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民國梟雄 作者:斷刃天涯(連載中)

軒轅小楓 2012-12-9 14:34: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55 293554
e010203 發表於 2013-3-24 16:25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三十六章垂死病中驚坐起




    梁士詒震驚之餘,就是一種絕處逢生的喜悅。品位過權力滋味的人,誰肯輕易罷手?方劍雄大動干戈的,不就是對自己看重的意思麼?

    梁士詒想的沒錯,民國初期要說金融人才,那不是一般的缺。梁士詒算是一個難得的人才,沒點本事怎麼能在袁世凱的麾下坐到那麼高的位置?這也就是歷史被打亂了,不然正常的歷史軌跡,梁士詒的交通系可以說炙手可熱,連段祺瑞的皖系都幹他不過。歷史上皖系發動的“五大路參案”,矛頭直指梁士詒和他的親信葉恭綽,可謂聲勢浩大,最後靠著袁世凱的庇護也不了了之。

    梁士詒毛病不少,但是這個人有個好處,那就是忠心,又有一定的能力。當然在方劍雄的麾下,他想像在袁世凱的手下那麼得寵是不可能了。方劍雄只是給他一個機會,真要不合心意,該拿下還得拿下,該幹掉還得幹掉。

    “不知卑職能為扶帥做點什麼?”梁士詒毫不猶豫的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眼前這一位是不折不扣的軍閥,就沖他派人把自己一家給扣起來的做派,就沖他連袁世凱都放倒的能耐,梁士詒也沒多少心思去胡思亂想了,先保住一家老小再說。

    “事情多了,民國需要統一的貨幣,需要加強金融管理。能做的事情多了。”方劍雄不緊不慢的給出一個機會來,梁士詒立刻道:“交通銀行上下。願意為大帥效力。”

    方劍雄這才點點頭,臉上露出了微笑道:“梁翼夫果然是識時務者,回去把交通銀行上下先理順了,繼續開門做生意。偌大的交通銀行關門歇業,也不怕引起亂子來。過兩天宋漢章到北京,你們倆把全國的金融人才召集起來,成立一個金融監管機構。宋漢章為正。你為副職。交通銀行歸國有,還是一個**核算的單位。先這樣吧,你回去好好幹。方某不會虧待能做事又能把事情做好的人。”

    梁士詒是內行,很自然就想到了方劍雄要他拿交通銀行做投名狀的心思,不過沒得選擇就是了。就算他不主動。方劍雄一樣能把交通銀行拿下,並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操作。梁士詒主動點,不過是省了點麻煩。梁士詒看的很清楚,方劍雄是真的想用自己這個人來做事。

    只要有這個前提,對於梁士詒來說,就沒什麼不能接受的。財政部的次長能不能繼續當下去不管,至少交通銀行還是自己說了算。這也是有保留的信任吧。

    “卑職一定盡力按照扶帥的意思,把交代的事情辦好。”這個表態就很合適,沒有任何誇大的意思,按照老闆的意思去辦事。辦成老闆滿意的結果,這是當官的不二法門。

    “好好,澤夫代我送一下樑先生。”方劍雄這個臉色變起來也是夠快的,不久之前還是臉帶殺氣,現在就變成了一張笑臉。可見這個人混的越高。面具越多。

    方浪上前一步,梁士詒識趣的連連拱手而去,方劍雄面帶微笑看著他們出去,剛出門臉上的笑容就沒了。土匪雪在一邊伺候著呢,看見這一幕真是目瞪口呆。等人都走遠了,土匪雪不自覺道:“扶帥。你比我們土匪可狠多了。又要人給你辦事,又讓方浪繼續威脅姓梁的一家。我們就算是綁票,收了錢那是要按規矩放肉票的。”

    方劍雄聽他一番歪理真是哭笑不得,這妞越來越沒規矩了。不過這個沒規矩,方大帥並不在意,甚至心情很好的解釋:“小雪,你這就不懂了,土匪算什麼狠的?這天底下第一狠的地方是皇宮大內,其次是官場。利益面前,親爹親娘都能賣了。我跟你說不清楚這個。”

    方劍雄說著話出了門,交代下麵備車。沒一會車子來了,帶上警衛營的一個連,還有三大保鏢,打頭和斷後的是美國進口的道奇卡車,中間兩輛福特,浩浩蕩蕩的奔著中南海而來。

    黎元洪不是病了麼?方大帥是來探望黎元洪的,順便拿幾份文件讓黎元洪用印。好歹黎元洪是臨時代總統,這是當初袁世凱留下的手尾。說實話,老袁在這些方面確實厲害,能甩出方劍雄好幾條街來。臨死還擺了方劍雄一道,就是看准了黎元洪野心勃勃,十有**要仗著代總統的身份興風作浪。

    可惜,方大帥是個不喜歡講理的人,刺刀能解決一切問題。不就是個代總統麼?如果聽招呼,沒准還能給他個副總統繼續幹下去,不聽招呼,就讓參議院給他選下去。國會那些議員,大部分都拿了方大帥的好處,選舉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

    說起來還得感謝袁世凱,他在此前亂來,動不動武力威脅國會,然後還把一些議員給換成聽話的貪財的懦弱之輩。這些人在議會裡,方劍雄是一點都不擔心會給自己搗亂,不就是要點錢麼?

    黎元洪還真是病了,是心病!黎代總統是見識過方劍雄狠辣一面的,也就是讓豬油蒙了心了,聽了梁啟超的煽動,生了坐穩大總統位置的心思,這才有了現在這個尷尬的局面。

    實際上黎元洪政治手腕也不差,就是膽子小了點。方劍雄實際上並不介意將黎菩薩供起來,就看他識趣不識趣了。那麼大個國家,養幾個閒人還是養的起的。

    獲悉方大帥來了,原本就頭疼的黎元洪,更是疼的厲害了。躺床上哼哼唧唧,一臉蒼白不說,腦門上還敷了條熱毛巾,果然是一個病號的姿態。

    方劍雄還沒下車,警衛營就先接管了這裡的防務,一個一個的端著衝鋒槍,讓原來的警衛滾蛋,氣焰囂張至極。知道的黎元洪是代總統,不知道的還以為方劍雄是總統。

    躺床上的黎元洪,聽下人來報信,說是方大帥的衛隊接管防務了。立刻很有點“垂死病中驚坐起”的范兒,嗖的坐直身子,看著門口不說話。小妾危文繡趕緊過來扶著,低聲問:“怎麼了?”危文繡無疑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也是個很不簡單的女人。當年在武昌打翻了葡萄架,攆走了沈佩貞。多年以後,黎元洪還沒死,就在外頭有了相好的,黎元洪一死,立刻與相好的結婚。不料世人紛紛責難,竟不能容她正大光明的再嫁。也算是當年危文繡假借黎元洪之名,撤了吳淑卿女子師範學校長職務的報應吧。

    黎元洪有氣無力的躺下,擺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他不敢把我怎麼樣!他不敢把我怎麼樣。”一番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這時候外頭傳來了喀喀喀的腳步聲,黎元洪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閉上眼睛等待。危文繡則多少有點吃驚的看著門口,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囂張,竟然拿代總統不當盤菜。聽說這個方大帥很年輕,真是前途無量。

    據說危文繡小時候賣身葬父進的煙花場所,卻很有骨氣賣藝不賣身。有此張之洞請鐵良喝花酒,拉了黎元洪作陪,當時武漢最紅的姐兒危文繡出場相陪,結識了黎元洪,後被娶回家去金屋藏嬌。由此可見,當年黎元洪也是很吃香很有前途的帥哥一枚。

    看清楚進門的年輕帥哥方大帥的時候,危文繡一雙眼睛眯了起來,小嘴微微張開。那話怎麼說來著?如此妙人兒,恨不能一口吞肚子裡去。

    一身戎裝的方大帥,可謂英姿勃發,腳下走路都帶著風。

    “哈哈哈,宋卿兄,劍雄來看你來了。”方劍雄一點都沒拿自己當外人,徑直往裡闖,直接走進黎元洪的臥室。這個過程不算太長,但是足以讓黎元洪魂不附體。

    等到方劍雄真的走到臥室內的時候,黎元洪眼前一黑,真的暈過去了,這是給嚇的。這要怪方劍雄以往有不良記錄,漢口賑災的時候,一些官員不過貪污了兩千元,方大帥就一口氣殺了五個人。原來湖北軍政府那些人,更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被方劍雄整的是七零八落的。孫武更是亡命東洋,至今不敢回來。

    黎元洪暈過去,危文繡趕緊叫喚:“老爺,老爺!快去叫大夫。”

    唔,方劍雄沒想到黎元洪能暈過去,心裡懷疑這貨是在裝暈。臉上露出虛偽的關切,上前來伸手去探黎元洪的鼻孔,貌似不小心的樣子跟危文繡的手輕輕的碰了一下。方劍雄這才注意到,黎元洪窗前的這個女人真叫貌美如花,此刻竟眼角含春的看將過來,不由暗暗嘀咕。“此女風騷露骨,黎元洪這年齡怕是吃她不消。”

    方劍雄收回手來,往邊上一站,大夫拎著藥箱匆匆而至,診脈之後立刻施針,不多時黎元洪悠悠醒來,開口便道:“我這是在哪?”

    方大帥在一邊歪了歪嘴,暗暗冷笑不已。實在是懷疑黎元洪在裝,不管是不是裝,方劍雄今天來了,都沒打算讓他好過,竟敢惦記著臨時內閣,真要就這麼算了,以後還不定野心膨脹成什麼樣呢。RS
e010203 發表於 2013-3-29 01:19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三十七章總有意外



    方劍雄直闖代總統家的後院,這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面對這種行為,黎元洪的家屬應該表示出來的是憤怒才對。眼前的這一位美婦人,臉上絲毫看不到怒色不說,眼波蕩漾的送來一道秋波,很快就閃過。

    危文繡扶起黎元洪之前,心裡竟然生出了一絲哀怨,比起方劍雄來說,曾經眼睛裡的英雄人物黎元洪,居然被嚇暈了過去,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總而言之危文繡失望之極。

    黎元洪一口氣總算是順過來了,目光依舊躲閃著不敢直面方劍雄的存在,卻又不得不開口道:“元洪偶染小恙,不敢勞扶國兄大駕登門。”

    方劍雄說了一句能噎死人的話:“沒事,我也是順路,有幾份命令需要用大總統的印。”說著方劍雄手一身,跟在身後的尹維峻上前來,雙手遞上一疊檔。

    黎元洪坐在床上低著頭,內心閃過的是無比的憤怒。可是他更清楚的是,如果跟方劍雄翻了臉,會遭遇什麼樣的後果。方劍雄至少有一百總辦法,讓他死的不明不白。黎元洪也很願意相信,這小子幹的出來這種事情。

    “文繡,去取印鑒。”黎元洪強作鎮定吩咐一聲,危文繡起身之時,目光變得更加的複雜。今天的事情本質上很簡單,中國人講究禮儀,而方劍雄的舉動則是完全沒有“禮”可言,直接就是在踐踏黎元洪的尊嚴。這已經不是過分兩個字能形容的了的事情了。這算是奇恥大辱。可是黎元洪就這麼忍了,很乾脆的。

    這個時候的方劍雄,心裡實際上是在暗暗的贊了一聲:好一個黎菩薩。

    方大帥的本意是激怒黎元洪,最好讓他失控,然後徹底的翻臉。怎麼說呢,方劍雄現在有點覺得黎元洪太礙事了。未來的兩年內,方劍雄有很多要緊的事情要做。沒多少心思跟黎元洪鬥這些那些的。

    可惜,黎元洪就是生生的忍下來了,方劍雄讚歎的同時。不得不稍稍改動一下原來的計畫。黎元洪畢竟是代總統,在全國人民的面前,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現場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方劍雄一直用惡狼一般的眼神盯著黎元洪看,黎元洪就是不對眼,仰面躺下閉目養神,也不搭理對手。沉默被危文繡捧著大總統的印鑒出現打斷,黎元洪再次睜開眼睛,指著那些檔道:“文繡,把總統列印給方大帥送去。”

    方劍雄聽了這話哈哈哈的大聲笑了起來,如果接過這個印,那就上當了。黎元洪怎麼說都是代總統,一個軍人奪走了代總統的印。那還了得?天下人的口水能淹死你。

    “宋卿兄想必是搞錯了,我不過是送文件來罷了。既然宋卿兄身體不適,方某先告辭了,宋卿兄好好養身體,還有很多的大事等著你決斷。”方劍雄說著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儘管很想拿下黎元洪,方劍雄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不能去背一個駡名,方劍雄還是很愛惜羽毛的,名聲也一直是方劍雄的一個最大的本錢,這畢竟是國內的事情。

    而且現在的方劍雄,還沒有巨大的威望。並不足以承擔太多的駡名。猶豫再三,方劍雄還是決定暫時維持現狀,這個階段對於方劍雄領銜的團體而言,順利穩定的接過北洋留下權力遺產,才是當務之急。

    象徵著國家最高領導人權力的印鑒擺在面前的時候,方劍雄卻是動心了。沒有幾個人能抗拒這個東西的誘惑,方劍雄也不例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再留下去那麼一會,方劍雄可能就會做出接過印鑒的事情來。

    回到門外的車上,方劍雄多少有點暗暗的自嘲。終究還是一個凡人啊,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總統印鑒時,內心世界的翻騰不是外人能夠想像的。方劍雄這一刻看明白了,為何當初孫寶琦聽到自己提出讓老師去爭這個大總統時,孫寶琦表情是何等的不受控制的激動。

    大概每一個心理正常的中國人心裡,都有一個至高無上的夢。

    方劍雄雖然很乾脆的走了,房間裡依舊彌漫著這個男人留下的陽剛之氣。危文繡能清晰的感覺到,甚至在那個英武的背影離開時,生出了一種喊住他的衝動。大總統小妾這個身份,固然能給危文繡帶來很虛榮的感受,但是這種生活也意味著一種牢籠。尤其是在這個時代,對女人的束縛太多了。這大概也是歷史上那個在黎元洪死去後,毫不顧忌的去追求自己幸福的女人才會有的一種念頭吧。

    關於方劍雄在危文繡的心目中,大致就是一個春夢,僅此而已。

    黎元洪看著危文繡呆滯的樣子,還以為她被嚇著了。心裡的鬱悶和悲憤再次升級,但是黎元洪並沒有報復方劍雄的打算,他是一個很現實的人。風骨什麼的在裡黎元洪的身上並不顯著,這大概也是他被屬下脅迫上湖北軍政府大都督的時候,沒有堅持忠於大清的緣故。因為現實,所以他擅長妥協。同時黎元洪很聰明,也很能忍耐,並且很善於保護自己。

    “讓饒瑟僧給這些檔用印,然後讓人給方扶國送去。”黎元洪對站在邊上的危文繡交代了一句後,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饒瑟僧也就是饒漢祥,黎元洪的副秘書長。繞漢祥在湖北軍政府幹過民政部長,後隨黎元洪進京。算是身邊的多年的老人,深得黎元洪的信任。

    實際上這個時候的繞漢祥,正在目送方劍雄的車隊離開。他不是黎元洪,但是比黎元洪更加的憤怒。方劍雄今天的舉動,標誌著對黎元洪一系的無情碾壓正式開始。

    “黎宋卿是個人物!”方劍雄回到駐地,遭遇前來商議事務的孫寶琦,提起他去見黎元洪的過程後,孫寶琦歎息著如是說。

    “中國,這種長於政治鬥爭的人物素來不缺。可惜,這些不是這個國家最需要的。現在這個國家,最迫切需要是一代人能夠埋頭苦幹,去追趕世界的腳步。”

    說這個話時候,方劍雄多少有點不屑的意味。實際上方劍雄一點都不喜歡所謂的政治鬥爭,可惜他沒得選擇,有時候必須要去鬥。

    由代總統“提名”,並提交國會審核的臨時內閣總理人選,很快就見報。湯化龍、梁啟超這兩個競爭者,在國會的投票中,湯化龍成為了勝利者。或者說,共和黨是勝利者。

    隨著臨時內閣總理的組建,臨時內閣的成員由湯化龍提名,並很快通過了國會的審議。

    新的內閣方案跟以往發生了不小的變化,首先是成立了一個國防部,而不是以前那樣軍隊分陸軍部和海軍部。國防部長黃興,副部長分別為蔡鍔、張孝淮。外交部長王正廷,副部長王寵惠、魏宸組。內務部長徐世昌,副部長施肇基、程德全。財政部長張謇、副部長陳錦濤、熊希齡。司法部長伍廷芳,副部長呂志伊。教育部長蔡元培,副部長章士釗、沈鈞儒。交通部長詹天佑,副部長湯壽潛、于右任。農林部長陳其美。工商部長梁啟超、副部長譚延闓。員警部長:趙秉鈞,副部長陸建章。

    這麼一份內閣成員名單,可以說是一個大雜燴,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至少表面上看著是這樣。實際上,真正的大贏家是孫寶琦領銜的共和黨。而梁啟超被提名工商部長,陳其美繼續幹他的農林部長,這兩個提名也確實挺噁心人的。

    臨時內閣通過之後,參議院又審議通過成立以下幾個**機構。國防軍事委員會,委員長方劍雄,**法庭,***官居正,廉政公署,主任章太炎。

    一系列議案的通過,標誌著正式完成新的權力分配,國家政務回歸正軌。此一案通過數日後,代總統黎元洪正式簽署命令,於3月5日至4月5日,舉行新總統的大選。新總統的選舉辦法為,各省議會選舉產生代表十名,會同在京之現有國會議員,組成選舉委員會,選舉產生新的大總統。總統任期為五年。

    就在方劍雄為首的團體一帆風順的時候,國會發生了兩個意外。第一是在定都問題上,共和黨主張遷都武漢一事,很意外的遭到了其他黨派的集體反對,甚至共和黨內部也發生了巨大的分歧,一些投向共和黨的議員,在這個問題上意外的反對。而國民黨的議員,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放棄了遷都南京的議案,轉而單純的反對遷都一事。該議案子在國會遭到了否決,民國首都繼續留在北京不變。

    第二個意外就是列強的反應,包括德國美國在內的所有列強,在遷都議案被提交之後,國會審議的過程中,各國的口徑意外的一致,強烈反對遷都武漢。

    有一種說法是,正是因為列強的反對,遷都議案才沒有被通過。總而言之,這個事情對方劍雄對未來的一些事情的看法,產生了深遠的印象。
e010203 發表於 2013-3-29 01:20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三十八章圍城(1)舞陽縣城裡的外來者





    關於這段歷史,成為了“民國史上”的一個謎團,當時的歷史人物,都沒有對這個時間的始末有一個明確的交代。一直到一百年後,一位歷史學家在一次翻閱國家圖書館檔案館某些史料時,才有一個重大發現。這個重大發現是在一本《戰爭論》裡的眉批。在第一卷第一章第二十節戰爭無非是政治通過另一種手段的延續,這一頁的頂端空白處。出現了一段文字。

    “遷都之事為夷人所阻,此余畢生之恥也。津京不過一日可至,列強之心昭然。”

    這本書的主人是方劍雄,1905年出版的德文版本,被當做歷史文物保存在國家圖書館的名人藏書閣內,由方劍雄的後人主動捐獻給國家。

    這位歷史學家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根據辛丑合約,列強在天津有駐軍的權力,而當時的中國在天津只能駐紮員警。也就是說,如果有需要,列強的軍隊可以在一天的時間內,打到北京城下。而北京,是首都!

    …………………………

    “收拾起大地山河一擔裝,四大皆空相。歷盡了渺渺征途,漠漠平林,壘壘高山,滾滾長江,但見那寒雲慘霧和愁織,受不盡苦雨淒風帶怨長,雄城壯,看江山無恙,誰識我一瓢一笠到襄陽。”戲臺上的建文帝一身僧袍,這段唱詞道盡了這個失去江山的悲劇人物。當時倉皇而遁的悲戚心境。

    台下一身便裝的方劍雄,此刻跟一般的觀眾一樣買票聽戲,可惜很快被匆匆過來的齊二柱一番耳語,打斷了看戲的好心情。

    舞陽,因地處舞水之陽而得名,清代翰林院編修任應烈雲:“舞,宛郡之嚴邑……橫亙於汝潁河洛之沖。凡秀靈磅礴之餘氣,三郡所不能獨當者,舞實匯之。”

    南北大戰之際。段祺瑞下令北洋軍收縮,主力第二師甚至退過了黃河。這一現象,客觀上給了白朗足夠的活動空間。舞陽縣城就是在去年十月被白朗打破。並吃掉了前來增援的河南第一師的一個團的兵力。舞陽之破,算是白朗聲勢起來的一個契機。將近半年的時間過去後,經歷過一場浩劫的舞陽縣城,再次迎來了一些縣城人民恐懼的外來者。

    率部進駐舞陽縣城的是原北洋第二師,現國防軍暫編第一師所部的一個營,營長孫傳芳,生活指導員童念華。王占元離開之後,很快來了一個代理師長劉斌。在此之前,劉斌不過是安逸旅的一個團長,累計戰功總參的意思是提為旅長。整編北洋軍需要軍官。劉斌被選中派到洛陽,正好趕上白朗匪患,北洋第二師的整編緊急暫停,排到洛陽的軍官們,臨時被丟進各個部隊。分別擔任一些職務。

    這就是一個過渡時期,從洛陽出發之後,趁火車南下至信陽,補充了一些輕型裝備和技術兵種後,沿著京漢線各要衝依次佈防。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是絕對不能讓白朗越過京漢線。

    就在這樣的前提下,打了辭職報告的孫傳芳被迫留了下來。日本陸士第六期生孫傳芳。在這個時空軌跡稍稍發生了變化,不是輜重二營長,而成了一個實打實的步兵營長。

    北洋第二師在汝河與李逸風部激戰的時候,孫傳芳還是輜重營長,南北議和之後北洋擴編軍隊,抽調了一些軍幹,孫傳芳得以從輜重營到步兵營。

    北洋投降之後,前來整編的國防軍負責人宣讀了總參的命令。所有軍官不論級別和學歷,去留自由,願意留下的要經過考試,送蕪湖進修半年。對此孫傳芳多少有點心灰意冷,覺得繼續在軍隊裡廝混沒前途,便上交了辭呈。

    不想風雲突變,白朗舉事,威脅到京漢線的安危。換了暫編第一師這個臨時番號之後,新的代理師長宣佈所有軍官不得離開,一切等消滅白朗之後再定。怎麼說呢,飯碗是抱住了,前途卻看不到多少希望。尤其是營裡來了四個年輕的軍官,名義是擔任生活指導員。

    這些生活指導員,在孫傳芳看來就是來監視北洋這些老軍官的。性情傲氣的孫傳芳,對於這些指導員們保持著距離,敬而遠之,從不主動接觸,也不跟他們爭執。

    從信陽到舞陽,這一段路程是步行出發,因為這一段路程,孫傳芳對四位指導員的感官發生了一些變化。營指導員童念華,居然是留學英國的才子。因為辛亥革命爆發,放棄了學業回國參加革命,在武漢加入國防軍,本來有去陸軍大學進修的機會,童念華放棄了,留在部隊裡。童念華的心思,打完仗就回英國去繼續自己的法律專業。

    不料計畫趕不上變化,在國防軍這片土壤裡,人才是很難被埋沒的。童念華是那種在軍事上很有天賦的類型,思維靈活,攻擊**強烈,每每在作戰中都有出色的表現。漢口反擊戰的時候,童念華不過是一個普通士兵,在攻擊過河之後,童念華所在的班,在北洋軍的反撲之中,班長陣亡,臨時被頂上了班長的位置。就因為這個臨時的頂班,童念華的指揮才能得到了第一次展示的舞臺。武漢之戰結束後,童念華被選送到速成班進修三個月,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出來後搖身一變成了副連長。

    這一次整編北洋軍,作為被抽調出來的軍官,童念華去了洛陽,並很快因為白朗之亂,成為了這個營的生活指導員。國防軍沒有什麼政委、教導員一說,統一將這些人稱為指導員,區別這些人只能看前面的首碼是哪一級。

    雖然在國防軍的時間不過一年多,但是童念華很快就喜歡上了這個團體,並且放棄了初衷,沒有再去英國讀書,而是留下來當兵。怎麼說呢,實在不願意離開那些在戰場上生死與共的同伴。尤其這個在國防軍這個團體內,童念華能看到太多希望。

    孫傳芳的眼睛裡,童念華無疑是個另類。哪有軍官放著戰馬不騎,跟著部隊一起步行的。空出來的戰馬,讓給一些身體較差的士兵乘騎,或者馱著一些裝備。

    一路走來,童念華為首的指導員們,顯得很活躍,他們不斷的在行軍的隊伍中跟士兵們走在一起,互相交流,給士兵們講一些國家民族之類的大道理。生活上這些指導員也都跟士兵一起同甘共苦。相比之下,原來的軍官們就被比下去了。因為這些指導員是從國防軍來的,很自然的北洋軍原來的軍官只能被動的跟著他們一樣做。

    相處了一段時間後,孫傳芳意外的發現,童念華從來沒有“監視”的苗頭,每天都是在部隊裡泡著,起的早,睡的晚。閑下來也跟孫傳芳做一些交流,但都是軍事方面的交流。

    土匪在舞陽縣城都幹了一些什麼,這個孫傳芳不清楚,反正沒少作惡。部隊進城的時候,整個縣城跟死了一樣,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原來的官員也看不到影子,縣城裡的士紳也是一個不見。大街上時常可見一些火燒之後的殘垣斷壁,一些人家的門楣上還掛著白布條。

    童念華在進城的同時找到了孫傳芳,異常嚴肅的對他道:“馨遠兄,舞陽經歷過一次土匪洗劫,必須嚴令各部,不得有任何擾民的行徑。秋毫無犯,這是國防軍的紀律。”

    對此說法,孫傳芳並沒太當一回事,礙于這些軍官都是從正規的國防軍過來的,孫傳芳也不想得罪他們,按照這個意思下發了命令。

    很明顯這個要求太高了,北洋軍什麼時候受的了這樣的束縛?當天夜裡,一個大戶人家就進了兵,兩個婦女被侮辱後上吊自殺。就這麼一個事情,在過去的北洋軍隊伍裡,真不算什麼事情,不就是玩了兩個女人麼?

    可惜這次完全不一樣了,童念華獲悉該事件後,立刻找到孫傳芳,要求嚴懲。第二天,在縣署大門前的空地上,對四名犯事的士兵執行了槍決。這一判決,徹底的震撼了全營了官兵,讓他們感覺到了不一樣。

    事發之後,犯事士兵所在的部隊,連長、排、班長全部被撤職開除出部隊,理由是監管不力。一些表現好的軍官和士兵被提拔起來,接任了這些職務。

    這一結果,同樣被孫傳芳造成了劇烈的影響,他是怎麼都沒想到,國防軍的軍紀這麼較真。作為營生活指導員的孫傳芳,在事發之後也受到了嚴厲的批評,代理師長劉斌在許昌召開的全師連以上軍官會議時,點名批評了童念華。並宣佈了處分結果,記過一次。

    從許昌開會回來後,童念華表情黯然,孫傳芳忍不住問他為啥這麼難過,記過又不損失什麼,何必小題大做?童念華告訴孫傳芳,軍官被記過一次,三年內就不要指望被提拔了。

    這個結果真是讓孫傳芳大吃一驚,後果居然那麼嚴重?從結果上看,童念華是代自己受過了。孫傳芳心裡不服氣,立刻要回去找劉斌講清楚,說這個事情跟童念華無關。

    童念華拽住戰馬韁繩,很堅定的對孫傳芳道:“紀律就是紀律,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你是老北洋的出身,出了事情不能算你頭上,這也是我們下部隊之前宣佈的紀律。”

    因為這麼一些事情,孫傳芳對整個國防軍的觀點,發生了根本性的扭轉……
e010203 發表於 2013-3-29 01:21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三十九章圍城(2)萬餘匪至




    舞陽這個小縣城,看著不起眼,實際上卻是卡在通往漯河的官道上,同時還是從河南西部山區進入平原地帶的第一個縣城。所以要防備白朗東進越過京漢線,舞陽這個縣城就必須守住,否則白朗的進退餘地就大大的增加。

    這個時候的白朗,開始打的旗號也是反袁討賊,並且得到了南京方面的支持,孫文還特意派了一個姓沈的參謀過去幫助白朗。(具體名字無從考證)

    比起真實歷史上的白朗,這一次的白朗之亂要更為順利。起事之初,白朗就得到了南京方面一定的軍事援助和經濟援助,拉起了一支近一千人的隊伍。並且很快與去年的初冬打進舞陽,併發六言告示,其中有這麼一句“現在中州真主,蕩蕩如同天神。”

    這一句,暴露了白朗的稱王稱帝的野心。

    不管怎麼說,北洋的快速失敗,使得白朗沒了反袁的旗號。攻下舞陽之後,白朗揮師北上,因為北洋軍快速的後撤,大片空白地帶暴露,使得白朗一路橫掃一直到攻克禹縣。隨後白朗分兵一部西進,一部留在禹縣繼續擴張,隊伍膨脹的很快。

    北洋戰敗,白朗並沒有因此偃旗息鼓,而是繼續在擴大隊伍壯大實力。同樣是土匪出身的王天縱,曾給白朗送信,希望他去洛陽接受整編,並許了一個團長的職務。

    可惜白朗沒有離開。換了個“替天行道”的旗號。趁著這兩年河南天災不斷,民生困苦的機會,白朗的隊伍很快發展到萬餘人。到了這個時候,王天縱才向上彙報。

    隨著洛陽、鄭州的部隊做出反應,白朗軍內部也發生了一些爭執。到底往哪去,意見很不統一。往北是肯定不現實的,因為要渡過黃河難度太大。往西是陝西,那地方太窮,白朗這麼多隊伍找糧食都困難,所以這個方向很快也被內部意見否決了。剩下就是往東或者往南。經過商議,白朗的軍師陸文和沈參謀都主張東進,理由很簡單,往南碰上國防軍的主力的可能性很大。要知道北洋軍都被打敗了。

    白朗還算有點自知之明,放棄了南下的機會,決定東進,先洗劫一番平原富庶地區,然後再南下大別山區,躲避正規軍的追剿。

    孫傳芳的二營進駐舞陽後,軍紀整頓的結果受到了百姓的擁戴。童念華等人把國防軍的紀律和傳統進行宣傳後,下令駐軍幫助百姓修復城牆,並構築防禦工事。一方面安撫百姓,一方面積極備戰。

    考慮到舞陽孤零零突前的特殊位置。劉斌把手裡為數不多的機炮部隊,加強了一個機炮連到舞陽。該連配備了三挺輪式馬克沁,六門60口徑的迫擊炮,加上原來配備的三挺哈氣凱斯機槍,該營的戰鬥力相當的不錯。當然這支沒有完成整編的北洋軍,用的還是原先的日械,輕機槍一挺沒有,補充了一批手榴彈之後,槍彈倒是比較充足。

    初春的河南夜晚依舊寒冷,尤其是黎明前這一段時間。更是冷的難受。原來的北洋兵也算是訓練有素,寒意濃濃的淩晨,崗哨依舊在城門樓上堅持。

    童念華昨夜睡的很晚,心裡總覺得不踏實,睡了四個小時就起來了。一看手腕上的表。時間是淩晨六點差一刻,便起身收拾了一下。出去查哨。

    孫傳芳和童念華睡對門,他最近睡覺也不踏實。許昌開會回來之後,孫傳芳很多東西就是想不明白,每次都是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稍稍有點動靜就起來了。

    今天還是一樣,聽到對面有腳步聲,孫傳芳也起來了。推門招呼正在準備出門的童念華道:“童指導,起這麼早?”

    童念華對這個北洋軍的營長還是很尊重的,主要是這廝帶兵很有辦法,這個營的士兵素素質相當的不錯。當然北洋軍的毛病很多,單純就軍事素質而言。

    “昨晚上眼皮一陣一陣的跳,三天前接到許昌的電報上不是說白朗離開了禹縣西進了麼?我總覺得這事情沒那麼簡單,白朗往西固然是進入了山區,可是陝西有潼關之險,不是那麼簡單就能過去的。再者陝西貧瘠,這一萬多人過去,吃什麼?白朗那個六言告示我也看過,覺得這個人野心不小,不然為何不向我軍投誠?”童念華一番分析,孫傳芳也覺得這話靠譜,乾脆道:“等一下,我們一起出去,分別查兩個城門的崗哨。這天氣早晨夠冷的,我擔心那幫孫子偷懶。”

    童念華笑了笑,等了一會,孫傳芳沒梳洗就出來了,兩人出了租住的民房,分別往東西而去。舞陽縣城只有東西兩個城門,正好掐在官道上。白朗要東進,肯定要先打舞陽,否則後路就暴露在舞陽縣城的駐軍眼前。

    孫傳芳去的是東門,帶著警衛到了地方,崗哨見有人來了,立刻大聲喝問:“口令!”

    “共和!回令!”“新華!”

    對了口令之後,孫傳芳檢查了明暗哨,發現沒有問題這才安心許多。正準備去檢查值班的巡邏隊,突然從西邊傳來了槍聲。槍聲很脆,勾八!勾八!一聽就知道是北洋軍裝備的日本快槍(非三八式,缺防塵蓋的那一款叫啥來的?)。

    緊接著就是一陣塔塔塔的短點射,一聽這動靜就是哈氣凱斯在射擊。孫傳芳想都沒想就掏出口哨,使勁的吹響。舞陽縣城不大,很快全城都被驚動了。

    孫傳芳跑步趕到西門口時,這裡的戰鬥已經暫停了。孫傳芳趕緊找童念華,一打聽才知道,童念華還在城頭。趕緊的登城,在一處機槍陣地上看見了正在抽煙的童念華。

    “童指導,情況怎麼樣?”孫傳芳趕緊追問,童念華面色平靜,站起踩滅煙頭道:“土匪派了十幾個人的小隊伍,想摸上城頭,暗哨鳴槍時我正好趕到。明哨的兄弟中了一箭,已經送下去治傷了。值班火力點開槍射擊,大概打死打傷六七幾個土匪。”

    孫傳芳聽了臉色一變,童念華飛快的給了個眼神道:“別緊張,土匪沒有重武器,有城牆保護,人再多也沒用。”

    北洋軍一個營有四個連,每個連130人左右,加上營部的,七七八八加強起來五百五十人左右,加上補充來的一個機炮連,戰鬥部隊接近七百人。北洋畢竟不比國防軍的甲種師,正常情況下,一個國防軍甲種師的步兵營,四個步兵連,七百人只多不少。每個營還裝備兩門70MM步兵炮,火力是頭一份的。

    可能是被發現後放棄了偷襲,城外的遠處出現了大批的火把,茫茫多的看不到邊際,一眼望去在這個黎明前的黑暗中,分外的瘮人。

    “這得有多少人啊?”孫傳芳自言自語,童念華面色凝重的看了看:“至少五六千人。”

    七七八八加起來都不到七百人的孫傳芳,聽到這個數字頭皮都發炸。

    “孫營長,你在這盯著,命令部隊進入工事休息,我回去讓通訊班給許昌發電報。”童念華交代一句,孫傳芳一下就安心了。對啊,童指導員帶來了一個電訊班的,背著無線電,隨時可以跟許昌聯繫,不怕土匪破壞電報線路。

    童念華走了沒多久,孫傳芳的心越發的往下沉了,城外的土匪越來越多,根本就不是五六千能打的下來的,至少有一萬人。孫傳芳也顧不上害怕了,趕緊的讓手下兩個連上城頭,抓緊時間加固工事,準備應戰土匪。

    天色剛剛魚肚白,射程之外的土匪在望遠鏡裡已經看的很清楚了,隊伍亂糟糟的,乘騎的牲口很多。孫傳芳看的投入,童念華回來都沒發現,被捅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童指導回來了?師長怎麼說?”孫傳芳趕緊問這個,援兵要是來的慢點,這七人不到的隊伍,可堅持不了多久,對面的土匪太多了。別看好多人手裡拿的還是長矛大刀,架不住人多啊,沖進城來一樣能弄死人。

    “師長正在集結兵力,部隊分散在許昌、漯河一線,兵少了增援沒意義。不過也不用擔心,信陽的國防軍第三師精銳一個旅,已經派了一個步兵團裝車北上,下午就能到漯河。看這意思,我們只需要守一個白天就夠了。”童念華顯得異常鎮定,這個大概跟國防軍的戰無不勝有關,別看這支部隊原來是北洋軍,可怎麼也是北洋精銳,對付土匪是肯定夠的。

    孫傳芳沒有再說話,心裡暗暗慶倖,當初進了舞陽縣城,堅決的執行了軍紀,在百姓的幫助下,防禦工事修的還是很完善的。

    城西,白朗爬到了一處屋頂上,端著繳獲來的望遠鏡,盯著舞陽縣城好一陣觀察。過了一會下來,低下軍事陸文、沈參謀,土匪頭子王傳新、松老年、李鴻賓、王振。

    大概是歷史被搞亂的緣故,這個時空的北洋軍主力撤過黃河之後,一些地方部隊遭遇白朗時可謂望風而降。舞陽、襄城、禹縣等地,陸續有三個團的河南地方部隊,以營連為單位,回歸土匪這個老本行。大概是看見北洋沒希望了,河南地方部隊本身就是兵匪不分的,重操舊業很正常……)
e010203 發表於 2013-3-29 01:21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四十章圍城(3)孫傳芳的苦戰(一)




    這個時空的白朗,比上歷史上的那個更為強大,甚至還四門三七口徑的法制施耐德炮。就是炮彈少了點,全部加起來不到兩個基數。

    有了這四門炮,白狼的信心就很足了。端著望遠鏡下來,對一幫人道:“探子報的是一個北洋軍的步兵營,我就納悶了,怎麼會是北洋軍?”

    “這個不難理解,應該是被拉上來當炮灰的。不過看裝備,這是北洋軍的精銳,應該是王占元第二師。這幫北洋兵,換了東家日子倒是過的更滋潤了。”說話的是沈參謀,這個是從南京過來給白朗幫忙的。沈參謀幾次想聯繫南京,最終都沒能聯繫上。河南山區很多縣都是沒有通電報線路的,舞陽倒是通了電報,但是線路已經叫土匪給破壞了,就是不想通風報信,白朗是想吃掉這個北洋軍的精銳營的,想到那些日械,白朗的眼珠子就發熱。

    “大家商議商議怎麼打!”白朗提出了議題,手下這些人很的分明顯,占的近的是杆子頭頭們,站的遠一點的,是河南地方武裝回歸土匪行業者。從兵力上來說,杆子隊伍確實人多一些,但是就戰鬥力而言,還是這些地方部隊強不少。

    “還有什麼好商議的,按照老辦法,四面圍攻,我們人多,屁大的舞陽,一個上午就能拿下。”說話的是宋老年,最近土匪這個生意興旺,接連不斷的打下城鎮,今天算是再打舞陽,應該又能發一筆小財。

    白朗先看看自己的軍師陸文,這一位也是個小扇子,一身長袍。身材瘦弱,眯著眼睛看著前方的舞陽縣城,良久才道:“我看這舞陽縣城不打為妙。”

    “陸先生什麼時候膽子變的這麼小了,區區一個營,滿打滿算六百人,我們有一萬多人,堆都堆死他。”接過話的是悍匪頭子宋老年,這算是老資格的土匪了。當初跟著白朗一起舉事的老人之一。

    “怎麼跟陸先生說話的?”白朗不高興的瞪眼。宋老年嘿嘿的笑了笑,對陸文拱手:“對不住了陸先生,兄弟是粗人,說話不中聽。”白朗對陸文素來敬重,他的建議鮮有不採納的。

    實際上這一次東進,也是陸文的意思。沒料到臨時變了心思,這讓白朗很奇怪。

    “無妨,宋兄弟也沒惡意。如果偷襲舞陽得手。陸某是不會反對打舞陽的。可是這偷襲失手了,還折了七八個兄弟。這說明什麼?說明官軍早有防範,而且這舞陽縣城以前還是被我們打破過的。居然還能守的住偷襲,可見這縣城裡帶兵的軍官不簡單。我軍看著人多,實際上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只有幾千人,裝備也不算很好。對面如果是北洋軍的精銳,裝備肯定是最好的。如今他們有了防備。又背靠京漢鐵路,信陽、許昌、鄭州各地的兵隨時可以便捷增援,萬一攻城不下,我們想跑就晚了。”

    陸文一番搖動手裡的扇子,一番搖頭晃腦的分析,應該說這個分析很精准。

    問題是,眼下一萬多人的土匪隊伍彙聚于此,東進的戰略也是早先定下的,並且戰前還採取了迷惑,白朗軍先往西去,攻克了盧縣,擺出一副要往潼關而去的架勢。然後才悄悄的掉頭,奔襲舞陽縣城。

    隊伍一番折騰才來到舞陽,可以說人困馬乏,急需一個地方休整補給。現在掉頭西去,白朗擔心不能服眾。正在猶豫之時,沈參謀開口道:“以沈某的看法,舞陽還是要打一打,不然沒辦法跟兄弟們交代,大家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不就是為了過京漢線麼?就為了一個幾百人把守的舞陽縣城而放棄,大家心裡能想的通麼?再者,這舞陽縣城,以前是打破過的。白司令,士氣可鼓不可泄,千里迴旋,不就是為了這最後一擊麼?怎麼能半途而廢?”

    白朗再次看看陸文,結果這一位不說話了,扇子也不搖了。沈參謀分析的也有道理,不過陸文這個人,從來不跟沈參謀在眾人面前爭執。

    “那就打一下,讓兄弟們準備登城的傢伙,飽餐一頓後打舞陽。”白朗這時候倒是果斷,不過這個人在某些時候拖泥帶水的,歷史上就在湖北棗陽停留太久,還跟官兵打了十天。

    方劍雄從戲院裡出來,四周便衣警衛快速的靠過來,形成一個看不出端倪的保護圈子。身邊還跟著一個李皓,有這哥們在身邊,等閒十幾個人近不了身。

    匆匆回到南苑的兵營裡,鄭州、信陽的電報也到了。安逸電稱:已經派一個河南地方師南下漯河,增援劉斌。簡森則電稱:派一團精銳北上,並派出裝甲列車一輛巡視該路段。

    守著京漢線,部隊調動起來確實很方便,方劍雄擔心的是舞陽能不能守住,畢竟那裡有一個營的兵力,要是折在那裡,還是很讓人心疼的。那可是北洋軍訓練多年的精銳,都是上過戰場的老兵,稍稍整編一下,就能當主力部隊用的。指揮官都知道,部隊最寶貴的就是這些老兵了。有個三五千老兵,錢糧裝備充足的話,一年的工夫就能帶出來十倍的兵力。

    很快劉斌的電報也到了,方劍雄看罷後遞給蔣方震,欣慰的笑道:“劉斌不錯,用兵很穩健。我還準備電告他,不要輕易增援,一定要集中足夠的力量,防備敵人打援呢。”

    蔣方震看了電報後笑道:“這還不是你帶出來的學生?教導處一期出來的,就沒幾個弱的。要我說,以後這個陸大,扶國這個校長要多多去給學生上課才是。”

    教導隊一期的學員,都是方劍雄親手帶出來的,感情自然不一樣。當初在蕪湖,一起摸爬滾打,身先士卒,哪一個學生不是手把手教出來的?可惜,濟南一戰,一死一傷,方劍雄心疼了好久。

    “山東的部隊什麼時候能到許昌?潤農有沒有明確的答覆?”

    “出發三天了,估計還得有兩天的工夫才能到。扶國,要把津浦路和京漢路連起來啊。”

    “嗯,開封到洛陽段已經通車快兩年了,其他路段始終沒有音訊,鐵路收歸國有之後,隴海鐵路首當其衝。”

    方劍雄想修的鐵路多了,眼下一時半會還顧不上而已。等大選結束,孫寶琦當上了大總統,方劍雄就要開始他的十年鐵路規劃。

    在外頭上過學的都知道,春運的火車有多可怕。方劍雄可不想錯過幾十年的發展黃金時期,那樣真叫民族罪人了。

    一干土匪酒足飯飽,太陽也出來了。四門火炮被推了出來,兩千五百米左右的距離開始佈陣。土匪是不會伺候大炮的,操作這些炮的都是原來的河南地方部隊。

    孫傳芳看見土匪有大炮的時候就緊張起來了,趕緊下令部隊注意隱蔽。同時讓人準備沙包,先把城門給堵上一半再說。咚咚咚,土匪的炮擊準確度差了點意思,打了十幾炮,居然沒一發炮彈擊中城門,甚至連城樓上都沒落彈。不是飛進城裡,就是打在城牆外牆上。這個現象讓孫傳芳安心了不少。

    “兄弟們都看見了,土匪就是土匪,有炮也用不好,大家都把心放寬了,援兵天黑之前肯定能到。”孫傳芳扯開嗓子喊,北洋軍士兵的士氣有所提高。喊話的時候,看見幾個指導員也上來了,穿行于士兵之間,不斷的給兄弟們鼓勁。

    當官的都不怕,當兵的命賤,有什麼可怕的?這樣一個情緒,很快在全軍之中蔓延。

    看著聲勢浩大的土匪炮擊,實際效果很爛,前後五分鐘,炮擊停止,土匪的隊伍動了,慢慢的往前開始壓了上來。這個時候,城東升起一面綠色信號旗,意思是土匪開始逼近。

    不等孫傳芳去找童念華,他已經主動跑過來道:“馨遠,你去城西盯著,這裡交給我。”

    孫傳芳詫異道:“城東是土匪的主攻方向,我自然在此坐鎮。”

    童念華笑道:“馨遠,別誤會,看見機炮營的迫擊炮沒有,那玩意你沒指揮過。”

    孫傳芳笑道:“這有什麼難的,不就是一個距離問題麼?”童念華一想也是,自己太神經質了,點頭道:“那行,我去東門。”

    土匪的攻擊隊形顯得雜亂無章,怎麼看都會生產出一點輕視的心理。不過孫傳芳不敢有絲毫大意,拎著戰刀四處走動,大聲吆喝:“兄弟們,打起精神來,不就是萬把土匪麼?看看他們的攻擊隊形,就知道這是一群菜鳥。仗著大多打仗,我們的機槍不是吃素的。”

    當兵的要說不緊張,那都是扯淡,一看這第一波攻擊上來就是上千人,心裡發虛是肯定有點的。不過這些都是精銳老兵了,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道理大家心裡都明白。

    精銳就是精銳,土匪發起攻擊後的第一次衝鋒,箭頭接近城牆已經五百米,還沒見一槍發出,都在等著命令。孫傳芳心裡算盤打的很明確,放進兩百米再打,反正有城牆……)
e010203 發表於 2013-3-29 01:22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四十一章圍城(4)孫傳芳的苦戰(二)




    土匪就是土匪,三百米之外就開始胡亂放槍了,子彈打在城牆上雨點般作響。亂糟糟的隊形看著聲勢浩大,實際效果卻很一般。這樣的場面,對於北洋軍這些老兵來說,真不上檯面。攻擊固有陣地的衝鋒,邊跑邊開槍的場面,真是太找死了。老兵都是彎腰抬頭,不停的跑曲線,停下來開槍那就是活靶子。

    浪潮一般的人群不斷逼近,城牆上依舊是一片安靜,白朗對這個局面很滿意,覺得應該是炮擊發揮了作用,或者是北洋軍備嚇著了。沈參謀也很滿意,看上去多少有點激動的握著拳頭微微擺動。倒是幾個從操就業的河南地方軍官們,表情變得的很難看。

    目測攻擊部隊的箭頭距離城池接近二百米了,城頭上還是一槍沒放,這樣的部隊要說不是精銳,還有什麼部隊能叫精銳?

    孫傳芳就站在炮兵的觀察員身邊,有點緊張的問:“怎麼樣?等一下能阻斷土匪後續麼?”觀察員是個帶眼睛的年輕小夥子,也是一臉的緊張道:“應該沒問題,六門炮呢。”

    “接近兩百米了!”觀察員喊了一聲,孫傳芳擦了擦頭上的汗,咬牙道:“開火!”

    紅旗一閃,幾聲悶響!

    雜亂的隊形,雜亂的服裝,就像是雨後黃河裡的浪一番向前席捲。喊殺聲倒是很高亢,不過很快就被徹底的壓制住了。

    迫擊炮彈的炸點,就像是一朵朵平地而起的雲,又像是一碗一碗的滾湯潑在雪地上。前後不到一分鐘,原本就散亂的攻擊隊形,被炸了個七零八落。伴隨著爆炸聲的是慘叫聲,一片一片的響起。

    意外的是。土匪居然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還在繼續往前沖。孫傳芳也沒時間意外了,舉起戰刀朝前一指:“開火!”

    首先開火的是哈氣凱斯機槍,聲音很怪,好像某個螺絲沒擰緊似的,帶著點沙。完全沒有馬克沁射擊聲那種很厚重。

    機槍一響就是命令,排槍才是主要火力。都是老兵,槍打的夠准。一頓排槍就跟刮起一陣狂風似的吹落一片一片枯葉。本來就七零八落的隊形,向前的趨勢戛然而止。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孫傳芳忍不住笑出聲來,就像是黃鼠狼進了雞群似的,攻擊的土匪們掉頭就跑,有人直接把手裡的傢伙給丟了,總之這個逃跑的速度快的驚人。就像後面有老虎在追。

    其實土匪的後面沒有老虎,但是追殺土匪的比老虎厲害多了,延伸射擊的迫擊炮。追著土匪的屁股打。偏偏土匪還喜歡聚堆,跑的時候也往一塊。於是每一發炮彈落下,都能帶走幾個土匪。一直到跑出迫擊炮的射程。迫擊炮才算是停止射擊。

    這時候再看戰場,真是讓人不敢置信。視線之內,到處可見倒地的土匪的屍體,斷手斷腳更是隨處可見,有的土匪受傷了沒死還在往回爬。“救我”之類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孫傳芳看見這一幕,徹底的相信了當初在汝河時一些軍官說的話,密集隊形發起攻擊,對上火力猛的國防軍,死的不是一般的慘。北洋軍論火力不如國防軍,但是土匪遭遇加強之後的北洋軍,差別只大不小。

    缺乏重武器的攻堅戰對於土匪而言,太殘酷了。同樣作為防守一方,也會感到戰爭的殘酷。此刻的孫傳芳沒有太多的欣喜,想到的是童念華經常跟士兵說的那句話“內戰沒什麼好說的,中國人打中國人,傷的只能是國家的元氣。”

    白朗沒有沮喪的意思,這第一波攻擊本來就是炮灰,好多人手裡拿的還是土槍、砍刀之類的傢伙。指望這些人能打進城,那真是笑話了。

    不過城裡的官兵居然還有火炮,這個太意外了。關鍵是看不到這個火炮的位置,指望打掉這些炮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四門三七炮的操作者,本來就是二把刀,能把炮打響就很不錯了。白朗想著便皺起眉頭,回頭跟一幫人匪首商議之後,決定全面出擊,拿人淹沒舞陽縣。

    孫傳芳的心情沒有輕鬆太久,很快土匪的攻擊又開始了,這一次的攻擊很明顯跟上一次不一樣,四面八方都有端著梯子往前沖的土匪。正對東門的這一片空地上,攻擊的土匪顯得很不一樣。首先他們的服裝是統一的藍灰色,其次線性隊形顯得也很有章法,一看就是經過正規訓練過的。

    孫傳芳一看這陣勢,趕緊又調了一個連的部隊上城頭,手裡目前還有一個連的預備隊,機炮營的馬克沁機槍也一直藏著沒開火。

    正面的第二波攻擊的土匪跑的並不快,從速度看一直在保存體力,準備最後階段的衝刺,軍事素質比起上一波要高的多了。其他方向的土匪顯得就豪邁多了,呼喊著往前跑,手裡各種各樣的傢伙都有。

    童念華快馬來到,找到孫傳芳便大聲道:“馨遠,土匪是要用人來堆,讓機炮營不用節省炮彈,五百米之外就開火。”

    孫傳芳指著正面的藍灰色波浪,沉聲道:“這才是重點。”童念華打眼一眼,便洗了一口涼氣道:“難怪白朗能擴充的這麼快,原來是有河南的地方部隊加入其中。”

    孫傳芳道:“河南這個地方,官兵和土匪差不多一個德性。童指導,這一次麻煩大了。”

    童念華點點頭道:“是啊,再大的麻煩,也只能硬扛著了。下令開炮吧,土匪實在是太多了,我還得回東門。”

    漯河,火車站!一輛軍列進站,車上不斷跳下來藍灰色制服的士兵,這些都是老北洋第二師的部隊,從許昌緊急南下增援。代理師長劉斌從火車上下來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西面。劉斌並沒有意識到他的穩健策略,導致舞陽一個步兵營的苦戰。

    這時候的劉斌也是一腦門子官司,王占元跑路不要緊,整個第二師軍官也跑了一大半,團長以上全部跑光,就剩下一些營長連長還有一些剩下。安逸倒是緊急抽調了一些軍官給劉斌,但是也只能勉強應付。

    把幾個代理旅長團長叫一起,劉斌就在月臺上開了個會,商議的結果,讓騎兵團立刻出發,反正有馬馱著,跑起來也快。

    其他部隊用最快的速度整隊集結,順便等候從信陽開過來第一個加強團。救兵如救火,下午兩點以前,部隊必須出發。

    舞陽的戰鬥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陷入了白熱化,土匪不計傷亡的以人海戰術發起全面攻擊。這一招確實打在了孫傳芳的軟肋上。

    為了用最短的時間打下舞陽,白朗也算是豁出去了,拎著一把戰刀,帶著百餘悍匪督戰。凡是敢往回跑的,直接拿下砍了腦殼,掛在旗杆上上示眾。

    面對如同潮水一般淹來的土匪人潮,孫傳芳也沒心思保存實力了。機炮營的火力全開,迫擊炮率先開火時,土匪距離城牆還有一千米左右,土匪沖到五百米左右,機槍全部開火,也不考慮彈藥夠不夠的問題了。這一萬多土匪呢,萬一給沖上了城頭,一個小小的缺口就能引發全面崩潰。平時還覺得舞陽縣城太小,這會孫傳芳覺得太大了,不到七百的兵力全部擺在城牆上,還是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在官兵強大的火力面前,土匪傷亡慘重,一些土匪沒能抗住往後退了,白朗不管是什麼人,一率拿下看了腦袋,一連砍了四十幾個腦袋,全都掛在旗杆上,血不斷的往下滴,浸濕了旗杆下面的一大片土地。

    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內,六門迫擊炮就沒停過,不斷的將炮彈打出去,壓制土匪的攻擊。尤其是正面的土匪兵,更是受到了重點照顧。

    東門,童念華一直在城頭上來回奔走,大聲喊話給兄弟們鼓勁。可是土匪實在是太多了,不計傷亡的往上沖,關鍵時刻補充的手榴彈發揮了作用,眼看著土匪順著幾十架梯子往上爬,雨點一般的手榴彈落下去,炸了個人仰馬翻,死傷一片。

    土匪的頑強出乎了孫傳芳和童念華的預料,戰鬥的激烈程度更是超出了想像。幾個指導員在戰鬥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關鍵時刻沒有人退縮,全部都頂在最前面。

    白朗在後面壓陣,戰鬥倒最激烈的時候,一部分匪兵甚至攀上了城牆,但就在這個要命的時候,一個指導員指揮士兵,用集束手榴彈往下丟,這一傢伙炸的不輕。孫傳芳拎著戰刀,親自砍翻了幾個土匪,好不容易打開的缺口被堵上亂。

    一直在注視這個局面的白朗,看到登上城頭的土匪被打下來之後,無奈的下令道:“士氣沒了,撤吧。”牛角號吹的嗚嗚響,聽到這個號聲,土匪如同聽到最美妙的音樂,呼啦呼啦的往回撤,孫傳芳下令迫擊炮追殺,結果被告知炮管全打紅了,哈氣凱斯機槍也一個樣,只有一挺佈置在東門的馬克沁,還在追殺退下去的土匪。
e010203 發表於 2013-3-29 01:22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四十二章 圍城(5)閻老西




    這一次白朗真的心疼了,打了兩個小時,眼看沖上城牆了,卻被打了回來。兄弟們傷亡慘重,至少折損了一千多人。

    陸文一臉憂色的走了過來,趁著沒人注意低聲道:“不能再打了,我軍不善攻堅,舞陽縣城裡又都是北洋精銳,再打下去傷亡倒是小事,隊伍的補給從哪來?”

    沈參謀在不遠處倒是很激動的拍著大腿,自言自語道:“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再來一次就拿下了。”

    匪首宋老年這時候也走過來,低聲道:“老六,這樣下去不行。”他沒說怎麼不行,單純是憑一種直覺在判斷。

    白朗沒說話,看著隊伍退下來,傷兵很多不說,沒受傷的士兵臉上也全都是頹喪之色。土匪可不比正規軍,打點順風仗還湊合,打攻堅戰遭遇到北洋精銳,巨大的傷亡對於土匪的精神而言是巨大的打擊。再說了,土匪本來就怕官兵。

    “白司令,再組織一次進攻,我看能拿下來。”沈參謀也走了過來,顯得很激動。

    “讓兄弟們先歇一會。”白朗丟下一句話,沒有立刻做決斷,把一幫匪首招呼到跟前道:“大家都看見了,舞陽城裡的官兵難弄的緊。還要不要繼續打下去?”

    如果是打一般的縣城,土匪也不會太在意一兩次失敗。可是舞陽城裡的官兵是前北洋精銳。對於土匪而言這是一塊很難啃的硬骨頭。關鍵還是萬一打不下來。北洋的援兵來了,大家跑都來不及。

    就在這個時候,一匹快馬飛馳而至,馬上下來的一名土匪喘著粗氣,大聲對白朗道:“六哥,漯河來了很多官兵,車站裡都是人,還有一支騎兵一千多號人已經出了漯河,奔著舞陽的方向來了。他們的速度不快,斥候放的也遠。估計是怕中了咱們的埋伏。”

    “老六,撤吧。”宋老年聽了這個立刻著急說話,沈參謀在一邊急道:“怎麼能撤?眼看就要打下舞陽城來了。”

    李鴻賓擦嘴道:“沈參謀,兄弟們傷亡太大了。這樣的仗就不該打。我看就撤吧,咱們掉頭往西,先進山安頓好受傷的兄弟,看看動靜再說。”

    白朗面露猶豫,咬著牙看著舞陽城不說話,最終還是果斷的點頭道:“撤!”

    北京,南苑軍營內的指揮部。蔣方震手持一份報紙,急匆匆的走進來道:“扶國,《大公報》上有篇文章說,白朗是受民党的指揮。故意跟民國搗亂來的。”

    方劍雄正在摸著下巴審視面前的地圖,聽到這話也不抬頭道:“這不新鮮,我們跟民黨有矛盾,天下人都知道。以前北洋在,這個矛盾被壓下去,現在北洋垮臺了,民黨當然不甘心放棄自認為原本屬於他們的政治舞臺。”

    蔣方震笑道:“這篇文章的作者,可是個著名的女才子。給袁大總管當過秘書。”

    方劍雄翻了翻眼珠子道:“關我什麼事?”說著手指地圖道:“應該通知劉斌,如果白朗往西跑,正好順勢尾隨入陝。別看山西窮。地理位置很要命。往南可以入川,往西可入甘肅。張鳳翽表面上說服從民國,至今也沒有給我們來一個字的電報,本來我還等著他來電,派人入陝整編他的部隊。”

    這個時候尹維峻匆匆進來道:“扶帥。趙迒來了,還帶來一個人求見。”

    方劍雄點點頭:“讓他進來。”趙迒的來意。方劍雄能猜的七七八八,最近一段時間,趙迒的工作重心一直在陝西、山西兩個省。歷史發生了變化,這兩個省都有點亂,其中山西現在是兩股勢力對峙,閻錫山對陳樹藩和溫壽泉的聯盟。

    尹維峻出去沒一會,方劍雄跟蔣方震商議怎麼順勢入陝,趙迒領著一個身穿藍灰軍裝的男子進來。蔣方震看他一眼,覺得有點眼熟,一時沒想起來。方劍雄倒是一眼就認出這個傢伙,沒辦法,這哥們在電影電視裡經常處境。

    方劍雄也很意外,他怎麼敢就這麼跟著趙迒來了,不怕自己對他下毒手麼?

    “卑職見過大帥!”“閻錫山見過扶帥!見過蔣總參謀長。”兩人前後敬禮問候,方劍雄抱著手微笑,上下打量著這一位歷史名人。這一年的閻錫山三十歲,比方劍雄還大不少。別看閻錫山是日本陸士畢業,方劍雄怎麼看都不覺得這傢伙是軍人。怎麼看都覺得應該夾著一個算盤到處收賬,這樣才比較符合他的身份。

    閻錫山被玩味眼神看的頭皮發麻,雙腿並緊,腰杆挺直,竭力的讓自己像一個軍人。

    “百川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我這還有點事情,晚上設宴給百川兄接風。”方劍雄總算是有所表示,閻錫山聽了這話反倒是安心了。要是太客氣了,未必是好事。

    來一個參謀把閻錫山領下去休息,方劍雄朝趙迒一笑道:“幹的不錯,你跟閻錫山是日本陸士的同學吧?”趙迒心裡一驚,暗道不會因為這個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吧?這個搞情報的人,心理普遍陰暗,實際上方劍雄也就是隨口一問。

    “百川兄比我早一期,在東京的時候認識,都是那時候加入的同盟會。”趙迒不敢有絲毫隱瞞,趕緊說實話。蔣方震在一邊笑道:“甲午以後,留日生前前後後近一萬人,其中學軍事的不少。可是真的去了西方國家見識一番後,才發現在日本沒學到什麼。”

    “日本能早日俄戰爭中獲勝,那是有心算無心,加上英國人在裡頭搗鬼。不過日本的經驗還是值得借鑒,列強的大腿還是要抱的。”方劍雄提起這個就忍不住笑了笑,轉頭對趙迒道:“閻錫山手裡還有多少部隊?他什麼想法?”

    趙迒暗暗松了一口氣,方大帥這個人太難看懂了,思維跳躍的難以跟上。“閻錫山當然是想繼續帶兵,他手裡號稱兩個混成旅,實際上加起來不足一萬人,裝備也很差,機槍都沒幾挺,火炮也都是一些老式的德制過山炮。”

    方劍雄笑道:“閻錫山帶兵打仗的能力很一般,內政能力倒是很不錯的。你待會下去見到他,問問他,北京、天津、武漢,三個市長他隨意選一個。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這話是根據歷史做出的結論,蔣方震和趙迒自然不會有異議,山西全部加起來也才四個旅的兵力,閻錫山手裡捏著一萬多人,居然跟陳樹藩和溫壽泉的聯盟打了個旗鼓相當,太原也沒拿下。可見此人帶兵打仗手藝之潮。

    趙迒立刻道:“卑職明白,還有一事請大帥示下,山西各部隊如何處置?”

    方劍雄沒有表態,扭頭看看蔣方震,那意思這是你的活。蔣方震裝著不滿的樣子瞪了一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山西各部隊編成一個乙種師,陳樹藩擔任師長,讓他去陝西,名義是配合張鳳翽剿匪,防範白朗入陝,裝備問題可以用一些主力部隊淘汰下來的補充一下。編下來的人員,可以編成地方保安部隊。預備役的事情我琢磨了很久,當前的局勢下,還是按照扶國原來在安徽搞的那一套最合適,每個縣設一個保安團。一些大州可以設兩團制的保安旅,省一級設保安司令,由省軍區司令兼任。”

    實際上方劍雄最想推行的還是共和國的那一套預備役制度,每個縣都有武裝部。可惜現實如此,關鍵還是一個國民教育的問題。方劍雄記得自己看過薩蘇寫的一本書,名字叫什麼忘記了。抗戰時期的一張日軍拍攝的照片,日軍豎的一塊墓碑上寫著“中國無名戰士之墓”的字樣,墓碑左右坐著一些衣衫襤褸的中國人,表情麻木,眼神呆滯,對這些無名勇士的犧牲毫無敬意。一旁還有文字解釋,這塊墓碑的來由是一些中**人被日軍包圍在一個村落內,全體戰死,無一人投降,日軍敬而立此墓碑。

    這個事情給方劍雄的感觸很深,不亞於魯迅在《藤野先生》裡寫的那段關於看電影的精神衝擊。歸根結底,這還是一個教育落後的問題。

    方劍雄對蔣方震的安排毫無異議,本來軍事上的事情,方劍雄對蔣方震就無條件的信任。

    “還有一個問題,剿滅白朗之後,陝西的部隊怎麼處置?”

    “可以讓張鳳翽和陳樹藩出兵甘肅,西北軍吃苦耐勞,應該沒有問題。”這個事情,蔣方震也是早有考慮,不過方劍雄聽了多少有點擔心道:“屆時還是要進行必要的整編,把張鳳翽調北京來,讓陳樹藩率部入甘肅就夠了,還有就是各級軍官,要進行一定時間的培訓,地點放在武漢吧。”

    中國確實太大了,要想真正意義上的完全控制,需要一個相當長的時間。

    閻錫山沒能再見著方劍雄,趙迒轉達了意思之後,閻錫山失望之極。原本的心思,是希望能得到一些軍事援助,然後回去把部隊帶好,打回太原去。現在這個結果,實在是相去甚遠。不過總的來說,方劍雄沒有虧待他。最後閻錫山選擇了去武漢擔任市長一職,原因很簡答,武漢現在是內陸工商業最活躍的城市,沒有之一。去那邊能學到很多東西,既然不能帶兵了,就安心的從政好了。這個時候的閻錫山,野心還不算太大,還沒到山西皇帝的份上。。。
e010203 發表於 2013-3-29 01:23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四十三章 後續




    發生在河南的這場匪亂,並沒有形成歷史上那個聲勢浩大的白朗起義。沒能越過平漢線的白朗,雖然在開始階段更為強大,但是很快就開始走下坡路,尤其是在舞陽遭遇了一場強力的阻擊戰之後。

    這個結果導致白朗之亂沒有造成太大的社會影響,反正河南、陝西、湖北交界的山區,素來都是土匪叢生的所在,沒能殺到平原上就很難形成太大的注意力。

    騎兵團出現在舞陽縣城的視線內時,土匪已經跑的沒了影子。孫傳芳和童念華開始想追,一番商量覺得這事情太冒險,決定還是穩守為上。一個上午的戰鬥,給守城的軍隊造成的傷亡不小,戰死十三人,傷者一百零九。

    五個衛生員根本就忙不過來,縣城裡的郎中全部都被請來,好些士兵因傷太重,很難熬下去,必須及時送信陽或者鄭州救治。

    戰鬥的過程中,發生了意見孫傳芳怎麼都沒想到的事情,城裡的一些百姓,自發的來到城牆上,要求幫助官兵。這算是給孫傳芳幫了大忙,大部分傷患都是這些百姓幫著抬下去的。童念華知道這個事情後,立刻找孫傳芳商量,凡是來給隊伍幫忙的,走的時候都要給工錢。

    孫傳芳表示這個事情不歸他管,營裡的經費全在童念華那。每個月的軍餉軍需,也都是童念華在負責。嘴上說不管,孫傳芳心裡還是很滿意童念華的態度,凡事打招呼,不因為是國防軍過來的就擺架子。

    騎兵團小心翼翼的來到舞陽城外時,還以為土匪已經破了城,要不是眼神好的看見城頭的紅旗,就得往回撤。派了幾個人到城下。跟城裡取得聯繫後,孫傳芳也沒敢開城門,童念華讓人把自己用繩子放下去,跟著去見到了騎兵團的代理團長。

    童念華要求騎兵團把人撒出去,方圓五十裡之內都要查清楚,確定土匪是否真的退兵。還要求立刻派人去給師部報信,想法子派醫護人員過來,解決傷患的問題。

    騎兵團方面非常配合。立刻按照這個意思去辦。很快一個連的騎兵探子撒拉出去。報信的騎兵在半道上遭遇了劉斌帶來的部隊,獲悉土匪已經跑路,劉斌暗暗後悔不提。好消息是信陽派來的一個醫療隊十幾個人,隨著師主力過來了,包括一個加強團的兵力也跟著來了。

    如此強大的隊伍來了,自然不用擔心土匪殺回頭。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追剿土匪用不上孫傳芳和童念華,兩人忙著善後的過程中,孫傳芳算是見識到國防軍的後勤保障能力。尤其是對傷兵的治療方面。醫護隊伍的強大,根本就不是北洋軍能比的。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女護士,穿著白大褂。各個態度好的不行,照顧傷患細緻周到。很快這些護士就成了軍中的天使一般的存在。

    這些北洋傷兵都得到了最好的治療和照顧,甚至還傳出一個笑話,以前的北洋兵最怕的就是受傷,在舞陽城正好相反。傷患都成為了被羡慕的對象。一個老兵油子,為了跟醫療隊的護士套近乎,居然裝病。結果被醫生識破,報告到童念華那裡。童念華告訴了孫傳芳,氣的孫傳芳大罵這個孫子不爭氣,罰他給醫療隊幫忙打下手。結果第二天十幾個士兵去裝病,事後才孫傳芳嚴令,再有人裝病就趕出部隊,這才刹住了這股歪風洩氣。

    騎兵團先頭連在附近的一個村子裡發現了一百多受傷的土匪,都是傷的太重不能跑路者。帶兵的連長是老北洋軍官,下令將這些受傷的土匪全部槍斃。一通槍聲後,一百多傷患被打死,逼著百姓抬走,隨便丟一個山溝裡完事。

    事後該連長彙報時提了一句,代理團長是教導隊第二期生,聽到這個消息差點給震暈過去。尤其是那個連長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結果自然是層層上報,傳到劉斌那裡後,劉斌也很頭疼,有心處分吧,覺得又不合適,只好繼續上報。

    安逸也挺頭疼的,國防軍還沒有殺俘虜的習慣,怎麼處置這個問題?本來是打算處分這個連長來著,想到河南這個地方匪患多年,一些地方武裝跟土匪也沒啥區別。要想改變這個局面,就得來點狠的。最後安逸還是只好往上報,實在是拿不定主意。

    舞陽的消息到了北京,方劍雄開始聽高興,隨後接到的殺俘虜電報,方大帥的反應是震怒。當時就把電報給撕了個粉碎。這個事情該怎麼處理,方劍雄找來蔣方震商量。

    蔣方震對老北洋軍的德行很瞭解,當即表示這是一種常態化的事情,北洋軍剿匪的過程中,別說是土匪了,就是百姓也難逃一劫。這個事情讓方劍雄想起了漢口那一把燒了三天三夜的大火,這是一個很壞的惡習,必須給以扭轉。

    針對這個事情,方劍雄親自簽署命令。帶兵的連長就地免職,一路往上的各級軍官記過一次。國防軍過去的軍官,一率記大過一次。並在處分命令中強調,再有殺俘事件發生,主犯槍斃,從犯坐牢。

    該事件通報全軍,以這種方式希望引以為戒。

    這個事情在軍中造成的影響很大,但是在北京城裡卻沒有太大的影響。大選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臨近,孫文在大選之前趕到京城,代表國民黨參選。黎元洪倒是想退出選舉的,不過方劍雄派人告訴他,不許退出選舉。

    孫寶琦代表共和黨參選,成為了最近一段時間報紙上出現最為頻繁的角色。

    方劍雄的心思不在大選上頭,如果連這次大選都贏不下來,共和黨這個團隊也可以解散了。方劍雄的當務之急,自然是整編各地的軍隊。目前接受整編的只有北洋軍和山西的部隊,其他各省的地方軍隊,就算是表面上服從民國,也沒有一個願意把軍隊交出來的。

    一時半會的,也顧不上這些,方劍雄南下濟南,親自主持對北洋第一、第三、第四、第五這四個曾經的北洋主力師的整編。蔣方震在北京,負責對原北洋第六、第七、第十一師的整編。徐紹幀坐鎮徐州,負責對徐州投降的北洋軍進行整編。可以說這一次整編的規模很大,徐州方面要整編出一個乙種師,多餘的人員發送蕪湖,補充到其不滿編的乙種師內。

    濟南方面的整編最為要緊,方劍雄親自到濟南,在張孝淮的配合下開始整編。首先是從武漢調了大批速成班的畢業生,又從各部隊抽調基層軍官一批,舊有的北洋基層軍官,願意留下的全部去武漢速成班進修三個月,成績合格者結業後不回老部隊,分到分駐各地的乙種師。四個師的北洋軍全部打散,一部分與原膠東自衛軍混編成兩個甲種師。一部分整編成兩個乙種師,還有一部分由各地不埋怨的乙種師分到。

    北京大選正熱鬧的時候,也是國防軍最為忙碌的時候,京漢線、津浦線兩條骨幹,更是軍列一趟又一趟的南下北上。新編不對享受國防軍的待遇,各種軍需物資自然要按照標準來配齊,單單就軍需這麼一項,蕪湖、安慶、武漢三地的工商業就發了一筆。衣帽、被服、皮具、鞋子、吃飯的搪瓷缸,訂單如雨。也就是早先的儲備夠多,不然這麼多人的後勤供給,就能讓段風這個總後勤處的處長瘋掉。

    北洋軍多為日械,在裝備這個問題上,暫時不能統一。美國代工的第一批步槍,還得過兩個月才能到貨,而且數量也不多,只有五萬杆。方劍雄的訂單,讓美**火商人覺得他是最可愛的人。這年月的美**火,在國際市場上可沒有什麼市場。

    國內一片忙亂的時候,美國人正式向中國海軍移交了“飛鴻號”。這艘歷史上因為辛亥革命而被耽誤的巡洋艦,如果不是方劍雄接手,將變成希臘海軍的一員,並在二戰被義大利潛艇擊沉,製造事端作為開戰藉口。

    “飛鴻號”排水量2115噸,裝備六英寸炮兩門,四英寸炮4門,美國造的軍艦採用英國大炮,這曾經是美國製造商心裡最大的傷口。不過現在這是小問題了,方劍雄這個最可愛的人,一口氣向美國人訂制了兩艘戰列巡洋艦,四艘輕巡洋艦。雖然美國人不是很理解為啥中國人訂購重巡這種違反潮流的戰艦,但是這並不影響美國人拿到訂單之後的愉快心情。

    站立在“飛鴻號”甲板的海軍少校名叫陳策,這個歷史上被應該授予爵士勳位,人稱“東方納爾遜”的年輕軍官,此刻的心情很複雜。能夠稱為新銳巡洋艦的艦長,這對他來說是一份殊榮,但是作為孫文的支持者,從報紙上看到的消息,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有一點陳策還是可以肯定的,袁世凱不重視海軍的發展和投入,孫文就算是重視也沒能力。所以,方劍雄是海軍在未來十年內快速發展的唯一希望。

    “飛鴻號”汽笛長鳴,駛出港口的這一天是1913年3月5日。這個時候民國歷史上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大選正式打來帷幕。美國報紙對於這個事件,進行了大量報導,並稱此選舉為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民主選舉。。。)
e010203 發表於 2013-4-2 01:20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四十四章蔡松坡(上)



    《軍事強人實踐諾言,民主共和降臨古老東方國度》

    《邁向民主最堅實的一小步——真正意義上的選舉》

    《百分之五十三,共和黨險勝,孫寶琦榮登總統寶座》

    《民國之實……………………》

    以上的標題充斥了三月的民國報界,儘管這不是一場國民普選,但是看見了希望的人們,還是願意去相信這是一場民主選舉。

    獲得百分之五十三的選票獲勝的共和黨,更讓這一場選舉看上去顯得充滿懸念。民黨在這一次選舉中並沒有延續上一次選舉的輝煌,百分之三十的選票讓孫文的雄心壯志從雲端墮落塵埃,最慘的還是進步黨,只獲得了百分之十七的選票。

    隨著孫寶琦的正式上任,湯化龍的臨時內閣搖身一變成了正式內閣。孫文在選舉失敗之後,召開了民黨全體代表大會,總結了選舉失敗的經驗教訓後,以考察為名東渡日本。黎元洪倒是很順利的繼續擔任他的副總統,進步党在選舉失敗後,出人預料的崩潰,一批有影響的黨員宣佈退出進步黨。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民黨身上,不過那是在孫文東渡之後。

    這一現象,說明了這個時代的政黨成員中存在太多的投機者。實際上在任何時代,都不缺少這樣的角,只不過在這個時間段集中爆發而已。

    在一邊倒的民主和叫好聲中,失敗者們不是沒有反抗。沒少在報紙上發表一些關於共和黨操縱選舉的報導。但是這些報導並沒有產生太多的效果,更多是被人們當成了失敗者著的哀怨。更別說張多年的積累,掌握了大量報界資源的共和黨,很快用海量的反擊淹沒了對手。

    新上任的大總統孫寶琦,第一時間發表的講話,其內容重點強調了外交。重申了對列強在華利益的尊重,並聲稱全盤接受清末一來各種不平等的條約和借款。這一講話。被認為是新成立的民國政府對列強秉承了一貫的討好態度。當然,也有人發出了不同的聲音,比如日本的朝日新聞。就對此發表了評論,認為民國政府正在不斷的加大與德國、美國之間的合作,這些合作內容是全方位的。提醒各國注意這個問題的同時。再次強調了日本在華的利益。

    英國媒體對於孫寶琦的講話,基本採取了肯定的態度,歐洲日趨緊張的軍事競賽,使得大英帝國很難分神遠東,白廳對話的政策就是追求穩定,這一點與日本在中國境內不遺餘力的支持各路軍閥的政策相悖。

    德國和美國對中國的新政府都採取了肯定的態度,並且是第一批承認該政府的國家。俄國人倒是有想法的,但是礙于當今世界老大英國的態度曖昧,並且德國和美國的態度鮮明,俄國人只是酸溜溜的表達了一下在華利益的不容侵犯。至於法國人。就一個意思,“我是來打醬油的。”

    列強的態度跟這一時期的世界格局有很大的關係,英德之間的海軍競爭使得大英帝國不願意節外生枝。日本這個小弟,現在還無法承受老大的雷霆之怒,所以只能私下了搞一些小動作。德國和美國是最大的受益者。自然要為新的民國政府大唱讚歌。

    大選塵埃落定的時候,方劍雄沒有去北京湊這個熱鬧,而是南下上海。

    吳淞口,忙碌的要塞炮臺群施工還在緊張的進行中,視察工程的方劍雄身邊跟著幾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將領,蔣方震、蔡鍔、張孝淮。還有德國公使特使安德里亞斯以及德國工程師格蘭特。

    吳淞口要塞的建設,一度引起日本的強烈反應。甚至英國也表示了深切的關注。對此,國防軍召開新聞發佈會,做出的回應很有意思。“中國有漫長的海岸線,一個吳淞口要塞,能解決多少問題?除非吳淞口要塞能夠自由快速的移動,否則能起到的作用只是守住長江入海口。”日本人的反應並沒有激起太大的波瀾,尤其是在中國政府遷都之事妥協之後,英國老大的態度很明確,警告小弟日本不要多事。

    “長江流域在未來將是中國經濟的發展核心,吳淞口炮臺建設的速度還是慢了。”方劍雄看著一個個堅固的炮臺,發出了這樣的感慨。對此德國工程師格蘭特的反應是無奈的聳肩:“將軍閣下,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也希望您能尊重科學。德國的技術是最好的,沒有之一,最好的技術意味著嚴謹的態度。”

    對於這個反應,方劍雄很是不爽,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德國人不是後來的中國政府官員,他們要錢雖然一點都不手軟,但是造出來的東西就是靠的住。

    “按照您的要求,這裡的每一個炮臺,都必須能承受口徑三百毫米重炮的直接命中。這是也很高的標準,所以……。”德國工程師格蘭特還在繼續他的科學論述,方劍雄只好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實際上方劍雄很願意看見德國人這個態度,豆腐渣工程絕對不能忍。

    蔡鍔一直默默的跟在邊上沒說話,離開雲南之後,蔡鍔到武漢就病倒了。經過幾天的治療和休息,這才繼續上路的時候,接到電報讓他直接來上海。抵達上海之後,蔡鍔沒有見到方劍雄,而是被接待人員領著去醫院,進行了一次更為徹底的全身檢查。

    方劍雄是昨天夜裡抵達的上海,今天一早蔡鍔就被人領到了吳淞口,見到了方劍雄。接著沒多少廢話,便跟著來了吳淞口。離開吳淞口要塞的工地之後,整個過程一直在默默觀察的蔡鍔,被邀請上了方劍雄的車。

    坐在車上,蔡鍔迫不及待的開口道:“扶國,吳淞口要塞的作用僅僅是保護長江入海口麼?”方劍雄對這個問題露出的是滿意的微笑,哈哈哈的大笑幾聲後,露出一絲得意的表情道:“整個長江沿線,不僅僅是吳淞口在修要塞,江陰、馬當、武漢的青山,都在修建類似的要塞。松坡兄,你覺得這是為什麼?”

    蔡鍔不假思索便回答:“從地理位置上來看,這些要塞針對的是日本,也只能是日本。”

    這個答案讓方劍雄感慨不已,蔡鍔終究是這個時代最傑出的軍人之一。

    “松坡兄,如果我說中日之間必有一戰,你認為勝負結果如何?”方劍雄很意外的拋出了另外一個問題,蔡鍔不可避免的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不可思議的看著方劍雄,心裡在琢磨這個話的真實性。可是結合剛才的問題,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蔡鍔無法控制的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不語,方劍雄也不著急,很耐心的點上一支煙,剛抽一口便丟了出去,這是想起蔡鍔的身體來了。

    蔡鍔並沒有注意這個細節,倒是坐在最裡面的蔣方震注意到了,微微的一蹙眉,並沒有說什麼。實際上這個時候的蔣方震,也在等待蔡鍔的答案,這個更為吸引他。關於中日之間的關係,蔣方震和方劍雄早就達成了一致,甚至張孝淮也被兩人的觀點所左右。國防軍的建設,說是完全在針對日本陸軍都不過分。

    總體上,方劍雄和蔣方震的對日戰略是一致的,那就是誘敵深入,集中優勢兵力打擊起突出部分,充分利用主場優勢,充分利用足夠的戰略縱深做文章。這個戰略註定了在開戰之初,在日本強大的海軍力量面前,必須犧牲東部沿海。當然,這個時空的中日力量對比,跟歷史上的抗日戰爭時期相比有很大的差別,中日之間在軍事力量對比上,差距明顯的只有海軍。而陸軍的差距並不太大,方劍雄甚至有信心在兩年之內,在技術裝備上超越日本。現在看來,至少在班組裝備方面,中國已經超越了日本。同時,日本比起中國來說,還是太小了。一旦戰線拉長,其兵力不足的弱點必將暴露,在中國廣大的疆域範圍內作戰,日本要是聰明的話,就只能採取穩打穩紮,逐步蠶食的策略。

    有一個現象是蔣方震始終很難弄懂的事,方劍雄每次提起日本的時候。總是用一種輕蔑的口吻,那種對日本的蔑視,似乎深入骨髓。

    “如果中日開戰,必將是一場持久戰。當然,這是建立在目前中日之間的實力對比之上,日本有成熟的軍事動員機制,現有的軍隊戰鬥力遠遠高於我軍。日本國家小工業發達,中國很大,以小農經濟為主。這些客觀事實決定了,日本必將追求速戰速決,而中國只要把戰爭拖入持久戰,其特殊的小農經濟沒有經濟集中點,不會因為大城市被攻陷而導致經濟崩潰。由此可以推斷,長期作戰的結果,日本將陷入戰爭的泥潭難以自拔。最終不得不做出妥協,否則等待日本經濟的只能是破產。”

    蔡鍔的意思,在其嚴謹且緩慢的語氣中漸漸的清晰。作為聽眾,方劍雄心裡暗暗的驚歎,儘管這段話的意思只能算一個模糊的概念,但是在短短的時間內能夠做到這點,可見蔡鍔的軍事才能非凡。
e010203 發表於 2013-4-2 11:06
第三卷誰主沉浮 第一百三十五章蔡松坡(下)


    方劍雄暗暗感慨之餘,堅定了一定要關照好蔡鍔身體的決心。這樣一個軍事大才,要是英年早逝真是太虧了。不知道歷史就算了,知道了就不能讓悲劇重演。

    “英雄所見略同!”方劍雄滿意的微微一笑,稍作停頓,調整了一下語氣才道:“松坡兄大才,方某佩服。聽說松坡兄身體有恙,不妨去蕪湖修養一段,一方面可以在陸大瞭解一些我軍推出的新戰術思想,另一方面蕪湖的醫療水準不敢說當今世界第一,國內是肯定能居首位。不過這個時間最多半年,好好修養,半年之後我等著松坡兄出山執掌十萬雄兵。”

    方劍雄這話很有說法,蔡鍔是聰明人,轉念之間就明白了,這是在明示蔡鍔,將來他是要下去帶兵打仗的。而且還是執掌十萬以上的大軍。

    “扶國兄話裡未盡之意,不妨明說。”蔡鍔倒是乾脆的很,能夠放棄雲南都督這個土皇帝的位置,本身就是不拘泥于權威,相當灑脫的人。民國初年,蔡鍔、蔣方震、張孝淮這些人,為何除了蔡鍔以護國之戰名聲顯赫,蔣、張二人則相對沉默,蓋因天才都是有性格者。

    這三位說實話,放在這個時代,如果不是因為方劍雄這個搗亂的傢伙,他們的性格決定了各自的命運。大概也只有方劍雄這樣的穿越者,才敢於大膽的使用這樣的人才。袁世凱也好。後來的蔣介石也罷。都是把兵權看的比命都重要的主。不聽話的,太有主見的,威望太高的,你一邊涼快去吧。

    “百里兄,你是總參謀長,你來說。”方劍雄及時的拋出蔣方震,這也是一種態度。就是要讓蔡鍔看看,在國防軍這個系統內,方大帥是怎麼知人善用。

    蔣方震沒那麼多huā頭心思,理所當然的笑道:“總參經多方考量決定。半年之內,完成一共十六個甲種師的建成,加上之前的八個甲種師,就是二十四個。其中十個師進軍東北。成立東北大軍區,十個師沿著津浦路駐紮,重點是濟南極其周邊,以此成立濟南大軍區。兩個大軍區司令的人選,基本確定為松坡兄和潤農兄。”

    蔡鍔聽的仔細,結合之前的談話,很快就得出一個結論,這樣的一個兵力部署,有很明顯的針對性。一個是東北,一個是山東。毫無以為都是針對日俄兩國。

    “〖日〗本的師團編制要大於我們的步兵師編制,以〖日〗本現有十八個師團的兵力,我們至少要有兩倍的兵力。”蔡鍔很明確的提出自己觀點,其中暗含中**隊戰鬥力不足的意思很明確。雖然沒有明著點出來這個計畫不足以應付〖日〗本,更別提俄國,意思卻是藏著的。

    蔣方震這準備繼續解釋,車已經停在淞滬警備司令部門口。新任淞滬警備司令,是李燮和這個歷史上臭名昭著的“籌安會”六君子之一,這個時空的李燮和,雖然還是遭到民黨的打壓和排擠。但是及時的抱住了方大帥的大腿,在上海這塊地盤穩穩的站住了腳跟。方劍雄對這個人的能力雖然不算看好,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李燮和這個人即便有野心,也不是什麼心狠手辣之輩。至少比起陳其美來說。光明正大的多了。方劍雄用他來擔任淞滬警備司令,蘊含的意思是多層的。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李燮和聽話,對上海的情況也夠瞭解。

    實際上“籌安會”六君子,其中的李燮和、劉師培、胡瑛、孫毓筠這四位,都是原來同盟會的出身。劉師培就不說了,在〖日〗本的時候就是著名的民党槍手,很早就在民黨內部的權力鬥爭中出局,後來投靠端方,歷史上自然是名聲大大的臭。李燮和就不說了,差點被陳其美玩死,胡瑛也一度是〖革〗命的積極分子,孫毓筠在歷史上是安徽都督,柏文蔚讓老弟對韓衍下了毒手,孫毓筠為保住小命遠遁北京。

    某種意義上來說,北洋內部的鬥爭,很少有把對手往死里弄的,開了壞頭的大概就是民黨這幫人。為了全力和利益,不折手段的風氣,在民黨內部更為盛行。總而言之,方劍雄對民党這種路子極為反感。

    李燮和沒有隨行,不是不想,而是方劍雄不需要。這個時候早早站在門口,給大帥打開了車門。如果非要說他的神態有點狗腿,也不算過分,但是更多的是一種感恩的心態在起作用。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翻臉無情這些詞語,用來形容民黨更為合適一點。

    李燮和的恭敬落在眼裡,蔡鍔不免有點驚訝。他是認識李燮和的,這一位算是〖革〗命的老前輩了,當年在東京的時候,也算是風雲人物,怎麼到了方劍雄跟前如此的小心翼翼。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方劍雄,似乎沒有絲毫反應。

    “燮和兄,東京一別多年,沒想到在此相遇。”蔡鍔按照自己的路子去做人,李燮和面對蔡鍔,沒有了那種討好的神態,卻也沒有尷尬,神情自若道:“松坡兄風采更甚。”

    “燮和兄現在是淞滬警備司令,坐鎮上海。”方劍雄解釋一句,蔡鍔追問:“警備司令是個什麼職務?”蔣方震笑著解釋道:“相當於護軍使,不過沒有政務權力。國防軍人不得干政,這是鐵律。”

    “哦。”蔡鍔點點有,回了個微笑,眾人一道往裡。進了淞滬警備司令的辦公司,李燮和沒有留下的意思,客氣一句就退出去。蔡鍔多少有點感慨,看著李燮和消失後便道:“上海之事,蔡某也有所耳聞。當年的同盟會何等聲勢,如今有分崩離析之勢。”

    “這個怪不得別人,同盟會自身力量還很弱小的時候,猶自內鬥不休。”方劍雄多少有點不屑的來了一句,蔡鍔聞言面露思索,久久方道:“不提這個了,繼續剛才的話題,既然建軍思想是針對日俄,兵力不足的問題不可輕視。”

    蔣方震接過話道:“除了甲種師之外,還有乙種師,按照計畫大約要編成六十到七十個。乙種師的編制為一師兩旅,人數約為一萬兩千人,不設騎兵團,但是會增加技術兵種和新型的武器裝備。現階段國內的道路狀況太差,師一級單位暫時不裝備重炮。將來交通有所改善,每個師至少裝備一個營的105重炮,這是相對遠景的規劃。目前只有一個75山炮的裝備。”

    如果說二十四個甲種師還不算什麼,這六七十個乙種師就讓蔡鍔震驚了。清末的新軍編練,計畫是全國編成36個鎮,也就是36個師。其中大多數省份都沒能完成編練一個鎮的要求,都是編成所謂的混成旅湊數。

    蔡鍔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錢從哪來?軍官從哪來?裝備從哪來?這些都是擺在眼前的問題,很現實的困難。一時有點消化不了,蔡鍔陷入了呆滯狀態,看著眼前幾位笑眯眯的軍方大佬。很快蔡鍔就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些都是絕對的軍事機密,就這麼告訴自己,這說明什麼?這就是態度。

    既然明瞭對方的態度,蔡鍔也不客氣了,坐直了身子道:“扶國、百里、潤農,你們別跟我兜圈子了,直說到底國防軍有多少家底?”

    方劍雄見他如此,心裡得意不已。笑眯眯的看看蔣方震,這活還得他來。蔣方震一直在總領建軍事務,諸多資料了然於胸。不緊不慢的笑道:“裝備的來源有兩個途徑,第一是對外採購,第二是自己生產。不出意外,明年武漢和蕪湖加起來可以達到年產步槍十萬支,各種火炮五百門。上海的江南製造局,主要生產炮彈,還有做一些技術積累上的事情。我們跟美國和德國有合約,引進一些技術和貸款,資金和裝備都不是太大的問題。現在的關鍵還是人才的培養,目前採取的方式是兩條腿走路,一是送人去歐美各國學習軍事,一是自己培養。目前武漢、安慶分別設立培養基層軍官的軍校,蕪湖的陸大專門培養高級參謀人才。建軍計畫為兩年,優先與半年內完成甲種師的編成,然後揮師東北,先覺得臥榻之側的問題。東北問題一旦解決,南方各省不難傳檄而定。原則上,我們不想打內戰。”

    蔡鍔是堅定的軍隊國家化分子,眼前蔣方震勾勒出來的一幕,令人心馳神往。夢寐以求的強國夢,在百萬大軍的建成後,不難看見曙光。

    三日之後,蕪湖江面上。

    篤篤篤!戰艦汽笛長鳴,甲板上的蔡鍔任憑江風吹亂衣袂,躊躇滿志之情寫在臉上。按照方劍雄的要求,到蕪湖修養半年,順便學習研究一番國防軍的新裝備,以及衍生的新戰術。

    新的戰術,確實是建立在新裝備的前提之下,想到方劍雄提起新戰術時,順口遍地了一下〖日〗本的死板線性攻擊戰術,蔡鍔有點迫不及待的想搞清楚,方劍雄領銜的國防軍,是憑什麼打敗了不可一世的北洋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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