼時候在戰場上為第八師這個主力師正名。什麼時候恢復原職。回去好好總結一下,平時帶部隊是不是太鬆弛了。”

    張振武的第八師以湖北兵為主,其中很多部下都是他的老鄉。張振武很講義氣,平時對下面的一些老鄉軍官,過於寬鬆了,要求不夠嚴格。到了戰場上。那個營長就是一位是張振武的羅田老鄉,這才抱著僥倖心理,以不明敵情為由,放棄了先頭連。要不是隨後的部隊趕到的及時,整個連都得報銷了。

    方劍雄這個處理,算是手下留情了。不過第八師軍官湖北人過於集中的問題,方劍雄也要動手整頓一下了。總結會議開完,已經是深夜。

    方劍雄沒有著急去休息,而是讓張孝淮陪著,去了臨時關押北洋軍官的地方。

    馮國璋、曹錕、張永成、張勳這四個正在打麻將,張勳好賭,被關在這裡好吃好喝的,閑的蛋疼,便要了一副麻將,拉著其他三個打麻將。老將姜桂題為首的一群軍官在邊上看熱鬧。這四個人打麻將,桌子上的賭注都是白條,上面寫著五十、一百元之類的字樣。

    門口的警衛要喊話,被方劍雄及時的伸手攔住了,笑眯眯的往裡頭走。方劍雄一直認為,北洋的失敗,不在軍隊也不在裝備也不在領兵的將領,而在於制度。袁世凱搞的那一套,基本秉承了老北洋李鴻章的路子,兵為將有,打仗的時候領兵的人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的本錢。再者,當兵的為銀子打仗,社會地位不高,軍紀敗壞,老百姓也恨。

    同樣的一群人,在不同的制度下,未必就不能打勝仗。想想解放戰爭期間,兔子的兵源補給,基本來自俘虜。山東一戰,光是北洋的俘虜就抓了兩萬,這兩萬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老兵,經歷過戰爭的老兵最寶貴了。只要稍稍練一段時間,打散之後改編,不要半年就又是一支精銳部隊。

    北洋這些將領,方劍雄也沒打算怎麼地。就算做給其他人看,也要好好的對待這些人。內戰這個玩意,沒什麼是非可言的。打內戰都能打出一大批戰犯,這不正常。什麼叫與人民為敵?這是一個很模糊的東西,大多數就代表人民了?少數人就不是人民?這不是扯淡麼?

    方劍雄背著手笑眯眯的進來時,在邊上一直心不在焉的發呆,沒有看麻將的吳佩孚先發現了,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其他人倒是沒注意到,方劍雄抬手作勢讓他不要聲張,慢慢的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馮國璋正在做的牌是一副混一色。

    馮國璋對面的曹錕正準備打牌呢,看見了方劍雄後愣住了,對面的馮國璋應該是輸了不少,一直在催他道:“曹老三,你快點打牌啊,磨嘰啥?”

    曹錕下意識的丟出一張東風來,馮國璋見了便笑哈哈道:“我胡了,給錢給錢!”

    結果是就他一個人高興,其他人都站了起來,表情詭異。馮國璋這才覺得不對勁,回頭一看滿臉笑容的方劍雄,噌的一下也站起來了。

    方劍雄朝眾人一拱手道:“各位前輩,在下方劍雄,給各位見禮了。”

    很明顯,大家的眼神裡都是不敢置信,確實難以相信這個笑眯眯的年輕人,就是讓北洋一敗塗地的方劍雄。或者說,這小子是北洋的大敵。

    氣氛有點尷尬,一干降將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敵對者的統帥,締造了所謂國防軍的方劍雄。人稱江南嬌雄!

    “嘿嘿嘿!”馮國璋笑了起來,打破了沉悶,拱手微微一抬道:“一直想見方扶國,今日算是見著了。正好當面請教一句,閣下在戰場上打敗了北洋,不知閣下勝在何處?此事困擾在下久矣,還望不吝賜教!”

    方劍雄環視一圈,眾人都露出很想知道的眼神。如果說僅僅是裝備打贏的這場戰爭,在場的諸位都不能信服。看看濟南的戰鬥就知道了,那些綠皮裝備跟北洋也就差不多。人數還不如北洋,兩個師頂四個師的南北夾擊,傷亡慘重之下還能堅持到最後的勝利,這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做到的。即便是北洋第三師這樣的精銳,傷亡超過三成,部隊的戰鬥意志基本就不行了。濟南守軍的傷亡,肯定高於三成,但人家就是頂住了。這就不是裝備的問題了。

    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方劍雄不慌不忙的先給自己找張椅子坐下,然後朝眾人抬手示意:“都坐下說話吧,戰場上是對手,下來可以做朋友嘛。”

    眾人各自落座,方劍雄這才道:“馮前輩問的問題,其實大家想必都很想知道答案。其實答案並不複雜,我可以簡單的概括為下面三個詞。制度、眼界和創新。先說制度,北洋軍的制度,說穿了就是私兵,當兵的拿銀子賣命,沒銀子就炸窩。說句不好聽的,不是為了銀子,沒人願意來當兵。而我軍的制度,則完全摒棄了這種舊的東西。首先在生活待遇上跟北洋看齊甚至高出一些,其次在社會低位上有相當的提高。我打個比方,一個士兵上戰場,我方政府要做的事情很多,照顧好軍人的家屬,傷殘了要保證今後的生活來源。陣亡了要撫恤家屬,還要幫助家屬好好的活下去。總之一句話,每一個上陣的士兵,要做到無後顧之憂。接著在說眼界,當今世界的軍事潮流,要時刻的瞭解,洞悉其中的奧秘。比如裝備的更新,戰術的轉變等等,這些都需要長期認真細緻的研究,並結合到部隊的訓練中去。我軍整編過程中,德國顧問配到營一級,不知各位作何感想?我軍裝備跟德軍看齊,甚至班組裝備強於德軍,各位又作何感想?最後說創新,戰術上的創新,隨著軍事裝備的更新,戰術上肯定會有變化。這些東西,各位又有多少瞭解?戰場我軍採取的新戰術,配以新裝備發揮出來巨大的威力,各位想必都看見了。綜上所述,其實可以坦白的告訴各位,1907年,也就是光緒三十三年,我從德國回來開始,就在準備一場打敗北洋軍的戰爭。這些年下來,我一直在做最仔細的準備,各位都在做啥?整個北洋軍,又有多少進步?”

    一番話說的眾人汗如雨下,個個心裡暗道:敗的不冤!(未完待續)
e010203 發表於 2013-3-23 01:19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二十八章 物是人非




    指望一番話能說服這些北洋的老油條不現實,打仗不如方劍雄這個大家承認,但是要這幫人納頭便拜,那是瞎扯淡。方劍雄對這些人呢,也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說句客觀的話,在此之前,桌子上打麻將的這些人,哪個不是風雲人物?哪個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上不是呼風喚雨?方劍雄也不求他們心服口服,只要不給自己搗亂就行。

    “不知方大帥打算怎麼處置我們這些人?”一度外號傻子的曹錕,問出了大家都很關係的另一個問題。這麼說吧,沒有一個人會甘於寂寞,甘於退出歷史舞臺。

    但是,北洋即將成為了過去式,看不清形勢且固執的人固然有,更多的人則會做出新的選擇。不管誰在臺上,都是要用人的。北洋有很多人才,這些人才在歷史上也有過閃光點。對於方劍雄而言,是人才並且願意守規矩,那就用好了。

    做為勝利者,方劍雄自然是有處置這些人的權力。正常情況,這些人要不卸甲歸田,要不去一個閒散部門呆著。怎麼處置這些人呢?方劍雄實際上沒想好,不過有兩個人,方劍雄是決定要用的。一個是吳佩孚,一個是陳宦。徐州戰役,打的最出彩的是陳宦,要不誰部隊新兵太多,裝備也差了不少,陳宦不至於敗的那麼快。吳佩孚就不說了,大名鼎鼎。至於性格什麼的,在方劍雄看來不是問題。

    “各位。這樣好不好,在座的諸位,辛苦走一趟。先到浦口,然後順江而上,順著蕪湖、安慶、九江、武漢一路邊走邊看,走完這一趟,各位去留自便。不過……。”不過兩個字出口的時候。眾人心不爭氣的跳了一下。其實大家心裡都很明白,方劍雄對眾人沒有惡意。別看以前對張勳、盧永祥喊打喊殺的,真的到了這個田地才發現。照樣是好吃好喝的招待。

    眾人心裡各有糾結,無非是“前途”二字。北洋的沒落,在大家看來都成為一個現實了。有人心灰意冷。準備就此回老家養老,也有人對方劍雄有所期盼,患得患失。

    “不過,各位要是願意為新政府做事,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吳子玉、陳養鈿,我建議二位到了蕪湖不妨多呆些日子,去陸軍大學看看,我讓人給你們倆辦旁聽證。”這句話就是很**裸的拉攏了,陳宦還好一點,有點名氣。吳佩孚多少有點吃驚了。他不過是一個團長而已,現在還不是什麼名將,怎麼就被方劍雄看上了呢?

    在其他人注視之下,性情狷介的吳佩孚很乾脆的一拱手:“扶帥,吳佩孚有一事不明。在座諸位,能力和名望比在下強的多了。為何扶帥對在下青眼有加?”

    方劍雄早有準備,但是也不著急回答他,而是先看看藏在角落裡的陳宦,笑著問:“養鈿兄,你是不是也很想知道?”陳宦下意識的點點頭。方劍雄這才對眾人道:“整個東線戰役,北洋軍中表現最好的人就是兩位了。徐州之戰,陳宦以一個新編師,擋住了我國防軍精銳主力第五師兩天,各位不要以為我在瞎扯。重炮部隊就不算了,國防軍第五師,總人數一萬五千人,裝備一個75山炮團,旅、團、營各級都有相應的炮兵和重機槍單位支援。輕機槍裝備到班一級,迫擊炮裝備到連一級。能跟這樣的部隊打上兩天才敗,陳宦雖敗猶榮。至於吳子玉嘛,他的運氣就更好了,國防軍唯一的一直特種作戰旅,讓你給攤上了。回頭你可以去特戰旅看看,就說是我批准的。”

    吳佩孚下意識的點頭,反應過來自己被說傻掉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不免臉上一燙。

    “時候不早了,今天就到這吧。大家也早點休息。”方劍雄笑眯眯的丟下一句話走了,留下一屋子的北洋人物在發呆。今天這次見面,還是出乎了大家的預料。方扶國沒有趾高氣揚的出現,而是表現的很友善。眼下北京的態度不明,大家覺得走一趟自治區也不壞。估計走完這一趟,大局已定了,到時候再做選擇好了。

    現實就是這麼無情,儘管北洋看上去還有十萬大軍,實際上大家都很清楚,北洋已經徹底的敗了。這個帳不難算,陳光遠的第四師,何宗蓮的第一師,這兩個師在濟南打攻堅戰何等艱苦,沒有一個月緩不過來,隨後增援的兩個北洋新編師,形勢也差不多。剩下還能打仗的,就是王占元的第二師,李純的第六師。這兩個師,一個在黃河北岸佈防,一個在北京看家。第六師在平漢線戰場是被打寒心的,要不以李純的能力,肯定派他南下。

    其他的部隊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了,北洋真正能拉上戰場打硬仗的,也就是所謂的老北洋六鎮,其中第一鎮還是個旗人為主的部隊,戰鬥力要打很大的折扣。

    更要命的是,濟南往北一馬平川無險可守,以國防軍的戰鬥力真的要繼續往北打,北洋根本就不可能堅持的太久,甚至不用打,那些不是特別死忠的地方部隊,直接就投降了。

    民國歷史上的北洋內戰,要說有多慘烈,都是扯淡。往往是一個局部戰鬥獲得了勝利,整個勝負的天平就傾斜了,然後失敗者通電下野。直皖戰爭,直奉戰爭,幾次所謂大戰下來,要說戰鬥激烈程度,跟後來的中原大戰北伐戰爭什麼的,根本沒法比。

    武漢的談判,很快有了結果。徐世昌與孫寶琦達成協議,袁世凱通電,以身體不適為理由下野,黎元洪暫代大總統一事,待重新大選後再定總統人選。北洋各部停止抵抗,接受國防軍的整編。

    協定內容電報北京,袁克定拿著電報去見的袁世凱,見到老爹便怒駡:“徐菊人喪權辱國,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條件。父親,不如請洋人出兵吧。”

    袁世凱看著自己的兒子久久不語,你要說袁克定有多無能多混蛋,那也太過了。究其根源,在這個位子上待過的人,誰願意放棄?袁世凱其實也不願意放棄,但是沒辦法,身體一直是靠大煙硬撐到現在的,已經快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了。註定失敗的情況下,放棄眼前的一切,或許還能多活幾年。引狼入室的事情真的去做了,比復辟遭到的駡名還過分吧?

    袁世凱終究還是有底線的,歎息一聲對袁克定道:“當年老佛爺說過,甯與外人,不與家奴。可她是滿人呢,我們是漢人。不一樣的!”袁世凱這麼說,也沒指望袁克定能聽明白,利令智昏的時候,人是不太清醒的。

    袁世凱最終還是回電,接受條件,通電下野。

    “民國以來,南北多有爭端,此皆兄弟鬩牆于內爾。……。”袁世凱的通電,還是把自己放在了大總統的位置上,然後以身體不適為由離任。並下令:北洋各部,皆應以和平一統之民國為重,放下武器,化干戈為玉帛,……。

    時間定格在1913年1月1日,袁世凱通電下野後,正式將權柄交出,攜家眷乘火車在衛隊的護衛下回河南養病。

    同樣在這一天,北洋軍各部隊次第向國防軍繳械,接受整編。一個新的時代來臨了,雖然不可阻擋,但卻又生出了波折。

    還是在這一天,雲南都督蔡鍔通電全國,一旦新的大總統選舉誕生,雲南將接受號令。山西的閻錫山,也宣佈接受民國號令,可惜這個時空的閻錫山,不能代表山西,太原還在陳樹藩和溫壽泉的手裡呢。山西的局面,現在是兩派對立,陳樹藩和溫壽泉的聯軍佔據了太原,與閻錫山所部的一個混成旅對峙。

    陝西、四川隨後宣佈接受新民國號令,甚至新疆的楊增新都通電接受新民國政府之號令。

    問題出現在南方,1月2日,浙江發生兵變,蔣尊簋被朱瑞派兵包圍了督軍府,被迫通電下野。朱瑞得手之後,立刻通電全國,浙江加入自治區行列。浙江通電後,1月3日,福建發生兵變,許崇智奪取福州城,通電宣佈福建聯省自治。同一天,廣東陳炯明宣佈聯省自治,廣西陸榮廷緊隨其後,貴州的唐繼堯遲了一天才宣佈加入聯省自治。同日,宣佈加入聯省自治的還有東北的趙爾巽,宣佈東北自治。

    剛剛出現和平曙光的民國,似乎又要亂了起來。1月4日,聯合自治區政府通電全國,取消自治,皈依於統一的民國旗號之下,同日,北京的代總統黎元洪,通電各省議員赴京,舉行總統選舉。具體日期為1月30日,過期不到者,視為棄權。

    北京,駐守長辛店的第六師李純部駐地外,雙唇緊閉的李純,站立在營房的大門口處,盯著前方道路上的一面紅旗死死的看著。

    這面紅旗是指引的是國防軍第四師,師長李小川當年在北京呆過,並受重於鐵良,後因為性格緣故,為鐵良所棄。而今再回北京,已經物是人非。

    (未完待續)
e010203 發表於 2013-3-23 01:20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二十九章又是亂的時節




    上海,孫文和黃興之間的爭執終於爆發,兩個固執的人之間在理念相悖的情況下,很難調和。黃興憤而離滬,乘船返回湖南老家,聲稱:從此安心做一田舍翁。

    孫黃之間各有一批追隨者,黃興這一決定,意味著民黨內部的分裂。固執的孫中山宣佈,改組國民黨,這個時空改組的目的暫時看來不是為了跟方劍雄所代表的國防軍打仗,而是為了大選。所以,國民黨這個名字還在繼續沿用,中華革命黨這個稱呼太過尖銳,為人所勸後,孫決定放棄。

    國民黨的改組進行的很快,以陳其美、胡漢民為首的一批人,宣誓效忠孫文。隨著改組的進行,國民黨宣佈以孫文為候選人,參加新總統之大選。

    代理大總統黎元洪宣佈即將開始新的大選後,整個中國又陷入了一種莫名的亢奮之中。方劍雄這個中**事力量最強者,實踐了他關於軍人不干政的誓言。至少在表面上看著是這樣的,身處濟南的方劍雄,現在還是無黨派人士。並通電全國,稱:凡我國防軍將士,皆不得加入政黨。此令一出,國防軍上下數千共和黨員,宣佈退出共和黨。

    通電之後,方劍雄並沒有像很多人預料的那樣,進駐北京,而是從濟南出發,往西向河南而去。方劍雄的目的,是河南彰德。

    還是直隸總督的時候,因老母入葬之緣故。袁世凱與族兄不和,很少回老家項城。

    方劍雄直接去了彰德,趕在袁世凱到達之前。離開北京的寶座,袁世凱的心情自然好不了。悲涼無奈等等情緒堆積起來,袁世凱病的更重了。好在這一路坐火車南下,袁世凱還能堅持的下來。

    在彰德下火車的時候,袁世凱的隨員們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整個火車站內崗哨林立,戒備森嚴。按說袁世凱都下野了,不用這麼大張旗鼓的歡迎吧?下麵的人趕緊報告大公子。袁克定慌慌張張給躺著的袁世凱說了這個奇怪的現象。

    袁世凱多少有點失望的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袁克定。勉強坐起後淡然道:“北京城我都出來了,到了彰德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袁世凱早就想明白了,如果堅持打下去。結果肯定是戰敗,到時候方劍雄會怎麼對待袁世凱和他的家人,那就是兩個概念了。如今主動下野了,方劍雄要是趕盡殺絕,袁世凱都能拍手稱快。很明顯,方劍雄不是這樣的人,要是這樣的人,他得不了這個天下。

    很快又有人來彙報:國防軍總司令方劍雄將軍,在車站迎接袁大總統。

    袁克定聽了不敢置信的一瞪眼道:“怎麼可能?”彙報的下人道:“車站里拉了一些紅色的橫幅,上面寫的就是國防軍總司令方劍雄率部迎接袁大總統。”

    袁世凱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潤。一陣急促呼吸之後,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站起道:“來人,更衣。”袁克定道:“父親,方扶國未必安了好心。沒准是來羞辱你的。”

    袁世凱沒有理睬他,徑直緩緩的穩步出去。儘管誰都能看的出來袁世凱走路很費勁,但他還是能走的很穩,個子不高的袁世凱,此刻緩緩的像一座山在移動。

    時間是黃昏,夕陽下的彰德府火車月臺上。一個年輕人標槍一般的立在那。身後是一群將星閃爍的軍官,同樣標準的站姿。

    袁世凱出現在車門口的時候,方劍雄一聲喊:“立正!恭迎袁大總統返鄉!”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方劍雄會這麼做。袁世凱可能是唯一知道答案的人。很簡單,僅僅是袁世凱拒絕了四國的軍事干涉,嚴守一個中國人的底線,這一點就值得。更別說,袁世凱交給方劍雄的,不是一個打爛的北洋,而是一個完整的北洋。要知道,人從那個位子上下來,要克服心裡那一關,難比登天啊!

    可是袁世凱做到了,儘管歷史條件發生了變化,這個時空的袁世凱已經不再一直是強勢,北洋軍從武漢開始就一直受到國防軍的有力對抗,最後在戰場上北洋軍失敗,袁世凱做出的選擇看似不得已。可是縱觀整個歷史,還有人在外敵入侵,佔據了大片國土的情況下投敵呢。

    總而言之,袁世凱做出的選擇,不是難能可貴可以形容的。這樣的一個選擇,確實令人不能不肅然起敬。方劍雄不清楚這個時空的袁世凱為何會這麼做,但是既然他做了,方劍雄就要做出足夠的姿態來告訴袁世凱一些東西。

    看著月臺上英姿挺拔的年輕面孔,袁世凱嘴唇微微顫抖幾下後,開口道:“扶國,我一直在後悔,當初沒有讓你來北洋。”

    方劍雄聽了微微一笑,上前一步,伸出手來,袁世凱很自然的搭上去,由他扶著下車。然後又道:“一起在這裡走走吧。”方劍雄點點頭,兩個梟雄的見面,居然就像多年的朋友似的,方劍雄攙扶著袁世凱老邁的身軀,慢慢的在月臺上走了起來。

    “其實我知道,當年就算讓你去北洋,你也不會答應。朱家寶說過,安徽新軍你都沒有接手。我看你是蓄謀已久了。”袁世凱說話的語氣,意外的輕鬆。

    “大總統,實話告訴您,我原本沒打算搞那麼大的動靜。從德國回到上海,在碼頭上看到洋人的戰艦在揚子江內河橫衝直撞,那個時候我才堅定了信心。一定要改變這一切!”方劍雄很平靜的回答,袁世凱聽了長出一口氣道:“好,很好。這個國家將來有你來掌舵,我很放心。這樣看來,我做出的選擇是對的。”

    方劍雄很難把歷史上那個稱帝的袁世凱跟眼前的這個老人聯繫起來,面對袁世凱的肯定,方劍雄淡淡的作答:“大總統為這個國家所做的一切,後人自有公論。”

    袁世凱默默的看著方劍雄,久久不語之後歎息一聲,仰面看著天邊的落日將雲彩染成最紅,自言自語道:“是啊,千秋功罪,留待後人評說吧。”

    三日後,袁世凱病逝于彰德袁府。一代梟雄就這麼走了!袁世凱走的很從容,好友嚴修為其起草遺囑,並告知天下。

    消息傳開,代總統黎元洪宣佈舉國下半旗默哀,並囑各報撰文,讚揚袁世凱為共和做出的貢獻。回到武漢方劍雄聞訊,久久不語,令人起草電文,稱:袁公項城於民族利益與個人私利抉擇之際,下野之舉可謂高風亮節,後人當敬仰之。

    通電之後,方劍雄丟下一切事情,匆匆回蕪湖去了。原因很簡單,家裡的兩個女人都生了,巧合的是,兩個女的生的都是女兒。為此,方梅氏深感遺憾。

    方劍雄倒是一點都不在意這個,回到家裡第一件事情,先去看了兩個女人,然後一手抱一個,開心的不得了。一整天臉上的笑容都沒斷過。

    方劍雄在蕪湖時候,整個中國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爭吵。焦點有兩個,一個是南方各省和東北各省要求自治之事,一個是大選之前關於定都何處的問題。

    共和黨沒有就這個問題發表意見,國民黨則利用媒體,大肆宣傳自己的主張,定都南京,進步黨為首的北方政壇,則主張定都北京。於是報紙上各種爭吵,最後還是黎元洪這個代總統表示,還是等新的國會選舉出來後,進行表決決定定都何處。

    至於各省所謂自治事,黎元洪則一言不發,每次記者提問都打哈哈,“再議再議!”

    實際上方劍雄勢力內部,就定都一事也爭的很厲害。基本分為兩派意見,一派主張定都北京,另一派則主張定都武漢。兩派各執一詞,一個認為從地勢上來看,北京無險可守,外部勢力隨時可以從天津出兵威脅北京的安全。這個外部勢力,自然之的是列強了。要知道,按照辛丑合約,天津是不允許中國駐軍的,倒是列強可以駐軍。而且還指出,武漢三鎮從安全角度來看,自然要遠遠的高於北京。

    這一派自然是以軍人為代表,蔣方震,張孝淮、徐紹幀,都是這個意見。不過本著軍人不干政的原則,他們說話不算就是了,也沒有表決權。

    另一派則是以孫寶琦湯化龍為首的政客們,一致認為從名正言順的治理國家角度看,前朝舊都北京無疑要勝於武漢。關於這麼問題,最後還是孫寶琦等人走了一趟蕪湖。將這個決定權交給方劍雄。

    孫寶琦表示,共和黨在這個問題上,必須有所表態。眼下的北京,黎元洪在那上躥下跳,並且加入了進步黨,跟一幫北洋遺老們打的火熱,看意思遠遠不滿足于一個代總統。

    方劍雄對於黎元洪的動靜了然於心,眼下駐紮在北京的及其周邊的是第三、四師,北洋軍各部投降之後,次第開往武漢接受整編。沒有兵權的黎元洪,還真會去指望靠選舉當一個貨真價實的大總統麼?

    舊的問題還沒解決,新的問題又來了。南京的孫文通電稱:《臨時約法》不可改,反對任何一切關於取消內閣制度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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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三十章不淡定




    最強勢的方劍雄選擇了不干政的作法,這個在很多看來這是一個機會。這個時期最不缺的就是野心家了,在位置上的不在位置上的,都有自己的念想。東南各省的自治呼聲,就是一種表現形式,一些人不甘心放棄手裡的軍政大權,在有心人的撮合下,達成了所謂聯省自治的一致。還有的人呢,則太高看自己了,覺得選舉是一件很有機會的事情。

    別人是不是清醒的不知道,孫文是肯定很清醒的。所以,一方面傳統的南方勢力在隱約的暗示後,發出了自治的呼聲。意外的是東北的趙爾巽,居然也跳出來要自治。趙爾巽是曾經的東北總督,跟宗社黨關係不錯。所謂宗社黨,是滿清的遺老遺少們糾集在一起,搞的一個政黨,叫囂著要參加選舉什麼的。他們的傳統優勢地帶自然是東北。

    如果趙爾巽不呼籲搞什麼自治,以現有的政治格局,沒准宗社黨靠著選舉能誕生一些議員。問題是,他們想的更多,尤其是在得到了一些支持之後。

    孫寶琦到蕪湖的時候,方劍雄的桌面上擺了一摞子的材料,都是軍情局、經情局最近幾天搜集而來,經篩選後送到方劍雄面前。

    天下的事情,只要跟權力和利益糾纏起來,就沒有不生出矛盾的。廣東的陳炯明、福建的許崇智,那都是在宣誓書上按了手印的。他們倆鬧騰這要自治,指令來源很明顯了。情報顯示。近期這兩個省都採購了一批日本軍械,各自擴充了一個師的兵力。廣東還好一點,有一個龍濟光在牽扯著陳炯明,軍情局私下裡與龍濟光接觸過,這個人倒是比較識趣的。一看北洋都被滅了,也不惦記著什麼割據一省了,龍濟光有兩個師帶一個混成旅看著兵力雄厚。實際上跟北洋比起來。那都是小角色了。更被說跟國防軍比了。

    龍濟光也很奇怪,怎麼陳炯明這些人,居然還有膽子叫囂自治。難道是有所依仗?有的事情是瞞不住的,陳炯明和林虎大肆擴軍,軍火來源指向是日本。這個情報很自然的龍濟光也知道了。這樣一來。陳炯明要控制廣東,龍濟光是首當其衝。

    陳炯明有日本人的撐腰,龍濟光自然底氣不足,立刻就開打的話,陳炯明手裡也有兩個師的兵力,打起來勝負也不一定。可是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待方劍雄穩定了北方之後,國防軍南下是必然的。趕上軍情局的人主動接觸,龍濟光順水推舟就見了一面,提出了一些條件。龍濟光的條件。自然是要整個廣東省,也願意接受政府號令。

    趙迒在這個問題上哪裡做的了主,立刻報到方劍雄這裡來。

    福建的問題就更清楚了,盤踞福州的許崇智,手裡只有一個師的兵力。裝備倒是挺整齊的。最近一段時間,趁著南北大戰,許崇智又擴充了一個混成旅的兵力,採用的也都是日械。福建那個地方,說的不好聽叫窮山惡水,民風彪悍。地方武裝多如牛毛。只要有錢有裝備,招兵是很容易的。廣西的陸榮廷,倒是沒有跟日本人勾搭,不過他從法國人手裡採購了一批裝備。廣西兵力不多,總共加起來也就一個師帶一個混成旅。陸榮廷搜刮地方的水準不算太高,似乎也很滿足在廣西做一個土皇帝就是了。還有一個貴州,唐繼堯在貴陽,勉強湊齊了兩個師的兵力,火炮很少,戰鬥力不強。貴州這個地方,也是窮的冒煙的所在。這一次唐繼堯沒有追隨蔡鍔的腳步,也不知道蔡鍔會怎麼想。

    軍情局分析的結果,假如蔡鍔離開雲南,唐繼堯很可能會殺回雲南,隨後覬覦四川。現在的關鍵是,蔡鍔確實有離開雲南的意思。具體動向目前未定,如果真的離開,蔡鍔選的接替人選,很可能就是唐繼堯。

    東北的問題就更複雜了,別看趙爾巽叫的聲音大,跟宗社黨打的又熱乎,實際上他手頭真沒多少可以用的兵力。張作霖、許蘭州、孟慶恩這幾個土皇帝手裡的兵是看家護院用的本錢,絕對不可能跟著趙爾巽一起跟國防軍拼命。軍情局分析後建議,採取私下接觸的方式,爭取不戰而取東北。現在的變數是日本和俄國,這兩個國家,頻頻接觸三個實力派軍閥。如果三人之中有人被打動了,日本人攙和進來就太麻煩了。還有就是趙爾巽,他要是跟日本人勾搭起來,麻煩也不小。

    門房來報的時候,方劍雄還在書房裡頭看材料,老師親自從武漢來一趟,不是電報來說一聲,想必是有要緊事情。方劍雄趕緊出來迎接,孫寶琦走的很急,方劍雄剛出自己的小院子,孫寶琦就出現在門口。

    “老師這是怎麼了?走的這麼著急。”方劍雄心裡多少有點吃驚,趕緊主動問一句。孫寶琦也不先進去,就在門口道:“扶國,定都的事情你要說個話,不然這事情定不下來,什麼事情都不好辦。”

    在方劍雄看來,定都從來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怎麼會如此緊張?從安全角度來看,現階段定都北京和南京都不現實,一個挨著天津,列強在家門口就有軍隊,津浦線也被列強尤其是日本放在眼皮底下。這樣的局面繼續下去,等到一戰開打,日本打膠州灣的時候,從天津派兵出擊北京怎麼辦?一旦津浦線被日本截斷,天津以北的軍隊補給就是個大問題。即便現在就開始做準備,在北京進行戰略儲備,也很難逃脫日本人的眼睛。北洋經營的多年的局面下,北方對於日本人而言,毫無秘密可言。

    南京就更不用提了,距離上海太近。日本海軍強大,隨時可以在杭州灣等地登陸。中國漫長的海岸線,對於日本海軍來說,跟篩子沒啥區別,想從哪登陸就從哪登陸。

    這些都是總參做出的分析,應該說很有道理和科學性。

    方劍雄還沒解釋總參的意思呢,孫寶琦已經繼續道:“黎元洪現在以代總統的身份主持大局,此人最近野心不小,不可不防。袁世凱的留下的內閣該怎麼處理,南京方面提出堅持臨時約法的說法,這些事情你都得拿個大主意。”

    方劍雄明白了,孫寶琦這是不淡定了。眼下國防軍是實際控制了北京城,但是黎元洪是代總統啊,黎元洪這個位置很好做手腳。其他都是次要的,孫寶琦想當這個大總統了。

    “老師進來慢慢說吧!”方劍雄請孫寶琦進書房,坐下之後看著這個老先生一臉的急切,心道在大總統之名的誘惑之下,沒人能淡定啊。實際上定都北京,也不是不行,這個事情方劍雄私下裡確實有考慮。還是那句話,日本人的戰艦在厲害,上不了岸。

    “黃興不是說好了,採取總統制麼?怎麼臨時又變卦了?”方劍雄不緊不慢的,先從這麼問題談起。孫寶琦提起這個也是一臉的惱火:“黃興撂挑子了,說是回湖南老家耕讀去了。孫文在南京,小動作不斷,廣東、福建,誰不知道是他的傳統地盤。還有那個程德全,也不知道腦子裡出了什麼問題,跳出來跟著湊熱鬧。”

    “程德全身不由己了,他做官還行,比狠就差了一些。南京現在還有兩個師的民軍,原本說好接受我軍改編的,現在也變卦了,改成江蘇陸軍的番號。合作是合作,民黨堅持要保持自己的軍隊。一個國家有多支軍隊,真是可笑的很。定都的事情,我看還是選武漢吧。以後國家強大了,根據需要可以遷都嘛。現在的關鍵還是大選,只要大選獲勝,就可以用國家的名義,迫使地方交出兵權,即便不肯就範,出兵也能名正言順。老師回去後,武漢這邊的班子,直接去北京,接手袁氏內閣留下的攤子。北洋的人,能用則用,總之老師看著辦就是了。黎元洪想利用代總統的身份決定在北京大選,老師何嘗不能去代理內閣總理,並在這裡頭做點文章呢?實際上黎元洪很聰明,只要老師去了北京,稍有表示,想必他會配合的。”

    孫寶琦聽了這個話,心裡不免暗暗慚愧,明白自己著相了。北京現在實際控制者是國防軍,手裡捏著槍桿子,跟黎元洪這種沒有一兵一卒的人叫什麼勁?

    平靜下來,孫寶琦思路也清晰了許多,想了想道:“南京方面該怎麼說?”

    “以前的約定,建立在武裝討袁的基礎上。袁世凱下野,北洋算是和平到手。南京方面一無所獲,自然不肯就範。北洋敗的太快,雙方沒有形成字面上的東西,孫文反悔我們也無話可說。這樣,老師派個人去南京再見一見孫文,強調一下軍隊國家化的必要性,強調一個民國統一的重要性。實在說不通,就隨他去了。”

    孫寶琦馬不停蹄的回了武漢,方劍雄的悠閒日子被打斷,過了一天也收拾上路,告別家小乘船先去武漢,然後再轉火車北上鄭州,北洋第四師在此接受整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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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三十一章



    深夜自浦口下了火車,登上招商局江輪“江亨”號,沿江而上。這是一艘新輪船,據船上的人說,這是一艘投入使用不到一個月的輪船,五千頓級別,由中德合資的江南船塢生產。

    一路南下又西進,整個過程對於吳佩孚來說,沒辦法愉快的起來。作為戰敗者,吳佩孚並不服氣,尤其是參觀了特戰旅的人員和裝備之後,更是怎麼看冷雨都不順眼。還是那句話,非戰之罪!

    南下的火車是運送傷患到徐州的,吳佩孚得知其中包括北洋軍的傷患時,就知道北洋很難有翻身之日了。實際上在濟南的時候,吳佩孚聽到的最多的消息,還是國防軍的軍紀。

    秋毫無犯!這對北洋軍來說,根本無法想像。吳佩孚問過一個負責給被俘軍官站崗的士兵,國防軍的軍紀這麼嚴,他們怎麼承受的了?年輕的士兵看白癡似的看他一眼,隨手從口袋裡摸出一本小冊子道:“看完還給我!”

    這本小冊子叫《士兵手冊》,前面是各種要求遵守的紀律,中間是根據違紀情節輕重處分的級別,後面是記錄士兵違紀的空白頁。記大過三次以上者,開除出國防軍。情節惡劣的違紀,可送交軍事法庭,最高可判死刑。

    吳佩孚看完了還是不明白,還了手冊後問年輕的士兵:“當兵有什麼好的?開除就開除唄?”年輕的士兵再次報以看白癡的眼神,不屑給他解釋:“以後你到了自治區就知道了。”

    因為這句話。吳佩孚對自治區的發源地蕪湖,充滿了好奇心。作為北方人,吳佩孚還從沒有到過蕪湖。船到蕪湖的時候,正值清晨,長江之上大霧彌漫,很難看清楚碼頭上的景物。

    雖然看不清,但是能聽的見。碼頭上不說人聲鼎沸。很熱鬧是肯定的。江輪靠岸時,吳佩孚總算能近距離的看著碼頭上的一切,最醒目的自然是六七個偌大的機械吊臂。正在不斷的往貨輪上裝貨。碼頭上不乏賣苦力的工人,不過他們裝貨的對象是一些小船,甚至還有木船。吳佩孚叫住船上的一個水手問:“這些船都往哪去?”

    水手看了一眼碼頭上密密麻麻的貨船。笑道:“這位大哥是第一次來蕪湖吧?”吳佩孚點點頭,遞上一直煙,水手笑著接過,看了一眼夾在耳朵上,笑道:“如今這揚子江沿線,誰不知道蕪湖貨好?品質好價格低。這些都是來裝貨的船,你到了蕪湖就知道什麼叫工業區了,方圓百里之內,全都是工廠。”

    水手說著笑了笑走了,吳佩孚卻被所謂方圓百里的說法鎮住了。蕪湖不是一個小碼頭麼?方圓百里這個說法,是不是事實,真的不好說,反正到時候看就知道了。

    “子玉!”陳宦和兩個負責送他們來蕪湖的士兵一道出現了,作為方劍雄特批的兩位。自然是單獨上路。吳佩孚性情狷介,陳宦也傲氣很,兩人一直不太對付,即便是同行者,也沒什麼太多的交流。

    “行李我給你拿來了!”陳宦遞過來一個箱子,吳佩孚接過藤箱。有點生硬道:“多謝。”

    陳宦沒有說話,默默的看他一眼後,拎著自己的箱子下船,兩個士兵一人跟一個,也沒有跟他們多話的意思。此行南下,在車上或者在船上時,他們都是可以自由行動的。只有停車火車船靠岸的時候,士兵才會跟著。

    實際上兩個士兵對於這兩位而言,更多的是作為嚮導和服務人員在出現。這兩位士兵,甚至連槍都沒佩戴。跟著兩個士兵後面下船,好處是很明顯的。上了碼頭,在擁擠的人群中,人們總是很善意的給當兵的讓道,用微笑和熱情的眼神對待這兩個士兵。

    年輕的士兵們,將下巴微微揚起,走路的時候腰板挺直。負責吳佩孚的士兵叫阿明,蕪湖本地人,這一路上吳佩孚沒怎麼搭理人家,年輕的士兵也沒有主動搭理吳佩孚的意思。兩人之間的相處如同路人,甚至吳佩孚還能從小夥子的眼神裡看見輕視。大概這就是吳佩孚心裡不悅的原因吧。

    出了碼頭的柵欄門,外頭有不少攬客的黃包車。阿明上前去叫了兩輛過來,招呼吳佩孚上了自己那輛車後,對著車夫道:“去陸軍大學。”

    車夫聽到這四個字,立刻露出敬仰的表情道:“小哥是那裡的學生麼?那裡可不好考,我親戚家裡的小子去年沒考上,決定今年繼續報考。”

    “我是保送的!”阿明自豪的挺了一下胸膛,立刻換來更為敬仰的眼神。當兵的保送陸大,那是有先決條件的。首先你至少得高小畢業,其次在戰場上立二等功以上。

    車夫往阿明的胸前看了一下,露出羡慕的表情道:“嘖嘖,原來是戰場立功的軍人,坐穩了您。”黃包車夫很是賣力,到了陸大的大門口崗哨處,阿明下車要付錢時,車夫推了回來笑道:“你們在戰場上為老百姓流血,我不能收這個錢。”

    阿明把胸膛挺的更高,正色道:“這位大哥,您也是本地人,知道國防軍的紀律,不要害我。”車夫這才收下錢,吳佩孚看了一眼阿明的胸前,沒有發現勳章。

    年輕的士兵臉上的自豪很明顯,當先走到崗哨跟前敬禮後遞上證件,崗哨看罷證件後遞回,看了一眼隨後的吳佩孚和陳宦兩人,笑道:“兩位兄弟見著大帥了?”

    阿明露出一絲羞澀,年輕的臉上因為激動顯出油光,笑道:“大帥給受的勳!”

    “這下你們混出來了,陸大中級班,出來就是連長。勳章寄回家,各種稅都能得到減免。真羡慕你們能上戰場去拼殺立功!”哨兵羡慕的眼珠子都紅了,吳佩孚在邊上看著暗暗咋舌,這些當兵的怎麼都想著上戰場去打仗,打仗要死人的。

    陳宦在邊上也有同樣的疑問,隨口道:“要是戰死了呢?”

    崗哨撇他一眼,冷冷道:“國防軍跟北洋軍不一樣,陣亡士兵家裡有撫恤,有兄弟的今後可以申請免除服役,沒兄弟的政府根據情況而定,父母老邁不能幹活的,政府發基本生活費。能做的給安排一份收入不錯的工作。如果家裡是農村的,田賦全免,過年過節有補貼。”

    陳宦也不生氣,對那哨兵笑道:“這位兄弟,我是方大帥親自寫介紹信來陸大學習的,以前確實是在北洋軍裡頭,今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哨兵沒跟他廢話,做了個收拾道:“進去吧。”還有一個士兵沒跟進來,在門口與阿明說了幾句話就轉身走了,吳佩孚等進了門才問:“阿明兄弟,他怎麼走了?”

    “你說阿雄啊,他是回鄉探親的。可惜這次他立的是三等功,而且沒上過學。不然也能進陸大了,探親結束,他只能去武漢士官學校學習半年,畢業了下部隊當班排長。”小夥子倒是有問必答的,吳佩孚這才算是弄明白一個事情,方劍雄根本就沒有他們趁機跑掉的擔心。也就是說,願意走就走,願意留下留下。換一個說法,沒有自己猜測中的那麼重的分量。

    吳佩孚多少有點失望,跟著阿明去了教務處,一個軍官接待的他們。看了介紹信之後笑道:“吳佩孚、陳宦,你們可以參加一個考試,成績通過了可以在陸大短期的高級的軍官班學習三個月,還可以選擇旁聽。如果是旁聽的話,沒有畢業證,好處是隨時可以走。”

    陳宦一聽這話不樂意了,冷笑道:“怎麼,你覺得我們考不上?日本的士官學校我都考上了,畢業成績也不差。”

    接待軍官回了一個冷眼道:“日本陸軍有什麼戰術變化可言?千篇一律的東西,遲早讓日本人知道我國防軍的厲害。你在這裡,最好不要拿你的日本陸士當回事,我們這日本陸士畢業後來回爐的多了去了。前前後後沒有五百,也有四百。”

    陳宦被說的面紅耳赤,想反駁又不知道怎麼反駁,畢竟不瞭解這裡教的都是啥。想到聽說這裡德國教官很多,陳宦先忍下來,回頭考過了再說好了。

    吳佩孚倒是一直沒吭氣,不過心裡同樣不服氣,憋著一口氣,打算考出點樣子給這些人看看,免得給人小瞧了。

    “我參加考試!”吳佩孚崩出一聲來,軍官看了一眼介紹信後笑道:“那行,我記下了。後天上午考試,你有兩天時間可以準備。對了,我給你開個介紹信,你出去後可以去軍人招待所住下。”

    陳宦氣呼呼的也道:“我也報名考試。”兩人辦好報名手續,前後出來,攔了一輛黃包車,說了一聲去軍人招待所。結果那車夫看了一眼他們的軍裝後,淡淡道:“一塊錢!”

    陳宦一聽急眼了:“剛才從碼頭過來才兩角呢。”車夫嘿嘿冷笑道:“不坐拉倒,我還不願意拉你呢。神氣什麼?敗軍之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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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三十二章匪患




    車窗外的河南農村在寒風裡發抖,天空是灰白的,一馬平川的原野上看不到任何生機,不時掠過的低矮土屋破敗不堪,這個冬天的河南,天地之間堆滿了嚴冬帶來的蕭索肅殺。

    方劍雄一個人靜靜的看著窗外已經很久了,自古以來河南就不斷的成為戰場。給這個地方帶來了無數的動亂,耕耘了幾千年的土地貧瘠不堪,卻要背負著眾多的人口生存。

    清末至民國,河南的窮不僅僅是因為土地貧瘠,更多的是**。兵禍、匪亂,一茬一茬的過境,禍害著這片土地上苦苦掙扎的人民。

    背在身後的手上,捏著兩份電文,這是剛剛從洛陽發來的急電,王天縱電稱:有匪首白朗,聚嘯萬餘悍匪,於去年11月,先取舞陽,後克禹縣,京漢線震動。

    另一份電文則是軍情局轉來的,稱:悍匪白朗,得民黨資助,聚匪五千余,原擬以武裝反袁,取舞陽後擴充至萬餘人,上月底下禹縣。匪部所到之處,燒殺劫掠,姦淫良家,無惡不作,如蝗蟲過境,荼毒地方,所過之處,皆成白地。

    白朗匪患來的很突然,北洋剛剛投降,河南便陷入了匪亂之中,現在還危及京漢線。方劍雄從漢口上車,剛剛進入河南地界,就接到這樣的消息。

    歷史上的白朗是打著反袁的旗號四處遊擊,一度南下湖北棗陽得手。並于棗陽與北洋軍激戰十日。這是不折不扣的悍匪,其所到之處,富戶無一倖免,尋常百姓也難逃一劫。

    發生這樣的事情,方劍雄自然深感震驚。民黨所謂的二次革命之初,確實提起過動員河南的土匪白朗攪亂中原。當時方劍雄並不在意,河南有王天縱在。民党搞不出什麼名堂來。

    不料現在北洋投降了,河南還是出了亂子。王天縱自北洋投降後,率部進入洛陽駐防。鄭州還有個第二師第三旅安逸部在駐紮,師長簡森率第一旅及師部在信陽。第一師在保定,東線的第三、四兩個師北上之後。第三師兩個旅分別駐紮在廊坊、豐台,進城的只有一個第四師。其餘部隊,目前尚在濟南休整,並沒有北上。

    可以說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北洋軍的整編,政權的接手等等。孫寶琦已經帶領原自治區的班子大部分人進入北京,正在忙於重組內閣,重新大選一事。百廢待興之際,白朗的突然出現,確實讓人很惱火。

    更不要說。這股悍匪兇殘之極,害民極深。

    火車進入了信陽站,減速後緩緩停靠,方劍雄感覺到車子停下,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外頭。信陽是武勝關的門戶,也是進入湖北到達武漢的必經之路,國防軍在此駐軍一個旅,也是一種重視的體現。

    火車站上很安靜,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副官林雲走進了低聲道:“扶帥,簡森將軍在月臺上。”方劍雄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道:“讓他上車說話吧。我就不下去了。”

    簡森很快出現在方劍雄的面前,啪的立正敬禮後道:“長官,禹縣被土匪攻克,京漢線前方不安全,建議您留在信陽,等土匪消滅了再北上。”

    方劍雄的這兩個德國手下,能力其實只能說一般,但是勝在足夠的忠誠。只要不是對得德宣戰,想必他們都不會背叛自己。用這樣的人掌握兩個主力師,方劍雄還是很放心的。

    “怎麼,你對包圍的安全沒有信心麼?還是沒有信心消滅土匪?”方劍雄臉色一沉,聲音嚴厲了一些。簡森把下巴微微一揚道:“長官,土匪戰鬥力很一般,但是他們流動性很強,中國又太大了,他們有足夠的空間進行遊擊。眼下洛陽、鄭州兩個地方,正在對北洋軍第二師以及原來的河南地方部隊進行整編,山東部隊一時半會也過不來。所以,出於安全的角度考慮,您還是留在信陽吧。”

    總參謀部的計畫是,將王占元的北洋第二師打散之後,一部與王天縱所部整編為一個乙種師,由王天縱擔任師長。北洋第二師有一萬兩千多人,加上原來河南督軍張鎮芳還有兩個雜牌地方師的兵力,加起來有兩萬出頭。此刻張鎮芳率部在鄭州接受整編,總的來看,北洋在河南的勢力還是很配合。這三萬多人,原定彙聚之後,分別發八個不滿員的乙種師。沒想到,這部隊剛聚集起來,還沒有打算重編,地方空虛的時候,白朗鬧起來了。

    由此可見,所謂的反袁的白朗,現在的性質已經變了。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土匪。

    “扶國,是不是去電問一下南京,白朗畢竟跟他們有聯繫。”總參謀長蔣方震在旁建議,方劍雄聽了搖搖頭道:“沒那個必要。眼下他們恐怕是巴不得白朗鬧的越大越好,最好是整個河南糜爛,北洋軍各部要是也跟著鬧起來,民黨怕是更高興。這樣,他們才有機可趁。”

    蔣方震沒想到方劍雄是這樣看待民黨的,於是驚疑道:“扶國,你不是一直在強調跟民黨很做麼?怎麼會這麼判斷?”

    方劍雄頭也不回道:“百里兄,權力鬥爭哪有溫情脈脈的,從來都是你死我活。河南這個地方太要命了,幾乎是中國的心臟部位。一旦糜爛,後果不堪設想。北洋剛剛投降,東北、華南各地還在鬧自治。這對我們這個新興的勢力來說,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蔣方震點點頭,表示明白道:“那就讓洛陽、鄭州的北洋軍南下剿匪,同時讓武漢的王隆中率部北上,用最短的時間消滅這股悍匪。”

    方劍雄搖搖頭:“不妥,這樣太急了。當務之急,是不能讓照顧悍匪越過京漢線,寧可讓土匪逃到山區慢慢圍剿,也不能讓土匪禍害中原地帶。電告武漢的王隆中,率部進入襄陽,防備悍匪可能竄入湖北。電告洛陽、鄭州兩地,北洋軍整編一事暫停,分別給以暫編第一二三師的番號,讓他們沿著京漢線佈防。電告陝西的張鳳翽,讓他嚴防白朗入陝。再告訴他,陝西的地方部隊兩個師,將整編為一個乙種師,讓他選擇留在陝西當省長,還是去別的省當一個乙種師長。電告潤農,讓他立刻抽調冷雨、林淮川、李逸風所部,立刻南下商丘,向平漢線進軍。根據我說的這些,總參儘快擬一個計畫,用一個月的時間,把白朗趕進山,然後再用一個月的時間,徹底的將這股悍匪消滅在山區。”

    “北洋軍守京漢線沒問題,讓他們出兵進剿,恐怕不妥當。”蔣方震提了一個小小的建議,方劍雄點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抽調濟南的部隊。等濟南的兵到了,就繼續整編吧。原來的軍官,願意加入國防軍的,送去蕪湖進修兩年,不願意留下的,發遣散費打發走。有一點必須強調一下,要借這次機會,徹底的解決河南匪患的問題。”

    “這個不太容易吧?河南很多地方,民匪不分啊。”蔣方震多少有點頭疼,這個要求有點高了。方劍雄冷笑了一聲道:“讓軍情局派人去先摸底,掌握情報之後,該殺的殺。對了,你提醒我了,是到時候禁絕地方士紳武裝的時候了……北京,中南海。暫代總統的黎元洪正在接待進步黨魁梁啟超。雙方勾搭的過程很順利,袁世凱下野,黎元洪代行總統之事,內閣集體辭職,黎元洪想要組建臨時內閣。

    自打進了北京城,黎元洪就放棄了共和黨員的身份,一度成了無黨派人士。上一次大選的時候,黎元洪接受梁啟超的邀請,加入了進步黨。

    “卓老,不是我不想組建臨時內閣,孫慕韓率眾進京,眼下這北京城是他們說了算啊。”黎元洪唉聲歎氣的說話,梁啟超一顆火熱的心被澆了一瓢冰水。沒錯,梁啟超想當內閣總理,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袁世凱的時候,梁啟超就惦記這個位置,同時惦記這個位置的還有楊度。結果兩人都太有主見了,袁世凱先用的唐紹儀,因為不聽招呼,換了個趙秉鈞。

    袁世凱下野之後,趙秉鈞也主動辭職。於是很多人都眼珠子紅了,梁啟超就是其中之一。

    這個世界上不乏自我感覺良好的人,也不缺少舍我其誰的氣勢。梁啟超想當內閣總理,黎元洪想把代字去掉,兩下裡算是一拍即合。原本一切看著都很順利,不了昨日孫寶琦進了北京城,黎元洪在歡迎的時候提了一下臨時內閣的事情,孫寶琦很乾脆的表示:“待我跟大家商量之後,在做決斷吧。”

    就這麼一句話,算是把黎元洪從大總統的夢境中拽回來了。回家之後,昨晚上黎元洪摔了好幾個茶杯。今天梁啟超來訪,提起臨時內閣之事,黎元洪如同哭喪一般的給了這麼一句話。沒錯,現在的北京城,黎元洪說話真不算數,別看他是大總統,命令出不了中南海。
e010203 發表於 2013-3-24 16:23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三十三章安心




    鄭州火車站,站在安逸身邊的是北洋舊將張鎮芳,河南第一、二兩個師,算是張鎮芳手裡不多的武裝力量。不過他這兩個師,說出來有點寒磣,機槍都沒兩挺,炮也只有一個連的三七小炮。參天大樹北洋說倒了就倒了,張鎮芳根本就沒有勇氣跟國防軍作戰,老老實實的把隊伍拉到鄭州,集中起來向國防軍第二師投降。

    對於未來,張鎮芳不是說沒有想法,所以對上的時候安逸很低調。不料安逸這個人無趣的很,請客不去,送禮也不收。好在安逸對張鎮芳還算客氣,也沒有立刻去動他的部隊,說是要等總參的命令,這讓張鎮芳安心不少。

    河南地風雲突變,悍匪白朗異軍突起,這個大家都知道。張鎮芳的部隊跟白朗打過交道,二次革命之初,白朗趁著徐州大戰的機會,吃掉了北洋軍一個**團,一傢伙聲勢就起來了。張鎮芳不是沒想過去剿匪,趕上濟南激戰,北洋前途未蔔,還不如縮在鄭州等待結果。

    面目猙獰的裝甲列車先進的車站,幾根75炮的炮管子,還有密麻麻的機槍射擊孔,讓人看一眼就心裡發慌。這玩意,想來不便宜,也只有方扶國這種闊佬才玩的起。

    五分鐘後,方劍雄的專列進站,一直面無表情的安逸下意識的一挺胸膛,扭頭看了一眼。周遭軍官群立刻閉嘴。張鎮芳也不例外。腰杆子挺直了,爭取給大帥一個好印象吧。

    火車進站的之前,蔣方震跟方劍雄談北洋軍整編的事情。蔣方震有一個擔心,河南地方部隊兵匪不分,這樣的兵恐怕會帶壞了其他部隊的兵。

    方劍雄的意思,誰不想過安穩的好日子?大多數人當土匪那是生活太苦了,看不到希望。只要給這些人看見未來的希望,就會安心在部隊裡好好幹。個別冥頑不靈者,直接幹掉就是。

    蔣方震還是有點擔心,但是也沒再堅持。這一次去北京,還有更大的場面,北洋軍好幾個師都等著整編,一堆事情等著他去做。方劍雄這傢伙。從來都是定下大方向,具體細節從不操心,當甩手掌櫃讓人很不爽的那種。不過話說回來,蔣方震在國防軍幹的確實很有勁。此人政治上毫無野心,屬於一門心思打造一直真正意義的國家軍隊的類型。在方劍雄這裡做事,蔣方震的很多建軍理念都能得到執行。國防軍可不是原來的清軍和後來的北洋軍,高級軍官基本都是方劍雄一手提拔起來的,對於蔣方震的軍事理念,也毫無排斥,執行起來很堅決。不像他在東北的時候。差點讓地方勢力給幹掉了。

    走下火車,方劍雄第一眼就看見了安逸,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回禮。第二個上前來說話的是張鎮芳,他還有一個很特別的身份,那就是袁世凱的表弟。四十五歲的張鎮芳,面對方劍雄的時候多少有點尷尬,年輕差距很大,身份上的尷尬等等。

    張鎮芳下意識的拱手,反應過來失誤時已經來不及了,趕緊解釋:“失禮了!扶帥。卑職習慣了。”方劍雄楞了一下,隨即回禮笑道:“張大人是光緒年間的進士,自然是老派作風。這也不算失禮。張大人民政能力很強,我看這個河南省長,你來當最合適了。”

    方劍雄如此直接。張鎮芳多少有點猝不及防。宦海打滾十幾個年,張鎮芳很快就醒悟過來了。方劍雄這是要給北洋人樹一根標杆。收兵權保留政權。估計這個待遇,還得拜袁世凱表弟這個身份所托。

    張鎮芳還沒反應過來時,方劍雄已經繼續笑道:“張大人不要誤會,取消一些地方性的軍隊,實行軍隊國家化是我軍的一貫方針。張大人在河南任上,口碑極好,劍雄也是知道的。您安心留在鄭州,把河南治理好。”

    聽到“您”字,張鎮芳的心思一下就亂了,感情方扶國絲毫沒有因為自己是袁世凱表弟的緣故而另眼相看?實際上國防軍進入鄭州之後,張鎮芳仔細觀察了幾天就斷定,北洋是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單單就軍紀而言,絕對是一支鐵軍。鄭州作為省城,沒少有軍隊來到。無論是北洋軍,還是河南地方軍,就軍紀而言比起國防軍,那就是土匪檔次的。

    可能有人不知道張鎮芳,但是應該知道他侄子張伯駒。歷史人物要放在歷史環境裡看待,後來人因為政治需要而抹黑一些歷史人物的作法,在方劍雄看來極不可取。

    張鎮芳或許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放在這個時代,他是一個優秀的官員。即便歷史往後退一百年,那些官員就能比張鎮芳好的了多少?方劍雄覺得未必。

    像張鎮芳這樣的,在政壇證明過自己能力的人,方劍雄自然是要大膽啟用的。北洋不是沒人才,而是集中了大量的人才。之所以北洋失敗,究其根源還是沿襲了前清的根本制度。只是換了一個名字叫民國罷了。

    “卑職一定盡力!”張鎮芳本能的作答,方劍雄笑了笑,繼續往前走。方劍雄在鄭州只是暫停,還得繼續北上。所以車站都沒出,就回了列車上,並把安逸叫上了車。

    “你在鄭州的主要任務有兩個,第一是維持地方秩序,第二是配合總參整編河南地方部隊。還有,河南地方部隊,你也要多做瞭解,總參的計畫是編成一個乙種師,多出來的編成工程部隊,這個師長你來當。這兩年新編部隊會很多,不用教導隊出身的我用誰去?眼下東北、西北、華南等地,實際上還是割據之勢。這些地方勢力,就像是蜘蛛網,掃帚不到不會自己掉下來。你要做好準備,隨時準備出征,我這個總教官,就指望你們這些人了。”

    方劍雄一番話,說的安逸心潮難平,說起來比起那些爬的快的,安逸算是沒太大的變化。這對心氣較高的安逸,多少算是一點挫折。今天一番話,算是把心裡的一些淤氣散了。

    “請總教官放心,學生一定把部隊帶好。為您打出一個統一的中國來。”安逸啪的立正敬禮,大聲回答。方劍雄對這種話一點都不介意,軍事獨裁怎麼了?眼下的中國,獨裁是效率最高的追趕辦法,民主不是不好,至少現在不合適。

    說起來還是時間太緊了,方劍雄心裡只能這麼暗暗的可惜。

    “河南的軍官,你甄別一下,有能力的就向總參打報告推薦,送去蕪湖陸大進修。”方劍雄又丟過來一份濃濃的信任,這個推薦的權力在手,安逸做事就輕鬆多了。

    離開鄭州時,天色已經暗淡,火車呼嘯北上時,鄭州城外一溜快馬趕到。王天縱還是來遲了,沒趕上見方大帥一面,多少有點忐忑和不安的找到了安逸。

    安逸很客氣的接待了王天縱,提起方大帥路過鄭州一事,王天縱不免擔心的問:“扶帥怎麼沒提去洛陽看看?”眼下之意,有沒有提到他的事情。

    安逸對此心知肚明,王天縱跟安逸是沒發比的,他是土匪的出身,這一次白朗鬧事,王天縱心裡最為不安。今非昔比,當年主動請纓回河南拉部隊的王天縱,目睹著北洋的轟然倒塌之後,面對方大帥再也沒有當初的一些傲氣之心。自己有多少斤兩,心裡很清楚。別說跟大帥比了,就算是眼前的安逸,能力也在自己之上。

    “呵呵,大帥留了一封親筆信在我這,說是讓我轉交給王司令。”安逸笑呵呵的,遞過來一封信。王天縱這個司令的稱謂,實際為河南人民民主遊擊縱隊司令,大多數國防軍的師長旅長,都沒太拿他這個司令的稱號當一回事就是了。

    王天縱在河南,手裡三千多人槍,裝備什麼的也只能算一般。之所以讓他進入洛陽,是從河南匪患一事考慮問題。對付土匪,自然是土匪最好用。

    王天縱也不避嫌,當著安逸的面就打開了信看了起來。看罷之後,心裡長出一口氣。方劍雄在心中很明確的告訴他,留他在洛陽,就是為了解決河南長期存在土匪的問題。王占元的北洋第二師,將被打散整編,一部分劃給王天縱,再自己招募一批人,加上原有部隊,編成一個甲種師,坐鎮洛陽。第一個目的是為了剿匪,第二要隨時準備西進。

    王天縱抬頭看了一眼安逸,發現他邊上還有一個年輕人,笑眯眯的看著他。“這位兄弟?”

    “林雲,總參任命為國防軍第十九步兵師參謀長。”林雲笑眯眯的回答,王天縱一愣,第十九步兵師,不就是信上說的那個甲種師麼?這就是方大帥給自己配的參謀長麼?

    “哎!歡迎歡迎!”王天縱趕緊站起握手,安逸在旁介紹道:“林參謀長是日本陸士畢業的高材生,又在蕪湖陸軍大學學習過。一等一的人才哩,大帥把林參謀長放在第十九師,多少人都眼紅嫉妒。”實際上安逸沒說全,林雲是方劍雄的表弟來的,誰不希望他給自己當參謀長啊,那是大帥最大的信任了。
e010203 發表於 2013-3-24 16:24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三十四章方大帥進北京




    把林雲放到王天縱的新編成的第十九師,方劍雄是有一定的考慮的。首先原來的北洋第二師,聘請的是日本顧問,採取的也是日本軍隊的訓練辦法。這個林雲很熟。其次,北洋第二師的軍官裡頭,很多是日本留學回國或者是保定畢業生,林雲是前清的留日生出身,這個身份也很容易跟大家搞好關係。

    倒不是不信任王天縱,主要還是擔心他沒多少帶正規軍的經驗。等部隊編好了,王天縱這個師長,還是要去陸軍大學進修一段時間的,不然一個甲種師交給他帶,也不是那麼放心的。更別說,王天縱這個特殊的出身的師長,方劍雄是準備用來對付河南、陝西、山西這幾個省的綠林好漢專用的。

    方劍雄很乾脆了走了,張鎮芳回到家裡,豫軍統領趙倜派來的使者趙會正在不安的等待。趙倜的部隊現在駐紮在陝西境內的鴉片產地興平、武功一代,北洋這一倒臺,趙倜沒了靠山,對面的陝西革命軍張鳳翽部,卻主動倒向了方劍雄。

    眼下趙倜的處境艱難,手裡二十個營的兵力,何去何從很是苦惱。於是悄悄派來使者,求見張鎮芳,目的是為了打探消息。

    張鎮芳得知趙倜派人來此,不是很想見趙會,一者趙倜是帶兵的將領,與之勾搭萬一被發現解釋不清楚。二者,張鎮芳也不太喜歡趙倜,他的部隊軍紀太壞。真正是兵匪不分。

    仔細一想,張鎮芳還是決定見一見,畢竟都是河南老鄉,往日裡趙倜對自己還算恭敬,點撥兩句好了。派人去把使者趙會叫書房裡。見面之後趙會先問候,然後遞上一封私信。

    信裡趙倜先問了一下老上級姜桂題的事情,又請張鎮芳代為指點迷津。如今他的一萬多人,困居陝西,何去何從,還請不吝賜教云云。

    張鎮芳先對趙會道:“姜老將軍泰安兵敗後,據說與張勳一道逃亡青島,乘船去了天津租界裡。趙周人欲求善終。不外兩條路。第一。解散部隊,卸甲歸田。第二,主動聯繫國防軍,向他們投降。”

    趙會沒有久待,趁天沒黑出了城往回趕。趙倜最終兩條路都沒選,而是選擇了進軍甘肅。指望靠著手裡的部隊,去天高皇帝遠的甘肅打下一塊地盤,繼續當土皇帝。這些是後話不提。

    專列到北京時。已經是次日淩晨。先到一步的孫寶琦、湯化龍等人不辭勞苦接站。弄的方劍雄下車的時候很不好意思對眾人道:“給大家添麻煩了。”

    孫寶琦卻很高興的樣子,抬手撫須道:“不麻煩,很多事情都等著扶國來商議。”

    湯化龍在旁略帶譏諷之意。笑道:“我派人去通知代大總統,結果黎宋卿又生病了。”

    方劍雄多少有點好奇道:“黎宋卿是代總統,怎麼好煩勞他來接站?再說了,他也沒有怕我的道理不是?”

    孫寶琦揭開謎底道:“黎宋卿想插手臨時內閣之事,被我擋回去了。”

    提起這個。方劍雄才明白,自宋教仁之案後,趙秉鈞請辭內閣總理,袁世凱以段祺瑞代理內閣總理一職,即所謂的戰時內閣。如果歷史不變化,段祺瑞由此漸成一派之氣候形成。現在歷史變化了,段祺瑞奉袁世凱之命下令北洋各部投降後,丟了一份辭呈給黎元洪,讓他轉交參議院,然後回家裡呆著足不出戶。

    黎元洪假惺惺的挽留了幾句,就收下了辭呈,轉身準備活動讓梁啟超臨時代理內閣總理。不料剛開個頭,就讓孫寶琦給頂了回來,讓黎元洪看清楚了現實。這個代總統還能代多久,都是個未知數。因為退出了共和黨一事,黎元洪擔心方劍雄這傢伙心狠手辣,乾脆躲他家裡不出來。梁啟超或許還做夢指望大選,黎元洪是徹底的死心了。

    “呵呵,既然黎總統生病了,明天我去看望就是。臨時內閣的事情,濟武先生先擔起來吧,擬一份任命,明天我帶著去看黎宋卿,讓他用印。然後拿到參議院通過就是。”

    新的任命拿到參議院去通過,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袁世凱倒臺之後,參議院那些議員在孫寶琦、湯化龍的運作下,紛紛改換門庭,宣佈加入共和黨。用方劍雄的話說,這些人就是投票機器。這個過程其實不算太難,有的人呢,花點錢能解決,有的人則要讓軍情局上門做工作。總之現在的民國參議院,大多數人是聽招呼的。

    現在這個參議院的大多數議員,說實話方劍雄真是看不上。北京城裡議員聚會最多的地方,就是八大胡同。這是袁世凱當政時期的一大特色,或者說這個特色貫穿了整個民國時期。民國時期,青樓文化也算是達到了一個鼎盛時期。大多數政治交易,都是在青樓裡達成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時代逛窯子,真不算什麼品格問題,這叫風流本色。

    方劍雄都想去見識一下大名鼎鼎的八大胡同,想看看到底都什麼樣子。想到這個,方劍雄不禁想起了蔡鍔,他的那個著名的相好紅顏知己小鳳仙,貌似就是在八大胡同裡認識的。

    人還真不經念想,剛剛想到蔡鍔,邊上就走過來一個蔣方震,腳下步伐很快,大聲道:“扶國,好消息,武漢轉來蔡松坡來電,明日赴重慶,乘船到武漢,從漢口乘火車赴京。”

    方劍雄一聽這個,倒是嚇了一跳道:“蔡松坡要來,誰接替他的督軍職位?”方劍雄其實是在擔心,雲南是邊境省份,接壤英法的殖民地緬甸和越南,萬一唐繼堯那種野心勃勃的人回了雲南,跟列強勾搭起來,要收拾起來就難了。

    “電報裡沒說,怎麼了?”蔣方震沒有想太多,眼下的關鍵還是在北京,把京城的關係理順才是頭等大事,雲南是窮山惡水的地方,對大局影響不多。

    “回電蔡松坡,雲南絕對不能交給唐繼堯,此人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之輩。”方劍雄交代一句,蔣方震轉身又回了火車上去,用無線電聯繫武漢,然後從電報局轉蔡鍔。

    “扶國,蔡松坡是梁卓如的學生,他來北京,恐怕要站在那邊。”孫寶琦提醒了一句,言下之意不要給蔡鍔兵權,這算是一句善意的提醒。

    不料方劍雄卻一擺手道:“蔡松坡為人高潔,軍事才能卓著,他既然能放棄在雲南的低位,我就敢把國防總陸軍元帥的位置讓給他。”

    所有人聽了都是大吃一驚,孫寶琦連忙勸道:“扶國,不可,他當總司令,你幹啥去?”

    方劍雄笑道:“老師誤會了,我是打算任命幾個元帥。第一個是黃興,出任國防部長,蔣百里算一個,總參謀長,張潤農、蔡鍔,都是國防部副部長兼副總參謀長。”

    孫寶琦想到了這個命令被拿到黎元洪跟前請他蓋印時的場景,忍不住微微一笑道:“這個得大總統通過才行了,還有黃興的國防部,扶國是打算架空他麼?”

    “黃興帶兵打仗的能力有限,偏偏聲望又高。國防部長不一定要帶兵打仗嘛,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總參擬了一個預備役制度的規劃,我覺得黃興來推動比較合適。以中國人口的基數,預備役制度搞好了,總動員的時候很輕鬆能拉出一千萬兵員來,嚇都能把人嚇死。再者,為了體現軍事民主,國防部之上還有一個國家軍事委員會,作為三軍的最高領導機構。學生親自擔任這個委員長好了,黃興也是軍事委員會常委。”方劍雄沒有明說,但是很肯定的不會給黃興帶兵打仗的機會了,虛名是一點都不會少的。

    有這個說法墊底,孫寶琦倒是放心了。實際上軍事上的事情孫寶琦不會過問太多,他擔心的是方劍雄心軟,軍隊是根本,絕對不能鬆手。

    方劍雄沒有進城,而是去了南苑的兵營,這裡駐紮著國防軍第三師的一個旅,還有李純的北洋第六師、北洋新編的盧永祥師。因為怕方劍雄算山西太原的那筆賬,盧永祥帶著家小,丟下部隊去了天津,轉道去日本避禍。

    方劍雄才不在意盧永祥這樣的角色,他關心的是另外一個人。進入軍營駐地,方浪已經等在這裡,看見方劍雄就上前敬禮:“大帥好。”方劍雄不動聲色的點點頭,交代身邊的尹銳志兩句,然後繼續跟一幫人進去商議諸多事情。一個會開到上午九點,決定了臨時內閣由湯化龍領銜,大選之前提前想參議院定都武漢的議案,以及各種分工。

    會議結束,眾人各自散去忙碌,方劍雄回到自己的住所時,方浪坐在椅子上睡著了。方劍雄咳嗽一聲,睡的不沉的方浪立刻跳了起來,看見方劍雄進來立刻站起立正。

    方劍雄擺擺手道:“事情辦的如何?”

    方浪道:“梁士詒果然決定逃亡東交民巷,我們的內線及時報信,他還沒來得及出門,就讓我的人給控制起來了。經過審訊,梁士詒交代他手裡還有一千萬英鎊的善後大借款,交通銀行還有兩千多萬元的款子。梁士詒還交代,前清的一些王爺,把瀋陽故宮裡的一些文物賣給了洋人,得了五百萬元的款子。這筆錢,掌握在幾個遺老的手裡,作為宗社黨的本錢。”RQ
e010203 發表於 2013-3-24 16:24
第一百三十五章又一個財神





    方劍雄見方浪一臉的疲倦,心裡很是滿意他的工作成果,語氣變得隨意道:“你是怎麼讓梁士詒交代的?”

    方浪嘿嘿一笑道:“這小子一家老小幾十口子的性命在我手上,他敢不老實?”

    方劍雄心說幹特務的果然沒有好東西,不過梁士詒這樣的人,沒點特殊的手段,他是不肯就範的。“嗯,幹的不錯,嚴密控制消息,不得洩露絲毫。下午把梁士詒帶過來,這個人還是有能力的,可以用一用。”說著方劍雄突然一拍腦門道:“澤夫,你說要是我遇刺了,行刺的人是宗社黨的,結果會怎麼樣?”

    方浪一聽這個話,先是驚愕,隨即大喜道:“這個事情,交給卑職去辦,保證宗社黨會主動刺殺大帥,到時候鐵證如山,就算是他們是石頭,卑職也給您榨出二兩油來。”

    這小子果然夠醒目,方劍雄點點頭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下午再說。我也要休息一下。”

    宗社黨一直是兩個情報機構關注的焦點,滿清的遺老遺少們,這會賊心不死者大有人在,一門心思恢復滿清者還不少。再者君主立憲制的主張者,也有那麼一大批人。客觀的來看,民國時期的中國,在一個最不合適實行共和的時期。非要去追溯歷史,只能管滿清統治者錯過了太多的機會。歸根結底,還是一個統治者利益的問題,滿清統治者固然也希望國家好轉,但是首先要建立在絕對統治權的基礎上。而立憲本身,就是奪權的一種比較溫和的方式。

    提起宗社黨,方劍雄想到的是還在頤和園裡呆著的隆裕太后和小皇帝傅儀,下一步應該是牢牢的將這兩位控制在手。否則外力介入並以此為藉口,會產生很大的麻煩。歷史上的偽滿洲國,不就是這麼形成的麼?

    欲強國,必須先強軍。時下的中國正值列強瓜分利益之秋,沒有一個穩定的外部環境,談何發展國計民生?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歷史上那場發生在遠東的戰爭,其本質還是出於國家安全的考慮。從地緣政治的角度看。日俄必將成為中國之大敵。與這兩個國家。終究是不免一戰,除非出現了兩個國家都擁有核武器,戰爭成本和收入之間的差距無限放大。

    一覺起來已經是午後,習慣性的咳嗽一聲,挑開簾子進來的是尹二女俠。一身軍裝穿在她身上,紮上武裝帶之後勒出了曲線。關於二女俠。做姐姐的在方劍雄面前提起過她的未來,眼下之意也不小了,現在也不用拎著腦袋革命了。該找個好人家了。方劍雄對這個話題採取了沉默的態度,純粹當一個聽眾還湊合,這事情就不該老爺們操心。

    “方浪來了。還帶了一個人。”尹維峻一如既往的冷淡,自打方大帥跟她姐姐搞上後,基本就這個狀態一直在維持。不過尹二女俠的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電訊處的活,辦公室的活。一樣都不耽誤。

    “嗯,我梳洗一下就出去。對了,怎麼是你進來?”隨口問一句,尹二女俠沒回答,只是翻了翻眼珠子便出去了,留下一道由軍裝包裹出來的好身材。不愧是練家子,歷史上那位一手戰刀一手炸彈,帶著敢死隊去衝鋒的女中豪傑。

    端水進來的是女悍匪,在大帥身邊呆長了,畏懼之心淡了許多,敢於主動說話了。

    “剛才尹二姐出去時臉色不好看,您……。”說一半,換來方大帥一個冷眼,女匪吐了吐舌頭,無恥的賣萌之後溜走。

    梁士詒看似鎮定的坐著,實則內心無比惶恐。一家老小幾十口,眼下看著沒事,隨時可能被人拿機槍給突突突,這種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覺太可怕了。

    梁士詒覺得自己挺冤枉的,北洋大員多了去了,比如段祺瑞,國防軍在他家門口一個崗哨都沒放。憑什麼派了一百來號人把我家全控制起來?

    梁士詒年輕時算是一個悲劇人物,1903年應清廷經濟特科式,在複試之前,有人在慈禧面前說梁士詒是“梁頭康尾”於是被慈禧斷為康梁同黨,不予錄取。

    這麼荒唐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大清朝能發生了。後來被袁世凱賞識,梁士詒才開始了飛黃騰達之路。作為臨時大總統府的秘書長、財政次長、交通銀行總理,而交通銀行代理國庫,並獲發行紙票之權利。可想而知,一貫重視金融的方劍雄,怎麼會讓這麼一個人物脫離掌控。

    能用則用,不能用則除掉之。這就是方劍雄對待梁士詒的基本態度。

    如果是單純搞金融,梁士詒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不過這哥們在歷史,一門心思要從政要組閣。說起來,中國人只要混出來了,都有這麼個毛病——想當官。

    袁世凱倒臺,梁士詒繼續做官的美夢完全破滅,現在擔心的是一家子的性命。哪裡還有心思想那麼不著邊際的東西。其實梁士詒也挺遺憾的,北洋倒臺太快了,他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國防軍就進北京城了。

    有錢人都怕死,所以梁士詒才選擇去東交民巷避風頭,順便在尋機東山再起。沒曾想,剛動了念頭,門外進來百十來號大兵,包括傭人在內,全家一個沒跑掉。手裡掌握的錢財,自然也是乖乖的交了出來。然後一家人被軟禁,暫時沒下文。

    惶恐不安一周過去後,梁士詒再次看見了方浪這個看上去很斯文,實際上口口聲聲要滅門梁家的混蛋小白臉。最可氣的是,梁士詒為了保全一家,讓夫人把貼身的丫鬟送到方浪跟前。這傢伙也不客氣的享用了,完事之後穿上褲子,繼續老樣子,絲毫不提撤走隊伍,也不讓梁家一隻蒼蠅飛出去。

    梁家派出去的丫鬟,還打算枕頭風起點作用,沒料到這傢伙翻臉了,揚言再囉嗦活埋了大丫鬟,把那十六歲的女娃嚇的魂不附體。總而言之,兩家上下把這個小白臉當成了魔鬼。

    今天這個魔鬼又去了梁家,享用了丫鬟的白白嫩嫩的身體後,讓丫鬟去把梁士詒叫來,丟下一句話:“跟我走一趟,死活就看你的運氣了。”

    有這麼一句話,梁士詒才覺得那個自己惦記很久沒得手的丫鬟沒白送。來的路上,方浪是一句話都沒有,一直到車子進了軍營,才冒出一句:“梁士詒,你要見的人將決定梁家九族的生死,別說我沒提醒你。”

    梁士詒趕緊把準備好的一個信封遞過去,方浪抬手推開道:“別害我,睡個把女人的膽子我有,收錢的膽子還沒呢。”

    梁士詒目瞪口呆之際,方浪已經臉色一沉,一臉敬畏的往前走。梁士詒只好耷拉著腦袋跟進去,在門口被衛兵一番檢查,這才進到這間屋子。

    “大帥在休息,等著吧。”負責接待的尹維峻很不客氣,在梁家人面前是魔鬼的方浪,到了這地界就跟乖孫子似的,陪著笑臉跟那個女軍官說話,結果人家沒個好臉色。

    梁士詒一直在默默的觀察,發現這是一個風險與機會並存的時候。於是很耐心的等著,腦子裡一直在盤算,到底等一下該怎麼應對?心裡太亂,梁士詒也沒理出一個頭緒來,主要還是不知道方大帥把他弄來想幹啥,這個前途未蔔的感覺太折磨人了。

    時間在等待中艱難的挪步,一直到兩點到的,四點了還在幹坐著等。方浪卻一點變化都沒有,從坐下的那一刻起,就一副嚴肅的表情。那個在大丫鬟身上縱橫馳騁的傢伙,到了這裡居然扮演起一個嚴肅的角色。

    不安在等待的過程中不斷的積累,終於等到了女軍官的出現,接著又一個美女軍官端著洗臉水進去,裡頭出來的是之前那個女軍官,臉色難看。另外一個很快也逃了出來,梁士詒下意識的看看方浪,果然是有什麼上司就有什麼樣的下屬。

    絲毫不知道自己吃了冤案的方大帥,整理衣衫之後一絲不苟的出現在門口。咳嗽一聲,方浪跟接了電門似的,立刻蹦了起來,啪的立正:“大帥好!”

    梁士詒反應慢了一些,看著很鎮定的樣子,朝方劍雄拱手致意道:“梁士詒,見過扶帥。”

    實際上這個時候的梁士詒,內心五味陳雜。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居然就是終結了北洋統治的罪魁禍首,年輕的讓人嫉妒,他的成功,讓人憤怒。

    “梁翼夫,總統府秘書長,財政次長,交通銀行總理,外號財神。國防軍進北京城,你卻要往東交民巷跑。能解釋一下為什麼?”方劍雄高大的身軀往面前一站,居高臨下,氣勢驚人的目光如山壓迫而來。

    “扶帥,您都說在下的外號叫財神了,這亂世之秋,總要尋個安生的地方呆著,先看看風聲再說不是?”梁士詒本能的說了實話,不過也藏了一點機智在內。

    方劍雄臉色稍稍緩和,上下打量一番強作鎮定的梁士詒,冷笑道:“我看你是想吞國有資產而肥私,不然你跑什麼跑?離開袁世凱,你就不能活了?”

    這最後來一個問題,進了梁士詒的耳朵如同驚雷一般,驚的他一直低著的頭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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