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6070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17:18
第六百一十六章 陷陣襲營


    因臨河慘劇,太原一片殺胡喝聲,高順速聚一萬兵士,星夜趕路,趕往五原。令高順那顆急得快要起火的心臟,稍稍安心的是,十萬胡軍被那場七天大雨,阻住了進程,此時尚在朔方境內,未曾兵犯五原。

    高順於五原郡九原縣,趕挖深溝,建造高壘,緊急趕造防備。北羌首領,柯撥烏水聞高順領兵趕至九原,心急之下,強令羌兵強過山路,十萬羌兵密密麻麻,如蟻群亂爬,漫山遍野而來,趕至九原二十里外,立下營寨。

    十萬羌兵強過難路,皆露疲態,不過柯撥烏水進軍前已從斥候口中得知,這九原縣最多不過一萬兵馬。因此柯撥烏水料定高順不敢襲營,畢竟營寨內有十萬羌兵,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淹沒他們。

    羌兵正於趕立寨棚之時,一隊漢人斥候正往九原城火急趕入。斥候速報高順,報十萬羌胡已至九原二十里外。

    高順面色冷寒如附有冰雹,重重頷首後,令斥候速喚來各部將領前來商議。

    是夜,當下正是秋時,夜風涼寒,九原城外黑乎乎的一片,顯得極為幽靜。羌營大寨內,僅有兩隊數百人的羌兵在巡邏,原本柯撥烏水有令,要五隊部隊於四處警備,但羌人生性放縱,加之半月前在朔方各城的​​輕易取勝,令這些羌人早已忘記了數年前的慘痛。有三隊羌胡部隊,不聽法令,各在帳篷歇息。當然到了時辰,這三隊部隊就會與前面兩隊輪班交接。這些羌人皆料定九原漢軍不敢來襲營,甚至連守備巡邏的範圍都大有縮減。

    在羌營大寨內,時不時會傳出一陣陣放縱的淫笑之聲,每當如此,這些羌人大都是在談起他們在朔方的惡行,特別是提起漢人女子的**,他們就會忍不住淫聲大笑。

    黑夜裡,一彪人馬飛速行走於九原城外大地。高順身穿虎頭黑繯甲,騎一火紅寶馬,快至羌營大寨時,高順令兩部弓弩手守於道旁兩側,餘下兵馬皆隨他繼續趕往羌營大寨。

    令人詫異無比的是,此時高順的身邊除有一隊八百餘人的部隊外,還有的就是一支三千餘人的刀盾兵,這點兵力,高順竟敢前去冒犯十萬胡兵的軍威。

    如此貿然之舉,與送死又有何異?

    或者會有人認為,高順定是被羌人在朔方的惡行,激怒得失去了理智。但若高順僅有這點胸襟氣量,文翰又豈會將整個并州交予他手! ?

    羌營大寨如同一頭沉睡的巨獸,高順揮軍而前,各兵士蓄勢待發,高順冷然虎目一瞪,暴喝一聲,其身後那八百兵士,兵甲極為精良,鋼槍鎧甲,玉帶寶盔,這等裝備起碼都伯以上的將領才能配備,但這部隊內僅僅只是兵士,就能配備如此。其戰力如何暫且不論,但這支部隊,必是花亦巨金打造!

    “大風!!!”

    高順令聲一起,八百兵士齊齊而動,穿梭如風,如同八百虎狼往那羌營大寨內飛飆而去。剩餘那三千刀盾手,緊緊相隨。

    急速的腳步聲,頓時引起了羌營大寨內羌兵的注意,但未等他們回過神來,高順已領著八百兵士將要衝進大寨轅門。這是何等的腳程,高順所率的這支步軍進軍之速,絲毫不損色於一般的騎隊,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襲營!!有漢軍襲營吶!!!!”

    一個羌將驚呼而起,高順健步如飛,一頭衝入轅門後,見一隊羌兵人馬倏而殺去。高順手執長槊,飛點如同暴雨之勢,轟地殺散擋路羌兵,那喝話的羌將話音落下不久,一桿槊頭猝然刺來,正中其咽喉。羌將當場斃命,身邊百餘羌兵同時間亦遇到那八百精兵撲來,如惡虎撲羊一般,羌兵根本毫無反抗之力,一桿桿鋼槍皆刺在所擊者致命部位,沒有絲毫華麗的招式,皆是一招最為簡潔的殺招。

    霎時間,這對羌兵盡數毀滅,另外一隊羌兵見之嚇得拔腿就逃。高順未有追殺,而是領這八百部眾,往此時正不斷湧出人潮集聚的地方轟然殺去。而高順帶來的另外一支三千人刀盾手則迅速地守在轅門四周,竟無隨高順參與廝殺,彷彿他們的使命就僅限於守好這個退路出口!

    八百兵馬,竟敢往有著十萬羌兵的大寨內攻去,這等滔天豪氣,實在令人驚為天人!

    無數羌兵從帳篷跑出,他們大多仍是睡眼朦朧,滿身疲憊,他們強過難路,身體機能多數耗盡,而他們​​趕來此處後又要趕造營寨,而後歇息不久,又是聽到了襲營呼喊,這些羌兵幾乎都是強打精神而出。

    羌兵大多兵甲不齊,甚至不少人來不及拿起兵器,空手而出。正在他們疑慮,漢人到底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敢來自家大營偷襲時。

    高順引兵殺至,他所率兵馬不多,僅有八百兵士,但這八百兵士卻帶有如千軍萬馬的磅礴氣勢!

    “暴火!!”

    “暴火!!!暴火!!!!暴火!!!!!”

    高順喝令驟起,八百兵士暴聲而應,八百兵士如同冒起火來,手中槍支如布有火焰。高順赫然一動,飛步而去,手中長槊飛舞不停,八百兵士齊齊動起,槍出一致,往四面八方的羌兵飛暴刺去。

    霎時間,這隊八百人的漢軍部隊,在一大片的羌兵人海中,掀起了一陣陣腥風血雨!八百鋼槍噴發如火潮,攻之所向,必能所破。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震天而起,羌兵頓時大亂,直到這八百精兵殺到人海一半時,後方數個羌將才及時穩住亂勢,指揮兵馬趕去阻擊。

    高順一邊廝殺不停,一邊於羌胡人海中急環而視,忽地高順虎目一亮,見到一身穿金甲頭戴金盔的雍胖羌人,猜這人定是那北羌之王柯撥烏水。

    “迅雷!!”

    “迅雷!!!迅雷!!!!迅雷!!!!!”

    高順令聲一變,八百兵士彷彿化身一條巨大的閃雷一般赫然加速沖起,在羌兵人海內暴飛動盪,儼然殺開一條血路。

    柯撥烏水聞得有漢軍偷襲,急急奔出帳篷後,連忙令兵士趕來保護。近有數千金刀勇士將柯撥烏水保護得嚴嚴實實,滴水不漏,柯撥烏水這才安心,往自軍人海內眺望而去。

    當他見到一支僅有不到千人的漢軍,在他的大軍人潮內殺得翻天覆地,頓時升起滿臉不可思議的驚駭。但當他見到領軍之將時,驚駭之色瞬間化作恐懼。

    “高伯義!!!那這至步軍,豈不就是那支號稱為'攻無不破'的天下第一步軍,陷陣營!”

    柯撥烏水當年曾與高順、徐晃在西河對戰,當初陷陣營的驚天銳鋒給他留下的印象,可是極為深刻。

    柯撥烏水不覺吞了幾口唾沫,又見高順正率陷陣營往他的方向殺來,驚嚇之餘,急令身邊金刀勇士助陣備戰。數千金刀勇士,迅疾地組成七陣,各個抖數精神,準備廝殺。

    電光火石之間,如同迅雷飛疾的陷陣營,在高順的率領下已經殺透一處,往柯撥烏水身前的七陣殺來。

    高順圓瞪虎目,一羌將揮金刀來阻,高順槊出如電,剎時先是刺中其咽喉。高順一擊得手,繼續衝殺,前頭第一陣金刀勇士圍殺而來,高順毫無畏懼,反是殺意滔天,手中長槊揮舞不停,一沖透去,其後八百陷陣營兵士殺至,狂雷般的攻勢,及時殺散第一陣金刀勇士。

    “柯撥烏水!!!!納命來!!!!”

    越是殺近,柯撥烏水那面目可憎的胖臉,高順便越是看得清晰。漢人與羌人的仇恨,深若浩海,甚至可以說不死不休來形容。不過因時下大漢正值亂世,文翰無力征伐胡境,因而接受了北羌的投降。原以為,數年前北羌經歷那場巨大慘敗後,近十年內應不敢造次。

    因此高順對北羌,亦少有提防,畢竟文翰冠軍之名,如同夢魘般根深在每個北羌之人的心底,若無意外,北羌絕不敢輕易造反。

    但未料到的是,這些被文翰殺破膽的羌人,不知從哪裡收拾回來的膽子,竟敢再次造反,並且還在朔方做下無數傷天害理,有失人道的惡行!

    高順深恨爆發,如附有神力,連破三陣,八百陷陣營將士更是勢不可擋,殺得金刀勇士各陣一片大亂。

    柯撥烏水見高順還有陷陣營,如同天兵神將,攻無不破,破陣如破脆卵,自軍戰士如土雞瓦犬,被殺得兵敗如山倒。柯撥烏水無限恐懼陡生於心,嚇得拔腿往後就跑,帶著一陣​​金刀勇士,擁入後方亂軍之內。

    高順見柯撥烏水欲逃,當即加快攻勢,殺透六陣金刀勇士暴然衝去。而此間,柯撥烏水抓住一個與他身形極為相似的羌將,令其與他換去兵甲整備,而他又令一兵士與他再換,柯撥烏水穿兵士之甲,潛入亂軍之內。而那個穿上柯撥烏水金甲的肥漢則領著一部人馬,急望另一處逃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17:20
第六百一十七章 堅守九原


    四周人馬密布,混亂無比。高順一見那金甲肥漢,誤以為就是柯撥烏水,立馬領兵衝殺而去。

    高順與陷陣營戰士如化作一體,勇不可當,又因羌兵疲憊,慌亂應對,故而難擋起鋒。

    “風!”

    喝令一落,陷陣營飛走如風,剎地截住金甲肥漢的那隊兵馬。

    “火!”

    霎時間,八百槍支出如火勢,齊齊轟刺,如同張天火焰撲去,殺得那隊羌兵人馬前仰後翻。

    “雷!”

    雷聲一響,陷陣營暴發如同雷霆而奔,傾勢壓去,各個陷陣營將士迅殺敵人,高順更是突衝至那金甲肥漢面前。長槊迸發如雷,倏然刺至那金甲肥漢的心窩,金甲肥漢慘叫一聲,倒後墜倒。

    高順擊斃肥漢,還未來得及去看清此人面貌,無數金刀勇士慘然忿嘯,如同喪失理智般往高順撲來。高順急揮長槊,擋而後退,此時金甲肥漢屍體四周已被重重人海圍住,難以再進。與此同時,混亂的羌軍已有大部人馬組好陣勢,往高順這邊赫然殺來。

    “撤!”

    高順果斷下令,引陷陣營往後望亂勢之處飛殺,左突右衝,連連破進後,衝到轅門。此時,無論是陷陣營還是高順,皆以筋疲力盡,難以再戰。高順引軍衝過轅門,後面有無數羌兵追來。

    早已蓄勢許久的三千漢軍刀盾手,立即堆起一面面巨大的盾牆遽然擋住。為高順還有陷陣營爭取時間逃脫。

    八百漢軍,竟在十萬胡軍的營寨搗得翻天覆地,這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砰砰砰砰砰砰! ! ! ! ! !

    羌兵怒聲罵喊,狂揮兵器,打得一面面盾牆暴然轟響。羌兵數量實在太多,若非這三千漢軍刀盾手借狹口地勢抵擋,早就被羌兵吞沒。

    大約半柱香後,漢軍刀盾手已被羌兵的人潮狂攻逼得退出轅門。漢軍軍內將領,見羌兵人潮愈來愈多,唯恐遭到圍殺,速令兵士退走。

    這隊漢軍刀盾手雖是急退,但陣型卻不見凌亂。反之在後的羌兵各自顧一方,亂衝亂撞,被踐踏而死者,足有數百人。

    話說這隊漢軍趕到一個道口時,因道口狹窄,羌兵又亂,前​​推後擠,亂得如同油鍋裡的蚱蜢。

    就在此時,道口兩旁高處,兩隊漢軍弓弩手突兀出現,數千根箭矢剎時齊發,墜落羌兵的人潮之內,因道口狹窄羌兵凌亂的緣故,數千根箭矢,每箭必中,射殺一大片的羌兵。前頭羌兵見之,趕往往後就逃,哪知後路被堵得死死的,根本沒有絲毫空間逃走。漢軍弓弩手速速搭弓上箭,對著這些如同靶子一般的羌兵,飛速射箭。羌兵死傷無數,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天地。

    這數千漢軍弓弩手,彷彿要將肚子內積聚極濃的恨意盡數傾覆而出,大手不斷大張,即使筋骨疼痛,也絲毫不顧,快速地射出箭囊裡的一根根箭矢,見著一個個羌人被自己的箭矢射死,殺得可謂是痛快無比!

    咻咻咻咻咻咻! ! ! !

    將近半個時辰內,箭矢飛落不停,道路內堆滿無數插滿箭矢的羌人屍體,數千漢人弓弩手幾乎將箭囊內的箭矢都給射盡,至於那些羌兵早就被殺得膽寒,一見箭勢稍微慢下,個個都好似發了瘋般,死命地往後逃去。

    “迅雷!!”

    “迅雷!!!迅雷!!!!迅雷!!!!!”

    這恐怖的暴喝聲,猝然又起。歇息過後的高順,引著陷陣營再次從後方道路,往狹路上赫然殺來。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

    羌兵人數雖多,但此時因遭受連番狂烈的箭潮撲擊後,戰膽已破,士氣落到低谷,一見高順率陷陣營殺來,更是慌張畏懼,拼死去逃。

    高順引陷陣營迅疾殺至,在狹路內殺得羌兵雞飛狗跳,潰不成軍。多數羌兵,皆無戰意,各逃回營寨,高順殺退羌兵,戰至日出拂曉,才是趕回九原。

    有幾波羌兵在柯撥烏水帶領速速趕來,見峽道人屍體密積如山,要追已是沒有可能。一陣寒風拂過,盡是濃烈血腥之味,柯撥烏水聞得心裡發抽,一肚子如海般的怒恨,卻是發不出來!

    之後,柯撥烏水令人計點人馬,折了將領近十,死於刀槍下的近有三、四千人,另外死於箭矢下的足有萬餘人,而因踐踏推擠致死的,亦有千餘人。

    一夜間,十萬胡軍損失了近十將士,兵馬近一萬五千餘人。漢軍之威,再次威震於每個北羌胡人的靈魂裡!

    胡軍士氣低落,兵馬皆疲,又剛遭此大敗。柯撥烏水雖恨不得,領大軍傾覆九原,但卻知此時情勢,絕不容許他這般衝到。柯撥烏水只好死死地壓住這個念頭,令一部兵馬嚴加把守營寨四周,同時多派斥候打探九原動靜,讓大部兵馬盡快回復體力,再做打算。

    高順撤軍趕回九原後,麾下兵馬雖是殺了一夜,各個將士身體機能早已耗盡,但仍舊眼目發光,臉容緊繃,好似昨夜殺得不夠,仍不痛快盡意!

    當然高順絕不會再令兵士到前線廝殺,他先令兵士歇息,同時亦派一隊斥候趕往羌營打探消息。斥候至夜而歸,損了不少人馬,高順急而問之,得知這羌胡大寨內嚴加守備,四處更布有哨塔、斥候提防。高順派出的斥候,正是被胡軍的斥候發現,兩方發出了衝突,各有傷亡。

    高順一聽如此,便知他昨夜殺的定不是北羌之王柯撥烏水。高順暗暗惋惜,若昨夜他能擊斃柯撥烏水,胡軍必然自亂陣腳,待西河、定襄、雁門援軍一到,他就揮大軍趁勢撲殺,將胡軍殺回胡境!

    而像昨夜的時機,絕不會再有。胡軍嘗得如此慘痛教訓,已經嚴加守備,不會像昨夜那般守備鬆懈,讓高順的兵馬輕易殺入營寨。更何況,羌營大寨內兵量如潮,昨夜若非這些羌兵強過難路而來,以致精力衰竭,而又因防備鬆懈遭到襲營,倉促慌亂應對,否則高順豈能得此大勝。

    而高順亦知,待胡軍回复精力,疲憊一去,必往九原傾覆撲來。於此,高順急令各部將領,籌備城中防護之事。

    五日後,西河、定襄、雁門三路相繼趕至,九原城兵力增至三萬。高順也因此,落下心頭大石。九原擁有三萬兵力守護,他便有充足的信心,抵抗胡軍的攻勢,等待河東的援軍趕至。

    至於柯撥烏水,聞得九原連增兵馬,亦是後悔莫及,若非五日前的大敗,說不定此時他早以攻下了九原城,誅殺了鎮守并州的大將高順。如今九原有三萬兵力,胡軍先前的大好時機立即消去大半,再想攻略九原,乃至整個并州,只怕會是一場艱難無比的持久大戰。

    不過柯撥烏水並無因此生出退意,因為令他最為畏懼的冠軍侯文翰正於涼州征戰,若北羌想要在文翰手下翻身,就唯有此次的機會。否則一旦,文翰攻占涼州,其勢力之浩大,足以成奪天下之根底,那時北羌定永無翻身之日!

    柯撥烏水此番舉兵,幾乎將北羌內的男漢都給徵集,現今北羌胡境內大多都是婦女、老人、小孩。

    柯撥烏水此番造反可謂是,孤注一擲,背水一戰。勝則能為北羌帶來光輝之日,敗則輸盡整個北羌一族!

    因此,待胡軍疲勢一去,柯撥烏水便急令大軍進攻九原城,僅留下五千兵馬據守營寨,八萬多的胡軍幾乎將九原城圍個水洩不通。

    高順臨危不亂,自守北門,副將劉辟守南門,東、西兩門高順皆派穩重之將據守,借深溝土壘之險,以箭矢、落石、滾木等方式阻擊胡軍的攻勢。九原城三萬將士,眾志成城、萬眾一心、不畏犧牲堅守九原,皆用盡渾身解數阻擾胡軍攻勢。

    因為他們都明白肩上的擔子,那關乎著近百萬漢人百姓的安危,若他們一敗,這百萬百姓便要這群窮凶極惡的胡人手中,遭盡萬難!

    高順在并州九原正與北羌胡軍激戰,與此同時在河東安邑。

    徐晃收到高順的急報,得知北羌在臨河的惡行,與十萬胡軍正於并州造反的消息時,徐晃當即爆發出滔天覆海般的殺氣。徐晃急喚來各部將士籌集一萬兵馬,準備火速趕往并州救援。

    并州乃文翰勢力之腹地,不容有失。但雖是如此,無論是高順還是徐晃都十分有默契地沒有傳信告之文翰這個消息。

    文翰在涼州的戰事,尤為關鍵,若成必有數十年之榮盛,且有了奪天下的根基。若敗衰勢必定一發不可收拾,更有可能從此退出爭奪天下的雄主行列。

    因此高順、徐晃皆不願因并州之危,而令文翰費神亂心,以致影響涼州整片戰局,令時下難得的大好時機變為無盡的災難。

    眼下情勢,可謂是火燒眉頭,徐晃躊躇不定,想要去找戲隆商議,卻怕耽誤了戲隆的病情恢復。文翰先前可有嚴令,這半年內不許戲隆接觸任何的政事軍務,讓戲隆在安邑靜心休養,若是有人敢令戲隆煩憂,嚴懲不貸!

    徐晃沉吟了一陣,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斷去了尋找戲隆商議的念頭。戲隆惡病深根,這半年內絕不容許操勞費神,否則病情一再爆發,那可就回天無力。

    徐晃十分明白,戲隆對於自家三哥來說,其重要性甚至比整個并州還為重要!若是定要自家三哥,在并州與戲隆兩者之間選擇,他定毫不猶豫地選擇戲隆!

    想到此,徐晃嚴令周邊知情者,定要嚴密隱瞞此事,絕不能讓軍師得知。哪知知情者內,有一出生朔方的將領,名叫王磊。北羌在朔方的滔天惡行,令他幾乎把持不住陷入暴走。而他又心憂并州其他城郡的百姓遭到如朔方一樣的慘劇,幾番掙扎之後,還是決定違抗軍令,私下趕去戲隆的府邸,尋找戲隆。

    哪知戲府下人,告知王磊自家主子並不在家,他與田豐約好下棋,此時應在趕往田豐宅院途中。王磊故而速速往田宅趕去。

    話說自從田豐被文翰俘虜,來到安邑後,過得生活可謂清幽嫻靜。文翰只令七八兵士守住宅門出口,也不禁止田豐與其家室走動,不過凡是出行都會有宅中下人跟隨。田豐雖不願投靠文翰,但他畢竟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在他家室苦苦哀求下,田豐亦再無輕生的趨向。

    不過後來文翰義兄周瓏,曾數次再邀田豐入仕,皆被田豐喝罵而回。田豐這般態勢,好似就在逼周瓏去動手殺他。但周瓏脾性極好,又是個善良之人,每次都是笑呵呵地面對田豐的喝罵,讓田豐罵夠了,周瓏才會回去。

    田豐對此甚是無奈,久而久之,也是靜下心來,拋去一切外事,安心地和家人過著生活。當然田豐是一個脾性倨傲的人,他絕不會白白去受文翰的恩惠,對於他來說這就是施捨。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17:23
第六百一十八章 戲隆氣激田豐


    不久後,田豐便主動找上周瓏,自願負責一些稅務錢糧上的賬務。田豐之所以如此,一當然是要以此來還文翰的恩惠,二則是在這些賬務上尋找有無貪贓枉法的害蟲。稅務錢糧與百姓生活之本密切相關,田豐如此亦是在為民效命。

    原本田豐想著這些賬務牽連極多,可能要與周瓏費盡一番口舌,說明其中利害,民之重貪之害,才能說服周瓏。田豐已做好與這個好似只會笑卻佔據高位的中年人吵個面紅耳赤,爭論一番。

    但令田豐甚是驚愕的是,周瓏一聽,當即笑開了花,一把抓住田豐之手,毫不猶豫地就應諾了田豐,隨後更是要許予田豐主薄之重職。

    周瓏真心實意,不見丁點虛假,田豐心裡連起漣漪,沉吟一陣後,婉言拒絕了周瓏,不過卻接受了他先前所提之事。然後又正色提醒周瓏,他絕不會在文翰麾下入仕,此番不過不想廢棄身上這尚且能用的皮囊,想要為百姓略施薄力。

    周瓏聽罷,一臉盡是失望之色,不過他卻沒有強逼田豐,將剛才的略微尷尬的氣氛,以笑略過。後來周瓏欲要宴請田豐,不過田豐似乎不願與周瓏多有瓜葛,婉拒而退。

    田豐接管稅務錢糧的賬務後,正準備大刀闊斧抽出一條條禍害百姓的害蟲。

    哪知田豐在其書房裡,忘寢廢食,一看賬務就是三天三夜,將河東近三年的賬務全部看完!田豐鬚髮凌亂,一臉不可置信的驚駭,河東三年的賬務竟無一處是可疑之處,除非這河東郡內各個官吏都是聖人,否則就是這完美的賬本做得連田豐這等有著超凡智慧的謀士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但是真有這等超絕智慧之人,早就被文翰委以重任,也不至於令戲隆一力獨撐大局多年,幾乎使他過勞而死!

    田豐百思不得其解,一臉癲瘋之態地往郡治大殿趕去,來尋周瓏問個清楚。田豐一見周瓏,就問起為何在賬本上,三年內都不見河東有丁點貪污之事。

    而周瓏對於田豐這個問題,更是難以理解。河東無貪贓枉法之事,難道不是好事嗎?不過周瓏見田豐不將這事問個清白,就決不罷休的態勢。周瓏還是回答了田豐。

    周瓏告之田豐,在河東有關貪污的懲治極為嚴厲,一旦發覺,即使是貪污了一條根線,都要遭斷首之刑。而且為此,文翰還專門建立了一個執法部門,特意監管此事。同時,又給予百姓協管舉報的權力。先前剛是實施時,有幾個出身豪門世族的官吏依靠自家背景,以為能得以縱容。

    哪知文翰極為重視,更親自執法,二話不說,就將那幾個官吏頭顱砍下。有此事例之後,河東官吏,縱使是有賊心,亦無這個賊膽。

    再加之,在文翰麾下入仕的官吏,糧餉待遇極高,僅僅一個縣下小吏一年糧餉,就足有十兩黃金之多,而且每年各個城縣都會做一個民意調查,若是民意達標者,又能再得十兩黃金的獎賞。

    如此這些官吏生活過的可謂是富裕,又豈會挺而冒險去做那些傷天害理,且又有生命之危的惡行呢?

    田豐臉龐連連抽搐,聽周瓏說罷後,彷彿失魂落魄一般,轉身就走,一邊走口中還低聲喃喃著不知什麼話。

    這些都是舊事,此時田豐負責河東稅務錢糧已有兩月,彷彿已經習慣了當下的生活。之後田豐更是與戲隆這個放蕩不羈的浪子成了好友。戲隆養病之餘,頗感苦悶,時常找田豐下棋解悶。

    對於戲隆,田豐亦是十分敬重,兩個擁有著超凡智慧的人,很自然地就走到了一塊。

    戲隆正走於安邑大街,一路見幾隊兵馬速來速往,當第四隊兵馬經過戲隆身邊時,戲隆不由止住了腳步,皺起了眉頭。

    戲隆正是思慮間,王磊在街道上發覺了戲隆的身影,連忙趕來。戲隆剛要問話,王磊就用眼色示意戲隆到一處人少的靜處說話。戲隆凝了凝神,隨王磊走至靜處。王磊拱手一拜,當下就將朔方之事一一告之戲隆。戲隆聽得連連色變,最後那雙晶亮的皓目更是射出兩道迫人的殺氣。

    戲隆這一動氣,體內五臟六腑立刻翻滾起來,戲隆臉色剎地變得蒼白,一股熱氣上湧,戲隆死死吞下。

    戲隆的慘淡之貌,頓時嚇了王磊一跳,王磊正欲扶住戲隆。戲隆一擺手,指了指四周,示意王磊不要做太大的動靜,以免引人注意。

    王磊心中無比感動,眼中帶著淚光。若是被人得知,王磊去尋戲隆,戲隆倒不會有任何事,但王磊必定人頭落地!

    戲隆閉目養神一陣,身體的劇痛緩緩消去後,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同時好似已想到某些計策,嘴角升起了一個笑容,教王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王磊一一記住後,重重頷首。

    戲隆吩咐完畢,到了一處水井,用水打了打臉後,神色精神不少,便繼續往田豐宅院趕去。

    戲隆剛到田宅,田豐早就門前等候許久,他神色上略有凝重,或者他也發覺到安邑城內的兵馬連連調動,必定有大事發生。

    不過田豐畢竟不是文翰的謀臣,對此也並不是太過上心,見戲隆一來,田豐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在戲隆身上,請他入宅。兩人走到宅中後院,後院有一石桌,石桌上有一棋盤,上面擺著的乃是文翰發明的象棋。對於這象棋,田豐對其中的奇妙深是迷戀,自從學得後,每日都要抓著戲隆下個痛快,不過因為戲隆要養病,不宜太過費神,田豐每當戲隆精神稍微黯淡,立刻就點到即止,親自送戲隆回去歇息。

    “哈哈哈,志才兄今日我定要殺你個片甲不留!”

    “呵呵,元皓兄未免言之過早。今日你還是要戲某讓一車一馬呼?”

    戲隆微微一笑,帶著幾分戲謔地問道。不過田豐卻不敢反駁,若是全子而下,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被戲隆殺得一面倒。其實這也正常,兩人智慧不相伯仲,但畢竟戲隆對象棋深究已有數年,而田豐不過兩月,能在戲隆讓一車一馬的情況下,敢於與其對弈,已算是勇氣可嘉。當然這兩月,田豐一直都是被虐,不過這象棋其中精妙實在讓田豐愛不惜手,明知被虐尚還一頭伸去,讓戲隆隨意宰割。

    “一馬便可。”

    田豐好像挺有底氣的樣子,狠狠地伸出了一根手指。戲隆挑了挑眉頭,用眼角的餘光望著田豐。

    “棋定不可悔!元皓兄可不要像以往那般!”

    “哎哎!志才兄這話說得真是大煞興致,我自然知這道理。棋局已擺,快快來下!”

    提起舊時糗事,田豐臉色剎地一紅,連忙擺手一搖,然後又向伸手擺向棋盤,示意戲隆趕快開局。戲隆呵呵一笑,捂起袖子,從棋盤拿出一顆棋子後,再拿一顆紅棋落定於棋盤之上。田豐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就拿起一顆黑棋落下。

    兩人走棋對弈,戲隆彷彿胸有成竹,走棋極快,而田豐則越來越慢,到了後來走一步都要沉思許久。棋局不斷變化,慢慢地棋局陷入僵局。戲隆一子落定,輪到田豐,田豐眉頭緊鎖,拿起一顆黑棋,快要落下時,忽然發現紅棋布有殺機,連忙將棋收回。

    田豐正是猶豫不決時,戲隆打了一個哈欠,也不催促,他已習慣了田豐這下棋的慢態。過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田豐的棋局仍是未有所動。戲隆趁閒已經喝了第三杯茶水,正想起身走走之時。

    突兀間,田宅府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戲隆抖數精神,表面不見動靜,內心卻是暗暗一喜。

    “軍師!!十萬胡軍於并州造反!臨河城遭羌人屠城,朔方各郡亦連連被破!!這些窮凶極惡的羌人在朔方,姦淫擄掠,無惡不作,做盡傷天害理之事!朔方百姓遭羌人毒手,死傷無數吶!!!!”

    王磊滿臉憤慨,火燎火急,在田宅護衛的攔阻下,強衝而來。王磊一見戲隆,雙膝一曲,砰的一跪,兩行男兒淚當下流下。

    這一消息,頓時如同暴雷般轟在在場每一個漢人的心上,那些攔阻王磊的護衛立即呆滯起來,隨即皆臉露洶湧殺意!

    田豐正是思慮間,忽聽得王磊口中噩耗,當場臉色變得極為黑沉恐怖,手中那顆棋子幾乎被田豐一手捏碎。

    戲隆將田豐神色的變化,暗暗看在眼裡,隨即腳步一個踉蹌,作勢就倒。

    “天殺的胡賊!!!!氣煞我也!!!!!”

    戲隆撲地而倒,雙目剎地發紅,全身抽搐,腦袋直搖,彷彿受了莫大的刺激。

    “志才兄!!!”

    田豐以為戲隆病發,連忙趕去看望。戲隆一把抓住田豐的手,搖搖顫顫地站了起來,目光佈滿澎湃怒恨,喝聲而道。

    “王磊快予我收拾行裝,今夜我就要趕往并州!!!”

    “不可,萬萬不可!!!志才兄患疾未癒,豈可硬上前線!!!!”

    田豐連忙阻住戲隆,戲隆真心相待,田豐豈會不知,他已把戲隆看做是自己的至交好友,當下豈會看著戲隆帶病上陣。

    “是啊!軍師,安大夫有言你這半年內絕不能再操勞費神,否則仙藥難治!就連​​華大夫診斷後,亦是如此吩咐。軍師你萬萬不可前赴并州吶!”

    王磊悲聲勸道,戲隆一咬鋼齒,忿聲又喝。

    “此時并州正遭胡賊肆虐,漢人百姓正於水生火熱之中,我身為大漢之臣,豈能坐視不管!休得再說,即使拼了這條命,我亦要前赴前線,為并州漢軍出謀劃策!”

    戲隆這席話,如同一柄利刃,狠狠地刺入了田豐的心扉。特別是那句大漢之臣,令田豐更是心起羞愧。漢室如何落寞,暫且不論。但此時大漢仍是天下之主,是所有漢人的國家!國家被犯,身為國家之臣,又怎能置身於外!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3 01:47
第六百一十九章 戲隆之忠烈


    田豐陡然顫抖起來,戲隆用眼角餘光一掃,見狀又是悲憤大呼。

    “想我大漢泱泱大國,此番竟被這小小胡賊,在我國境地殺人放火,淫我大漢妻女!我戲志才身為大漢男兒,雖無縛雞之力,但卻有滿腹破陣殺敵之策。國家有難,我卻不能施之而用,這軀皮囊,留之何用!!”

    “說得好!!!志才兄之言論,羞煞我也!!!國難當前,我田元皓豈能因一己私慾,而罔顧大事!志才兄但且安心養病,并州由我田元皓為你奔赴!”

    田豐一步重踏,渾身皆是浩然正氣,此時他不再是什麼智謀絕倫,忠烈耿直的田元皓,此時的他,不過是一個漢人,做一個漢人應該去做的事情!

    戲隆心中大喜,疾聲又道。

    “元皓兄此言當真!?可知軍無戲言!!若你真要奔赴并州,必要受軍中法令管轄!!!元皓兄若是不願,我自去便可,莫要逞強,以免壞了大事!”

    田豐一瞪朗朗皓目,大手一伸,凝聲大喝!

    “將軍令狀拿來,若我田元皓不聽法令,這項上人頭隨時拿去!若是我放縱壞了大事,生生世世願遭世人唾罵!!”

    田豐話音一落,田宅又是一陣快速地腳步聲,一身穿西川赤色紅花紋袍,面容俊秀,卻不失威嚴,不怒而威的男子領一部人馬踏步而來。王磊一見那位赤袍男子,頓時身體一顫,連忙跪地。

    赤袍男子正是​​河東之主文翰的三弟,徐晃,徐公明。徐晃似乎完全沒有看見王磊,一雙晶亮有神的眼眸,直視田豐,隨即一凝神色,當眾拱手對田豐重重一拜!

    “田先生真乃當世之義士!!!我徐公明深為敬佩,在此我為并州百姓謝過田先生出手之​​恩!來人吶!拿狀紙、文筆、軍印!!”

    徐晃號令一落,數個將士立馬聽令而行。田豐淡然地望著徐晃,略略還禮。

    “徐將軍無需謝我。我田元皓既有漢人之身,又為國之臣子,眼下國家有難,同胞受苦,豈能坐視不理。”

    田豐此言,可是在劃清界限,表明他的立場。徐晃卻不生氣,淡淡回道。

    “田先生大義,實乃我等表率!”

    田豐微微頷首,退身靜立於一處,不再言語。徐晃往戲隆走來,恭敬屈身一鞠。

    “并州之事,軍師無需擔憂。我與伯義定能擊退胡賊!”

    戲隆嘴角一咧,用眼角瞟了瞟田豐,徐晃當即一愣,不過很快就是會意。原來這頑固到極點的田豐,忽然會出手相助,是因戲隆的計策。

    徐晃望著戲隆慘淡蒼白的臉色,心中一陣抽動,戲隆身患惡疾,半年之內,原不應再操勞費神。哪知北羌忽然作亂,驚動了戲隆,令他又再費神,以致他惡疾又犯。

    “王磊!主公之令,可還記得否!”

    徐晃臉色剎地一冷,冷聲一喝。王磊一直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忽聽徐晃喝起他的名字,心臟頓時一緊,連忙回道。

    “末將豈敢有忘!”

    “好!竟是如此,我就不必多費口舌。你自行領罪吧!”

    徐晃一把掣出腰間寶刀,重重地甩落在地。王磊面色速變,突兀他一咬牙齒,拿起寶刀就要往自己的脖子割去。

    “慢!!!公明,王將軍憂慮鄉民實乃人之常情,豈能有怪。主公雖是有令,但主公亦常言法理不外乎人情。​​可否網開一面,免去斷首之刑?”

    戲隆一把抓住王磊的手腕,疾言向徐晃勸道。徐晃深吸了一口大氣,臉上的冷色稍稍有減,戲隆又連打眼色,徐晃終究還是不忍忤戲隆之意,免去了王磊死刑。王磊感恩流淚,謝過戲隆。

    徐晃罰他三十軍棍,王磊自行領罪。之後不久,狀紙、文筆、軍印皆到,兵士搬去棋盤,田豐於石桌上大筆一揮,龍飛鳳舞一般寫起了文字。

    田豐心中有墨,一氣呵成,僅半刻鐘時間,一篇文章便成。兵士拿來予徐晃,徐晃一看,田豐文章蒼勁有力,字字珠璣,滿是護國救民之浩然正氣。

    “好文章!”

    徐晃不禁一呼,戲隆在一旁接過,看文而笑,臉上的慘淡之色剎時便去,而且還顯出了幾分紅潤​​。

    “傳我之令,從今日起,田先生便是我軍行軍司馬!”

    徐晃大手一揮,當即宣布田豐之職,田豐此時卻是閉起雙目,重重地嘆出了一口氣,臉色略顯悲楚。

    田豐再是睜開眼睛,向戲隆投了一個莫名的眼色,戲隆還以一笑。田豐默默搖頭,欠身略施一禮道。

    “諸位莫怪,田某實在倦了,先是告退。”

    田豐說罷,不等眾人回复,轉身就走。田豐身影緩緩遠去,幾個將士對田豐這目中無人的態度頗有言辭,不過都被徐晃瞪眼閉住了嘴巴。

    “曹操與袁紹戰於天下之北,主公與馬超戰於天下之西,時下天下正亂,局勢不明。公明,此番并州之亂,可謂是為我們敲醒了警鐘。河東還需你在此坐鎮,并州有高伯義、田元皓這一武一文足矣。”

    徐晃一凝神,河東雖僅是一郡之地,但其重要性卻絲毫不遜色於整個并州,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河東乃是文翰勢力的中心,無論是農業、商業都是文翰轄下最發達的城郡,人口之多,更是天下城郡之最。而且,文翰包括其麾下大部分的將士都在河東落根,家小親人都在河東生活。若河東一失,軍心必然大亂,到時所造成的惡劣連鎖反應,根本無法現象!

    因此戲隆勸徐晃留在河東鎮守,而徐晃亦明白此中深意,心中也正有此打算。

    “嗯,我亦有此意。不過真沒想到,那田元皓竟然會出手相助。還是軍師了得,田元皓這般頑固,卻還是被軍師說服來助。”

    提起田豐,戲隆臉色不由升起幾分敬佩之色,沉聲而言。

    “非也。戲某不過略施計量,若非田元皓心中有民,而此番又遇羌人於并州虐殺我漢人同胞,此乃漢族與羌族的爭鬥。凡有漢人血脈者,自然人人有責,征伐羌人。更何況能者多勞,田元皓滿腹韜略,高謀深智,肩上責任理應要比常人要重!戲某不過略為提醒,田元皓得而醒悟。否則以田元皓之脾性,寧死也絕不會為主公出一謀一策!”

    “如此忠烈高智之士,卻不能為三哥所用……實在可惜,可惜啊!”

    看剛才田豐的態度,徐晃心裡明白,只要并州戰亂一結束,他定會請辭身上軍職。正如戲隆所說,此番田豐參軍他只為漢人百姓,不為任何一方勢力。

    “元皓生性剛直不曲,若非心之所屬,寧死也絕不會低頭。不過戲某卻相信,終有一日,他會成為你我同僚。”

    戲隆彷彿有未卜先知的能耐,胸有成竹地淡淡一笑。徐晃稍有疑色,挑了挑眉頭問日。

    “軍師為何如此肯定?”

    “無他,因為戲某相信主公能得以天下大業。而田元皓又有一顆為民之心,若他發覺主公能為天下黎民百姓帶來一番新氣象,使遍地漢人之民都得以安居樂業,他終會來投。”

    戲隆皓目爍爍發光,那照出的光芒,彷彿能照亮整片天地。徐晃默默看著,雙手不覺抓住了實拳,緊緊地拽著。

    一陣沉寂之後,徐晃憂心戲隆病情,送他回府後,又派人請來華佗。華佗一見戲隆的神色,緊張地一把抓住戲隆的脈搏,雙目連起漣漪,正欲張口。

    戲隆卻用眼神阻止了華佗。華佗臉龐微微一抽,在旁徐晃急問戲隆的病情。華佗強展笑容,不得已為之,說了一番違心之話。華佗醫術超凡,他說戲隆並無大礙,徐晃頓時放下了心頭大石。

    過了一陣後,戲隆喝了湯藥,徐晃見天色已是入夜,自知不宜打擾戲隆靜養便告辭而去。徐晃走後不久,華佗臉色剎地變得無比的凝重。

    “志才你今日可有大費精神!難不知你這腦裡神經,已是耗竭過度,這半年內絕不能輕易動神!”

    “呵呵。元化莫急,戲某這不是好好的嘛。”

    戲隆蒼白的臉色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戲隆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頓時讓華佗急色剎時上湧。

    “志才你可知你剛才這一番費神,令你病根又是加重!若你有個萬一,我如何向軍侯交代!你!!!”

    華佗正在喝斥,哪知戲隆雙目一閉,鼻子有律緩張,華佗嚇了一跳,然後又聽戲隆呼吸平靜,這才知道原來戲隆是睡過去了。

    “誒…志才啊,看來你之命格,是一條無窮無盡的勞苦命吶!”

    華佗作為醫者,豈不知戲隆這是活活生地累得昏睡過去。華佗緩緩站起,望著戲隆滿頭飄逸長髮上,一縷一縷銀絲若隱若現,心中感嘆萬分。

    華佗只恨自己無力,為戲隆分憂一些,而戲隆的惡疾又非是藥物可治,必須用時間、藥物共同靜心調養,才會慢慢有所好轉。但時下天下風雲莫測,對於戲隆來說,一日清閒都是奢侈難求的。再加之戲隆凡事皆以責無旁貸之心而待的脾性,除非天下安定,否則他絕不會讓自己清靜下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3 12:53
第六百二十章 田豐疲兵之計


    田豐臨危受命,徐晃授予其行軍司馬之職。三日後,一萬新兵籌備已定,由文翰麾下中郎將裴元紹統領,火速趕往并州救援。

    裴元紹乃是最早追隨文翰的那批將領之一,而隨著文翰勢力愈來愈是洪大,其身邊聚有的武士豪傑更是個個驚艷,裴元紹在軍中雖有名望,但卻甘願退居二線,負責徵兵、練兵等軍務要事。

    裴元紹深得文翰來自未來的那套操練兵士的章程,昔年黑風騎正是由裴元紹訓練而出,當然那時裴元紹訓練的人數不過數千人。而現在,一徵集新兵,至少萬數以上,裴元紹不敢保證這些新兵質量個個都如初出茅廬的黑風騎,但起碼在文翰那套先進的操練方式地練就下,這些新兵蛋子絕地比其他勢力的新兵強勁不少。

    因此裴元紹,雖少有戰場上的功勳,但在文翰麾下的重要性,絕不遜色於高順、趙雲、張遼等大將。

    此番因涼州戰事爆發,文翰麾下善戰之將大多都集聚在涼州,裴元紹亦算是臨危受命,再次披甲前往戰線。

    一萬新兵在裴元紹的率領下,於半月之後,趕至九原城。時下九原城內的文軍與胡軍激戰已到了白熱化。胡軍狂攻半月,死傷近二萬餘人,而守城的文軍兵士亦陣亡了將近八千餘人。九原城深溝已經被胡軍所填,土壘大多已被胡軍推毀,九原城池四門皆滿目蒼夷,除了高順和劉辟據守的北南二門尚且還能堅守半月,其餘東西二門,已是搖搖欲墜,只怕不出數日,大有可能被胡軍攻破。

    九原城正值危急存亡之秋,從河東趕來的這一萬新力軍可謂是給予并州軍能夠力挽狂瀾的希望。

    在這關鍵時刻,往往會出現能扭轉乾坤的偉大人物。一萬河東軍在裴元紹帶領下,整齊不亂排好陣型,緩緩趕入九原城。高順急引眾將迎接,他一見裴元紹,臉色無比激動,大手一張,吆聲喝道。

    “懷安!!!”

    “伯義!!!”

    裴元紹翻身下馬,急迎過去,兩個大漢重重一抱,同袍兄弟之情自在不言之中。高順與裴元紹敘舊過後,裴元紹彷彿想起某事,連忙帶著高順引見軍中一人。

    “伯義快隨我來見一位高人,軍師有言,并州有此人坐鎮,萬無一失!”

    高順微微一愣,戲隆從不打誑語,他如此肯定,那此人定然要超凡能耐。高順心中一喜,連忙隨裴元紹去見。

    只見在軍中,一身穿青色落葉儒服,頭戴法冠,面色嚴明稍顯冷酷,一雙深邃的眼眸如同深潭般深不可測。此人滿身散發睿智之氣,眉宇之間更似乎握有千軍萬馬之勢。這等超凡脫俗的氣場,頓時令高順再次一愣。

    不過當高順迅速看清此人的面貌時,醒悟之中還帶有幾分驚愕。

    那人正是在武安被高順一手所擒袁紹昔日的首席謀士田豐,田元皓。此人才智之高超,已是天下公認,無需多說。

    “原來此人正是田元皓,難怪軍師有如此一說!”

    高順虎目透光,暗暗腹誹。裴元紹則在旁介紹道。

    “伯義,這位是我軍行軍司馬,田!”

    裴元紹正在介紹,田豐卻忽然下馬,朝高順作揖施禮,打斷道。

    “敗軍之將豈敢冒犯高將軍之尊威,田元皓見過高將軍。”

    田豐作禮完畢,雙目不帶絲毫情感直直地望著高順。對於田豐這種略顯無禮的眼神,高順也不生氣,反而恭敬地還以一禮。

    “還望田司馬莫怪,昔日你我各為其主,若有得罪,高某在此賠罪”

    “豈敢。”

    田豐淡漠地回了一句後,轉身環視四周,見城牆破口無數,眉頭不由皺起,接而又道。

    “高將軍時下九原城危在旦夕,外事不如​​暫且到此吧。”

    “好。田司馬、懷安請隨我來。”

    高順也不廢話,重重頷首後,一伸手指向九原府衙。田豐、裴元紹會意,踏步前身,隨高順往府衙走去。

    眾人到了府衙,各個坐定。高順當即將時下情勢,一一告之。想策奪計,這並非裴元紹擅長范圍。場中也唯有田豐一人,一邊細聽,一邊思慮。

    待高順話音落畢,田豐尚在奪量,其他將士亦非善謀之人,不敢輕易出言。

    場中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高順坐於大座之上,一雙虎目帶著期待之色,一直望著田豐。

    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田豐驀然踏步走前,拱手作揖。高順當即一喜,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城內東、西二門,難以堅守。胡賊必派之重兵強攻,以求速破九原。如此一來,高將軍對於東、西二門理應亦派以重兵守備。”

    高順皺了皺眉頭,臉上不由露出幾分失望之色,這等道理莫說是他,就連平常兵士都能明白。不過以田豐的才智,其計絕不僅限於此,高順微微頷首答日。

    “自然如此。不知田司馬,還有何其他吩咐?”

    “時下城內大軍約有三萬二千人。南、北城門高將軍無需過於擔憂,各派六千兵士據守便可。至於東、西二門,高將軍則各派一萬兵士強守。

    如此佈置,堅守三日,三日內南北,東西守城兵士每日對之輪換。若田某猜測無誤,南北守城兵士所遇攻勢必然不強,而東西守城兵士,所遭攻勢,必是鋪天蓋地之潮。三日內,凡是守東西城門兵士,必要奮勢而搏,一心護城。三日之後,田某自又有另外一番安排。”

    田豐疾言快語,對當下城內兵力迅速作出一番安排。高順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田豐如此安排是在盡量保存兵士的體力,其中定是有所深意。

    田豐雖沒有將其計策說明,但高順從其目光中卻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安穩,好似只要依從他的安排,定然能夠逢凶化吉,奪取最終的勝利。

    “好!就依田司馬之安排!各部將士聽令!!”

    高順決意一落,甚是果斷,當下就依照田豐的吩咐,一一做出安排。田豐退回席內,心中湧動連連。他身在袁營與文營,帶予他的是全然兩種不同的感受。

    在袁營之時,他一計獻出,袁紹大多會舉棋不定,然後他的計策必遭許攸、郭圖兩人反駁,他每每都要費煞口舌,和這兩人爭得耳紅面赤後,袁紹掙扎許久,或許才會採納他的計策。即使是在其他情況,換做其他將領作為軍中統領,也因袁紹麾下派係對立的原因。田豐每每獻計,都會受到阻攔。就如武安之時,若是將心一致,麴義又豈會被關羽於十六萬大軍內,取得其項上頭顱,田豐更不會被高順所擒,成為階下俘虜。

    田豐在袁營的時光,可謂每日都過得心力交瘁,鬱鬱不樂。而在文營之內,將者謀臣相互信任,毫無對立,更無任何派系,皆是一心為主。徐晃、高順等軍中大將,只要是利局之計,必​​然採納,絕不會唯恐計策有險,而令自身受其連累,故而推搪。

    就像徐晃在危急之時,敢用田豐這個昔日之敵,高順不怕田豐計策有漏,願而採納。這此中都可表現出來。

    “文不凡此人到底有何滔天能耐,竟能將麾下治理得無私無欲,共為大業!”

    田豐在心中感嘆一聲,隨即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悶氣。

    高順依田豐吩咐做好佈置,至於柯撥烏水那邊,他雖得知九原來了一萬新力軍,但卻絲毫不見緊張。畢竟這九原城東西二門,已難堅守,若是這一萬新力軍在十日前趕來,柯撥烏水或許會畏而退兵,但時下攻破九原已是指日可待,柯撥烏水豈會輕易放棄,讓先前慘重傷亡得以的大好局勢,白白流失。

    次日一早,六萬胡軍擂鼓進發,浩浩蕩蕩地向九原城再次攻來,正如田豐所料,柯撥烏水將大部分的兵力都調去攻往東西二門,東西二門各遭二萬胡軍攻擊,至於南北二門則各遭一萬胡軍的攻擊。

    還好高順聽從田豐之計,早在東西二門增加兵力。東門由高順、劉辟率一萬兵士據守,西門則由裴元紹、田豐領一萬兵士守護。高順勇冠三軍,坐鎮東門,自然令兵士士氣高漲。至於西門,有田豐這超絕謀士指揮兵士作戰,自然少有犯錯,將胡軍的攻勢招招化解,胡軍根本難以在其手上佔的便宜。

    兩軍將士一攻一守,殺至黑夜,胡軍見今日攻破九原無望,柯撥烏水也不再做硬拼,號令兵士撤回營寨。

    到了第二日,胡軍又再殺來。一日激戰,殺得九原城搖盪不止,城下遍地屍野。東西二門,雖加強兵力,亦有高順、田豐等人坐鎮,但仍是被胡軍攻得滿目蒼夷,城牆眼看就要傾塌。

    第三日,胡軍攻勢又是加強,柯撥烏水欲要今日之內攻破九原,東西二門的攻勢如受巨浪沖壓,城牆多處都露巨大的破口。

    不過,高順與田豐皆令兵士死堵胡軍攻勢,高順衝於前線,哪裡攻勢最強便往哪裡擋去。因此高順身上傷勢,近有十幾處。田豐不顧危險,在一隊兵士的擁護下,到前線指揮兵士,有幾次田豐幾乎被胡軍將領殺死,還好都被田豐身邊的裴元紹及時將危勢化解。文軍將兵一心,拼死而守,終於還是守住了胡軍這一輪攻潮。

    夜已三更,柯撥烏水已收到各部將連連急報,言其麾下兵士疲憊難以再戰。柯撥烏水狠咬牙齒,他麾下大軍強攻九原許久,再加之這三日的狂攻,無論是將領還是兵士已都是強弩之末,體力衰竭。

    柯撥烏水見狀,只好強忍心中欲要一戰攻破九原的衝動,速速傳令各部將士撤軍回寨。胡軍此次撤退顯得尤為緩慢而又凌亂。

    田豐在西門,雙目透著無盡寒澈殺意,望著胡軍兵士的撤退。

    “是時候收網了!”

    田豐心中重喝一聲,隨即喚來一隊兵士,吩咐如此如此。那隊兵士聽令速去,趕至高順身邊。

    “高將軍!田司馬言,胡軍攻取九原已久,時下又狂攻九原三日,皆以精疲力盡,此時正是我軍反擊的大好時機!望高將軍先派南北二門精沛兵士先去截殺從東西二門退走的胡軍,半個時辰後,再盡派東西二門的兵士繼而掩殺!”

    高順虎目剎地一亮,瞬間彷彿明白了田豐的計策。好一個疲兵連環計,這三日文軍將士因得輪換,體力都得以保存。反之胡軍連連強攻,兵士皆以精力衰竭,特別是三日強攻東西二門的胡軍更是疲勢難行。

    而此時,南北二門文軍兵士精力最盛,去追擊強攻東西二門的胡軍大部隊,敵疲我盈定然殺得大勝。而東西二門的兵士得以半個時辰的歇息,再趕去撲殺,蓄以狂潮之勢,定能殺得胡軍兵敗如山倒!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4 10:04
第六百二十一章 屠盡殺盡


    高順大喜過望,連忙依從田豐吩咐,速令劉辟、裴元紹趕去南北二門引軍追殺。而那兵士又告訴高順,裴元紹早就在田豐示意下趕往北門。當下只要高順在東門一發炮響,北門軍士就能立即奔赴追殺!

    胡軍正凌亂緩退,突兀之間,九原東門一聲巨砲響起。即時間,在九原北門裴元紹盡率北門守軍,從東邊退走的胡軍殺去。由裴元紹所領的這部文軍,如同惡虎狂狼,飛速擁入東處胡軍的人潮之內,東處胡軍精力耗竭,忽願一撥精力旺盛的文軍,頓時被殺得一片大亂。

    裴元紹黑槍飛舞,在陣中左突右衝,見人便是砍殺,一路飛沖,連殺三員胡軍疲將,勇悍無比,嚇得一片片的胡軍兵士癱瘓在地。這些胡軍兵士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他們發現,他們連逃的力氣都沒有了!

    東處胡軍疲勢爆發,無數羌兵連逃跑都提不起力氣,被文軍兵士一味肆意屠殺。其中場面可謂是血腥而又殘忍。但對於這些羌人,他們的慘狀並無引起文軍兵士丁點同情之心,他們如此,只會讓文軍兵士殺得更為痛快暢爽!

    九原城東處暴然廝殺聲響起不久,很快南門守軍,亦在劉辟的帶領下衝出,往西處胡軍急殺而去。劉辟舞動大刀,衝於最前,大刀在月光的照耀下,發起連連寒光。一員羌將忽見劉辟殺來,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劉辟一刀砍落頭顱。劉辟引軍奮勇殺來,西處胡軍亦是疲憊不堪,被文軍兵士殺得一片狂倒。

    柯撥烏水正於西處胡軍之內,見東西兩處都連連暴起轟天廝殺巨響,嚇得連忙派人傳令從南北門退走的胡軍趕來救援。南、北處胡軍統領得令,一者引軍往東處急救,一者引軍往西處急救。兩軍死命奔走,又是耗費了許多體力,等他們趕至時,東西二處的胡軍皆以被文軍兵士殺得潰不成軍,毫無陣型。兩軍各往急救,不在話下。

    忽然間,東西處城門幾乎同時轟地打開,田豐揮軍從東門殺出,高順引軍從西門衝出。兩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各沖向面前的胡軍。

    在東處,田豐揮軍殺在剛從南處趕來的胡軍身後,胡軍疾奔一路,正是氣喘疲憊,田豐軍中兵士各個都是蓄勢而發,傾覆而撲,頓時將胡軍殺得轟地散開。裴元紹一見田豐揮軍殺來,立馬棄了周邊已被殺得七零八落的胡軍,往田豐軍所戰的那部胡軍殺去,兩軍前後夾擊,殺得這部趕來東處救援的胡軍,雞飛狗跳,亂勢無以復加。

    與此同時在西處,高順引軍殺來,陷陣營將士緊隨高順之後,高順一眼鎖住那往趕來救援的胡軍,暴聲一喝。

    “迅雷!!!”

    “迅雷!!!迅雷!!!迅雷!!!”

    高順連同陷​​陣營如化身一道巨大雷霆,轟地往那部胡軍迅猛殺去,胡軍疲憊,豈能抵擋陷陣營天下第一的銳鋒。在胡軍陣內一個巨大的破口,剎時被撕開。高順率陷陣營一破而透,隨後跟隨的文軍兵士,在破口內急沖,往四周正亂的胡軍亂殺一通。

    高順正殺間,忽見劉辟緊追一金甲肥漢,高順虎目圓瞪,立即認出此人。此人正是北羌之王,柯撥烏水。

    高順腳步一蹬,轉身一沖,往柯撥烏水截殺而去。

    “為何會是如此!!明明是大好局勢,為何忽然我軍卻入萬劫不復之地!!!!”

    柯撥烏水滿臉悲涼不甘,一邊在逃,一邊在心中怒吼。其實,柯撥烏水之所以有此一敗,全因他太過急功近利,一心只想著要攻破九原,而不顧兵士之劈。兵士連攻城池近有一月,之後又是高強度的狂攻城池三日,如此一來,柯撥烏水麾​​下兵士體內機能的幾乎榨乾。

    而田豐正是從高順對於先前戰事的述說中,發覺到柯撥烏水的急躁,所以定下了這疲兵連環計。在胡軍疲勢不斷增加之時,田豐則用輪換的方法,盡量保存兵士的體力。在胡軍精力衰竭之時,再趁勢出擊,給予其致命一擊!

    田豐此計看似簡單,但其實算計極多,再加以精密佈局,才能得以計成。

    東西兩處胡軍已是無力回天,筋疲力盡的羌兵,被文軍一味屠殺,卻根本無力反抗,尚有力氣逃跑者,只有寥寥數千人。

    話說柯撥烏水正逃間,忽然一處颶風襲來,柯撥烏水轉頭一望,頓時一顆心彷彿瞬間凍結。只見一柄長槊如同閃雷般飆飛刺來,柯撥烏水急忙一避。長槊險險擦過柯撥烏水的身體。

    “高伯義!”

    柯撥烏水驚恐一呼,剛才刺槊之人,正是高順。高順雙腳落地,虎目瞇成一條細線,冷冷地瞰視著柯撥烏水。一股恐怖懾力彷彿定住了柯撥烏水的全身,柯撥烏水悚然地感覺到,若是他一動,高順這頭惡虎必然立刻爆發。

    這陣詭異的死寂並沒維持多久,柯撥烏水很快就忍不住心中的恐懼,一甩馬鞭,作勢做逃。高順飛步一躍,長槊如化作一道光束,掃在柯撥烏水的坐騎前蹄。柯撥烏水的坐騎痛鳴一聲,頓時跪落下去。柯撥烏水肥胖的身體,當即滾落馬下。

    高順急沖而去,連連虎嘯,長槊往著那如同肉球般的物體,狂刺不停。柯撥烏水只覺自己的身體彷彿被無數桿長槍亂刺,慘然嘶吼。

    一陣血雨飛肉暴飛,柯撥烏水的嘶吼漸漸孱弱起來,高順力一槊飛搠,長槊筆直穿透柯撥烏水身軀,高順奮力一抬,將柯撥烏水肥胖的身軀赫然抬了起來。高順將長槊暴插於地,將柯撥烏水懸掛在半空!

    堂堂北羌之王,柯撥烏水被人用兵器懸掛半空,這一場景一現,頓時令在場的所有羌人備受打擊。這是簡直是在每個羌人的靈魂上的踐踏!反之,凡是所見的漢人將士,振臂高呼,士氣高漲!

    “凡犯我強漢者!!!屠盡,殺盡!!!!”

    高順凝聲虎嘯,一句嘯出,如布有翻天倒海一般的滂湃殺氣。即時間,場中漢人將士彷彿如附加神力,一邊嘶吼,一邊提起兵器往身邊胡賊撲殺而去。

    “凡犯我強漢者!!!屠盡,殺盡!!!!”

    “凡犯我強漢者!!!屠盡,殺盡!!!!”

    九原西處,震聲翻天。在東處的文軍兵士聽到,亦​​被激發了無盡鬥志,紛紛嘶吼附和。

    “凡犯我強漢者!!!屠盡,殺盡!!!!”

    “凡犯我強漢者!!!屠盡,殺盡!!!!”

    隨著柯撥烏水被高順誅殺,九原東西二處的文軍,士氣暴漲,鬥志飆升,皆發起了狂攻的高潮,殺得胡軍兵敗如山倒。兩處文軍,從夜初殺到天明,艷陽高起,陽光照落,可見九原城外東西方向,一片無盡血紅。一處處堆積如山的屍體,散發著濃烈的血腥之味。

    文軍兵士奮戰一夜,原本體力早已耗盡,但此時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撐著他們的身體,高順翻身坐上一匹馬匹,長槊一揮,一路一路文軍兵士往著羌胡營寨火速殺去。

    待高順引軍趕至羌胡營寨,其寨卻是空蕩蕩地,連個鬼影都沒有。看來昨夜逃回去的羌兵,定是傳回兵敗的消息,守護營寨的羌將定是見大勢已去,畏戰而逃。

    高順見此,才將那恐怖的殺氣收住,令軍撤回九原。於此,九原的戰事正式結束。十萬胡軍幾乎被文軍殲滅殆盡,北羌之王柯撥烏水更是被高順誅殺,最後逃出九原者僅有不到八千殘兵。至於文軍那邊,亦陣亡了將近一萬五千兵士。

    三日之後,兵士得以歇息,高順急領二萬兵士追往朔方。五日後,在臨河城二十里外追上那八千羌胡殘兵,高順一路引軍在朔方追趕,在朔方見到一處處如同人間地獄般的慘景,此時一見八千羌胡殘兵,文軍將士皆化作修羅,往其撲殺而去,其恨意之濃烈,嚇得八千羌胡殘兵未戰先逃。文軍死死咬著,在後追殺,凡被追上的羌兵皆被亂刀砍成肉醬。文軍一直追殺,連殺一天一夜,不放過一兵一卒,將八千羌胡殘兵盡數吞噬於無盡怒火恨意之內。

    高順迅速將朔方收復,於此正式平定了并州胡賊之亂,北羌此番耗盡兵馬,卻仍舊未能得以翻身,其族首領柯撥烏水更損命於并州。北羌要面臨滅頂之災,已是注定之事,後來當十萬胡軍大敗於九原的消息傳回北羌胡境,胡境之民無不驚悚,日日夜夜提心吊膽,哭泣祈禱,唯恐有一日文軍的報復之火,將會燃盡整個胡境。

    不過,高順雖是對北羌恨之入骨,但他尚且還未喪失理智,時下局勢不宜再動兵馬。高順收復朔方後,留下一萬大軍據守臨河,其餘兵馬皆隨他趕回晉陽。

    '西涼智囊'成公英欲亂文翰後方,不過奸計卻未能得逞。於此涼州戰事又會如何變化?

    時光回溯到半月前,那時并州戰亂尚未平定,而涼州大戰的真正序幕才剛剛揭開。

    馬超於狄道得知,因漢陽王劉耿之死,當今聖上大發雷霆,絕了為西涼戰事調和之意。馬超速尋來成公英商議。成公英一聽,是羌人殺了那漢陽王劉耿,當即猜到這定是文翰派人偽裝而為。

    不過馬超卻未有察覺,以時下局勢來看,當今聖上對漢陽王劉耿之死,甚至有遷怒於他們這方的勢頭。馬超想到此火氣不由上湧,怒聲呼道。

    “蠻族夷民壞我大事!!!!軍師,快快予我傳令那蠻族之主北宮季玉來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5 08:34
第六百二十二章 張遼vs龐德


    成公英臉色平靜,淡淡搖頭拱手進言。

    “馬將軍息怒。眼下北宮季玉正於西羌部落籌備兵馬,為了應付西涼的戰事,北宮季玉已嚴厲各個部落不得擅自離開部落半步。因此可見,這絕不可能是羌人所為。

    若成某所猜無誤,這其中大有可能是文不凡令其兵馬偽裝成羌人,對漢陽王下的痛手,然後嫁禍於羌人。為的就是令當上聖上,遷怒於我等這方,以絕調和之念。如此一來,文不凡就可無所顧忌地與我等開戰。 ”

    “好毒辣的手段!這文不凡行事歷來光明正大,未想到他也是個陰險狡詐之輩!”

    成公英這一提醒,馬超當即反應過來。成公英看在眼裡,暗道這馬氏獅兒還是太過稚嫩,時下正值亂世之秋,若想保存一身,勾心鬥角在所難免,更何況是勢力之間的爭鬥?

    “馬將軍,目前看來再想依靠朝廷來拖延戰事,已無可能。不過還好,成某先前又施一計。昨日北宮季玉派人傳來急報,言北羌之王柯撥烏水已答應出兵共舉大業,三日前十萬北羌大軍已從北羌出發,往文不凡腹地并州進軍。并州一亂,文不凡定措手不及,如此一來,正是我軍大舉​​進攻的大好時機!”

    成公英話音一落,馬超獅目剎地瞪大,渾身氣勢陡增暴漲,急問道。

    “軍師,言下之意,我西涼大軍已可進軍廣魏,與文不凡決一死戰!”

    成公英雙目爍爍發亮,斂神凝聲而道。

    “在我等一連政策布施下,還有各郡豪門聯手協助下,時下除武威、張掖兩郡略微不穩,天水、南安、隴西、金城四郡民心已定,且在此四郡,各大豪門各激起了自方鄉地民眾的抗敵之心,而又因馬將軍打開糧倉救濟百姓,減輕稅賦等政策,民望增高不少。目前局勢,正是舉兵之時。

    不過,武威、張掖兩郡乃是近年徵兵重地,因此民怨最高,馬將軍在舉兵之前,還需多加提防這兩郡百姓,最好還是再資助萬擔糧食,以安民心。”

    隨著成公英一番分析,馬超臉色先是大喜,後又皺起眉頭。

    “軍師,前番連開糧倉,軍中糧草已顯拘謹,若是再抽萬擔糧草只怕能以維持與文不凡之戰事。糧草一旦短缺,軍心必亂。眼下之戰,關乎整個涼州之屬,豈可再分糧草,落下敗亡之根!”

    “馬將軍,并州一亂,以時下西涼軍十六萬之勢,不出二月,定能擊敗文不凡八萬兵馬,將其趕出涼州。以目前軍中存糧,即使再分萬擔,亦足可維持三月有餘。武威、張掖兩郡,乃涼州後方腹地,若有造反,我等前線又正與文不凡大軍作戰,腹背受敵,豈有不敗之理?”

    成公英拱手一拜,沉聲吟日。馬超臉色變化不停,他豈不知成公英話中道理,但他不僅只想將文翰的大軍擊出涼州就此作罷,他還想乘勝追擊,攻占整個雍州!

    馬超沉默不語,成公英彷彿看出了馬超的心思,又是再勸。

    “并州一亂,文不凡在涼州必敗無疑,遭此兩番重創,三年之內,絕無可能恢復大勢。馬將軍要圖雍州,足有三年時間。馬將軍,若想成就大業,何需急在一時?”

    成公英一言道出,馬超瞬即瞇了瞇獅目,這成公英眼光實在毒辣,在他面前,馬超一思一念彷彿都無藏身之地。

    同時間,馬騰昔日之言語,又在馬超腦海中升起,無獨有偶,當時馬騰亦是勸馬超不要急功近利,給予涼州復甦的時間。甚至當時,馬騰還建議馬超一等就是十年!

    馬超腦念電轉,最好還是決定先依從成公英之勸。

    “軍師之勸,甚是有理。就依軍師,再予一萬擔糧草資助武威、張掖兩郡!”

    “馬將軍深明大義,實乃涼州百姓之幸也!”

    成公英深深一拜,對於馬超對他言聽計從的態度,心中也略微安慰。馬超尚且年幼,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成公英先前頗為擔憂,馬超行事缺少經驗,不知危險,做事魯莽。不過眼下看來,馬超雖是年少,但已有幾番明主之風。

    成公英與馬超再是商議一陣後,將眼下緊要之事各做決議,之後成公英便是退去,開始安排。除北宮季玉的四萬羌兵外,十四萬大軍早於狄道集合完畢,輜重、軍備之事亦早已籌備完畢。

    而舉兵廣魏之事,一鎚敲定,西涼大軍立即動蕩起來,馬超派麾下大將龐德,從弟馬岱領軍六萬為先鋒,又令南安、天水太守,準備糧草,以為供給。

    龐德、馬岱率軍六萬一路飛趕,於五日之後,趕至廣魏平襄,平襄乃由張遼把守,張遼一面令兵士飛報文翰,一面引軍拒敵,布陣於野。西涼州前部先鋒馬岱,引軍一萬五千,浩浩蕩蕩,漫山遍野而來。

    馬岱使一口寶刀,策馬出陣,喝令陣中大將答話。張遼一提方天畫戟,縱馬如風,出陣答話。

    “張文遠在此,你乃何方宵小,快快報上名來!”

    張遼一揮方天畫戟,渾身霸氣凌然,威赫西涼軍士。馬岱一聽張遼之名,心裡暗暗一跳,張遼於北地一戰,震懾西涼。死在他手下的西涼名將,個個都是名震一方,其中更有'西涼第一勇士'閻行。

    “某乃馬征西麾下武平校尉,馬岱,馬伯瞻!張文遠可敢一戰否!”

    馬岱雖心有餘悸,但此時在大軍面前,豈可臨戰退縮。馬岱縱馬踏前一步,吆聲大喝。張遼虎目一凝,未有回答,不過其坐騎卻是倏地衝了起來。

    絕世兵器方天畫戟,割空而飛,張遼如同一道風火般剎地殺至馬岱面前。馬岱急提寶刀一檔,暴聲一聲,雙臂頓時暴漲起來。

    張遼微露驚色,這馬岱雖是年少,不過力氣卻大得驚人,若是一般一流將領只怕都非是此子之敵。可是張遼是何等人物,方天畫戟猛地一壓,即時將馬岱寶刀壓了過去。馬岱連忙歪身一倒,避過方天畫戟。

    馬岱險險避過,剛收刀起身,哪知張遼急抽畫戟,畫戟從後掃來,馬岱驚出一身冷汗,急抬刀擋住。啪的一聲暴響,馬岱虎口震裂,手中寶刀幾乎脫手。張遼冷然一笑,方天畫戟連舞個不停,剎地殺出五道連擊。馬岱死死抵擋,被張遼殺得毫無還手之力。

    五道連擊一過,馬岱自知非是張遼之敵,欲要逃去。不過張遼豈會如馬岱之願,方天畫戟連攻不止,馬岱一邊抵擋一邊留意時機。眼見張遼正劈一戟,馬岱一撥馬頭,急提刀一擋,借勢逃去。

    “小馬兒,逃的不是好漢!”

    張遼在後笑罵,馬岱只管保命,逃入陣中。張遼見此,急令兵士進攻,西涼軍剎時大亂,慌忙而逃。張遼引軍在後追殺,將馬岱軍殺出五里之外,奪得兵甲、馬匹無數,暫且收軍撤退。

    馬岱敗了一陣,折了兵馬三千,前部大軍被張遼所阻。馬岱正是急躁不安之時,有兵士來報,龐德率四萬五千大軍趕至。馬岱急迎龐德,說予先日之敗。龐德一聽,馬岱對手是那張文遠,眼中戰意抖增。

    可知,馬岱在馬騰麾下將士中,其武藝之高,僅差於馬超、龐德二人。馬岱在半年前,亦踏入了超級武者的行列,領悟到了相勢殺招。不過,馬岱尚且年幼,且自身潛力也不如馬超那般妖孽驚艷,又豈會是力斬閻行的張遼對手。

    “伯瞻勿憂,明日且與我旁掠戰。若我能勝之張文遠,你安於一旁,若我只能與他持平,你便適時來助,你我攜手,必能戰敗此人! ”

    對於張遼,龐德也不敢託大,與馬岱吩咐後,便是準備明日作戰之事。明日晌午,龐德、馬岱引近六萬大軍壓來張遼寨前,張遼聞知,並無多畏,遂引萬人部眾出擊拒敵。

    龐德拍馬飛出陣前,獅頭大砍刀一抬,遙指陣內身穿爛銀鎧甲的張遼,凝聲大喝。

    “我乃征西將軍麾下,義武中郎將龐令明!張文遠可敢應戰否!”

    張遼一看龐德赤臉美髯,虎背熊腰,威風凜凜,與關公頗為相似,立即就聯想到在新平於李優布下的天羅地網中,拼死救出馬騰的英烈之將龐令明。

    而當龐德話音落下,張遼得知正是此人時,虎目迸發雷霆,戰意暴升,當下縱馬出陣,喝聲應道。

    “有何不敢!龐令明,且看我張文遠取你項上頭顱!”

    張遼啪馬提戟往龐德徑直殺去,龐德亦策馬而飛,舞刀而迎。與此同時,馬岱衝馬出陣,守在龐德身後不遠處。

    電光火之間,方天畫戟與獅頭大砍刀轟地相碰。張遼臉色驚變,暗道好大的力氣。龐德亦眉頭一皺,驚張遼力猛。

    方天畫戟與獅頭大砍刀幾乎同時一抽,彷彿化作雷光電影,飛速相碰擊撞,一道道暴烈的火花濺起,張遼和龐德都將兵器舞得密不透風,霎時間打了近有二十回合。

    張遼虎目連連聚光,彷彿打得無比痛快,招式越打越快,越出越猛。龐德亦是如此,戰意驚天,使勁渾身解數,欲要力壓張遼。兩人殺得不相伯仲,在場所觀者無不驚嘆兩人武藝之高強。

    又是二十合過去了。

    突兀之間,張遼氣勢轟地一暴,渾身好似迸發出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彷彿讓人看到一片佈滿屍體的血地。龐德臉色煞變,張遼這氣勢爆發,讓他如同回到了二年前,他與'無雙將王'呂奉先交手的戰場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5 08:36
第六百二十三章 成公英計敗張文遠


    “傳言這張文遠盡得將王呂奉先武藝精髓,今日一見,此言不假。這張文遠的氣勢,已有當年將王的七八成!”

    龐德抖數精神,猝然間,方天畫戟如電一刺,龐德急抬刀去擋,一刀剛是擋住,彷彿靈魂受到一擊,見到一尊血甲巨神對他怒吼。同時間,方天畫戟力彈獅頭大砍刀,剎時加速,往龐德心窩刺去。

    “嗷嗷嗷哦!!!張文遠你休得猖狂,看刀!!”

    龐德獅聲一咆,威傲氣勢轟然爆發,獅頭大砍刀剎地收住去勢,龐德驟力奮砍。張遼神色一變,獅頭大砍刀上彷彿升起了一頭巨獅咆哮之相。

    嘭! ! !

    兩柄兵器轟然碰撞,方天畫戟與獅頭大砍刀剎時蕩開。兩人坐騎受反沖之力,相對暴退而去。張遼退了近有五米,方天畫戟猛地插地,止住了去勢。至於龐德退了七八米左右,亦止住去勢。

    正是在此時,馬岱猝然拍馬揮刀衝來,龐德聽得背後蹄聲飛彈,知馬岱趕來助戰,連忙縱馬前衝。張遼見龐德、馬岱一左一右殺來,虎目驚暴神光,竟然縱馬迎去。眼見張遼霎時衝至,更是先發制人,方天畫戟一起,就往馬岱咽喉刺去。龐德暴吼一聲,提刀擋住,馬岱極有默契,趁機揮刀往張遼胸口就砍。張遼見狀,欲要收戟去擋,哪知龐德猝然發力,暴力壓住方天畫戟。馬岱寶刀將要砍至,張遼急忙驅身一避,寶刀在張遼鎧甲上砍過一條火痕。

    張遼嚇了一跳,若非剛才避得及時,只怕自己的胸口已被馬岱砍成兩半。張遼不敢繼續逞匹夫之勇,驟力掃起方天畫戟,與龐德、馬岱戰了五合,蕩開陣腳倏然逃去。

    龐德緊追而去,馬岱則令大軍速速掩殺。近六萬西涼大軍如同巨大浪濤傾覆撲來,張遼趕回陣中,見西涼軍勢大,令軍急退。還好張遼軍中兵士訓練有素,雖時勢火急,但卻仍能保持陣型不亂。六萬西涼大軍壓盡天地,狂衝殺來,逃在最後的張遼軍兵士,在張遼的喝令下卸甲棄兵,追在前頭的西涼兵士,見而哄搶。西涼軍因而變得凌亂,張遼軍速而逃去,只是折了數百人馬。

    龐德見張遼軍兵士臨危不亂,撤而有序。反之自軍兵士,因一兵甲小物,棄敵去搶,如同山匪賊子,氣得喝罵不止。數個西涼將士更被龐德嚴厲懲罰。

    西涼軍一直追殺張遼軍至其營寨,張遼不敢回營,退回平襄城,令兵士嚴加守備,提防西涼軍攻城。

    龐德見軍士疲憊,奪了張遼營寨,先令軍士歇息。到了次日,龐德、馬岱率大軍圍攻,平襄城地勢險要,又是經往涼州腹地的重要關口,因而馬騰連番加固平縣城。平襄城郭堅固,壕塹險深,急切攻打不下。六萬西涼軍一連圍了十日,不能攻破。

    馬岱唯恐文翰大軍趕至平襄接應,趕來與龐德商議。龐德看了平襄多日,此時正好心中有計。馬岱正好一問,龐德便是答之。

    “平襄城中土​​硬水鹼,甚不堪食,更兼無柴。今圍十日,軍民飢荒。不如暫且收軍,只須如此如此,平襄城唾手可得。”

    馬岱一聽,眼睛一亮,喜呼道。

    “龐將軍,此計大妙!末將這就趕去吩咐。”

    馬岱喜而退帳,即時差'令'字旗傳與軍中各部,盡教退軍,龐德親自斷後。各部軍馬漸漸退去。張遼次日登城看時,見西涼軍皆退了,臉即生一疑色。隨後張遼令人哨探,果然遠去,方才放心。

    後又與部將報之張遼,言城內軍民多日未有飲水,亦無柴火燒飯,飢荒逼迫,望張遼開城救急。這部將如此一提,張遼下意識地就要下令打開城門。

    但忽然間,張遼神色一凝,彷彿想到了什麼。

    若是打開城門,軍民餓了十日,必趕出城門,到時人口復雜,若那龐令明派一部隊混入軍民之內,守城兵士豈能發覺!

    張遼心中一緊,腦念電轉,思慮一陣後,想出了對策,朗然笑道。

    “哈哈。未想到匹夫腹中亦有計謀。竟是如此,我不妨將計就計!”

    張遼縱令軍民出城打柴取水,大開城門,放人出入。至第五日,斥候急報西涼大軍又到,軍民競奔入城,張遼仍復閉城堅守。

    當夜約近三更,西邊城門,一撥人馬忽然湧出,他們在城下堆積稻草乾柴,正欲生火時,忽然四邊亮起無數火光。

    “果然如張將軍所料,這城內當真混入了西涼賊!各兵士聽令,亂箭射之!!!”

    突兀間,一聲冷笑聲起,那撥人馬一聽當即大亂,四處轟逃。只是他們拔腿剛跑,四處迸發起無數弓弦震盪聲,萬箭齊發,剎時將這撥人馬殺死大半。人馬之內,馬岱正混於其中,他與幾個大漢,一面躲避箭雨,一面趕去城門。一員文將發覺,連忙帶一隊人馬去截。

    馬岱心急如焚,怒氣暴湧,如一頭被逼入死路的雄獅般回頭一嘯!

    “嗷嗷嗷嗷!!!!擋我者死!!!!!”

    那文將被馬岱嘯所懾,措手不及,馬岱手起刀落,一刀將他砍死。馬岱勇猛如獅,震懾文軍兵士,馬岱急沖而去,殺散軍校,來到城門之時,張遼人馬趕到,一湧而去。馬岱和幾個大漢見快成為甕中之鱉,皆使出渾身解數,一拉城門,城門微微打開一絲,關鎖吊橋未落,馬岱顧不得再多,跳入護城河逃去。

    龐德正於城外等候,忽見城門打開,立即令兵士速過城門。大軍飛沖,哪知那城門開了一陣,就止住了,只見幾道人影跳落護城河後便再無動靜。龐德見此,連令兵士收住腳步,哪知兵士沖得過快,前部人馬近有三成掉落護城河。

    此時,張遼已引軍登上城門,一見城下西涼軍大亂,令弓弩手發箭便殺。城上箭矢如暴雨之勢,轟落不停。西涼軍前部人馬慌亂而退,後路又被中部軍士所阻,因而混亂。數輪箭雨過後,西涼軍前部人馬死了將近大半,慘叫聲響不絕耳。

    張遼在城上張弓,瞄準亂軍內的龐德,一箭射去。箭如迅雷,倏然飛去,龐德正在安穩軍士,忽面門一陣狂風襲來,連忙抬刀一砍,將箭砍碎。

    張遼見未有得手,又連發三箭,龐德早有防備,盡破三箭。同時,馬岱已被兵士從河中救起,龐德見大軍混亂,正欲退軍。

    此時,在城上張遼,大笑而道。

    “哈哈哈。龐令明你計早被張某看破,今日且算你命大,來日我張文遠必將你擊斃!”

    龐德怒咬鋼齒,壓住怒火,未有回話,令兵士撤軍而去。至於張遼因顧城內兵力不足,不敢貿然攻取,所以無派兵去追,任由西涼軍退走。

    龐德今夜折了近六千兵馬,加之馬岱先前所敗,兵力損了近萬。龐德見戰況不利,難以攻破張遼所守城池,故而發急信報之馬超。

    二日後,馬超收到書信,聽得前部先鋒大軍,被張遼僅僅一萬兵力阻住前路,且還連番失利,損了近萬兵馬。馬超怒不可及,就要棄下大軍,先趕去前線助戰。成公英急阻住馬超,自告奮勇而往。馬超大喜,遂令成公英先往前線。成公英馬不停蹄,星夜趕路,二日後趕至平襄城外西涼大寨。

    成公英風塵僕僕而來,連日趕路,精力疲憊,不過成公英卻不去歇息,急與龐德、馬岱商議。龐德將前事失利盡說,成公英暗暗驚嘆這張文遠之不凡,心中亦不覺起了幾分擔憂。

    此番文翰進攻涼州,除張遼外,麾下還有關羽、趙雲這兩員智勇雙全之驚世虎將,這兩人皆是常勝將軍,一個張遼就如此難對付,更別提這兩個比之棘手數倍有餘的驚世虎將。

    成公英緩緩嘆了一口氣,腦海裡迅速地分析有關張遼的情報,張遼此人勇烈而不失計謀,幾乎毫無破綻。但他畢竟還是凡人,豈有無敵之身。成公英思慮半個時辰後,一計定下,喚來龐德、馬岱,教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龐德、馬岱霎起喜色,連稱成公英大智如神!

    次日一早,龐德領大軍來至平襄城下,擺好陣勢,吆喝張遼出陣對殺。張遼見西涼軍勢大,忍而不出。哪知龐德耍起了無賴,提起張遼舊主將王呂布之惡行,又言張遼助惡無義,把其三代毀罵。城內將士無不大怒,數個張遼心腹部將,進諫欲要提兵下關廝殺。

    張遼卻是對罵聲充耳不聞,冷曰。

    “無需動怒,此是龐令明之激將法。他欲令我,棄城中地利,以軍廝殺。我豈會如他之願,你等切不可與戰。待主公大軍來,自然殺他個片甲不留!”

    張遼並無中計,任由龐德辱罵,龐德罵得痛快,更令軍士日夜輪流來罵。罵完呂布,又罵陳宮,之後更是罵起了文翰,因此城內兵士無不憤怒,激動。許多將士欲要廝殺,進告張遼。張遼心中雖是憤恨無比,但還是壓住衝動,阻住將士。

    至第四日時,西涼軍從早罵至午時,西涼軍罵得疲憊,在城外草地歇息。有兵士來報之張遼,張遼趕來在城上一看,果然見到西涼軍都棄馬在於關前草地上坐,多半困乏,就於地上睡臥。

    於此,許多將士又是再諫,張遼這四日被罵得心情煩躁,卻又要壓住怒火安撫將士,一時間脾氣起來,思慮也不見得如平常緊密。

    張遼見西涼軍疲憊,殺心頓起,便教備馬,點起六千騎兵殺出城外,往草地西涼大軍殺去。西涼兵棄馬拋戈而走,張遼怒聲暴喝,舞起方天畫戟,迤邐追趕。身後的兵士個個亦是沖天怒喝,多日積蓄的怒恨,似要在這瞬間爆發。

    六千騎兵洶湧追殺,在西涼軍中殺氣一大片一大片的腥風血雨,張遼正是殺得痛快解氣,正欲將這西涼軍搗個天翻地覆,方可罷休。哪知突兀之間,一棒鼓響,山背後兩軍截出:左是龐德、右是馬岱,張遼面色霎時大變,這才知道中計,連忙回身喝令兵士撤退。可是此時,六千騎軍深入西涼亂軍之中,忽然要逃,豈有空餘之地。亂軍內的西涼兵士,一見兩軍殺來,立刻止住了逃勢,往張遼軍撲殺而去。張遼奮殺而破,一路左突右衝,拼死而出。一陣後,龐德、馬岱引軍殺至,將四周圍得水洩不通。張遼血袍深透,六千騎兵,瞬間被西涼大軍吞沒,張遼連衝數十陣,身上戰袍千瘡百孔,大大小小傷口近有數十處,張遼撞出重圍,引殘兵奔回城內後,張遼才是發現六千騎兵只剩不到二千。不過張遼剛入城內,還未來得及喘過氣來,兵士來報,西涼兵往北門趕來,張遼當即立斷,引城內兵士,往南門逃去,棄城而走。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5 18:55
第六百二十四章 關羽力敗龐德


    龐德最先引軍衝破城門,直追過平襄城內,往張遼軍逃跑方向緊追不放。張遼部隊中多有傷兵,故而行之緩慢,而張遼又不願棄了這些傷兵,眼見龐德軍就要追上。

    忽然一聲炮響暴起,山路衝出一彪人馬,首當其衝者,黑閻羅凱甲鸚鵡綠戰袍,赤臉長須,丹鳳目、臥蠶眉,威風神聖,如同神將降臨。龐德撞見這隊軍馬,驚動之餘,見到那綠袍神將,當即身體赫地一顫。這人與他有三分相似,但他渾身帶有的氣勢,卻彷彿能翻天覆地,讓人不禁生出自愧不如之心。

    有此吞天氣勢之人,天下之大,英豪無數,但龐德卻只能想出一人之名。

    “關雲長!”

    龐德這念頭剛起,那綠袍神將也剛好發現了他,丹鳳目轟地射出兩道神光,其胯下赤紅如火的駿馬一動,如同火焰迸發,直飛向龐德。

    龐德心裡驚駭,自知不敵,一撥馬首,當即就逃。而那綠袍神將,正是關羽。關羽見龐德欲逃,在後威聲凝喝。

    “無能鼠輩,未戰先逃,你有何面目立於天下!”

    士可殺不可辱! ! !龐德腦內神經剎地一斷,當年無雙將王呂奉先,他尚且敢與其一戰,今日又豈會在關羽這般辱罵下,落荒而逃!

    龐德一把抽住韁繩,往關羽回殺而去。關羽這才看清龐德面貌,見之與自己頗為相似的相貌當即此人身份。

    赤兔馬飛馳之間,剎時已是衝到了龐德面前,青龍偃月刀蕩起一劈,如附有龍鳴之聲,威赫破去。龐德暴吼一聲,提刀一擋,兩柄大刀轟地對抗,但青龍偃月刀卻是力勝一籌,將獅頭大砍刀壓退而去。

    龐德一把收回獅頭大砍刀,心有無盡驚駭,這關雲長比之當年他面對的無雙將王還要犀利幾分。當然那時呂布連遭伏擊,又與張繡激戰一陣,與龐德鬥時並非全盛姿態。

    而關羽又新得了赤兔這匹​​天下第一寶馬,戰力之高強,天下只怕無人能與之爭鋒!

    在龐德驚駭之間,青龍偃月刀轟地又起,關羽丹鳳目凝聚破天之勢,一刀起便是連劈三刀,第一刀砍往龐德右肩,龐德急掄刀去擋,勉強擋住。關羽刀鋒一改,第二刀即時又是殺來,往龐德脖子砍去,龐德連忙縮頭一避,頭盔被青龍偃月刀打飛而去。龐德披頭散髮,甚是狼狽。不過他並沒有時間駭然,因為關羽第三刀又起,往他頭顱頂上驟劈而落。

    生死存亡之時,龐德忽地變得冷靜下來,雙手一抓獅頭大砍刀,奮力一抬,刀破空響,如同獅咆之聲,一把打住青龍偃月刀。火花狂射,龐德整張臉幾乎都扭曲起來。關羽卻仍舊那副不怒而威的冷酷表情。

    “開!”

    關羽一聲威喝,那條龍臂如有無盡力氣,只見青龍偃月刀一劈而開,龐德獅頭大砍刀隨之彈開,龐德受衝來失勢飛倒馬下。龐德雙腳一插,在地扯出兩條痕跡,死死地止住了去勢。

    關羽一舞青龍偃月刀,赤兔馬嘶鳴一聲,飆飛即去。

    龐德獅目一縮,只見關羽手中那把青龍偃月刀轟然集聚無數青色華光,一條帶有轟天威壓的龍影若隱若現。

    相勢殺招!看來關羽下一招,就欲想將龐德斃命!

    龐德雙腳站住,獅頭大砍刀猝起赤色精光,關羽眼中看見,一手持大砍刀的巨人在赤光中顯現而出。

    電光火石之間,青龍偃月刀如有裂天潰地之力,倏然而飛,正迎住如能力劈巨山裂海的獅頭大砍刀。

    相勢之內,真龍現世,火風聚來。只見真龍,滾天而盪,口噴雷霆,鼻息射水。天下間,以龍為尊。那赤色巨人在真龍面前,揮刀怒聲暴喝,欲犯龍威。真龍張嘴就是一口雷霆噴出,霎時間赤色巨人雷霆繞繞。

    赤色巨人痛聲巨喝,揮刀往真龍龍頭就劈,真龍一爪壓落,龍爪壓住大砍刀,龍頭鼻子一射,洪水撲落,瞬間覆沒巨人。在巨人身上的雷霆,頓時狂烈而動,電得巨人崩裂,化作無數赤色光片消逝。

    相勢一滅,龐德手中同時被青龍偃月刀打飛,青龍偃月刀勢不可擋,一切而去。眼見龐德就要被青龍偃月刀一分為二,正巧一根箭矢射來,打中青龍偃月刀,讓其去勢頓慢一些。龐德連忙移開身軀,但青龍偃月刀很快便是切來,在龐德的鎧甲上切出一條血流,龐德如同斷線風箏,隨即受衝力飛去。

    關羽正欲拍馬去趕,將龐德殺絕。猝然又是兩根箭矢射來,關羽連揮大刀,將箭矢砍斷。此時龐德已被兵士急救回陣中。關羽丹鳳目一冷,眺望而去,很快便發現那射箭之將。那將雖是年幼,但卻英姿勃爽,一看就知非是平庸之輩。

    “速速將龐將軍救回城內。弓弩手聽令,搭弓上箭,刀盾手組盾備戰!”

    那救龐德一命的將士,正是馬超從弟馬岱。馬岱神色極為凝重,如面對一頭吞天妖獸,在場西涼兵士連忙依令準備,死死地盯住關羽。

    關羽冷哼一聲,正要衝殺,不過此時後方傳來鳴金收兵之聲。關羽這才收住了殺意,撥轉馬首灑然而去。

    關羽一走,那如壓著巨山的壓力,頓時消失。馬岱還有一眾西涼兵士大大透了一口氣,好似逃過一劫似的。特別是馬岱,他承受的壓力最大,背上已是濕透了。之後,馬岱見關羽引軍遠去,不會再來,馬岱這才放心,收軍回城。

    話說,張遼幸得關羽來救,六千兵士才免於大難,趕來大軍陣中來見文翰。文翰親率六萬大軍正快趕到平襄,哪知張遼卻是丟失了城池,幾乎全軍覆沒。若非文翰見狀不妙,先令關羽急去救援,才挽救了覆軍之難。

    張遼自知有罪,率各個部將跪見文翰。文翰坐於踏雲烏騅之上,見張遼身上無數血口,暗暗心痛,不過張遼丟了平襄,文翰卻不秉公執法,難震軍心。

    文翰一沉臉色,厲聲問道。

    “張文遠,你行事舉風歷來勇悍​​而不失冷靜,因而我才委以重任,將平襄重地交予你手,你如何就在大軍趕至之時,失了平襄!”

    張遼英俊的面貌一緊,想起西涼軍多日的辱罵,心中委屈,張了張口,但又是說不出來。跪在張遼身後的部將,見狀連忙委屈而道。

    “主公有所不知,西涼軍兵,連日百般辱罵,不但辱罵張將軍,後面更連主公也是罵上。城內手足皆憤怒不已,欲要請戰,都被張將軍所阻。後來末將等因見西涼軍懈怠,在城外草地歇息,便勸張將軍乘勢趕去,不想中賊奸計,因而大敗,丟失了城池。

    主公莫要責怪張將軍,都是末將等愚昧無知,擾了張將軍的心思,故而犯此打錯。末將等願意受罰! ”

    “末將等願意受罰!”

    那部將話音一落,其餘幾個亦紛紛附和。

    “都給我閉嘴!在主公面前,豈容你等如此放肆!主公,我身為統軍之將,卻未能發覺敵軍奸計,貿然而攻,因此落敗,是為有罪!此全乃我張文遠一人之過,張文遠願受罰!”

    張遼厲聲一喝,先是轉頭怒罵一番,後又向文翰再次請罪。文翰沉著臉色,不顯喜怒,在其身邊的關羽、趙雲又勸,文翰這才臉色一變,訓斥張遼一番後,對張遼略做懲罰。此事就此揭過。

    隨即文翰進兵直叩平襄城下,欲要收復平襄這個兵家必爭之地。關羽進諫曰。

    “平襄兵力近有五萬,一時難攻,可先下定寨柵,然後攻城未遲。”

    文翰聽言依從,遂令兵士砍伐樹木,起立排柵,分作三寨。左寨由關羽把守,右寨由趙雲把守,文翰自居中寨。

    次日,文翰引三寨大小將校,殺奔平襄城下,成公英聞文軍殺至,連忙令軍出城。兩邊各布陣勢,對峙而立。

    成公英出馬於門旗下,看文翰之兵,人人勇健,個個英雄。又見文翰威嚴神明,氣勢宏發,手執暴雨梨花槍,騎一通體烏黑發亮,唯有四蹄發白的踏雲烏騅,立馬陣前,如同古帝再世。再見文翰身旁,上首關羽,下首趙雲,兩員絕世虎將,各有驚艷,如神將據於文翰之側。

    成公英暗暗稱奇,心裡不免多有忐忑。

    成公英在打量文翰的同時,文翰亦在西涼大陣中打量著成公英。只見成公英身穿華白百花紋錦袍,滿頭青絲用一根白色束帶紮起,一雙如同星辰般的皓目爍爍發光,穎悟絕人,如藏有天宇之機。文翰看其身後旗幟,龍飛鳳舞書大書'金城成公英'。文翰暗嘆,不愧是西涼智囊,果然慧氣迫人。

    文翰忽地一拍坐騎,奔出陣中,指鞭遙指對陣成公英喊其出來答話。成公英灑然一笑,當欲策馬就去,馬岱急急攔住,眼神往距離文翰身後不遠,一綠一白兩員威凜虎將瞟去。成公英會意,微微一笑,衝馬岱投了一個安心的眼神後,便是策馬衝出陣外。

    “成俊士你主造反,欲亂雍州,已被我麾下大將所誅。我素聞你仁義為民,忠心為國,何不懸崖勒馬,重回朝廷。如此,本軍侯大可向朝廷為你求情,不但免你忤逆之罪,更賦予重職予你。若你能迷途知返,率兵來投,馬氏小兒孤掌難鳴,涼州定能多免戰禍,此實乃涼州百姓之幸也。”

    文翰說得可謂是一番義正言辭,就連西涼陣中的馬岱還有不少馬氏將領都臉色一變,唯恐成公英當真會被文翰說服。不過很快,隨著一道笑聲猝起,他們的憂慮便是消去。

    “哈哈哈哈哈哈!”

    成公英坐於馬上颯然而笑,文翰眉頭一皺,神色霎時黑沉起來。

    “成俊士為何笑之?”

    文翰冷聲而問,成公英神色一定,雙目鋒銳。

    “成某笑軍侯,黑白顛亂,自欺欺人!時下亂世,忠奸難辨,賊或為相,寇或為候,忠國之士亦或為賊,愛國之成亦可是寇!社稷顛覆,國將不國。如此朝廷,反或不反,又有何異焉!?”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5 18:57
第六百二十五章 大敵成公英


    “冥頑不靈!一派胡言!來人吶,誰予本軍侯拿下這逆賊!”

    文翰怒色一暴,遙指成公英厲聲一喝,趙雲挺槍拍馬應聲而出,夜照玉獅子飛馳如風,往成公英飛飆而去。成公英不顯慌亂,轉身而去,趙雲直追,成公英快要入陣時,淡然一令,陣前刀盾手齊齊一蹲,後面竟隱藏著上萬弓弩手。

    “亂箭射之。”

    成公英縱馬入陣,聽身後馬蹄聲越是接近,又是一令。頓時萬箭如雷迸發,密布一片平面,如同浪潮般往趙雲直撲而去。趙雲沒料到成公英竟在這陣中有此埋伏,趕忙飛擊起龍膽亮銀槍,箭矢浪潮一撲而過,龍膽亮銀槍動飛不停,快得無影,只聽見無數金屬碰撞聲密集快速而暴,聽得人一陣心驚肉跳。

    文翰臉色黑得如能滴出水來,暗罵自己衝動失智,此番去追擊的若是換做是其他一流將領,在這伏擊之下,亦必死無疑!

    饒是趙雲武藝超凡入聖,在萬箭齊發的狂攻下,兵甲亦有幾處被箭矢射中,不過還好趙雲避得及時,這些箭矢未能造成多大的傷害。

    一輪箭潮過後,西涼陣中將士,原本見萬箭齊發,都以為趙雲必死無疑。但見攻勢過去,趙雲尚錚錚而立,西涼陣中一片駭然。

    成公英眉頭緊鎖,對趙雲的忌憚霎時又是提高不少,因而對趙雲起了必殺之心。成公英令聲又起,萬員西涼弓弩手又再萬箭齊發。文翰唯恐趙雲有失,急呼關羽去救。關羽早有此意,赤兔馬一動,化作赤雷飆飛而去,衝到趙雲身旁,青龍偃月刀與龍膽亮銀槍兩柄絕世兵器狂舞不止,亂打飛箭,硬是擋過第二輪萬箭之潮後,關羽和趙雲對視一眼,竟欲要同時衝鋒,殺入陣內。

    成公英殺意騰騰,速令弓弩手亂射不停,箭潮傾覆飛盪。關羽和趙雲衝了一陣,這箭矢實在密集洶湧,難以前進。就在此時,成公英喚兵士遞來一張五石大弓,和馬岱對視一眼,兩人策馬踏前,成公英力張大弓,往趙雲射去,馬岱拉弓呈圓,往關羽射去。兩箭霎時轟飛,如同兩道雷光,在箭海中倏然射去。

    關羽、趙雲正亂擋箭潮,忽然聽得兩陣暴風之聲,危機頓起,皆神色一凝,抖數精神,將暗藏在箭海之內帶有威脅的這根箭矢,紛紛擋住。青龍偃月刀剎地一劈,馬岱射來之箭,力勁極大,竟擋住青龍偃月刀去勢一陣,同時間又有數十根箭矢撲來,關羽威嘯一聲,青龍偃月刀奮然而掃,破開箭矢,再掃碎撲來的數十箭矢。而另一邊,趙雲提槍點住成公英之箭,這箭中力勁之大,甚至超出馬岱之箭幾分,趙雲稍起驚色,見四周又來箭矢,急逼力勁點碎槍頭箭矢,再速點龍膽亮銀槍將來箭盡碎。

    關羽和趙雲連現驚險,文翰在陣前,看得驚心動魄,當即速令兵士鳴金喚回。號角聲一起,關羽、趙雲皆是臉露不甘,忿而退走。

    馬岱和成公英又是連射數箭,欲要趁勢擊斃兩人,不過皆無得手。馬岱見關羽、趙雲快要逃出射程之外,想這兩人乃文翰軍中頂柱,急聲在旁對成公英說道。

    “軍師,若能擊殺這兩人其中之一,文賊必然軍心動盪!軍師何不令大軍齊齊撲殺!”

    成公英此時卻是把弓收下,冷靜搖頭,淡言而日。

    “今日一觀,此兩人果然如傳聞所述,其武藝已到了超凡入聖之境,非是單靠兵士之量就可擊殺。若是貿然舉動,只會適得其反,多造無謂傷亡。”

    “軍師言下之意,豈不是說只要這兩人尚在文軍之陣,我軍便是束手無術!”

    馬岱臉色一急,不甘而喝,只恨無破天倒海之力,難破二人之鋒。成公英卻仍是平靜,雙眸直鎖關羽、趙雲,淡然的言語中暗藏殺機。

    “非也。若要對付這兩員絕世虎將,非西涼錦獅不可。伯瞻莫須急躁,待錦獅一至,再有如今日之機,定能擊滅其中之一!到時我軍便可趁勢而攻,將文賊擊得大敗!”

    成公英提起某人,馬岱頓時急色褪去,醒悟過來。文不凡軍中有關雲長、趙子龍這兩員絕世虎將,西涼軍中亦有西涼錦獅,馬孟起。三人武藝皆到超凡入聖之境,不相伯仲,若能先將一方算入險境,另一人要將那人擊殺,亦非不可能之事。

    馬岱心中一定,成公英見文軍退去,亦無追擊,當即與馬岱進諫收兵回城。馬岱依從,令各部將士引軍退回平襄。

    文翰收兵回到營寨,刀目不斷瞇縮,想起今日因自己之莽撞,令麾下兩員重將身入險境,心中揪緊,隨後又想起張遼先前亦是在這成公英手下失利,丟了平襄城,不由嘆道。

    “成公英多謀,日後再與對戰,必要謹慎而為。”

    “三弟何須如此,今日不過略微失利,明日再戰,謹慎為之,以我軍兵士之銳,我與子龍之勇,西涼軍豈有還手之力!”

    關羽傲然而出,丹鳳目蘊滿殺意。趙雲在一旁亦多有不忿之色,想起今日竟被西涼軍殺得如此狼狽,心中可謂是聚了滿肚子的業火。

    文翰暗暗看在眼裡,關羽和趙雲畢竟都是武將,因而目光難免受到局限。文翰忽想起一人,臉色略顯落寞。

    自從戲隆不在文翰身邊,文翰連番犯錯,以致時下戰況陷入了僵局。文翰忽有一種感覺,若是戲隆非是因病休養,隨他一同征戰涼州,或許此時他的兵馬已經殺入了南安,直逼馬超的大本營隴西狄道!

    “志才離我,如失雙臂,有力難發吶!”

    文翰嘆了一句,忽有兵士來報,軍師祭酒李優已趕至營寨之外。文翰臉色一喜,彷彿找到了另一個寄託,連忙往帳外衝去。

    文翰領關羽、趙雲二將,急迎李優。李優見文翰急急相迎,連忙下馬拜見。文翰當言免禮,李優見文翰臉色略有慌亂,心中已是猜得近日戰況多有不利。於是,敘禮過後,文翰引眾人入賬,李優剛是坐定,便是問起近日戰況。文翰沉色,一一告之。

    李優聽罷,那雙深邃眼眸直透文翰眼內,笑言而日。

    “主公雄才大略,平生輝煌無數,擊胡賊,戰黃巾,定河東,平并州,安雍州,大小戰事近有數百場,皆是全勝之。今日略有失利,不過因有失謹慎,主公又何須過慮。優相信,以主公之能,定然能略取涼州,取得奪天下根基!”

    李優忽然提起往事,文翰刀目一凝,昔日無數戰場畫面瞬即在自己腦海飛過,那萬馬奔騰,馳騁沙場的畫面,讓文翰精神大震。漸漸地文翰眉頭鬆開,臉容不再緊繃,標誌性的那抹淡笑又重新掛在嘴角。

    “哈哈!馬氏小兒不過得一倔才相助,焉能即時化龍而騰!我軍兵士個個勇健,將士人人英雄,試問天下間誰能與之爭鋒!傳我命令,各寨兵士歇息一夜,養精蓄銳,備戰明日之戰!”

    文翰大笑而立,李優一席話,讓他再添銳鋒。李優和關羽、趙雲相視而笑,各拱手領命。

    於此同時,馬超引軍趕至,十萬大軍湧入平襄之地,密密麻麻,城上兵士一看,只見眼線內的一片天地都給沾滿。十萬大軍內,其中西涼兵士四萬,羌兵六萬。兩軍分為兩部,一部由馬超親率,一部由北宮季玉親率。

    平襄城面積不大,只能容納二十萬人左右,先前西涼軍已入五萬,城內已顯擁擠。馬超見平襄容納不下,便令北宮季玉在城外十里山頭下寨,一可分擔平襄壓力,二又可與平襄城成掎角之勢,相互首應。

    十萬大軍連日趕路,無論西涼軍,還是西羌的兵士皆是疲憊,北宮季玉聽馬超這番安排,心中多有怨言,但卻是敢怒不敢言,帶怨接令後,便領六萬胡軍趕往城外十里城頭安寨。

    成公英聞得大軍趕到,速引眾將出城郭相迎,成公英來到城門,忽見羌兵退去,當即眉頭一皺,向馬超來問。馬超將先前安排一說,成公英頓時臉色一變,疾聲諫道。

    “羌人畢竟是異族,對我等漢人本就多有提防、警備,此番若不是我等與羌人素來交好,而又遇上文不凡舉兵攻來,北宮季玉豈會傾全族之兵,協戰來助。馬將軍理應對羌人多加善待,除其戒心,如此羌人才會與我等西涼軍齊心協力共同對敵。

    馬將軍今日之舉,羌人必會多生怨言。還望馬將軍喚其回城而據,至於城外之營,便由成某領四萬西涼兵士屯下便是! ”

    “哎!那羌人不過是蠻族夷民,何須如此重待,更何況西涼兵士個個都是我漢人同胞兄弟,若我依軍師之說,我豈不是成了媚外惡內之人?”

    “可是!”

    成公英欲要再勸,不過馬超卻一擺手,打斷了成公英之話,更用一口不可置疑的語氣令道。

    “軍師莫要多說!弟兄們連日趕路,一路顛簸,都是疲憊,當下先是入城,做好安置,你我再做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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