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史上第一惡霸 作者:牛頭鬼卒 (連載中)

 
mk2258 2013-1-2 10:32: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8 437205
karu2226 發表於 2013-1-3 13:11
第十章 凶悍的符兵

    這是中陽鎮最大的鐵鋪,既出農具,也產兵器,時逢亂世,地面不平,常有虎豹傷人,妖魔作祟,家家戶戶舞刀弄槍,官府並不阻止,反而鼓勵。

    鐵鋪眾人認識南霸天,見他筆直撞進來,臉色都有些難看,卻不敢和他直視,夥計們面面相覷,低頭無語,拉風箱的,打鐵的,都格外下力氣;一條渾身黑毛的大漢硬著頭皮站起來,雙手在滿是窟窿的破衣爛衫上擦了一擦:「大少——」

    「呯!」

    巫野知道自己就是一塊會走路的臭豆腐,走到哪兒臭到哪兒,也不必分說,先把一袋子小刀錢丟過去:「莫魁,數數這裡的小刀錢,夠打十二把叉子不?」

    鐵鋪老闆莫魁還以為南霸天在開玩笑——這王八蛋買東西,什麼時候給過錢了?顫巍巍解開繩索,用手一摸,抖得更加厲害,苦笑道:「大少,您要什麼,和小的說了,小的自與您打來,就當孝敬您老人家,怎好收您老人家這麼多錢?」

    「那好!」

    巫野一屁股在鐵鋪裡坐下,大咧咧道,「你給我打一口兩千斤的青龍偃月刀。」

    「兩千斤?」莫魁快哭了。

    巫野瞪眼:「沒有兩千斤的大刀,誰稀罕你孝敬!把錢拿著,打十二把叉子出來!」

    硬生生把錢按進了莫魁懷裡,鐵鋪老闆的臉色稍微好看些,陪笑道:「不知道大少要甚鐵叉?」

    「也不用什麼樣式,照著農家叉草的鐵叉,只是小上許多,比手掌略長一些就行,也不需多麼鋒利,脆些更好,對了,讓你婆娘——」

    沉吟片刻,扳著指頭:「準備黑狗血,童子尿,牛眼淚,生熟糯米,大蒜,什麼,不知道大蒜是什麼?那算了,有雄黃也湊合了,再弄一個純白沒雜色的大公雞,宰殺了,把血放出來,拿來給我!」

    這些東西,都是在陰曹地府時聽老鬼們說起,鬼怪最害怕的東西,還弄不死個老爺爺?

    鐵鋪眾人心中懼怕,不敢多問,吩咐渾家婆子去採辦雜物,自己聚在一起,推了別個生意,專心打造鋼叉,都是幾十年慣熟的行當,戰戰兢兢,倒也便當。

    巫野左右無事,在鐵鋪裡亂走,津津有味地觀看牆邊擱著的農具,兵器,忽然看到角落裡拿大鐵鏈鎖起了一柄大刀,刀鞘用麻繩纏繞,沾染著斑斑血跡,式樣古樸,自有一股凜冽的殺氣,彷彿在刀刃之上,凝結著無數冤魂!

    心臟一跳,一縷記憶殘片浮出識海,指了指刀:「把那刀解開了鎖鏈,拿來我看!」

    莫魁整張臉都扭曲了,尖著嗓子叫道:「大少!這可不是小店自己打的刀,這是君上寄賣在小店裡的符兵!」

    「我自知道,囉嗦什麼!」

    巫野從記憶中得知,盤古大陸最厲害的武器,便是這些鐫刻著靈符的符兵,開山辟石,呼風喚雨,勾引天雷,強橫無匹!

    這些符兵,只有精通符術的修煉者才能煉製,自然不是小小的鄉野鐵鋪,可以打造出來。

    武威王一代雄主,野心極大,不甘心久困邊陲,想要將武威國打造成天下一等強國,因此花高價從中原諸國的名門大宗買來大批符兵,發放到城,縣,鎮,低價寄售,就是希望用這些符兵,錘煉出武威國自己的高手。

    雖是低價寄售,價值也超過普通兵器百倍!

    「大少,咱們中陽鎮一年到頭,也分不到一兩柄符兵,這可是平涼城直接發下來的兵器,售賣的錢也是要如數繳給平涼城的,您看……」莫魁膽顫心驚。

    「你先解開鎖鏈,看了再說,真有諸多好處,明日去王家老宅要錢,我能賴你,還能賴平涼城麼?」

    莫魁一想也是,南霸天再怎麼強橫,也不至於去城裡耍橫,當下解了鎖鏈,有些吃力地舉起大刀,刀把衝著巫野。

    「嗆啷啷!」寶刀出鞘,寬闊的刀身上,筆走龍蛇,鐫刻著一個花紋繁複,眼花繚亂的符印,筆觸一直蔓延到刀把上,纏繞成了一圈圈的握槽。

    虛虛舞了兩下,沒覺得有什麼不同,拿眼一瞪莫魁,鐵鋪老闆忙不迭取出了一枚淡藍色的晶體,裡面彷彿蘊藏著一滴液體,液體中有一個淡淡的「風」符字。

    「符兵之上,雖有符陣,卻需要天地元靈灌入,才能發揮威力,超越先天境界的修煉者,體內元靈充裕,符兵拿來就能運用;尋常武者,體內沒有靈力,卻需要借助符晶,才能運用符兵。」

    說著,將藍色符晶按入了刀身上一個毫不起眼的凹槽。

    「唰!」無形冷風穿堂而過,在刀身上打起了漩渦,符陣中藍光閃爍,轉瞬而逝,整把刀卻靈動起來,彷彿有了生命!

    巫野將符刀握在手中,半眯著眼睛細細品味,只覺得手中握著的不是一柄鐵刀,而是一束虛無縹緲的風,忽然心有所悟,一刀隨手揮出。

    刀氣縱橫,一道藍光呼嘯而去,居然將七八米開外一座厚實的鐵氈斬成兩半,幾名學徒連聲驚叫,倒跌出去。

    「如此強橫!」巫野瞪大了眼睛,刀氣傷人,這是先天巔峰的表現,自己這個後天五重,居然也能辦到!

    「我的爺爺!」莫魁叫苦不迭,想要奪下符兵,卻又不敢,只能哭喪著臉:「這枚荒級下品的玄風符晶,只能積蓄五十晶符力,發出五道『烈風斬』,爺爺,您這就用了一道,還能賣給誰去?」

    荒級下品?

    巫野知道,符晶是一種特殊的符器,可以存儲修煉高手凝練出來的元靈符力,也和功法一樣,分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階。

    符兵,也是一樣,分為八階。

    這柄符兵和這枚符晶,都是最次一等,荒階下品,便有如此威力!

    號稱「天兵」的天階符兵,又該是何等威力,何等境界?

    巫野窮盡腦汁也想不出來,只覺得盤古大陸比他想像中更加廣大,更加浩瀚,還有無窮秘密,無窮樂趣等待他去發掘。

    自然,更不能死在這種窮鄉僻壤!

    「行了,這柄刀,我要了,明天上家裡取錢!」巫野一笑,舌尖勾動,在刀鋒上輕輕一舔,任由凜冽的殺氣,從舌尖注入肺腑,慢慢擴散到了四肢百骸。
karu2226 發表於 2013-1-3 13:12
第十一章 動家法!

   「前世當混混時,曾有一柄馬來西亞打造的牛腿砍刀,喚作『虎牙』,當時覺得削鐵如泥,銳不可當!今天見了此刀,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虎牙』!」

    不一時,「嗤」一聲,白霧氾濫,水波翻騰,十二柄飛叉淬煉成功,婆子們也採買了一應事務,都拿竹簍裝了,蓑衣蓋上,也看不出是狩獵老爺爺的傢伙。

    巫野提著虎牙戰刀,腰間插著十二柄飛叉,背著竹簍,昂首挺胸,穿鎮回府。

    已是掌燈時分,巫野也不去飯堂,徑直回了臥房,一進門就樂了——狗腿子害怕王慕靈吵鬧起來被長老聽見,不但用鐵鏈和牛筋繩索把她捆了,還拿七八床三五斤重的棉被壓在她身上,小山一樣,也不怕把王家小姐悶死。

    他進門時,王慕靈正在掙扎,從棉被小山下面鑽出個腦袋,半邊臉像人,半邊臉像鬼,別提多麼狼狽。

    一見巫野,立刻尖叫:「王彪,你敢打我!」

    巫野上前,掀開棉被,把捆得結結實實的王慕靈拖出來,也不說話,「噼噼啪啪」一連抽了十二三個耳光,抽得整張臉都黑紫一片,左右看不出分別,這才停手,微笑道:「你說什麼?」

    武威國民風彪悍,便是女子,性子也大多剛烈,王慕靈口中吐出兩顆殘牙,反而笑起來:「打得好!打得好!王彪!你打死我!」

    巫野「哦」了一聲,將王慕靈一腳踢翻,「嘶啦」一聲,扯開褻褲,露出兩瓣仙桃般的香臀,左右打量,找不到趁手傢伙,乾脆從背後竹簍裡抽出幾根竹條,慢條斯理地編成了一長一短,兩條竹鞭。

    「你幹什麼,你要幹什麼!王彪,你如此喪心病狂!」

    虎爪在王慕靈下巴上重重一捏,「咔嚓」一聲,捏脫了環,又用短的竹鞭箍進她嘴裡,綁到腦後,把舌根牢牢壓住,除了呻吟,發不出半點聲音。

    這才淡淡一笑,先在王慕靈的香臀上輕輕捏了兩記,目光忽然銳利無比,「啪」一聲,長竹鞭破空而至,狠狠抽打在香臀之上!

    一聲嬌吟,細瓷般的肌膚上,頓時凸起了一條醜陋的紅痕,觸目驚心!

    王慕靈眼珠凸出,身子高高弓起,香臀左右搖晃,妄圖逃避痛苦,卻又怎能逃脫魔掌?第二記鞭撻接踵而至,橫著抽出了第二道紅痕,形成一個詭異的十字!

    巫野從容不迫,一鞭一鞭下去,每一鞭都傾盡全力,打出破空之聲,百十鞭子過後,那兩瓣香臀,早就變得晶瑩剔透,酥爛如糜,血水,膿水,汗水,甚至還有尿液,混合在一起,將床榻玷污得一塌糊塗,空氣中也飄蕩著一股淡淡的**味道。

    開始一二十鞭,王慕靈還吃得住,雖不能言語,喉嚨裡卻滾動著母獸也似的乾嚎,顯然是在痛斥巫野。

    三四十鞭之時,不罵了,只剩下痛苦的哀嚎。

    六七十鞭時,淚流滿面,神情淒苦,似在求饒。

    百十鞭子下去,渾身骨頭都似被抽鬆了,無力地癱在巫野腳頭,雙眼茫然,三魂七魄,都不知痛到了何處。

    巫野這才心滿意足,丟了竹鞭,將王慕靈揪著耳朵,提了起來,耐心等待一炷香功夫,少女的魂魄才逐漸歸竅,眸子裡有了幾分光芒。

    少女立刻劇烈顫動起來,似乎眼前微笑的,並非哥哥,而是一頭生性殘暴的遠古大妖!

    巫野心平氣和地說:「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從未把我當成哥哥看待,可既然父親把族長之位暫時交給了我,我就有資格管你!退婚大事,不和父兄商量,自作主張,弄得兩大家族勢同水火,都是你一手造成!」

    一邊解開少女腦後的束縛繩,一邊道:「家有家規,國有國法,你犯了錯,便要受家法,即使父親和長老知道,也不會怪我!」

    又去解少女身上的鐵鏈和牛筋繩,剛才一番折磨,少女扭動掙扎,繩索早就嵌入肌膚,一縷縷紅痕,看著都令人心悸,每抽出一條繩索,王慕靈都不自覺地顫抖一下,早已失禁的膀胱,又漏出幾滴熱尿。

    「剛才這頓家法,你須牢牢記在心裡,這個家,我是天,你是地!下次還敢放肆,便不是如此輕鬆就能過關了。」

    手中動作忽然停頓,眼神變得銳不可當,沉聲道:「怎麼,還不謝家法?」

    王慕靈悶哼一聲,咬牙不語。

    巫野又一次揚起了竹鞭。

    王慕靈臉色大變,勉強道:「謝、謝大哥賞的家法!」

    「不用謝,都是我應該做的。」巫野微笑,解開王慕靈身上所有束縛,跪坐到一邊,靜靜看著。

    少女除了屁股稀爛,身上並沒受太大傷害,自己把脫臼的下巴接上,眼中綻放出兩朵毫不掩飾的凶芒,顯然動了殺意。

    「來吧。」

    巫野默默道,自己有虎牙戰刀在手,王慕靈又被捆了半天,折磨許久,兩人的戰力差距,在這一刻拉到最大,一旦臭婊子敢動手,他有信心一刀斬殺!

    不過王慕靈卻沒動手,不知想到什麼,深深看了巫野一眼,用一床被子裹著身體,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如此羞辱,都不動手?看來我對王家,真有莫大的利用價值。」

    巫野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特別是現在,身處漩渦之中,每走一步都經過精心計算。

    他雖惱恨王慕靈將自己拖入渾水,這頓家法卻不是單純出氣,也為了試探自己這個「替死鬼」對王家來說,究竟有多大價值。

    看來,自己利用價值不小,令王慕靈都忍下如此羞辱,不敢對自己動手。

    又或者,百日之後,還有比死更加可怕的事,在等著自己這個「替死鬼」?

    不管了,老爺爺在手,天下我有!先去做翻蕭寒,搶奪戒指,逼迫老爺爺說出絕世武功,再和方炎火並一場,若是能死裡逃生,吞噬了兩大真命天子的氣運,到時候老子左青龍,右白虎,虎牙在腰間,爺爺在胸口,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區區一個王家,又能如何?

    想到這裡,霍然起身,換了一套夜行衣靠,備齊傢伙,直奔蕭家,搶老爺爺!
karu2226 發表於 2013-1-3 13:13
第十二章 老爺爺出現了!

    蕭家,後院,柴房。

    一燈如豆,蕭寒如泥塑一般,枯坐在柴堆裡,旁邊的柴禾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稻草,就是他的床榻。

    早年間,他也有過一段錦衣玉食的好時光,母親雖然只是身份地位的小婢,父親「簫烈」卻是蕭家,乃至整個中陽鎮第一強者!

    憑著父親的手段,那些名門大族的夫人們,最多也只敢在背後嚼嚼舌根,誰敢在面前說娘親的半句不是?就連蕭寒,還不是被當做蕭家第三代中的佼佼者,受到眾星捧月的對待!

    只可惜,四年前……

    父親簫烈生性要強,總想給母親一個正式的名份,甚至有朝一日成為蕭家主母!從婢女到夫人,再到主母,這條路決不好走,爺爺蕭厲放下話來,要娶婢女為正妻,可以!除非簫烈能夠拜入修煉宗門,成為修煉者!

    於是,四年前,父親一人一劍,獨自東行,去了天晉國!

    天晉國,乃是乾元王朝第一強國,盤踞中原,坐擁洞天福地,無數修煉宗門在天晉國開宗立派,簫烈想要拜入的,便是盤古大陸三大劍宗之一的通天劍宗,頂級修煉豪門!

    蕭寒依舊記得,父親去之前自信滿滿,很輕鬆地摸著他的腦袋,說:「寒兒,天晉國是繁華大國,什麼好吃的都有,你想要什麼,和爹說,爹一定帶回來給你。」

    蕭寒記得,曾經在書上看到過,世上有一種晶瑩剔透的糖,喚作冰糖,還有種叫冰糖葫蘆的消閒果兒,是無上珍饈,只可惜武威國沒有,便和父親說:「我要吃冰糖葫蘆!」

    「好,爹爹給你帶一株冰糖葫蘆樹回來!」簫烈大笑,豪氣衝天。

    他不知道冰糖葫蘆是什麼,還以為是一種果子,那時的他,只怕連天宮中的仙桃,也有信心為孩子摘回來。

    三個月之後,回來的卻是一個全身骨骼盡碎,神智瘋癲的廢人,這廢人什麼都不知道,誰都不認識,只是當蕭寒哭著撲上去的時候,痴痴笑著,從懷裡摸出來半截灰撲撲,髒兮兮的冰糖葫蘆,口中含混:「給,給你,吃,好吃……」

    從此,蕭寒一家雖然還活著,卻是活在人間地獄!

    千般譏諷,萬種嘲笑,諸多苦楚,自不必說,父親神智瘋癲,倒也快活,母親卻受不了莫大打擊,在病榻上苦捱一年,終於撒手人寰,只把一副千斤重擔,都落到他的肩頭。

    而他——又走上了和父親一樣的道路,成了一個廢人!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蕭寒究竟做錯了什麼?」

    柴房中,落魄少年彷彿化作了鬼魂,用力抓著黃土壘砌的牆壁,抓出了道道深痕!

    他好恨,好恨那些欺辱他的人!簫平,簫左,簫雲,當然少不了王彪!

    不過他最恨的,還是在通天劍宗入門測試中,心狠手辣,將父親打成重傷的傢伙,那個三歲修煉,七歲晉級先天,十歲領悟符術奧妙,吞吐天地,十三歲煉成第一柄符兵,十九歲便成為天晉國第一劍術高手的不朽傳說——赫連無心!

    柴房中,少年從懷中掏出了半根竹籤,上面穿著三個壓扁的冰糖葫蘆,也不知放了多少年,冰糖早就剝落,山楂也乾癟了,變成三顆黑黢黢的棗核。

    可是在少年眼中,這卻是世上最珍貴,最珍貴的東西。

    「赫連無心,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

    一邊摩挲,一邊發狠,將冰糖葫蘆放回懷中,蕭寒握住了倔強的拳頭,用力揮舞著,卻沒察覺到黝黑的戒指上,有一道漩渦似的光芒,正在慢慢蕩漾。

    「呵呵,小傢伙,看來你需要一點幫助啊!」一道滄桑的怪笑,忽然傳入耳朵。

    「什麼人?」蕭寒悚然一驚。

    「你可以叫我——馬老!」

    ……

    巫野如一抹幽魂,無聲無息出現在蕭家後院,柴房之外。

    蕭家身為中陽鎮三大家族之一,自然有巡夜的武士,不過誰也沒把目光放到柴房附近,再加上巫野後天五重的實力,放在蕭家也沒多少對手,輕而易舉,就被他溜了進來。

    背靠柴房輕輕喘了兩口,小心翼翼將一干捉鬼事物準備妥當,手指用唾沫潤了潤,在窗戶紙上輕輕戳了個窟窿,把右眼湊了過去。

    柴房中,蕭寒激動地滿臉通紅,手舞足蹈,對著虛空叫道:「什麼?老爺爺,您真的能讓我變成天下第一強者?」

    「有門兒!」

    巫野知道那戒指中的老爺爺,除了戒指的主人之外,尋常人是看不到的,不過他早有準備,取來牛眼淚,滴入眼中。

    牛和馬都是溝通陰陽的畜生,否則陰曹地府也不會用牛頭馬面當鬼卒,巫野當了這麼多年牛頭鬼卒,牛眼淚的用處自然知道,眼珠轉動,再往柴房裡看去,果然看到蕭寒的戒指中,虛虛飄出了一抹淡淡的人影,卻是一個仙風道骨,法相莊嚴的老者形象,隨便拔根毛都有一甲子功力的那種。

    「這就是傳說中的老爺爺?」

    巫野心跳如鼓,雖然早就料到蕭寒必有一番際遇,親眼見了,卻也不免一絲失落,暗暗想,「原來這世界的真命天子,真的不是我!」

    立刻,又在心裡暗暗扇了自己百來個耳光,呵斥道:「傻瓜,等會兒進去把蕭寒一刀砍了,老爺爺搶過來,憑什麼咱就不能當個草頭天子?」

    振奮精神,再往裡看,卻見那老爺爺笑呵呵道:「當然能讓你變成天下第一強者!我有一套《盤皇開天功》,只要修煉了,不出十年,你不但能成為天下第一強者,還能攀上無窮無盡的修真大道,甚至青雲直上,成為長生不死的仙人呢!」

    蕭寒身軀一震,尖叫道:「我不要長生,我只要打敗赫連無心——還有王彪!」

    老爺爺哈哈一笑,揮手道:「赫連無心?王彪?沒見過!沒聽過!我只知道軒轅,蚩尤,刑天,后羿!想來,都是土雞瓦狗,一個小指頭就能捻殺!只是修煉《盤皇開天功》萬般苦楚,不知你受不受得住?」

    蕭寒眼中放出無窮光芒,手指甲把掌心都攥出了血,無比堅定:「我受得住,我什麼苦都能吃!」

    老爺爺大笑:「好!好!好!老夫等了萬年,總算等到你這個修煉奇才,來吧,敞開你的識海,不要抗拒,讓馬老的神魂,進入你的身體,助你修煉!」

    「好,來吧!」蕭寒放開心靈,咬牙堅持。

    「就是現在!」窗外的巫野知道這是老爺爺最沒防備的時刻,一聲虎吼,虎牙戰刀橫在胸口,直接破窗而入,腳不沾塵,在窗框上輕輕一點,直撲老爺爺而去!

    「都他媽閃開,這頭老爺爺,是我的!」
karu2226 發表於 2013-1-3 13:14
第十三章 老爺爺有鬼!

    就在這聲春雷般的怒吼剛剛從舌尖炸開時,柴房內卻發生了更加驚人的異變!

    那仙風道骨,和藹可親的老爺爺「馬老」,卻在頃刻之間,化作一團獐頭鼠目,青面獠牙,猥瑣無比的老鬼,兩條長長的白眉,在額頭上隨風飄揚,倒像是兩條觸鬚!

    白眉老鬼散著黑霧,桀桀怪笑,尖叫道:「痴兒!竟然相信世上真有老爺爺!簡直自尋死路!這具上好的童子身體,便讓老夫吞噬了罷!」

    白眉老鬼連聲奸笑,化作一團螺旋黑煙,狠狠刺向蕭寒前額!

    巫野便在這當口,窮凶極惡地撞了進來。

    「什麼情況!」

    身子剛剛竄進來一半就發現局面不對,可是餓虎撲羊的架勢已經擺出,哪裡還收得回來?腦子還沒反應,身體已經整個兒竄進柴房,向白眉老鬼撲去!

    巫野心中怪叫連連,腦子裡一連串火星迸發,瞬間勾勒出了整個陰謀的大致走向——這白眉老鬼哪裡是什麼慈眉善目,神通廣大的老爺爺了,分明是一條孤魂野鬼!

    這條孤魂野鬼,大約若干年前招惹了厲害的對頭,被對頭殺得差點就魂飛魄散,卻不知怎麼,給它找到了一件可以容納魂魄的戒指,無奈之下,也只好躲藏其中,伺機而動。

    這枚戒指,輾轉落到了蕭寒母親手中,蕭寒之母乃是一介婢女,最多會些花拳繡腿,倒也無礙。

    母親死後,戒指傳給蕭寒,蕭寒卻是武道修煉的天才,他的精,氣,神,全是白眉老鬼修煉陰魂的上好補品,三年吸吮,將蕭寒吸成廢人,自己卻陰魂成形,可以出來害人了!

    「老鬼是要奪舍!」

    巫野心裡「別」的一跳,反應過來,這老鬼是他的同行道友,也準備干奪舍還陽的勾當!

    奪舍之術,並不易修,皆因人類大腦,千種奧妙,萬般神通,實在是一座天然造成,威力無窮的符陣,即使和諸天星辰組成的宇宙大符比較起來,也是不遑多讓。

    這座符陣,毀去容易,搶奪卻難,巫野也是趁王彪樂極生悲,大腦死亡之後,才僥倖奪舍。

    白眉老鬼顯然深諳此道,故意弄個《盤皇開天功》的幌子誘騙蕭寒,令蕭寒敞開識海,卸下心防,卻不料是開門揖盜,自毀長城!

    諸多念頭,只在巫野腦中閃過一瞬,本能反應,便是溜之大吉!這白眉老鬼看來鬼氣森森,道行不淺,他和蕭寒非親非故,吃飽了撐的才幫他擋刀!

    可惜來不及了!

    巫野一心只想先聲奪人,根本沒考慮過掩藏聲息,「嘩啦啦」衝撞進來,早被白眉老鬼發現!老鬼冷哼一聲,卻不理會,一股腦兒撲到蕭寒臉上!

    巫野知道白眉老鬼是準備先奪舍,再殺人,自己和它打過照面,斷然沒有逃生的道理!他也是殺伐決斷之人,溜之大吉的念頭,瞬間煙消雲散,卻將全部殺意,凝聚於刀鋒之上,《五虎斷門刀》的精粹刀招,都在瞬間爆發,一連三刀,劈頭蓋腦罩向白眉老鬼!

    白眉老鬼獰笑一聲,看出巫野只是區區後天武者,刀法再猛,如何傷得了它陰魂之體?等朔風逼近,寒氣入體,卻來不及,一聲慘叫,陰魂居然被巫野三刀四斷!

    「是符兵!」

    白眉老鬼怪叫連連,四點慘綠磷火在半空飄飄搖搖,重新凝結,鬼氣卻比剛才淡了幾分,低頭看去,蕭寒滿臉發黑,昏死在柴堆中,只是被它的陰氣衝撞了身體,並未奪舍成功!

    巫野滿臉殺氣,狠狠啐了一口。

    玄風符晶之中,存儲著修煉者凝練出來的天地元靈精華,即使巫野這等後天武者,符晶在手,也能催發出「烈風斬」之類血肉、神魂雙重攻擊的符術!

    這枚荒階下品符晶,總共存儲著五十晶符力,可以發出五道烈風斬,巫野在鐵鋪用去一道,剛才又一股腦兒用去三道,呼吸之間,就把價值連城的符晶耗去大半。

    眼中卻沒半點兒可惜——要麼不做,要麼做絕,不出刀則已,一出刀就要見心頭之血,這便是虎蠍巫野的戰法!

    白眉老鬼重新凝聚陰魂的速度,雖然比巫野預料得更快,卻不能令他變半分顏色,依舊如腦中計劃,舍了虎牙,中宮直進,雙手從腰間抄出兩個竹筒,拇指撬開軟木塞,兩管淡黃液體,夾雜著騷臭,朝白眉老鬼灑去!

    「嗤!嗤!嗤!」

    白眉老鬼只覺得一瓢熱油兜頭兜臉,灑滿全身,疼得陰魂都蜷縮起來,冒出了裊裊白煙,撕心裂肺尖叫:「童子尿!是童子尿!」

    童子尿,解百毒,至剛至陽,對邪魅鬼祟之物,天生便有克製作用,雖然不能對付大妖大魔,對付這頭剛剛凝練出陰魂的白眉老鬼,卻也見效!

    趁你病,落你命!

    巫野根本不給白眉老鬼反應時間,生熟糯米抓在掌心,猛地擲出,「噼噼啪啪」打在白眉老鬼身上!

    幾乎同時,兩把鋼叉在手,以《黃泉飛叉》的心法口訣,連續碰撞,顫動,敲擊出了一連串詭異的音符,等兩把鋼叉都幻出幾十道叉影之後,朝著白眉老鬼狠狠擲去!

    「嗖!」

    白眉老鬼驟然間化作一團黑芒,險險閃過飛叉,兩柄鋼叉釘入泥牆,握把兀自顫動不已。

    「不好,生熟糯米,並不能固定陰魂!」巫野心中一沉。

    他熟知的打鬼之術,對付的是地球之鬼,盤古大陸雖然和華夏上古有類似之處,卻也不盡相同,牛眼淚、童子尿對陰魂有效,生熟糯米卻都落了空!

    眼看白眉老鬼獰笑著撲了上來,巫野的凶性徹底激發,心說**是百年老鬼,你家巫爺爺也是百年老鬼,還當了三十年牛頭哩!

    鬼風吹,戰鼓擂,這個世道誰怕誰,狹路相逢勇鬼勝!

    重新抄出兩柄鋼叉,如法炮製,再度擲出,又被白眉老鬼閃過,再擲兩柄,依舊閃過!

    還想再擲,老鬼已經欺到近前,兩道陰風鬼爪,直刺巫野胸膛,生生穿透了巫野的身體!
karu2226 發表於 2013-1-3 13:15
第十四章  惡鬥老爺爺!

    「嘶!」

    兩聲慘叫,同時響起。

    巫野吃了白眉老鬼兩爪,雖然是陰魂攻擊,對肉身傷害不大,卻對神魂有莫大傷害,又似跌入十八層地獄,萬般苦楚,再度襲來!

    而那白眉老鬼,也像是跌落油鍋,手舞足蹈,吱吱亂叫,刺耳的梟聲,從黑霧中發出:「小輩!你身上究竟藏著什麼古怪!」

    巫野嘿嘿冷笑,滿臉悍不畏死,「嗤啦」撕開上衣,露出了城牆一般厚實的胸膛,渾身上下,都是稠糊糊的血水!

    「老鬼!我渾身上下都塗滿了黑狗、白雞之血!你當了這麼多年鬼,總該知道黑白二血對剛剛凝練出來的陰魂,有什麼效果吧?來來來,老子打不過你,不是你的對手,你儘管在老子身體裡面鑽來鑽去!反正咱們兩個,都是一般痛苦!」

    白眉老鬼又驚又怒,一時竟無計可施。

    黑狗白雞之血,對修煉多年的鬼將,鬼王來說,都不值一提,可是對剛剛凝練出陰魂的小鬼而言,縱然無法散去它的魂魄,卻也會造成莫大痛苦,如萬箭穿心,萬蟻噬骨,實在不好受。

    巫野狂笑,邪氣縱橫,流氓本色,盡顯無遺,手指勾動:「老鬼,看你褲襠裡也長著二兩鬼肉,怎麼像個娘們兒似的畏畏縮縮,來啊,來啊,是男鬼就他媽來啊!」

    再三挑釁,白眉老鬼哪裡忍得住,張牙舞爪,又穿透了巫野的身體!

    「就這點兒力氣?你他娘的這幾十年沒吃飯?」

    「太輕了太輕了,再重點再重點!」

    「哦,舒服,好舒服!」

    「老鬼,你是鬥法還是推.油?」

    白眉老鬼在巫野體內穿梭了幾十次,把巫野的神魂一次又一次撕裂,連它自己都被黑狗血激得直冒白煙,痛不欲死,卻沒在巫野臉上看到半點兒痛苦神色,氣得鬼影都泛出了紅光!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黑狗血給我的陰魂造成一分痛苦,陰風鬼爪就會對他的神魂造成百分痛苦!尋常人早就活活痛死了!他怎麼扛得住!」

    白眉老鬼卻不知道,巫野在地府百年,前面七十年都在十八層地獄受苦,扒皮抽筋,千刀萬剮,刀山火海,湯鍋油鍋,什麼苦頭沒吃過?陰風鬼爪雖然能對巫野的神魂造成一定傷害,咬牙硬撐,卻也堅持得住!

    「鴨子可以死,嘴巴不能爛!出來混,講的是氣勢!身上越痛,臉上越笑,敵人摸不清虛實,便會怕,一怕,弱了氣勢,就會露出破綻!」這是巫野的經驗。

    他笑得無比淒慘,神魂被白眉老鬼撕得七零八落,再來幾下,說不定就要魂飛魄散,重回地府!

    「堅持,再堅持一下!」

    窗外天邊,雲層後面,依稀閃爍著萬丈金光,要天亮了!

    巫野知道,這種剛剛凝練出陰魂的老鬼,絕不敢在陽光下出沒,只要等黎明到來,這一關就撐過去了!

    可惜——

    白眉老鬼悚然一驚,暗叫,糟糕,卻忘了大事!

    獰笑一身,鬆開巫野,再度向蕭寒撲去,準備奪舍!

    巫野整顆心都沉了下去——他剛才故作張狂,各種挑釁,就是為了吸引老鬼的注意力,讓它忘了奪舍!沒想到功虧一簣,老鬼還是反應過來!

    此刻的巫野被老鬼蹂躪許久,幾近虛脫,哪裡還有搏殺之力?只能眼睜睜看著老鬼撲入蕭寒的身體!

    「蕭寒」如殭屍般直挺挺坐了起來,雙眸睜開,滿是黑芒,桀桀怪笑:「小輩,老夫差點兒上了你的惡當!很好很好,你這麼機靈,心肝一定是極鮮嫩的,老夫幾十年沒開葷,總算能吃個痛……」

    「快」字還未出口,面容卻變得無比驚愕,雙手在身上亂摸,連聲怪叫:「赤龍!這小子身上,怎麼會有赤龍!不好!不好!不好!」

    「嗤!」

    蕭寒每一個毛孔中都噴湧出大團黑霧,在半空中重新凝結成白眉老鬼的陰魂,卻是無比黯淡,無比虛弱!

    它竟然被蕭寒的身體,硬生生地推了出來!

    如此機會,巫野怎會放過,凝聚最後一絲力量,六柄黃泉飛叉,狠狠擊出!

    白眉老鬼躲過四柄,終於被最後兩柄正中心口!劇痛之下,黑霧瀰漫,身形膨脹,拼著散去幾十年修為,也要把巫野的魂魄,徹底撕碎!

    就在這時——

    「喔喔喔!」

    金雞三唱,第一縷霞光凝聚成片片金鱗,灑入柴房!

    白眉老鬼一愣,周身湧動著無邊無際的恨意,身形化作黑霧,再度回到戒指之中!

    還沒等巫野喘一口氣,戒指「呯」一聲碎裂,變成了七八道黑光,直刺巫野體內!

    這些黑光在巫野體內游來竄去,匯聚到了右手中指,形成一道詭異至極的鬼紋,環繞一圈,好似一枚戒指!

    腦域中,傳來了白眉老鬼的陰笑:「小子,再讓你多活半日!今夜子時,陰氣最盛,老夫再出來拿你心肝下酒!」

    鬼紋一沉,隱入皮膚,外表上看不出來,卻似一道枷鎖,緊緊鎖著巫野的指骨!

    「呼……」

    巫野直挺挺倒在地上,痛苦地喘息著,張大眼睛,瞪著蛛網遍佈的房梁,任由霞光撫慰每一寸冰涼的皮膚。

    驚心動魄的一晚雖然結束,該死的白眉老鬼卻纏上了自己!

    「赤龍?赤龍是什麼寶貝?居然可以抗拒白眉老鬼的奪舍?」巫野絕不甘心引頸受戮,想要活命,蕭寒身上的赤龍,便是最關鍵的法寶!

    當下,咬破舌尖,振作精神,艱難地爬向蕭寒,在他身上細細摸索,想要找出「赤龍」。

    摸著摸著,眼珠突出,再摸一陣,臉色全變了,連老爺爺化身白眉老鬼時,他都沒這麼驚駭欲絕過!

    「我的親娘,原來赤龍,就是天葵!」

    赤龍者,天葵也,乃是世間至穢之物,對陰魂有極強的克製作用,用大白話說,便是女子的月經!

    這廢物少年蕭寒——竟然是個女人!
karu2226 發表於 2013-1-3 13:15
本帖最後由 karu2226 於 2013-1-3 18:59 編輯

第十五章  壓箱底的絕招!

    陰氣入體,化作萬千夢魘,給蕭寒帶來了無窮痛苦,她的魂兒在噩夢中掙扎,雙手在身上拚命撕扯,想要掙開夢魘,卻只是扯碎了自己身上襤褸的衣衫,露出一截嬌小玲瓏,憔悴不堪的胴體。

    巫野默默看著,眼眸格外深沉。

    平心而論,蕭寒並非花容月貌的美人,和王慕靈那個風騷入骨的小婊子更是不能相提並論,否則也不可能扮成男裝,瞞天過海。

    她的眉毛太直,鼻樑太挺,嘴唇太倔強,消瘦的小臉太過剛硬,襯上滿頭短短的碎髮,更像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小男孩。

    她的手腳很長,骨節有些大,因為練武太刻苦,卻沒有足夠的食物和藥材滋補,蜜色的皮膚下,骨瘦如柴,就連胸口堪堪一握的酥肉,也青澀得像個小蘋果。

    哪裡像十六歲成熟的少女,簡直就是個十一二歲,還未長開的小姑娘。

    唯有小腹之下,淡淡點綴的一叢芳草,私密處凌亂的幾滴血梅,才顯露出一絲少女的韻味。

    巫野眼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

    作為一個口味正常的成年男人,蕭寒的身體並不能惹動他的情慾,但是這具嬌軀之上,層層疊疊的傷痕,卻極易勾起人內心深處的憐愛。

    淤血,烏青,疤痕,潰爛……少女皮開肉綻,遍體鱗傷,就像是一具被頑童日夜蹂躪,玩壞了的人偶。

    有些傷,是自己瘋狂修煉,又不知道調養,殘留下來。

    有些傷,是蕭家子弟整日挑釁,毆打出來的。

    更多的傷,卻是被王彪這頭雜碎弄出來的。

    巫野的目光從一處處傷口掠過,每一處傷口都讓他想起了昔日的王彪是如何凌辱少女,每一點記憶都將眼眸深處的凶芒淡化一分。

    可是,那凶芒終究再度泛起,凝結成了鋒利的冰錐!

    從牆上輕輕拔下一支鋼叉,鋒芒在掌心不斷吞吐,巫野朝少女一步步走來,面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少女的心口。

    他猶豫了。

    生平第一次,這頭面對十七八條全副武裝的壯漢,都會毫不猶豫地衝上去搏殺的虎蠍,陷入了漫長的猶豫。

    或許是感覺到了他陰冷的目光,或許是夢魘中出現了可怕的魔物,少女倔強的小臉皺成一團,楚楚可憐地呢喃著:「爹……娘……」

    巫野渾身一震,倒退半步,臉上全然沒了血色,眼眸一片茫然。

    彷彿看到,九幽黃泉,十八層地獄之下,翻滾的血池中,也有一條同樣可憐的小鬼,承受著無窮無盡的苦楚,只能用往昔的回憶溫暖自己,久久呻吟:「爸……媽……」

    冰錐般的眼眸瞬間融化,嘆了口氣,巫野將鋼叉塞回腰間,從柴堆上取來一卷補丁摞補丁的薄被,輕輕裹住了少女傷痕纍纍的嬌軀。

    「唔……」少女裹緊了棉被,似乎從夢魘中掙脫出來,痛苦的神色不翼而飛,嘴角勾起一抹純真無暇的微笑,露出了一個淺淺的梨渦,原本太過硬朗的五官,都被這個梨渦勾動了靈氣,顯出幾分渾然天成的俏皮。

    巫野在自己大腿根兒上重重掐了一把,戀戀不捨地將目光從少女的嬌顏中抽出來,取回十二柄鋼叉,至於糯米,童子尿之類的痕跡,卻無關大體,找不到他頭上來。

    「走吧,還有一個方炎要對付呢!」有些苦惱地笑了笑,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俯身摸刀,卻摸了個空。

    「虎牙呢?」巫野臉色大變。

    符兵虎牙還能發出一道烈風斬,被他故意丟在地上,算準了方位,當做關鍵時刻翻盤的底牌,絕不可能記錯位置,怎麼不見了?

    腦後一涼,連忙回頭,已經來不及,森冷的刀鋒架在他的脖子上,刀芒吞吐,寒氣入骨!

    少女眼中閃耀著複雜的情愫,憤怒,仇恨,屈辱,還有深深的羞恥!

    蕭寒醒了!

    「王彪,你,你,你幹了什麼!」晶瑩的淚珠不爭氣地淌下臉頰,少女咬爛香唇,骨節發白,渾身發抖!

    她只知道戒指中的老爺爺忽然變成了面目猙獰的白眉老鬼,緊接著王彪這惡賊就從窗戶裡撞了進來,然後自己就失去了記憶,等醒來時,身上的衣衫全都撕爛了,渾身痠軟無力,痛楚不堪,大腿根兒上更有那說不出口的羞紅,還當自己已被王彪這惡賊……侮辱了!

    「我啥也沒幹啊!我幫你打老爺爺來著!」巫野欲哭無淚,忙不迭地辯解。

    「胡說!你分明……你分明……」蕭寒羞得無以復加,卻是怎麼都說不下去了。

    「我分明啥都沒幹!是你自己來了天葵!你算算日子,是不是差不多了?真的,我們是清白的啊妹子!」巫野聲嘶力竭,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少女看。

    「住口,誰是你妹子!你,你這惡賊,深更半夜,到我房裡來幹什麼?」

    「這個……」巫野哽住了。

    一看他鬼頭鬼腦的樣子就知道準沒好事兒,少女可算把新仇舊恨都想起來了,周身血液翻騰,刀芒在巫野脖子上來回拉鋸,眼瞅著再挺進半分就能給他放血,嚇得巫野連聲高叫:「別動手,別動手,我有話說!」

    「有話就說,說完送你上路!」

    「好,那我就說了!其實,我,這個,我……」

    巫野深吸一口氣,看著披頭散髮,狀若瘋癲的少女,心知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尋常招數套路都不管用了,非得使出當年笑傲江湖壓箱底的絕招才行!

    深深注視著少女的眼睛,巫野瞬間變得無比嚴肅,一字一頓地說了四個字:

    「我喜歡你!」

    蕭寒倒吸一口冷氣,猶如被一道天雷劈中,整個人都震住了!

    「你,你,你說什麼?」

    巫野表情凝重,嗓音深沉,陷入了悠遠的回憶:「從我來到中陽鎮那一年,第一次在三族比鬥大會上看到你那一刻開始,我心頭最柔軟的地方就被輕輕地勾動了,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意味著萬劫不復,意味著永夜沉淪,意味著我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

    ==============

    某天,小編呼喚牛頭。

    「牛頭啊,你的新書,想好名字了咩?」

    「想好了想好了,超勁爆超無敵超霸氣的名字!」

    「哦?這麼厲害?說來聽聽?」

    「站直了,扶著牆,聽好了——《我老婆是廢柴》!」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karu2226 發表於 2013-1-3 13:16
第十六章  無恥之尤

    蕭寒哆嗦了半天嘴唇,聲音都帶著一絲慌亂:「可,可是我在外面都是扮成男孩子……」

    「是,你向來都是男裝,我也一直把你當男孩子。」巫野笑得無比苦澀,唏噓道,「你以為,這麼多年來,我為什麼要狠狠地欺負你?」

    「為什麼?」蕭寒漸漸被巫野忽悠進了陷阱。

    「因為我始終都在欺騙自己!我懦弱,我膽小,我自私,我沒辦法接受自己喜歡男孩的事實,我用一次一次對你的侮辱,來抗拒對你越來越深的迷戀!」

    不顧脖子上的刀刃,巫野叉開十指,用力揪著自己的頭髮,表情比便秘還要痛苦:「我以為只要狠狠欺負你,就會忘了你,而你也會因為討厭我,遠遠離開我,我們便不會再有任何關係!可是——」

    話鋒一轉,眼神從幽深變成灼熱,直勾勾地盯著少女,「我錯了!錯得厲害!越欺負你,我心裡就越痛,越是想憐愛你!可是大錯鑄成,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只好一次又一次地欺負你,其實只為了……接近你,吸引你的注意,成為你心頭,最忘不了的那個男人!」

    「哪,哪有人這樣的!」蕭寒雙手顫抖,快握不住刀了。

    「我知道自己很可笑,我知道自己很霸道!可是,你以為我就不痛苦嗎?每次打在你身上,痛卻在我心裡!我已經受不了了!我快瘋了!就在這時,我妹子卻來了蕭家,向你退婚,看到她羞辱你的場面,我惱怒到了極點,所有才狠狠抽了她一個耳光,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打她?」

    「這……」似乎聽不出什麼破綻,難道這惡棍真的……不行,不行,絕對不可以!

    蕭寒蒼白的臉上,泛起了一浪一浪的紅潮。

    巫野越說越順口,越說越來精神,滔滔不絕:「可是我沒料到,你居然會那麼勇敢,重新拾起了信心,說出了那麼動人的一番豪言壯語,莫欺少年窮,莫欺少年窮,好,好啊!」

    不顧鋼刀在肩上扛著,巫野大著膽子握住了少女的手,向前半步,幾乎要貼上了少女的嬌軀,虎目直視少女嬌羞的面容,一字一頓道:「你知道嗎,正是你當時的表現鼓舞了我,給了我莫大的勇氣,讓我下定決心,衝破世俗的眼光,不顧一切地來到這裡,表達我的心意!」

    「只是我實在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女孩子!」巫野的眼神漸漸變得滾燙起來,在少女門戶大開的酥胸上滾動著。

    「我,我不答應,我決不答應!」少女六神無主地遮掩衣衫,連虎牙戰刀什麼時候從自己手裡跑到了巫野手裡都不知道。

    巫野點頭:「我知道,愛是兩情相悅,我是臭名昭著的惡霸,你自然不會答應!我不奢求你的回應,只想讓你做一個選擇!」

    「什麼選擇?」

    「要麼,忘記我們之間的一切恩怨,從朋友開始重新相處;要麼,用這把刀,殺了我!」

    「啊?」少女嚇了一跳。

    「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死在心愛女子的刀下,就算償還我過去的罪孽!」巫野咬緊牙關,把刀柄轉了過去。

    每一根神經卻都繃緊,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一旦少女的手指往刀柄稍稍動彈半分,立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刀柄送過去一分,少女就後退一分,送過去兩分,少女就後退兩分,最後絆了一跤,傻愣愣地跌坐在柴堆裡。

    兩人默默無語,柴房裡只剩下急促的呼吸。

    良久,蕭寒才咬著嘴唇問:「那老爺爺又是怎麼回事?」

    巫野鬆了口氣,知道少女已經沒了殺意,暗暗為自己的無恥挑了個大拇指,隨口道:「是個陰魂,躲在戒指裡,吸取你的精氣神,害你變成了廢人,不過沒事,被我斬了幾刀,捲著戒指飛走了,估摸著是去別處扮老爺爺害人了吧!」

    蕭寒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我可以重新練功了?」

    天大喜訊,沖淡了她和王彪之間的恩怨,也讓她忘記了自己還在一個男人面前敞著胸懷,「霍」的站了起來,胸脯起伏,再次讓巫野嘗到了「軟溫新剝雞頭肉」的滋味,心中不由一絲騷動。

    「當然可以,唔……」巫野咬破舌尖,嘴角掛著半縷血絲,面容痛苦至極。

    「你怎麼了?」蕭寒這才注意到巫野身上鮮血淋漓,似乎傷痕纍纍,而柴房四周也一片狼藉,顯然有過一番驚心動魄的打鬥。

    「沒事,被老鬼抓了百十道傷口,放了幾斤血,打斷了三五根骨頭而已,小事一樁,不值一提,知道你安然無恙,我心裡舒坦,回去睡兩日就好了。」巫野輕描淡寫,用腳尖挑起刀鞘,抽刀回鞘,帶著幾分邪氣,笑道,「既然你捨不得殺我,那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朋友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向門口走了兩步,忽然身子一鬆,單膝跪倒在地,卻用虎牙戰刀支撐著,倔強地不願跌倒,又從喉嚨裡催出一口鮮血,吐完之後,還要掙紮著爬起來,喃喃自語:「這地太滑了,不小心滑了一跤……」

    「等等!」蕭寒這頭懵懵懂懂的小綿羊終於中計,上前一把拉住他,「你為我受了這麼重的傷,現在怎麼能走?我先幫你上點兒金瘡藥!」

    「成功了!」

    巫野無力地癱軟在少女懷裡,半眯著眼睛,盡情享受少女專心致志地服侍,等扭過臉去,少女看不到時,眼眸深處綻放出一抹無比奸詐的笑意。

    =============

    某一天,牛頭又找到小編大人,很認真地探討小說的題目。

    小編大人的心情很惡劣:「喂,什麼《我老婆是廢柴》,《我老婆被退婚了》,《我老婆是龍傲天》,《天哪,我老婆破碎虛空了!》之類的東西,你不會又拿出來吧?」

    「當然不會,這次是很正經的,很主流的,很傳統的題目!」

    「是嗎?」小編大人很懷疑。

    「嗯,這次的題目融合眾家之所長,集結諸多大神之光環,絕對霸氣外露的說!」

    小編大人冷汗:「為什麼我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姑且說來聽聽?」

    「聽好了——《斗破永生》!」

    然後,又沒有然後了……
karu2226 發表於 2013-1-3 13:17
第十七章  琉璃的心意

    「哦,輕點,妹子,輕點!」

    「住口,誰是你妹子?王彪,你仔細聽著,昨晚你奮不顧身救我,我很感激;可是過去你百般羞辱我,我也無法忘記!種種恩怨,可以不提,但你我之間,也不必再有什麼糾葛,就當不相識的路人吧!」

    少女用布條把酥胸裹了,又換上一套粗陋的男裝,用了些劣等金瘡藥,細細給巫野療傷。

    口中說著狠話,心裡卻暗暗震驚,南霸天身上何止百十道爪痕?縱橫交錯的爪痕,成了一張漁網,鐵打的漢子都熬不住,這傢伙,卻渾然無事,還有心思和她嬉皮笑臉?

    這傢伙的身子,究竟是什麼材料鍛造出來的?

    十六年來頭一次,蕭寒有些恍惚,覺得自己根本看不透這個惡棍。

    「隨你怎麼說,我的心意是不會變的。」巫野舒舒服服地臥在少女的大腿上,到底是練家子,身上沒肉,大腿卻渾圓結實,彈性十足,比枕頭舒服百倍!

    眼底流轉著邪芒,隨口問道,「寒兒,為什麼要扮成男裝?」

    「寒兒」這個稱呼讓蕭寒起了滿身雞皮疙瘩,氣得在巫野額頭上敲了一下:「住口,不許叫我寒兒!」

    「妹子也不行,寒兒也不行?」

    「當然不行,就叫我蕭寒!」

    「那多生分,不如這樣,外人面前,我便叫你蕭寒,沒人時,我便叫你……弟弟,怎樣?」

    「你——」蕭寒氣結。

    「還記得昨天我說的想和你義結金蘭,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話嗎,我是認真的。」巫野抬起眼皮,深沉的目光正好撞上少女慌亂的眼神,又在少女臉上撞出了大朵紅霞。

    蕭寒心亂如麻,覺得大腿根兒熱烘烘,十分難受,想要把巫野的腦袋扳開,偏偏自己渾身力氣都被這惡霸用眼睛吸走,連骨頭都酥了,怎麼都使不上勁,只好用細若蚊鳴的聲音說道:「隨你怎麼說,我是不會應的。」

    不應才怪!巫野厚著臉皮,笑嘻嘻地繼續問:「弟弟,為什麼要扮成男裝?」

    蕭寒有心不理他,可這些秘密藏在心中許久,原先還有父母一起扛著,自從母親病逝,父親瘋癲之後,更無半個人可說,她一個孤苦可憐的女孩子,也實在扛不住了,眼眶一紅,喃喃道:「我爹一輩子只喜歡我娘一個,想把我娘抬為正室,那就至少要有個兒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沒有兒子,爺爺肯定要逼著我爹娶別的女人!原想著先把我扮成男孩子,只要再生了弟弟,就能恢復身份。沒想到十幾年來都沒有弟弟,家裡又遭了變故,所以……」

    蕭寒父母之事,在中陽鎮街知巷聞,巫野自然知道內情,細細一想,只覺得這個小姑娘的命運,似乎和自己也相差無幾,都是一對可憐人,不由湧起同病相憐之感。

    「那你今後如何打算,再過兩年怕是瞞不過去了吧?」

    「還能怎樣,走一步看一步吧,不過——」少女輕咬嘴唇,聲音變得無比堅定,「既然我已經恢復了修煉的能力,擺在首位的便是練好武功,早日晉級先天,乃至踏上修煉大道,最後——打敗赫連無心!」

    倔強的模樣,又讓巫野想起了夢境之中向大司命發出怒吼的自己,心中一刺,隨口道:「好,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幫你掠陣,抽冷子也剁赫連無心兩刀!」

    蕭寒一笑,還以為南霸天又在尋開心了:「騙人,你敢挑戰赫連無心?那可是天晉國第一劍手!」

    巫野也不解釋,閉目享受起來,上完金瘡藥,戀戀不捨地坐了起來,抄起虎牙戰刀,向大門口走去,心道:「傻丫頭,虎爺我每一句話都有可能騙你,偏偏最後這句,卻是真的!」

    正要開門,背後傳來蕭寒的呼喊,回頭看時,少女捏著拳頭,鼓足勇氣說:「王彪,記好了,我真名叫蕭菡!」

    巫野眨巴著眼睛,這流氓沒聽出「寒」和「菡」有啥區別。

    少女紅著臉解釋:「是菡萏的菡,初夏未開的荷花,就叫菡萏。」

    「好,我記下了……弟弟。」巫野笑眯眯的,沖少女眨了眨眼睛,推門就走,走得無比快活。

    簫菡一屁股坐在柴堆裡,整張臉都快燒起來了,捂著臉,羞得不敢見人,喃喃自語:「我,我痴了麼?和這惡霸說這些干什麼?」

    正嬌羞呢,卻從指縫中看到滿臉驚慌失措的巫野又逃了回來,不由驚訝:「怎麼了?」

    巫野臉色慘白:「簫琉璃來了,被她看到我從你房裡出去,非宰了我不可!你這兒有沒有密道,可以直通城外的那種?」

    「你以為呢?」

    「咳,算我沒說,窗戶,不行,窗戶和院子是連著的,怎麼辦?」

    「快,躲到柴堆裡去!」簫菡慌忙幫巫野遮掩,她知道琉璃最討厭南霸天,確實有把他大卸八塊的可能。

    剛往身上蓋好柴禾,簫琉璃便踉踉蹌蹌地推門進來,圓滾滾的粉嫩小臉嫣紅一片,肉嘟嘟的小嘴唇裡不斷冒出淺淺的酒嗝,一雙蘊滿流光的眼眸倒是無比清澈,直勾勾地看著簫菡。

    「琉璃,你喝酒了!」少女驚呼。

    「一點點,琉璃只喝了一點點。」簫琉璃眯起眼睛,用大拇指掐著尾指,十分可愛地辯解,隨後圓鼓鼓的小屁股一撅,把門推上,走了過來。

    巫野躲在柴垛裡心跳如鼓,左手按著虎牙戰刀,右手倒扣兩柄飛叉,嘴裡還叼著一柄飛叉,渾身上下每一縷肌肉都輕微顫動,隨時準備動手。

    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和簫琉璃撕破臉皮,這小丫頭的實力明顯比他高出好幾個級數,雖然現在醉酒,可他經過一夜搏殺,遍體鱗傷,神魂大損,不也在巔峰狀態。

    即使能鬥個兩敗俱傷,又如何對付子夜重生的白眉老鬼,還有兩天之內方炎的屠戮?

    先按兵不動,看看這小妮子意欲何為吧!

    簫菡下意識地往柴堆上靠了一靠,擋在簫琉璃和巫野之間,有些慌亂地斥責:「你,你年紀這麼小,怎麼能喝酒呢?」

    簫琉璃纖纖玉手輕捂小嘴,淺淺一笑,從骨子裡散發出一陣攝人心魄的可愛:「不礙事的,琉璃只喝了幾杯桂花蜜,琉璃可沒醉呢,小哥哥……」

    「你,你怎麼想起喝酒了?」

    「因為高興啊,三年來,昨兒個是琉璃最高興的一天。」小女孩一步步逼近,少女一步步後退,翹臀都快頂到巫野的臉了!

    「有什麼喜事嗎?」退無可退,簫菡只能硬著頭皮站定,勉強問道。

    簫琉璃的眼神亮晶晶的,如同兩粒熠熠生輝的水晶,喃喃道:「當然有了,我記憶中的小哥哥回來了,這還不值得高興嗎?」

    「我?」簫菡今兒個受得刺激太多,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簫琉璃又上前兩步,櫻桃小口中噴出了如蘭香氣,滾燙的眼神在簫菡臉上燒灼著,喃喃道:「是啊,三年了,自從伯母去世之後,我記憶裡的小哥哥也跟著一起走了,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一具空空蕩蕩的軀殼,你知道嗎,小哥哥,看著那時候的你,琉璃心底,可是痛得滴血呢!」

    淺淺一笑,忽然抓住了少女的手,小女孩繼續道,「琉璃很想幫小哥哥重新站起來,重新找回昔日的風采,重新成為那個自信滿滿,無所不能的天才少年,可是,可是琉璃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每次看著小哥哥自我虐待式的瘋狂修煉,卻沒半點用處時,琉璃,琉璃真想把自己一身功力,全都送給小哥哥呢!」

    簫菡的嘴越張越大,簫琉璃舔了舔嘴唇,眼神無比幽暗,充滿令人心跳的光彩:「可是就在昨天,當王家那兩個雜碎來退婚時,我記憶中的小哥哥忽然回來了,忽然能說出『莫欺少年窮』這樣精彩的豪言壯語,琉璃心裡就像是點燃了一把火,整個身子都快活極了!小哥哥,你說,這桂花蜜,琉璃不該喝嗎?」

    「該,該喝。」簫菡明明沒有喝酒,臉卻像是比灌了三斤燒刀子還紅,腦子亂作一團,也不知該說什麼。

    簫琉璃也不說話,就這麼痴痴地看著簫菡,眼眸深處,秋水氾濫。

    ========================

    第三天,牛頭在網上默默地看著小編大人。

    小編大人眼角抽搐:「你,你又想怎樣?」

    牛頭滿臉嚴肅:「我想過了,前兩天的題目確實有些拖沓直白,其實題目也未必要單刀直入,把主題一下子點出來,就描述一種意境,一種精神也是可以的,所以這次我想取一個短點兒的題目,就兩個字的,將咱們家巫野不屈不撓和各種紀元之子作鬥爭的精神說明白就行了。」

    小編大人鬆了一口:「哦,兩個字的題目啊,這個好像沒什麼花樣,行啊,說說吧。」

    牛頭擊掌:「這次我一共想了十幾個題目,都是特別逆天,特別破碎虛空的,請小編大人定奪!」

    小編大人一看,乃是:「《插天》!《干天》!《捅天》!《輪天》!《日天》!《舔天》!《吸天》!《吮天》!《摳天》!《摸天》!《揉天》!《射天》!」

    「小編大人?」

    「……」

    「小編大人?」

    「您好,我是自動回覆,機主現在有事不在,一會再和您聯繫,如果非要給『一會』加上期限的話,他希望是一萬年……」
karu2226 發表於 2013-1-3 13:18
第十八章  一起暖腳

    「苦也,苦也!」巫野在柴禾堆裡連聲叫苦,他從柴禾縫隙中間望出去,正好能看到小丫頭的眼睛,那炙熱的眼神,誰還看不出來是怎麼回事?

    此等少女情懷,最是秘密,絕不能讓旁人知道,若是簫琉璃發現他躲在柴堆中,聽去了如此羞恥的私隱,哪裡會和他善罷甘休?

    艱難地吞了口唾沫,氣都不敢大出一口。

    兩女無言對視,最後還是簫菡先吃不消,生硬地轉了個話頭:「對了,琉璃,我聽族人說你昨兒個跳上牆頭,對南霸天放出狠話,一個月後的三族比鬥大會,你要廢了他?別,饒他一回吧!」

    「為什麼?」簫琉璃的酒意瞬間散去,一雙眸子變成了兩柄鋒芒畢露的峨嵋刺,目光在柴房裡一掃,血跡,金瘡藥,打鬥痕跡,頓時映入眼簾。

    粉拳一下子抽緊了,簫琉璃怒不可遏,大聲道:「王彪那雜碎,昨晚來過,還打了小哥哥,威脅你,是不是?」

    簫菡目瞪口呆,連連擺手:「不是,不是,他沒來過,他真沒來過!」

    簫琉璃連聲冷笑,露出細碎的白牙,如一頭狡黠的雪狐:「真沒來過?」

    「真沒來過!」

    「那好,只要小哥哥敢向伯母發誓,琉璃就信你!」

    「這——」

    「哼,不用發誓了,琉璃是小哥哥一手帶大的,還能不知道小哥哥撒謊時是什麼樣子嗎?王彪那臭賊一定來過,還威脅了小哥哥!可惡,可惡,我這就去王家,把他雙手雙腳,寸寸捏碎,變成徹頭徹尾的廢人!」

    簫琉璃身上淡紫色的輕紗無風自動,清晨的陽光在她周身罩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金芒,將她的氣質襯托得更加出塵,卻非雲中仙子,而是血裡羅剎,有若實質的殺意,撕裂空氣,令柴禾堆都微微顫動起來!

    「我招誰惹誰了,我明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巫野欲哭無淚。

    「不要!」想到南霸天手腳俱廢,動彈不得的模樣,不知為何,簫菡心底卻是一痛,驚叫起來。

    「小哥哥,事到如今,你還畏懼這等人渣嗎?」簫琉璃怒不可遏,眼中閃動著晶瑩的淚花。

    「不是,我,我是說,不用你動手,我要親自教訓這臭賊!」少女把胸膛一挺,感覺到裹胸並未十分妥帖,又有些心虛地縮了回來。

    「真的?」小女孩眼底湧動著強烈的狐疑。

    「當然是真的。」簫菡強忍回頭看巫野的衝動,定了定神,大聲道:「不錯,昨兒個晚上南霸天的確來過,還狠狠威脅了我,可我並沒有吃他威脅,反而當著他的面立下了重誓,一個月之後的三族比鬥大會上,我一定會堂堂正正地打敗他!琉璃,你的好意,小哥哥銘記於心,不過,南霸天是我的,誰都不許和我爭搶!這話我已經說過一遍,現在說第二遍,希望不要再說第三遍了!」

    「小哥哥!」看著少女忽然變得高大巍峨,氣勢磅礴的形象,小女孩兒又驚又喜,眼底的狐疑全都化作了濃烈的愛意,「我的小哥哥,回來了,真的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

    小女孩眼中的晶瑩奪眶而出,情不自禁地撲上來,緊緊抱住了簫菡,小蘋果一樣紅撲撲,圓滾滾的腦袋在少女懷裡蹭來蹭去,撒嬌道:「那好,南霸天是小哥哥的,琉璃可不來搶!除非小哥哥打不過南霸天,琉璃再出來收拾殘局好了。不過呢,呵呵,我對小哥哥有信心!咦,小哥哥胸口怎麼纏著好些布條?」

    「這是,剛才被南霸天打腫了胸口,剛剛上好傷藥。」

    「什麼?打得厲不厲害?拆開我看!」

    「不厲害不厲害,過兩日就好,還是別拆了吧。」

    「小哥哥,為什麼這幾年,你對琉璃越來越冷淡了呢?我記得琉璃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哥哥還脫光了衣服,和琉璃睡過一個被窩,給琉璃暖過腳的,為什麼從小哥哥上了十歲之後,就從來不肯和琉璃同床共枕了呢?」

    「這個這個,男女有別,男女有別!」

    「那……小哥哥,你想不想有朝一日,琉璃也給你暖腳呢?」

    「那怎麼行!」

    「怎麼不行?小哥哥,再過兩年,琉璃及笄了,就給你做妻子,一輩子給你暖腳,好不好?」

    「啊?」

    簫菡今天已經被不知道多少個天雷劈中,臉色比最素淨的宣紙還要白,毫無血色的嘴唇一個勁兒哆嗦,完全傻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簫琉璃已經環住了她的玉頸,踮起腳尖,櫻桃小口大膽至極地印了過來!

    四瓣香唇,緊緊貼在一起,簫琉璃甚至還勾出了丁香小舌,在簫菡的嘴唇上輕輕舔了一下!

    「轟!」

    彷彿被一把大火燒透了身體,簫菡的肌膚瞬間變得火燒火燎,一片嫣紅!

    反應過來時,小丫頭已經蹦跳到了門口,拉開了吱吱呀呀的木門,回眸一笑,擠了擠眼睛:「小哥哥,南霸天是你的,你卻是我的,誰也別想和我搶!走啦!」

    小丫頭狐狸般的身影三兩步躍出後院,消失不見,隱隱只能聽到,一陣銀鈴般悅耳的童謠和歡笑,久久不散。

    「喂……」巫野狼狽不堪地從柴禾堆裡爬了出來,活動著僵硬的手腳關節,見簫菡直勾勾看著院落,魂不守舍的模樣,叉開五指在少女眼前晃了晃。

    少女這才驚醒,慌亂的眼神如此無助,眼巴巴地看著巫野,彷彿眼前這個邪裡邪氣的男子,可以幫她解決天大的難題。

    巫野沉吟片刻,認真道:「其實女人和女人,也不是不可以……」

    「滾!」簫菡用力把這臭賊推出了柴房,重重關門,柴房都快震塌了。

    巫野摸了摸鼻子,這才喃喃說完了下半句:「一起暖腳。」

    木門再度打開,簫菡紅著臉道:「南霸天,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一個月後的三族比鬥大會,你好自為之,千萬不要碰上琉璃,這丫頭言出必行,心狠手辣,可是不會和你客氣的!」

    巫野一笑:「知道了,多謝弟弟的忠告。」

    少女的臉紅得更厲害,彷彿要滴下血來,狠狠瞪了巫野一眼,又把門關上,甚至還「嘩啦」一聲,從裡面鎖上了鐵鏈!

    「怎麼辦,怎麼辦,我死了,我死了!」少女用最後一絲力氣擰好鎖頭,背靠木門,雙臂交叉抱著肩頭,出了一身粘稠的香汗,濕漉漉很不好受。

    一想到南霸天狂野的眼神,還有琉璃大膽的表白,心跳得更快,雙腿間的隱秘處彷彿有蜜汁漏出,連步子都跨不開。

    喘了好半天,不知被什麼鬼迷了心竅,竟轉過身去,把美眸湊在門縫上,觀察小院,看那邪氣衝天的臭賊,是否還在。

    院子裡沒人。

    少女鬆了一口氣,卻又微微有些失落,不死心地移到了窗前。

    窗戶昨晚被巫野撞得支離破碎,開了個偌大窟窿。

    「啊!」

    少女嬌軀一顫,卻見不遠處的屋頂瓦片上,男人如一頭大蠍子般蟄伏著,手腳並用向外牆竄去,此時卻心有靈犀一般,正好回頭,蠍尾一般勾人的眼神,蠻不講理地撞進了少女心裡!

    一股麻酥電流湧遍周身,少女雙腿一軟,竟有些支撐不住,跌坐下去。

    再抬頭時,男人早已不見了。
karu2226 發表於 2013-1-3 13:19
第十九章  鬼蜮伎倆

    盤古大陸的百姓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巫野信步走進孫家老店時,街市上已經車水馬龍,漸漸熱絡起來。

    孫家老店乃是中陽鎮首屈一指的飯莊,早時也兼買些炊餅,米粥之類,三層樓的大飯莊,一樓已經擠滿了早起的鎮民,鬧哄哄,亂紛紛,聊些家長裡短,市井流言。

    十來張飯桌都擠滿了人,只有中間一張烏黑髮亮的大桌卻沒人坐,非但沒人,連大桌周圍三尺,都沒人敢站,彷彿這張桌子上坐著七八個無形的厲鬼一般。

    忽然一陣驚呼,人群驟然分開,巫野大搖大擺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大桌前,也不看滿臉堆笑的跑堂,淡淡道:「先烤兩隻羊羔!」

    一大清早,便要吃羊,跑堂卻不敢分說半句,麻利去辦,片刻間,一頭噴香撲鼻的小羊羔就上了桌,旁邊一盤一碗,盤中羅葉,碗中酸醬。

    食色性也,巫野在地府掙扎百年,別說珍饈佳餚,便是粗茶淡飯也沒吃到過,來到盤古大陸一日,諸多變故,連番惡鬥,也顧不上進食,此刻偷得一絲閒暇,搜索到王彪記憶中,這孫家老店乃是租用王家產業開辦起來,對王彪甚是敬畏,又有一品烤全羊頗有滋味,便欣然前來,心說今夜凶險,生死未卜,且先飽餐一頓,萬一見了閻王,啐它一臉早飯,也算痛快。

    這烤全羊果然不俗,卻是將剛出生的羊羔去了頭蹄內臟,拿大鐵棍穿了,刷上薑汁,蛋黃,諸多秘製調料,置入地底炙熱大坑,濕布封死了坑口,細細燜透,再拿明火烤制,一邊烤,一邊用鐵刷猛刺,在羊皮上扎出一個個細細的窟窿。

    待上桌時,熱氣騰騰,金黃色的油脂,都從針尖大小的窟窿湧出,恰似塗抹上了一層蜜汁。

    用解腕小刀自切了,連皮帶肉,入口即化,香甜濃郁,回味無窮,只不過稍顯厚重,略帶腥羶,不耐多吃。

    此時便需那脆嫩多汁的桑羅葉,和黍米調製的酸米漿,取一張桑羅葉將嫩肉裹了,淺蘸酸漿,入口細嚼,汁水四濺,變幻出七八種錯綜複雜滋味,還未細細分辨,便化作瓊漿玉液滑入腹中,勾得食指大動,捲上十個八個吃了,卻還是如第一口般,分不清究竟是甚味道,腹中更無積鬱,嫩肉都化作暖流,湧動周身,通體舒泰,西北男兒,一口氣半隻下去,面不改色。

    巫野吃得口滑,不耐煩坐著,乾脆起身,一腳跺地,一腳踩在板凳上,運刀如飛,將一頭羊羔剔成了白森森的骨架,這才覺得元氣稍足,神魂重凝,手腳又有了力氣,舒了口氣,再次坐下,第二頭羔羊卻落急著下肚,慢條斯理地撕著,盤算今夜的破鬼計策。

    兩名王家族人,忽然滿臉詭秘地探進腦袋,見巫野在此,對視一眼,閃了進來。

    巫野認出這是昨日放出去打探消息的兩條狗腿,眉毛一挑:「上樓說!」

    三樓是正席,要到午間才開,此刻空無一人,幾個夥計原在桌上睡覺,卻也嚇得逃下樓去,給巫野留了個清淨。

    「王興,你說。」

    「是,大少,小的昨天一直躲在豹房外監視方炎,這小子整日沒動靜,直到晚上才偷偷溜出來,先去後廚偷了些吃食,又出了宅子,一開始小的還遠遠跟在後面,誰知他出了鎮子之後,忽然加快腳步,小的這後天二重的腿力,竟然跟不住他,丟了!直到黎明,才見他鬼鬼祟祟回來。」

    「無妨。」巫野臉色不變,「他往何處去的?」

    「往西邊去了,奇怪,西邊只有黑水河,他去那裡做什麼?」

    黑水河蜿蜒數百里,連接十幾個大鎮,黑水縣也因河得名,又是武威國最大水道鐵沙江的支流,溯源而上,進入鐵沙江,便是四通八達,連國都都可去得。

    反過來說,若是有人在數百里之外的鐵沙江落水,也有可能隨波逐流,來到中陽鎮。

    巫野並不糾纏,換了個問題:「方炎從後廚偷走了多少吃食?」

    「四張炊餅,兩個雞子,還有兩束乾肉,三角肉糜。」

    巫野一笑:「倒是不少,看來他也不怕會露出馬腳了,好,回去之後,庫房裡領五個大刀錢,王平,換你說。」

    那王平聽同伴得了五個大刀錢的賞賜,眼珠早就紅起來,立刻打起精神,滔滔不絕:「回大少的話,小的昨日緊趕慢趕進了黑水縣,先去縣衙,沒見官府有甚消息,不過幾個緝盜都神色緊張,好似真有大事,請他們去喝酒,也都推脫不去,其中必有蹊蹺!」

    頓了一頓,眼角的狗皮膏藥聳了聳,得意洋洋地說:「大少發下差事,小的自然不好無功而返,便去酒樓,賭場,窯子裡打探,費了大半夜功夫,總算聽到些風聲……」

    他這般聒噪,巫野還未發作,旁邊的王興先搡了一把:「囉嗦什麼,快說正事!」

    「是,是,小的打探到,黑水縣雖然無事,但平涼城裡卻在追捕一個天晉國來的獨行大盜,燕真宗!這燕真宗乃是一名先天巔峰高手,橫行天晉國多年,卻不知怎麼,跑到咱們鳥不拉屎的平涼城來作案了。」

    王興一瞪眼:「胡說,真是先天巔峰高手,平涼城哪裡捉得住!」

    「哼,你知道什麼?卻不是平涼城要捉,而是天晉國流雲劍宗來了幾名門人,都是隻手畫符,號令天地的修煉者!好像是燕真宗偷了流雲劍宗一樣極寶貝的東西,被流雲劍宗一路截殺,逃到咱們西北地面!流雲劍宗的門人也不想咱們枉送性命,只叫平涼城裡放出探子,時刻留意罷了!對了,燕真宗應該是受了傷,因為流雲劍宗的門人特地關照,要多多注意醫館和藥鋪。」

    巫野鬆鬆垮垮地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手指在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擊著,分析兩條狗腿說的信息,腦子裡沒來由跳出了一點不相干的火星:

    「那白眉老鬼在戒指裡,應該不知道外界的情況,否則它跟了簫菡三年,不會不知道簫菡是個女人。」

    「這一點……似乎可以利用啊!」

    沉吟片刻,臉上掛起了詭秘的笑容,十分溫和地讚許:「很好,你們兩個的差事,都辦得很是盡心,王平,你也去庫裡領五個大刀錢!」

    話鋒一轉,「不過先別忙著回去,還有兩樁差事,辦妥當了,每人再加二十個大刀錢,一併賞了!」

    兩條狗腿樂得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以往南霸天喊他們辦差,雖有好酒好肉,卻也沒這般豪爽,哪知巫野是崽賣爺田心不疼,王家把他當替死鬼,他何必為王家省錢?

    「大少儘管吩咐,刀山火海,小的們皺半下眉頭,不是好漢!」兩條狗腿子異口同聲,惡形惡狀地說。

    巫野點頭:「很好,王興,你今天去後廚,在食材裡摻上咱們慣用的軟筋粉,不許被任何人發現。」

    王興一愣,「軟筋粉」是春藥,性子溫和,潛移默化,潤物無聲,可是一旦發作起來,卻也暴烈如火,鐵打的漢子都要洩個三五回才可罷休,若是武者吃了,十分力氣也只能發揮出三分了。

    平日裡胡天胡帝,軟筋粉也是慣用的,早已熟知藥性,卻摻在族人吃的食材裡幹什麼?

    他也不笨,很快想通:「大少,莫不是要辦了方炎那小雜種?又何必這麼麻煩!待會兒我領三五個兄弟,去豹房把他了賬便是!」

    「嗯?」巫野淡淡掃了他一眼。

    王興渾身一顫,只覺得南霸天今兒個格外平心靜氣,可那對眼睛裡透出來的光芒,卻比往日裡咄咄逼人的凶光不知要可怕多少倍,瞥他一眼,他便出了一脊樑的白毛冷汗!

    連忙點頭:「是,是,小的立刻去辦,只是,只是這幾百人的吃食,咱們雖有那麼多的軟筋粉,又該下在何處?誰知道方炎今晚會偷什麼來吃?」

    巫野笑了,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所有食材,通通下藥!」

    「啊?那不是幾百人,連同長老在內,都要慾火中燒?」王興還想往下說,見南霸天又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心口一縮,咬牙道,「是,小的知道了,一定辦得妥妥噹噹!」

    巫野這才滿意,目光移向王平:「王平,你辛苦一趟,別回宅子,快馬加鞭,再去黑水縣,去所有的窯子,妓館,暗娼窩子,給我弄……這些東西,拿一個用過的馬桶裝了,掌燈之前,必須弄回來!」

    這麼齷齪的東西?王平一愣,不敢多問,乖巧點頭:「掌燈之前,一定弄到!」

    「很好,都去吧!」

    掃退了兩條狗腿子,酒樓上只剩巫野一人,攤開手掌,只覺得斑斑駁駁的陽光在掌心描繪出了變化無窮的光影,站起身來,推開窗戶,向天地間望去。

    遠處,淡如古墨的崇山峻嶺之上,一輪紅丸噴薄而出,雲蒸霞蔚,五色繚繞,隱隱綽綽,勾勒成了金碧輝煌的凌霄寶殿,天上人間。

    不遠處,棋盤格一般縱橫交錯的田地中,金浪翻滾,稻穀成熟,星星點點的農人,正在彎腰勞作,又有幾個閒漢村姑,站在田壟上,笑呵呵地挺著胸脯,似在放聲歌唱著村腔野調。

    目光回到鎮裡,街市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賣菜的,賣肉的,賣藥的,賣針頭線腦的,各式吆喝,你說我笑,間或有牛哞犬吠,還有兩個老婦尖利的笑聲格外刺耳,似在為兒女婚姻討價還價,三大家族的老宅裡,傳來陣陣習武弄拳之聲,顯得古鎮格外熱鬧。

    吃得太飽,忽然打了個響嗝,一股濃烈的腥羶之氣湧出臟腑,卻又滿口餘香,繞舌兜轉。

    就著陽光,巫野扯開衣襟,感受著暖烘烘的撫慰,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每一條筋脈都不住跳躍,盡情享受著生命的美好。

    「明日此時,我一定還會站在這裡,站在這片陽光下,吃肉,喝酒,看如此動人的風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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