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娛樂】大藝術家 作者：七七家d猫猫(已完結)

080 機會乍現
顧洛北沒有再去理會伊登－哈德遜，坐到了書桌前，打開電腦，習慣性地先打開郵箱，收發郵件。點開來自尚恩－梅耶爾的郵件，這位自由選擇的經紀人現在絕對可以說是顧洛北網絡上的良師益友，兩個人在音樂的討論上是唇槍舌劍，讓顧洛北受益匪淺。

“親愛的貝爾，這首旋律絕對是上乘之作，但要撰寫出一篇優美的歌詞匹配，也是難度不小。我倒覺得你不用著急，靈感來自生活，你會找到適合的歌詞的。對于旋律本身，我覺得用木吉他演奏就好，鋼琴版本太過清冷，反而丟失了那種清新的憂傷。

最近網絡上對你之前上傳的三首歌都贊譽不小，難道你沒有考慮過發行單曲嗎？你完全可以自己完成制作，然后聯系公司進行發行。雖然自由選擇是一間獨立唱片公司，發行渠道比不上大公司，但也十分愿意成為發掘下一個天才的伯樂。

來自忙到不可開交的梅耶爾。”

尚恩－梅耶爾的郵件里提到的那首旋律，就是顧洛北暫時命名為“A”的歌曲，兩個人已經來往過一封郵件進行討論了，這是尚恩－梅耶爾的回信。顧洛北愿意把還未完成、也還未注冊版權的歌曲分享給尚恩－梅耶爾聽，并聽取意見，就足見兩個人如今的關系了。

目前在“11”這個音樂博客顧洛北依舊只上傳了三首歌，“最后”、“海闊天空”和“只是一個夢”，但每首歌都制作了不同的版本，讓網友進行點評。其中最受歡迎的自然是“只是一個夢”，受到了許多網友的追捧，這首歌的名聲甚至開始在外站傳播了，尚恩－梅耶爾就在雅虎社區里看過這首歌的推薦專貼。

顧洛北現在手上還有兩首歌沒有制作完成，“天光”和“A”，不過難度都很大，徐徐圖之；還有一首制作完成的“今夜我想哭泣”，顧洛北卻不想把自己內心最最脆弱的部分就如此暴露出來，等他看開以后，再公開吧。至于那首屬于“死亡幻覺”的“瘋狂的世界”，顧洛北打算等電影上映日期定了，再上傳到博客上。

看著尚恩－梅耶爾郵件的后半部分，顧洛北忙碌的雙手卻是停了下來，“發行單曲？”雖然在成立自己的獨立音樂工作室時，顧洛北就是有這種想法的，包括建立音樂博客，也是為了將來可以發行專輯。只是顧洛北沒有想到，機會來得如此快，而且還是在憂郁心境也準備發行專輯的時刻，命運說來真奇妙。

在顧洛北出發前往大煙山脈的期間，克萊爾－戴斯再次拜訪的事，泰迪－貝爾自然是和弟弟打過招呼了。顧洛北不是沒有考慮過華納唱片的態度，但當天克萊爾－戴斯和泰迪－貝爾也沒有深談，他也無法揣測，估計大唱片公司還是有他們的架子，所以就作罷了。

但現在，自由選擇的提案讓顧洛北心動不已，由他自己制作音樂，然后交給唱片公司發行，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不過，是否要聯系華納唱片一下呢？人家兩次拜訪的誠意可是不容忽視的，而且泰迪－貝爾那天對克萊爾－戴斯的態度也十分滿意，一個全球頂級唱片公司的經紀人能夠如此，實屬不易。

顧洛北拿出錢包里克萊爾－戴斯的名片，放在桌面上，左手覆蓋在右手的無名指上，這已經成為他在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了。

克萊爾－戴斯最近的日子有些艱難，他對埃文－貝爾的堅持，在公司引起了一些爭議。一方面是因為他連續兩次都遭到了拒絕，說明他談判的能力還有待加強；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能人異士實在是數不勝數，許多人認為沒有必要在一棵樹上浪費資源。要不是因為得到了上頭老板的支持，克萊爾－戴斯只怕在部門經理面前更是抬不起頭了。

上頭老板指的是副總裁李－凱萊赫，這位前任環球集團的副總經理跳槽來華納音樂之后，掛名副總裁，目前主管版權部門，就是克萊爾－戴斯的最高管理人。機緣巧合之下，李－凱萊赫聽到了“只是一個夢”這首歌，驚為天人，對于克萊爾－戴斯的提案大加贊賞，所以才力排眾議堅持要和埃文－貝爾搞好關系。和一個沒有任何名氣、尚未有任何驚世之作現世的創作人、歌手搞好關系，的確是一件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不過李－凱萊赫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這個提案得到了執行，但所有壓力都讓克萊爾－戴斯這個小蝦米背了。

正在辦公桌前忙碌的克萊爾－戴斯，發現手機正在桌面上震動，揉了揉隱隱發疼的太陽穴，拿起了手機，看看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他還是接起了手機，“你好，這里是克萊爾－戴斯。”

“戴斯先生，你好。這里是埃文－貝爾。”電話另一端傳來的聲音，讓克萊爾－戴斯頓時正坐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不由綻放開來。倒不是說埃文－貝爾這個電話就有多深刻的意義，但這個電話至少說明自己的誠意還是有成效的，這對于減輕他在公司的壓力還是有很大作用的。

“貝爾先生，能接到你的來電，我很開心。”克萊爾－戴斯直接就露出了笑容，語氣也輕松了不少，“最近春季學期剛剛開始，想必學校很忙吧？”

也許克萊爾－戴斯的話十分真誠，但在顧洛北聽到卻是客套話，他有自信，但不會自大地認為他一個小人物的來電會讓華納唱片受寵若驚。事實也是如此，華納唱片并未多么重視，重視的是克萊爾－戴斯這個人，這個電話對他個人來說十分重要。

“學校里一向都如此，也沒有多大變化。”要說客套話，顧洛北絕對是個中能手，他可以在那兜圈子半個小時也說不到重點，絕對沒問題。

兩個人兜轉了四五分鐘也沒有進入主題，要不是克萊爾－戴斯先沉不住氣，問了一句“請問貝爾先生今天來電有什么事嗎？”估計兩個人還可以繼續扯皮拉筋下去。

克萊爾－戴斯稍顯急切的語氣，顧洛北自然感覺出來了，雖然納悶對方如此急切的原因，但顧洛北還是沒有遲疑，直接就把目的說了出來，“我有一筆交易想和貴公司談。”

這句話頓時讓克萊爾－戴斯眼前一亮，“難道貝爾先生愿意和我們公司簽約了？”換做平時，克萊爾－戴斯絕對不會如此莽撞的，談判的要義就是不能急躁。但這段時間，克萊爾－戴斯在部門的處境實在算不上好，所以語言難免著急了一些。說完之后，克萊爾－戴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連忙接著說到，“華納唱片絕對是你最好的選擇，要知道我們公司不僅是全球五大唱片……”

克萊爾－戴斯對華納唱片的稱贊，滔滔不絕，顧洛北自然知道他的目的，談判的另一要義就是籌碼，籌碼多的人占據上風，但籌碼重的人才是贏家。克萊爾－戴斯現在就在亡羊補牢，增加華納唱片的籌碼。

待克萊爾－戴斯熟練地說完之后，顧洛北嘴角的笑容不由扯了起來，“戴斯先生，這筆交易其實準確來說，不是和貴公司談，而是希望貴公司可以做一個中間人，讓我和第三方進行交談。當然，會讓貴公司做中間人，是因為貴公司也可以和第三方進行合作，得到的利益絕對超過我這一份唱片合約，甚至可以說上百名頂級歌手的唱片合約也不一定能夠抵得上這一次交易。”

克萊爾－戴斯不由愣了愣，這埃文－貝爾什么時候成生意人了？不過這番話顯然澆熄了克萊爾－戴斯的想法，顧洛北并不是想要和華納唱片簽約，僅僅只是想利用華納唱片做一個中間人而已。

這話說出來，誰信？

一個獨立音樂人，面對華納唱片的兩次邀約不動心，還想利用華納唱片做中間人，和第三方做交易。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嘛！

克萊爾－戴斯拒絕的話已經在舌尖打滾了，但他卻想到了自己之前的策略，一定要和埃文－貝爾交好，這不僅是為了一名歌手，更是為了一名優秀創作人未來的長遠發展。拒絕的話硬生生被吞到了肚子里，克萊爾－戴斯只想了不到一秒，嘴邊的話就變成，“貝爾先生是想通過我們公司和另外一家公司簽約嗎？”

電話另一端傳來了爽朗的笑聲，“戴斯先生，如果想和大唱片公司簽約，華納就是一個出色的選擇了，我何必舍近求遠呢？”克萊爾－戴斯的臉不由紅了紅，這是他今天的第二次失誤了，該死的。

“戴斯先生，我已經決定我會自己制作音樂，然后把發行權交給其他公司。”顧洛北接著解釋起來，這是他的決定，之后在發行方面如果有機會能和華納唱片合作，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不過我想華納唱片對于一個籍籍無名歌手的單曲發行，肯定是沒有興趣的，所以這方面的事我也就沒有提。”

克萊爾－戴斯點了點頭，華納唱片雖然也做發行，除了自己公司的藝人也做其他小唱片公司的發行，但更多會集中在專輯上——現在這個時間點專輯市場還算繁榮，公司還是把焦點放在專輯上的。所以，顧洛北這樣一個獨立音樂人的單曲，華納唱片的確是不會發行的。

“那貝爾先生希望我們牽線的第三方公司是？”克萊爾－戴斯終于沒有犯傻了，把焦點放在了核心問題上。

081 蘋果公司
“蘋果公司。”這是顧洛北的回答。

顧洛北從電話一開始，就說的是“公司”，說明這個第三方就是要以華納唱片的名義進行聯絡，而且顧洛北所說的交易，華納唱片也是要以公司的名義和對方進行談判。所以，克萊爾－戴斯早就有心理準備，這個第三方應該是大公司，但聽到是“蘋果公司”的時候，克萊爾－戴斯還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蘋果公司，克萊爾－戴斯當然知道這家公司，全稱為蘋果電腦公司，這家以制作電腦起家的公司，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已經成長為可以和微軟相抗衡的大型電腦公司了，可謂是聲勢強盛。雖然今年年初，蘋果公司推出了隨身音樂播放器iPod，并且捆綁推出了音樂軟件iTunes，但目前蘋果公司在音樂市場還是處于剛剛起步階段，聲名未顯。

那么，埃文－貝爾費了如此大力氣，想通過華納唱片去認識一個以電腦為專攻的公司，又是為什么呢？這背后的目的，克萊爾－戴斯十分納悶。

最后，克萊爾－戴斯帶著顧洛北那句“如果可以安排見面的話，華納唱片可以安排一次三方會面，我很樂意看到華納唱片成為這次見面中的一個重要角色”，來到了李－凱萊赫的辦公室里。

李－凱萊赫今年已經四十有六了，華納唱片之所以會把他從環球音樂高薪挖角過來，就是看中了他獨一無二的眼光和大刀闊斧的改革，最重要的是他不拘一格的創新意識，這對于收購百代唱片失敗處于低谷的華納唱片來說，十分重要。

按照顧洛北上輩子的記憶，華納唱片在世界崛起的號角，就是從2001年吹起的，不過這背后是否有這位李－凱萊赫的身影，顧洛北就不清楚了。但值得顧洛北開心的是，正是李－凱萊赫的創新意識，讓克萊爾－戴斯對他另眼相待，也讓華納唱片邁開了和顧洛北交好的第一步。

李－凱萊赫聽完克萊爾－戴斯的提案，雖然也很驚訝，卻不似克萊爾－戴斯那么失態，雖然克萊爾－戴斯也年過不惑了，但性格上缺少的那一點魄力，也就注定了他和李－凱萊赫職位的不同。

李－凱萊赫并沒有第一時間做決定，畢竟這已經上升到了公司之間的問題，所以他需要時間做一下思考。顧洛北這個蕓蕓眾生中的小蝦米，即使有才華，也絕對沒有資格說如此狂妄的話：保證利益？沒有任何一個商人可以斷言一個交易是保證掙錢的，如果真的有這種交易，那世界早就亂了。

三天之后，李－凱萊赫帶著克萊爾－戴斯，還有一位年約三十的中年人，一起出現在了哈佛大學。李－凱萊赫會愿意親自出現，原因只有一個，“版權”，這就是顧洛北給出的關鍵詞。

版權，不要說作為領導者了，就連作為一名普通人，都知道版權的重要性。撇開其他類型的版權不說，單說音樂版權，在美國就有“創作出一首出色歌曲的版權，就可以一生衣食無憂”的說法。比如“祝你生日快樂”的版權擁有者華納唱片，每年就可以依靠這首歌獲益兩百萬美元，不過目前大部分收益都被捐給了慈善機構。一首歌注冊了版權之后，任何以盈利為目的的使用，包括電影、電視、廣告、卡拉OK，每一次使用都必須支付版權費用，積少成多，這就是一個十分可觀的數字了。所以，版權對于創作人，對于唱片公司來說，絕對是至關重要的。

一般來說，音樂集團旗下有兩個主要部分，唱片部門和版權部門。唱片部門是唱片公司最為人熟知的部分，負責音樂的制作、出版和發行等等；版權部門則更多是隱藏在背后的功臣，主要工作是簽約音樂作者，管理音樂作品版權以及買賣、授權音樂版權等等。負責挖掘新人歌手的克萊爾－戴斯，就是版權部門旗下的。

雖然公眾更為熟悉的是唱片部門，但所有唱片公司都知道，版權部門才是一個公司的命脈，這才是他們收入的主要來源。值得一提的是，華納唱片收購百代唱片的很大原因之一，就是因為百代唱片擁有一百三十萬首音樂作品的版權，這才是百代唱片最為值錢的部分。

可惜的是，流行樂史上最偉大的搖滾樂隊披頭士的唱片雖然都是由百代音樂的唱片部門發行的，但披頭士所有音樂的版權卻不是百代版權部門所擁有的。目前披頭士所有音樂的版權隸屬于五大唱片公司之一的索尼唱片。這個致命傷，導致華納唱片在收購的關鍵時刻，選擇了美國在線，放棄了百代唱片。由此可見版權的重要性了。

顧洛北一個獨立音樂人，居然會有關于版權的提案，還牽扯到蘋果公司，以及華納唱片。李－凱萊赫三天時間可不是坐在那里空想，經過一系列的資料收集和分析之后，他大膽做出了預測：難道這個叫貝爾的年輕人，是對于數字音樂合法商業化有最新的設想？如果是的話，那么這絕對是對音樂產業的巨大變革，這絕對是空前絕后的巨大商機。不管可能性有多少，李－凱萊赫都愿意一搏，這才是他親自來到哈佛大學拜訪顧洛北的原因。

目前美國的數字音樂下載還是處于免費階段，以納普斯特（Napster）為首的音樂分享網站，對傳統唱片公司的版權進行了強烈的沖擊。通過納普斯特（Napster），每個有CD的人都可以把他的收藏拿到網上與人交換和供人，網友們可分享兩百萬首免費的音樂文件。注冊用戶超過六千萬的納普斯特（Napster）讓數字音樂的傳播以驚人的速度成長起來，也讓數字音樂進入了受眾的視野之中。

納普斯特（Napster）的創始人是肖恩－范寧和肖恩－帕克兩位大一新生，而這位肖恩－帕克在未來，還成為了全球最大社交服務網站臉書（Face波ok）的創始人之一，也成為了臉書發展歷程上不可或缺的一個轉折點。

納普斯特提供的，讓傳統唱片公司一直握在手里的版權無法產生價值。于是，1999年十二月開始，貝塔斯曼、華納、百代、環球、索尼等五大唱片公司聯合起來，一起將納普斯特告上了法庭，控告它侵犯版權。這也讓數字音樂的版權問題第一次進入了公眾視野。

不過就目前來說，五大唱片公司和納普斯特的官司進展緩慢，一方面是美國的法律體系所決定的，在之前沒有數字音樂的相關案例出現，所以審判都十分緩慢；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雙方的牽制關系，納普斯特充滿自信，認為他們的服務應該得到法律的認可。同時五大唱片公司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各懷心思。

五大傳統唱片公司認為，扼殺納普斯特并不能從根本上阻止網上下載音樂對傳統音樂行業的沖擊，許多同樣采用文件共享技術的音樂交換網站都沒有中央服務器，傳統唱片不僅在訴訟中難以取證，而且即使打贏了官司也難以執行。現在五大傳統唱片公司只不過是在名義上維護傳統游戲規則罷了。

在這種情況下，一月初，五大傳統唱片公司出現了內部分歧，貝塔斯曼率先退出了聯盟，和納普斯特達成了合作協議，同意將公司旗下的藝術家作品放在納普斯特的網站上用于下載。

二月份，索尼也推出了能播放數字音樂文件mp3的隨身聽，雖然索尼聲稱還是堅持打擊網上音樂下載侵犯版權的立場，但這一行動顯然是為了迎合市場的無奈之舉。

就在這個時間點上，顧洛北關于版權的想法出現了，又把推出iTunes和iPod的蘋果公司牽扯進來，一切都把苗頭指向了數字音樂版權能夠合法化、商業化，難怪李－凱萊赫會如此感興趣了。當然，就算李－凱萊赫的想法錯誤了，也沒有什么損失，僅僅是和創作出“只是一個夢”的音樂人見面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顧洛北坐在“饑.渴學子酒吧”靠窗的角落，此時不過下午三點多，酒吧里空蕩蕩的，只有酒保在柜臺里擦著啤酒杯。打量著坐在面前的三個男人，顧洛北著實有些意外，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個想法，居然得到了如此重視。對于數字音樂版權的重視，也證明了來人卓越的眼光，華納唱片的副總裁親自出馬，說明了李－凱萊赫的確是創新派的代表人物，華納唱片能夠就此崛起，他絕對是至關重要的人物。

除了李－凱萊赫和克萊爾－戴斯，顧洛北看到了蘋果公司的代表人物，就知道未來蘋果公司依靠iTunes能夠在數字音樂下載市場上占據第一把交椅，不是沒有道理的。

安迪－羅森，這個今年還未滿四十歲的男人，已經成為了蘋果公司最新成立的iTunes部門領頭人。蘋果公司在推出隨身音樂播放器和iTunes的同時，也把專門負責iTunes內容策劃和選擇、以及處理藝人和業界關系的部門正式成立了起來。這個成立還不到半年的部門，目前主要負責音樂的，還有蘋果品牌專屬游戲插件的付費下載。

iTunes部門的成立，也證實了蘋果公司領導人史蒂夫－喬布斯的遠見，他已經看到了未來網絡上付費下載的可能性。事實也是如此，在2003年，數字音樂付費下載的成功運行，改變了音樂市場的格局。

現在，顧洛北要做的，就是推動這個商業模式的提前運行！

082 音樂革命
歷史證明，機會無處不在，但能看到的人本就屈指可數，能夠抓住的人更是鳳毛麟角。

如果按照歷史的軌跡發展，納普斯特（Napster）輸掉了和傳統唱片公司的官司，被勒令關閉網站。雖然之后納普斯特還是不斷上訴，但依舊無果，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納普斯特就衰落了，甚至在最后結算時，這個將數字音樂發揚光大的網站卻未能實現盈利。可謂十分悲慘。

但通過納普斯特的運行模式，蘋果公司發現了商機，并且經過內部休整調適，最后在2003年年初以iTunes為平臺，推出了數字音樂的商業模式，成功創造了音樂市場的新格局。在顧洛北上一輩子車禍之前，數字音樂和傳統專輯已經各占半邊天，公告牌（Bill波ard）排行榜、格萊美也都紛紛在評選標準之中加入了網絡數字音樂銷量這一參考數值。

現在，獲得了第二次生命的顧洛北，抓住了五大傳統唱片公司和納普斯特斗爭糾纏的時間點，并且在蘋果公司已經開始涉足數字音樂市場的情況下，決定提前掀起這一股音樂革命。

顧洛北之所以會通過華納唱片去聯系蘋果公司，固然是希望以華納唱片大公司的身份去牽線，得到足夠的重視；同時也是希望借由華納唱片的巨鱷地位去推動數字音樂商業化的進程：就算蘋果公司認可了顧洛北的方案，在現在這個時間點，五大唱片公司依舊在和納普斯特糾纏，要有唱片公司站出來支持數字音樂商業化，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所以，顧洛北希望通過這次的方案，讓華納唱片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選擇蘋果公司是因為iTunes的特殊地位，未來也是全球數字音樂下載量排名第一的軟件，也是因為蘋果公司之后在智能手機市場的稱霸地位；選擇華納唱片，則純粹是因為克萊爾－戴斯的示好，這一個至關重要的良好印象，就悄然地改變了歷史。但這個機遇，蘋果公司和華納唱片是否可以看到，又是否可以抓住，就看這次面談了。

“能夠讓華納唱片和蘋果公司的領導親自來劍橋市，‘版權’的魅力真是無窮。”顧洛北開門見山的一句話，讓眼前三個人都露出了笑容。

不同的是，克萊爾－戴斯是真心的笑容，他意識到自己在公司位置似乎正在發生悄然的變化；李－凱萊赫卻是一副明了的眼神，僅僅是一個照面，他就確認了眼前少年不是在信口開河，今天不管面談結果如何，他對少年的欣賞肯定會再上一層樓；安迪－羅森則是第一次和顧洛北打交道，那雙充滿睿智的褐色眼眸里不經意間流露出一抹驚訝。

“下午好，我是埃文－貝爾，哈佛大學醫學院的學生，今天嘗試著涉足一下商業領域，能否成功，還真是心中沒底。”顧洛北別出心裁的自我介紹，在午后慵懶的陽光里格外特別。

“所謂商業領域，其實很多時候考驗的也就是一個點子，一個優秀的點子可以讓普通人一夜暴富，一個糟糕的點子可以讓商業大亨流落街頭。”李－凱萊赫輕笑了出聲，身著灰色西裝的他身上散發著沉穩儒雅的氣息，但從他嘴角和眼底流露出來的笑容，還是可以看出年輕人才有的激情。難怪都說李－凱萊赫是創新派領導人的代表人物。“貝爾先生的點子，說不定就是價值千金。那么是醫學院還是商學院，又有什么關系呢？”

坐在一旁的安迪－羅森不動聲色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饑.渴學子酒吧”是一家酒吧，咖啡味道真不怎么樣，但安迪－羅森卻好像在品味世界上最頂級的藍山咖啡一般，臉上可以看出陶醉的表情。只是那雙翠綠色的眼睛透過彌漫的咖啡香氣，漫不經心地撩過對面那位少年的臉龐，雖然笑容滿面，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但眼底的沉穩和世故，還有嘴角笑容的自如，卻透露著他內心的底氣，“他真的只有十八歲嗎？”安迪－羅森的心里稍稍一動。

“其實今天我今天的點子很簡單，一個讓數字音樂可以合法商業化的提案。”和李－凱萊赫、安迪－羅森這樣的大佬談判是有技巧的，客套話在很多時候也是需要的，但此刻顧洛北占據完全劣勢，一個一無所有的獨立音樂人，有資格成為這次三方會談的重要一角，他的籌碼太弱太弱，太多的客套話，反而會讓另外兩方看輕他。所以，顧洛北沒有任何拖延，一上來就把籌碼重重地拋了出來，然后不經意地觀察了一下眼前人的表情。

克萊爾－戴斯面部表情頓時僵硬住了，眼底先是困惑，緊接著是懷疑，莫名地還有一絲欣喜，想必是想到如果方案可行的話，對于他這個“中間人”會產生多大的效益，他雖然已經年近中年，但還是缺乏了大場面的經驗。

李－凱萊赫和安迪－羅森兩個人的面部表情幾乎都沒有任何變化，唯一不同的是，李－凱萊赫嘴角的笑容輕輕扯了扯，安迪－羅森握著咖啡杯的手在空中稍微頓了頓。如此細微的變化，顧洛北眼神可沒有那么好使，一下就看到，但是他卻敏感地發現了氣氛稍微凝固了一下，隨后又恢復了正常。再次看眼前三個人時，眼神里都是一副“洗耳恭聽”的神色，顧洛北知道，自己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至少吸引住了對方的注意力。

說到這里，顧洛北反而停頓了下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卻因為太急而被燙了一下，一副毛躁的模樣。在談判桌上，毛躁就意味著青澀、意味著沒有經驗、意味著下風，甚至意味著好騙。但顧洛北透過自己濃密的睫毛看過去，卻沒有發現眼前三個人有任何輕視的表情出線，包括克萊爾－戴斯。顧洛北這個故意的動作證明，至少他目前的分量已經足夠重了，得到了對方的重視。

“如果消費者可以從網上音樂，那么他們就不會花錢購買唱片了；如果消費者可以從網上音樂，那么他們就不會那么傻傻地在網絡上還付費購買數字音樂了。”顧洛北把咖啡杯放在了桌面上，一雙湛藍色的眼眸在眼前三個成功人士的臉上緩緩掃視，最后定在了李－凱萊赫的臉上，“我想，這就是華納唱片的想法吧。準確點說，應該是目前所有傳統唱片公司的想法，包括蘋果公司也不例外。”雖然蘋果公司沒有唱片部門，但他們推出了隨身攜帶的音樂播放器就是裝載數字音樂的，也可以看出他們的態度。

李－凱萊赫沒有回答，依舊是瞇著眼睛帶著笑，克萊克－戴斯看到了上司眼睛的余光，不由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顧洛北的問題。這也沒有否認的必要，五大唱片公司和納普斯特的官司早就人盡皆知了，不是什么秘密。

“其實這種邏輯我們已經經歷過好幾次了，”顧洛北說話的速度并不快，這種平和的節奏，搭配顧洛北刻意放低了一些的嗓音，沉穩順暢，讓聽者不由自主就會點頭表示贊同，“公共圖書館出現的時候，出版商擔心買書的人會大大減少；復印機的出現一度被認為會造成出版業的滅頂之災；家用錄像機問世的時候，好萊塢的喪鐘似乎已經敲響；收音機出現的時候，唱片業一度惶惶不可終日。”

這些事情都是歷史上十分顯赫的事件，普通人也許沒有深刻體會，但作為領導者，李－凱萊赫和安迪－羅森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但事實上呢？”顧洛北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那自信的神采搭配不容反駁的事實，說服力立刻直線上升，“公共圖書館扼殺了舊的出版模式，但又創造了新的大眾圖書出版上也模式；復印機反而增加了社會對印刷內容的需求；家用錄像機催生了錄像帶的出租和出售市場，成為了電影業新的收入源泉；收音機則讓更多的音樂作品廣為流傳，唱片公司財源滾滾。新產品同舊產品之間，不一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反而成為了互補互助的關系。”

此時就算是白癡都知道，顧洛北要引進數字音樂和傳統唱片之間的關系了，但問題在于，數字音樂和傳統唱片是否也可以成為相互依賴的關系呢？這個聚集了四個人的小方桌此時顯得有些安靜，只有顧洛北低緩的聲音在作響，陽光穿透玻璃照射出空氣中活蹦亂跳的塵埃，彷佛可以聽到時光機在耳邊輕輕搖響。

“先說數字音樂和傳統唱片的關系，數字音樂必然會搶占傳統唱片的市場，這是沒有辦法控制的。”說到這里，顧洛北舉起了自己的右手，豎起兩根手指，示意從兩個方面來闡述，眼前三個男人下意識地都把視線集中到了顧洛北的手指上，“可同時，數字音樂的銷售一方面可以成為唱片公司新的盈利手段，讓版權在網絡上也發揮出相應的作用，這部分的費用是否能夠超過唱片收入，尚且未知，但肯定不會讓傳統唱片消失不見；另一方面，數字音樂利用網絡這個巨大的平臺，宣傳效應絕對不容小覷。如果網上下載數字音樂能夠提高消費者對唱片的認知度，從而推進唱片的需求，那么媒體傳播的網絡效應就會被最大化。這筆賬，我想不用我這個醫學院的學生來為你們清算了吧。”

顧洛北的話讓李－凱萊赫輕聲笑了出來。不過安迪－羅森卻沒有笑，他沉吟了一下，說出了今天自我介紹之后的第一句話，“那免費和收費的問題呢？”

083 艱難談判
李－凱萊赫的一個笑容，意味深長。他曾經設想過埃文－貝爾的各種情況，哈佛大學醫學院學生，拒絕了華納唱片和環球音樂的獨立音樂人，拍攝過兩部小成本制作電影的獨立電影人，如今卻以“版權”為核心想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方案，不自量力地通過華納唱片去認識蘋果公司，試圖創造華爾街一夜暴富的奇跡。但這樣一個錯綜復雜的矛盾體，僅僅只有十八歲。

所以李－凱萊赫一直認為，這個少年應該是肆意張揚、為所欲為、恃才傲物、不可一世的，事實上，眼前少年也的確如此，他眼底那對自由的向往閃爍著最耀眼的光芒。但眼前少年卻不僅僅如此，他的老道、沉穩、睿智和狡黠，讓李－凱萊赫不由輕笑出聲。這個笑容，才是李－凱萊赫真正的贊賞。

安迪－羅森從頭到尾都一直在用心凝聽，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叫做埃文－貝爾的少年他之前一無所知，但此時此刻確實被他吸引住了，他的方案層層推進、條理分明，可行性和說服力都絕對強勢。至少，他就被說服了。所以，當顧洛北停下來，還有時間調侃一句的時候，安迪－羅森明知道他下一步就應該說“免費和付費”問題的，但他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在這點上，安迪－羅森還是略遜了李－凱萊赫一籌，還好，這一點點差距并不會影響談判的進程。

顧洛北微笑地點了點頭，他沒有拿喬，直接就說到，“這就是第二個問題了，網絡上有免費的，消費者為什么要付費去下載呢？還有版權在網絡上又應該如何發揮力量呢？”

“這也應該分為兩個部分看，”顧洛北再次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這一次只有克萊爾－戴斯再次把視線投向了顧洛北的手指，而李－凱萊赫和安迪－羅森都對上了顧洛北那充滿自信的眼睛，那雙藍色的眼眸波光流轉，即使面對如此關鍵時刻，依舊不急不躁，也沒有狂妄自大，展現了和十八歲這個年齡所不符的成熟，“第一，兩周前，納普斯特做了一個調查，結果顯示，如果能以很小的代價換取對音樂的合法下載，超過百分之七十的用戶都愿意選擇付費。上一周，得知納普斯特可能在官司之中敗訴，上百萬音樂愛好者擔心無法再合法下載音樂，所以突擊了納普斯特，僅僅一個周末就下載了兩億五千萬首歌曲。這說明了什么？在美國，版權是得到所有人認可的，如果可以合法下載數字音樂，大家都愿意享受便利。合法，這對于每一個公民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

安迪－羅森眼瞼垂了垂，他的大腦在快速地分析消化這些消息。這些消息其實平常他們也都會做分析的，畢竟市場瞬息萬變，他們必須掌握所有動向。但現在網絡的發展實在太過迅速，已經成為了消息的海洋，其中還有無數的假消息。所以他們必須經過篩選，時間上難免滯后一些。至少，顧洛北所說的這兩個消息，安迪－羅森就沒有聽過。他一方面在分析這些消息，一方面也想到了公司情報收集還是太弱，也許需要專門找一個情報分析公司才行。

“第一點就說明了數字音樂已經被廣大消費者認可了，如果可以合法下載，他們是不會舍棄數字音樂的。在數字音樂的前進步伐已經無法阻擋時，與其為了保護版權而保護版權，還不如讓版權利益最大化。”顧洛北看了李－凱萊赫一眼，笑了笑，“這一點想必貝塔斯曼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李－凱萊赫攤了攤手，“他們在新聞發布會上已經表明了立場，他們愿意犧牲部分版權，換取更大的市場。”

不久前，貝塔斯曼選擇和納普斯特妥協合作，就說了，他們寧愿不收取網絡下載的版權費用，也要利用網絡這個平臺換取更大的市場資源。

顧洛北卻是呵呵地笑著搖了搖手，“不，我可不愿意犧牲版權，這對于我這種無名的獨立音樂人來說，可是致命的。”這話讓面前三個男人都輕笑了起來。

“第二，就是付費的具體問題了。數字音樂應該如何收費，多少價格合適？”顧洛北輕輕晃了晃修長的手指，然后把僅僅豎著食指的手再往前推了推，“請問一美元對于你們來說，算什么？”

這個問題顯然是一個引導性提問，李－凱萊赫和安迪－羅森居然下意識地互相看了一眼，在美國一美元可以買到的東西的確是屈指可數。

“兩磅香蕉，一袋切片火腿，一個甜玉米罐頭，一盒簽字筆，對了，還有一塊黃油。”顧洛北輕松的語氣讓安迪－羅森也不由笑出了聲，顯然，在美國一美元只能算是零頭，可以買到的東西十分有限，“那么，一首數字音樂九十九美分，你們愿意買嗎？”

克萊爾－戴斯幾乎下意識地就想回答“是”了，不過他還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停頓了一秒之后，安迪－羅森點了點頭，鄭重地說到，“愿意。”

“一張專輯二十五美元，一首數字音樂卻只需要九十九美分，還是擁有合法版權的，你說消費者愿不愿意呢？”顧洛北的話讓李－凱萊赫和安迪－羅森都飄開了眼神，心念急轉，僅僅一秒不到之后就又重新把視線集中到了顧洛北的身上，“當然，有人會說，一首歌九十九美分，那么在網絡上只需要十美元就可以買到一張專輯，而傳統唱片卻需要二十五美元，這絕對是虧本生意。但我想，不需要我這個門外漢解釋，兩位就應該能夠明白這里面的利潤比了吧。”

顧洛北的后半句話的確是門外漢才會說的問題，內行人一下就知道，首先是成本的問題，傳統唱片需要包裝、拍照、刻錄、上架，這些都是需要經費的，而數字音樂只需要錄制、上傳就可以了，比傳統唱片的成本低了不是一點半點。嚴格意義要算的話，說不定數字音樂還比傳統唱片掙錢呢。再說了，制作出一張傳統專輯之后，順帶上傳數字音樂，無須另外再制作，就可以同時在傳統專輯和數字音樂上實現盈利。當然，傳統專輯和數字音樂之間肯定是互相促進互相競爭的關系，但在數字音樂已經勢不可擋的現在，數字音樂能夠收費是再好不過的了。

其次是積少成多的問題，李－凱萊赫一下就想到了，數字音樂低成本的因素決定了，唱片公司可以節省大量經費，如果公司對這名歌手沒有十足信心，需要試探市場，以前會以出單曲的形式，現在直接發行數字單曲就可以了，成本和周期都大大縮短，這對于唱片公司來說，期間產生的利潤絕對是翻了幾番的。

未來，肯定還會有一種叫做“數字單曲”的音樂形式出現，成為諸多音樂新人的主要面世形式，甚至有可能成為挖掘無名新人的重要手段。李－凱萊赫的思想走得飛快，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就把利弊問題衡量清楚了。

“最后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版權在網絡上的應用問題。”顧洛北笑容里有一絲微不可見的輕松，今天的談判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心力，倒不是說他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實在是目前他個人和華納唱片、蘋果公司的實力對比太懸殊，面談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容易使得這次談判得不償失。“我想，這一次五大唱片公司和納普斯特的官司就是一個很好的契機，讓數字音樂的版權合法化。”顧洛北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這一點點信息，就足夠李－凱萊赫明白的了。

安迪－羅森卻是低著頭，沒有說話。看到這個場景，顧洛北愣了愣，難道自己還漏了什么關鍵問題嗎？在腦海里仔細搜刮了一下，顧洛北不由扯了扯嘴角，有些好笑又有些無奈，自己居然忽視了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數字音樂版權如何監控的問題！

就算數字音樂版權合法化了，但是沒有有效的監控手段，這一切都是白說。iTunes推出數字音樂商業模式以后，單是花在打擊非法下載的精力就會占據了整個部分的心力了。

“至于數字音樂版權的監控，我不是專業人士，無法給出意見，但倒有一點淺薄見解。”顧洛北沉著地說到，其實數字音樂非法下載的問題，即使在上輩子車禍之前，依舊沒有得到徹底根治，只是在歐美等國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罷了，要完全禁止，是十分困難的。“每個用戶登錄iTunes下載數字音樂時，需要注冊賬號，需要和信用卡進行身份綁定。用戶使用賬號下載一首數字音樂時，這首歌轉換成只能在iTunes和iPod上使用的編碼，就算轉移到別的播放器上，也無法收聽。”

顧洛北的話其實很淺顯，因為他也不是專業人士，說不出什么代碼編碼的高深術語，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闡述，但安迪－羅森卻聽得很認真，這個問題對于蘋果公司來說，才是關鍵中的關鍵。

“其次，每首歌中都可以植入識別碼，這個識別碼就是數位版權獨一無二的認證，如果有非法下載、非法拷貝，都可以通過這個識別碼進行追蹤，成為可以呈交法庭的證據。”顧洛北話是說完了，但安迪－羅森卻沒有給予任何回應，這讓咖啡廳內一時有些安靜。

084 巨額利潤
數字音樂版權的監控問題，后世蘋果公司就是使用了這兩個手段執行的。一開始，iTunes上下載的音樂只能在蘋果公司旗下產品播放，惹來了很大的爭議，但蘋果公司依舊一意孤行，之后被無所不能的黑客們破解了，開發了新的播放器，可以順利播放iTunes上下載的數字音樂，蘋果公司屢禁不止，在官司上就耗費了許多時間。

之后，蘋果公司又開發了Fair.Play數位版權管理（DRM）系統，防止用戶自行拷貝。這個系統倒是讓非法下載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不過數字音樂的版權問題，其實歸根究底和傳統唱片的版權還是一個道理，要依靠用戶的自覺性，只要沒有市場了，盜版商們自然就收斂了。這個問題，無法根治，只能控制。

安迪－羅森成為iTunes部門的執行官，必然是有兩把刷子的，僅僅思考了一會，就明白了過來，抬起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雖然沒有專門說什么，但顯然已經沒有問題了。

其實這一整套方式，就是2003年蘋果公司在iTunes上推行的方式，被后世長達九年的順利運行證明了可行性。所以顧洛北的說服，幾乎沒有花太多力氣就在李－凱萊赫和安迪－羅森的臉上看到了信服的笑容。

“這是詳細的書面方案，你們可以帶回去參考。”顧洛北拿出了三個打印本，方案其實是泰迪－貝爾寫的，顧洛北畢竟不是專業人士，這方面就是泰迪－貝爾的專長了。知道顧洛北的方案，泰迪－貝爾完全被震驚了，這可是改變音樂市場格局的超大方案，甚至可以在歷史留名的，雖然一直以來就對弟弟佩服不已，但泰迪－貝爾還是覺得顧洛北實在太強悍了。“當然，在最后還附有我依靠這個方案希望得到的利潤，如果有什么異議，歡迎和我洽談。”

顧洛北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李－凱萊赫和安迪－羅森在心底不約而同地說了一句“狡猾的家伙”。顧洛北這就是在坐地喊價了，他完全可以獅子大開口。這種方案，兩個人都知道絕對是可行的，但顧洛北可以告訴華納唱片和蘋果公司，就一樣可以告訴環球、索尼、微軟等其他公司。在數字音樂版權的商業模式上，誰占據了先機就是誰勝，絕對可以說是和時間賽跑的。

所以現在需要談的核心就是，華納唱片和蘋果公司對于顧洛北的利潤分成要求是否同意。在這里，華納唱片和蘋果公司又不同。

華納唱片是唱片公司，而且它和顧洛北并沒有合作關系，所以它和顧洛北之間目前是沒有利益關系的，合約條款只能針對未來可能的合作進行談判。如果沒有合作的機會，這些條款是不作數的。所以李－凱萊赫顧忌倒少一些。

蘋果公司卻是主要的，iTunes就是這個下載平臺，顧洛北首先在這個項目上依靠方案入股，需要分成多少；其次未來顧洛北的數字音樂要在iTunes上進行販賣的話，提成又應該如何算，都是需要考慮的問題。安迪－羅森任務艱巨。

當然，還有華納唱片和蘋果公司的合作，蘋果公司買下華納唱片旗下版權的數字音樂使用權，成為iTunes第一批合法下載的音樂，這個利益分成也是需要談判的。不過，這就和顧洛北無關了。

在這次談判之前，顧洛北直接以他的名義注冊了“十一工作室”，成為了一家公司。法定公司名字就是“11”，法人代表是顧洛北。至此，顧洛北想做獨立音樂人的夢想，終于開始起航了。

沒有任何意外的，首先和顧洛北達成合作方案的，就是華納唱片公司。

簡單來說，一張唱片的分賬包括發行商、制作方、歌手、經銷商。其中經紀人的費用由歌手自行支付。

按照顧洛北上一輩子的記憶，歌手拿的版稅是10到20之間，上次環球音樂簽約憂郁心境時報的是8，不知道最后簽約時是什么數字。這個波動數值就看歌手的影響力和經紀人的手段了。

制作方可以拿兩個部分，第一個部分是版權，差不多15左右，這個版權包括唱片公司版權部門和創作者個人版權兩個部分，比例還需再行商議。第二個部分則是專輯的大部分收益，承擔了專輯制作、錄制、宣傳、生產等環節的制作方，可以再拿超過30的收益。

最后的發行商和經銷商可以平分20到30的收益，還有剩下的一小部分收益則會分散到各個環節里，但大部分還是由制作方收取。

由此可見，歌手要掙錢是十分困難的，真正掙錢的還是唱片公司。只有小部分真正到達頂尖的歌手才有足夠的生活過活。這也是為什么電影演員一向地位高于歌手的原因之一。

至于互聯網的數字音樂部分，由于互聯網的低成本，所以制作方拿的收益還會再高一些，集發行和經銷為一體的網絡媒介，比如iTunes就只能拿小頭了。當然，他們不花一分錢、一分力，也算是空手套白狼了。

兩天之后，華納唱片就率先同意了和顧洛北的合作方案，因為顧洛北這次的友好行為，華納唱片和顧洛北的關系再一次升溫。在五大唱片公司都可以選擇的情況下，顧洛北選擇了華納唱片，無疑是讓華納唱片獲益良多的。首先是從和納普斯特官司的泥沼中脫身出來，其次是找到了解決數字音樂版權的方案。所以，華納唱片十分大方，對顧洛北的條件只象征性地做了一番討價還價，代表是升職成為部門副經理的克萊爾－戴斯，最后全盤同意了顧洛北的利潤分配方案。

顧洛北并沒有和華納唱片簽約的打算，他還是打算未來自己制作音樂，只是把發行權交給華納唱片，剩下所有的版權版稅全部握在顧洛北手中。華納唱片發行和經銷的收益只有20，是行業最低限度。換句話說，顧洛北發行一張專輯，他自己可以獲得80的收益——當然，泰迪－貝爾作為經紀人的分成需要和顧洛北單獨計算，而華納唱片只拿了20，可謂是仁至義盡。

對于顧洛北即將錄制的單曲，克萊爾－戴斯禮貌性地說可以交由華納唱片公司發行，雖然華納唱片公司很少發行獨立音樂人的單曲，但還是可以發的，畢竟花費又不大，說不定還能從顧洛北身上掙一筆：“只是一個夢”這首歌克萊爾－戴斯可是很看好的。

不過顧洛北最后還是拒絕了。克萊爾－戴斯也沒有太過執著。

除此之外，顧洛北還以“十一音樂工作室”的名義和華納唱片達成協議，該工作室旗下歌手的專輯華納唱片也擁有優先發行權，這個收益比是23。這個協議，無疑讓尚且沒有任何歌手、沒有任何音樂作品的“十一音樂工作室”獲益匪淺。

不過，這個外行人看起來虧本的買賣，在李－凱萊赫和華納唱片眼中，卻成為李－凱萊赫上任以來最合算的一筆買賣。

一天之后，蘋果公司和顧洛北首次談判未果，似乎還激起了顧洛北的強烈反應。顧洛北當機立斷聯系了蠢蠢欲動的索尼唱片，兩天之后，蘋果公司再次和顧洛北談判，這次面談在友好的氣氛之中結束了，雖然依舊沒有結果，但反應稍遲一步的索尼唱片被顧洛北拒聽了電話，這一次錯過也成為了索尼今后十年最大的遺憾之一。

又一天之后，蘋果公司代表安迪－羅森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終于和顧洛北達成了部分協議。雖然知道顧洛北不是一個軟柿子，但他的果決和機敏，還是讓安迪－羅森感到了意外。前后三次談判，居然只達成了部分協議，就可以看出顧洛北在原則性上的寸步不讓了。

這部分協議，是關于數字音樂版權的。顧洛北和“十一音樂工作室”出品的所有音樂，網絡上的數字音樂銷售權全部委托給蘋果公司的iTunes，iTunes從中收取15的費用。雖然目前蘋果公司對于顧洛北和“十一音樂工作室”的音樂質量沒有任何了解，但談生意的人都知道，有利益不要是傻子。當然，這個條款幾年之后也被證明是這份協議之中最值錢的一個條款。

在15這個比例上，因為之前沒有任何參考數字，數字音樂的版權收益也尚未可知，所以安迪－羅森一直在試探顧洛北的底線。但顧洛北對這個數字卻有清晰的認識，15也是他可以壓到的最低數字。雙方達成共識之后，就沒有太多廢話了。

至于關于顧洛北這個提案的價值，就是雙方爭執的焦點了！

顧洛北的要求是，以提案的形式要求分成，每年iTunes音樂銷售的收益將有5屬于顧洛北。這筆數額絕對是天文數字，安迪－羅森當然不能答應。

第一次談判之后，顧洛北將這個數字讓步到了1，已經沒有任何回旋余地了。但安迪－羅森堅持以現金的形式一次性買斷，不同意分成。蘋果公司也是希望無后顧之憂了，一次性買斷才是明智的選擇。

但精明的顧洛北寸步不讓，甚至準備撕毀之前達成的部分協議，準備第二次聯系索尼。在這種關鍵時刻，蘋果公司約談了第三次談判，不過坐在顧洛北對面的，不是安迪－羅森，而是史蒂夫－喬布斯！

085蘋果教父

“不要為別人而活”，這是史蒂夫喬布斯的經典名言，是顧洛北上輩子最大的諷刺，也是顧洛北這輩子正在做的。

提起史蒂夫喬布斯，可以在他名字的前面加上一連串的點綴此，發明家、企業家、蘋果公司聯合創辦人、改變世界的天才。史蒂夫喬布斯一手把蘋果公司帶到了世界的巔峰，深刻地改變了現代通訊、娛樂、乃至生活的方式。他不僅帶領著蘋果公司創造出了iPod、iPhone等生活息息相關的用具，還入主皮克斯動畫工作室，開創了一個新的動畫時代。

顧洛北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見到史蒂夫喬布斯，準確地說，是沒有想到數字音樂商業化的方案會引起史蒂夫喬布斯的如此重視，由此就可以看出這位蘋果教父的敏銳觀察力了。

年逾四十五的史蒂夫喬布斯，一頭灰白的頭發只留下了貼頭的長度，斑駁的胡渣顯得不修邊幅，黑色的套頭毛衣搭配水洗藍牛仔褲，就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人，甚至感覺不到上位者那種“霸王之氣”，反而有一種隨性的親切感。不過那雙充滿睿智的眼神，透過那圓圓的眼鏡鏡片，一種強大的自信光芒卻在忽明忽暗，在那勾勒起的嘴角，顧洛北讀到了一種叫做“高傲”的堅持，也許，這才是史蒂夫喬布斯骨子里的性格吧。

“我在這里遇見了我的妻子，那應該是八十年代末吧。不過二十年過去了，這里的景色沒有多大的變化，古老的鐵門，厚重的磚墻，還有纏繞在建筑物、圍墻、花架上的常春藤……就連空氣里的書卷氣都還是沒有變化。”史蒂夫喬布斯一點也不像是來談生意的，倒像是老校友回歸校園參觀一般。

接到安迪羅森的電話之后，顧洛北走出宿舍樓就看到了史蒂夫喬布斯和安迪羅森，一行三人就在校園里漫步了起來。顧洛北和史蒂夫喬布斯并肩而行，安迪羅森就在后方不到兩米的位置跟著。

“你是指老教室里那種不知道是霉味還是香味的氣息嗎？我們更愿意成為學究氣，老學究的氣息。”顧洛北度過了初面的驚奇，倒也平靜了下來，畢竟史蒂夫喬布斯又不會吃人，沒有什么好緊張的。

哈佛大學的校園里，隨處可見夾著書本匆匆而過的學子，河邊上、草坪里，三三兩兩的年輕人或專心研讀、或熱烈討論，學習的氣氛的確十分濃厚。環顧四周，哈佛就像一汪紅墻綠蔭匯聚而成的海洋，一座座大樓也似一艘艘船艇，代表著每一個學院或學舍的各式各色鐘樓，宛如一根根船桅，直指藍天，熠熠閃光。

“哈佛的確出了不少人才，這種學究氣可是無數學子的夢想。”史蒂夫喬布斯微笑著說到，看著草坪上的學子若有所思，但顧洛北卻不會當真，誰都知道史蒂夫喬布斯大學綴學，但依舊創造了蘋果的奇跡。讀書和事業，會掛鉤，但不是絕對關系，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你是醫學系的？在商學院估計也會有很不錯的前景，當初怎么沒有考慮呢？哈佛商學院的人才可是很搶手的。”

顧洛北聽到這話，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因為我喜歡。”這句話，引來了史蒂夫喬布斯和顧洛北第二次視線的交匯，第一次是在宿舍門口互相問好的時候。

說到商學院，一行三人路過的正是商學院，商學院鐘樓的穹頂在午后的陽光下，閃爍著黃金般的光輝，這也被外校的學子們戲稱“這可是商學院最有錢的象征”，其實這只是各個學院以示區別的一種顏色而已。

史蒂夫喬布斯把視線望向了鐘樓穹頂那燦爛的光輝，嘴角的笑容從容而自信，“貝爾先生，你覺得一個方案的價值應該如何判斷？”

這對于醫學院的顧洛北來說，就是一個難題了，不過他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這個問題一般，不緩不急地說到，“我這個門外漢看來，一個方案的價值應該取決于執行方案的公司或者人，同樣一個方案，有的公司可以創造出上億的價值，有的公司卻會把自己弄破產了，方案是死的，如何運營卻是活的。方案只有到合適的人手里，才有足夠的價值。

狡猾的家伙。這是安迪羅森的第一想法，幾次交鋒，安迪羅森不得不承認，這個從未涉足商業領域的少年，雖然專業知識不夠，但眼界和手段都是足夠的，最重要的是，十分清楚底線在那里，這讓他總是能夠做出最合理的判斷。

史蒂夫喬布斯對于顧洛北如此的回答，似乎也有預料，并沒有覺得稀奇，而是順著說了下去，“那在你看來，數字音樂商業化的方案，至于蘋果公司，應該價值幾何呢？”

顧洛北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會是“iTunes音樂銷售的1”，而是讓他具體回答一個數字，“一千萬美元。”顧洛北很干脆地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史蒂夫喬布斯呵呵地笑了兩聲，“貝爾先生好眼光。難怪會在1這個數字上不肯讓步。”蘋果公司是不可能用一千萬美元買斷這個方案的，因為價值太高。所以顧洛北明智地選擇了長期投資，拿iTunes音樂銷售的1，蘋果公司不用花一分錢，但卻要在今后的日子里年年為顧洛北無條件分紅。

“如果沒有其他方案的話，那么恐怕這筆交易我們就做不成了，我覺得索尼會對這個方案十分感興趣的。”史蒂夫喬布斯果然老道，當機立斷地否定了這個可能性。

這是顧洛北和蘋果公司的第四次談判，雙方對于各種條件都已經有了相對成熟的磋商了。史蒂夫喬布斯對于自己的底線也有很清晰的認識，所以做出這個決定，并不莽撞。

但顧洛北卻一點也不慌亂，如果史蒂夫喬布斯只是為了聽一個“一千萬美元”的數字，然后拒絕合作，他根本沒有必要親自來波士頓找顧洛北。這個拒絕，只是在告訴顧洛北，蘋果公司的底線，不是iTunes音樂銷售分紅，也不是一千萬美元。

這“一千萬美元”，顧洛北的確是在獅子大開口，但也不是沒有策略的。

顧洛北記得在一份蘋果公司官方統計報告中閱讀到過，從2003年一月份開始，到2006年一月份，iTunes的音樂零售為蘋果公司帶來了一億六千萬美元的銷售額，這還只是在數字音樂商業模式發展的初期。到了2008年，音樂單曲的銷售數量比2006年，足足翻了五倍，這個收益又成幾何倍數上翻。

一億六千萬美元的1是一百六十萬，那么在之后的時間之內，這個數字肯定還會持續上漲。一千萬美元，放在未來十年之內來看，其實并不過分，甚至還算少了，但作為一個方案，不能以此來計算價值，這只是顧洛北用來試探史蒂夫喬布斯底線的數字而已。

顧洛北知道，自己握有方案固然占有主動，但也不是絕對優勢，所以他沒有再繼續堅持，而是微笑著說到，“那么，就一錘子買賣吧，不過我要換成等價的蘋果公司股票。”

精光！史蒂夫喬布斯第三次望向了顧洛北的雙眼，那抹精光透過鏡片閃了閃，甚至比身后的陽光還要刺眼。顧洛北的真實目的終于露出了面目，他想要的一直都是蘋果公司的股票，不是iTunes分紅，也不是現金！

“為什么？”史蒂夫喬布斯對這個少年多了一些玩味，在今天這次會面之前，他做過好幾個假設，但惟獨沒有股票這個猜想，“呵呵，我想你沒有閱讀去年的年終總結報告吧，居然會對我們公司的股票感興趣。”

顧洛北笑了，一個大大的燦爛笑容，帶著年輕人的肆意張揚、放蕩不羈，這讓史蒂夫喬布斯想起了自己創建蘋果公司的那段歲月。青春，總是讓人緬懷的。

“喬布斯先生，你是在對自己的公司沒信心嗎？”顧洛北笑著說道，那雙湛藍的眼眸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在眼睛的深處，還有一抹玩味，老道的史蒂夫喬布斯敏銳地捕捉到了！“作為一個投資者，我看好蘋果公司的前景，決定以方案入股，但喬布斯先生居然對自己公司沒有信心，這的確十分罕見。”

蘋果公司經歷了一個不怎么愉快的2000年，春夏兩季實現了小額盈利之后，秋冬兩季出現了大面積虧損，市場占有份額下降的同時，股價大跌。這種形勢，一直到今年年初iPod推出之后，才得到了緩解，一月和二月的股價緩慢回升，但進入三月份之后，回升勢頭減弱，又有些回落的勢頭。

在這種情況下，顧洛北關于實現數字音樂商業化的方案出現了，雖然目前尚沒有有效的數字音樂版權維護手段，但如果能夠推出數字音樂收費下載模式，并且成功運行，對蘋果公司來說，無疑是至關重要的。

而此時，顧洛北居然提出要以方案換股票，史蒂夫喬布斯敏感地發現了蛛絲馬跡，難道顧洛北對于蘋果公司如此有信心？作為公司領導者，史蒂夫喬布斯為了運營公司，耗盡了心力，他當然是有信心的，也必須有信心。但作為一個外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獨立音樂人，居然有如此信心，這就值得玩味了！

086錄制單曲

在2000年年底，戴爾公司的總裁邁克爾戴爾評論岌岌可危的蘋果公司，“如果我在蘋果，我會關掉這家公司，把錢還給股東。”這是對蘋果公司目前處境的最佳描述。

就連一家上市公司的總裁都如此看，那么，難怪史蒂夫一喬布斯對于顧洛北的自信如此意外了。

可在顧洛北看來，對于蘋果公司，他當然有信心。

在上一輩子的2010年時，顧洛北曾經閱讀過一篇新聞，有一位記者做了一個換算，如果在2001年時購入一千美元的蘋果公司股票，到2010年時這筆股票將價值九萬零四百五十七美元，這個數字翻了九十倍！

更重要的事還在后面，2010年十月份，蘋果統治了mp3隨身聽市場的百分之八十份額，并創造了兩百六十七億美元的盈利。20111年二月，蘋果公司打破了諾基亞連續十五年銷售量第一的地位，成為全球第一大手機生產商。2011年八月十日，蘋果公司市值超過埃克森美孚，成為全球市值最高的上市公司。2012年二月三日，蘋果超過惠普，成為全球最大的電腦廠商。

這一連串數字，顧洛北如何對蘋果公司沒有信心？他當然是信心十足了！所以，從一開始，顧洛北就沒有打算要ltunes的分紅，更沒有打算要現金，他就是要蘋果公司的股票。而且，現在蘋果公司處于一個低谷時期，雖然不是蘋果公司歷史上最低谷的2003年：2003年蘋果公司的市值跌到了五十億美元的谷底水平，但也已經足夠合算了，人心不足蛇吞象，還是要知足才對。

史蒂夫一喬布斯只沉默了不到兩秒鐘，但顧洛北知道，他的腦海里肯定在飛快地做出決策。這位沉著冷靜的教父級別人物，腦海里在做判斷”嘴邊的話很快就接上了，嘴角還帶著從容的笑容”“當然歡迎。

有股民表示對我們的信心，這是公司的榮幸。”

一個數字音樂商業化方案，究竟值多少錢？這是史蒂夫一喬布斯必須承擔的風險。當然，按照顧洛北所說，是肯定掙錢的，且不說能夠掙多少錢，僅僅說數字音樂版權能否得到有效監控”還有數字音樂付費下載究竟可以到達什么高度，都是未知數。

一千萬美元？不可能！i露nes的收益分紅？也不可能！股票的話，史蒂夫一喬布斯倒是覺得有可能性”但多少股票比較合適呢？

，“喬布斯先生，兩周之前的周末，納普斯特的網站上，有兩億五千萬首歌曲得到了下載，這其中，只要有超過一半的人愿意付費下載，那么數字音樂商業模式就不是問題！”顧洛北彷佛知道史蒂夫一喬布斯在想什么一般，帶著自信的語氣，鏗鏘有力地說到。

史蒂夫一喬布斯忽然想起了前天安迪一羅森和自己會面時那聲無奈的嘆息，顧洛北這個硬骨頭，軟硬不吃，雖然不是商人，卻有著商人敏銳的直覺，讓安迪一羅森頗為頭疼。今天見面之后，史蒂夫一喬布斯算是明白了安迪一羅森的感受。

“希望蘋果公司不會辜負你的期望。”史蒂夫一喬布斯的笑容終于展了開來，停下前行的腳步”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了顧洛北的面前。

顧洛北的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和那布滿老繭的手掌握在了一起，這筆交易終于談成了。

最后，史蒂夫一喬布斯按照蘋果公司當天的股價18.12美元，一共支付了顧洛北二十五萬個股份，另外在直接支付四十八萬美元，直接買斷了這個方案。

如果折合成美元，約合喜百萬美元。

重生了十八年之后，顧洛北終于獲得了他的第一桶金！其實，這筆交易算不上多，相比于目前市值八十九億的蘋果公司，顧洛北的股份連其PS都達不到，根本不算是股東，至多只是一個小小的股民而已。事實上，這筆錢更重要的意義在于，是對蘋果公司的投資，之后的升值空間不可限量。

不過，悲催的是，四十八萬美元的現金蘋果公司要求三個月之后支付！因為股價是每天都在變化的，有升值的可能，但也有貶值的可能，隔了一天，這筆交易成交的金額就會有所變化了，所以蘋果公司首先支付給顧洛北的是二十五萬個股份。

換而言之，顧洛北現在手上只有一堆暫時無法產生任何價值的股票，現金的話，依舊是一毛沒有！

一周之后，舊金山法院宣布，納普斯特敗訴，傳統五大唱片公司勝訴，數字音樂版權正式列入法律范疇。不過這又牽扯到立法問題，需要一段時間。緊接著，蘋果公司宣布，四月一號開始，ltunes將實現數字音樂付費下載，數字音樂的商業化時代即將來臨。在這條消息之后，蘋果公司又宣布，華納唱片和蘋果公司達成協議，華納唱片將旗下所有音樂的網絡數字版權全部交由蘋果公司，將成為ltunes上第一批付費下載的歌曲。

這幾條消息前居公布之后，在美國掀起了軒然大波。蘋果公司和華納唱片立刻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與此同時，關于數字音樂和傳統唱片的關系”關于網絡上付費下載的爭論，在各大報刊雜志上成為了討論的焦點。

不過，這些都與顧洛北無關，外面爭論得再厲害，數字音樂版權合法化、下載商業化就是必然的，并且會成為音樂市場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這次，“合作”之中，顧洛北對自己的角色定位一直都很清晰：他就是一個機會主義者。數字音樂下載商業化是必然的，他唯一的優勢就走了解這種模式的必然，在蘋果公司尚未制定出完善方案之前，把這個方案賣了出去，換取自己的最大利益。除此之外”他沒有任何優勢，所以，顧洛北也僅僅是在合約之中為自己的音樂工作室爭取了利益。

正是顧洛北的這種，“知分寸”才讓這次方案順利成行。如果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話，那么估計最后能否成功還是兩說。還好，在阜登哈德遜、泰迪一貝爾的幫助下”“11”和蘋果公司、華納唱片的合約塵埃落定，顧洛北就全身心地投入他單曲的錄制中了。

雖然目前音樂博客上已經上傳了，“最后”、，“海闊天空”、，“只是一個夢”三首歌，但三首歌曲的錄制水準都沒有到可以出唱片的程度。所以顧洛北還是決定把三首歌重新進行錄制，然后再發行。

之前已經有過一次進錄音室的經驗，最近也因為鼓搗音樂博客的事，錄音次數不在少數”按道理錄音不是一件難事才對，但這些終究和正規的專輯錄音無法相比。顧洛北的錄音設備平時錄音尚可”現在就顯得設備簡陋了，斟酌之后，還是決定租賃一間錄音室。

于是”顧洛北找到了克萊爾戴斯，以華納唱片為中間人，租賃了一間專業的錄音室，雖然因為華納唱片的關系費用打了折扣，但依舊是一筆不菲的費用，顧洛北之前所有的積蓄都已經投到自己音樂工作室的設備里了，現在早就沒錢了一街頭表演的錢杯水車薪，電影的片酬也沒有那么快到賬，剛剛賣方案的錢也要等三個月以后才能到手，最后還是泰迪一貝爾拿出了自己的積蓄先墊付的。

這一次租貿錄音室和上一次全然不同，克萊爾一戴斯還為顧洛北找了一名專業錄音師，為顧洛北做了一些簡單指導。雖然說獨立音樂人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幫助的。顧洛北上次錄音之后就斷斷續續有接觸一些錄音室器材的知識，工作室成立之后更是鉆砰了許久，這次又有專業錄音師指導，顧洛北上手速度自然快了許多。

，“呼”貝爾，你的領悟力確實讓人驚嘆。”克勞斯一巴德爾特那張稚嫩的娃娃臉露出驚嘆的表情。

這位來自德國的年輕人今年僅僅三十出頭而已”去年由著名的電影配樂大師漢斯一季默帶到了好萊塢，目前在漢斯一季默的工作室幫忙，協助制作了，“不可能的任務2”、，“又戰警”等電影的配樂，雖然還未出師，不過因為在錄音室里沉浸多年，所以偶爾也會接一些錄音師的工作。這一次，克萊爾一戴斯請來克勞斯一巴德爾特幫忙，也是給顧洛北很大的面子了。

顧洛北卻是搖了搖頭”“巴德爾特，這知道歸知道，這和“應用自如，可是有很大差距的。”想到“只是一個夢”的編曲問題”顧洛北就覺得頭疼，更不要說錄音部分了。最終“只是一個夢”決定使用嘻哈版本，顧洛北先錄制這首作為首張單曲。

，“貝爾，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只是一個夢，這首歌我可以幫你錄制，邊錄邊學，想必你會很有體會的。

”克勞斯一巴德爾特的臉上時時帶著憨厚的笑容，再配上那可愛的娃娃臉，總是給人一種親切感。不過在配樂方面，克勞斯一巴德爾特最擅長的卻是氣勢恢宏、雄偉壯闊的管弦樂風格，若真要說合適的話”“天光”這并歌在克勞斯一巴德爾特手中肯定會煥發新的生命，只可惜這首歌顧洛北依舊沒有完成。

聽到這個提案，顧洛北立刻面露喜色”“這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只希望我在錄音室里的表現不要讓你產生后悔的想法就好。”

看著疑惑的克勞斯一巴德爾特，顧洛北提起了自己第一次進錄音室時的情況，絲毫沒有掩飾之前失誤的自覺。克勞斯一巴德爾特聽后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這太正常了，屬于身體的自然反應。當然，如果貝爾你一直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只怕未來你就和錄音室無緣了。”這后面半句的調侃，才看出克勞斯一巴德爾特和娃娃臉所不相符的幽默感。

087表演邀請

這一次錄音室的設備比顧洛北上一次在波士頓租賃的還要齊全，

而且還有許多專業的設備從未見過。這才是真正的專業，讓顧洛北這個初次，“進城”的鄉巴佬受益匪淺。

這間錄音室在紐約曼哈頓區的哈德遜河畔，沿著繁華的商業街前行，就在街頭的左手邊有一扇茶灰色的玻璃大門，四周用銀色的鍋皮包裹著，拉開沉重大門，里面還有一扇原木制的門，再打開門才能走進去。徑直走進去是一個接待臺，約莫四十多平方米的房間里鋪著暗紅色的地毯，用三盆綠色的盆栽裝點著室內，還有嫩黃色的窗簾讓房間充滿了溫暖的感覺。這間錄音室不是個人錄音室，而是專門用來租的高級錄音室，每個參與錄音的人都是按照時間進行租，在預約時間之前，到這個房間等待即可。

接待臺的對面，有一個旋轉的樓梯往地下延伸，走到地下一層才是錄音室。推開厚重的隔音門，就可以看到寬大的錄音桌了，上面堆放著各種各樣專業器材。

踩著灰色的地毯往里走，只三步的距離就可以走到桌邊了。在桌子上面有一面玻璃墻，里面就是錄音間，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錄音情況。

在靠近門口右倒的地方，放著一組黑色的沙發，還有幾個同色系的抱枕堆放在那里。沙發的旁邊還有一個落地盆栽，認不得是什么植物，大抵是萬年青之類的。

這種專業的錄音室不僅環境舒適、設備齊全，服務也十分周到。

對于顧洛北這種需要短期錄音的獨立歌手，絕對是再好不過的地方了。

顧洛北這次在錄音室里才體會到什么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當然不是指壞的方面”而是克勞斯一巴德爾特，在工作方面，他的嚴肅超出想象，和那張可愛的娃娃臉一點都不相符。顧洛北站在錄音話筒面前，被批得狗血淋頭。

“貝爾，麻煩你，請聽聽你剛才的演唱，有兩個音準都錯了，這是怎么回事？”

，“貝爾，我說過多少次了，這一句需要加重，加重！”

，“上帝，節奏，節奏”你居然慢了半拍，我的上帝。”

，“重來，盛情完全不對”完全！”

，“重來！”

到了后面，克勞斯一巴德爾特似乎罵得精疲力竭了，語句越來越短，到最后僅僅是一句，“重來”就把顧洛北打發了，只是間或會指點一下到底哪里不對勁而已。

雖然顧洛北被罵得體無完膚”但他似乎一點自覺都沒有，還是一臉認真的模樣，是不是還頂嘴回上兩句，“這句哪兩個音準錯了？我在耳麥里聽都準了啊！”“這句為什么要加重，忽然加重會破壞前后的節奏感，不覺得太突兀了嗎？”

偶爾，顧洛北還要冒出一句”“想制作出這個部分的如此效果，混音器要怎么用？那節拍器呢？”對于錄音室的作業也是抱著學習的態度在觀察。

一時間，錄音室里是火藥味十足，兩個人隔著一個玻璃窗對罵，不過因為顧洛北站在隔音室里，所以克勞斯一巴德爾特還需要按下桌面的紅色按扭對著話筒罵才行，這場面在劍拔弩張的同時，也就變得有一些搞笑。

可到了休息時間，兩個人卻又像是好朋友一般，坐在錄音室的沙發上相談甚歡。對于顧洛北和克勞斯一巴德爾特來說，工作時需要認真對待，休息時自然是朋友相待，兩個人又沒有深仇大恨，不至于真的就對峙起來。

可惜，顧洛北錄制的過程并不順利，每個周末從波士頓趕回來錄音，周日晚上再回去，連續錄制了三周，也就是六天，才算是把，“只是一個夢”錄制完畢。用克勞斯一巴德爾特的話來說”“這還算快的。有時候，一首歌一個月錄不好也是有的。”

這前前后后六天，即使有折扣，租貨錄音室的費用也把泰迪一貝爾的積蓄用去了大半。顧洛北也是苦笑”“這單曲都還沒有發，我們就快要沒有錢吃飯了。果然獨立音樂人不是好做的。”

時間就在學校生活和單曲錄音之間不斷前行，不知不覺，三月份就快過去了。春天總算是取代了冬天，氣溫一點一點地回暖，讓人心情都輕松了不少。

錄音結束之后，克勞斯一巴德爾特就又去忙碌了，聽說最近漢斯一季默正在忙今年的超級大片，“珍珠港”的配樂，克勞斯一巴德爾特的工作也不輕松。而顧洛北則把，“只是一個夢”的母帶寄給到了洛杉磯，在錄音之前他就和自由選擇簽約了”“只是一個夢”這只單曲由自由選擇發行，數字音樂則交給iTuneo。

雖然華納唱片愿意賣顧洛北這個人情，畢竟今時不同往日，華納唱片和顧洛北關系正處于蜜月期，幫忙發行一張單曲不是什么難事。但顧洛北最后還是遵守承諾，把發行權交給了自由選擇。倒不是說這個發行權有多么重要，只是顧洛北覺得自己一個獨立音樂人，首張單曲還是讓自由選擇來發行比較合適。

顧洛北這兩天正在忙著建筑系畢業設計的第二次修改，心理學系的論文題目雖然已經定下來了，卻一直沒有時間去見穆勒一蘭斯，只是發了一封郵件告知穆勒一蘭斯而已。

忙著畫圖期間，手機響了三次，顧洛北都沒有接，一直到吃午飯時，手機又響了一次，顧洛北這才接了起來，“你好，這里是貝爾。

“貝爾，你今天上午有課嗎？一直給你電話都沒有接。”對方沒頭沒腦地就來了一段，語氣倒不是很著急，卻帶著一絲熟稔。

顧洛北愣了愣，回過神來就認出了這個聲音，“梅耶爾，你找我有急事嗎？我上午在忙作業的事。”來電的人正是尚恩一梅耶爾。

尚恩一梅耶爾說話總是習慣抑揚頓挫，就好像在說唱一般，語氣也十分跳躍，顯然是一個活潑跳躍的性子，“怎么了，沒事就不能找你嗎？”這話說出來之后，他又緊接著補了一句，“不準說“不能，！”

以顧洛北的性格，還真有可能故意唱反調，所以尚恩一梅耶爾連忙亡羊補牢，讓顧洛北也不禁莞爾。剛剛畫圖十分耗費腦子，現在和尚恩一梅耶爾聊天頓時覺得輕松不少。

這時宿舍房間門被敲響了，伊登一哈德遜瞪了顧洛北一眼，似乎是在埋怨顧洛北因為接電話而沒有辦法去開門，害得他大少爺還要辛勞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結果顧洛北根本沒有理會這個眼神，讓伊登一哈德遜白忙活一場，郁悶地去開門了。門外站的是送外賣的，因為忙碌，顧洛北和伊登一哈德遜一起叫了披薩。

“今天找你真有點事。”尚恩一梅耶爾知道顧洛北是真忙，玩笑話一句就足夠了，接著就進入了正題，“你的首張單曲四月一日就可以正式發行了，這個時間好啊，愚人節，以后也好記。”沒有想到自由選擇速度如此快，不過也是因為單曲耗費時間和精力都相對短了許多。

原本顧洛北還需要拍攝封面，制作內頁，拍攝音樂錄影帶MV的，但因為經費的關系，全部都取消了。最后專輯都是以最簡單的方式進行制作，也節省了不少時間。在顧洛北看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對于獨立音樂人來說，音樂本身才是需要關注的。

“如果到時候單曲銷量好了，說不定歌迷督促你拍MV也是有可能的。”尚恩一梅耶爾特別提到了這一點，MV在美國的唱片宣傳中是十分重要的一個環節。MV在電視臺的推出，之后在各個媒介上的播放，以及打歌宣傳，都是增加專輯銷量的重要渠道。所以在美國，很多時候專輯的發行走否MV一起捆綁推出，都對銷量有所影響：也有許多時候，原本不打算拍攝MV的歌曲，因為歌迷的呼吁，追加拍攝音樂錄影帶。

“呵呵，等有這一天的時候再說。”顧洛北倒是看得開，從和憂郁心境分道揚鐮之后，走到今天單曲發行，雖然一路上說不上艱辛，但顧洛北也頗為感慨，自己獨立音樂人的身份終于可以以專輯的形式面世了。

“對了，最重要的事是問你下周周末是否有空，洛杉磯這里有一個公開演出，我幫你報名了。”尚恩一梅耶爾算是自由選擇派出的經紀人，專門負責“只是一個夢”的發行和宣傳，所以他也十分盡心盡力，利用公司有限的資源，對單曲做最大的宣傳。

顧洛北翻了翻桌面上的臺歷，四月一日正是周日，下周剛才就是自己專輯正式發行的時候，雖然沒有正式的儀式，但參加一場演出熱鬧熱鬧，順便做次宣傳，也是不錯的主意。“洛井磯啊，我這里過去太麻煩了。這樣吧，我看看行程，安排一下，一會就給你回復。”

尚恩一梅耶爾卻是知道的，顧洛北現在學業繁忙，要離開學校必須請示教授，逃課不是不行，只是最近又是畢業設計又是正常課程的，突然離開肯定有所影響。“行，你做一下安排。對了，機票我這里給你預定吧。”

顧洛北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應了一聲“好”這機票錢肯定是要算在宣傳費用里的，到時候自由選擇也會和自己做結算，所以沒有什么好推辭的。

088天使之城

洛杉磯，位于美國陽光明媚的西海岸，按照人口排名，這里是美國的第二大城，僅次于紐約。三面環山、一面臨海的地理位置，再加上四季陽光絢麗、干燥少雨，氣候溫和宜人，也讓洛杉磯成為了依山伴水的休閑勝地。

洛杉磯在1781年建鎮的時候，為了開設教會而發現這里的西班牙遠征隊，將這里命名為，“天使女王圣母瑪利亞的城鎮”之后都簡稱為，“天使之城”。

在天使之城，有數不清的著名景點，柯達劇院、迪斯尼音樂廳、

中國戲院、星光大道……當然，在這之中最出名的莫過于世界娛樂中心，好萊塢。

這片電影的熱土，每年都會吸引上百萬的游客到此一游，也讓洛杉磯成為世界聞名的娛樂城市。

這是顧洛北第二次來洛杉磯，上一次鷹巖音樂節留下了美好的回憶，再次拜訪依舊是和音樂有關，反而和以電影揚名的好萊塢沒有太多聯系，倒也是一件奇事。飛機降落在洛杉磯國際機場時，顧洛北就看到了所謂明星的陣仗。

機場出口處多達四五十名記者的閃光燈洗禮，著實有讓人眼睛失明的強悍效果。不過這些記者自然不是為了顧洛北這個無名小卒來的，大家發現一個光彩明亮的男人出現，下意識都把相機的大炮筒對準了這個身影，但發現居然是一個素人時，就都訕訕地把鏡頭放了下來。

這個強烈的對比，讓顧洛北不由覺得好笑。

雖然有記者認出了這位在圣丹斯電影節上大放異彩、在，“狙擊電話亭”開機儀式上舌粲蓮花的新人演員，但目前顧洛北的音樂和電影作品都沒有正式面世，所以記者們沒有給予顧洛北關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在娛樂圈有名氣有話題才有關注，這是鐵律。不要說顧洛北的作品還沒有面世，如果面世之后沒有話題、沒有新聞，記者也一樣不會在顧洛北的身上浪費自己的菲林。

隨口一打聽，就知道機場如此大的陣仗是為了迎接阿爾一帕西諾這位憑借，“教父”系列聲名顯赫，又以，“聞香識女人”拿下奧斯卡影帝井魅力男人，越老越吃香，近年邀請他出演的劇本絕對是一個可觀的數字。但去年和前年，阿爾帕西諾都各只有一部電影上映，作品產量只能算穩定。這一次，阿爾一帕西諾訪問洛杉磯聽說是有五個劇本需要面談，所以引起記者聞風而動大家都十分好奇這位帥氣儒雅的大情人，最后到底會鎖定哪一個劇本。

泰迪一貝爾對于這些事倒沒有什么關心，不過卻在細心觀察經紀人如何和記者打交道他現在身為經紀人的自覺性正在培養中：伊登一哈德遜則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站在顧洛北的身邊，兩眼放空：而顧洛北四周看了看，原本還對阿爾一帕西諾有些好奇的，畢竟，“教父”的鼎鼎大名還是很值得期待的不過看這些記者嚴陣以待的模樣，估計也不容易，就放棄了。

這次洛杉磯之行，泰迪一貝爾再三強調他一定要同行，為此還缺席了周五的一個聚會。雖然他沒有明說，但顧洛北卻是知道的，泰迪一貝爾希望和自己一起奮斗的心。而伊登一哈德遜則是美名其曰，“度假”

說是前段時間為顧洛北簽下了大合約，不收顧洛北律師咨詢的費用，就用這次旅行做替代。顧洛北也很清楚，伊登一哈德遜其實是不希望錯過自己專輯發行的日子。

顧洛北一行三個人施施然地離開了機場沒有任何的擁擠和堵塞。

不過沒有人歡迎就算了，也沒有人派車來接機獨立音樂人果然傷不起。最后三個人還是乘坐了便捷的巴士，僅僅花了三十分鐘，就自食其力地抵達了市內。

從洛杉磯到好萊塢，坐公車也就是四十分鐘的時間。上一次來參加鷹巖音樂節時也沒有好好逛過洛杉磯市區，這一次也是如此。因為周日的表演，顧洛北必須提前到現場進行彩排才行。

這種現場的演出，因為音響、話筒、舞臺、現場聲效等因素，必須要在正式演出之前進行彩排，就是為了讓歌手適應現場的情況。

所謂彩排，并不是簡單地在舞臺上進行一次表演，就結束了，這是一個很嚴肅的過程。除了讓歌手適應舞臺，避免出現意外情況：主要還是為了現場音效、燈光等進行配合，工作人員們需要了解舞臺的進程，然后再根據舞臺情況安排音響個燈光。所以，彩排是歌手和現場雙方互相適應對方的一個行為。

當然，許多大牌歌手彩排的時候都是使用替身的，他們不需要親自上陣，就會有替身完成彩排這項工作。不過，在顧洛北看來，就算他有資格使用替身，他也不會用，因為他認為彩排是演員對自己舞臺負責任的行為，也許還是因為百老匯時期次次彩排主要演員們都必須親自上陣的原因。當然，現在的顧洛北，替身自然是空話，他必須親自到場。

位于高地大道的好萊塢露天劇場，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劇場，不僅接待過披頭士、法蘭克辛納屈等頂尖歌手，還是多個交響樂團露天演出時的御用場地。只因為這里貝形圓拱的屋頂設計被認為是最佳聲效學的建筑設計之一，也是全美排名前三的露天劇場。

這一次在好萊塢露天劇場舉辦的，“復活節演唱會”十分熱鬧，這個四月一日不僅是西方民間傳統的愚人節，也是為了紀念耶穌復活的復活節。聽尚恩一梅耶爾說，這一次的演唱會是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的學生會組織的，邀請的都是新人歌手，甚至不少是當地的獨立歌手，可謂是與民同樂的一次活動。

顧洛北趕到高地大道的時候，終于在一排排木制長椅的最后排，看到了尚恩一梅耶爾。兩個人雖然通過郁件、電話神交已久，甚至顧洛北的首張單曲還是尚恩一梅耶爾負責發行的，但實際上兩個人個天才第一次見面。

雖然沒有見過面，連照片也沒有看過，但顧洛北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尚恩一梅耶爾。那濃眉大眼的娃娃臉，一頭鳥窩般的金發，還有時時刻刻掛在臉上的笑容，顧洛北耳邊已經回響起尚恩一梅耶爾那爽朗的笑聲了。

，“親愛的貝爾，你終于出現了。”顧洛北的照片現在網絡上搜索一下就輕易可以看到，尚恩一梅耶爾一下就認出了顧洛北，準確地迎了上來”“你再遲來，就趕不上今天的彩排了。明天又要重新安排時間，肯定忙不過來的。”顧洛北之所以周五下午就過來，就是為了趕過來彩排。周六舞臺需要收拾裝飾，還有一些遲過來的歌手需要彩排，肯定是手忙腳亂的，提早一天也方便了許多。

尚恩一梅耶爾一點也不拘束，頗有些自來熟的風采，顧洛北也不介意，畢竟兩個人之前已經談過許多了，沒見面不代表沒交情。看到尚恩一梅耶爾展開雙手擁抱自己，顧洛北也自然地給了這個已經二十八歲、卻看起來像十八歲的男人一個擁抱。

，“你機票就給我訂了今天上午的，我再不緊不慢地來，也肯定是可以趕上彩排的好不好。”顧洛北的反駁，尚恩一梅耶爾聽后頓了頓，1洗然大悟”“的確是這樣的啊”讓顧洛北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泰迪一貝爾，伊登哈德遜。”顧洛北滿面笑容地為雙方做了介紹。

尚恩一梅耶爾一臉熱情地打了招呼，結果在伊登一哈德遜那里碰了一個釘子，那張冰山臉連一個眼神都欠奉，他不是對誰有意見才如此，而是對所有初次見面的陌生人都是如此，顧洛北當初進宿舍的時候還已經自己到北極冰窟了來著。不過尚恩一梅耶爾屬于自我愈合能力超強的類型，接著又笑呵呵地和泰迪一貝爾握了握手，這次泰迪一貝爾倒是很給面子，兩個人家暄了兩句。

在一旁的顧洛北看著面對伊登一哈德遜冷氣襲擊毫發無傷的尚恩一梅耶爾，在見面不到兩分鐘之后，斷定尚恩一梅耶爾應該是屬蟑螂的，要不是皮厚的大象？此時顧洛北又看到尚恩一梅耶爾熱情地拉著伊登一哈德遜往前走，這手還沒有接觸到冰山，就遭受了伊登一哈德遜溫度零度以下的冷眼一枚，但尚恩一梅耶爾還是沒有自覺地扯了扯伊登哈德遜，笑呵呵地說到”“我們去前面坐著吧，貝爾的彩排時間是五點半，現在還有二十多分鐘呢。”

顧洛北回頭看看眼底也浮現出一抹納悶的伊登一哈德遜，再看看和泰迪一貝爾有說有笑往前走的尚恩一梅耶爾，顧洛北確定了，他是屬蟑螂的。

看著伊登一哈德遜難得失靈一次，顧洛北很是幸災樂禍”“放心，梅耶爾不會對你用強的，至多也就是讓你這冰山變成火山罷了。”說到這里，顧洛北還托著下巴琢磨起來”“除了八卦之外，我還真沒有看見過你發火的樣子，值得期待。”

伊登一哈德遜卻是咬著牙齒，從齒縫擠出一句話”“不用期待，稱想體驗的話，我隨時奉陪！”顧洛北才一回頭，就看到了伊登一哈德遜那雙熊熊燃燒的眼睛，心中警鈴立刻作響，立刻往前邁開了腳步”“等等我，等等。”

089首張單曲

白色的貝形圓拱，貝殼內部的天頂吊著大小不一的聚光燈，褐色的木地板在視野之內一點點往后延伸，厚重的白色圓拱之后就是綠色樹木和黃色土地相間的山坡。今天的天氣有些陰陰的，倒讓眼前景色變得有些清冷起來。

一排排紅漆木制長椅從舞臺前沿往后延伸，身后就是人來人往的街道，兩側還可以看到綠樹連蔭，夏天不失為一個避暑的好去處。看起來并不寬敝的廣場，曾經在1936年的夏天容納了兩萬六千名觀眾，場面蔚為壯觀。

在中間的長椅隨意坐下，聽著身后汽車來往的引擎聲，尚恩一梅耶爾從隨身那個嫩綠色的背包里拿出幾張光碟，遞到了顧洛北的面前”“貝爾，這就是你的單曲了。恭喜！”

沒有轟動的新聞發布會，沒有賓客云集的專輯發布會，沒有熱鬧非凡的記者采訪，顧洛北的首張單曲，就如此消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手上。當然，今天還不過是三月三十號，距離單曲正式上市的四月一號還有兩天，但顧洛北知道，在場的其他三個人也知道，那些鮮花掌聲都不會有。獨立音樂人出專輯，向來如此，在悄無聲息之中上市，之后能否聲名遠揚，就一切都是未知了。

顧洛北接過自己的單曲，細細打量起來，泰迪一貝爾直接湊過頭來，希望在第一時間看到顧洛北的首張單曲，就連伊登一哈德遜就略微傾著身子，眼睛沒有絲毫掩飾地往顧洛北手中的光碟望去。

這張長寬不過五英寸的小封套，是全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質摸起來有一種細膩的顆粒感，讓顧洛北想起了畫素描時鈴筆和畫紙摩擦的感覺。封面的左下角畫了一棵楓樹，枝葉并不繁茂，但枝干卻倔強地朝四面八方延伸著，這棵楓樹靠在封面的左側沿著側邊緣往上，占據了高度的一半左右：沿著下邊緣往右，占據了寬度的一半不到。楓樹是用鉛筆描繪的，原本應該紅艷似火的楓葉也僅僅是用稽筆勾勒，褪去了色彩的楓樹沒有秋天的張揚，反而多了一些初冬的蕭索。在楓樹右斜上方用英語草體揮灑出一句，“只是一個夢（just.a.dream）”下面還有一行略微小一個字號的手書，“埃文一貝爾”。在封面的右下角依舊是用稽筆手寫的“11出品”。

整張白色的封面上，只有一個孤傲的楓樹然后就是三行字，簡潔大方，全部用稽筆親手描繪多了一些藝術威，也帶著強烈的個人風格。

翻開封底，側邊緣那里斜出兩只楓樹的枝椏，上面孤集零地掛著三片楓葉，黑白的。在最下方也是一行英文手寫體，“11出品，自由選擇發行”。除此之外，封底居然什么都沒有，雪白一片。

，“真是貝爾化。”伊登一哈德遜說了今天到洛杉磯之后的第一句話，聲音里不帶一絲波動，但眼底卻是帶著一抹淡然的笑意。

尚恩一梅耶爾聞言，拍了拍伊登一哈德遜的手臂，“什么叫做“貝爾化，？”尚恩一梅耶爾明明是這四個人中年齡最大的，但因為那張娃娃臉，卻反而看起來是最小的“顧洛北那雙沉穩滄桑的眸子再怎么看也不會是十八歲的感覺，再加上尚恩一梅耶爾這活蹦亂跳的說話方式倒像是一個好奇的小弟弟一般。

于是，顧洛北清晰地看見伊登一哈德遜翻了一個白眼甚至可以想象他頭上烏鴉飛過的場景。尚恩一梅耶爾對伊登一哈德遜這座冰山果然不害怕，神經真是大條。

顧洛北不由好奇，尚恩一梅耶爾這樣的性格，在這個社會上工作了六七年，到底是怎么堅持下來的。社會雖然說爾虞我詐太夸張了，但也是世道艱難的。

不過轉念想想，也許正是因為尚恩一梅耶爾性格跳脫活潑，所以才在自由選擇這家獨立唱片牟司做經紀人。畢竟和獨立音樂人接觸，反而單純一些，合則來，不合則分，就是如此。

伊登一哈德遜沒有解釋的想法，看他的樣子，連搭理尚恩一梅耶爾的想法都欠奉。最后還是泰迪一貝爾說話了，“貝爾化應該就是指像埃文一樣，夠個性，夠張揚，夠雅致。對吧？”泰迪一貝爾看向了伊登一哈德遜。

沒有反應，只有一個眼神。

泰迪一貝爾又只好看向了顧洛北，能讀懂伊登一哈德遜那錯綜復雜的眼神的人，也就是顧洛北一個了。雖然未經伊登一哈德遜證實，但泰迪一貝爾估計，就算包括伊登一哈德遜自己的朋友圈子，能讀懂他眼神的也只有顧洛北一個，所以他才愿意把自己真實的一面展示給顧洛北看。

顧洛北笑著點了點頭，表示了認可，卻轉頭看向了伊登。哈德遜“不過，泰迪也姓貝爾，你這一句“貝爾化，可是把他也包括進去了哦。”潛臺詞是在調侃伊登一哈德遜這個詞發明得不恰當。

伊登一哈德遜翻了一個白眼，沒有回答。但顧洛北卻是讀懂了，他的意思是泰迪一貝爾也一樣，也屬于“貝爾化”的范疇。顧洛北愣了愣，在他看來，泰迪一貝爾的性格和自己相差太遠了。回頭看了泰迪一貝爾一眼，只看到他那臉上憨厚的笑容，他的名字“熊”的確是再貼切不過了。

那么為什么伊登一哈德遜會說泰迪一貝爾也十分“貝爾化”呢？不過此時沒有時間去細想了，顧洛北就聽到尚恩一梅耶爾笑了起來，“還真是如此。

當初說要拍攝封面和內頁，貝爾就說又耗時間又耗經費，還不如他自己畫來得責便。沒過幾天，他就把自己畫的封套、內頁都掃描過來了，讓我們公司驚嚇一片。”

作為獨立唱片公司，自由選擇肯定見過不少性格孤傲、怪癖的獨立音樂人，但顧洛北這種張揚瀟灑、隨心所欲的，還真是少見。就連牽扯到單曲、專輯這樣的事，顧洛北也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了。手繪封面，雖然不算稀奇，但居然手繪了一棵楓樹，還不上色，的確是個性十足。

“不過沒有看出來，你不僅寫了一手好歌，還有一手好素描啊。”尚恩一梅耶爾抬起手朝顧洛北的肩膀捶了捶，但就要落拳的時候，還是拳變掌，輕輕拍了拍。這個細微的變化，顧洛北沒有錯過。

看來，尚恩一梅耶爾這些年在社會上還是學習到不少東西。也許在落拳的那一瞬間，尚恩一梅耶爾意識到，他和顧洛北之前再熟悉，今天也才是第一次見面而已。

顧洛北卻是露出了一個笑容，一點都不介意的模樣，讓心中稍顯忐忑的尚恩一梅耶爾不由放下了心，“我是建筑系的，素描是基本功。”

其實這算是半真半假的話。

上一輩子，在父母的期許下，顧洛北和大多可憐的八零后一樣，自小開始學習特長，鋼琴、大提琴和繪畫，他從五歲開始學，一直學到了初二，前后足足學了十年。之后，擔心課外活動太多會影冉學業，三門特長都被擱淺了，其中繪畫倒是成為了他進入建筑系的優勢之一，而因為鋼琴、大提琴產生的音樂夢想，卻是永遠地被埋藏在了心底。

更諷刺的是，建筑系畢業的他，因為建筑師人才濟濟，難以出頭，無法在第一時間得到長遠的發展，為了女朋友，他又放棄了建筑師的職業，選擇成為了記者。如此想來，其實他上輩子三十年的人生，結果可以說是一事無成，最后還以一種那么窩囊的方式離開了，這樣的人生完全就是一個笑話。

雖然泰迪一貝爾是和顧洛北一起長大的，也沒有看弟弟專門學過繪畫。但在泰迪一貝爾的心里，弟弟就是無所不能的天才，一點也不奇怪。所以對于顧洛北的鋼琴、繪畫才能都沒有任何懷疑。

“其實這種手繪的封面也很有特色，不僅可以和歌曲搭配風格，也是一種個性。”尚恩一梅耶爾是一名經紀人，又是獨立唱片公司任職的，所以對于商業性倒不是很重視，反而對保護獨立歌手原本的特色十分熱衷。“你畫的這個封面，和“只是一個夢，太契合了，也讓不少人都會產生購買想法的。”

“封面歸封面，單曲要賣，還是要歌曲好啊。”顧洛北看了看手上的光碟，尚恩一梅耶爾一共給了顧洛北十張，估計是讓顧洛北自己去送人用的。因為包裝十分簡單，也就薄薄的一張，十張累積起來也沒有多厚。泰迪一貝爾把光碟從顧洛北手里接了過來，放到了自己的背包里。

“后天的演唱會要好好表現才行，這樣讓大家在現場買一些單曲也不錯。”顧洛北笑呵呵地說到。現在這個社會，酒香也怕巷牟深，沒有好的宣傳平臺，再好的音樂也一樣是撲街。

就在這時，舞臺右側傳出一陣喧鬧聲。剛才顧洛北等人抵達的時候，舞臺上就有一群人圍在一起討論什么，看樣子應該是彩排過一次的歌手，正在商量舞臺的注意事項，然后再進行第二次彩排。

尚恩一梅耶爾的注意力也被舞臺吸引了過去，笑了笑，“舞臺上彩排的是這次壓軸的樂隊，林肯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