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6072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7 21:07
第六百三十六章 毒辣之心


    三個食客看罷,雖不見來人,但還是紛紛跪地一拜謝過報信之恩。後來三人速速趕往丹徒西山,做好隱秘。終於等得時機,見孫策搏虎力疲,拼死而殺,將孫策重創。

    人無完人,誰料生性謙卑仁善,深得江東軍民稱讚的孫仲謀,暗裡竟藏有一顆蛇蠍毒心!那通風報信,害得孫策幾乎一命嗚呼之人,正是其弟孫仲謀!

    孫堅雖老,但雄風仍在,若無意外,其威勢足可再以維持十年。十年之後,孫堅退位,孫策接領江東,那時他正處於人生之鼎盛時期,加之其義弟,周公瑾對他忠心耿耿。周公瑾智多近妖,有他所輔,孫策之大位,定能得以穩固。

    如此一來,孫權若想憑江東之業,成王立帝,豈有半分可能!待孫策老去,孫權亦時光不再,只怕其雄心早被磨盡。更何況,到時孫策子嗣早已長大成人,江東之主大位,仍輪不到他孫仲謀的頭上!

    孫權野望勃然,比之其父其兄更要旺盛幾分,他要的是鯨吞天下,成王立帝,受萬民之膜拜,成為九五至尊!

    孫權深明一點,欲想此大宏願得以施成,必要剷除擋其王者之路的最大屏障—長兄孫策!

    許貢欲叛,孫堅、周瑜恰好出走,這可謂是剷除孫策的天賜良機!孫權暗中謀奪,豈知孫策還是幸逃死劫。

    但孫權甚為慶幸的是,孫策重傷昏迷,大有可能數年不醒!這對於孫權來說,亦是個莫大的機會,只要在這數年孫權暗中收攏人心,使其聲威蓋過孫策,到時即使孫策醒來,他也有足夠的資本和孫策一爭這未來的江東之主大位!

    哪知就在孫權暗暗竊喜之時,于吉出現了,為了不遭人懷疑,繼續保存自己一直偽裝甚好的仁善面具。孫權還不得不去請這于吉來救孫策,後來更是要冒險,給予于吉一血,作為診治孫策的酬勞!

    想到此,孫權面容猛地扭曲,甚是猙獰。不過,這神色一閃既過,于吉正在施法救人,吳氏、大喬精神全在孫策之上,因此無人發現。

    與此同時,只見于吉雙手如同疾電,在孫策身上飛點連連,然後雙手從腳至其脖項緩緩而推,一股狂風頓起,隨其手而發,孫策臉色愈來愈黑,當于吉手推至脖項時,孫策哇的大叫一聲,一口黑血噴出,于吉急急揮手,旋起一股清風,將孫策噴出的血集攏在半空,然後大手一揮,黑血飛到宅院一顆大樹,頓時腐蝕樹身大半。

    孫權、吳氏、大喬等人,見樹上升起的一裊裊黑煙,和那巨大缺口。看得可謂是一陣心驚肉跳。難怪孫策病情一直不見好轉,原來體內還藏有如此之多的毒素!

    孫策餘毒一清,悠悠醒來,孫權、吳氏、大喬等人紛紛趕去看望,三人只顧著孫策,將于吉晾在一旁,好像完全忘記這個將孫策酒醒的老道。

    于吉知此乃人之常情,自覺退去,待吳氏想起于吉時,發覺已不見于吉身影,急尋府中下人問之,下人告之吳氏,于吉已先是離去,不過他卻有留話,言明日晌午時分,他再會登門拜訪,取其與孫家約定酬勞。

    孫策剛是醒來,在旁略是模糊聽得吳氏與下人的對話,便是向孫權、大喬問之何事。大喬知孫策平生最為痛恨,裝神弄鬼、擺弄神鬼之事,於是不敢回答。

    孫策眉頭一皺,轉望孫權,孫權心中不知在想什麼,見孫策望來時,臉色微微一變,故作遲疑後,將于吉之事一一說出。

    “胡鬧!!!人生痛病,自有天命!老道略施妖術,便想取我二弟之血,簡直妄想!此人救人取血,定是妖道!明日若是敢來,我必取其狗命,為民除害!”

    孫策聽罷,即發雷霆大怒,吳氏聞聲而來,聽孫策之言,恐其得罪于吉,當頭就是一番訓斥。孫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自家老母,吳氏一連訓斥,不敢反駁,唯唯諾諾應諾,自會善待,完成承諾,交付孫權之血。

    吳氏見此,才肯罷休,看護孫策一陣後,連日疲勞之下,體力不支,孫策連命其妻大喬送吳氏回府歇息。

    吳氏一走,孫策臉色頓變。

    “母親平日最為維護我等兄弟幾人,若是平時,豈會讓他人取我兄弟血肉。看來這妖道妖術高超,已將母親迷惑得失魂落魄!”

    孫權剛才自然沒將吳氏試探于吉之事告知孫策,聽孫策好似對這于吉起了疑心,碧目一凝,頓時在旁添鹽加醋道。

    “兄長不知,此人近月在江東一帶派發符水,表面為人治病,暗裡實為迷惑人心,于吉妖道深得江東百姓愛戴。母親誤聽傳言,因而亦對妖道,深信不疑! ”

    孫策一聽,虎目剎地大瞪怒道。

    “妖道竟敢亂我江東民心,若不趁早將其誅殺,只怕會如昔年張角之流,在江東揭起一場風暴。只恨母親對妖道極為維護,我等對其束手無策!”

    孫權心中腦念電轉,當下想起一計,連忙獻計道。

    “兄長無需煩憂,弟有一計,可使兄長毫無顧忌誅殺妖道!”

    “計從安出,二弟快快說來!”

    “兄長大病初癒,母親自來信神拜道,何不於明日早時,兄長請母親到城外玉清觀一趟,為你焚香謝神。母親心誠,至少會在玉清觀祈禱數日才歸,如此兄長自有足夠的時間,剷除妖道!”

    孫權碧目連生銳光,他自然不願將自己的血交給于吉這等法術高深莫測的道士,這若是真有個萬一,那他可就大禍臨頭,追悔莫及。

    “哈哈!二弟此計甚妙,就依你計。明日我自請母親為我祈福!”

    孫策聽計捂掌大笑,兩人又商議一陣後,恰逢大喬歸來,兩兄弟怕事情有漏,故孫權先行告辭而去。

    次日一早,孫策依計去尋吳氏,請其到玉清觀為自己祈福。吳氏心疼孩兒,自然應諾,收拾行裝後,到午時便帶同隨從出了吳會。

    到了晌午之時,于吉應約而來,剛至孫策府門,忽然兵士湧出,將他擒住,擁他往府中大廳來見孫策。

    孫策一見于吉,張口怒叱。

    “狂道救人取血,居心叵測!你又在江東施以妖術,煽惑人心,你可知罪!”

    于吉面目一冷,身上忽爆發一股澎湃的氣勢,直逼孫策,聲如鐘響,浩蕩而言。

    “貧道何罪之有!取血之事,貧道與孫太夫人、孫二郎早有交代,取血只為救人。若是不信,貧道大可自行離退。貧道從頭到尾,全無強迫,皆是你情我願。當下既然貧道已將孫將軍救醒,為何孫將軍卻要出爾反爾!

    更何況貧道乃瑯琊宮道士,順帝時曾入山採藥,得神書於陽曲泉水上,號曰《太平青領道》,凡百餘卷,皆治人疾病方術。貧道得之,惟務代天宣化,普救萬人,未曾取人毫釐之物,安得煽惑人心? ”

    “你道術高超,我母早被你蠱惑迷失,約定之事自然作罷!而且你竟毫不取人,衣服飲食,從何而得?我看你如若黃巾張角之流,今若不誅,必為後患!”

    孫策怒目而瞪,暴聲而喝,何必叱左右斬之。

    在旁張昭見于吉仙風道骨,臨死而不畏,如此之人,豈會是孫策口中之貪欲妖道。張昭連忙諫曰。

    “慢!少將軍,昭聞此道人在江東近月,只有施術救人,從未有過禍國狂言。少將軍,此人煽惑人心之事未有查實,不可輕殺無辜!”

    孫氏一家極為重視張昭,孫堅更曾有言,凡江東之事,倘內事不決,可問張昭,外事不決,可問周瑜。孫策見張昭亦為妖道求情,以為江東大臣亦被蠱惑,火氣一湧,對于吉殺心頓時更加旺盛!

    “此等妖人,君殺之,何異屠豬狗!我意已決,莫要再勸!!”

    孫策怒聲一吼,好像非殺于吉不可。其餘官員見此,紛紛苦諫。孫策見堂下官僚,幾乎來勸,氣得可謂鋼齒緊咬,怒不可及。

    但畢竟眾官一意要孫策查明事實,再做定奪,孫策脾性雖是火爆,但卻不是剛愎自用之人,因而命人且將于吉囚於獄中,同時派人查實于吉煽惑人心之事。

    于吉自孫策判決,至走出孫策大廳,一直對孫策冷目而視,從頭到尾雖未有發言,但卻一直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重壓在孫策心頭。

    孫策恨不得將其除而後快,只恨事未有證實,之後孫策心情煩悶,令眾官散去。

    是夜,吳氏忽從玉清觀趕回,來尋孫策。原來早有內侍傳說此事與吳氏知道。吳氏喚孫策入後堂,謂日。

    “我聞你將於仙人下於縲紲。仙人出手相救,與你有恩。且仙人多曾醫人疾病,軍民敬仰,萬萬不可加害。你快快令兵士將仙人放出,賠禮道歉! ”

    孫策雖敬其母,但吳氏連番與于吉求情,孫策誤以為其母受于吉蠱惑極重,恨聲而喝。

    “此乃妖人,能以妖術惑眾,不可不除!”

    吳氏見孫策執意要為,再三勸解,孫策仍是不從,更且說道。

    “母親勿信妖道妄言,孩兒自有區處。”

    於是孫策乃趕去牢獄,連夜喚獄吏取于吉來問。哪知牢裡獄吏皆敬信于吉,于吉在獄中時,盡去其枷鎖,更有好酒好肉招待。

    恰巧孫策喚取,獄吏方與于吉帶上枷鎖而出。這一幕正好被孫策看得眼切,于吉能蠱惑人心之事,更為確信不疑。孫策當即痛責獄吏,仍將于吉械繫下獄,明日準備下斬。

    此事傳出,張昭等數十人,連名作狀,拜求孫策,乞保於神仙。孫策以為江東大臣,皆被于吉迷惑,更為動怒,大喝。

    “公等皆讀書人,何不達理?昔交州刺史張津,聽信邪教,鼓瑟焚香,常以紅帕裹頭,自稱可助出軍之威,後竟為敵軍所殺。此等事甚無益,諸君自未悟耳。我欲殺於吉,正思禁邪覺迷也。”

    孫策一心將于吉視為如同張角之流的禍國妖人邪道,非殺不可。眾官無奈,征虜中郎將呂範心起一計,拱手告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7 21:12
第六百三十七章 于吉之怒


    “某素知于道人能祈風禱雨。方今天旱,何不令其祈雨以贖罪?若是當能,祈雨之舉亦為福民之舉。將軍,應當以禮賢。”

    呂範此言一出,眾官紛紛附和。孫策不信于吉有此能耐,冷哼一聲。

    “我且看此妖人若何。若是不能,當場就殺!”

    孫策遂命兵士於獄中取出于吉,開其枷鎖,令登壇求雨。于吉救民無數,受天下人之愛戴,此番卻連遭孫策恥辱,心中自然怨怒。

    于吉怒而領命,即沐浴更衣,取繩自縛於烈日之中。百姓觀者,填街塞巷。于吉謂眾人曰。

    “我求三尺甘霖,以救萬民,若孫郎再是反悔,即得天怒人怨!”

    眾人見仙人發怒,皆是唯恐,有人發言。

    “神仙息怒,若能靈驗,少將軍必然敬服請罪。”

    于吉聽罷,與押行兵士大笑而去。少頃,孫策親至壇中下令。

    “若午時無雨,即焚死于吉。”

    先令人堆積乾柴伺候。于吉披頭散髮,手舞桃木劍,道符飛散,在壇施法求雨。將及午時,狂風驟起。風過處,四下陰雲漸合。在場軍民無不驚嘆。

    孫策見狀,亦多有忐忑​​,怕真有雨來,難殺于吉。當即起身大呼。

    “時已近午,空有陰雲,而無甘雨,正是妖人!”

    孫策隨叱左右將于吉扛上柴堆,四下舉火,焰隨風起。忽見黑煙一道,衝上空中,一聲響喨,雷電齊發,大雨如注。頃刻之間,街市成河,溪澗皆滿,足有三尺甘雨。

    此足可謂之神蹟。孫策、孫權兩人皆急立而站,見雨勢而露驚駭。于吉仰臥於柴堆之上,大喝一聲,雨勢驟猛,狂風不停,雷霆暴落。

    眾官及百姓,見雨勢真來,共將于吉扶下柴堆,解去繩索,再拜稱謝。孫策見官民俱羅拜於水中,不顧衣服,乃勃然大怒,叱曰。

    “晴雨乃天地之定數,妖人偶乘其便,你等何得如此惑亂!”

    孫策說罷掣出寶劍,就欲往于吉親自殺來。于吉怒目而瞪,聲隨雷電,暴聲而吼,震人靈魂。

    “孫廊屢屢出爾反爾,妄加罪禍,誣衊好人,豈不遭天譴所罰!”

    于吉一吼,如神發怒,狂風忽襲,雨勢陡大,竟是吹得孫策舉步難前!孫策怒聲咆哮,在雨中揮劍,言必殺于吉。于吉忽然縱身一躍,於高空之上,身邊閃起無數雷霆,官民見之,再是齊齊羅拜。

    “孫郎若不知罪,禍害江東,全乃你之過!老道去也!”

    于吉威聲再喝,消失在雷雨之中。于吉一走,雨勢再增,大風閃雷勢愈狂烈。一場暴風雨狂襲江東之地,連連五日,水位急漲,多處連發洪水,百姓苦不堪言,皆說孫策得罪神仙,以致洪禍,因此江東怨聲四道。

    孫策聲望集聚而下,雖連日皆有帶兵抗洪,但百姓卻無半分好臉色,就連軍中兵士亦是對孫策不覺冷淡。

    孫策暗恨于吉,令他失去民心,其母吳氏,其妻大喬皆勸他於壇上,與于吉賠禮道歉。孫策執意不願,後來更是緊閉房門,誰也不見。

    三日後,雨勢仍無絲毫減少。在吳會城外,一隊快騎飛速而進。為首之將,穿爛金虎頭金甲,火紅披風雖風而飄,兩鬢髮白,卻仍是虎威過人。城內軍士見那將一來,急忙趕來,跪地迎接。

    “我等見過主公!”

    軍士齊聲而喝,原來此將正是江東猛虎,整個江東之地的主人,孫堅,孫文台!

    孫堅虎目凝光,大手一張,示意軍士起身。其中將領,急意一湧,告道。

    “主公此大雨!!”

    “無需多說,我已得知。你派一兵士,速速喚我那愚兒來殿內見我!”

    孫堅凌然一喝,說畢拍馬就走。在其身後,一身穿紅金火焰紋錦服,俊俏瀟灑的絕世美男子,微微嘆了一口氣,與那將交付幾句後,急忙隨孫堅​​而去。

    此絕世美男子,正是孫策結拜義弟,周瑜。一個月前,江夏黃祖在長江多有舉動,欲要攻打江東。孫堅聞訊,帶同周瑜急望長江趕去,與黃祖交戰數陣,黃祖見江東軍勢大難擋,故而退去。

    哪知就在此時,孫堅收到其妻吳氏之信,得知孫策欲殺于吉。孫堅本欲乘勢追擊,攻占江夏。不過卻因孫策之事,不得不暫且收軍,且連忙先領一部兵馬往吳會趕回。一路上,孫堅又是聽聞孫策得罪于吉,于吉原為祈雨,後卻變為暴雨,江東四處洪災。

    孫堅震怒,馬不停蹄,星夜趕回吳會。

    在吳會大殿內,江東大小官員齊聚一堂,孫堅於大座上,不發言語,但渾身聚有的火氣,幾乎將整個大殿內的溫度,急劇提升。

    周瑜站於武官首位,見孫堅含怒如此,心中不覺有幾分忐忑。

    “伯符啊,伯符,你此番萬萬要依從我之吩咐。否則,孫父大怒難消啊!”

    周瑜正在腹誹,忽有兵士來報,孫策於府中負荊而出,於近日于吉施法之壇,跪而請罪。

    此言一出,殿內眾官一片嘩然。可知孫策生性倨傲無比,從不願輕易低頭,更別說下跪請罪。而且還是他極為痛恨的妖術道人。

    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這些江東官員彷彿聽到鐵樹開花水倒流般奇異之事,個個都似一臉的不可置信。

    孫堅聽罷,怒容好轉幾分,一雙銳利有神的虎目暗暗地瞟向周瑜,心中暗道。

    “能勸我那大郎做如此之事人,天下只怕也只有周公瑾一人了。”

    周瑜見孫堅望來,灑然一笑。孫堅瞪了一眼周瑜,隨後收回眼神,在殿喝日。

    “愚兒自是知罪,為時不晚。諸位,隨我一行。看大仙是否原諒我家愚兒。”

    孫堅說罷,從大座走出,眾官緊隨其後,走出大殿。殿外兵士見孫堅走出,連忙拿來稻草雨衣,孫堅大手一推,走入雨中。眾官見此,也不敢穿衣,淋雨隨去。

    孫堅領眾官趕至法壇,果真見孫策負荊在跪。待孫堅走來,忽然風勢一停,暴雨猝然止住,雲收雨住,復見太陽。

    艷陽之上,一黑影飛過,待眾人反應過來時于吉已現身在孫策身前。

    “少將軍天下英豪,如此大禮,貧道豈敢受之。只怕日後少將軍記起,又要對貧道起殺害之心。”

    于吉臉目冷然,他一怒,幾乎將江東搗得天翻地覆。孫策此時,亦不敢放肆,跪地再拜。

    “大仙出手相救,伯符才免去病難。如此大恩,伯符不知回報,卻背棄承諾,三番四次反加來害。伯符自知罪不可赦,望大仙大人有大量,莫要加害江東百姓。伯符自願受大仙一切責罰!”

    孫策說畢,從後背遞上一荊棘到于吉面前。于吉緩緩接過,俯視孫策一陣。孫堅等人在旁緊緊看住。

    少頃,于吉甩手一扔,將荊棘扔去,扶起孫策言曰。

    “世間萬物皆有好壞兩面,道者修得法術,可救濟蒼生,亦可禍害人間。少將軍若是只看一面,未免太過輕率。還望少將軍日後能善待救世道者,若是遇到禍世妖人,少將軍自當誅殺。少將軍若能如此,實乃江東道者之幸也。”

    “大仙之言,小輩自當謹記。”

    孫策拱手一拜,甚是謙卑。于吉終露一絲笑容,笑聲而道。

    “好。如此你我之事,就此揭過。”

    “哈哈哈哈!大仙胸襟廣闊,孫某實在敬佩。我家愚兒先前多有得罪,還望大仙莫怪!”

    就在此時,孫堅朗然笑聲頓起,望于吉、孫策兩人走來。走近時,孫堅瞪了一眼孫策,怒斥道。

    “愚兒!你母先前為了救你,願贈半壁江東之地予大仙,大仙毫不動色。如此之人,豈會是妖孽之道。他要仲謀之血,定然如他所言,只為救人!此等道理,你也不識,日後你教我如何將江東交予你之手中!”

    孫策不知此事,但此時卻知非是追究時候,連忙先是認錯。于吉呵呵一笑,望向人群內的周瑜,笑道。

    “大司馬無需擔憂。有周公瑾此人輔佐少將軍,兩人一主一臣當乃昔年高祖與張良之合,江東只會愈加強盛。”

    “哈哈哈。但願如此,但願如此。大仙既有救民安邦之心,何不留於江東。孫某必以國師相待。”

    孫堅忽然話鋒一轉,虎目驟起精光。于吉道術如此高深,若是能為之所用,用於行軍打戰,江東軍必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于吉豈會不知孫堅所想,當下毫不猶豫搖頭拒絕。

    “我等道者,從不插手於天下爭亂,凡有出舉者,必然遭之天譴,死無葬身之地。天下所歸,自有命理。還望大司馬莫要為難貧道。”

    孫堅虎目一瞇,頓時思慮萬縷,于吉在旁靜立,不作聲響。一陣死寂過後,孫堅又是大笑,頓時讓這詭異的氣氛一掃而空。

    “哈哈哈!!既然大仙不願,孫某豈敢強迫。我家二郎何在!?”

    孫堅凝聲一喝,在人群內一直默不作聲,神色多變的孫權忽地一震,連忙走出,趕來孫堅身旁。

    “既然我孫家有約,給予大仙滴血酬勞。今你兄已是痊癒,你還不快快完成你之承諾!”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7 21:17
第六百三十八章 孫權怪病


    “父親之命,孩兒豈敢不從!”

    孫權一副極為依訓的樣子,拱手領命。回罷,孫權大手一張,一個兵士速速掣出一柄匕首,遞向孫權的手上。孫權碧目直視前方,面容毫無表情,與于吉的目光交接。壇下一眾文武,皆有緊張之色,緊緊看住。

    孫堅虎眉略略跳動,面容亦是毫無表情,孫權與他的表情尤為相似。至於孫策,虎目帶有虧欠,欲言又止,急時不由向周瑜望去。周瑜微動眼色,示意孫策莫要再輕舉妄動。

    “大仙!我孫家還禮吶!”

    孫權凝聲一吼,忽發一股滂湃的霸氣,一手執刀,一手掌心打開,刀在掌心中狠狠一劃,當即血痕頓現。壇下江東眾官多有驚色,不少人更是讚嘆孫權頗有王者風範。

    人群內,唯有周瑜驀然眉頭緊皺。予血於道者,乃是極為忌諱之事,縱觀歷史,不少諸侯帝王受妖道所控,而令天下大亂,勢力覆沒。就如昔年交州刺史張津,就是被妖道蠱惑,以致身敗名裂。雖說這于吉頗有仁德之風,但若是這于吉藏匿極深,那可就後患無窮。

    以孫權之智,豈會不明這等道理,但他卻仍能如此面不改色,從容不迫,此等堅忍之性,甚是難得,正是一個王者最為需要。縱使是孫堅,當年亦是連遭重創,幾乎被袁術殲滅後,痛定思痛,才一改以往暴烈的脾性,塑造出堅忍的性格。

    孫氏四子,策、權、翊、匡。唯有孫權有這堅忍性格,而且處事冷靜,為人謙卑知善,禮賢下士,名望聲威之高,僅存孫堅、孫策之下,若是當說孫堅退居幕後,孫權比之孫策更為適合做統領江東之主。周瑜此念頭一起,臉色連變,心中暗暗跳動,不知在思索什麼。

    血液從孫權掌心洶湧而出,于吉迅疾伸手一竄,大手一抹,颶風猝來,血液頓時隨風而去。不知何時,于吉另一手出現一個葫蘆,血液倏然飛進葫蘆之內。眾人看得驚異連連,隨後再回過神來,看向孫權之手,駭然發現孫權掌心的血痕早已不見,好像剛才割掌一幕從來沒出現過似的。

    “謝孫二郎贈血之恩。貧道於江東使命已是完成,諸位豪傑多多保重,貧道去也。”

    于吉將葫蘆收入袖內,作揖施禮,正欲離去。就在此時,周瑜忽然走出,張手喝住。

    “大仙且慢!”

    于吉咧開一絲笑容,彷彿早知道周瑜會有此舉,淡淡地向他望去。周瑜掛著一抹瀟灑笑容,如此俊美之人,一看就讓人好感頓生。周瑜不快不慢,走近施禮,笑聲而問。

    “不知大仙可問解公瑾一疑?”

    “但問無妨。”

    “孫氏人人豪傑,我家主公,孫司馬,乃當世猛虎也,虎踞江東,無人可爭鋒。孫大郎,如同項籍再世,霸王風範,天下諸侯無所不畏。孫三、四郎,雖是年幼,但亦是英雄少年。為何大仙卻只取孫二郎之血,此中莫非大有玄機?”

    周瑜如同艷陽般璀璨的皓目,剎然曝光,直逼于吉。周瑜此問一出,當即在場所有人彷彿都醒悟過來,對周瑜之問興致大起,紛紛望住于吉。

    特別是孫堅,彷彿亦在其中發覺莫大的玄機,暗暗覺得這與江東未來的所屬,有著莫大的關係,虎容當即一緊。

    眾目睽睽之下,于吉神色微微收斂,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淡漠。

    “此乃天機。若貧道有所洩露,必遭天譴。恕貧道無能為力,望諸位豪傑莫要為難。”

    于吉話音一落,一陣颶風猝起。周瑜臉色大變,疾聲喝道。

    “大仙,此番蒞臨江東,我等還未曾好好招待,何須如此急著離去。黃老將軍,幼平!”

    周瑜令聲一起,周泰、黃蓋立馬從人群中衝出,如同兩頭蓄勢爆發的猛獸般往于吉撲去。與此同時,孫堅和孫策兩虎子,亦齊齊出手。

    “大仙,孫某尚未與你痛飲一番,且留數日!”

    孫堅、孫策皆伸手往于吉抓去,哪知于吉身邊颶風詭異,竟逼得孫堅、孫策大手難以前進,周泰、黃蓋隨即衝來,亦被颶風而擋。

    “緣盡即散,能天道之理。諸位豪傑,無需多留。貧道去也。”

    颶風轟地往天一沖,于吉隨風飄起。孫權目光陰冷,向一邊某個心腹投去眼色,孫權城府高深無比,自從他聽到其父孫堅趕回吳會,就知道會有當下之事。因此他早有安排,令一支弓弩手埋伏在城外,但見于吉出城,立刻將他亂箭射死!

    “呵呵。碧眼兒,隱藏得好深吶,若非貧道修得幾分眼神,幾乎不知你有此等高深的城府。碧眼兒,欲成大業,還需多多收斂,特別是那周公瑾只怕已對你起了幾分警惕。

    你可要好生藏住你的狐狸尾巴,否則遭人發現。那帝王之位,與你此生無緣矣! ”

    突兀之間,一道戲謔的笑聲,從孫權腦海中響起。孫權臉色剎地劇變,好似被人發現,絕不容忍察覺的莫大秘密!

    孫權如遭雷劈,身體連連顫動,哇的一聲,癱瘓在地。

    “二弟!!!”

    孫權忽然慘叫,頓時引起在場眾人的注意,孫策見孫權臉色煞白無色,​​還以為是于吉取血之因,當即怒容爆發,厲聲喝道。

    “妖道!!你果然存有歹心!!!各部將聽令,立馬帶領兵馬追殺此妖道,縱使搗翻整個江東,也絕不容許他逃出江東之境!!!”

    孫策喝令一起,江東眾將正欲接令,不過周瑜卻是伸手一阻,望向孫堅。孫堅面容冷淡,虎目瞇縮,不知在想什麼。當眾將隨著周瑜將目光集中在孫堅身上時,孫策急聲又喝。

    “父親!”

    孫堅大手微微抬起,猶豫了一陣後,輕輕一擺,威嚴冷聲道。

    “散去。”

    “父親!!!二弟他!!!”

    “我說散去!!!!!”

    孫堅轟地一聲咆哮,猛虎威勢驟現,孫策這頭幼虎當即被孫堅震攝。孫策心急孫權,火氣狂湧,滿臉不甘,正欲再言。此時周瑜速速踏步而來,一把抓住孫策,在其耳邊速發幾句。孫策忿閉雙目,大大地嘆出一口怒氣,終究還是忍住。

    “主公有令,你等還不快快退去!!!”

    周瑜轉身一喝,一眾江東文武遲疑一陣,後來還是紛紛散去。孫權不知中了什麼妖術,一陣後開始又是大笑又是大哭,最後更是昏死過去。孫堅急忙令人將孫權送回府中,命人尋來大夫,大夫診治後,告之孫堅,孫權身上並無病恙,為何如此,實在難以查明。孫堅大怒,又令人再尋名醫,數個名醫診治後,亦是得出同樣的結果。

    孫策見此,恨得鋼齒幾乎咬碎,認定這定是于吉用孫權之血,對孫權下了毒咒妖術。數日後有傳言流出,江東孫二郎中了妖術,臥病在床,終日癲瘋,醫藥不治。此流言一傳出,頓時整個江東為之震盪。

    孫策也因此對孫權虧欠極深,終日鬱鬱寡歡,昔日銳氣盡散。雖然孫堅、吳氏、周瑜、大喬等人多有所勸,但孫策虧欠難消,平日時間多在孫權身邊陪伴照顧,少理政事。

    至於孫權到底是否當真中了妖術,還是另有謀算,暫且不說。

    話說左慈欲要造七星寶燈,為文翰麾下首席謀士,'神智'戲志才續命。當下來自天下最有可能成為帝王的四人身上的血液,分別在馴馬人、左慈、童淵、于吉的收集下,已經聚集。

    眼下時日無多,四人從天下各處正往河東安邑趕去。

    戲志才與文翰如同魚水之繫,絕不能分離,更別說此時正是文翰勢力發展,最為關鍵之時。若戲志才當真在此時逝去,文翰轄下勢力必定動盪,涼州前線將士士氣驟落,影響之巨大,其下勢力大有可能因此而覆滅。

    而天下不凡有如郭嘉、周瑜這等驚天偉略之人,善看星象,料以天下事。在襄陽,一名為水鏡莊的洞天福地,有數人早料知戲隆之死。但見西北智星雖暗,但未曾隕落,這代表智星尚未逝世。

    水鏡莊主,姓司馬名徽,字德操。此人智謀勝妖,卻隱居潛世,坐觀天下大世所變,此中自然有驚天動地之謀算。

    此人智謀之高,天下尚且無人能出左右,他以天下為棋盤,早以布下各番棋子,欲為司馬族取得天下大業。此舉世棋局,早在二十年前擺定,若按其預料所布,司馬氏終會成為天下之主。

    但哪知,近五六年一人驚艷現世,將他的佈局盡數打亂。天運因而再變,待他再算天機之時,發覺天下歸屬,已不再是司馬氏!

    司馬徽驚恐之餘,仍是暫且側忍。再到數月前,他夜觀星象,發現打亂他棋局之人,會有一大劫難。若是此大劫難那人難以逃過,其勢力必將覆滅,到時天運便會再次回歸到司馬氏。

    因此人命理不清,司馬徽以其為由,言其乃亂世之妖孽,聯合數人,欲要讓其在這大劫難中難以脫身!

    司馬徽潛世已久,此番聯合數人,再次出世,到底會搗出多大的風雨?

    但且一看。

    在涼州廣魏與雍州陳倉還有益州漢中的交接地帶的某條山脈內。馴馬人取得文翰之血後,正往安邑趕回。

    只見馴馬人如同靈猴一般在山林間飛速穿梭,陡然間林處陰風陣陣,細心聽之能時不時聽到斷斷續續的,如同厲鬼低鳴的聲音。

    馴馬人神色剎地變得凝重起來,嘴巴喃喃道。

    “此處靠近漢中,鬼氣忽生,難不成這附近有那五米道教張公祺的鬼卒遊蕩!”

    張魯,字公祺。有傳言他是西漢留侯張良的十世孫。他乃五米道教祖張陵的孫子,繼任五斗米道的第三代天師,在其祖父和父親去世後,繼續在漢中一帶傳播五斗米道,並自稱為'師君'。

    張魯此人道行極高,比之其祖父五米道教創始人張陵,道術還要厲害一籌。張魯借五米道教,在漢中多有教徒,而且張魯野心極大,他為了擴張勢力,盡快吸納大量的教徒,成為割據一方的諸侯。

    於是他在漢中各條道路上設立義舍,置義米義肉供教徒、饑民和行路者往來之用。讓人自由取食。其目的是招引外地流民,讓這些流民加入五斗米道,達到擴大宗教組織的手段。

    義舍的經濟來源大概是託名於供道的租米制度,即由道民交納一定數量的米肉諸物,對義米義肉實行限量供應,食者量腹取足。在張魯這高深的手段下,教徒的數量迅速膨脹,且教徒對張魯絕對忠心,甘願為其赴湯蹈火。

    後來張魯又擴建教道教組織,五米道在其祖父張陵時就設立了很多嚴密的教團,共為二十四治。張魯雄心磅礴,把二十四治擴大為四十四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8 12:37
第六百三十九章 漢中張魯


    隨著五米道教勢力越來越是龐大,張魯的野望再次迸發,​​張魯之母,頗有姿色,以傳道的名義,經常往來益州牧劉焉家,表面是為益州百姓祈福,暗地裡其實讓其母和劉焉勾搭。

    劉焉對其母甚是迷戀,於是張魯通過其母跟劉焉家的關係,得到劉焉的信任。後來劉焉在張母的教唆下,任命張魯為督義司馬,從此張魯從一道人,搭上仕途之路。

    後來張魯,利用他在漢中的勢力,誣衊漢中太守蘇固造反。劉焉大怒,令張魯與別部司馬張修帶兵同擊漢中太守蘇固。張修攻破漢中,誅殺蘇固後,哪知張魯在漢中勢力如此之大,被張魯帶其教眾和麾下兵馬圍殺,張魯殺害張修後,奪其兵眾,劉焉見張魯在漢中勢力龐大,難以拔除,加上又有其母在旁耳邊吹飛,於是便令張魯為漢中太守。

    於此,張魯一躍成為割據一方的諸侯。

    之後張魯為了更加牢固勢力,將教徒和兵士合二為一,還建立了政教合一的政權,從鬼卒、祭酒、治頭大祭酒直到師君的寶塔式教階制。

    張魯自稱為師君,掌管整個​​五米道教的教務。初來學道者名為鬼卒,後號祭酒。既是教職,又是官職,他們保證義舍、寬刑、禁殺、禁酒等項措施的實行。此外,還設有廬或靜室,皆是用於請禱祈求。

    隨著五米道教根聚越深,漢中軍民皆信張魯,拜入五米道教,不聽漢朝,只聽張魯之言。張魯在漢中,可謂是實權在握的帝王,有著絕對不容置疑的威權!

    馴馬人眉頭深鎖,此番他尚有重任在身,張魯這等棘手的人物,還是能避就避。想罷,馴馬人身形一轉,忽改方向,往另一處竄飛而去。

    “文叔父,先父與你頗有交情,此番有緣能與叔父相會,還望叔父與小侄指教一番。”

    突兀,一道陰柔之聲頓起,數十根箭矢從某處驀然射出,馴馬人神色一驚,連忙縱身避開,落在一樹枝之上。

    此時,一身穿黑龍道袍,頭戴法冠,目塗黑顏,唇塗紅朱的道士緩緩走出。在他身後四處,一隊隊身穿兵甲,臉色煞白,發著一陣陣死氣的兵士緊隨而來。

    馴馬人望著那身穿黑龍道袍的道士,臉色略有驚愕,迅疾又是怒氣上升,厲聲喝道。

    “逆子,你父張衡雖修道術,但從不禍害百姓,迷惑人心。你父一生為國為民貢獻極多!你這逆子,竟修鬼道,你父一世英名,盡毀你手!”

    此人正是張衡之子,當下漢中太守張魯,張公祺。張魯聽得馴馬人怒喝,冷然一笑,如同蛇目的眼眸發著駭人幽光,緩緩而道。

    “呵呵。叔父竟知我父一生貢獻極多,豈有不知他最後落得如何下場?他被奸臣陷害,落得妖人之名,我張氏一族遭仇人追殺,我母子寡婦孤兒亡命天涯,那段時日可謂是苦不堪言!若非我後來修得鬼道,清除叛逆,重掌五米教之實權,有如何有今日之威勢!”

    馴馬人聽張魯述說其舊日苦事,臉色速變,頗有不忍,沉吟一陣後,還是勸道。

    “張魯,鬼道終非正道,更何況你還藉此攏權。縱觀歷史,凡是施道術得之大權道教者,皆不得好死。若你執迷不悟,只怕難得善終!”

    “哈哈哈哈哈哈!!!我父一生為國為民,仍不是落得身敗名裂,禍害子孫的下場!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竟是如此,我何不放縱於天下,盡取名利加身,即使他日終有所敗,死也瞑目!!”

    張魯猖獗狂笑,馴馬人臉生悲痛,搖頭大呼。

    “利欲熏心,無藥可救!可嘆張衡兄一世英雄,竟生有如此大逆不道之子!”

    “老匹夫,你給我閉嘴!!!!你未曾嘗試過,孤兒寡母遭人如同趕殺豬狗一般追殺,又豈能了我心中不忿!來人吶,給我將這老匹夫剁成肉醬!”

    張魯蛇目猝暴恨光,喝聲一起,在其身後的鬼卒立馬向馴馬人蜂擁圍來,數十個鬼卒在一個祭酒的指揮下,射出箭矢,馴馬人急折斷一根樹枝,縱身一跳,避過射來的箭潮後,剛一落地,七、八個手執刀槍的鬼卒往馴馬人轟然撲去,馴馬人速揮樹枝,樹枝如同風影電光,連化作做迅影,打退鬼卒。

    就在此時,張魯口中朗朗有詞,詞聲一止,圍在馴馬人四周的那排鬼卒,驀然間好似受到什麼刺激,口目大張,嘶聲狂吼,往著馴馬人瘋狂撲來。馴馬人猛揮樹枝,一把掃在一個鬼卒頭上,打得砰的一聲巨響,樹枝力勁之大,足可打碎一塊巨石。

    哪知,那鬼卒頭顱極其堅硬,而且還好似不知疼痛般,繼續往馴馬人逼近。馴馬人執樹枝再掃在另一鬼卒頭上,效果亦是如同前面那個鬼卒一樣。

    馴馬人臉色剎地變得凝重起來,知道這些鬼卒被張魯施了鬼術,不但刀槍不入,而且還不知疼痛。

    鬼卒越來越是逼近,馴馬人能夠移動的空間,越來越少。突兀,馴馬人爆發出極大的澎湃氣勢,原本瘦弱如柴的身軀暴漲起來,變成一個如有兩個漢子般巨大的巨漢。馴馬人猛力再掃,樹枝如有千鈞之力,將一片鬼卒掃飛而去,馴馬人飛身一跳,拔起一顆巨樹,凡見鬼卒衝來,抬樹就砸,同時還暴聲喝道。

    “張公祺,老夫與你歷來河水不犯井水,你為何要圍殺老夫!!”

    張魯瞇縮著蛇目,臉容猙獰,陰聲怪氣地回道。

    “老匹夫,要怪就怪你那假孫子勢力發展如此之快,若是再坐視不理,待他攻略涼州,必然取我漢中!別以為我不知,此番你趕來涼州之圖,乃是為了取文不凡身上之血,造那七星寶燈,為文不凡之爪牙戲志才續命延存!

    戲志才他一生助文不凡征伐天下,因其策謀而死之人,不計其數!此番他命壽已盡,乃是天之判決!你等逆天行道,我自要誅除奸惡! ”

    張魯的話,令馴馬人極為驚愕,甚至不住身體一震,數個鬼卒趁機往他殺去,馴馬人避之不及,中了數刀。隨即馴馬人怒喝一聲,將那幾個鬼卒砸成肉末,跳開一處空蕩的地方,怒瞪張魯喝道。

    “張公祺,此事是何人告之予你!!”

    為戲隆續命之事,左慈嚴加保命,河東那邊絕不可能走漏風聲,除非有大能耐之人,查看星象加以精密推算才能得知。以張魯的修行,還未能到達這個層次!

    “哼哼。文不凡命理不清,橫空出世,自然有人難容。文叔父,看在你與先父的交情,只要你留下文不凡之血,我自可讓你離去!”

    馴馬人面色愈冷,數個鬼卒正好撲至,馴馬人怒喝一聲,大樹暴然而動,即刻將其打飛而去,撞向張魯。張魯口中速發咒令,大喝一聲,手揮處猝起狂風,將衝來的鬼卒卷飛而去。

    “竟然你要找死,那就別怪小侄無情!我就看你,如何突破我這三千鬼卒的包圍!!”

    張魯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喝罷一連發起刺耳的怪叫,少頃,漫山遍野響起無數鬼叫厲吼,只見一隊隊鬼卒突然而現,往林間洶湧衝來。

    馴馬人臉色劇變,看來這張魯早有佈置,欲要將他置之死地!

    正在馴馬人駭然間,又有鬼卒撲來,馴馬人急沖破去,但隨著鬼卒的人潮越來越多,馴馬人突破越來越是艱難,而且身上傷口越來越多。張魯在一旁,冷然旁觀,蛇目陰陰發光,他在等待時機,給馴馬人致命一擊。

    一陣狂殺亂砸,血雨肉飛,兩個時辰過去了,馴馬人遍身紅透,白髮染紅,整個人如同血人一般。就在此時,張魯忽然縱身飛起,往馴馬人猝然殺來。馴馬人手中大樹,早已砸碎,從進攻的鬼卒奪來兩根長矛,正在廝殺。張魯忽來,一雙大掌颶風附加,轟地打在馴馬人的後背。馴馬人痛吼一聲,跌倒在地,一個竹筒從他身上滾出。張魯蛇目一亮,立即往那竹筒抓去。

    “妖道!看矛!!!”

    馴馬人急聲暴喝,在地暴射雙矛,往張魯之手刺去。張魯口速咒語,另一手一揮,頓時狂風驟起,吹得馴馬人雙矛難以前進。

    張魯一把抓住竹筒,陰然大笑起來。掌心之血,乃是人內精血,一般難以取得。有了此滴精血,他就可以對文翰下以咒術,將其操控在手!

    馴馬人亦知其中利害,轟然爆發,彈身跳起,逼出體內生機化作精力,一矛飛刺,一矛暴掃,殺出他之相勢殺招。

    張魯蛇目大瞪,只見兩矛升起之相勢,一山一河,自成一方天地,往他轟然壓來。

    無盡的威勢,似乎要將張魯活活碾碎,張魯急發咒術,全力迸發,一道暴風遽然吹起,直往雙矛襲去。

    山河相勢被暴風所襲,整片天地赫然而晃,但仍然在轟然前進。張魯一驚,知其勢大難擋,連忙收術而退。馴馬人怒喝一聲,聲如雷霆炸開,雙矛倏然飛起,一矛刺破竹筒,一矛打向張魯。

    張魯將鬼術盡擋此矛,暴風狂吹,馴馬人趁機借勢一躍,腳連踏風勢,在空中一連飛躍就有近數百米,再是墜落之時,又連連飛彈,落地之後,已是逃到鬼卒包圍圈的最外圍。

    馴馬人急速沖破數十個鬼卒的圍殺,待張魯一路怒吼趕來時,​​馴馬人已是逃遁而去。

    張魯臉容扭曲,面目可憎,望著前路留下的一條延綿細長的血跡,冷寒喃喃而道。

    “老匹夫年紀已老,此番受了這等重傷,豈能痊癒!不出兩年,你必死無疑!!!”

    張魯最終雖未得到文翰之血,但也完成了他的任務,沒有讓馴馬人將文翰之血帶回河東。張魯沉靜了一陣後,從懷中拿起一咒符,咬破一指,快速寫了一行細字,隨後一念咒語,咒符變成一紙鶴,往天空飛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8 17:40
第六百四十章 黃忠之箭


    “我之任務已是完成,如此藏在水鏡莊內的三卷鬼道天書,也該是時候向那司馬徽索取了。哼哼,只要我將三卷鬼道天書盡修。道術之高,試問天下誰人再能與我爭鋒!!”

    張魯想罷,紅朱大嘴一咧,放聲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與此同時,在荊州某處平原,童淵取得劉備之血後,正往河東安邑趕回。童淵縱馬正行間,忽然一隊輕騎截殺而來。童淵大驚,連忙一拔馬頭,轉向逃去。

    在那隊騎兵內,為首之將年近五旬,卻是生得極為健碩,雙臂尤為龐大,足有一般漢子臂膀兩倍有餘,身穿青銅獅頭繯甲,手執一張萬石弓,此弓用比鋼鐵還要堅硬,但非常極其輕靈的紫檀木製作而成,乃是一張絕世寶弓。

    “住腳!”

    那五旬老將,聲如鐘鳴,一聲喝出,天地好似亦為之一震,只見他迅疾搭弓上箭,一箭遠射,箭矢如化迅雷,奪光而去。

    咻! ! ! !

    一道恐怖的破空聲頓起,箭矢直射足有數百米,剎地釘在童淵路前,驚嚇其坐騎。童淵坐騎嘶鳴一聲,前蹄一抬,幾乎將童淵摔落馬下。童淵急急勒住馬匹,那老將又搭起三箭,厲聲而喝。

    “我乃江夏太守黃祖麾下中郎將將黃漢昇,前方之人可是蓬萊槍神散人,童老前輩!”

    童淵年近七旬,老將稱其為前輩亦是合力。童淵聽那老將之名,再看他手上那張萬石弓,臉色不禁一變。

    黃忠此人在劉表麾下一直碌碌無為,後因孫堅勢大,被調配到黃祖​​麾下效力,但因黃祖忌憚黃忠之勇,黃忠仍是未有機會展現其才能,直到此時,年以五旬,將位仍不過是中郎將罷了。對於這個擁有天下第一箭藝的老漢,童淵一直多有留意,他與馴馬人、左慈等人曾議論過,若是黃忠非是在劉表麾下,而是在曹操、孫堅、文翰這等善用人才的雄主麾下,呂布那無雙將王之名,大有可能會被此人取代!

    “老夫正是童淵,黃漢昇你不在江夏提防那江東猛虎,趕來此處將老夫截住,你意欲何為!?”

    童淵臉色一冷,雙目爆射神光,黃忠聽得面前之人當真是童淵,立即在馬上執禮一拜。

    “蓬萊槍神散人之名如雷貫耳,此番能與得見,實乃忠之幸也!”

    黃忠拜畢,在其身邊一員部將連忙提醒道。

    “黃老將軍,主公可是令我們!!”

    “閉嘴,本將自有分寸!你等休得插嘴,都給本將退出百米之外!”

    “黃老將軍!”

    黃忠虎目剎地一瞪,懾光凌厲,那部將再不敢言,連忙依令領兵退後至百米之外。黃忠拱手再施一禮,凝聲而道。

    “此番忠趕來此處,乃受黃太守之令,向童老前輩索取一物。望童老前輩勿吝相贈。”

    童淵眉頭一皺,冷聲回道。

    “老夫勃然一身,空無一物,豈有他物贈予你。黃漢昇,你這是在刁難老夫麼!”

    “豈敢!黃太守有過交代,言童老前輩數日前在荊州於某人身上取得一血,還請童老前輩將此血奉還。”

    童淵剎時面色大變,他取劉備之血,未曾有展露身份,且極為隱蔽而為,就連劉備都不知是他取血,這黃祖又是從何得知!

    劉備之血關乎極大,童淵絕不能有失,而這黃忠卻是一副不得手決不罷休的姿態,童淵抖數精神,氣勢漸發,緊緊盯著黃忠喝道。

    “此血老夫用之救人,萬萬不可相贈。黃漢昇,恐怕老夫不能應諾你之請求。”

    黃忠暗暗一嘆,閉目靜思一陣後,虎目再睜,頓時迸射出兩道銳光。

    “竟是如此,看來忠不得不得罪了。”

    “黃漢昇,你可要搶奪!如此之舉,與強盜賊寇又有何異!!”

    童淵厲聲怒斥,黃忠自知理虧,心中一片苦澀,可知黃祖之令可是殺人奪物,黃忠如此已是最大的讓步。但是,童淵這般硬態,他不得已亦要為之。

    黃忠一手執起大弓,同時口中喝道。

    “軍令如山,忠不敢有抗,若是童老前輩能勝過本將,本將自願回去領罪覆命!”

    話畢,黃忠一手連抓三根箭矢,弓弦拉動,三箭齊發,箭速之快,令人簡直無法捕捉其影。童淵如臨大敵,策馬一退,手中槍支連動,一槍先點,那箭矢力勁之大,令童淵面​​色劇變,點破一箭,速往第二箭點去,砰的一聲巨響,童淵虎口震裂,槍支暴退,第三箭正要射來,童淵嚇了一驚,險險驅身避過。

    三箭一過,童淵險象環生,待童淵回過神來時,發覺自己後背已是濕透。

    “好恐怖的箭藝!真不愧是天下箭藝之第一人!”

    黃忠之箭,不但力勁極大,而且速度驚人,準度和刁鑽度亦是堪稱完美。童淵不覺對黃忠警惕更深,黃忠見童淵年已七旬,尚能襠下他三箭,心中亦是暗暗吃驚不已。

    “童老前輩老當益壯,忠佩服!且再接我一招!”

    黃忠大手迅飛,這次一抓竟是五根箭矢,童淵看得一陣心驚肉跳,連忙拍馬往黃忠飛去。童淵深明,若是再呆愣在原地,讓黃忠蓄勢再射五箭,他即使不敗亦要受到重傷。對付黃忠這等箭藝絕倫之將,絕不能與他拉開距離,否則就是找死!

    黃忠見童淵拍馬飛來,全無慌亂,五根箭矢先後射出,排成一線往迅疾飆飛而去。黃忠之箭速度實在太快,童淵想改變方向,已是來不及。童淵大喝一聲,槍支一出便是打出百鳥朝鳳槍招式,槍入暴雨之勢,第一箭連擊五槍而破,第二箭連擊八槍擊破,第三箭連擊近有十二擊才能點破,到了第四箭時,童淵力氣已竭,槍支與箭矢對碰之間,槍支幾乎脫手而飛。

    嘭!

    童淵硬是將第四箭點破,第五箭剎時飛至,此時童淵根本無力再避,電光火石之間,箭矢刺入童淵右臂,童淵痛呼一聲,強忍痛楚,繼續縱馬往黃忠殺去。

    黃忠微微皺眉,暗道這童淵不識好歹。剛才他可是故意留手,否則剛才那箭中的就不是童淵的右臂,而是咽喉、心臟等致命位置!

    童淵迅疾殺近,槍支一抬,往黃忠飛刺而去。黃忠早就將萬石弓收住,拿起一柄赤色妖異的怪刀,一刀擋住童淵刺來槍支。

    “請童老前輩,莫要再做為難。本將實在不願與你廝殺!”

    “何須廢話,若要取血,便先踏過老夫屍體!”

    童淵一槍收回,槍式又起,槍落如雨點墜落,黃忠提刀而擋,雖是武藝更勝童淵一籌,不過卻一直忍讓。童淵越殺越快,忽然臉色一變,槍式猝地變得凌亂,原來童淵右臂傷勢發作,痛得他精神大亂,難以集中。

    黃忠趁機一刀打飛童淵槍支,一手猛伸,正欲擒住童淵。哪知童淵反應甚是靈敏,剎地驅身避過,一腳踢住黃忠手中赤刀,然後迅疾收勢,縱身一躍,在半空抓住槍支。

    “黃漢昇,看老夫百鳥朝鳳槍!”

    童淵驟然爆發一股極為恐怖的磅礴氣勢,槍支亂點亂刺,槍影如同火雷飛射,隱隱間槍響之音如同百鳥啼鳴。

    在黃忠眼中,只見童淵槍影化作無數鳥雀,鳥雀飛聚,漸漸凝聚成一頭火焰鳳凰。黃忠臉色頓變,童淵是要拼命了,他打出的可是相勢殺招!

    “來得好!老前輩,忠可就得罪了!!!”

    黃忠虎目圓瞪,氣勢狂聚,赤刀一動,焰光無數,一頭火色朱雀轟然飛出。

    赤刀與槍支飛撞而去。在相勢之內。

    火焰鳳凰與朱雀亂舞空中,互相纏鬥,四翼皆布火焰,飛打不停,兩鳥嘴尖亂點,嘶鳴不停。

    兩人相勢爭鬥間,童淵臉色連連劇變,為了維持相勢,他幾乎用身上精力用盡,此時已用出了他的生命機能,損耗壽命!

    黃忠似乎察覺,猛地大喝一聲,大刀急收,兩人相勢頓滅,巨大的衝力將童淵槍支再次震飛。童淵老軀更如斷線風箏般飛去,在空中更是連連磕出血來。

    只見童淵墜地一滾,一竹筒從其身上滾出,黃忠眼疾發覺,急拿弓搭箭。童淵死死收住去勢,見黃忠一箭射出,箭快無影,咻地射中竹筒,竹筒即破,內裡的血液滲入地面。

    此時,童淵坐騎往童淵飛來,童淵自知非是黃忠敵手,縱身一躍,飛上馬去,雙腳一夾,速速往一處逃遁而去。

    黃忠見童淵逃去,亦無去追,只是深深地嘆了一口大氣。

    “黃老將軍,太守有令!”

    “閉嘴!傳我之令,軍中兵士立即隨我趕回江夏!”

    黃忠部將剛是趕來發言,就被黃忠怒聲喝住。黃忠見童淵身影漸遠,收回目光,馬鞭一甩,便是飛疾而去。

    數日後,黃忠引軍趕回江夏至黃祖處復命。雖然被童淵逃脫,那血亦無取回,但黃祖對這結果似乎亦是滿意,對黃忠略做賞賜後,便令黃忠退去。黃忠欲言又止,欲要問黃祖為何要對童淵出手奪血之事,黃祖卻是一眼看出,先是搶先用理由推搪過去。黃忠自知黃祖說的非是實情,但也不敢逼問,無奈退去。

    黃忠剛退,他那部將立即就與黃祖告罪,言黃忠對童淵留手之事。黃祖臉色頓變,眼中剎地迸發濃烈殺意!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30 01:03
第六百四十一章 八卦圖


    “這不識時務的老頑固,憑依自己有幾分武藝,就目無主次!難怪那劉景升將你遣派予我!若不是看在你尚有利用價值,本太守早讓你屍首異處! ”

    黃祖在心中冷寒腹誹,隨即眼眸一瞇,轉身向那部將令道。

    “黃漢昇之事,本太守已是了然。看在他在我麾下立功不少的份上,且當下江東軍於長江之岸,多有動靜,眼下正是用人之時,其罪暫且饒恕。黃漢昇在軍中聲威不少,你可要管住嘴巴。若是軍中有何變故,我唯你是問!”

    “偌!太守大人胸襟過人,末將深佩之!”

    那部將拱手告令後,就欲退去,黃祖彷彿想起某事,忽然喊住了他。

    “慢!本太守還有一事交付予你。你當下引一支快騎,趕往襄陽水鏡莊,此莊四周三里之內,皆有高深莫測之大陣所布,縱使千軍萬馬亦難衝入。你千萬莫要輕舉妄動,領軍突入,否則必死無疑!

    在莊北處,有一小溪,溪邊有一小亭,你且引軍在那裡靜候。三日之內,必有高人來見。到時你告之,你乃我之部下,言水鏡先生託付之事,黃畢鴻已是完成。江東軍虎視眈眈,江夏危在旦夕,當初約定之事,望水鏡先生能早日履行!

    茲事體大,關乎整個江夏之存危,你定要將話帶到! ”

    “偌!末將定然完成使命!”

    黃祖極其慎重而道,叮囑完畢後,揮手讓那部將離去。少頃,黃祖走出殿外,於樓台眺望,往遙遙長江,延綿不絕,如同長龍遊蕩,又見長江之內,隱隱約約可見數十船隻,黃祖臉色愈冷,冷聲喃喃道。

    “孫文台,你我對戰已有近十年載,也該是時候結束你我之恩怨了!”

    而此時,就在長江對岸江東地帶某處,于吉步伐如飛,正行於一山脈之內,山脈一帶霧氣極濃。忽然一陣詭異狂風捲來,于吉猝地臉色一變,再是回過神來時,駭然發現自己已入亂石林中。

    于吉縱身一躍,風隨而起,于吉立於高空,速速環視四周。但見四面八方,石林雖是縱橫迷亂,卻是巧妙無比,互有相連,皆有門有戶。且各處震天搖海的喊殺聲時時暴起,如有百萬大軍佈於石林。

    于吉眼目一瞪,升起一絲驚恐,即刻往一石林一處疾飛而去!于吉自道術大成,心若明鏡止水,再無漣漪,此番錯入石林,竟讓他臉生懼色!

    看來此石林自然有莫大的殺機,就連于吉這被天下人視為活神仙的道人,亦要避之不及!

    于吉正欲速離,忽然狂風大作,一霎時,飛沙走石,遮天蓋地。但見怪石嵯峨,槎枒似劍,往于吉衝飛而來,於吉急退,又遇橫沙立土,重疊如山。四處風沙滾滾,有如劍鼓之聲。于吉大驚,再想尋處逃出時,已發現無路可出。

    “遁甲奇術!”

    于吉見石陣變化,一個奇術之名剎地在他腦海頓起,令他不由大聲驚呼起來,隨即臉色霎時變得凝重無比,口中喃喃道。

    “遁甲八門,休、生、傷、杜、景、死、驚、開。每日每時,變化無端,除生門外,其餘七門皆危機無盡,此陣若學得一成精妙,可堪比十万精兵,若是十成,縱使百萬大軍,亦只能落得全軍覆沒的下場!此陣,正是天下第一殺陣,八陣圖!”

    于吉正驚疑間,風沙中,身披潔白鶴氅,滿頭髮絲半黑半百,用一根白色束帶紮住,此人雖有白髮,但面貌卻清秀儒雅,看似僅有三旬之紀,渾身上下如發睿光,如同夜空璀星一般奪人。他緩步走出,凡過處,風沙皆避,奇異無比,彷彿他就是這片石陣天地的主人。

    于吉一見那人,頓時升起一絲明悟之色,帶著幾分火氣呼道。

    “黃承彥!果然是你!”

    黃承彥乃荊州襄陽沔南名士,此人有驚天偉略之智,吞覆天宇之才華,兵法、陣法造詣之高,天下無人能出其左右。但黃承彥雖有如此驚豔之才,卻亦如水鏡先生那般,隱世於閒野郊外,當然他與水鏡先生不同,他平生好善,不喜與人爭鬥,自願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呵呵,于公別來無恙,二十年前一別,小輩時刻不敢相忘于公教誨。今日能在此處與于公相會,實乃小輩之幸也。”

    黃承彥畢恭畢敬,拱手一拜,黑白參半的髮絲隨風飄揚,甚是瀟灑。

    “哼!黃承彥,你擺下如此大陣,何必再做那虛偽之禮!你將貧道困於八陣圖中,到底意欲何為!!”

    于吉冷哼一聲,聲若巨浪拍岸,雙目剎地迸射出兩道光華,光華一出天地猝然轟落一道雷鳴,如有天怒之威。

    雷光閃爍,黃承彥卻毫不變色,一雙眼眸,如同萬丈深淵般深邃無盡,靜靜而道。

    “于公息怒。文不凡不但命理不清,而且小輩曾與數位好友,共同推算,發覺此人非屬當世之人,如此只有一個解釋,此人必定是亂世之妖孽。

    戲志才雖有神智之才,但卻助妖作惡,禍害天下,死於其謀算之人,足有百萬之數,此番得因果報應,壽元已終,實為天命。此人一死,妖孽如虎卸其爪牙,雄鷹斷之雙翼。

    此時妖孽恰在染指涼州,定然因而大亂而敗,不出三年,其妖孽勢力必遭覆滅。妖孽一死,天下得以還之清明!望於公看在天下蒼生福禍,莫要與那左妖道一等助妖之輩狼狽為奸,為戲志才續命延壽! ”

    隨著黃承彥之話不斷說出,于吉臉色愈來愈冷,心中彷彿有另外一些思量。黃承彥話畢,于吉瞇縮眼眸,緩緩問道。

    “黃承彥,你能耐雖是驚天,但亦絕無可能,如此準確得知貧道行踪。你背後之人,可是那奸佞小人司馬徽!”

    黃承彥微微色變,暗嘆于吉料事如神,隨即收斂神色,再次作禮說道。

    “水鏡先生素來已天下蒼生福禍為己任,雖隱世在野,但一直心繫天下百姓,如此仁善之人,豈會是奸佞之人。于公所料無誤,此番確實是水鏡先生傳信於我,說之妖孽之利害,要我在此處截住于公。”

    “哈哈哈哈哈哈哈!!!!”

    黃承彥此言一出,于吉忽然放聲大笑。黃承彥眉頭一皺,略帶幾分疑惑問道。

    “于公為何如此發笑,難不成黃某之言辭之中,有可笑之處?”

    “自然如此!黃承彥你當真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司馬家野心磅礴,欲要鯨吞天下,特別是那司馬徽手段更是高深莫測,在數十年前,以天下為局,連布棋子,若非文不凡橫空出世,你可知未來天下歸屬,十有八九,定是屬於他司馬家!”

    于吉眼迸懾人威光,黃承彥聽得臉色大變,一臉不可置信的愕然之色。

    黃承彥心神劇顫,面容觸動不停,腦子裡更是罕有的一片大亂!

    “不可能,絕不可能!!!水鏡先生與黃某深交近有數十年載,他之為人我豈會不知不料!于公你莫要亂打誑語,誣衊好人!!”

    黃承彥顯出幾分慌亂,開始謙謙有禮的姿態蕩然全無,更是不自覺對于吉吼了起來。于吉冷聲又笑,說出的一席話,又再擊打黃承彥的心神。

    “哈!若是那司馬徽連你都騙不過,他如何騙得過天下人,為司馬氏奪得天下!”

    “不可能!!!時下諸侯混亂,北有梟雄曹孟德威據,西有妖孽文不凡禍亂,南有孫文台這頭江東猛虎,再加之荊州劉景升,漢中張公祺,益州劉季玉。他司馬家無兵無權,水鏡先生亦至暮年,若他真有爭世之心,何不在數十年前,黃巾之亂時,趁亂聚以大勢!”

    “呵呵,這就是司馬徽那奸佞小人,高深精明之處。他若早早爭世,亂世英雄、梟雄橫生,縱使他有超凡之智,能否取得天下,亦是個未知之數,甚至大有可能敗在如曹操、孫堅等絕世雄主手中。正是如此,他才藏於暗處,秘布棋子,搗亂天下。同時再培養王佐之才,他座下徒弟,個個驚艷非凡,若是出世,必令天下大變!到時他司馬氏再趁勢而出,隱於一方,暗蓄實力,待時機到來之時,再鯨吞天下!”

    “若真等到那時,水鏡先生早已逝世,如何鯨吞天下!”

    “愚昧!!難道司馬家只有一個司馬徽有爭世之能麼!黃承彥,當下乃英雄、梟雄鼎盛之時,近數十年,英豪多如牛毛,盛極必衰。二十年後,英豪多逝,尚且殘餘者亦到暮年,難以爭鋒。

    司馬徽為替司馬家奪取天下,早就在其族中培養一王才之子,此子不但深得司馬徽之學術,更與那司馬徽脾性極為相似。此子,才是司馬徽奪取天下的真正憑依! ”

    黃承彥如遭雷劈,雙目一瞪,嘴鼻重重而呼,腦海裡迅速升起一人的身影。此人尚是年幼,在司馬徽座下,雖不是出類拔萃者,但黃承彥卻知道他藏匿極深,才智謀略絕不遜色於司馬徽那兩個得意門徒,臥龍鳳雛!

    “司馬懿!”

    黃承彥在心中驚呼起此名,後又迅速想起司馬家的訊息。司馬家傳承深遠,在歷朝歷代都有驚豔之才擔以重職。

    司馬之名來歷,其先出自帝高陽之子重黎,為夏官祝融,歷唐、虞、夏、商,世序其職。周朝,以夏官為司馬。

    司馬一開始為之官名,其後程柏休父,周宣王時,以世官克平徐方,錫以官族,因而為氏。楚漢間,司馬昂為趙將,與諸侯伐秦。秦亡,立為殷王,都河內。漢以其地為郡,子孫遂以為家。

    司馬懿的高祖司馬鈞為漢安帝時的征西將軍,曾祖司馬量為豫章太守,祖父司馬雋為潁川太守,父親司馬防為京兆尹。司馬懿之出身,可謂是當世少有的名門之子,當世也僅有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兄弟,能與其身份不出左右。

    司馬徽與司馬懿乃是遠房親戚,司馬徽少時才智驚艷而又桀驁不馴,但因其母乃是妾侍,司馬家當時的族長難容於他。司馬徽因而出走離家,學有所成後,並無入仕,而是隱藏一處,交結天下各路俊才,繼續研究學術。

    司馬徽才智無雙,其友於天下各處傳頌,因此司馬徽之名,漸漸為人所知,之後又因司馬徽之友,龐德公贊言其有經邦濟世之才,而名滿天下。數年後,司馬家對司馬徽重視起來,常派人與其聯繫,而司馬徽亦無因舊事記恨家族,更是布下一驚天棋局,欲助司馬家得之天下。司馬家大喜,當即在族中尋以驚豔之才,最後司馬防之次子,司馬懿少有奇節,聰明多大略,博學洽聞,且有大忍胸襟。司馬懿脫穎而出,被司馬家派予司馬徽座下學師。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31 08:46
第六百四十二章 略說司馬懿


    雖是如此,但司馬徽座下之徒實在一個比一個驚艷。縱使是司馬懿這等才學,在司馬徽座下光輝亦略顯黯淡。當然其中,亦與司馬懿有心隱藏其才華,有莫大的關係。

    黃承彥想起此人後,很快腦海裡又回想起他那被司馬徽譽為擁有天下第一才智,智多勝妖,就連司馬徽亦自嘆不如的女婿,'臥龍'諸葛亮對司馬懿曾經的一句評價。

    當時黃承彥至水鏡莊做客,那時他已見過司馬懿數次,他發現司馬懿聰慧多智,卻多有隱匿,甚是好奇,故而向諸葛亮有之一問。

    “孔明小婿,你覺得那司馬仲達此人如何?”

    黃承彥很記得,他那有著泰山崩於眼前而色不變從容的女婿,竟因此問,臉色微微有變。

    “回岳父的話。小婿自問在此莊子內,自先生起,至莊中下人,大大小小數百人,我都能一眼看出其心思如何。唯獨仲達此人,我難以看清其心中所想。

    仲達雖常慨然有憂天下心,但我卻覺得他好似藏有一絲野望,有奪以天下之心。是否如此,小婿不敢妄下定論。而且,不但仲達,小婿​​亦覺得先生..”

    “孔明!!!水鏡先生乃是你師,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未有證據,豈能如此放肆!!!”

    回想忽斷,黃承彥臉色速變,於吉雙目如能看破天下萬事,眼發懾懾之光,直逼黃承彥。

    “司馬徽高深莫測,隱藏極深。知此事之人,天下不出三人。貧道原先算過天機,見天命所屬乃歸司馬家。因此,貧道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那司馬徽暗裡操縱大勢。

    但如今,天命已改,司馬徽欲要逆天而為,貧道就不能再坐視不理。

    黃承彥,戲志才命不該絕,此番他之壽元衰竭,乃文不凡命中劫難。此劫難一過,文不凡如龍乘風雲,一飛沖天!後事如何,自有其中造化。你何必與那司馬徽同流合污,逆天改勢! ”

    于吉句句字音,如同天音浩蕩。黃承彥此時腦海亂成一團,思慮難集,無論如何,他都難以相信他深交數十載年載的至交好友,是如此奸佞陰森之輩!

    就在此時,一聲縹緲之聲,不知從何處而來,猝然在黃承彥腦海響起。

    “黃兄,莫要聽這妖道胡言亂語。我司馬徽一世系憂天下,以天下百姓福祉為己任,平生所願只望能早日終結亂世,故而藏居一莊,將一生學術教授予天下俊賢。他們日後如何選擇,全憑他們之意,老夫從不加以阻攔。若老夫真有爭奪天下之心,豈會不暗中收攏他們之心,讓其為我司馬家賣命!

    黃兄此妖道欲要助妖亂世,從中得之大權,操縱山河社稷。你萬萬不能信其讒言,否則天下大亂終束之日,便是遙遙無期!

    老夫為人如何,黃兄與我數十年載,豈會不知?話已至此,黃兄如何抉擇,但憑黃兄心意。 ”

    此聲滄桑之間,帶有幾分悲痛無力。

    黃承彥正是聽得心神大亂,此時于吉彷彿察覺到有人與黃承彥在隔空傳喚,頓時厲聲大喝。

    “司馬徽,你是如何修得此等高深道術!!沒料到,你竟然隱藏如此之深!!!”

    于吉怒容中帶有驚愕,他察覺到這司馬徽的道術造詣,竟然完全不遜色於自己。而黃承彥亦被于吉的喝聲驚得回神,于吉的話和司馬徽的話不斷地在黃承彥腦中迴盪,黃承彥生性至善,平日連一隻螻蟻亦不忍踩死,選擇繞路而走。

    他不忍傷害任何一方,最後在心中倉促做了一個決定。只見黃承彥忽隱入風沙,身影漸漸消失,于吉面色一急,正欲去追,黃承彥話音突兀傳來。

    “于公,小輩眼神笨拙,事實如何,一時難以分清。我當下將陣中殺機盡數撤去,三個時辰後,八陣圖中只存困陣。于公若能突破,自然離去。若不能突破,全當此乃天意罷了。”

    “黃承彥!!!你糊塗吶!!!”

    于吉怒聲暴喝,縱身一飛,怪石嵯峨飛暴壓來,于吉急忙退去,連施道術,強行突破近一個時辰,仍未能破開,反而幾乎受陣所傷。于吉心知八陣圖難以破開,且殺機無限,連呼黃承彥之名,仍未得回复。只好死死壓住急躁之火,待二個時辰過去後,黃承彥將陣中殺機撤去,再去突破。

    二個時辰後,八陣圖怪石嵯峨猝然移開,陣中只剩風沙。于吉見狀,連忙開始飛速躍動,開始破陣。

    與此同時,黃承彥已從陣內生門走出。黃承彥面色複雜,走至一林口。在不遠處,有一身長八尺,面如冠玉,頭戴綸巾,手執羽扇,眼眸清澈透明,睿光無盡的青年似乎在此等候已久。那青年儒雅瀟灑,隱隱有一種飄飄然如同神仙之概,眉目之間英氣颯然,彷彿能夠料盡天下之事。

    青年立於山林之間,宛如將天地光華盡吞,此等驚豔之人,縱使是天上神仙,亦會心生一種自愧不如的慚感!

    青年見黃承彥走出,略帶驚疑迎向而問。

    “岳父為何將陣中殺機盡數撤去?”

    “誒,孔明你莫要多問。此中糾纏極深,老夫一時亦是難以理清。此番你出山相助,替老夫擺下這八陣圖,老夫觀此陣已有七成精妙。真不愧是青春與藍勝於藍,孔明天賦之高,天下無人能出你之左右。

    老夫一生所學,你已盡得精粹。此事過後,老夫已決定隱世山林,絕不再插手天下之事。天下未來如何,便看你等青年俊才了。 ”

    黃承彥彷彿有著無盡疲憊,司馬徽到底有無爭天下之心,他也不想再去過問,大有一切隨風而過之態。

    那青年聽罷,默默地點了點頭,那雙藏有無限睿光的皓目,遙望蒼空,一時不覺落入了沉思之中。

    少頃,青年與黃承彥,各乘一匹駿馬緩緩而去,漸漸消失在山林之中。

    三日後,石陣內連聲巨響暴起,漫天風沙頓停,怪石嵯峨,沙土巨山紛紛爆破,飛灑高空。一老道從陣中急速飛出,只見他灰頭土臉,甚是狼狽,口中咧咧在罵,一算時間,得知自己已花了三日時間,頓時大驚失色,倉促往北方施法竄飛而去。

    “完了!僅剩不到一日時間,這荊州距離河東近有萬里之遙,這如何趕得及啊!”

    于吉急躁地喃喃一句,拼力施術,颶風驟起,於吉速度劇增,如同一道閃雷般飆飛而去。

    而正在于吉急趕回河東的同時,在河東郡與洛陽的交界處,某條沙河之上。

    左慈潛​​入官渡曹營,於數十萬軍中,不可思議地取得曹操之血後,一路趕回,眼看將要趕至河東境內。

    嘭!嘭! ! ! !嘭! ! ! ! !

    就在此時,突兀之間,風沙大作,怒濤狂湧,一條條水柱猝然暴起,沖天而彈。左慈急急閃躲,施術飛行一陣後,怒濤頓停。

    左慈一停身影,凝神轉身望去。

    只見在對面河岸,一身穿水流紋儒服,頭束髮髻,面容威嚴,雙目如聚有龍威之勢,渾身上下散發氣勢,如能翻天倒海。

    左慈一見此人,頓時臉色大變,一字一字地從口中蹦出道。

    “司!馬!!徽!!!”

    “左公別來無恙,小輩在此等候已久。”

    此人正是水鏡莊主,司馬徽。司馬徽已是六旬之身,不過卻駐顏有術,面貌看似只有四旬而已。

    “司馬徽,你在此處截住貧道,意欲何為!?”

    司馬徽雖是靜立,但一直蓄積術力,左慈見來者不善,且道術修行之高,就連左慈亦不覺一陣心驚膽跳,左慈臉色愈來愈是凝重,亦迅速地聚集術力。

    “左公可否放我司馬家一馬,司馬家經歷各朝各代,一直為他人平定天下,定國安邦,為天下蒼生奉獻之多,天下無一世族可及。當下漢朝落寞,覆沒在即,這天下的主人也該輪到了司馬家了。”

    司馬徽雖在暗蓄術力,但還是先做一禮,擺謙卑之態請求左慈。不過左慈卻是冷然一笑,凝聲喝道。

    “天命所歸,自有運理之道。既然司馬家未得天命,司馬徽你又何必強求?難道你就不怕受之天譴,死無葬身之地!”

    左慈的話,彷彿觸犯了司馬徽的逆鱗,司馬徽臉色剎地變得猙獰,咬牙切齒吼大呼起來。呼聲一起,河上怒濤再湧,連連暴出。

    嘭! ! !嘭! ! !嘭! ! ! !

    震天暴破聲內,伴隨著司馬徽充滿怒恨的呼聲。

    “原本天命所歸,乃屬我司馬之家。若非那文不凡這命理不清的妖孽橫空出世,天運豈會大變,以致我司馬家失去天下命格!!

    此番文不凡大劫在身,只要那戲志才未能續命,不出三年,其勢力必然傾覆!如此一來,司馬家就能重回天運之軌,如此大好時機,我豈會放過!

    若左公願就此收手,司馬家日後定有重報。左公欲要成王成候,還或是成為權傾朝野一國王師,我司馬家定然全數應付! ”

    五六道怒濤沖天而飛後,暴雨墜落,左慈身上如附有神力,雨點在其身外數毫米忽然紛紛彈開。暴雨傾落,左慈竟然滴水不沾,甚是奇異。

    左慈默默地凝視著司馬徽,淡淡而道。

    “天命已改,縱使文不凡之勢力當真覆沒,也不見得你司馬家能重奪天運。到時又該如何?難不成,你又要施以詭計,在暗中做些不見得光的事,繼續逆天而為,擅改天道嗎!?”

    左慈一問猝出,司馬徽身軀剎地一震,漸漸地眼露癲瘋之色,怒聲咆哮道。

    “自黃帝時期,至當下漢朝,我司馬家為天下奉獻極多,若蒼天不公,我便怒改天運,逆天又是如何!”

    “你!!!執迷不悟!!司馬徽你真乃無藥可救之狂人!!!”

    “哈哈哈哈哈!!!狂又如何,這天下虧欠我司馬家極多,如今我不過替司馬家取回應得之物罷了!!”

    司馬徽猖獗狂笑,這般姿態,與他在水鏡莊時,那慈悲天下,憂慮萬民的仁善姿態,可謂是差天共地。若是被他座下徒兒見得,必然以為自己的恩師,被妖孽附身!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31 21:14
第六百四十三章 道術對碰


    司馬徽話音一落,蓄積已久的術力即時湧出,口呼一聲。

    “大海無量!”

    頓時間,左慈腳下河流猝然劇烈湧動起來,左慈臉色大變,只見一巨大怒濤飛盪而起,足有數百米之高,將左慈瞬間覆沒!

    巨濤正是卷回,只聽得天地間暴起一聲巨響,如同天人在喝。

    “呼風之術!”

    迅疾之間,蒼穹劇變,天色昏暗,一黑色颶風驀然而來,彷彿有萬鈞之力,將那巨濤剎時卷飛而去。

    唰! ! ! !

    巨濤墜落,如同一道天地水幕之簾。左慈對司馬徽暴怒而瞪,彷彿司馬徽犯了什麼彌天大禍!

    “司馬徽你竟敢施出大道天術,你當真不怕受天之遣!!!!”

    大道天術,威力無窮,一旦施出,必然禍害無數,乃是禁術。縱觀歷史,亦有不少有著驚艷而又貪欲無窮的妖道,為求名利,施出大道天術,不過無一例外,施術後不到三年間必定暴斃而亡。

    “誰敢壞我司馬家之大業,我就與他不死不休!!!老不死!!!你當真不肯收手!!!!”

    司馬徽彷彿失去理智,癲瘋咆哮。左慈忿怒無比,手指司馬徽,厲聲喝道。

    “司馬徽你為助司馬家奪得天下,已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今日若不將你收拾,必定後患無窮,蒼生遭難!!”

    左慈喝聲一止,縱身飛至高空,雙手急揮作咒,口中朗朗有詞,術力在左慈雙手迅速積聚。司馬徽見罷,瘋狀更厲,術力剎地迸發。

    “喚雨之術!!”

    左慈呼起一咒,霎時間天空雷動不停,烏雲飛聚,少頃,驟雨暴落,雨滴如同劍刃鋒利,狂墜大地。

    “華鏡之術!!!”

    司馬徽暴飛而起,飛躍至河上。電光火石之間,整片河面剎地凝聚成一塊平滑的鏡面,沖天飛起,驟雨落在巨境之上,立即飛盪而去。

    左慈雙目如有天威,見驟雨彈回,毫無懼色,術力蓄勢已久,暴喝一呼。

    “雷霆萬鈞!!!”

    咒名一響,蒼穹雷霆,飛動不停,一者生二,二者生三,三生無窮,瞬即之間,萬道雷霆生出,赫然墜落。

    萬雷滾滾,如能轟破天地,飛落之間,將漫天驟雨擊回,雨助雷勢,威力劇增,齊齊轟在那面巨境上,只聽見如同山崩地裂地一聲巨響暴起,巨境頓時化作無數河水,雷霆覆壓而至,整條河岸佈滿雷光。

    “六鏡之盾!”

    千鈞一髮之際,司馬徽急呼一聲,六面鏡子迅速飛散在司馬徽頭頂腳下,胸前背後,左臂右臂。司馬徽置身於無盡雷光之內,卻未有毫髮所傷,四面八方撲來雷電,盡被鏡面擋住。

    “這司馬徽竟有如此高深道術!!”

    左慈臉起驚色,見司馬徽竟能在兩招大道天術的聯合下,不但未有傷及,更不見絲毫慌亂。左慈驚色收斂,臉上盡是凝重之色。

    “老不死,你如此驚訝,莫不是以為自己道術無雙,天下無能及乎!”

    司馬徽指天而吼,左慈目光一凝,術力再發。

    “地裂之術!!!”

    司馬徽猙獰剎地劇變,只見他腳下河面,竟然暴起極為恐怖的裂聲,一驚天之場景頓時而現。只見河面緩緩而裂,一股龐大的吸力遽然而起,欲將司馬徽拉入無盡深淵的裂痕之內。

    “龍騰之術!!!”

    眼見司馬徽快要墜入裂痕之內,忽然他暴聲咆哮,術力爆發,全身狂風聚來,形成一條龍影往天空疾飛而去。

    左慈渾身狂風亂拍,勢如神人,一手往空一拍,術力剎漲滔天。

    “蒼天之手!”

    隨左慈之手拍動,天下烏雲飛聚而來,迅速形成一張巨大的手掌,手掌覆蓋一片,如同一座巨山般威勢墜落。

    司馬徽目光極為陰鷙,扯聲厲吼。

    “斗轉乾坤!”

    一面巨大的陰陽圓鏡猝然而現,陰陽一開,巨手衝入圓鏡之內。左慈見狀,心生一絲不祥之感,立即暴飛而去。

    就在此時,只見在左慈頭頂上,那張巨手驀然而現,迅速將左慈整個身體覆沒。巨手飛壓墜河,將整個河面都拍得搗翻飛起。

    唰唰! ! !

    河水飛亂落地,司馬徽立於空中,急尋左慈身影。他知道,左慈道術高深,絕不可能就此損命。

    過了一陣詭異的死寂後,司馬徽再欲發招,忽然一道水流暴飛而起,左慈從水流沖破而出,飛近司馬徽,雙手蓄積術力,如有刀鋒之利,往司馬徽亂打而去。司馬徽連喝咒語,一面面鏡子猝然而現,將他整個身體迅速護住。左慈亂掌拍打,打破一鏡,另一鏡立即補來,左慈無法攻破,一彈飛去。

    “老不死!!你我死戰到底,必然搗得天翻地覆,引起天怒。你我何不各退一步,只要你願將你從曹操身上取得的帝王之血,交予我手。我絕不再做糾纏,讓你自行離去。”

    司馬徽忽然收起猙獰之貌,盯著左慈冷聲而道。左慈眉頭微微一皺,將曹操之血給予司馬徽亦非是不可,畢竟馴馬人、童淵、于吉都去其餘三處取血,以他們的能耐絕對能夠完成使命。而七星燈只要一滴帝王之血便可,劉備、孫權、文翰三人皆有帝王之相,日後若不出意外,非王即帝。

    左慈腦念電轉,正欲應諾時,猝然臉色一變。司馬徽謀智之高,幾乎近妖,他大有可能已得知馴馬人、童淵、于吉三人行踪,皆派人去阻攔。

    就在此時,左慈又發覺司馬徽臉起一得意之色,當即對這個想法更是確定幾分。如此一來,他手上的曹操之血,絕對不能相讓!

    “妄想!你若想取血,先將貧道擊敗再說!”

    “老不死!!!”

    司馬徽見左慈臉色變化,原本以為能夠得手,哪知左慈忽然改變主意。司馬徽臉色再顯猙獰,往左慈撲飛而去,術力聚於雙手,正欲發出大道天術。

    轟隆隆! ! ! !

    突兀之間,蒼穹飛聚雷霆,此次雷霆之大,與左慈那雷霆萬鈞之術簡直不能相比。一道巨大的雷霆暴然墜落,其速飛快無比,司馬徽避之不及,全身覆沒於雷霆之內。

    司馬徽痛呼一聲,與此同時,一道雷霆又落,左慈早有防備,險險避過,但很快第二道第三道雷霆連連墜落,左慈只能避過第二道雷霆,第三道雷霆劈來之時,已是無暇去避,左慈瞬間被雷光吞沒。

    轟隆隆隆! ! ! ! !

    蒼穹彷彿有無限怒火,聚來雷霆無數,一道道地往左慈、司馬徽劈去,左慈、司馬徽倉促而避。

    左慈、司馬徽連施大道天術拼殺,已觸怒了天威,天意彷彿欲要將這兩人置之死地。只見蒼穹雷霆越來越是巨大,劈落速度亦是越來越快。

    一道足有萬年老樹巨大的雷霆,轟然劈落,打在左慈身上,閃雷狂飆,將左慈身上之物盡數燒滅,其中見得一個竹筒嘭的一聲裂開,一滴血液在電火的吞食下,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踪。

    “哈哈哈哈哈!!!!天助啊,這是天助我司馬家啊!!!老不死,你與我拼死拼活,最終還是保不住這滴帝王之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司馬徽正於一道雷霆之內,見那滴血液迅滅,立即猖獗大笑起來。左慈面容冷然,往一處急速飛去,司馬徽亦無再追,仍在原地放聲狂笑。

    轟轟轟轟轟! ! !

    左慈一路在飛,天空雷霆仍是追殺不停,不斷地往左慈擊打而去。四周山民見這天之異象,還以為他們得罪了天神,紛紛驚恐跪拜。

    暴雷一連劈了三天三夜,一直追殺左慈到河東安邑時,才是停止。

    而此時,已是到了戲志才龜息之限。在安邑城內,左慈早派人建造而成的法壇上,一盞四面皆有七星之相的燈擺落在地。

    華佗、徐晃、周瓏等人在法壇底下四周,慌亂而走。在法壇那盞燈下,戲隆一動不動,雙目緊閉,毫無呼吸,彷彿一個死人一般,盤腿而坐。

    “文公、童公、左公,還有那世外高人怎麼還未歸來,元化還有幾個時辰吶!!”

    徐晃急得好似渾身起火,在一邊亂走,然後一看四處還未有任何動靜,急忙向華佗又再問道。

    “五個時辰!”

    這個問題,徐晃今日從拂曉開始,每隔半個時辰就會問上一遍。華佗每次被他問起,都不覺心跳加速,急意頓生。

    “哎呀!!!怎麼只剩五個時辰,剛才不是還有八個時辰麼!!!”

    徐晃一瞪眼睛,好像華佗在騙他一般,周瓏急急扯住徐晃。

    “四弟,那是三個時辰之前!你每隔半個時辰就問一遍,到底剩多少時間,你自己不是最是清楚!”

    徐晃一咬牙,急得渾身都好似撕開,哎了一聲,又是亂步走了起來。就在此時,忽然一道飛影竄來,眾人急急望去,只見來者乃是一老人,老人身上四處血跡,破口無數,呼吸孱弱,一看就知受了極其嚴重的傷勢!

    “文公!!!”

    徐晃、周瓏、華佗看清老人之貌,頓時皆升起無限急色,往老人飛速趕去。此老人,正是此番趕去涼州取文翰之帝王之血的'馴馬人'文興。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31 21:18
第六百四十四章 紛紛失手


    “漢中張公祺半路截殺,老夫所取之血,幾乎被他奪去,還好老夫奮勢刺破竹筒,血流大地,未有讓他得逞!可惜老夫此番未能完成使命!”

    馴馬人怒喝一聲,他一路壓制傷勢,趕回河東,此時精神一鬆,傷勢爆發,口噴血箭後,便是昏死過去。

    “文公!!天殺的張公祺!!!三哥在涼州的戰事一定,我必定領軍踏碎漢中之地,取那張公祺的狗頭!!!”

    徐晃竭斯底里嘶吼道,馴馬人對於他來說,如同自家親爺,見馴馬人受如此重傷,豈會不怒。徐晃渾身殺意頓現,好似恨不得立刻領軍攻打漢中。

    “元化,快快予文公治療!”

    在旁的周瓏連忙急呼,華佗慌亂地趕到馴馬人的身旁,將他身上衣袍揭開,一看那大大小小無數的刀槍血口,不禁吸了一口涼氣。

    馴馬人傷勢極為嚴重,此番即使能夠救活,恐怕亦會元氣大傷,而且加之馴馬人年紀已老,生機衰竭,難以恢復,不出三年之內,必死無疑!

    華佗緊咬牙關,周瓏和徐晃在旁急問傷勢如何,華佗不敢將此事說出,只說馴馬人暫無生命大礙,治療之後,休養數月,傷勢應會漸漸好轉。徐晃、周瓏這才略微安心下來。

    就在此時,一段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徐晃臉色一震,眼中升起一絲喜色,正是轉身望去,見童淵策馬趕來,連忙急迎過去。

    “童公!!可有!!!!!”

    徐晃話剛說到一半,在馬上的童淵好似被奪去全身精力一般,猝然墜落馬下。徐晃眼中喜色頓時蕩然全無,驚慌之色又是湧起。

    “童公!!!!”

    不祥的預感,佈滿徐晃的心扉,徐晃飛趕而去,扶起摔落在地的童淵,倉促中扯開童淵右臂的袍子,見童淵右臂有一巨大的血口,一看就知被猛箭所傷,黑紫色的血口已經化膿,而且童淵似乎經歷了一場慘烈大戰,徐晃能感覺到童淵的體內極度虛脫。

    華佗剛予馴馬人做好一些簡單的止血治療,忽聽徐晃慌亂的呼聲,連忙轉頭望去,一見童淵面色煞白如同死人,受傷極重,即刻急趕而去。

    童淵尚有幾分神智,一把抓住徐晃,在其耳邊忿聲喝道!

    “老夫所取之血,被江夏黃祖麾下大將黃漢昇一箭射失!呃!!”

    童淵雙目一瞪,一口血噴出,話未說完,當場就昏死過去。華佗急急趕來,一見童淵臂上箭口,心神一震,失聲呼道。

    “好恐怖的箭勁!射傷童公之人,箭藝之高超,只怕天下無人能出其左右!”

    “黃!!漢!!!升!!!!”

    徐晃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怒吼而迸。華佗被徐晃極為濃烈,欲要捅天的驚天殺意驚醒,回過神來後,立即開始為童淵治療。

    童淵的傷勢之重,與馴馬人所差無己,雖然馴馬人的傷口極多,而童淵傷口僅有一處,但傷童淵之人,武藝之高甚至可以用高深莫測來形容。一箭之勁,足以致命,還好童淵未有傷及致命部位,否則根本不可能撐到此時。

    華佗眼中黯淡之色一閃而過,童淵此番即使能夠治好,留下的舊疾之重,只怕會令他難以堅持超過五年之限。

    馴馬人、童淵皆受極其嚴重的重傷,令原本就是急躁慌亂的氣氛,雪上加霜。徐晃、周瓏、華佗等人急得都快要神智。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左慈和另外那個世外高人仍未歸來。

    時間一轉而逝,戲隆的龜息之限僅剩不到三個時辰。而左慈早前有叮囑過華佗,他施法要用兩個時辰,也就是說戲隆能否續命延壽,就僅剩下一個時辰。

    就在眾人皆急得手足失措之時,猝然有一爽朗的稚嫩笑聲傳來,後面還有一陣陣惶急的呼喚聲。

    “咯咯咯咯!!”

    一個胖嘟嘟,白白胖胖大約有五六歲孩子般健碩的娃兒,腳步快得起碼有七八歲娃兒那般快,正往法壇這裡活蹦亂跳地跑來。

    “少主,你莫要亂跑啊!!”

    幾個貌美如花的侍女在娃兒身後緊追,徐晃眉頭一皺,他明明嚴令兵士在法壇四周嚴守,這怎麼會有娃兒跑入,而且還有侍女在追。

    “哎呀,少主跑入法壇啦!完了,徐將軍嚴令除河東三公(也就是馴馬人、童淵、左慈)外,絕不能其餘人等亂闖!快快截住少主!”

    很快一隊兵士速速趕來,一見那胖嘟嘟的娃兒和那幾個侍女快要跑入法壇立馬嚇得慌亂來追。

    “小侄兒!”

    徐晃此時也看清了那胖嘟嘟的娃兒,這娃兒正是文翰之子,小文舜。小文舜雖僅有兩歲半,但在左慈為他強筋健骨之下,長得比一般娃兒都要快了不少,胖嘟嘟的小身軀,足有五六歲孩子那麼大。小文舜生機如此旺盛,就連左慈也嚇了一跳,暗嘆他是個小妖孽。

    小文舜咯咯在笑,往徐晃飛跑過來,那些侍女一見徐晃,都是嚇了一跳,不敢再追。後面那隊兵士亦是一樣,好似自知犯了錯般,紛紛低下了頭。

    剛才小文舜忽然跑來,這些兵士也不敢攔,小文舜身體細小,跑得又快又是靈敏,一下子就穿過兵士的人潮,弄得這些兵士一陣大亂。後來那些侍女追來,哀聲苦求,而這些侍女畢竟是驃騎大將軍府的下人,兵士也不敢太過為難,讓她們趕快攔住小文舜然後離開。哪知小文舜活脫脫地就像一條水中泥鰍,侍女們追上幾次,都被小文舜逃去了。

    “咯咯!大伯!四叔!怪叔叔!”

    小文舜又白又胖的幼嫩臉上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一邊在跑,一邊脆脆地向周瓏、徐晃、華佗三人各喊了一聲。徐晃和周瓏對視一眼,正欲一同去抓住這個精力旺盛,調皮的小祖宗。哪知小文舜好似早知他們的想法,忽然小腳一轉,竟往法壇上沖去。

    “不好!小侄兒年少不懂事,若是弄壞了七星寶燈那可就糟了!!四弟快快將他抓住!!!”

    周瓏見小文舜往法壇衝去,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急聲呼道。徐晃亦知其中利害,立即往小文舜撲去,或許因為徐晃精神連連受驚,心中又是急躁無比,一連幾番幾乎抓住小文舜時,都被他靈敏地逃過了。徐晃反而在慌亂中,磕出了不少傷口。

    徐晃在後在追,小文舜在前在跑,快要趕到戲隆身邊時,小文舜眨了眼眨他那雙又大又亮的眼睛,慢慢地止住小步。

    小文舜見戲隆一動不動,很是好奇地看了一陣,脆脆地喚了戲隆幾聲。但戲隆並無回應,小文舜嘟起嘴巴,伸出小手輕輕地扯了扯戲隆的衣裳。

    “小侄兒,莫要動軍師!!!”

    徐晃見狀,心急一喝,小文舜好似受了驚,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立即收回了小手,不看方向,一頭就衝。

    砰!

    只見小文舜好似一頭小公牛般,一頭撞上了如同壯年漢子那般巨大的七星寶燈上,額頭撞到燈腳,撞得頭破血流。

    “哇!!!”

    小文舜撞後一倒,頓時嚎啕大哭起來。徐晃唯恐撞壞了小文舜連忙手足慌亂地趕去看望,只見小文舜額頭裂開一條小縫,血液不斷在往小縫狂湧而出。

    “元化!!元化!!!”

    戲隆龜息之限將至,馴馬人、童淵又是受了重傷,左慈和那世外高人久久不現,又遇小文舜這個小祖宗在搗亂。眼下場面可謂是又是混亂又是火急。

    華佗正是趕來,忽見夜色又是黑了幾分,頓時想起某件不容忽視之事,失聲呼道。

    “不好,只剩下半個時辰了!!如果半個時辰內,左公還未趕回準備施法,那軍師!!!”

    華佗話音剛落,忽然一陣疾風聲吹起,可謂是峰迴路轉,左慈隨風而至,速速落到法壇之內。

    左慈趕回安邑後,急趕時在某戶人家借來一件布衣後,就立即趕來法壇。華佗、周瓏、徐晃見左慈在緊要關頭最終趕至,終於放下心頭大石。

    “左公,時間無多,快快施法!”

    徐晃火燎火急向左慈一喝,左慈卻是臉色黯淡,眉頭深鎖,而小文舜的哭聲,此時更是令他極為鬧心。

    “貧道被高人攔阻,大戰一番,惹來天怒,所取之血被天雷擊滅。文兄、童兄、還有貧道那好友可有趕回!?”

    左慈的一席話,頓時令華佗、周瓏、徐晃臉色劇變,如靈魂受擊,個個當場都是呆滯起來。左慈見狀,無盡的不祥之感撲來,同時眼速環望四周,很快便是發覺馴馬人、童淵的身影,還有他們身上極其虛弱的氣息,頓時料到他們亦遇到高人攔阻,而且還被擊得重傷!

    “司馬徽!!!”

    左慈在心中怒喝一聲,他幾乎毫無思慮,瞬間就猜到此事幕後黑手,定是那野望澎湃,近乎癲瘋的司馬徽。霎時間左慈殺意翻滾,彷彿欲要翻天倒海。

    轟! ! !

    天色驟地劇變,烏雲迅疾飛聚而來,電光滾滾,天怒似乎隨時又來。左慈死壓殺意,將術力剎收回來,蒼穹烏雲這才緩緩散開。

    周瓏在一旁急急將馴馬人、童淵受襲之事一一告之左慈,左慈聽罷,並無發一言一語,不過眾人都能感覺到,左慈體內業火滔滔,殺意無盡。

    而小文舜不知何時,已收住了哭聲,懵懵懂懂地在四處看望。那幾個侍女,見法壇上盡是大人物,而且他們好似正為某事,急得火燎火急,又哪敢靠近。

    而此時剩下的時間,僅有不到一刻鐘。

    “看來戲志才之福禍,全在我那好友身上,若是一刻鐘內,他未能及時趕回…”

    左慈雖未有將話說明,但言下之意,在場除小文舜這個無憂無慮、不明事理的娃兒外,誰都一清二楚。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一刻鐘將近要過去了。

    “啊!!!蒼天無眼吶!!!”

    徐晃終壓不住心內怨氣,仰天咆哮。周瓏絕望地閉起雙目,兩行淚水流落。華佗大大地嘆了一口氣,眼光紅赤,渾身盡是無力。

    至於左慈,他則默默地望著小文舜這個心肝肉的小徒兒,眼內有著難以言喻的擔憂之色。小文舜和左慈對視一陣,卻是忽然咯咯地笑了起來。

    一刻鐘到了,于吉仍未歸來。此時左慈若不施法,一切將會前功盡廢。可是,七星寶燈缺少最為關鍵的帝王之血,即使左慈強行施法,七星寶燈亦不可能奏效。

    咯咯。

    小文舜的笑聲,不合時宜地響起,在眾人耳邊蕩起。就在此時,原本黯淡無光的七星寶燈,猝然亮了起來,燈內焰火有七色,分別是紅、橙、黃、綠、青、藍、紫!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31 21:21
第六百四十五章 帝者之血


    七彩燈光頓時將整個法壇照亮起來,夜空更是泛起了七彩之色,甚是奇異。

    “帝者之血!!!”

    左慈驚呼一聲,臉色的狂喜之色,就如一個在無窮無盡的死境之內,忽然找到希望生機的人所露出的表情。

    左慈、馴馬人、童淵、于吉所尋的帝王之血,其實分為兩類,一類為帝者之血,一類為王者之血。之所以在文翰、曹操、劉備、孫權四人索取,是因為他們經過極為慎重的推算後,大概確定,他們這四人非王即帝。而王和帝又是不同,王不過是一方之主,而帝則是眾王之王,統領天下之人。

    至於左慈如何分辨出帝王之血其中的類別,全因七星寶燈中的焰火,需以帝王之血為引,若是王者之血,七星寶燈中的焰火便會是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當中的其中之一。若是帝者之血,焰火便會七色盡起,展現出七彩之光。

    左慈狂喜過後,便是湧起不可思議的疑色,在場中周瓏、徐晃、華佗皆不像是有帝命之人,其餘那些小兵小卒更無可能。

    那這帝者之血又是從何而來! ? ?

    左慈速望四周,但眼光飄到某人身上後,霎起驚駭明悟之色,然後迅疾收回眼神。就在此時,左慈身旁響起一聲狂喜的呼聲。

    “神蹟,這當真乃神蹟啊!七星寶燈無血而燃,這當中定有天助之運理!如此一來,軍師壽元便可再增一紀!”

    華佗見七星燈忽然點燃,頓時喜色狂湧,甚是有幾分瘋狀大呼而道。周瓏和徐晃亦是大喜過望,相視而笑。

    “應該是二紀!”

    左慈心中腹誹,帝者與王者之血的效果自然不同,王者可增一紀,而帝者則能增至二紀。當然左慈並無說破,這其中自然有左慈的道理。

    “還請左公快快施法,龜息之限已僅剩兩個時辰!”

    華佗急聲匆促,左慈微微頷首,口念咒語忽然狂風捲起,左慈飛起半空,雙手揮動做咒,七星寶燈在左慈術力的引動之下,驟然轉動起來,七彩焰光不斷變化,然後聚成一巨大的七彩光柱,墜落在那盞巨大的七星寶燈之內,將整個寶燈都給覆蓋。

    之後,光柱之內不斷地發出巨響,因七彩光華實在太亮,讓人根本無法看清裡面的情景。兩個時辰後,七彩光柱頓散。

    那盞巨大的七星寶燈,竟然化作了七個大小不一,顏色不同的燈。七燈擺佈,第一天樞,第二旋,第三璣,第四權,第五衡,第六開陽,第七搖光。第一至第四為魁,第五至第七為標,合而為鬥。

    此乃按照北斗七星之布列。而在七盞燈中,又可見到從首到尾,各盞燈都有名字,乃為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和瑤光。七盞燈皆取北斗七星中各星為名。

    光柱一散,龜息之限亦剛好到來,早已準備好的華佗,立即再次為戲隆施下金針,金針速飛,連點戲隆身上幾個穴位後,戲隆離開龜息狀態。

    此時七盞燈,焰光剎地暴漲而起。戲隆身體原本幾乎衰竭的機能,如同乾涸荒地遇到甘露,再次恢復起生機。

    只見戲隆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呼吸也漸漸平穩,最是神奇的是,戲隆頭上那幾縷白髮竟然漸漸地變回烏黑。

    “恢復了!軍師的生機恢復了!!!”

    華佗看了戲隆的神色一陣,喜色更勝,手舞足蹈地大呼起來。徐晃啪的一聲,一把坐在了地上,這半月內他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還有心中那塊巨石也終可地放下了!

    周瓏更是喜極而泣,淚水不住。左慈施法完畢,身體忽然一晃,幾乎墜落下來。他數日前與司馬徽那場大戰消耗極大,現在又施出七星寶燈這等逆天道術,他體內術力近乎耗盡,渾身可謂是虛脫到極致。

    左慈搖搖晃晃地飛落在地,周瓏、徐晃見狀連忙扶住左慈,左慈話音無比孱弱,緩緩而道。

    “此術尚且未成,需保七日內主燈不滅,神智候才能得以續命延壽!此番貧道與文兄、童兄皆遇襲擊,背後定有一番勢力在加以攔阻,你等可要隨時警惕,有人來此滅燈。”

    “左公放心,此事你早有吩咐。為了以防萬一,我早傳信予并州,告知伯義引一萬兵士趕回安邑。二日之內,伯義必能趕至。如此,再加上安邑原本據守的一萬精兵,若真有人敢來放肆,我必教他有去無回!”

    “公明,這七日,你定要令兵士嚴加警備,且要緊閉城門,絕不能讓任何人潛入安邑城內!伯義兵馬趕至後,他之兵馬無需入城,你令他在城外四周方圓五里之外,各置哨塔,派兵在各處高勢據守,密切留意城外的一切動靜!”

    左慈低聲吩咐,司馬徽為了隱藏司馬家的野心,還有保持他那偽善面具,絕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安邑城內的守軍激戰,用道術大造殺孽。更何況,司馬徽先前與他激戰,施出大道天術,已激怒了蒼穹。若是再用道術殺人,必定受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這等道理,司馬徽豈會不知。因此左慈料定,司馬徽必然不敢明目張膽地強行突破,而是選擇秘密潛入安邑,然後再來毀壞七星寶燈。

    左慈術力近乎耗竭,馴馬人與童淵亦深受重傷。周瓏連忙各做安排,左慈先回宅院,歇息靜養,而馴馬人和童淵亦由兵士搬到華佗的府中接受治療。而小文舜這個小祖宗,也被侍女帶回去驃騎大將軍府。至於法壇,則由徐晃自領三千兵士嚴密把守,守護七星寶燈。

    燈起一日,暫且相安無事。第二日,在城外三里處,司馬徽滿目猙獰地趕至,他昨夜夜觀星象,察覺到西北智星由黯轉亮,猜到七星寶燈定是燃起。雖然司馬徽不知,左慈是從何尋來的帝王之血,但事已至此,這已不再重要。眼下對於司馬徽來說,最為緊要的是在這剩餘的六日之內,將七星寶燈的主燈'天樞'熄滅,阻止戲志才續命延壽!

    司馬徽雙目聚光,如同有千里眼般望向安邑城,發覺城門緊閉,四處城門皆有重兵把守,擺出的陣勢,如臨十萬大軍攻城那般。司馬徽臉色一凝,當即猜到這城內如此森嚴的守備,正是要提防他這個欲要滅燈之人。

    如同左慈所料,司馬徽並不敢明目張膽的突破安邑城的重重守備,他腦念電轉,迅速心生一計,術力一轉,口喝一聲。

    “改頭換臉之術!”

    咒令一起,司馬徽渾身肌肉皮囊立即開始湧動起來,一陣之後,司馬徽竟然變成了一個滿臉皺紋的七旬老漢。

    半個時辰後,安邑北城門,一個老漢顛簸踉蹌而來,他的右腿有一處血紅,褲腳有一個一看就知是野獸撕咬的破口。

    老漢走近城門,很快便被城上守將發覺,守將在城上喝住老漢。老漢顫聲慘呼,言他數日前因有急事離開安邑,在回來的路途上,遇到一群野狼,被一頭野狼咬傷了右腿,後他倉促而逃,隱蔽於一處,因而生還。

    “將軍,草民幸逃一劫,望能回城養傷。還請將軍打開城門,放草民入城吶!草民給將軍磕頭啦!”

    老漢說罷,就欲跪地磕頭。那城上守將連忙喝住老漢,令幾個兵士速速將此事傳於徐晃,然後又叫老漢靜等一時。老漢大喜,謝過守將。少頃,徐晃聞訊趕來,見那老漢眼生,沉思一陣後,連問老漢幾個問題。徐晃先問老漢在城中可有兒女,老漢答無,徐晃再問,老漢可有相熟鄰里,老漢亦答無。徐晃因而生起了疑心,又問老漢家住何處,老漢答之城內一處,那處正好空曠已久,徐晃問過四周兵士,皆答那處不見有人居住。

    因左慈先前叮囑,無論何人都不能放入城內,徐晃不敢貿然而動,思慮一陣後,令人尋來大夫,還有足夠維持半月的食物,派一隊兵士護著大夫,出城為那老漢治療,同時還贈予半月糧食。

    不過老漢似乎並不滿意徐晃的安排,在城下怒聲大罵,罵徐晃草菅人命,不體恤百姓,無仁無義。老漢的罵聲,讓徐晃疑心更重,若是一般百姓得到如此安排,即使不能入城,也會感恩戴德謝恩。畢竟徐晃出手亦是闊綽,一下子就相贈半月糧食,而且徐晃亦不是不讓老漢入城,只不過是要七天之後。

    徐晃疑心一起,忽然下令讓那隊兵士去抓住老漢。哪知老漢臉色劇變,健步如飛,那像是受傷之人,跑得比一般的漢子還要快上幾分,倏然逃遁而去。速度之快,就連那隊兵士也難以追上。徐晃見老漢逃遠,便派人傳令,令那隊兵士回城。同時,又連下命令,讓各城守將嚴密看守,無論老幼婦女,皆不可感情用事,放人入城。

    第二日過去了。

    在第三日,高順引一萬兵士趕至安邑城外,徐晃速速迎接,將左慈的吩咐告之高順,高順知茲事體大,剩餘五日,絕不容有絲毫錯失。因此高順告退徐晃後,便將一萬大軍分出各部,盡佈於安邑城方圓五里之內,嚴密把守。

    司馬徽前日化作老漢,欲要騙過守將入城,哪知被徐晃識破他的奸計,他逃遁之後,今日一見城外兵馬密布,頓時更加急躁起來。

    司馬徽此時正隱身在城外某座山林之內,他正​​處於一高處打探安邑城四周情況。他臉色極度陰沉,思索一陣,又施奇妙道術,術力迸發,竟然化作一隻巨大的雄鷹飛空而去。

    雄鷹在高空展翅高飛,正往安邑城疾飛而去,有兵士在哨塔見到雄鷹,發覺雄鷹尤為龐大,甚是怪異,連忙報之高順。

    高順聽罷,正好一聲鷹鳴暴起,高順急急抬頭一望,見那雄鷹足有一大漢的身軀,以為是妖物,急令兵士放箭去射。

    頓時間安邑城方圓五里之內,箭響聲密布而發,一陣陣箭雨沖天暴射,雄鷹慌亂而避,飛到哪裡都遭遇到如暴雨之勢的箭潮。

    高順縱馬奔騰,一路追著雄鷹,雄鷹連遭幾番箭潮,正是慌亂時,高順一手張開三石大弓,弓弦拉得砰砰直響,至滿月狀時,高順怒喝一聲,一箭發出!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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