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危機】末日之生死一線 作者:金屬裂紋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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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2013-1-19 15:24:2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0 212172
feijer 發表於 2013-2-7 21:51
一百五十 能量守恆


  錢教授和肖雲河一人一邊扒開活死人的腹腔,活死人的肚皮就像紙糊的一樣薄,但同樣極其堅韌。
  
  它的肚子裏根本找不到正常的內臟,滿肚的腸子已經消失了一多半,膀胱和脾臟腎臟還有胃完全不見了,肝臟已經消失了半個,臟器消失的位置上只剩下一層層萎縮的血管,像一團混亂的麻繩一樣套在一起,血管裏已經完全沒有血液流動,枯乾得像老樹根。
  
  楊威一看到活死人肚子裏的東西就覺得氣味肯定不怎麼樣,但裏面的人都穿著全身式防護服,不可能聞得到。
  
  錢教授輕輕點了點幹黑的血管:“軟的!”接著他拿出剪刀和鑷子,想取下一塊半溶化狀態的腸子,可剪刀碰到腸子上還沒等剪,腸子就像豆腐一樣碎裂開,根本別想用鑷子夾起來。
  
  錢教授放下剪刀和鑷子,拿出棉簽沾了一點“豆腐”塗在玻片上說:“喔喔,它們只保留了腸道的樣子,但已經不是我們熟悉的消化系統了,小張,給我找個勺子來!”
  
  既然夾不起來,乾脆就用勺子舀吧。
  
  除了錢教授和楊威他們三個之外,其他人捂在護具下的表情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然——研究員食堂早餐提供的主菜就有一道豆腐,味道極好,大家都吃了不少……
  
  張潔一呆,別管手術器械還是解剖器械,從來沒聽說過還帶勺子的,這讓她上哪兒去找?她的目光在器械臺上左掃右掃也找不出一種能代替勺子功能的東西,總不能跑到食堂去借一個吧?
  
  雖然有幾種樣式類似的刮匙,但那個東西頭小得可憐,和教授要求的勺子差太多了。
  
  “直接用大號注射器抽一管不就行了?”白旭突然開口說。“反正都像豆腐一樣了,還把它們當正常的腸子對待幹什麼?實驗需要的只是組織標本,根本用不了多少細胞,難道還要做個豆腐切片麼?”
  
  對呀!錢教授一拍腦門兒:“拿兩個注射器來!”他拍腦門兒用的是手背,雖然穿著防護服,可手掌上沾的不明物質也太多了點。
  
  張潔趕忙取來兩個大號注射器,錢教授兩下抽空了活死人腹腔中五分之一的不明物質,注射器抽動時發出唏哩呼嚕的聲音,讓大家臉上的表情更加地難看。
  
  “拿骨鉗來!”錢教授一伸手,助手立即遞上他需要的器械,教授用骨鉗沿著肋骨的邊緣一直向上剪,直接掀開整副肋骨,活死人的胸腔徹底暴露在大家眼前。
  
  活死人的食道消失了,不過肺依然存在,可呼吸的速度變得極慢,心臟仍然完好無損,每跳動一下都像電視上的慢動作一樣緩緩的,但每一次跳動都同樣的有力,連接心臟的血管完好無損,依舊忠實地工作著。
  
  幾個主要的負責人對視了一眼,一起繞到活死人的頭部。
  
  肖雲河親自操刀,在活死人的頭部劃了個圓形的切邊,然後用鉗子撕開活死人的頭皮,再拿起電鑽在活死人的頭骨上鑽了八個孔……不想活死人的骨頭太脆,正常情況下只會鑽出幾個孔的辦法竟然在骨頭上鑽出了打碎的玻璃一樣的裂紋,肖雲河乾脆拿起小錘幾下敲開了骨頭殼子。
  
  活死人的頭骨“哢”地碎了,骨頭渣子突然和著腦漿從上面流下來,看上去就像溶化的石臘,再看活死人的大腦,竟然只剩下很少的固態腦組織,其他的部分全部沿了出來,如果把大腦比喻成一棟樓,那麼現在這棟樓就只剩下了鋼筋骨架,全樓的混凝土全都不見了。
  
  不是親眼所見,幾個人根本不敢相信這就是人的大腦。
  
  活死人一直在掙扎的臉部動作徹底停止了,胸腔跳動的心臟也慢慢停了下來。
  
   肖雲河歎息著搖了搖頭說:“沒辦法了,人的大腦究竟有什麼功能到今天為止仍然是個沒能解開的謎,就剩下這麼一點腦組織,根本沒辦法判斷。不過液化的腦組 織肯定不會再起作用,不知道我剛才敲的兩下是不是震壞了更多的腦組織。”人的大腦就像果凍一樣,中間根本沒有骨架似的支撐結構,如果說敲兩下就能把多半個 大腦震成液體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但原本就不結實的腦組織被震壞點什麼也是很可能的事情。
  
  肖雲河是國內數得著的權威腦科專家。
  
  “它的神經呢?怎麼樣了?”錢教授問。
  
   “肉眼直接觀察看不出缺損,在做具體研究分析之前我沒辦法判斷腦部神經是不是發生了病變或者說其他問題。”肖雲河看看活死人顱腔裏亂成一團糟的樣子,搖 頭苦笑,“我研究的都是正常的大腦,像這樣亂成一團你讓我怎麼看啊?下次再解剖的時候先把活死人的頭冷凍一下再開顱!”
  
  楊威聽得真咧嘴,他覺得自己在感染區裏經歷了那麼多事之後,心理承受力已經很強了,可看他們若無其事地正對著切得亂七八糟的活死人討論個沒完,他突然覺得心裏一顫一顫的。
  
  畢竟是專門與人體組織打交道的職業,不是他這樣的半瓶子醋能比。
  
  這就像是職業劊子手和普通人的區別,劊子手行型的時候看個熱鬧只覺得新奇,不一定會覺得害怕,但反過來讓普通人站上去砍犯人的腦袋試試?有幾個能面不改色的?
  
  錢教授吩咐助手處理剩下的工作,和另外兩個負責人一起走向氣密隔離門,在門口的水池裏沖了沖手套,三個人這才走進隔間。
  
  一陣霧氣噴進隔間,不僅是為隔間升壓,同時還有消毒劑為三個人做全身消毒。
  
  “教授!”他們三個剛走進觀察室,裏面的助手就叫住了他們,“腸部的分析結果出來了,包括肝臟消失的邊緣部分,這些組織正在慢慢分解釋放出能量!儀器檢測出了兩種從來沒在人體中出現過的酶。”
  
  楊威和任菲聽到耳朵裏跟沒聽一樣,一點也不懂,但其他人全聽明白了。
  
  錢教授拉了一把椅子,疲憊地坐下問:“幾點了?”對外面看熱鬧的楊威等人來說,解剖活死人好像很輕鬆,可對裏面的人來說,不僅要對付堅韌的活死人,還得承受不小的心理壓力,遠遠不像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體力的消耗同樣不小。
  
  不知道誰回答說:“十點半了。”
  
  “咱們就在這兒坐下討論討論吧。”錢教授沖另外兩個人招招手。
  
  其實大家都不大願意在實驗室裏多呆,這裏到處是危險物品,氣氛實在太壓抑了,不過解剖活死人的主要工作雖然完成了,但後續的收尾還需要一段時間,還是在這兒盯著放心一點。
  
  肖雲河和另一個人點點頭,外面做記錄的人裏有機靈的,趕緊搬了兩把椅子放到他們兩人身後。
  
  任菲差點笑出聲來,平時殷勤一點還能留下個好印象,可現在都看不清臉,人家知道是哪個獻的殷勤麼?
  
  楊威默不作聲地坐在錢教授身後旁聽,白旭則往前湊了湊,她也是醫生,有足夠的專業知識。
  
  “我先說一句,咱們必須拋開電影裏一直灌輸的喪屍概念,活死人是活死人,喪屍是喪屍,根本不是一回事!”肖雲河首先說道。
  
   眾人一齊點頭,錢教授介面說:“很明顯,感染發生這麼久,換成人不吃不喝不餓死也渴死了,但活死人硬是不吃不喝活這麼久,它們就是通過消耗自身的組織取 得活動需要的能量,活死人的行動速度慢除了關節的問題外,應該也和它們的身體結構改變,能量攝取方式不能支撐大運動量的快速運動有關。”
  
  這下楊威算聽明白了,簡單地說就是能量守恆!
  
   人的日常活動需要能量,這些能量來自於每天吃的食物,一旦獲取的食物所提供的能量不足支撐消耗,人體就會調動後備能源來支撐消耗,也就是脂肪,另外,人 體本身還能消耗體內的肌肉等身體組織獲得能量,活死人就是一直消耗體內的組織獲得能量支撐活動——喪屍不吃不喝活幾十年,這樣的情節顯然是不符合自然規律 的想像。
  
  “教授,您覺得活死人再這樣消耗下去,它身體裏的蛋白組織還能支撐多久?”說話的竟然是秦祥,現在他的話裏倒是一點聽不出高傲的味道。
  
  所謂的蛋白質並不僅僅指雞蛋清,包括人的頭髮、汗毛、指甲、肌肉和皮膚全部屬於蛋白質,包括活死人體內正在慢慢溶化的組織同樣也是。
  
  錢教授搖了搖頭說:“現在根本沒辦法判斷這只活死人到底感染了多久,怎麼判斷它還能再活多長時間?”老教授咂了咂嘴兒,怎麼都覺得自己說的話彆扭。
  
  能動就不應該說死,可偏偏活死人又不能說是活的,它們的大腦已經全完蛋了,偏偏又不是腦死亡!
  
  那個一直沒怎麼出聲的負責人突然開口說:“必須用最壞的情況假設,從感染到現在的時間差不多快一個月了,就當它是最早感染的吧。”
  
  “好!但是一樣說不清,它感染前的體質和感染後存活的時間有直接的關係,他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有脂肪肝肯定比沒有能挺的時間長一點,還有,活死人活動的時間長度和靜止的時間長度比值同樣有影響……”
  
  “教授,”楊威突然插嘴,所有人的目光一起集中到了他的臉上。
  
  秦祥很想罵他一句:老師說話有你吱聲的份嗎?可看錢教授沒說什麼,也只能把話吞回肚子裏。
  
  “活死人不管白天晚上,也不管在什麼地方,一直都是到處遊蕩,根本不停下來!”楊威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太好了!”錢教授眼前一亮,“這就好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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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發表於 2013-2-7 21:57
一百五十一 定時人彈


  “你看什麼呢?”楊威走到任菲的身後,輕輕地攬住她的腰。
  
  任菲回眸一笑:“沒什麼,我在看那些學生。你看他們,無憂無慮的多好。你說,要是他們知道咱們在這兒幹的是什麼,還有心思圍觀麼?”她冰涼的纖手搭上楊威的手背,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楊威,語氣裏滿是幽怨。
  
  她連高中都沒機會上,初中畢業後就被迫走進社會。
  
  楊威輕輕拍了拍她的腰,透過三樓的窗戶極目遠眺。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上飄起了毛毛細雨,臨近中午,大學裏的學生全都下課了,三三兩兩地路過這裏,一件件彩色的雨衣和花邊的雨傘爭奇鬥豔,圍牆外驀然多了無數好奇的目光。
  
  楊威將長著胡茬的下巴擱在任菲的肩上,臉貼著任菲的耳朵說:“別想了。”任菲濕轆轆的頭髮挨著他的臉,滑滑的。
  
  他感受著指掌間的柔軟,嗅著任菲沐浴後的體香,突然間覺得那個到處是活死人,到處橫飛子彈的世界離自己是如此的遙遠,似乎這樣抱著任菲就能直到天荒地老。
  
  就在昨天,他還在那個到處是死亡,到處是屍骨的世界裏掙扎,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化為一具毫無意識,只知道不停地走來走去的活死人。
  
  “我覺得,好累啊……”任菲轉了半個身,一頭紮進楊威懷裏。楊威的手掌離開了她的腰間,可還不等他感覺那份暢然若失,懷裏就多了個任菲。
  
  楊威忽然覺得顆心脹得滿滿的,再也裝不下別的東西。他的指尖扶上她的背,她的腰,輕輕吻了吻任菲的耳垂。
  
  白旭從走廊的另一頭出現,一眼就看到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她幽幽一歎,悄悄地退了回去。
  
  楊威摸著任菲的頭髮,目光落到加了雙崗的圍牆上,安慰說:“比起那些感染病毒半死不活的遇難者,還有那些直到今天還困在感染區裏的倖存者,咱們倆已經幸運得太多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重新回到文明世界,雖然只能困在這個小院子裏,可楊威還是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任菲的身體突然一僵,額頭苦歎著在楊威的胸前蹭了幾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真是個不解風情的笨蛋,這種話是她想聽的麼?什麼亂七八糟的幸運啊,大義啊,放在這種時候說合適麼?
  
  兩個人的關係發展到今天,完全就是同甘共苦的水到渠成,任菲從沒問過楊威喜歡不喜歡她之類的話,可沒問過不代表她不想問,男人的理性的動物,可女人是感性的動物,這種時候不應該說點好聽的麼?
  
  讓楊威這麼一說,原本溫馨曖昧的氣氛一下子沖飛了一多半!
  
  任菲的腦袋捂在楊威的懷裏,不讓楊威到她哭笑不得的表情,還當自己說的話很得體,哪想得到根本不是任菲想聽的東西——他的思維再細緻,一個沒談過戀愛的菜鳥怎麼可能理解一個女孩子細膩的心思?
  
  不過任菲的心裏也有一點點莫名其妙竊喜——楊威從來沒有過女朋友呢!她忍不住在楊威的腰上掐住塊肉扭了一下,再鬆開輕輕地揉上幾下。
  
  “唉呀!”楊威腰上一疼,下意識地叫了出來,“你幹什麼掐我?”
  
  你還敢問幹什麼?任菲羞急地從楊威懷裏掙脫出來:“喊什麼喊,你想把人全招來怎麼著!”
  
  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已經在走廊盡頭的紫光燈通道前呆了一小會的白旭從後面轉了出來:“你們倆幹什麼呢?該吃飯了。”她幾步走到電梯前按下按鈕。
  
  “馬上就來!”楊威的臉騰地紅了,就像做了什麼壞事的小孩被大人抓住。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和任菲之間的關係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可就是忍不住臉紅。
  
  任菲嘻嘻一笑,毫不避諱地抓住楊威的手。楊威一樂,拉著任菲就往樓下跑。
  
  白旭在的地方是電梯的位置,位於樓的中部,楊威和任菲站的地方在走廊盡頭,他們倆身後就是安全出口,普通的樓梯。
  
  這一次不用再到警衛營去了,直接到一樓的食堂吃飯,食堂裏的人陸陸續續的來往,楊威和任菲已經算是晚到的了,可直到他們倆吃完了午飯也沒看到錢教授他們幾個。
  
  原本他們倆就是因為聽不懂人家的討論才提前跑出實驗室,兩個人一直呆在三樓,除了白旭根本沒有其他人出來!
  
  正在楊威琢磨是不是去找劉營長研究研究找個地方休息休息的時候,張潔找到了他們倆。
  
  她的手裏拿了三張畫滿了奇怪符號的表格,還有草到不能再草的簽名注解什麼的。
  
  張潔把表格分給他們倆說:“這是你們的血樣檢測結果……白中尉呢?”整個中午錢教授都在研究血樣,根本沒想起吃飯這回事。
  
  “不知道她在哪兒,嗯……能不能和我說說怎麼個正常法?我看不懂這個。”楊威從下到下看了一遍,外國字不認識不說,方塊字一樣不認識!他一直納悶為什麼有些人寫字的時候就不知道寫得橫平豎直端端正正,非得得像鬼畫符一樣畫成抽象畫才能顯得有文化?
  
  張潔呵呵一笑:“好,其實你根本不用看這張表,你們兩個人的血液完全正常,不光沒發現吞噬病毒,其他的血液病一樣沒有,不過你的血糖有點高,是不是早上吃東西了?”她看了看任菲說。
  
  “這也能查出來?”任菲吐了吐舌頭。
  
  張潔也笑了:“幸虧你吃的不多,你們倆現在有事沒有?”她不等兩個人回答就接著說,“幫我找找白中尉好不好?”
  
  “沒問題!”楊威看了任菲一眼,一口答應下來。反正兩個人也沒地方去,有什麼不好的?
  
  張潔開心地笑了,兩隻眼睛彎成了月牙兒:“那你們要是找著她,和她說錢教授在實驗室裏等她。”
  
  在實驗室裏等?楊威咂舌,豈不是說又得重新過一遍消毒程式?一進一出就洗兩回澡了,她再進出一回就是四遍!
  
  要是再多走上幾遍,這一整天什麼也不用幹,光洗澡去了。
  
  兩個人作張潔分開,從一樓開始向上找,沒想到剛上二樓就看到張潔正和白旭說著什麼,白旭神情嚴肅地看著手裏的單據,一語不發。
  
  張潔的表現很奇怪,她在樓下和楊威任菲說話的時候與兩人間的距離最多不超過半米,顯得很親近,但她現在至少離有白旭兩米多遠!
  
  “怎麼樣?你能看懂上面寫什麼吧?”楊威湊到白旭附近問。
  
  張潔張嘴想說什麼,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又把話吞了回去。倒是白旭看到楊威和任菲接近,直接邁出一大步離兩個人遠些:“能看懂,我的血液裏仍然有病毒殘留,而且是活體,不是死亡的殘體。”她的語氣平靜,波瀾不驚。
  
  從肖雲天說出酒精沒法殺死血液中的病毒開始她就一直在琢磨自己的情況,如果酒精確實能殺死病毒自然最好,可萬一不是呢?但她確實恢復了正常,這又怎麼算?
  
  白旭從生死線上掙扎著撿回一條命,自然不會心存僥倖,心裏早做出了最壞的打算,只不過她沒想到竟然真的得到了最壞的結果。
  
  楊威一下子明白了張潔為什麼和白旭保持距離,搜腸刮肚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最後只憋出一句:“對不起。”就再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拉著任菲的手,並沒遠離白旭哪怕一公分,要傳染一路上有的是傳染的機會,等不到現在。
  
   白旭搖搖頭說:“不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救護車裏了,我還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我身體裏的病毒沒清除乾淨我還能恢復過來,但是沒你的幫助,我這條 命早沒了……謝謝,我早就該和你說這兩個字,要是再不說,也許以後就沒機會了。”她的目光盯著窗外警衛營的帳篷,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楊威很想笑,可又笑不出來,白旭的話怎麼聽怎麼像三流電影裏的狗血鏡頭,是不是最後還得來一段生死決別,然後再搞出一段生死戀情?
  
  “你不會有事的,肝炎不是還有病毒攜帶者嗎?”任菲輕輕地說,“所有感染的人都變成了活死人,只有你活下來,要是你身上的病毒還能傳染,那三百多人不是全都得感染?所以說,就算你攜帶病毒又能怎麼樣?不傳染不就行了?”
  
  白旭還是搖頭:“難說,空氣是不傳播了,但是血液呢?還有,如果是和愛滋病一樣體液傳播呢?我寧可死也不想成為傳染的源頭!”她猛地握緊了拳頭,手裏的表格攥成一團廢紙。
  
  幾個人一起沉默了,楊威和任菲除了知道感冒吃藥外並不懂得更多的醫學知識,張潔學的是微生物,對病理學沒什麼涉獵,對白旭說的東西只是一知半解。
  
   白旭只說出了自己的一小部分猜測,她更擔心的是病毒會不會突然間大量增殖,她與其他感染者最大的區別不過是打過一針所謂的特效藥,難道藥效不止是阻止病 毒通過血腦屏障?能在她的血液裏持續了這麼久還有效?可藥效總有結束的那一天吧?到時候血液中的病毒突然失控,她會不會直接變成活死人?
  
  還有,她的大腦雖然沒事,可身體和活死人相差無幾,又是什麼原因讓她恢復過來?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那裏有一隻灰色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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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發表於 2013-2-7 22:57
一百五十二 別離


  陰沉沉的天空下,毛毛細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化作濛濛小雨,雨絲模糊了視線,澆得楊威心裏空落落的。
  
  “你回去吧。”任菲輕輕地說,飄飛的雨水砸在地上,新鮮的水氣撲面而來,前額上剛剛晾乾的頭髮上粘了一滴滴的水珠,晶瑩透亮。
  
  楊威苦笑搖頭:“你讓我回去,我上去了放你自己在樓下更不放心!還不如在這兒陪著你一起等。”他一把摟住任菲的腰。
  
  院牆上穿著雨衣的崗哨和樓門裏路過的工作人員眼中射出了無數豔羨的目光。
  
  血檢確定了楊威和任菲身上完全沒有病毒或者抗體,軍區通知他們兩個下午就派車接他們回原部隊,但錢教授一個電話打到了軍區,硬是把楊威留了下來。
  
  楊威的一句話就如一盞路燈,掃除了他推算活死人生存時間的障礙。他需要楊威的經驗,對接下來的一系列實驗提出不同的見解,或許會有什麼驚人的發現也說不定。
  
  於是下午走的人只剩下任菲一個……恰巧天上還下著雨,怎麼看怎麼是個適合分別的天氣。
  
  任菲的心好像被折了幾折,靠在楊威的身上悶悶地說:“已經催了你三次了。”她半邊身子感覺著從他身上傳過來的溫度,突然間覺得心裏沒那麼慌了。
  
  本來能和楊威一起回去她還挺高興的,沒想到忽然間就變也她自己一個形單影隻的離開。
  
  她要回的是死屍堆成的山,血水流成了河的感染區,不是平日走鄉躥裏串門走親戚,不知道為什麼,從知道楊威不和她一起走的時候開始心裏就一直不塌實。
  
  “愛催催他的去吧。”楊威拍拍她的肩背,時間已經快到了,不差這一會。
  
  剛想到這兒,遠遠地就聽到一陣陣熟悉的引擎聲響,楊威不由地苦笑:“人家都說曹操經不起念叨,說曹操曹操就到,這軍區的裝甲車怎麼一樣經不住人說?”他用力摟了任菲一下。
  
  任菲噗嗤一聲笑了,接著笑容斂去:“你說,要是他們沒把我送回去怎麼辦啊?”現在通訊全斷了,沒有手機沒有網路,兩個人一旦分開,就好像遠隔千山萬水。
  
  楊威一愣,這個時候,似乎說點甜言蜜語,安慰她說什麼我的心永遠和你在一起最合適,不過他不習慣用空話敷衍人,一回身正好看到個研究人員拿著筆記本,左胸的口袋裏還插著一支筆。
  
  他二話不說搶上兩步:“借我用下。”不由分說地劈手奪過本子,又毫不客氣地從他的口袋裏拔出筆來,翻到一頁空白刷刷刷地寫下了一行字,把筆遞還給那人之後“刺啦”一聲撕下來遞給任菲:“這是我家的位址和電話,你記住了。”
  
  那個研究員本想阻止,可一看兩個人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又沉默了,警衛營的人不知道樓裏研究什麼,可他身為研究人員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感染區裏雖然說不上九死一生,但危險卻時隱時現,兩個人的未來如何真的很難說,他又何必在意一張紙?
  
  裝甲車慢慢減速,帶著滿車的雨水停在樓前,後車廂門在一陣馬達聲裏慢慢打開了:“任菲?”
  
  從車裏鑽出來的人竟然是那個送他們來的大校。
  
  “到!”任菲從楊威的手裏接過紙條,默默地讀了幾遍,小心地折好裝進兜裏。她抬頭看著楊威,心裏好像有無數的話想說,可嗓子裏像堵了塞子一樣怎麼也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去……”去吧兩個字說到一半,楊威又把後面的“吧”字吞了回去,他兩下解開上衣的扣子把軍裝脫下來,抓住衣領猛地一甩,衣服甩開一個扇面擋在了任菲頭上,“走吧,我送你過去。”
  
  任菲笑靨如花,輕輕靠在楊威懷裏,一件衣服正好遮住兩個人。
  
  把著車門邊的大校看著貓在衣服下的兩個人走過來,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啜了啜牙花子,這小子,真會把握時機。
  
  楊威和任菲一齊鑽進了裝甲車,這才把上衣收起來。任菲沖楊威會心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楊威回給任菲一個苦笑:“我走了!”
  
  任菲點點頭,楊威也不披上衣服,兩步躥出了車外跑回樓前。
  
  後廂門慢慢地關死,隔絕了兩個人的視線,裝甲車引擎一聲低吼,徑直開出了院子。
  
  楊威看著院門漸漸關死,心裏突然間像缺了一塊似的……這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我說,你也差不多了吧,這可是第四遍來催你了,你也該上樓了吧?”那個研究員拍拍手裏的筆記本說,原來他是錢教授派下來催楊威的。
  
  “走吧。”楊威也不穿好上衣,就那麼拎在手裏往裏走,反正到了上面洗澡時也要脫下來。
  
  他仍不覺得自己留下來對研究有什麼幫助,但是軍令如山……他現在已經理解了這四個字裏蘊含了多麼重的份量。
  
  重新經歷早上的一系列消毒過程,楊威再次進入實驗區,張潔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一看到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一邊說一邊帶著他往教授那兒走。
  
  捂得太嚴實了,她不說話楊威都認不出是誰。可能是因為楊威一直沉默著不還嘴,張潔一個人像自言自語一樣說了半天,像和空氣說話一樣根本沒什麼意思,走了一半不到她就訕訕地閉上了嘴巴。
  
  通過氣密門進了教授在的實驗隔間,張潔輕聲說:“教授,楊少尉來了。”她的聲音輕到幾乎就是耳語的程度。
  
  正在扭動顯微鏡的錢教授淡淡地嗯了一聲,張潔不再說話,悄悄地退了出去。
  
  楊威好奇地湊到教授的身邊,抻著脖子仔細瞅教授在忙什麼,可除了一堆亂糟糟的瓶皿之外,他什麼也沒看出來。
  
  錢教授從抬頭取了一隻滴管,從試管裏吸了一滴像是血液的液體滴到顯微鏡下的培養皿上繼續觀察,對身邊的楊威視而不見。
  
  接著他又換了一隻滴管從另一隻試管裏吸了一滴透明液體滴進培養皿,再接著觀察,仍然對楊威不理不睬。
  
  楊威徹底鬱悶了,你老人家風急火燎地把我找上來,又放在一邊不聞不問,這算什麼事?
  
  他伸手在錢教授的肩膀上輕輕點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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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發表於 2013-2-8 00:28
一百五十三 系列實驗


  錢教授猛地打了個機靈,差點打翻了滿桌子的器皿儀器,嚇得楊威趕緊跳開兩步,現在實驗室裏研究的可是吞噬病毒,他別是被感染了吧?
  
  錢教授火冒三丈:“你沒看我正忙著嗎——”不管是誰正在專心工作的時候被打擾,都不會有什麼好脾氣。
  
  “呃,教授,是我,楊威。你找我來的。”楊威提起來的心慢慢地放了下來,要是在防護這樣嚴密的情況下病毒還能洩露,感染區也沒必要搞什麼救援了,乾脆全死吧死吧利索得了。
  
  “楊少尉?”錢教授把後面半句罵人的話憋了回去。
  
  “是我,找我來有什麼事麼?”楊威知道自己應該尊重這位錢老,可一想到是因為他自己才和任菲分開,就怎麼也尊重不起來。
  
  他不是不明白這裏的研究工作對整個國家有多麼的重要,可這種國家大事真的能和他這樣的小人物聯繫在一起麼?缺了他地球還能不轉?
  
  楊威從來沒想過自己的頭上有一天會扣上民族、大義之類的帽子,也從來沒想過要自己爭來一頂戴上——凡是和這樣的字眼聯繫在一起的人,到最後都免不了再和犧牲奉獻綁在一起!
  
  “噢!我找你……嗯,看看我們的實驗有什麼疏漏……嗯,這麼說不準確,看有什麼遺漏的地方……也不算對,唉,你就隨便看看,有什麼想法說什麼就算了。”錢教授實在不知道怎麼形容才準確。
  
  “那好,你說看什麼吧,看完了我還得趕回部隊去。”楊威嘴裏這樣說,心裏卻覺得滑稽無比。
  
  他不是一心想逃出感染區麼?怎麼現在倒變成了要主動跑回去?難道只是因為任菲?
  
   不,不是這樣!他在心底和自己這樣說。以他對感染區的瞭解,眼下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他放回正常社會,那麼與其呆在這個只能遠遠望一眼正常社會的研究所裏 當白老鼠,還不如回感染區,最起碼那裏有足夠的武器和他信任的戰友,而且經過B市郊區的爆炸感染之後,感染區內病毒再次爆發的可能性已經減到了最低。
  
  他並不喜歡那個危機四伏的地方,可感染區裏的危險是顯而易見的,可在這兒很難說,沒有防毒面具沒有武器,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這個咱們以後再說,你來看這個。”教授把楊威拉到顯微鏡前。
  
  “這是什麼?”楊威好奇地湊上去看了幾眼,鏡頭裏大大小小的細胞什麼的倒是挺新鮮,可除此之外,他根本看不出更多的東西。
  
  錢教授瞪了瞪眼睛:“這是看病毒在鮮血中的繁殖速度和酒精對血液中的病毒有什麼影響。”他期待地看著楊威,卻只在楊威的眼中看出茫然,喪氣地說:“算了,這個說了你也不懂,咱們看別的去吧。”
  
  教授把顯微鏡下的培養皿取出來蓋好,帶著楊威出了隔離門,幾步轉到一條走廊,這裏的玻璃牆都被簾子擋住了,錢教授拉開一道簾子,一隻枯乾的活死人赫然出現在楊威眼裏,和他的直線距離不足半米,幾乎就是面對面。
  
  活死人一雙乾癟的眼睛斜瞅地面,耳朵做出傾聽的樣子,腳下不停地挪動著。
  
  “它的視力已經沒了,眼珠子只是個擺設。我覺得活死人消耗自身組織的順序應該是從最沒用的器官開始,像眼睛這樣的器官會留到最後再……嗯,吸收!”錢教授找了個很貼切的詞。
  
  楊威咧咧嘴:“活死人的視力根本就不怎麼樣,它們的耳朵比眼睛有用多了。”他想起自己剛逃出房子的情景,“你就把他關在這兒?這算什麼實驗?”
  
  “生存時間實驗!”教授說,“看活死人在封閉的壞境下能活多久,隔壁還有個女活死人,男人和女人的身體儲存的脂肪量不同,生存的時間應該也不一樣。”
  
  真是沒用的實驗!楊威心裏這樣評價。
  
  軍隊進入感染區最直接的原因還是為了說不清具體有多少的倖存者,根本不是為了消滅活死人,等這個實驗出了結果,感染區裏的活死人同樣死得差不多了——活死人是沒有了,可倖存者同樣剩不下幾個,又有什麼用處?
  
  動作倒是夠快的,這麼短的時間就完成了這麼多計畫,怪不得中午連飯也沒吃。
  
  “你沒什麼想法嗎?”錢教授略感失望地問。
  
  楊威瞅著玻璃裏面活死人幹得不成樣子的臉說:“裏面的環境是全封閉的嗎?溫度呢?我曾在高速公路上看到封閉的車裏所有的屍體全部高度腐敗,如果說是正常人的話不可能困死在車裏也不出來。”
  
  教授眼前一亮,刷地一聲把簾子擋住:“看下一個,下一個!”他緊走幾步,越過兩幅簾子才拉開下一道布簾。
  
  這間屋子的四周竟然少有地用了非玻璃材料,只有沖向這一面才是透明的,裏面的活死人明顯比剛才那只暴燥得多,在不過十來個平方的空間裏四處亂撞,砰砰作響。玻璃牆裏掛著一隻電子溫度計,上面黑色的液晶數位正顯示在四十七攝氏度。
  
  錢教授敲了敲玻璃牆說:“聽你說活死人會躲避陽光,我們才設計了這個實驗,活死人在三十度以下很正常,溫度提高到三十度以上就顯現出明顯的不安,我就想不明白了,它們的大腦都完蛋了,怎麼還會不安?”
  
  “正常人在呆在這麼高的溫度裏也一樣不安吧,活死人又不能說完全死了,它們還有本能呢。”楊威隨口說了一句。
  
  四十多度熱死人的新聞早不新鮮了,活死人全靠本能活動,不安也沒什麼奇怪。
  
  “你說什麼?”錢教授猛地跳了起來,一把抓好住楊威。
  
  他的個子矮人又胖,揚臉抬胳膊抓住楊威的樣子實在很搞笑。
  
  “我說活死人有本能……”
  
  “不對,上一句!”
  
  “正常人呆在四十多度的環境裏一樣不安……”
  
  “就是它!”錢教授兩眼放光,興奮地一個勁搓手:“你知道人的體溫為什麼是三十七度六,為什麼人發燒時間長了會死嗎?”
  
  “因為溫度?”楊威試探著說。
  
  “對,就是因為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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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剛碼完,困死了,樓上那家早上不知道發什麼瘋,一個勁地敲起來沒完,沒睡好。實驗室的情節不多了…
feijer 發表於 2013-2-8 01:00
一百五十四 三十一度


  教授放開楊威,興奮地走來走去:“人的體溫恒定,是因為我們體內的酶最適合在三十五到四十度之間工作,超過這個溫度和低於這個溫度都會造成酶停止工作導致體內的一系列變化,直到死亡!所以人體一旦民燒到四十度以上就非常危險——”
  
  錢教授猛然間停住腳步站在楊威面前,“上午解剖的時候在活死人的腸結構裏發現了兩種酶,它們不應該在人體內出現!我相們活死人體內還有更多的酶存在!”
  
  楊威聽了個雲山霧罩,他詫異地問:“煤?什麼煤?燒的那種?”
  
  “你不知道什麼是本酶?蛋白質、高效催化劑……唉呀,唾液澱粉酶!”真是朽木難雕,檔案上不是說他是大學生麼?還是學生物的!“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可笑!”
  
  “想起來了,知道是什麼了!”唾液澱粉酶五個字一下子讓楊威毛塞頓感開,恍然大悟,高中的時候生物課上就提過這種東西,但只是一帶而過,所以印象不深,一時間沒想起來。
  
  他隱約記起酶是一種高效蛋白質催化劑,必須在恒定溫度下才能正常工作,和教授的話一對照,肯定是這種東西沒錯了。
  
  “明白了吧?”教授的兩隻小眼睛差點瞪成了燈泡,“我還一直奇怪,吞噬病毒說是病毒體積卻夠大,不用電子顯微鏡也能看到,說是細菌結構又不對,它們肯定是侵入正常細胞裏改變了什麼,活死人的體溫降到三十一度,就是為了讓這些新的酶發揮作用!”
  
  “您是說活死人沒辦法給自己降溫,所以外面溫度高的時候會讓它們覺得身上不舒服?”楊威想到了活死人體表的油膜層,還有它們像皮革一樣的皮膚,這樣的皮膚上汗腺根本不可能發揮作用,再說活死人沒有水份補充,如果靠出汗降低體溫,哪能活二十多天還能動彈?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教授險些跳起來,“它們沒辦法散熱,熱量傳進體內之後只能通過熱傳遞慢慢散發,體內積聚的熱量會讓他們體內的酶無法工作,神經系統會把這些異常信號送回病變的大腦,然後,就像不舒服的嬰兒會哭一樣,活死人就得本能地躲避陽光!”
  
  楊威的心突突地像要跳出嗓子眼兒:“活死人也會發燒,過高的體溫也能燒死它們!”怪不得,怪不得活死人會躲避火焰!
  
  他還以為活死人躲避火焰是因為身上的油脂層愛著,可根本沒有智力可言的活死人又知道什麼是燃燒?
  
  教授猛然間呆在原地,愣愣地看著楊威:“現在已經是八月下旬了,高溫的天氣越來越少,活死人活動的時間只會越來越長!如果說除了血液循環系統和呼吸系統以外的身體組織全部能被消化一空的話,活死人至少還能再存活一個月以上。”
  
  還要一個月?楊威苦笑,現在還不到一個月,感染區裏的倖存者就堅持不住了,再過一個月還不得死絕了?但對還沒爆發感染的地區來說,這個發現無異於救命的稻草,只要在家裏儲存超過兩個月的食物和燃料,就有可能堅持到感染結束!
  
   “教授,活死人的身體是恒溫的嗎?低溫對它們有影響沒有?”楊威想起了自己遠在北方的家鄉,每年十月到次年五月的平均氣溫絕對不會超過十五度!如果進入 十一月上凍之後,就算爆發感染也會被無情的北風凍結在冰天雪地裏——就算是活人在室外暴露一夜也會凍死凍傷,何況是不知道什麼叫保溫禦寒的活死人?
  
  既然酶只能在特定溫度下發揮作用,那麼低溫對活死人應該同樣有效!
  
  “跟我來!”錢教授帶著楊威就開始跑,呼呼喘著粗氣跑到實驗室最裏面,這裏竟然有一道通向四樓的樓梯!
  
  兩個人爬上四樓,楊威一下子就讓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一隻雌性活死人正綁在個像鐵棺材的儀器裏,亂七八糟粗粗細細的各色管線連接在鐵棺材上,看不出都是幹什麼用的,七八個工作人員戴著厚實的手套不停地喊著輕點輕點,正把一隻活死人放平,看它霜白色的皮膚上直冒白煙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凍得結實了。
  
  “這只別再凍了!”錢教授二話不說地大喊。
  
  “出什麼事了?”肖雲河詫異地問,“不是研究好了,分出兩隻活死人做切片標本嗎?”
  
  中午沒去吃飯的幾個負責人研究了一下七隻活死人的用途,除去已經解剖的雄性活死人外,決定再解剖一隻雌性活死人,再分出兩隻觀察存活時間,一隻做溫度實驗,最後一雌一雄正好切片研究——大家都覺得叫活死人男或者女太彆扭了,不如叫成雌雄更舒服些。
  
  錢教授簡單地把剛剛的發現提了一遍,指著液氮冷凍槽裏的活死人說:“解剖早就開始了,現在就剩下這一隻活死人,用它試驗活死人對低溫的抵抗力!”
  
  肖雲河看了楊威一眼,重重地點頭:“好!”切片什麼時候都可以,最多打個電話讓軍區再送幾隻活死人過來,但錢教授的發現……錢教授和楊威共同的發現卻有可能影響整個國家的決策!
  
  錢教授只是科技人員,楊威只是個少尉,他們沒有這種大局觀,但肖雲河不同。
  
   如果情況繼續惡化下去,國家很可能下達撤離的命令,在入冬後將零度線以南所有的平民撤到北方,雖然放棄南方的經濟發達地區對整個國家的經濟是個致使的打 擊,但國家主要的工業地區卻是在北方,對整體戰略保障體系的影響達不到傷筋動骨的程度,只要挺過這個冬天,感染區內的活死人自然會因為體內的蛋白質組織消 耗一空而自然死亡!
  
  只不過這個壯士斷臂一樣的決心很難下達,現在,他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取得第一手資料,為國家戰略性撤退提供最可靠的參考資料。
  
  雖然生死存亡的關頭不應該再考慮經濟因素,可少撤離一個城市就能減少數以億記的直接經濟損失,平民百姓可以不想考慮,但災難過後平民要生活,要吃要穿要住,這所有的一切都得向國家伸手,國家豈能不為未來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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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不想一章兩千的,我更習慣三千一章每天兩更……就這一周,大家理解吧
feijer 發表於 2013-2-8 09:49
一百五十五 計畫打亂


  液氮冷凍槽沉重的蓋子慢慢地合上了,工作人員將液氮輸入閥門的調到最小,用最短的時間向冷凍槽裏注入了一點點液態氮。
  
  連接到冷凍槽上的溫度探測裝置計數猛地下降下零下二十幾度,接著飛快地上升,最終停留在零上七八度的樣子,接著緩緩地回升到九,再到十。
  
  透過蓋子上的觀察窗,隱隱約約地能看到活死人掙扎的速度變得非常緩慢,但仍然在活動。
  
  “開蓋!”肖雲河吩咐一聲,沉重的蓋子慢慢地滑開。
  
  一股涼氣直撲到眾人的身上,不過很快空調就把溫度調了回來,活死人的掙扎也從慢到快慢慢地恢復過來。
  
  一個研究員拿著紅外測溫裝置按下開關,看了看螢幕上的讀數說:“教授,活死人的體溫恢復到三十一度了。”
  
  “室溫呢?現在是多少度?”錢教授追問了一句。
  
  研究員用測溫儀對著牆壁按了一下說:“二十六度四。”
  
  錢教授看著楊威說:“活死人也是恒溫的!”他又把目光轉到肖雲河身上,“活死人是恒溫,那麼為了保證體溫,它們必須消耗更多的能量!”
  
  “是不是只要溫度降下來,活死人存活的時間會短得多?”肖雲河覺得自己的心臟泵出的血液在不斷地增加,臉紅脖子粗。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落到了冷凍槽裏的活死人身上。
  
  “用它試驗!”錢教授和肖雲河異口同聲地說。
  
  “蓋上蓋子,把溫度保持在十度左右一個小時!”肖雲河說。
  
  楊威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黑太陽七三一。
  
  “注意觀察,如果看活死人不行了就讓溫度升高點!”錢教授補充道。
  
  “用不用再搞個解凍實驗?”楊威突然插了一句,“有的電影漫畫裏凍了一個冬天,開春雪化了還能動彈。”
  
  錢教授和肖雲河同時把頭對準了楊威。
  
  錢教授先開口說:“不可能,肌肉細胞冷凍後,結冰的細胞液會脹破細胞膜,活死人的確不算人了,可它們的身體組織結構基礎仍然是蛋白質和細胞!”
  
  楊威立即反駁:“有些動物可以在冰裏冬眠,它們的細胞液結冰時只會結成細小的冰晶,保證細胞膜不被撐破!什麼時候天氣轉暖就會醒過來!”他學的就是生物學,雖然
  
  沒見過這樣的極端生物,但至少聽說過。
  
  “用這個試驗!”錢教授一指工作臺上準備切割成片的活死人。
  
  “它是用液氮速凍起來的,凍結的細胞液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撐破細胞膜!”肖雲河馬上提出不同意見。
  
  錢教授說:“我知道,這樣更好。如果這個活死人解凍之後沒活過來,就什麼事也沒有,如果它活過來,就類比自然冷凍的速度重新凍一次!另外解凍也要在室溫下,最好是低溫條件下!”
  
  如果環境溫度與活死人本身的溫度相差過大,很可能導致解凍不均勻,以至原本能夠復蘇的活死人完全死亡。
  
  肖雲河一指冷凍的活死人,大聲命令:“馬上準備一間隔溫室,把它送進去!要小心!”除了監視冷凍槽的研究人員外,其他人聞言立即動了起來,先是跑出去一個通知準備恒溫解凍室的,接下來戴著手套的研究員小心翼翼地托起冰凍的活死人慢慢地往外挪。
  
  活死人從液氮裏拿出來到現在只有三六分鐘的時間,現在它比一尊玻璃雕像還要脆硬,一旦掉在地上非摔成碎片不可。
  
  錢教授苦笑著拉住想跟著走的肖雲河說。“老肖,趕緊讓軍區抓緊時間再送些活死人來,七個活死人連一天的實驗也沒夠用,咱們對活死人的瞭解不足,設想的實驗項目還是不夠啊!”
  
  單獨的實驗得出的結論並不能說明具體問題,必須成組成組的實驗取得不同個體的實驗資料後互相對比,實驗才具有一定的廣泛性,也只有這樣的實驗資料才是嚴謹可靠的。
  
  肖雲河歎息說:“可不是嗎,本來還以為七隻活死人怎麼也能挺過這兩天,回頭我再給軍區打個電話。”他的眉頭緊鎖,沖楊威點了點頭,出了“切片區”。
  
  錢教授緊隨其後,同樣愁眉不展。
  
  唉——楊威心底長歎一聲,慢慢跟了上去。
  
  他也在部隊裏呆了一段時間,他們倆個人在這兒說得輕鬆,可命令送到部隊裏,小兵不知道得跑多少腿,費多大勁,冒多大險才能把活的活死人弄回來。
  
  活死人可不像老虎什麼的還能用麻醉彈,這幾隻活死人說不定是學著西部牛仔,用繩子套回來的。
  
  恒溫室裏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根本不必準備,直接調好溫度就能用了。幾個人小心翼翼地把冷凍的活死人托進去放在地面上,一齊松了一口氣。楊威呆在外面看了看牆上掛的溫度計,裏面的溫度只有零上四度。
  
  用液態氮冷凍起來的活死人,在只有四度的環境下慢慢解凍,想必是個慢工細活,恒溫室的門鎖好之後研究人員就全走開了,只剩下監控鏡頭忠實地記錄著室內的情況。
  
  這下子原本的研究計畫被錢教授徹底打亂了,不少研究人員無所事事,留下幾個人之後大多數人跑到實驗室的其他地方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確實伸不上手的人才能離開實驗室休息——畢竟消毒一次麻煩得要死,誰也不想出去之後再被叫回來。
  
  楊威又被錢教授拉著看各種實驗,包括各種抗生素對病毒的影響、活死人血液的揮發性、分離出來的病毒培養等等稀奇古怪的實驗。
  
  令錢教授失望的是這些實驗都需要大量的專業知識,楊威這樣一個完完全全的外行根本不夠門檻兒高,根本不可能提出什麼有效的建議。
  
  他掌握的情況本來就不多,基本上已經掏空了。
  
  突然間楊威的腳步一頓,他竟然看到了白旭——她穿著一身常見的病號服呆在一間玻璃隔間裏,神情平靜地坐在床上,身上沒穿任何防護裝備,楊威心裏雖然猜出一二,可還是遲疑地問:“教授,這是怎麼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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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第幾更了?呃,反正是今天最後一更,左手指根關節疼得厲害……大家給個票吧…
feijer 發表於 2013-2-8 10:35
一百五十六 夜半


  白旭出現在這裏不奇怪,可她什麼也不穿的出現在四級生物隔離實驗室裏,還不能說明問題麼?
  
  白旭的目光落到了楊威的身上,雖然楊威身上捂著防護裝備,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楊威的小眼睛,她默默地撇開目光,裝做什麼也沒看到見。
  
  她和他之間只隔著兩層玻璃,可就是這樣短短的距離卻像千山萬水,冷冰冰地隔開了兩個人。
  
  她不需要人同情,不需要人憐憫,
  
  錢教授同情地看了看白旭說:“你和任菲都沒事,但是她被隔離了,現在專門分出一組人研究她的血液和其他細胞組織……她的血液裏沒發現有效的抗體,研究組正在想辦法找到她活下來的原因,但願他們能成功。”
  
  “你們……不會把她也切片?”楊威想到樓上那些高大的切片設備就覺得脖子後面涼嗖嗖的。
  
  “開什麼玩笑?三個省的感染區就發現她一個感染之後還活蹦亂跳的,你當她是感染區裏遍地都是的活死人麼?”老教授狠狠地瞪他一眼,“別老以為搞實驗的就一點法律道德也不講!”
  
  楊威放了一點心,抬頭正發現白旭的目光閃爍,他知道白旭是個要強的人,於是裝著沒發現白旭的動作,對錢教授說:“她曾經打過一種……特效藥!”
  
   “我知道,但是那種藥沒有這麼強的效果。”錢教授苦惱萬分地說,“你們來之前已經進行過七輪動物感染實驗,包括小鼠、貓、狗、豚鼠、兔子、小豬和五隻彌 猴,它們全部都只攜帶病毒卻沒有感染的跡象。這種藥的原理根本無從實驗。”他頓了頓,又說,“隔離前白旭已經和我談過了,她說如果她真的沒救了,讓我直接 告訴她,她不想變成活死人。”教授的目光投進隔離室,帶著淡淡的悵然。
  
  楊威愣愣地沉默了,這樣一種病毒,肯定不可能找志願者出來實驗。他鄭重無比地說:“教授,還是讓我回去吧,在這兒,我什麼忙也幫不上了。”
  
  錢教授點了點頭說:“再等等吧。”
  
  這老頭!楊威還以為他點頭是同意了,沒想到他說了這樣一句,頓時滿懷的傷感全都不翼而飛。
  
  兩個人沉默地離開了隔離室,誰也不知道再說點什麼好。
  
  白旭眼角的余光看到楊威離開的背影,心裏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酸——在這兒,只有楊威一個她認識得稍長一點的人,她還有機會離開這個實驗室麼?
  
  傍晚時分,實驗室裏沒什麼工作的研究人員全都撤了出來,只剩下少數值班人員還堅守崗位。
  
  教學樓的一樓二樓還有三樓的一部分已經改造成了生活區,和錢教授坐在一起吃過了晚飯,教授在二樓給楊威安排了一個單間讓他好好休息。
  
   楊威脫得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褲衩鑽進被窩裏,可一想到頭頂上就有幾隻活死人,他就想伸手摸槍;再想起頭頂還有無數的病毒再在培養,他又想找防毒面具。接 著任菲闖進了他的腦海,然後蕭宇又帶著全班人馬擠走了任菲,最後是他的父母佔據了他整個思緒,前前後後躺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硬是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 著。
  
  楊威乾脆從被窩裏鑽出來,踩著拖鞋站在窗前向外瞅。
  
  淋漓的細雨仍然下個不停,樓下警衛營的帳篷裏還點著明亮的燈光,鋼板牆上一溜防水燈照得牆外亮晃晃的,夜崗的身影在牆頭走來走去,黑色的影子裏除去背上的步槍之外,楊威還看到了熟悉的帆布小包。
  
  警衛營帶著防毒面具?嗯……也許明天可以找劉營長問一問,看有沒有多餘的先借一個過來。
  
  實驗室裏的防護服效果肯定比防毒面具好得多,但那東西穿起來太麻煩了,還得有人幫忙,而且不方便帶出實驗室不說,行動起來也不利索。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楊威側耳傾聽,踩踏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裏清晰異常,回音陣陣,可聽聲音只有一個人,腳步聲就在楊威的屋門外消失,隨後對門傳來一陣細細的敲門聲。
  
  是找教授的?楊威心裏好奇,老人家都習慣早睡早起,而且驚醒之後不容易睡著。馬上九點了,有什麼事這麼急?
  
  他更沒想到的是更多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不知道多少人的腳步在走廊裏匯成一團,急匆匆地離開了。
  
  實驗室裏出事了?楊威心底一驚。
  
  不過轉念一想,最差的情況不過是病毒洩露,整個實驗室都在負壓條件下動作,病毒根本不可能洩露到實驗室以外!可就算知道這一點,他的心卻怎麼都放不下。
  
  想到這裏他再也呆不住了,他三兩下套好衣褲躥出房間,等不及電梯,直接跑到走廊盡頭蹬蹬蹬地爬上三樓,穿過消毒系統的紫光通道,進入浴室的換衣室。
  
  “教授……”楊威剛說出兩個字就是一愣。
  
  錢教授只穿了睡衣,剛剛脫光了身上的衣服,在他身邊站著一位剛解開軍裝的上衣扣子,肩上戴著文職將軍銜的高個子男人,七八個人正一起用詫異地目光瞪在楊威臉上。
  
  楊威趕緊立正敬禮。
  
  文職將軍習慣性地還禮,可手舉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衣冠不整,呆了呆放下手說:“楊少尉,浴室屬於不必敬禮的範圍。”說完脫下了上衣。
  
  “你怎麼來了?”錢教授光著身子問,他粗厚的上半身顯然和細弱的兩條腿不成比例。
  
  將軍一說話楊威就聽出他是肖雲河,沒想到他也是軍隊的人!說話立即拘謹了不少:“我聽見外面的聲音,就跑來看看……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沒事兒,高溫實驗的活死人死了,我們要連夜解剖。”錢教授了然地笑笑,“你要來嗎?”
  
  人老成精,錢教授大概猜到楊威的想法,戲謔地沖他擠擠眼兒。
  
  “呃,不了,我還是回去睡吧。”楊威一聽是這個,立即打了退堂鼓,訕笑著退出了浴室。
  
  “要不你也洗衣個澡再走吧!”錢教授喊了一聲,浴室裏傳出一陣轟笑。
  
  楊威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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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jer 發表於 2013-2-8 12:35
一百五十七 暗潮湧動


  楊威一直沒聽到大家下樓的聲音,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但是因為心裏不塌實,他睡的很淺。
  
  半夜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楊威夢見自己莫名其妙地狂奔,不知道是什麼在追他!等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夢裏發生的一切都被他忘得一乾二淨,可是衛邊卻多了無數揮之不去的吵雜聲音,聽起來竟然像是……喊口號!
  
  楊威兩提上褲子,拎著上衣站窗前往外看,外面的雨仍然在下,鋼板做成的圍牆外面多了幾百個穿著各色雨衣,打著花花綠綠雨傘的學生,他們正在幾個人的帶領下舉著看不清字跡的條幅,在雨水中一陣陣喊著抗議強權之類的話。
  
  圍牆上的穿著雨衣的戰士們一字排開,緊張地注視著下面的學生,不知道是誰手裏拿著電喇叭,沖著下麵喊話:“這裏是軍事管制區,請立即離開……”
  
   楊威一陣驚愕,一邊是抗議的學生,一邊是國家機器的軍隊,難道一夜之間穿越到萬惡的舊社會了嗎?不會發生直接對抗吧?他穿好衣服跑下樓,樓門前已經聚集 了不少交頭接耳的研究人員,他們三五成群地議論紛紛,楊威掃了一眼沒看到熟人,乾脆直接從樓裏跑出來,徑直跑進了警衛營的營部。
  
  營部其實就是個大點的帳篷,楊威掀起門簾就鑽了進去。
  
  “排長!”營部裏唯一的戰士打了聲招呼,他正在收拾衛生。
  
  軍隊裏凡是少尉基本都是排職軍官,因此在不知道具體職務的前提下戰士們會把所有的少尉叫成排長。
  
  “你們營長呢?”帳篷裏有點冷,還潮乎乎的,讓楊威像一條蹦上岸的魚一樣不自在。
  
  “上牆了。”戰士沖牆上一努下巴殼。
  
  “外面怎麼回事?”這兒離著院牆近多了,也沒有窗戶的阻隔,外面的學生喊的是抗議濫用職權,軍隊沒有抓人的權力之類的話。
  
  “昨天晚上兩個學生喝多了跑進警戒線,讓咱們的人抓起來了,現在還沒醒酒呢。”戰士一臉地憤怒,“軍區早就通知學校,軍管期間這裏就是軍事管制區,誰知道那兩個學生是不是別有用心?”
  
  楊威點點頭,在這樣的特殊時期,軍理管制絕對不是往日裏軟綿綿的一句話。樓裏面研究的東西有多麼危險他比誰都清楚,眼下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的眼光盯在這棟毫不起眼的五層樓上。
  
  毫不誇張地說,這裏已經成為感染區外病毒最集中的地方,一旦發生意外很可能造成新一輪的病毒爆發,別說扣兩個學生,就算當場開槍打死也不是沒可能——他們會不會是被人利用的探路石?
  
  楊威掀開簾子走出帳篷,遠遠地傳來一陣陣車響,大門在電動馬達的帶動下向兩邊分開,營地裏的戰士們迅速行動起來,赤手空拳地手拉著手,將堵住了門前道路的學生硬生生地擠出路面。
  
  三台大型廂式貨車趁機沖進了院內。
  
  學生群裏突然有人喊:“他們肯定是占了咱們的實驗室研究病毒武器的……”
  
  楊威聽到這句話心裏頓時一涼,壞了!洩密了!這裏研究的到底是什麼連校方也不可能知道,這些學生肯定是被人煽動起來的!他急忙跑向上圍牆——如果學生們真的和戰士暴發了衝突,會是什麼後果?
  
  “圍起來,一個也不能跑!”牆上的高音喇叭裏的勸告猛地改成了命令,圍牆上的戰士們舉起了黑洞洞的槍口,院子裏的戰士們飛快地沖出去。
  
  外面的學生有上百人,但戰士卻只有五六十個,但軍令如山,處於人數劣勢且拉成一線的戰士們飛快地完成了單薄的包圍圈。
  
  一邊是占數量優勢的普通學生,一邊是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雖然年齡相近,可戰鬥力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所謂的警衛營警衛團,實際上根本不是正式編制,而是某些部隊對一團一營的習慣叫法,這些部隊通常是由部隊裏最有戰鬥力的戰士組成的尖刀部隊!
  
  跑出院子的戰士們還不等補充進包圍圈,忽然間紛紛停住腳步。
  
  楊威擠開了兩個戰士往下一看,立時愣住了。
  
  百多人的學生圈子裏突然間出現了一小片空地,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惶恐不安地想隱入人群裏,可不管他往哪里走,大家都會一轟而散,只留下他一個人。
  
  “抓住他!”劉營長立即指著那個人大喊。
  
  兩個戰士立即排開學生,學生們配合著讓開道路,不想那人猛地拽出一把尖刀:“離我遠點……”他想從人群裏拽出個人質來,可大家本來就離他遠遠的,一看他拽出刀來更是唯恐躲避不及,他一把撈了個空。
  
  兩個戰士一看不好,猛地沖了進去,三下五除二放倒了持刀者。
  
  學生群險些衝開了戰士們的包圍,幸虧那兩個戰士的動作迅速,及時制服了那個人,他被戰士壓在地上,嘴裏還一個勁地嚷嚷著:憑什麼抓我之類的話。
  
   人群裏不知道誰罵了一句:“你傻B啊,我們是來給同學討個說法,人家愛研究什麼研究什麼,和我們有個屁的關係!你當都和你一樣缺心眼兒麼?給你當槍 使?”學校的生物實驗室被軍管,本身就吸引了無數好奇的目光和胡亂的猜測,但他們誰會把私下裏的猜測拿到臺面上來吵吵,給自己找不自在?
  
  所謂謠言止于智者,能考上大學,再笨也不是笨蛋,這裏面的大多數人只是一個人時不敢接近管制區,出於好奇才跑來湊個熱鬧,煽動一群毫無對抗之心的學生和軍隊較勁?這不是手指頭擰大腿麼?
  
  再加上學校早就打過預防針,對造謠生事嚴懲不貸,大家聽了那人的話不急著躲開才是怪事。
  
  和國家機器作對頂著幹有什麼下場還用說麼?
  
  楊威多少松了口氣,雖然劉營長肯定不會把這些學生放走,但雙方肯定不會再起衝突。
  
  院子裏幾台貨車已經打開了車廂,穿著全身式防護服的戰士們七手八腳地從車上抬下第二批實驗用的活死人,領頭的裝甲車上,走下了七八個穿軍裝的人來。
  
  “楊威——”帶頭的大聲喊,竟然是大校!
  
  “到——”楊威趕緊從圍牆上跑下來。
  
  大校指了指身後的七個人說:“他們和你一樣,你帶著熟悉熟悉情況吧。”他把手裏一疊檔案拍在了楊威懷裏。
  
  和我一樣?也是倖存者?楊威接過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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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原本是想從側面說明一下感染區外並不是想像中的那樣平靜,感覺描寫不大成功,品質不高的樣子…
feijer 發表於 2013-2-8 15:48
一百五十八 夜未眠


  “秦博士,麻煩你帶他們去抽血。”楊威不容分說,直接把手裏的七份檔案塞進秦祥的懷裏,不等他拒絕就一溜煙地跑遠了。
  
  秦祥先是一愣,接著眼睛一瞪,可嘴裏剛吐出一個“你……”字,楊威就跑遠了。秦祥氣衝衝地瞪著楊威跑遠的身影,胸前像憋了一團火。他強壓怒火對一直跟在楊威身後的七個人說:“跟我走!”握著拳頭恨叨叨地帶往三樓走。
  
   這七個人雖然穿著軍裝,但全是從感染區裏逃出來的倖存者,都是被形勢逼著加入軍隊的普通人,他們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穿的這身軍裝代表什麼意義,雖然都對秦祥的態度不滿,但誰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不敢得罪他,就算心裏不舒服也沒人肯站出來當出頭鳥——選擇配合實驗的人先時已經考慮到了性格因素,選的都是 脾性溫和的人選。
  
  楊威本想找錢教授把新到的七個人交給他,趁吃飯前抽血,但樓上樓下跑了兩趟都沒找到教授,這才乾脆把七個人直接塞給偶然遇到的秦祥。
  
  他根本不知道抽血應該在什麼地方,需要找誰,總不至於說抽個血也要進四級實驗室吧?
  
  有事弟子服其勞?老話是這麼說的吧?反正和秦祥的關係也不怎麼樣,不在乎更惡劣一點。
  
  坐電梯回到一樓,院門仍然大開著,但牆外的學生們已經不見了,他們不是主動散去也不是被驅散,而是被學校的保衛部門帶回去審查了。
  
  院門前停著幾輛警車,劉營長正把昨天晚上那兩個喝醉的學生和剛剛抓住的那個煽動者移交給警務部門,不少學生遠遠地指指點點,不知道說著什麼。
  
  楊威暗暗搖頭,那兩個剛醒酒不久的學生不知道會怎麼樣,但那個煽風點火的傢伙應該會受到極好的招待吧。
  
  軍隊可以抓捕,但軍隊只有對內的執法權,也就是說當兵的犯了法要由軍隊自已審判,同樣的,軍隊抓到的可疑分子要移交地方執法部門。
  
  楊威看時間差不多了,離開樓門直奔一樓的餐廳,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錢教授和肖雲河坐在一起邊吃邊討論著什麼。
  
  他隨便選了幾樣吃的放進不銹鋼餐盤裏,端著盤子坐到教授身邊,小聲地說:“將軍,教授,剛才找不到你們,我把剛送來的七個人交給秦祥了。趕緊抽完血,他們七個人還能趕上吃早飯。”
  
  部隊吃飯的時候根本不讓說話,在這兒雖然沒人管,但楊威還是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肖雲河神色疲憊,咬下半片麵包邊嚼邊說:“什麼將軍不將軍的,你直接叫我肖大夫就行了。”他是軍方的人沒錯,但他是個長年在軍醫院工作軍醫,這個將軍的級別不過是職稱而已,他接觸的每個士兵都是他的患者,所以肖雲河並不像身在部隊的高級軍官那樣看重軍銜級別和禮節。
  
  錢教授低頭唏哩呼嚕地喝著特意從警衛營炊事班盛來的大米粥,聞言抬頭詫異地眨了他一眼:“你和他又不對路子,把人交給他也放心?”溫熱的米粥落進胃裏暖暖的,他的表情享受之極。
  
  “有什麼不放心的,他還能把人吃了?”楊威看見教授的臉上帶著一圈無精打采的熊貓眼兒,看樣子昨夜肯定沒睡好,“教授,有什麼發現沒有?”他敲碎了煮雞蛋的殼,一點點仔細剝著。
  
  錢教授頭也不抬地問:“你說哪個?”
  
  肖雲河看了楊威一眼,低頭吃自己的沒說話。
  
  如果換個人問,他肯定用保密兩個字給頂回去,不過楊威對活死人的瞭解幫了不少忙,可以算個例外。
  
  楊威莫名其妙:“還有哪個,熱死只活死人啊,不是昨天晚上解剖的麼?”他馬剝好的雞蛋放進餐盤裏,用筷子從中間扒開,掏出蛋黃放在一邊,先吃了半片蛋青。
  
  肖雲河放下筷子說:“昨天晚上解剖了兩隻,除了熱死的那只以外,一直保持低溫那只雌性活死人淩晨也完蛋了,一樣解剖了。”他往牛奶里加了一點白糖,用筷子攪勻了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楊威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們兩個人的神情這麼憔悴,原來是一夜沒睡:“我哪知道這麼多,您就別拿我開心了。”
  
  “熱死那只活死人沒什麼可說的,和昨天上午解剖的那只一樣,血檢的結果還沒出來,回頭提取活死人體內的酶做個試驗,只要那些酶不能在高溫條件下工作,就能確定它是餓死的。”錢教授幽了一默。
  
  肖雲河示意錢教授接著吃飯,他接著說:“凍死那只和猜測的一樣,它體內的組織明顯比其他活死人少得多,從眼球乾癟的程度來判斷,這幾隻活死人感染的時間應該相同,初步判斷低溫消耗了它體內大量的物質,但是這個結論還不能確定。”
  
  錢教授咽下嘴裏的饅頭說:“咱們昨天太著急了,先照X光確認它體內的情況下做低溫實驗就好了。挑一隻活死人再做一次!”
  
  “好!”肖雲河點頭同意。
  
  楊威愕然:“你們不休息休息?”這兩個人的年紀只怕都在六十歲以上了吧,這麼熬著能行嗎?
  
  肖雲河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眼角:“有時間再說吧。老錢?”時間不等人,越早把病毒和活死人研究透徹死的人就越少。
  
  “我也吃好了,咱們回去吧,安排安排新送來的活死人怎麼用再說。”錢教授站起來拍拍楊威的肩膀,“雞蛋的營養大部分集中在蛋黃裏,不吃蛋黃不是好習慣!”
  
  肖雲河呵呵一笑,和錢教授一起離開了食堂。
  
  “我是喜歡吃蛋黃,特意留到最後!”楊威沖錢教授的背影喊,但直到吃完了早飯還是沒有對蛋黃動筷子的意思。
  
  早飯時間快結束了,那七個剛來的傢伙還沒下來,楊威跑到餐台前取來八個餐盤,挨個打好早飯放到空桌上留著,他們也該下來了吧?呼涼的總比沒得吃好。
  
  楊威和收拾餐廳的工作人員交待了一聲就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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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實驗室有關的情節我自己都寫煩了,下章離開實驗室了。
feijer 發表於 2013-2-8 17:20
一百五十九 歸途


  裝甲車突然一震,驚醒了坐椅上沉睡的楊威,他抬起頭看了看昏暗的車廂,搓了搓臉頰問:“幾點了?”
  
  車外的天氣仍然細雨濛濛的,從他到實驗室開始下,這雨已經連著下了四天了。他除了第一天還能提出點有用的建議之外,剩下的三天裏只想起了救任菲的時候見血的活死人突然間發狂,最終錢教授同意了他離開的請求。
  
  每天早晨都有一批活死人和倖存者一起送來,楊威直接坐上送倖存者的裝甲車。這一次車上不再有上校了……只有一個司機,就是他來的時候坐過的裝甲車。
  
  不過他和司機之間隔著裝甲艙壁,平的時候還沒有,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裝上的,車頂上的艙蓋還有艙壁上的射擊孔也全都封死了,只要駕駛員不打開後車廂門放他出去,他就別想離開裝甲車。
  
  楊威很清楚這輛裝甲車是專門改裝用來運送倖存者,大概是不希望倖存者中出個只想著逃跑的笨蛋吧。
  
  楊威早晨一上車就用安全帶把自己綁在了椅子上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十點半了。”司機回答。
  
  “還得多長時間?”他感覺到車速正在下降,忍不住問了一句。
  
  離開實驗室的時間是早上七點,車跑了三個半小時還沒到地方。
  
  來的時候直升飛機只飛了一個小時,回來的時候坐車快四個小時了還沒到地方,也不知道趕不趕得上吃午飯!
  
  “過不去了。”
  
  “什麼?怎麼回事?”楊威一愣,馬上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
  
  後車廂門在一陣電機的轉動聲裏慢慢放下,楊威彎腰出了車門,兩下爬上裝甲車頂。雨絲一點一滴地打在他的身上,慢慢浸濕了他的衣服。
  
  高速公路在前面和一條普通公路交叉,高速公路在上普通公路在下,交叉點上建了一座高速路橋,但現在路橋已經塌了,完全的斷裂,一點連接的地方也沒有。
  
  對面的路面上空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座簡易鋼架橋扔在路面。
  
  前面的駕駛室頂蓋“吱呀”一聲從裏面打開了,司機戴著頭盔的腦袋從車裏面鑽了出來:“排長,這兒沒人值班,只能往回走了。”
  
  楊威莫名其妙:“什麼沒人值班?”
  
  “你不知道?”司機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靠近前方基地的高速公路全都被截斷了派舟橋車守著,自己人來了就把鋼架橋架上通過,沒人的時候就把橋拉起來。”
  
  楊威一下子想到了寶珠河上的那座斷橋,這是在交通上封鎖感染區,上了雙保險啊!那座斷橋也沒人看著,是不是他們退開了?
  
  “車上有無線電沒有?和基地聯繫聯繫把人給叫來。”雖然他的級別屬於墊底的那一級,但軍區應該會通知基地一聲吧?把值班人員全叫走是什麼意思?
  
  司機的腦袋搖得像波浪鼓:“聯繫不上,感染區上百公里之內都是通訊干擾區,車載電臺的功率太低了,通訊距離最多只能達到四五公里的樣子,離這兒最近的基地也有十五公里以上,沒有基地的衛星通訊設備轉接,咱們的電臺和誰也接不上話。”
  
  楊威頓時一陣犯愁,戰場上都是干擾對方,這自己干擾自己的事還是頭一回聽說,這可怎麼辦?
  
  這段高速公路都是高架結構,就像一座架空的橋一樣連綿不斷看不到頭。
  
  難不成退裏去找個路基坡度緩和一點的地方?可就算找到了合適的地方,那裏和普通公路的距離有多遠?
  
  “你記不記得什麼地方能開下高速公路?咱們從下麵的普通公路試試。”楊威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試試看。
  
  司機又是一陣猛搖頭,為難地說:“排長,給我的命令是把你送到基地,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就把你拉回去……”
  
  “拉回去?”楊威驚愕地瞪著司機反問道。
  
  “是啊,怎麼了?”發動機一愣,不明白楊威怎麼那麼大的反應。
  
  “怎麼了?問題大了!”楊威兩步從車頂跳了下來,來來回回地在雨中踱著步,“是我自己爭取了三天實驗室才同意我回基地,他們會不會是想用這種辦法再把我逼回去?”
  
  司機也是一愣:“不可能吧?那還不如乾脆不讓你走呢!”
  
  楊威停住腳步點了點頭:“這麼說也有道理……但是我不想回去!”任菲還是基地裏,他的戰友還在B市,他怎麼能這麼回去?
  
  與其呆在實驗室裏,他還是覺得戰友的身邊更安全。
  
  “但是排長,就算你走回去也得能過去算呀,這口子最窄的地方也得三四米寬,,你還能跳過去咋地?”司機有點急了,“這可是高架公路,少說也得退後十幾公里才找得到斜坡路基,你想走上三十幾公里野地回基地麼?”
  
  三十公里多公里的距離對訓練有素的軍人來說絕對算不上問題,但這三十幾公里說的是直線距離,真的用兩隻腳來丈量,四十公里能走完就算不錯了,這還是在不迷路的情況下,如果走錯了路呢?
  
  況且這一路上有沒有現成的路走還是個問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野地可不比走公路!
  
  竟然這麼遠?楊威一聽頓時打消了退回去找個地方下高速的念頭,他可沒那個腳力走上幾十公里!
  
  他的眼睛突然停在了高速護欄上!
  
  這一段高速公路的護欄是最好的那一種,最少也有三十多釐米寬,如果拆下來一段搭在斷口上,不就是獨木橋?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司機一說,司機頓時苦了臉說:“排長,你讓我開車撞斷幾根護欄沒問題,咱這車結實著呢,但是,我可不保證撞下來的護欄還是直的呀!”
  
  楊威差點一頭撞在裝甲車上,可不是麼,護欄這東西就是一層鋼板,完好無損的時候承受的重量不低,可要是真折一下,保不准走一半就斷開,從七八米高的地方掉下去,下麵還全是碎石爛鋼筋,小命非交待了不可!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麼樣才能過去?難道只有回去這一條路可走?就他這兩下子,最多跳出兩米遠就頂天了,怎麼那個口子偏偏三米多寬……他的目光落到裝甲車上,眼前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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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十二點了,現在就發。馬上再去碼,要是寫出來了就十二點多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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