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隋末 作者:木子藍色 (連載中)

 
andychen64 2013-1-14 17:24: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8 241248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2 09:52
第二卷 高築城 第452章 居庸要塞

    此次他的父親去臨渝關,帶去了三千重騎和兩千輕騎。’留下被朝廷賜為鷹揚郎將的他與鷹擊郎將羅武一同留守軍都關,關內此時只有兩千輕騎和三千步兵防守關塞。

    他這幾年一直听說著那位從他們涿郡出去的那人的傳說,比自己大不到十歲,可卻讓所有天下人側目。听過那人那麼多的事情,他對此人只有一個感覺,不可以以常理度之。

    如今他父親正在臨渝關防守那人的遼東叛軍,之前父親還有家書回來,說是中了叛軍的詭計,他率三萬人出關襲叛軍大營,反中了叛軍的伏擊,三萬人最後只跑出了他們的三千幽州鐵騎。連那一千輕騎都全失陷在了叛軍之手。前幾天,父親又寄來書信,說是他很可能很快就要回涿郡。因為朝廷招安了遼東叛軍,給那人封賞了高官厚祿,還加封了郡王,娶了公主。所以如今遼東軍和河北軍在臨渝關已無戰事,遼東軍也不再圍在關下,都退回了遼西。

    原本羅成還十分的高興,父兄們終于又要回來了。可是現在,他的一顆心卻沉到了谷地。那陳破軍既然接受了朝廷的招安封賞,又娶了公主,得了封王,還在遼西退了兵。可為何現在卻出現在了這遠在千里外的涿郡塞外?

    想到這里,羅成的臉色變的異常難看。他們羅家鎮守的軍都關,是為河北的第二大要塞。河北第一要塞是臨渝關,處于燕山山脈與東面的大海之間,緊緊扼守住了河北通往遼西的要道。如今遼西被叛軍所據,這里也成了朝廷防範叛軍西進的最險固的一道關口。

    而除了臨渝關,整個河北就屬于他們羅家駐守的軍都關最是險要。

    甚至在遼東叛亂之前,軍都關才是河北的第一要塞。因為軍都關居于太行山脈的最東端余脈軍都山脈之中。形勢險要,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自戰國時起,這里就已經是關隘要塞。軍都關一邊是相斷整個河北與河東的太行山脈,右邊是燕山山脈。草原人如果想入中原,要麼從河東的雁門入關,要麼從河北的軍都關入關,要麼從遼西邊界的臨渝關入關。除了這三條通道,再想入關,則必須從萬里之遙的河西進入中原。

    陳克復的遼東叛軍西面是隔著與草原的大興安嶺山脈,東面是遼東的長白山脈,北面是小興安嶺山脈,就連南面,也是由西南的燕山山脈和東面面的大海所隔。

    遼東之地雖然因為四面的這四大山脈包圍,而處于一個易守難攻之勢。但是他們想要進入中原卻也是難上加難。沒有強大的水師出海,遼東叛軍則只能走臨渝關這唯一的咽喉要道。可是如今臨渝關有父親與薛世雄、李景等名將坐鎮,陳克復想出臨渝關,那好比登天。

    可是現在叛軍大隊斥候卻突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塞外的軍都關外,這卻已經讓他隱隱猜測到,叛軍可以是已經放棄了從臨渝關入關。反而從西面穿過了人煙稀少的草原大興安嶺山脈,繞了一個大圈,跑到了千里之外的河北另一條大通道,軍都關來了。遼東叛軍出現在此,一切已經相當明顯。

    叛軍並沒有被朝廷招安,他們不過是借此機會,麻弊住了朝廷的兵馬。然後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出一支兵馬來攻此時並沒有多少守備的軍都要塞。只要軍都關一下,那麼河北的門戶就將洞開。到時臨渝險關,只能成為一座沒有半點作用的關隘。想到此,羅成的冷汗都已經流了下來。

    “駕,駕,駕!”眼下化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去細想接下來的這一切,他知道,只有先回到關內才有可能還有一絲的機會。

    那些遼東斥候的馬還遠遠的留在很遠的地方,此時也只能看著羅成等人拼命逃回。滿臉是一道道泥的斥候首領張猛收回目光,看了一下身後,那里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尸首。既有那些隋軍的,也有自己的斥候兄弟。這一場突然遭遇,雙方都損失慘重。

    “馬上回營地!”張猛說完,已經帶頭返回。出了這個意外,已經沒有時間去收攏那些陣亡兄弟們的尸首了,一切只能等隨後再說。張猛是王仁恭那支人馬的斥候,兩天前他們的一萬八千人馬就已經到達了預定匯合地點。不過大帥陳破軍的兵馬卻還末到達成,為了防止這山林中的那些奚人發現大軍行蹤,王仁恭下令,派出數百斥候,清理軍都關外的那些山林。

    遭遇戰活下來的幾十個弟兄們留下了傷兵在這收攏尸體,其余人快速的順著原路返回。

    取了戰馬後,立即一刻也不停留的趕到了大軍隱藏的營地。

    “報,副帥,屬下今日執行清理奚人任務時,意外遭遇到了軍都關內出來的打探情況的三百守軍。末將雖然拼死廝殺,但是還是讓他們大半逃回去了。末將失職,請副帥責罰。”王猛單膝跪在帥賬之中大聲道。

    帥帳之中,王仁恭正與諸將匯攏斥候們這兩天得來的情報,正在研究著如何進攻軍都要塞,此時一听到這個消息,也是臉有沉色。按之前的計劃,他們是要在此等到大帥的兵馬到來後,一起雷霆出擊,一舉拿下軍都關。但是現在,雖然守軍只發現了斥候,但是他們肯定也能猜到一些情況。他們的行蹤已經泄露,再按原計劃怕是已經不行了。

    劉鐵柱出聲道“副帥,此次進攻軍都關,我們最大的倚仗就是神不知鬼不覺,打守軍一個措手不及。萬一讓關內的守軍有了準備,到時只怕一時難下。萬一成了膠著戰,那再想入河北,只怕是一時難得實現。末將以為,我們應當立即發兵,馬上進攻軍都關。”

    “末將也同意劉將軍的意見”張合上次與突厥人的大戰中,以三千襲擊突厥七萬人大營,最後僅以三百多的損徑,不但燒毀了突厥大營,還殲滅了過萬突厥人。這樣的英雄般的戰例,如今早已經讓軍中上下,對這位年輕的將軍刮目相看。再也沒有人敢說,他當年居遼東七軍之一的主將是運氣了。而經此戰過後,原本有些落寞沉寂的張合,也再次煥發了榮光。

    清了清嗓子,張合繼續道“之前我們已經探明,軍都關此時的守軍只有區區五千人馬。而且軍都關屬于邊塞,並非城池。並內沒有什麼百姓居住,就算戰事一起,他們想要征召壯丁參加防守,也不可能。

    如今我們有兵馬一萬八千,皆是百戰精兵,連草原突厥人的強兵都被我們殲滅俘虜,這五千河北邊軍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現在馬上發兵,就算那些人逃回了關內,也來不及做多少部署,如此餃尾攻擊,此城必破。”此時帳中諸將,剛剛殲滅了突厥人的七萬大軍,而且還將突厥始畢可汗等一眾大小貴族首領全都俘虜,每個人都不免有些得意。對于眼前這個只有五千人的要塞,並沒有多少應有的慎重。

    王仁恭為將多年,一看諸將的樣子,就已經知道了如今軍中的心態。手下的將士此般心態,有利有弊。利者士氣更加昂揚,戰斗力將會更高。弊者,那些統兵將領容易驕傲輕敵。

    士兵將軍們能如此,他這個主帥卻不能如此。

    王仁恭坐在那里,俯首一遍遍的看著地圖。

    好一會才道“聯絡官,大帥的兵馬還有多久能到?”遼東軍軍制,每一支兵馬之中,都會有特勤司的一名聯絡軍官,專現特勤司的情報及軍情往來,他們的飛鴿與飛鷹,還有那些秘密的通信渠道,都是機密,只能由他們掌握。而除了他們外,每支軍隊行軍作戰之時,還會配有負責監察軍事的憲兵司軍官,講武堂的見習軍官。

    這些軍官名義是歸行軍主將統領,但實際上他們都是獨立的,只對遼東軍最高元帥陳克復與參謀本部負責。特別是每次行軍之時,軍中還會有調查司的秘密監察人員,不過這些人卻是人人知道有,但誰也不知道是誰,這些人的身份都是絕密,只對陳克復負責。

    聯絡官所穿的是綠色的軍服,那聯絡官三十許年紀,出列行了一禮,一絲不的快速道“兩個時辰前,大帥軍平還有信發到,他們距離我們還有一天的距離。按預計,最快明日午後可到。”

    為了行動隱秘,這次陳克復所帶的兵馬同樣都是秘密行軍。而且為了不讓河北軍的探子發現,陳克復沒敢從遼西帶兵走。而是將剛從草原趕回來沒多久的四萬聯軍騎兵帶上,又從扶余調動了三萬步兵,配備戰馬,組成七萬兵馬。一路偷偷行軍,晝伏夜出,拼命向沽水趕來。

    王仁恭有些猶豫的搖了搖頭,還要一天的時間。那就是說他此時進攻的話,所能動用的兵力只有一萬八千人。一萬八千人去進攻軍都關要塞,王仁恭有些難以下決心。

    軍都關,是太行山的余脈軍都山脈中的一條長達四十里的峽谷通道。又稱關溝,這是河北唯一的一條直通塞外的大通道。軍都關同時也是太行八陲中的最北部一陲。這里也是長城的一段,地勢險要無比,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

    如果光說軍都關,很多人都不熟悉,但是在後世,他有一個很多人都熟悉的名字。居庸關,秦時相傳秦始皇修築長城時,將囚犯、士卒和強征來的民夫徙居于此,取“徙居庸徒“之意。漢代沿稱居庸關,三國時代名西關,北齊時改納款關,隋時改稱軍都陲、軍都關。

    在這條長達四十里的峽谷大通道中,隋朝在此築了三道關口,以防範日益強大的草原部族。這三道關口,峽谷通道的最北面出口,築一關,為北口。而在後世,這北口就是八達嶺。到北京,這是必去之處。過了北口,在峽谷的最中心地段,則是連接長城的居庸關關城,也就是隋時稱的軍都關要塞。城垣東達翠屏山脊,西駛金櫃山巔,周長口7余米,南北月城及城樓、敵樓等配套設施齊備。關城內外還有衙署、廟宇、儒學等各種相關建築設施。

    其地層巒疊嶂,形勢雄偉,懸崖夾峙,巨澗中流,奇險天開,古稱要隘。軍都關的這條巨澗,更是增添了雄關無限的險要。軍都關地形險要兩側高山,中間一水,水道,南北方向貫穿關城,長城與河道交叉之處,建有雙孔圓拱水門,水門上有鬧樓,內設水鬧,借此控制門內外水量,洪水季節打開鬧口,瀉洪,枯水季節,儲備河水供關城使用。

    這樣的關隘實在是太險固,完全是充分的發揮了那險要的地形,利用到了極其。一萬八千人攻軍都關,王仁恭沒有多少把握。以他的穩守估計,他們就算要拿下第一道關城北口,也最少得付出近半傷亡。

    而且就算他們真的拼著死傷一半將士,奪下北口,實際上也沒有太大的作用。因為守軍馬上就能退守更加險要的軍都要塞,到時這座建在峽谷中間,中間還有巨澗的雄關,會讓他們望關興嘆。

    面對這中間的軍都要塞,他估計他們就是拼光了,也不一定能拿的下來。而且就算拿下了,在峽谷的最南面,還有一個南口要塞,他們到時依然束手無冊。

    想了一會後,王仁恭道“以我們的如今的實力,想拿下軍都關太難,難于上青天。如果我們的兵馬能多一倍,又有尖藥和攻關器械的話,本帥還有幾分把握。但如今我們不但火藥器械皆以用盡,就是軍中將士們的弩箭也都已經快用盡。光憑著我們手中的長槍橫刀,想拿下軍都關是不實際的,這只會讓我們付出無畏的損失。”“副帥,那就此坐以待援?只怕到時守軍已經從軍都關附近的城池調來了兵馬,到時只怕更難以攻下。”張合擔憂的道。

    “不,當然不能坐以待援,就算攻不下,我們也不能讓那些守軍輕松了。傳本帥帥令,全軍馬上啟程,直奔北口,從現在起,到明日大帥兵馬到來之前,本帥要求每隔半個時辰,將士們發起一次佯攻,就算拿不下北口,累也要把他們累死!”“諾!”帳中諸將齊齊起身接令!!。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2 16:33
第二卷 高築城 第453章 致命打擊
   
    天空下著細雨,羅成站在關頭感受著那絲絲飄蕩的雨絲落在臉上,清涼無比。~~他站在那里,看著士卒們正拼命的轉動絞盤,將吊橋給拉起來。吱吱呀呀的聲音中,北口的包鐵城門也被緊閉了起來。他竭力的想要保持鎮定,可是一顆心卻在跳個不停。

    “準備好了嗎?”他轉頭對一般的羅武問道。

    羅武點了點頭,面色無比的凝重。一想到最有可能的結果,他的一顆心就不由的沉到了谷地。想到將軍交給他的任務,他不由的臉色蒼白。

    “少將軍,末將已經派了傳令兵,將軍都關和南口的兵馬都調來此處。另外又派了幾路傳令兵,分別去通知涿郡、安樂郡、漁陽郡,上谷郡等各郡的大人們,讓他們馬上調動府兵與鄉兵過來增援。又派了八百里加急信使向臨渝關將軍傳信,將軍最快三日內就能趕回。”

    “那就好。”羅成輕聲道。但他心里也明白,這話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如今河北軍都關附近的涿郡、安樂、漁陽、上谷等諸郡哪里還有兵馬。就算是那些鄉兵,最快也得兩三日後了。這麼長的時間,如果真的是陳破軍的遼東大軍來到,根本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他們來了”

    一名騎兵喘著粗氣,奔上關城,有些驚慌的向羅成大聲道。

    羅成面色一變,暗道終究還是來了,而且來的這麼快。

    “來了多少人,看到是什麼旗號了嗎?”一旁的羅武卻是仔細的問了起來。”遠遠的就看到有許多人馬,都是騎兵。看到的帥旗是王字旗,後面還是張、劉等將旗,好像還有些契丹人的旗幟。人馬據估計有兩萬人之眾。”斥候咽了口口水道。

    听到這消息羅成和羅武的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氣,來都不是陳破軍親至,兵馬也只有兩萬。憑著這要塞,他們還有是信心可以守的住的。

    沙沙的腳步聲不斷傳來,隨後關外遠處的那片林子突然安靜了下來。但越是這樣的安靜,越讓羅成有種心驚的感覺,仿佛那林中隱藏著千軍萬馬,隱藏著猙獰巨獸。

    “咚”咚,咚,咚”

    接二連三的戰鼓被擂了起來,嗚嗚的牛角也被吹想。站在關上只見遠處的樹林中影影綽綽,漸漸的,一面黑s 的大旗率先出林,緊接著是一面接一面的旗幟,後面還跟著一隊又一隊的兵馬,正緩步前進。一萬八千人馬說來並不多,可是這樣一支一支的兵馬慢慢走出林中,卻仿佛永遠也走不完一般,讓城上的守軍們心驚不已。

    王仁恭等諸將是隨在中軍來到關下的,抬頭看著這座雄偉的北口關隘,王仁恭等人也是不由的嘆息。這樣的一座險關,要想拿下,是無法來的半分做假的。

    “傳本帥令,第一隊立即攻城其余人馬,馬上趕制投石車、雲梯,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一聲令下,早已經準備好的第一隊人馬,開始棄馬持盾,向著城下沖去。不過來時早已經有過議定,現在的攻城只是佯攻,用來消耗守軍的精力與守城器械。第一隊的三千人馬并不密集,而是排著散兵線,拿著大盾把自己摭的好好的,向城下沖。只有少數人馬扛著雲梯,大部份的士兵都是用手中的弓箭在與城頭上的守軍對射。

    就這樣不痛不癢的攻擊,半個時辰之後,遼東軍又會馬上換上另一隊人馬。就這樣,夜幕很快降臨,但是遼東軍卻絲毫沒有停止進攻的意思。仍然是每半個時辰後,就輪換一次。漆黑的夜給了攻城部隊更多的掩護,到了晚上,第一批的投石車也造了出來,雖然不多,但是卻已經能對城頭上的守軍造成不少傷害。

    第一次參加戰爭的羅成此時心中充滿著一種莫以名狀的興奮與激動,他手持著自己的那張弓,不記得已經是第幾次射箭了。一邊射箭,一邊還興奮的大喊,“放箭,放前”城上的守軍一輪輪的放著箭,絕不讓城下的那些隋軍上城頭來。在遼東軍進攻持續了幾個時辰之後,羅成也從興奮中醒來,剩下的只是覺得無聊。他沒有想到,他往日向往的戰爭,既然是如此的無味。好幾個時辰了,雙方你來我往的在那對射,卻也沒有看到一個人攻上城頭來,這讓他隱隱又有些失望。

    城下遼東軍的陣地之前,王仁恭看著城頭上星火密布的城頭,臉上掛著一絲微笑。

    “收集到多少箭支了?”

    劉鐵柱站在一旁笑道,“我們的佯攻還是有效的,這城上的守軍表現的有些不夠沉穩。自傍晚起,這箭雨就沒停過。我估計他們都已經sh 了快百萬支箭了,估計現在不但消耗了他們大多數的箭支,而且那些弓弩手們差不多體力也到了極限了。”

    開弓射箭是一項十分耗費體力的事情,一個普通的弓手,也無法一直連續射擊。可是按戰場的情況看,城中的弓手每人卻都已經開弓了幾十上百次,基本上都已經達到了極限。

    王仁恭也笑著點頭,他已經知道,關內的守將是幽州又煞將之一的羅藝的小兒子。那是一個從沒上過戰場,卻靠著父親而得以封為鷹揚郎將的將m n之子。這樣的公子哥雖然武藝出眾,也懂不少的兵法謀略,但更多的是沒有戰場經驗。一點簡單的失誤,就能讓他們嘗到失敗的滋味。

    “阿保窟和摩哥兩位將軍的部下準備的如何了?”

    阿保窟和摩哥相互對視了一眼,這對昔日草原上的好兄弟,此時目光中都是仇視的光芒。兩人上前一步,大聲道,“王副帥,我們的兒郎們早已經養j ng蓄銳,只待奮力廝殺了。”

    天黑之前,阿保窟和摩哥兩部的契丹兵也在佯攻的隊伍之中。不過天一黑,王仁恭就把他們從佯攻隊伍中撤下來,在一旁休整。兩部此時整整一萬人馬,正整裝待發。

    王仁恭又轉頭對劉鐵柱道,“現在收集了多少箭支?趕制出了多少投石車和雲梯?”

    軍中本來箭支已經快用光,不過這數個時辰里,城上射下了太多的箭支。足有近百萬支,除去那些損壞的,遼東軍早已經在守軍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將大部份的箭支都收回來了。而且經過大半天的準備,此時也許已經趕制出了一大批的粗糙的投石車武器,雖然這些東西粗糙無比,甚至有可能只是一次性的東西。但是對于眼下來說,卻是最適合的。

    “箭支已經收集了數十萬支,完全夠我們進行兩個時辰左右的壓制射擊。而且投石車也已經準備了一百來部,還有幾架破門槌。另外,士兵們還在努力制造。”

    王仁恭笑著點頭,“有這些夠了。今夜,我們就來給羅家小子好好的做回師傅,教教他什麼才是戰爭。傳本帥命令,佯攻部隊撤回,所有遼東軍將士以弓弩向城頭進行密集射擊,同時發有投石機對城上的大型器械進行重點摧毀,必需對其進行最大壓制。阿保窟,摩哥二位將軍,各率本族人馬,挾雲梯搶關,只要攻下關城,本帥定向奏明大帥,給兩家部族以厚重獎賞。”

    “末將得令”

    隨著一陣陣有力的鼓點節奏聲,一直不痛不癢攻擊了差不多六個時辰的遼東軍,再次發起了進攻。

    城頭上的羅成此時早已經沒有了半分興奮,他懷中抱著自己的寶劍,背靠著城垛就那樣坐在那里。在漫天的號角聲中,卻在打著哈欠。城上其它的守軍也差不多,折騰了這麼久,每個人都已經是精疲力盡,就連手中的弓箭,也已經是射的有氣無力,好久才會射出一箭。

    羅武頂盔貫甲,依然全神貫注的站在城頭之上,有神的雙目努力的注視著城下。只可惜,城下的叛軍並沒有打多少火把,到處都是昏暗一片,根本看不清什麼。雖然此時關城防守情況不錯,可他的心中卻總有不好的感覺。

    突然之間,天空傳來一陣急促的嘯聲。

    羅武神色巨變,他听出來了,這種如蝗群過境一般的聲音,卻正是密集的箭雨射擊時的聲音。而且听這聲音,這是一陣可怕的箭雨。跟著羅藝征戰多年的他一下子听出,這絕對不數千人同時射擊的效果。

    “舉盾、舉盾”

    羅武只來的及出聲喊了兩句,將近七千弩手的連射弩箭雨就已經到了。七千弩手,每人連射三箭,這就是兩萬一千支箭組成的箭雨。如此密集的箭雨,完全是集中向著北口外的這一段並不太密集的關城守軍而來。那些打了一夜,既疲憊無比,又有些輕心的守軍一下子遭到了致命打擊。

    一輪箭雨過去,比遼東軍之前六個小時的攻城效果還要好。至少成百上千的人中箭,一時間,城頭哀嚎一片。緊接著沒等隋軍反擊,又是一輪呼嘯聲傳來,這回來的卻是一塊塊巨石從城下拋射了上來。

    城下一陣陣喧天吼聲響起,一萬契丹勇士趁著這空當,舉著盾牌,扛著雲梯,向著北口城牆猛沖而至。一架架雲梯紛紛架上城牆,一個個的契丹勇士,口中餃刀如蟻般攀梯而上。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2 16:35
第二卷 高築城 第454章 大軍入關

    黑夜之中,一個又一個的契丹勇士躍上城頭,一把把突厥彎刀、戰斧、獠牙棒舞的虎虎生風。

    早已經休養了一夜的契丹人一個個都是興奮無比,他們早已經得了命令,攻上城頭,每人賞一頭羊,砍下一名守軍頭顱,每人賞一頭牛。如果是隊正級的軍官,則兩頭牛。如果是校尉,賞三頭牛。如果連守軍的鷹擊郎將和鷹揚郎將也能殺死,那麼賞十頭牛。

    這次他們從草原出來,先前已經是大賺了一筆了。不過有誰會嫌自家的牛羊多呢,牛羊鼻然是越多越好。此時躍上城頭的這些契丹人,在他們的眼中,城上的這些守軍,已經不再是一個個的人,而是一頭又一頭的牛。每砍一個,自家就多了一頭牛。

    一個個全都眼冒紅光,大喊大叫著悍勇的沖了上去。

    城頭之上,羅成提著自己的寶劍,左突右殺,已經連殺數名契丹勇士。那些契丹人雖然並不知道羅成就是那個值十頭牛的鷹揚郎將,但是他身上的那套鎧甲太耀眼了。就算是在黑夜之中,那套和陳克復所穿一樣的亮銀麒麟明光寶甲,也讓那些契丹人一個個心動不已。他們可都是見過陳克復的那套鎧甲的,陳克復那是什麼人,遼東之王。就算他們契丹的王,也得听陳克復的。眼前這隋人居然穿著和陳克復一要的鎧甲,那無論怎麼說,也一定是價格不菲啊。說不定,把這套鎧甲搶下來,再賣出去,至少也能值上百頭牛呢。

    只是這些眼里中有牛的契丹人,沒人料到羅成雖然長的像個女人一樣的俊秀,但是一手劍法卻無比犀利。沒一會功夫,已經有三四個想搶鎧甲的人死在了他的劍下。只是羅成殺的快,但撲上來的人卻越多。

    城上的那些守軍在遼東軍弩箭雨與投石車的壓制下,已經無法阻止那些不斷涌上城頭的契丹人。越來越多的契丹士兵涌上了城頭,凶徑強悍的契丹人,對上早已經疲憊不堪的關上守軍,雙方一對戰,隋軍就已經漸漸不支,為斷後退。

    契丹王世子阿保窟扛著契丹人的狼騎躍上城頭,一刀砍死一名隋軍,三兩步就將城頭上的那面羅字將旗給砍倒,用力的插上了自已的契丹羅旗。漫天火光中,羅字將旗跌落城下,契丹的白狼騎飄揚在了北口關城之此幕,契丹人更是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吼叫聲,如同喝了烈酒一般,如潮水一般的向著城上的守軍不斷擠壓過去。

    羅武帶著身邊的數十名士兵,一輪猛沖,將被漸圍在契丹人包圍之中的羅成救了出來。

    “少將軍,北口已經守不住了,我們得退往軍都關,請少將軍快下令後撤!”羅武大聲道。

    羅成渾身浴血,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個人了。此時他的眼楮都紅了,他沒有想到,剛剛還覺得戰爭不過如此,守城如此輕易,怎麼一轉眼,敵軍就已經攻上了城頭。他的心中滿是不甘心,想著的全是父兄們曾經講起的一場場戰斗。

    瞪著那雙發紅的眼楮,羅成如一頭猛虎一般“不,我們還沒有敗,契丹人攻上城頭又如何,我們還可以馬上再將他們趕下城去。傳我命令,跟本將軍將這些遼東叛軍們的走狗殺下城去。”

    羅武一把拉住羅成,勸誡道“少將軍,我們的將士們早已經疲憊不堪。眼下遼東軍已經攻上城來,他們的兵馬數量遠勝于我們,再拼下去,不過是無畏的傷亡。我們還有軍都關與南口關,只要後撤,就能無恙。只要我們堅持到將軍與援兵的到來,我們到時一樣能收拾這些人。但是現在硬拼,就算我們現在打退了這波些契鼻人又能如何?

    沒有了人,到時我們就是想撤後都不行了。”羅家鎮守的軍都關就是有這麼一個特色,四十里的峽谷中有三道險關,一道守不住,退後二十里,還有一關。只要還有一關在手,敵人就無法通過峽谷。這優勢是十分巨大的,不像一般的城池,四面城牆,一面有失,那麼就退無可退。軍都關峽谷中的三道關,都是南北兩面城牆,左右兩成峭壁,乃是絕境險要之地。也正因此,朝廷才會放心的讓羅藝以一萬兵馬鎮守此關。

    羅成萬分不甘的看著城上越來越多的契丹人,只好憤恨的點頭同意。

    “撤!”傳令兵們在城頭上奔走,傳達著羅成的將令。此時關城上的五千名守軍,已經死傷了一千多人。守軍一撤,後面的契丹人更是拼命的追擊,無奈之下,羅武只得又留下數百人斷後。

    等一路撤回到了二十里後的軍都關時,羅成清點兵馬,只余了不到三千人馬。半日不到,他父親留給他的五千人馬,已經讓他折損了四成,而且還丟了險要的北口。

    站在軍都關上,羅武聲音低沉的安慰道“少將軍不必憂慮,軍都關比北口關要堅險十倍有余。今夜叛軍鼻然攻下北口,但也都精疲力盡,必然無法馬上強攻軍都關。只要我們再等上一日,附近的四郡鄉兵必然會趕到。軍都關一失,首當其次面臨叛軍的就是他們,他們一定會馬上趕來相助的。”

    羅成眼楮血紅,神情落寞,心中充滿自責任。

    “我如何對的起父親的信任?父親大人將軍都關交予我留守,可我卻損兵折將,還將北口也丟了。現在我們人不滿三千之數,北口的叛軍卻有萬余,他們若是再來攻打,我們將憑何而守?”在軍都關上所有人憂慮之中,攻下北口的遼東軍並沒有馬上進攻軍都關。他們心驚肉跳的等到天亮,也並沒有見到叛軍前來。提心吊膽了一夜的守軍們,又驚又累,這些也早已疲憊不堪。此時放下心來,一個個都是抱著刀兵就在城頭上睡著了。

    “鐺鐺鐺!”一陣又一陣的急促的警鐘聲響起,那些剛剛不過睡了不到半個時辰的守軍們紛紛被驚醒。一個個慌忙爬起來,站在城垛邊往北面峽谷中看去。

    一看之下,一個個全都大驚失色,只見遠遠的就有看見,那峽谷中煙塵摭天蔽日,旌旗如海,長矛如林。距離他們從北口撤回軍都關,此時不過是過了一個多時辰。可就是這麼一點時間,那支原本不過兩萬人左右的遼東叛軍,此時居然變成了這麼一支大軍。一眼望去,這支軍隊人數最少也有將近十萬之數。

    城頭上的羅武和羅成兩人全都面如土色,昨夜不過兩萬人,就已經攻下了他們五千人防守的北口。眼下對方居然一下子擁有了十萬人,而他們所據的軍都險關雖然險要,可是卻只有三千人馬。這可是相差了三十倍,這如何打?羅成轉頭看著城上的守軍們,一個個全都是面如土色,目瞪口呆,這仗不用打,他們就已經未戰先怯了。

    大軍不急不緩的從峽谷中趕來,但越是這種不急不緩,卻越加的讓守軍感到壓迫和無力。不多久,遼東軍就已經到了關下一箭之地。

    近十萬人的大軍,在這峽谷中根本無法完全展開,漫山遍野,到處都是遼東軍的人馬。

    陳克復騎著他那紫色的愛馬颯紫露,滿臉微笑的打量著這座天下九塞之一的雄關。實際上,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來軍都關,事實上,陳克復雖然是南方人。可他自小就隨著舊臣們一起隱居在這涿郡,後來他長大後,也與家丁們數次從這軍都關出往塞外,去草原上買馬。來來往往的,他經過此關數次。

    自從軍之後,化雖然回過一次中原,可卻從沒再回過河北。此次再次踏入這條長達四十里的大峽谷之中,而且是帶著近十萬兵馬,這種感覺讓他有種無限的感慨。

    昨日他接到王仁恭的傳信,知道他們的行蹤暴露後,準備提前進攻時,也是有些意外。陳克復本就是涿郡人,他早就明白軍都關的險要。哪怕對方只有五千人守關,只要守關者是一員老將,他們想攻下此關也是難上加難。對方只要依靠關城險要,在守不住時步步後撤,三道關城,就能將他們死死的攔在關外。

    原本他也沒有想過要強攻,按他的計劃,他是打算忽悠著薛家的幾叔佷,利用他們來幫他偷下這雄關的。雖然可能機會不大,但他也想先試試。

    沒想到,王仁恭在行蹤暴露之後,卻率先行動了。陳克復也只好改變計劃,他加快了行軍,全速行軍,終于在王仁恭剛拿下北口時,他就帶著兵馬趕到。

    一到北口,卻發現北面險要的北口關已經讓他們攻下了,這讓陳克復萬分高興。這北口是最北面的一道關,也是最要緊的一道關,因為這道關口還起著預警的作用。只要將敵人擋在關外兩三天,他們就有時間從涿郡附近征召大量的鄉兵,及調來援兵協助守關。到時就算他們攻下北口,可後面的再道關卻是更加難攻了。而眼下王仁恭,居然在一夜內就拿下了北口,在听完了北口的攻城戰時,陳克復也不得不佩服,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2 16:38
第二卷 高築城 第455章 詐取軍都

    軍都關兩面峭壁,中間夾一巨澗。而且兩邊的山上,還都修有長城,要想過關,就想過關就算翻山都不行。

    薛定國叔佷五人,本來是因陳克復說要帶兵入草原,攻擊突厥人的老巢,圍魏以救趙,所以他們才會跟著他的大軍,準備做過向導。哪料到,一路上雖然是馬上行軍,但是他們卻也知道是上了陳克復的當了。這哪是去室韋了,去突厥,明明就是從遼西竄入了奚國,雖然一路向西,但卻又緊鄰著隋國邊境。

    當他們踏上了關溝峽谷之時,他們終于明白了一切。薛世雄為左御衛大將軍,卻又兼任涿郡太守。這軍都關的守將雖然是右武衛大將軍李景的部下羅藝鎮守,但說來卻也是他們涿郡境內。他們叔佷五人對于這涿郡通往塞外的大通道軍都關,又豈會有陌生之感。

    當看到那北口關此時已經換上了陳字大旗時,叔佷五人已經感到一陣陣的出離憤怒。他們明白,他們完全被陳克復耍了,就連薛世雄和當日那十五萬河北軍將士也被耍了。陳克復根本就沒有接受朝廷的招撫,他的目標依然是中原。

    薛定國五叔佷此時雖然恨不得扒了陳克復的皮,但是他們只是五個光桿將軍,就連身邊也一直站著數十名衛兵,根本沒有半分機會。

    “陳克復,你既然已經身為朝廷的北陳郡王,為何卻要襲擊朝廷兵馬,搶奪朝廷關城?”薛定國吹胡子瞪眼,怒喝道。

    陳克復一臉微笑,回頭道。“薛將軍不明白個中曲直事實。就信口胡說,這可不對。本帥當日既然接受了朝廷的招撫,那既然就已經是朝廷的將領。而且你也看到了,接到聖旨後,本帥可是一日未停留,立即率領了七萬遼東大軍西進,打算真抄始畢後路。”

    薛萬徹冷眼看著陳克復“本將軍可記得之前你和我父帥說的可是從室韋入突厥。直襲突厥老巢,迫使突厥人北返的?可為何我們卻是自奚國西進,且現在居然在軍都關前?”

    陳克復哈哈大笑幾聲“薛小將軍,從遼西到室韋,再入突厥,那是條遠路。而從遼西入奚國,再入草原,那卻是條近路。既然是要去解救皇帝陛下,那有舍近而求遠的道理。至于本帥為何現在會在這。這其實很簡單。你們問下王副帥就明白了。”

    王仁薛抖著白胡須微微一笑,捋著胡須“事情其實很簡單,本副帥數日前接到大帥飛鷹帥令。言遼東已經接愛朝廷招撫。大帥命我率兵馬攻擊始畢可汗的突厥大軍,為朝廷解圍。本副帥接到命令後,立即遵照大帥的命令,三軍奮勇向前,拼死與始畢大軍做戰,前後大戰數次。終于全殲突厥大軍,俘虜了始畢大可汗、頡利可汗、突利可汗、處羅可汗等大小貴族”

    “哈哈哈!”那邊的薛定國卻忍不住大笑出聲,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等笑了好一會後才停下來道“王將軍,本將沒有听錯吧?你說你接到了陳破軍的命令,然後你攻打了始畢可汗,然後你還將突厥騎兵全都殲滅了?甚至你還俘虜了所有南下的突厥兵馬中的貴族?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而不是在把我們當小孩子子耍?”

    王仁恭不以為意,大度的一笑,正色道“薛將軍,你可以不相信本將,但你不能抹殺我數萬將士們以血建立的功勞。”

    薛定國看著王仁恭認真的樣子,也收起笑容“那好,本將就問你,你說你數日前收到陳破軍的將令,然後立即進攻了突厥人。那麼我問你,當時你率兵馬在哪?為何能馬上進攻到突厥人?”

    “告訴你也無妨,當時本帥正與契丹的阿保窟王世子,大賀氏的摩哥少族長一起帶了三萬兵馬,護衛著我們遼東的商隊,在奚國和草原人做交易。接到命令時,我們距離河東邊境並不太遠,所以本將立即率部南下。”

    薛萬徹等人對于王仁恭所說的帶著三萬兵馬,護衛商隊去草原做生意一事,根本不相信。出口道“就算你在草原邊境,可是突厥人可是在雁門,距離河東與草原邊境都有十余天的距離,更不用說距離遙遠的奚國邊境,你要編也得編的讓人像一些。”

    “誰說突厥人在雁門?”王仁恭輕笑一聲“早先,朝廷的勤王大軍就已經趕到,突厥人損兵折將,只余七萬余人撤退北返。本將截殺他們時,他們已經在河東與草原邊境。本將就是在磧口將始畢的七萬兵馬大敗,並俘虜了他們。”

    薛家叔佷雖然根本不信王仁恭所說的,但是一听到雁門之圍以解,還是驚訝的道“你說什麼,雁門之圍以解了?那陛下現在可好?”

    “好,一切安好。陛下正在準備率大軍殺入草原,可惜始畢卻被本將俘虜了。”

    心思最密的恭萬徹道“你有什麼可證明的?”

    王仁恭手一揮,後面親衛隊正王儒年已經走了過來。

    “王校尉,你去將始畢可汗帶過來。”

    “是!”王儒年行禮告退,沒一會,帶著數名兵丁,將始畢可汗、處羅可汗、頡利可汗、突利可汗等四個可汗都帶了過來。薛家叔佷五人久鎮邊關,卻是也曾經去過一次突厥牙帳。眼前的這五個蓬頭散發,目光無神的突厥男子,卻正是他們昔日見過的始畢可汗等人。

    掩飾不住心中的驚訝,薛定國走上前去“你真是始畢可汗?”

    始畢可汗抬起頭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這名隋將,隨即又轉過頭“隋狗,要殺就殺,要剮就剮。我始畢從不害怕什麼,但哪怕是如今身為俘虜,本可汗也是草原上最高貴的狼的後人。又豈能如此容你們這般侮辱!”

    始畢一說話,薛定國心中就已經認定了。眼前這人果然就是始畢可汗。那當然熟悉的模樣。那熟悉的聲音,和那桀驁的神情,一絲不錯。只是他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帶著三十萬大軍南下的突厥始畢大可汗,居然會成了遼東軍的俘虜。

    看著他們驚訝莫名的樣子,陳克復心中也隱隱有些得意。他原先留下王仁恭,也只是打著試圖暗殺始畢的想法,而且心中也並沒有多少把握。他的目的。也只是擔心突厥回草原後,以後會來報復遼東。所以想讓突厥群龍無首,自相亂起。但他實在沒想到,王仁恭居然會給他這麼大一個驚喜,不但全滅了突厥人南下兵敗歸來的兵馬,而且就連南下大軍中的那些貴族們也是一鍋端。可以想像我,沒有了突厥的那些各部族貴族,再加上眼前突厥周邊各部族對草原的襲擾侵略。往昔那個強大的草原突厥已經再也不復返了,最少二十年內,東突厥都無法東山再起。

    揮揮手。一隊士卒又將始畢可汗等都帶了下去。始畢這些人名頭太大,陳克復早已經想好了。這些人,注定將在遼東的大牢中坐穿牢底。只要他們不死,這些人就是突厥名義上的最高首領。一群活著的大小可汗貴族們。怎麼也比一群死了的貴族強。不過眼下可不能讓他們再呆在這,再呆下去,搞不好薛家幾兄弟又得問雁門及朝廷和皇帝的事情,那些情況,他可還不想讓他們知道。

    陳克復讓士兵們帶著了始畢等人後,假裝十分生氣的道。“當日我遼東將士為朝廷和陛下拼死奮戰,戰死兩萬多兵馬,才將突厥人徹底的殲滅,並俘虜了始畢等人。當日接到王將軍的信後,本帥為了以防萬一,擔心突厥人會來搶走始畢可汗等俘虜。所以才讓他們東返奚國境內,並且本帥親自派兵接應。”

    “原先本帥是打算在接到了王副帥後。立即帶上始畢可汗等突厥俘虜,從軍都關入關,再從飛狐陘入河北。前往雁門,一來將始畢等俘虜交與陛下,二來也是響應陛下的旨意,率兵匯合朝廷大軍,準備殺入草原,報當日雁門突厥圍困吾皇之辱。哪料到,王副帥在此等待本帥之時,這軍都關內的守軍居然出關襲擊了我遼東兵馬。王將軍懷疑,這關內的守軍已經與突厥人勾結,欲圖謀救走始畢可汗等突厥貴族。”

    薛定國等人听了半天,也有些頭大。一時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了,要說遼東軍想攻打軍都關,可是他們之前卻又派兵入草原,劫殺了始畢可汗的突厥大軍,並俘虜了眾多突厥貴族。遼東軍和突厥如今並不交界,如果遼東軍仍然是心懷反意,那麼按常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那麼朝廷的敵人是突厥人,那突厥人就應當是遼東軍的朋友才對。可現在,他們卻不遠千里,把圍攻了皇帝的突厥人給殲滅了。

    這混亂的情況,讓薛定國有些搞不明白了。

    “郡王,末將看,這肯定都是誤會。這軍都關的守將末將知道,那一直是羅藝鎮守。眼下羅藝正在臨渝關,留守此關的是羅家的小兒子羅成和羅藝的老部下羅武。他們可能一時沒有認出大帥的兵馬,所以才會一時發生了誤會,還請大帥諒解。”

    陳克復得理不饒人,冷笑道“本帥如今貴為三公,尚書令,百官之首。更是陛下的女婿,而且還是一方大臣,手握三十萬兵的郡王。如果一個小小的鷹揚郎將也敢來太歲頭上動土,那他日是不是一個步兵校尉也敢來本郡王頭上拉屎了?有理走遍天下,今日本帥就看在幾位薛將軍的面上,給這羅家小子一個機會。眼下本帥還趕著帶始畢等突厥俘虜去河東,只要這羅家小子親自出關來迎接本帥,並且磕頭賠罪認錯,之前的事情本郡王就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他不識相,別怪本郡王不客氣,別說他一個小小的毛沒長齊的羅家小崽子,就是他老子羅藝,本郡王也會在陛下那里將他調到我遼東軍,到時本帥也不難為他們,只要給本郡王倒一年的馬桶就行。”

    听到陳克復如此囂張的話語,薛家叔佷幾人汗都下來了。但是想想,陳克復囂張是囂張,但卻有這樣的資格。如今的陳破軍可是大隋實力最強的大臣,手中握有遼東之地,更有幾十萬兵馬,那可是皇帝一人之下,天下萬萬人之上。就算是親王太子,也沒有他這麼囂張的本錢啊。

    薛家與羅家本就是河北同鄉,加上又久鎮涿郡,兩家早是世交。此時看見羅家小子不懂事,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忙上前道“郡王,那羅成不過是一十八歲的不懂事年輕人,大帥宰相肚里能撐船,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這般小子一般見識了,如果大帥肯給我們薛家一點點面子,我老薛願意親自去關上把那羅家小子給您拎出來,讓他給郡王磕頭陪禮,敬酒致歉。”

    薛萬徹在幫羅成救情,也忙出聲道“是啊,是啊。郡王,趕去河東面君最為重要,切不可因為區區小事就耽誤了大事。”

    這時王仁薛等遼東軍將領也一個個假裝勸解,陳克復拿捏了一會,覺得表演的也差不多了。才收起了黑臉,點點頭道“既然各位將軍都為他羅家求情,那本郡王也不能表現的太不盡人情。好,就依各位將軍的意思,本將再給他一個機會。只要他馬上找開城門,奉上酒肉犒賞三軍,並給本郡王磕頭敬酒賠禮,本郡王就不再追究此事。如果他還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麼本帥只需要一聲令下,到時小小的軍都關一破,他羅家上上下下,就算是哪個求情也不管用。就算到時到皇帝陛下的金鑾大殿上去告御狀,本郡王也不怕他。”

    一邊裝模做樣的在那里說著,陳克復一邊心里卻在得意的笑。這個時代,信息的傳遞太不發達了。遼東軍在各地有專門的特勤司的通信渠道,通過飛鷹和飛鴿傳信,而大隋,除了皇帝的黑衣鐵衛有少量的信鴿線路外,基本上都都是通過驛站傳信,就算是緊急軍情,也只能是通過不斷換馬的八百里加急。四條tu 的跑的再快,可又哪有兩只翅膀的飛的快。這種信息不對稱的戰爭,讓陳克復有種米國人當初打傻大木一樣的感覺。

    要不是有這種優勢,陳克復也不會想著用這種偷取軍都關的方法。一想到如此軍都險關,一會不用費一兵一卒就能拿下,陳克復的心中卻是越發的高興起來。!。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2 16:40
第二卷 高築城 第456章 以勢奪人

    軍都關上區區三千兵馬,實在是讓陳克復沒什麼壓力。雖然軍都關雄關險要,但是這次他來時,可是帶上了不少的火藥。有了這種利器,要攻城還是很有把握的。如果軍都關有個三五萬人,陳克復是得頭痛,但三千人馬,就是用人命填,也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這軍都關給堆下來。

    眼下他打算給羅家一個機會,也不是怕傷亡,主要他一來是想留條路,不想和羅家徹底的弄死了。畢竟羅藝在河北威望還是不錯的,這樣的人,如果能弄來,那麼涿郡一帶就容易拿下了。更何況,眼下他所謀者可不只是一個區區軍都關。拿下軍都關,不過是打開了通往河北的通道。遼東軍此行的重中之重,還是在短時間內搶佔河北,切斷河北河東的通道。

    那邊薛定國看到陳克復點頭同意了,忙撐了一面白旗,親往關下奔去。陳克復倒也不提心他一去不返,反正薛家還有四兄弟在手上。城頭之上那早已經驚慌不已的守軍,看到關下突然跑來一騎打著白旗,也是十分奇怪。

    “莫不成還想要招降不成?我羅家個個都是鐵血猙猙的好漢,又豈會臨戰懼死?羅威,拿本將軍的弓來。”羅成大戰了一夜,此時面色也是更加的白了幾分,但是眼神中卻更多的是不屈。

    一旁的老家將羅武仔細的打量著這城下奔來的人,越距越近,他臉色疑惑的伸手擋住了羅威遞過來的弓。“不對勁,少將軍,你看城下來的那人,是不是覺得眼熟!”

    羅武跟著羅藝這麼多年,又哪會不認識和羅家同是河北將門,更是世家相交的薛家子弟。更何況,眼前來的這位可是太熟悉了,這可是薛家家主的親弟弟,和自家將軍號稱幽州雙煞將的薛定國。兩家不但世交,且又同在河北邊關為將,自然是十分熟悉的。他站在那里看了半天,越看越清楚,來人正是薛家的薛定國將軍。

    羅成此時也終于認出了薛定國,滿臉全是疑hu 。他知道,上次父親去襲擊遼西大營之時,一起跟著去的四位薛家哥哥都陷入了遼東軍之手,成了遼東軍的俘虜。而這位薛定國薛世叔,那可是跟著薛世雄世伯身邊的,前不久他們才從涿郡趕回臨渝增援。前些日子父親寄來的家書,其中曾提過薛世雄世伯曾率軍出關與叛軍對峙,但後來又撤回來了,並沒有說兩軍有過大戰。可為何,如今本該與父親同在臨渝的薛定國世叔,卻突然和遼東叛軍出現在了這里?

    帶著心中的萬千疑惑,羅成還是听從了羅武的建議。讓士卒從關城上吊下去了一個大匡,將這位突然出現的世叔給吊上了關來。這個時候,他們可不敢開門。

    薛定國一上城頭,就已經有數十名羅家的親衛拿著長矛橫刀將他圍了起來,如臨大敵。薛定國一看這陣仗也是苦笑不已,忙舉起手來,示意沒有帶兵器。

    “羅世佷,我是你薛世叔啊。”

    羅成站在一圈侍衛之後,平靜的道,“我知道你是薛世叔,我只是奇怪,眼下你不是應當在臨渝關防守叛軍,為何卻反而和叛軍出現在了這里?難道說往日威鎮邊塞的幽州雙煞將之一的薛世叔居然已經降了叛軍?”

    “看你這孩子,說哪去了。你看你薛世叔是這樣的人嗎?虧得以往世叔還對你這麼好,真是讓人寒心。”薛定國盡量以輕松的語氣說著,緩和著此時緊張的局勢。

    “薛世叔既然未降叛軍,那為何出現在此處?”羅成並沒有半點大意,依然追問道。

    “誤會,都是誤會。和你這麼說吧,遼東軍現在已經被陛下招降了,陳克復現在不但官復原職,而且已經加官晉爵,貴為郡王了。”

    “這個我已經從家父寄來的書信中知道了,不過就算陳破軍官復為職,那他也只是遼西、遼東、室韋諸郡的統帥,為何帶兵來到此處,還襲我軍都關?”

    薛定國只好又將之前陳克復告訴他的那一套說辭說了出來,什麼陛下為詔,讓他帥兵攻打突厥草原。什麼遼東軍擊敗了始畢大軍,俘虜了始畢等突厥貴族,什麼陳克復眼下要從河北借道入河東,趕去見皇帝等等一切。

    听完這一切後,羅成和羅武等城頭上的諸將都是面面相覷,完全不敢相信那將皇帝圍在雁門無比屈辱的突厥大軍居然被遼東軍殲滅了,更不敢相信那草原之雄的始畢可汗居然已經成了遼東軍的俘虜。不是他們不相信,實在是這一切太過于聳人听聞,根本無法讓人相信,有如天荒夜潭一般,想相信都不能。

    看著羅成等人的表情,薛定國也不以心意,當初他們最初听到這些事情的時候,還不是如此一般。如果不是大遼西見到了裴世矩與出雲公主,和皇帝的詔書。又在之前親眼見到了始畢可汗等突厥貴族,他們同樣是不會相信的。可耳听為虛,眼見終為實。那明明白白親眼所見的東西,卻是讓他不得不信。

    “世佷,我知道這事情有些讓人一時難以接愛,不過這些都是事實。先前陛下招撫了遼東叛軍,又加封了陳克復官職,甚至是將公主嫁與他為妻,異姓封王,這其中又有哪個是正常的。可是你父親不也是來信告訴你了嗎?這都是真的。而眼下他們殲滅了突厥大軍,伏擊了始畢可汗,要趕去面君也是真在。如若你不信,一會你可以派幾個信的過的人隨世叔去那關下一見。”

    “現在那陳破軍與始畢可汗都在關下,可沒有半分虛假的。”

    羅成站在那里,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但是心中已經有幾分相信了薛定國的話語。要說薛定國降了遼東軍,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薛家和羅家世代相交,那可都是知根知底的世交。不過饒是如此,他依然是心中無法平靜。

    羅武上前道,“少將軍,那陳破軍和始畢可汗我都曾經見過,不如就讓我下關一趟,去親眼瞧瞧,再听听那陳破軍怎麼說。等我回來,再做定奪不遲。”

    勢不如人之時,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羅武也明白,屈屈三千人,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遼東軍的十萬人馬的。眼下已經派了傳令兵往南邊去報信了,也只能拖的一時是一時。

    當下羅成點頭同意,那邊城頭上又將羅武吊在匡中,放下城去。羅武跑到遼東軍陣前,提了自己的要求,陳克復倒也沒有不允的。不但讓他親眼見了始畢可汗,還讓他問了不少的話。對于這位如今軍都關上的實際守將,陳克復倒也沒有拿多少架子,反而好言好語的對羅武許下不少的條件。目的,也不過是借道過關而已。但是羅武在陳克復那表面的笑容之下,還是深深的感受到了陳克復那話里話外的威脅之意。

    如今的軍都關就猶如架在一堆干柴上,只要陳克復願意,隨時他們就將被烈火吞噬,然後被燒的連一絲灰燼也沒有。

    “陳大帥,在下一定將大帥的言語全部轉告給我家少將軍,一切全听少將軍決定。”羅武表情那那肅然道。

    陳克復微微一笑,“好,本帥就在這里等羅小將軍的答復。不過事先不妨告訴你一句話,本帥急著趕去河東,所以時間有限。本帥最多給你們半個時辰考慮,半個時辰之後,不管同意與否,本帥和本帥的兵馬都會在軍都關內。”

    羅武一愣,“陳大帥,你可不要忘記了,如今你我可都是朝廷的兵馬,強行襲取朝廷關隘,那可是謀反之罪。”

    陳克復不以為意的笑笑,“謀反?你當真以為本帥會在意嗎?軍都關上不過三千人馬,本帥就算搶關,把你們全殺了,又會如何?此次本帥可是剛剛殲滅了突厥人的數萬大軍,將始畢可汗等俘虜急著要送往河東面君。你真的以為,陛下會因為你們這區區三千小魚小蝦,就會拿我這個剛剛御口封下的郡王如何?如果你真這麼想,未免也太天真了。”

    听著眼前這個年青的郡王,如此囂張的說出這樣的l 骨的話,羅武的一張臉都脹的紫了。但是張著嘴,好半天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只能無奈的放下了手。他知道陳克復說的其實是事實,皇帝既然能將遼東軍招撫,還給陳克復封王,那麼又豈會因為眼前的這事,而去找陳克復的麻煩?這個陳克復手上可是有著數十萬兵馬,這可是一個真正的擁兵自重的大人物。

    有些落寞的嘆了口氣,羅武拱了拱手,“末將告退,不管事情結果如何,半個時辰之內,一定會給大帥一個答復。”說完轉身返回關城,只是那離去的腳步說不出的沉重,背影說不出的落寞。他明白,羅家鎮壓軍都關十余年,往日威名再盛,可是在此時陳破軍這樣的權臣眼中,也不過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人物吧。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2 16:42
第二卷 高築城 第457章 雌雄難辨

天色漸已大亮,慘烈的一夜終于過去。六月的驕陽已經升起,雖然還只是朝陽,卻已經能讓人感覺到炙熱難擋。

不過此時,軍都關上,比這驕陽更讓人覺得炙熱難擋的卻是關下的十萬人馬。

羅武已經從關下回來了好一會了,距離遼東軍的半個時辰之數,只剩下了不到一刻鐘。城上所有人都明白,半個時辰一到,遼東軍絕對不會念什么朝廷袍澤之誼的,到時戰事一起,不用打,光是下面已經在一字排開的那些弩床、投石車就已經讓城上的所有守軍口干舌燥。

關城上的城樓之中,這里已經被羅威帶著數十名侍衛遠遠的隔起來了,沒有少將軍羅成的命令,誰也不能接近,誰也不能偷聽到兩將將軍的商討議論。

羅武滿臉憂色,緊皺著眉頭,“少將軍,末將觀察良久,城下確實是遼東陳破軍親率大軍。軍中也確實有著上千名突厥俘虜,其中始畢可汗等人末將也一一見過,還簡略的盤問過幾句,皆沒有錯。”

“武叔的意思是陳破軍確實只是借道?”

“只怕未必!”羅武搖了搖頭,雖然薛定國將軍先前傳達的陳破軍的那番話確實沒什么破綻,但是實際上,有一件事情是不能忽略的。”

羅成平靜的道,“武叔請說。”

“我們是先被遼東軍攻擊的。”羅武面色堅定的道,“昨日我們在北口外,可是足足有三百人馬,而且身上的盔甲可都是有標志的。那些遼東軍的斥候根本不可能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可是他們一見到我們就主動的攻擊。我們前腳逃回關內,后腿王仁恭就率著兩萬人馬就殺到。一言不合,就猛攻我北口。少將軍,這一切都是事實,不言而喻啊。”

羅成抿著唇。心中繁亂無比。他當然記得,北口一下,陳克復又帶著數萬大軍趕到。如果真如陳破軍在關下所言,他只為借道過關,那么直接這明身份,拿出皇帝的詔書,他們又怎么會可能不讓他們過去。

“少將軍,以我的猜測,陳破軍要去河東可能是真的,也可以是真的。”

“他們先前突襲北口。肯定是想突襲搶下北口,甚至直接搶下軍都關,然后進入河北。這樣做,肯定是擔心他們在關外亮明身份,拿出詔書,我們也不肯讓他借道過關。所以才會先攻,攻不下,才會說要借道。就算是借道,也不過是假途滅虢之計罷了。那陳破軍早已經反了朝廷,擁遼東之地,手握數十萬兵馬。這樣的人又怎么肯接受朝廷的招撫,先前陛下招撫他們,也不過是看到臨渝關吃緊。打算行個緩兵之計,暫時拿出許多條件來讓遼東軍暫緩進攻河北。”

“而那陳克復是何等的狡詐之輩。這么簡單的緩兵之計又豈會看不出?當朝廷一旦解了雁門之圍。平了突厥,肯定會馬上去平定遼東的叛亂。所以,那陳破軍不過也是在將計就計罷了。臨渝關有大軍駐守,難以拿下,所以才會悄悄的出現在此處。所圖,不過是趁此時軍都關兵力薄弱,打算從此處殺入河北,甚至是背后攻擊臨渝關。”

羅武一條條的將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羅成對于羅武的這些判斷深感為然。可是知道這些又如何。就如陳破軍所說,半個時辰之后,不管他們同意與否,遼東軍都會入關。就憑這三千人,根本擋無可擋。

“武叔,如今你說我們該怎么辦?那陳破軍狡詐如狐,根本不可能騙的過他。無法拖延一二日時間。我們就根本無法守住軍都關。”

沉吟一會,羅武突然道,“我們就按陳破軍說的辦,開城讓他們過關。”

羅成驚訝無比,一張白臉也起了幾抹怒色。“武叔,你不會是糊涂了吧?那陳破軍一入關。那可就是一馬平川的河北。十萬遼東叛軍進入河北,不但我羅家駐守的軍都關不保,就是父親大人與諸位將軍們防守的臨渝關也將不守,河北數十郡將皆落于匪手,我等豈不成朝廷罪臣?我就算戰死軍都關,也不會降叛軍的。”

“少將軍,此言差矣。眼下情形,再守著軍都關也是于事無補。不如暫且降賊,然后再做謀劃。最好是馬上將此處情形通知臨渝關的家主與其它各位將軍,讓他們早做防備。另外再通知河北各郡,讓他們盡量的集中兵馬,在涿郡城集結。如此就算叛軍入了河北,一時之間,他們也不可能奪下河北。到時等家主與各位將軍返身回來,定能一舉蕩平叛軍。”

羅成雖然覺得羅武的話有道理,但是一張臉還是憋的通紅,“可是那陳破軍逆賊,不但要我們開關門,還要本將軍出城犒賞叛軍,且還要向他磕頭認錯,敬酒賠禮,這般侮辱,如何能接受?”

“大丈夫可屈可升,昔日韓信先有跨下之辱,后來才會有封王之日。一點小小的挫折,算不得什么。相比于河北之局勢,這點點侮辱你應當能承受。聽武叔一勸,凡事須三思而后行,切不可由著性子來。記住,家主還在臨渝,主母還在涿郡?此時強行對抗那陳破軍,又哪會有半分好處?忍讓一時,才為上策。”

羅成站在那里面色一會青一會紅,遲遲無法答應下來。

眼看著半個時辰的時間就要到了,那關上一直關注著城下情形的羅威,看到那關下一排排的投石車已經在裝石,驚得連忙跑過過來大聲道,“少將軍,那城下的投石車已經在裝石彈了,他們要進攻了!”

面對著那一雙雙注視著自己的目光,感受著其中那等待、期盼,羅成口中長嘆一聲,狠狠的跺了一腳。急怒中,嗓音也變得有些尖細道,“好吧,本將軍答應武叔即是。傳本將軍命令,開城門!”

羅武有些欣慰的看了一眼羅成,心道這位一向任性的光將軍終于是同意了。高興之余,又忙拉過羅威,讓他派了手下數十名最可靠的親衛,讓他們去往臨渝與河北諸郡傳信,將之前與羅成商議的結果告訴他們,讓他們早做準備。

半個時辰一到,關下的遼東軍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準備。一架架投石車全都裝填好,一臺臺弩床也都上弦,還有那一排排的弓手,也都列陣在前,一張張弓舉起。只要陳克復一揮手,一聲令下,城頭上那區區三千守軍,將遭遇滅頂之災。

每個人都靜靜的看著那關城,薛家叔侄五人也都是心中緊張不已。這羅家小子他們也一向很喜歡,都不希望今日看到他如此年輕就命殞此地。

陳破軍的手在一雙雙目光中慢慢投起,身后一字排開的傳令兵,紛紛揮舞手中旗幟,打起了準備的旗語。陣前無聲的傳令聲響起,“準備!”

“準備”

“準備”

“準備”

在這無數的準備聲中,那萬眾矚目的軍都關城門傳來了一陣巨大的響聲,那包鐵的巨大城門終于緩緩的打開。此時吊起的吊橋,也終于在絞索的卷動中,緩緩的下陣。

“砰!”

寬大的吊橋砸在了地上,將被深深的護池濠隔開的關內關外連通起來。此時那巨大的鐵門也終于在吱吱呀呀的聲音中完全打開。

陳克復那本來舉起的手,也笑著收了回去。

就在他的關注之中,城中出來一隊人馬,當先一騎一身是白,白甲白馬白色大氅。那將一騎當先,帶著身后百來騎快速的來到陣前。在陳雷及元帥衛隊的示意下,城中的這隊人馬都將手中的兵器交給了那些侍衛們,翻身下馬。

當那一身白的小將漸走漸近時,身旁的薛定國笑著道,“大帥,這位就是羅家最小的那個兒子,玉面郎君羅成。怎么樣,長有俊俏吧?”

陳克復自知道這軍都關的守將是羅藝之子羅成之時,心中就對這位曾經在野史之中十分喜歡的羅成十分向往。雖然不明白,為何那野史之中名聲響亮,正史之中卻又查無此人的羅成怎么在這個世界之中堂而皇之的出現了,但是陳克復依然還是十分的期待第一次相見。

看著走到近前的羅成,陳克復忽然覺得好似在看著年輕時的自己。只是略略在心中比較過后,卻又覺得,比起心中那個年輕的自己,眼前的這翩翩濁世美少年,雖然是一般的俊俏。但是細看起來,羅成似乎更加的秀成一些,甚至說過份一些,這羅成似乎更有些像是一個女人。

那修長苗條的身體,那白皙的面孔,甚至是那明亮的雙瞳,還有那充滿英氣的眉毛,無一不透露著美少年的感覺。特別是此時的羅成才剛剛十八歲,面白且無須,如果給他換上一身女人裝束,再弄點胭脂,陳克復相信這絕對是雌雄難辨。看著看著,陳克復都有些陷入其中,等到感覺對面的這位美少年那明亮目光中一陣陣的殺氣涌來,陳克復才突然覺得有些失態起來。心中大嘆,自己雖然不說閱女無數,但是如今也是有著數個妻妾的男子,怎么會突然對著一個男人失態。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2 16:46
第二卷 高築城 第458章 竟是女人

    輕輕的咳嗽了兩聲,陳克復將自已的尷尬掩飾了過去。不過他還是感覺到,對面的羅成正玉面含威,目光稅利的死死瞪視著他。一時心中大嘆,不過是多看了兩眼,至于如此嘛。怎麼說也是個大男人,雖然你長的像娘們,可也不是真的娘們啊,用的著看兩眼就跟有仇一樣嘛。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陳克復崩著臉,故意裝腔拿調的道。

    羅成站在那里,一雙手早已經捏成了拳頭,連指甲都已經陷入了手心肉中。看著那個本來十分讓他尊崇的名將,此時卻如此的裝腔作勢,羅成心中突然覺得十分的後悔。再看看此時自己身上的這身亮銀麒麟明光甲,這是當初自己特意仿照陳破軍的那套鎧甲而定做的。此時和陳破軍面對著面,兩人身上都穿著一樣樣式的鎧甲,但是這鎧甲此時穿在身上,卻讓他有如蟻咬針扎,萬分的不自在。

    站在他身後半步的羅武看著羅婁眼楮冒火的瞪著陳破軍,忙伸手輕輕的扯了扯羅成的甲裙。

    帶著萬般的不情願,羅成單膝跪地“末將軍都關守將,鷹揚郎將羅成拜見北陳郡王殿下!”

    一邊的羅威已經按吩咐拿來了一壇酒,和兩個酒杯。將兩個酒杯倒滿,端到了羅成的面前。羅成手微微抖動著端起一杯酒,雙手舉過眉頭,敬給陳克復。

    看著剛剛還恨不得一口吞掉他的羅成,此時滿帶著不甘的向自己敬酒,陳克復心中萬分高興。但卻並沒有去接過那酒杯,只是笑著道“不如由你代飲吧,連飲十杯,本帥就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

    羅成端著酒杯在手,抬起頭來目光冷冷的打量著陳克復。

    一旁的羅威出聲道“郡王,我家少將軍不善飲酒,請許末將代飲!”

    “不,你代飲算是怎麼回事?要想本帥既往不咎,那麼就一口氣將眼前的這十杯酒喝了。如若不然”後面的話並沒有說下去,但是此時誰都看的出後面會是什麼結果,那一排排的投石車、弩機,弓手隊可都還在那里蓄勢待發。

    羅成一口氣將手中的那杯酒飲盡,一張臉冷若冰霜“希望陳大帥說話算話,末將飲完十杯後,既往不咎。”

    “本帥說到做到。”陳克復依然是面帶著微笑看著眼前這個翩翩佳公子。

    “倒酒!倒滿九杯!”羅成轉頭對身後的羅威道。

    九杯酒倒酒,並排擺在拖盤之中。羅成一杯接一杯的端起1皺著眉頭,如喝藥一般的仰頭一杯一杯的灌入喉中。陳克復目不轉楮的注視著羅成,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只是看著羅成的樣子,總覺得有些奇怪。羅家可是河北人,而羅成更是自出生起,就沒有離開過河北。說來陳克復在數年前也是一直居住在涿郡,從某些方面來說,他和羅成還算是同鄉。

    做為一個河北長大的人,他當然知道河北人因靠近塞外,天氣比南方要寒冷的多。而北方的男人粗曠豪放,尤其善飲酒。不同于南方人愛喝一些水酒,河北漢子最喜烈酒。越烈的酒越喜歡,從某些方面來看,河北人倒是和塞外的人有些相似。就連陳克復的這副身體,雖然長的跟江南人似的,但是在河北長大的他,也是十分喜歡飲酒的。

    尋常的酒一兩斤是不在話下的,只不過後來他接管了這個身體,因常年行軍,比較克制,酒也喝的少了。像羅成這般出身將門世家的少將軍,居然喝酒跟喝毒藥一般,這還真是讓他驚奇。而且更讓陳克復驚奇的是,在他喝酒的時候,每每一仰脖之時,陳克復總發現,總感覺哪不對,可是又想不起來。

    連續十杯酒喝完,羅成已經面上如染紅的布一般,紅的嚇人。看到他這個樣子,陳克復倒還真相信了他不善飲酒的事實。實際上,陳克復倒也不是故意要為難羅成。

    對于陳克復來說,身處于河北的羅家,手中不但握著一支強軍,而且他們在河北和朝廷的名聲也不小。這些人如今已經隱隱的在他的招降名單之內。只要進入河北,那麼到時四面一圍,不但羅成他想招降,就是薛世雄、李景等大將他也想招降。河北可是有十幾萬兵馬,都是邊關強軍,如果能不戰而招降這些兵馬,整個遼東軍的實力也能再上一個台階。

    眼下他讓羅成在兩軍陣前,如此這般,卻也是故意為之。一來是讓那些河北守軍看到,羅家也是向遼東軍低頭的。二來,他也是想要看看,羅成和薛家叔佷們的態他們對于遼東軍是如何態度。

    這關系到他下一步的打算,只有明確了他們心中的底線,他才好繼續下一步行動。不過看到羅成這般表現後,陳克復心中倒也放松了不少。

    “好”陳克復輕拍著巴掌“果然夠爽快,真不愧燕地男兒。本帥說到做到,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陳雷,傳本帥命令,全軍入關!”

    遼東軍進入軍都關內,但並沒有馬上離開。王仁恭所部攻了一夜城,陳克復的人馬也是緊急行軍了一天一夜,此時都是人困馬乏。

    一入關城,陳克復立即傳令,生火做飯。八萬多遼東軍此時完全將軍都關當成了自己的地盤,甚至連關防都懶的去接管。只派了五千人馬將南面的城門給接管了,至于其它的地方,則看都懶的去看一眼。

    城中不過三千人馬,讓他們鬧也鬧不出什麼。

    陳克復帶著諸將進入了往日羅藝的將軍府,他也絲毫沒有客氣,直接坐在了主座之上。此時已經有些頭重腳輕,半醉半醒的羅成等人反而敬陪末座。

    坐在那本屬于羅藝的座位上,陳克復一開口就道“羅成將軍,本將需要借你的關防印信一用。”

    關防印信,那是一城主將用兵的憑證,又豈能出借。羅成和羅武等人都面色陰沉的看著陳克復,沉默不語。

    陳克復輕笑道“看你們緊張的樣子,難道還怕本郡王鳩佔鳩巢,賴了你們的軍都關不成?本郡王早有言在先,不過是借道去河東而已。

    不過我們一路來人困馬乏今日要在關內休整一日。眼下我們要派一支人馬先行出關。帶上始畢可汗趕去河東。所以暫借你的關防一用。”

    羅成搖了搖有些沉重的腦袋“大帥要派人先行一步末將可以讓人為你們引路,又何須將末將的關防印信借去?”

    沒想到,陳克復听後居然同意了“既然你如此不放心也罷。

    那就有勞羅將軍派人在前引路,送他們出關。不過為了避免一路上麻煩,還望羅將軍干脆派幾個人一路陪著去河東才好。到時一路之上,也省得盤查麻煩。”

    羅成與羅武對視一眼,最後也只得答應下來。從軍中調了一伙十人去做遼東軍那支送俘隊伍的向導。

    看著陳破軍只派了三千人馬押送了始畢可汗等十來個重要的突厥俘虜離開羅成心中也是無比的復雜。

    深夜,軍都關內。

    軍都關內本來只有駐軍一萬,此時一下子涌入了八萬多人馬。一時之間,到處都是遼東軍兵馬。軍營之中,城中的廟宇以及那些店鋪之中到處都睡滿了遼東軍士兵。就連街道之上,也都睡著人。

    陳克復身為一軍主將倒不用去睡大街。陳雷帶著近衛營的人馬直接將原來羅藝的將軍府給佔了,至于原本的主人羅成反而被趕出去不許接近。

    軍都關的將軍府中有一條地道,這是一個秘密。只有羅家人知道的秘密,不過這條秘道並不是通往關外,出口依然是在關城內。這不過是一向狡詐的羅藝為了以防萬一所弄的一條暗道。邊關要塞之地,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什麼情況,有的時候,多一條通道,就多一條生路。

    只能容納一人行走的秘道之中,此時正有十余人皆身著緊身夜行衣,手提著橫刀悄悄的行走在其中。為首一人,正是白天曾被陳克妾給灌了十杯烈酒的羅成。在他的身後,則是他的親衛隊正羅威,以及十來名最親信的侍衛。

    傍晚酒醉醒來的羅成,一人枯坐在那里想了許久。他的心中已經百分百的確定,陳克復就是來圖謀河北的,但是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守,守不住。打,打不過。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在心中祈禱,希望之前派出去的人已經將這邊的情況傳達給了各方。特別是他派去的侍衛,希望此時已經將涿郡城中的母親和嫂子佷女佷子們都接走,送去臨渝關了。他當初選擇留下來,而不是逃去臨渝關。就是想拖點時間,

    不讓陳克復馬上發現這事。

    不過想來想去,覺得光是這樣干等也不是辦法。正好今夜陳克復佔了將軍府,這讓羅成心中突然又有了一個算計。如果他帶一隊人,從秘道中偷偷潛入將軍府,殺了陳破軍,那說不定遼東叛軍大亂,能拖得更多時間。左想右想後,他終于下定了決心。秘道太小,而且此時關內中兵馬也大都被那些遼東軍監視,他不可能帶太多人去刺殺陳破軍。

    想來想去後,他只帶上了自己的十來個侍衛,就偷偷的潛入了秘道。

    走在秘道之中,羅成等人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發現。

    走了許久,終于到了秘道的盡頭。羅成望著那上面的頂蓋,心中也充滿了緊張。這秘道的口子正是在他父親的臥房之中,就在一個大衣櫃之中。他知道陳克復此時就睡在將軍府,但是並不知道有沒有住他父親的那間臥房。如果他們一上去,陳克復正在那里,那可就是自投羅網了。

    羅成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他知道,只要今晚他干掉陳克復。那麼遼東軍必亂。說不定,不用等到臨渝的大軍回援,他們自己就會撤回遼東。只要陳破軍一死,河北之危局必解。

    雖然如今關內有八萬多遼東軍,但是有了這條秘道,殺陳破軍又何必需要多少人?對于自己的身手羅成很自信,他自認為如果和陳破軍單打獨斗,他並不會差他多少。更何況,他的身邊還帶著十幾親衛好手。

    側耳聆听了一會,沒有發覺什麼動靜。羅成和身後的人一起相視一眼,目光中充滿決然。不成功,便成仁。

    輕輕推開了頂蓋,羅成小心翼翼的從秘道中鑽了出來。出了秘道,羅成迅速打量了起四周,這個熟悉的房間是自己父親的,依然是那麼的熟悉。

    打量幾眼發現屋中沒人,羅成對著下面打了個手勢,又往前了幾步。

    一陣破空之聲傳來,如電光一閃,急切間羅成一個鐵板橋,一把閃著寒光的橫刀堪堪從腰上劃過。

    “什麼人!”陳克復一聲怒喝,多年的軍旅生涯讓他極其機警。雖然羅成他們的行動很小心,但是當羅成推開那個頂蓋的時候,他還是听出了動靜,百忙間提著劍隱藏在了一旁。

    陳克復一出聲,守在門外的陳雷就已經撞開了門,數名精銳衛士已經持刀沖入。陳克復一邊揮刀與羅成戰在一起,一邊指了下那具衣櫃“那里有古怪,好像有秘道,你們把里面人的格殺勿論!這個家伙就不用你們插手,本帥親自來會會他。“陳克復已經感覺到面前的這人身手不錯,不過比起自己還是差了些。

    一枚煙霧手雷扔入了秘道之中,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的侍衛殺入秘道之中。而其它趕來的侍衛則將正打斗的陳克復兩人圍在當中,準備隨時出手。

    陳克復手中一把橫刀左劈右砍,舞舞生風。而羅成此時卻還得分出一分心神來防備周邊的遼東侍衛,本就不敵陳克復的他更是左挪右閃,險像環生。

    “撕拉!”

   陳克復看準一個破綻,連續數萬揮過,已經傷到了那名刺客。趁勢飛身撲去,一刀挑飛對方手中劍,陳克復搶入對方懷中,一半狠狠擊中在對方的胸口,猿臂輕舒,已經扼住了刺客的脖子。只是將那刺客拿下的陳克復卻是面色古怪,剛剛擊中對方胸口的那一拳感覺太奇怪了,對方居然是一名女子。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2 21:27
第二卷 高築城 第459章 霸王上弓

    剛才打斗之中,臥房內也沒有燈光,交手之間陳東復也並沒有看到對方的樣子。但是此時已經將對方扼在懷中,靠的如此近之下,卻是分明聞到了一股幽香。

    這種味道不用猜,陳克復也知道,這是女人身上獨有的味道,並非什麼香料一類的味道。那女人被自已扼住脖頸,卻並不老實。整個人在懷中,不斷的扭動掙扎,兩人所距離的接觸之中,陳克復明顯能感覺到懷中的這女人身體的柔軟。柔軟中還帶著一種健壯和有力。

    陳克復有些奇怪,怎麼這關內居然還有女刺客。

    那衣櫃下傳來一道喊聲“大帥,這里有條暗道,直通數百步外的一個牆角根。里面有十三名刺客,都已經被我們就地斬殺。”說著一陣大響傳來,那衣櫃中,一個又一個的侍衛跳了出來。

    懷中的那名女子一听到暗道之中的十三人都已經死去,突然停止了掙扎,甚至能感覺到她的身體有些微微抖動。有侍衛將房間中的蠟燭點燃,屋中漸漸明亮。

    這個時候,陳克復才有空打量起懷中的這個俘虜。

    一身的黑色緊身衣,頭上蒙著同樣黑色的頭巾,身材比自己要稍稍矮一點點。入目所見,只看到那雪白的頸部,還有白皙的面龐。此時那女刺客的脖頸被陳克復緊緊的扼著,早已經是片片紅潮。甚至有些地方,都因太用力,導致有些紫青。

    看樣子這是一個年青的女刺客,陳克復心中想到。手不由的松了一點點,哪料到,他一放松,懷中的女人卻猛烈的扭動掙扎起來竟然想著逃跑。陳克復不由的重新扼緊,一邊又伸手去按住了那女子的腰。手觸到那感覺不到半絲贅肉的緊致細腰,懷中的女人明顯的震動了一下。甚至就在眼皮下的雪白脖頸也突然的紅了起來,沒想到還是一個害羞的女刺客。

    等懷中女人平靜下來後陳克復將那女人的臉扭轉過來。

    四目相對。

    無言以對。

    當陳克復看到那張臉時,他是驚訝,震驚,然後就是尷尬再然後就是憤怒,最後則是眉頭緊皺,甚至有些m 芒。

    之前他和那人交手之時,擊中他的胸時,明明感覺那應當是一個女人的胸。因為那里是那么的綿軟,和有彈性。哪怕胸肌再發達的男子,也不可能有這樣綿軟的胸部。而且之后他抓著那人,明明聞到身上那種女人的體香味。

    可是當他看到這人的臉上,卻讓他混亂了。這明明就是那軍都關的留守將軍,羅藝的第三子羅家少將軍羅成。那個曾經在無數的傳說演義中風流倜儻,俊俏無比的玉面羅成。

    這前後的錯亂,讓陳克復差點以為自己是在睡夢之中。可是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剛剛聞著那女人身上的體香,感受著兩人身體的親密接觸在那種掙扎扭動中,他的小兄弟都有了反應。就是現在都還緊緊的抵在那人柔軟的臀上。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正頂著一個男人。陳克復差點反胃想吐。自己可是一個愛好美女的男人,哪怕當初為了遼東的利益,娶了兩個都無法相互說話溝通的外族女子為妾,可人家好歹也是女人不是。雖然兩人各說各,雞鴨同講,可好歹那還是帶著民族風情的年青女子啊。

    要是剛才的事情傳了出去,說他堂堂遼東之王,天下無數人側目的大元帥陳破軍居然對一個男人硬了。那他這輩子的臉面不得全丟光了?他還如何在大隋活下去?難道就因為在軍中呆的時間太長,真的就連老母豬也成了賽招蟬?

    陳克復只感覺自己的臉上火燒火燒的,甚至讓他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雖然听說這個時代,有不少的男人也會好男風,專門弄一些俊俏的年青男子為書僮,專采菊花,可是自己可沒這龍陽之好啊。

    心中尷尬不已的陳克復忙道“你們出去吧,這個人本帥要親自審問。

    記得離房間二十步,沒有本帥的允許,任何告訴房間二十步以內者,殺無赦!”

    將那些侍衛們都趕出去了以後,陳克復才感覺要好受一些。

    左右看看,確實只剩下子他們兩個。陳克復心中不禁感覺莫名奇怪,這羅成明明是男人,怎麼又和女人一般。難道他是那什麼傳說中的雙胸人不成?

    還扼著羅成在懷的陳克復伸出一只手,在羅成那黑衣夜行衣下的胸沖就抓了過去。

    入手很平坦,並沒有山峰兩座。陳克復感覺萬分奇怪,明明之前感覺那里綿軟無比的,怎麼可能。

    他再次伸手變抓為按。

    “無恥!”

    被扼在懷中的羅成突然大叫道,只是尖叫之中,那聲音卻帶著些尖利。更讓陳克復有些愣住的是,這已經不是白天听到的那種綿綿軟軟的低沉男音了。雖然不是什麼悅耳之音,剛才這聲音卻明顯是帶著女人聲音的感覺的。

    驚訝中的陳克復那只手還在動,使勁的按了幾下,果然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傳來了。好綿好軟!

    “無恥,禽獸!”懷中的羅成繼續罵道,那張口的嘴中,一道道氣息涌出,那是一種如蘭的香氣。

    陳克復心中大嘆真是見了鬼了,這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右手抓住羅成夜行衣的衣襟口,狠狠的一撕。撕拉一聲,胸襟大開。

    在懷中羅成的猛烈掙扎之下,陳克復繼續連扯帶拉幾下,終于將他外面的兩層衣袍前襟扯開。眼下正是夏季,穿的衣裳並不多。兩層衣襟扯下,羅成的上半身已經大半裸露了出來。

    “啊!”羅成驚聲尖叫。

    “啊!”陳克復同樣震驚叫出了聲。

    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矢帥,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要進來,本帥正在審訊刺客,退後,全部退後三十步!”陳克復連忙大喊對門外喊道。

    等腳步聲再次傳遠,陳克復才再次目瞪口呆的打量起懷中的羅成。

    此時的羅成上半衣基本半裸,是因為那上半身除了大部份裸露外,居然胸前還纏了一圈圈的白布。

    看到這玩意,陳克復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難道羅成胸口受傷了,所以掙扎的這麼厚實?怪不得自己一踫他xi ng口,又是叫又是罵的。可是一轉念,又感覺不對。

    這情形分明在哪看過,腦中想了半天後,他終于記起,後世好多電視電影之中,那些什麼女扮男裝的女人,不是都這樣做嗎?為了掩飾他們與眾不同的胸,所以大胸前纏布,一圈又一圈,把一個好好的胸部給死死的纏起來,讓他無法看出他們的女兒身。

    陳克復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在羅成那有些苦苦哀求的眼光中,三兩下將那些白布條給除了下來。

    哇!

    看到的第一反應,陳克復覺得就算沒胸罩,也千萬不能用布條纏。看那對粉嫩粉嫩的兩團肉,雪白如玉,可惜。可能因為纏的太長時間,這麼好的東西,如果不纏著也許他們將是兩個哈密瓜,可現在,卻成了兩個小橙子。

    懷中的羅成身體如篩子一般的抖動著,不過這個時候陳克復已經有些處于震驚的世界之中了。看著那雪白,不由的伸出手去撫摸,揉捏。 冰涼,細膩,嫩滑。

    僵直了。

    羅成一下子整個身體僵直了,眼中兩行淚水流下。

    可惜此時的陳克復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覺悟,他還處于自己的奇特發現之中。一雙手如同在擺弄著新玩具一般,在那里千百般的感覺體會著那萬般形狀帶來的百般感覺。

    不知不覺中,陳克復的手不由的順著那胸前滑到了腰肢。那腰真不愧是讓人賞心悅目的緊致經腰。在那腰間撫摸一陣,他的手突然貼著腰肢向下一滑。

    “不要!”

    羅成一聲顫抖的哀求,這道不要中,再听不到那往日刻意練出來的低沉,這是一道楚楚可憐的女子之聲。只可惜,這聲不要沒什麼約束力,陳克復的手還是滑下去了。

    芳草萋萋!

    手剛滑入密林,就已經被一雙筆直修長的大腿緊緊的夾住了。

    陳克復低頭輕笑著對這假郎君道“真沒有想到,原本你居然是女子。真是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羅成此時已經不再是那個玉面郎君,羅家小將軍。只成了一個充滿著哀羞,無限驚恐的女人。可惜,越是如此,卻反而越是j 發了陳克復心中的那抹邪意。抱著羅成三兩步到了一旁的榻上,陳克復將她上半身俯壓在榻上。一身蠻力死死的壓著他,三兩下就已經將本來就已經半裸的她徹底的解除了武裝。

    羅成還在掙扎之中,突然只感覺身體如同被撐開了一般,一聲痛苦慘叫,渾身的力氣一下子流失。身後的男人卻仿佛如同一座山一般的壓著她,頭巾滑落,滿頭青絲滑落,摭住了她那布滿淚痕的臉。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2 21:31
第二卷 高築城 第460章 梅開二度

    翻狂風暴雨過後,雲收雨歇,陳東復終于喘著粗氣撲在了那光滑細膩的玉背之上。

    深夜的房間一時安靜了下,滿室只聞得陳克復的微微喘氣,還有羅成那一直微微的抽泣之聲。

    激情退去,陳克復心中的那抹沖動也跟著如潮水般的落下。隨著呼吸漸緩,他也終于回復了不少的清明。感受著身下那細膩的背,那有那濕潤濕熱的包圍。陳克復不由的嘴角泛起一絲自嘲,他沒有想到,一向總覺得自己還算克制,為何今日居然會如此的沖動。

    從沒有做過這類事情,一向總講你情我願的他,居然也有朝一日會做出這樣的強迫之事。

    對于身下的她,陳克復心中也是隱隱十分佩服。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剛才的那半日,總是她們最痛苦的時刻,特別是對于一個頭一次的女人來說。可是剛剛,從頭到尾,她的表現都讓此時的陳克復感覺有些震驚。除了最初時的掙扎外,當一切真正發生時,她卻只是咬著牙在忍受。就算忍受不住時,也只能听到那無比壓抑的哼聲。

    想到那仿佛從喉嚨深處壓抑而出的哼聲,不知為何,陳克復卻忽然又有了反應。他一動,本來就還連在一起的她也感覺到了。

    昏暗的燭火之中,羅成咬著牙,皺著眉頭。

    “無恥、禽獸,如果你還想發泄就快點。如果不想,就拿開!”對于這個彪悍的有些不像話的女人,陳克復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他至今也沒有明白,為何羅藝的三兒子會成了一個女人?羅藝可不是什麼惡疾纏身的老府兵,也不需要兒子頂替出征。

    羅家將門世家,雖然不是大貴,但身份也是不低。羅藝也是堂堂正四品實職大將,手握上萬精兵,鎮守天下九塞之一。

    而且羅藝也不是沒有兒子,據他所知,羅藝只有三個兒子,沒有女兒。為何他們的三女兒,卻要做兒子來養,而且居然還養成了一名正五品的實職將軍。難道羅家人都是武瘋子?陳克復的腦中,滿腦子都是不可思議。

    羅成看著陳克復毫無動靜,不由的掙扎了一下。這一動,卻又是天雷勾動了地火。

    感受著那緊窄,陳克復一時忍不住又輕輕的動作了幾下。

    羅成緊緊的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之前的那翻狂風暴雨。她沒有在自己的第一次中感受到半分的溫柔與甜蜜,只感覺到了那撕裂般的痛楚。

    而過了這麼一會,就剛剛那麼幾下動作,卻讓她有咱酸酸麻麻的感覺傳來,讓她那站立的兩條腿也站不穩了。一時間壓抑不住忍不住哼出了聲。

    听到那聲音,陳克復如同得到了最好的獎賞一般。嘴角泛起微笑,不由的雙手握著她那細膩的腰,輕輕的動作起來。不同于剛才的天雷地火,狂風暴雨。這次卻是極盡之溫柔,讓羅成的身子不安的扭動起來,喉嚨中更是不時的發出壓抑的哼哼聲。從玉頸到粉面,此時已經是含春帶露,就連那雙眼楮,也暫時的忘記了兩人的身份地位紛爭,眼中只剩下了媚眼如絲。

    中間幾次,陳克復想要發揮一下自己的博學,可惜羅成雖然不再有什麼劇烈反抗,但卻也並不配合。她只要雙腿站著,上半向大趴在榻上,把榛首埋在自己那散亂的滿頭青絲之中。幾次試探無果後,陳克復也只得保持著這麼一個老漢推車的姿勢,與這位深藏不露的女將軍大戰了幾百回合後,才各自收兵。

    羅成躺在榻上,神色復雜。

    她用榻上的錦被,將自己整個玉頸以下摭的嚴嚴實實。但是那雙目光,卻又帶著絲好奇,偷偷的打量著正裸露著一身健壯的肌肉,與那上面一道道傷疤的陳破軍。

    就是這個男人,她曾經將他視為自己的英雄。甚至在那深夜人靜的夢中,也有過他的身影。只是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成了敵人。甚至有一天,他帶著大軍,攻破了她的半城,以勢欺壓她。甚至他還是除了家人外的第一個知道了自己女兒身份的男人,而且就在她們相識見面的第一天,甚至在還是敵對的情況之下,他就這麼霸道強迫的要了她。

    羅成是家中的第三個孩子,出身之後,身為將門世家出身的父親就一直將自己當成男孩子來養。哪怕曾經母親大人反對過也沒用,自童年起,她的記憶中就一直記得自己就是一個男孩子。她和哥哥們一起練武,一起騎馬,一起讀書。漸漸的,她大了。母親打算讓她穿了裙子,開始安靜的去學習女紅,學習大家閨秀禮儀。

    可是每當她拿起那繡花針,她都會覺得那比寶劍長槍還要拿難。

    她發現自己喜歡的是刀槍劍陣,喜歡的是戰馬奔馳。她喜歡那些沉重的鎧甲,討厭那些紅紅綠綠,花樣繁多的裙子。對于她的選擇,雖然家人擔心,但漸漸的也只好隨她去。總覺得,再過幾年,再改也不遲。

    結果哪知道,一拖就是好多年。年紀越來越大,但這個女兒也似乎越來越習慣男兒裝束。除了幾個家人,整個羅府,甚至整個涿郡都知道,羅家三公子英俊瀟灑,弓馬嫻熟,武藝出眾。甚至到了後來,連皇帝都給了這個三公子一個蔭職,如此一來,這女兒的身份反而無法公開,一時成了一個麻煩事情。如果突然讓皇帝知道,這位三公子居然是個女孩,這可是欺君之罪。拖吧,一拖就已經拖到了十八歲。

    那個小丫頭都成了一名鷹揚郎將,她越來越出眾,再也沒有人知道他其實是個女兒身。只當她是個俊俏的公子哥,哪個讓他有一個江南出身的母親呢。結果到了如今,她居然有了一個外號,人稱玉面郎君。卻又有誰知道,實際上她是一個美麗佳人?

    陳克復擦拭了一下身體,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戴起來。剛剛他還有些覺得事情做的荒唐,但是現在,卻已經沒有了這種想法。對他來說,做了便做了,沒什麼。

    而且此時靜下心來一想,本來他就在打算設法招降羅藝。如今陰差陽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實際上,這反而是一件好事。說不定,還能以此為突破口,拉近之間的距離。

    陳克復穿好衣服,微笑著望向床上的羅成,她的那衣服已經被自己撕毀了,根本無法穿戴,此時只能以被摭身。看到陳克復向她看來,本來正看著陳克復身體有些發愣的羅成,一下子臉變的通紅。

    “你先前接受朝廷的招撫是假,這次名為借道,實際上是想借此謀圖河北是真吧?”為了掩飾尷尬,羅成問道。

    對于羅成的質問,他並不否認。這事情本來就不是什麼機密,不過是打了一個時間差而已。特別是此時,既然他想要招降羅家,此時反而是個機會,還不如直言相告。

    “你先前已經知道我遼東軍擊敗了北返突厥大軍,還俘虜了始畢可汗。可你知道如今河東是怎麼一回事嗎?你知道如今朝廷和陛下怎麼樣了嗎?”

    羅成居于軍都要塞,乃是北方邊陲。如今天下的長江、黃河、運河都已經被截斷。天下的信息早已經不通暢,就算是通暢,他一時半會也接不到最新的情報。搖了搖頭,羅成表示不清楚。實際上,她也十分疑惑,為何有著三十萬大軍南下,一度將皇帝逼的無路可走的突厥人,會全軍盡沒在遼東軍的手中。

    陳克復走床榻邊坐下,長嘆一聲,看著多成道“難道你父親沒有和你說過,如今的大隋已經傾覆,具無法再挽救了嗎?”

    “不可能!”羅成搖頭道。大隋是自晉後幾百年以來,第一個大一統的王朝。大隋的實力也是天下共矚,早些年不但天下富足,且兵馬強壯。周邊的部族國家一個個的被打服打趴下,沒有一個能威脅到大隋的。雖然近些年來,因遼東之戰的幾次失敗,與連年修建的大工程,讓大隋的國力下降不少,但大隋依然是周邊各國所無法比擬的。

    這樣的強大王朝,才歷經兩世,又怎麼可能會傾倒。

    看著羅成那滿臉不敢相信的樣子,陳克復嘆息了一聲“強大的王朝就和那堅固的要塞堡壘一般,很多時候,他們並不是被從外面攻破,而是自要塞內部先被攻破的。如今的大隋周邊,確實是沒有人能打的過大隋。哪怕是休養了十幾年才重新強大起來的東突厥,他們一樣不是大隋的對手。可是你看看如今的大隋,你看看本帥,你就明白了。

    大隋不會亡于外族之手,大隋將亡于中原人之手。而現在,離大隋亡國已經沒有幾天了,以本帥推測,皇帝楊廣活不過今年,大隋的天下也熬不到明年。”

    羅成目瞪口呆的看著陳克復,驚訝的手中抓著的錦被都滑落了下去,錦被滑落,半片的脯都l 了出來,可是羅成卻已經驚訝的忘記了這一切,只是滿腦子都被陳克復所說的話震住了。!。
andychen64 發表於 2013-2-12 21:37
第二卷 高築城 第461章 兵發涿郡
   
    “你說皇帝活不過今年?大隋也撐不到明年?不可能?大隋上將千員,精兵百萬,廣有天下,怎麼可能會撐不到明年。首發陛下如今不到五十,正是年富力強之時,又怎麼可能活不過今年?”

    羅成實在是無法接受陳克復的這個觀點,當年大隋三征高麗,死傷何其多,中原各地造反的農民何其多,可結果呢,大隋還不是一樣,甚至沒過多久,還開疆拓土,平了高句麗、室韋,增加了十幾郡土地。眼下雖然被突厥人圍了一次,可如今突厥人的三十萬大軍已經全滅,大隋的天下更加永固。就算陳破軍的遼東軍一向強悍,可那又如何?難道遼東軍還真的打的過整個中原大隋不成?

    看著羅成那滿臉不可置信的想法,陳克復只得耐心的解釋起來。為了將羅成與他老爹一起拉過來,陳克復也只好費些口水了。

    “告訴你個最新的消息吧。”陳克復笑著道,“之前皇帝陛下與突厥人大戰雁門近月,皇帝陛下的十五萬禁衛軍死傷殆盡。就連皇后和太子殿下也都失蹤不見,后來天下兵馬近六十萬云集雁門,結果皇帝陛下中風癱瘓,昏迷不醒。朝廷大臣們與各軍將領們護衛著皇帝陛下一路南下到了太原,朝廷的諸大臣和各軍統帥將軍們,現在都在太原爭權奪勢,各自結黨為朋,一心盯著皇帝大行后的寶座。”

    “而就在太原之內爭斗無休之時,本帥的父親,原南陳皇太子已經在江南復陳氏故國,現如今已經擁兵二十余萬,據有江南五十一郡地盤。”

    “河南的瓦崗軍,已經連續攻破河南多座糧倉,開倉放糧,天下震動,從者如雲。如今擁兵十五萬,兵鋒距離洛陽不足一日之遙,連之前的左武候大將軍屈突通的兵馬也早已經兵敗退往山東。”

    “河北南部的渤海、平原、河間三郡如今也皆失陷農民軍之手。黃河、運河、長河皆已經被反軍所截斷,朝廷的幾大運輸動脈再不復存在。”

    “而本帥,如今已經被陳朝皇帝陛下冊封為皇太子,天下兵馬大元帥,尚書令,遼東道大行台尚書令。如今臨渝關外,尚有我遼東軍十五萬人馬。而河北的天險要塞通道軍都關,此刻已經為本帥所掌握,明日本帥即進軍河北。不需要數日,河北皆可為我遼東軍所有,就算是臨渝的十五萬河北軍,也將成為孤軍也。”

    “你說的是真的?”羅成已經被震驚的無以復加,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如今中原天下的局勢居然已經變成了如此形勢。

    陳克復伸過手去,幫羅成攏了攏散亂的青絲,“我又何須拿這樣的事情騙你,這些事情等你隨後一打听,既可皆知。而且本帥可以再告訴你的是,你現在所知道的這一切,並不是我遼東軍的所有底牌。看就在本帥親率大軍繞道草原,奪軍都關南下之時,我遼東水量十萬大軍已經浮海西進,進攻山東之地也。本帥奪下河北之時,就是山東歸入我遼東之日。”

    “我皇陛下據有江南,本帥身為皇太子,據遼東、奪河北,佔山東。東北東南盡歸我陳氏所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楊氏隋朝二十六年前滅我陳朝,如今終于又到了我陳氏滅亡他隋朝之日。”

    那紛亂復雜的信息聽的羅成心中發抖。她從沒有想到,事情居然變成了如今的樣子。“你將這些機密告訴我為何?”

“告訴你又如何?你已經是我陳克復的女人了,既然做了我的女人,就得有跟著我的覺悟。雖然我不一定能給的了所有你想要的,但是跟著我,我能給你們羅家富貴榮華。”

    “你想讓我做你的小妾?”羅成粉面含威,直視陳克復。

    “不是想,而是事實上你現在就是我的小妾。等到他日功成之時,也許四妃中會有你的一個位置。不過如果你還想著當將軍,倒也不一定就是問題。”陳克復伸手挑起她那光潔細膩的下巴道。

    “不用想了,如今的大隋早已經成了一盤散沙。雖然暫時還擁有半壁江山,但用不了多久,那些世家貴族,統兵大將元帥們,就會忍不住一個個跳出來的。到時你佔一塊,我佔一塊,用不了多久就要完蛋。我知道你父親一向是個聰明之人,你一會給你父親手書一封,將我說的這些事情如實相告,我相信你父親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有道是良禽擇木而棲,明臣擇主面侍。當今天下,大隋已經無望,唯有早早選擇跟隨我大陳,才是最聰明的選擇。”

    羅成輕聲道,“為何你不自己寫這封信?”

    陳克復輕聲一笑,“這是我特意給你們羅家的一個機會。雖然你父親身為虎賁郎將,部下還有一支幽州鐵騎,可在我的眼里,還真不怎麼樣。如果本帥親自寫,這信也只會寫給薛世雄與李景兩位元帥。現在本帥看在你的面子上,讓你先寫,先給你父親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果你們不珍惜,過了這村可就不一定還那那店了。機會難得,好好想想吧”

    說完,陳克復在羅成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轉身離開。

    “你去哪?”羅成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問道。

    陳克復回頭看了她一眼,“我去給你弄件衣服,你總不希望光著身子出去吧?就算你愿意,我還不愿意呢。”

等陳克復拿了羅成的衣服回來時,羅成已經將那些給羅藝的信寫好了。隋朝之時,才剛剛經歷了長達數百年之長的亂世。無數的王朝,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特別是北方長時間處于和外族的混合之中,幾百年的紛亂之世過去,天下百姓官員們最重的不是國,而是家。

    家第一,國第二。至于忠君愛國,則更是與後世宋明之時的觀念是不同的。有道是哪個強跟哪個,真正死忠某朝某皇帝的,還真不多。特別是北方的王朝,更是如此。如今天下的形勢,河北已經成了陳破軍的囊中物。奪了軍都關的遼東軍,從後面包抄,那處于最東北位置的臨渝關河北軍,就等于完全被遼東軍包了餃子。就算到時隋朝想救他們,都沒有救。離的太遠,根本救不了。除非羅家真想為楊氏隋朝殉國,否則只有投降遼東軍一條路。

    將那封信拿起看了一遍,陳克復點子點頭,“你應當再加了一段,就說你如今已經成了我陳破軍的nv人。這個可是很重要的一條,會影響到你父親的判斷,需要加上。再告訴你父親,只要他投入我遼東軍,本帥升他為遼東軍八衛的十六位將軍之一。到時會專門組建五千幽州鐵騎,歸其統領。並且等他日拿下河北之後,封侯封公也並不是什麼不可能之事,一切只看他今後表現。”

    對于這幾條,羅成想了想後,還是都加上了。既然已經選擇了投入遼東軍,那就已經沒有什麼可再猶豫再三的了。

    “穿好衣服,我們還要去把你的那三千兵馬整編了。”本來陳克復原本是有其它計劃的,但也沒有想到羅成居然是個女人,而且還成了他的女人。既然羅成都成了他的女人了,那陳克復也沒有什麼可好再猶豫的了。這一下反而正好了,有了羅成這個將軍的歸降,不但軍都關立時可以改旗換幟。更加關健的是,涿郡等郡只要操作的好,也是可以好好謀劃的。

    羅成讓陳克復轉過身去,有些嬌羞的換上了男裝。陳克復偷偷回頭時看到她又在束胸,不由皺著眉頭道,“胸束的太久可不是好事,現在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沒什麼可擔心了。你要是還想帶兵打仗,我可以同意你。穿上女裝,一樣還是可以帶兵的,何必折騰自己。”羅成上上下下哪都不錯,身體健美,長相漂亮。唯一可惜的就是這胸,束的太久,影響了發育,跟這絕好的身材完全不相配,太可惜了。

    羅成拿著那束胸的布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束上去。一連套著外套,她一邊道,“那軍都著的這三千人可不可以都歸我來帶。”

    陳克復毫不在意的道,“沒問題,既然你想帶兵,那我再給你七千人,湊個一萬整數。本帥封你為驍騎衛二驍騎衛將軍之一,並加封為河北行營元帥府行軍總管一職。”

    看著羅成再一次驚訝住的樣子,陳克復心中卻是得意萬分。羅成想要統兵,陳克復倒也不以為意。不過那三千兵馬都是河北兵,陳克復是不可能讓他們獨立成一軍的。既然她要帶兵,自己干脆給她一萬人馬。三千河北老兵摻入七千遼東新軍,再加上那些軍官,這三千人馬雖然仍然是羅成的手下,可實際上,有雙倍的遼東軍摻入,卻是可以死死的防止出什麼掌控之外的事情。

    羅成一驚過後馬上就明白了陳克復的那點潛意思,不過她也並沒有反對。反正既然歸了遼東軍,那又何必再三心二意。不過既然陳克復這麼信任她,一下子給她統兵一萬,她還是有些激動的。往日她父親也不過是才統兵一萬,她的幾個哥哥們,更是只能分統個千把個人。這次要不是她留守,更是一個兵都沒她的份。

    等一切弄好之後,這漫長的一夜也已經過去。雖然天還沒大亮,但是各隊人馬已經開始吃過早飯在集結。羅武此時也才得知了昨夜的事情,他還是頭一次知道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羅家三公子居然是一位女公子。在仔細的听過了如今的形勢之後,他也點頭贊同了羅成的選擇。

    點齊子三千軍都關守軍,羅成也直接宣布,軍都關已經正式歸降了遼東軍,自今日起他們就是遼東軍了。隨後,陳克復劃撥過來的七千兵馬也都到來,一萬人馬全都打散重新編伍。一萬人編了五個兩千人的大營,羅成擔任行軍總管,羅武與另外一名遼東軍將領任副總管,還有兩名遼東軍將領分別任行軍長史與行軍司馬。下面的五個營營級小總管也都是由遼東軍的校尉們擔任。這一萬人馬,雖然羅成職位最高,但實際上,仍然是控制在遼東軍的掌握之下。

    吃過早飯之後,天剛剛亮,五更之時全軍已經開撥,陳克復留下了副帥王仁薛統一萬五千人馬,親自坐鎮這個至關生要的通道。原先的人馬則全部一起帶走。

    趕了二十里路,大軍到達南口之時,這里早已經是遼東軍控制的關口了。昨日陳克復派三千人馬,帶著始畢等人說是要先行一步去河東,實際上,不過是陳克復派他們先一步來接管此時只余區區幾百人的南口關而已。羅成對此到早有預計,所以一到關下,看到上面雖然還打著羅家旗號,但是守軍全變成了遼東軍時也並沒有什麼驚訝的。

    不過剛一進南口關,當她看到突然出現大南口中的自己母親,與兩位嫂子還有侄子侄女,,以及熟悉的世交薛家的那些親眷時,終于感覺到後心一陣陣發涼了。昨日雖然一發現陳破軍到了,她就派人回涿郡通報了。可是沒有想到,他們還是慢了一步,遼東軍居然這麼快就已經將人都給劫持到了這里。

    陳克復看到南關中大量的臨渝關河北軍的將領們的家眷時,也是臉含微笑。將薛世雄等將領的家眷給劫持了,這也是遼東軍出兵前就已經議定好的策略之一,關健時候,這些人說不定可以當的上一支強兵。不過現在,羅家的這些家眷倒是用不上了。

    那邊薛家五叔佷此時個個都是咬牙切齒,他們踏入軍都關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事情不妙了。不過先前幫著勸說羅成,讓遼東軍借道,也不過是看出眼前的無奈形勢,怕這位世交的羅將小子一時頭腦發熱,讓遼東軍給滅了。可如今哪想到,才過了一夜,羅家小子就帶人歸降了遼東軍,反而是他們成了遼東軍的俘虜了。

    “將薛家五位將軍一起留在關內,其它兵馬一刻不停,全軍兵發涿郡”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andychen64

LV:6 爵士

追蹤
  • 6

    主題

  • 3575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