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6078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11:19
第五百八十六章 麴義的決意


    田豐多日未有梳洗,頭髮、鬍鬚皆是凌亂,衣裳不整,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惡臭。不過田豐卻顧不得自己的儀容,急趕至麴義的府邸,府外的守衛從未見過田豐這般狼狽的樣子,幾乎認不出田豐。若非他們對田豐的聲音頗為熟悉,差點還以為田豐是哪裡來的瘋子,對其出手驅趕。

    “這田先生今日怎麼這般怪異?平日見他最是注重儀容禮節,今日卻以這般邋遢之貌面人。聽聞他先前得罪了主公,幾乎被主公下令處死。後來得沮先生勸阻,才得以逃之一劫。

    之後他被主公下令下獄,過了一段牢獄生活後,因那文不凡的兵馬來攻,主公給其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想必,這田先生是想破了頭想要立功,重得主公重用。但是主公卻先前有令,不得貿然進攻。當下兩軍陷入僵局。田先生根本沒有立功的機會,我看啊,他定是急得瘋了。”

    “瘋?你才瘋呢!田先生才智超群,昔日不知立有多少功績,主公有今日大勢全靠田先生所輔!”

    “哎!你找死吶!敢在背後議論主公!難道你不記得,半年前有個牙門將在背後議論主公,不慎此言傳到主公耳中。主公大怒不已,將其萬般折磨後,才將他處死了結!”

    “呃!!!!你莫要多嘴,我也只是替田先生不忿而已。兄弟你也知道,田先生在主公麾下,常勸他施以仁政,減輕稅賦。如果不是田先生,冀州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餓死。”

    “我也是知道。誒,蒼天無眼啊,像田先生這樣的好人,往往都是活不長的。否則,這天下又怎會如此之亂。”

    鞠義府門前,兩個守衛你一言我一語的低聲交流,兩人臉色不斷地變化,有時還會發出幾聲無奈的嘆息。

    “麴將軍何在!!?哈哈哈哈,快快來見田某!!!田某有要事與你商議!!!”

    田豐一腳踏入麴義府中大廳,就大呼大笑起來,府中下人見田豐露有瘋狀,又恐其身份不敢有阻,幾個僕人連忙去告知麴義。

    “哈哈。你等快快上茶,今夜我要與你家主人秉燭夜談!”

    田豐就好像是來到自己家一樣,一屁股坐下後,向一個僕人笑聲吩咐道。而正往大廳趕來的麴義正好聽到這一席話,麴義不覺眉頭一皺,人還未到便先發言道。

    “軍師深夜至此,不知有何要事吩咐?”

    麴義的語氣略帶不喜,不過田豐一心只在他那驚天頓悟上,那顧得麴義的情緒。

    “哈哈哈!!麴將軍快快過來,田某終於明白為何文不凡在此集聚如此之多精兵悍將,卻久久不動的原因吶!”

    田豐猛地彈起身子,速速地朝著聲音傳來的位置跑去,一見麴義的身影,田豐頓時臉笑開了花,一抓麴義的手臂,便往大廳拉去。

    而麴義卻並無因田豐的話而驚駭萬分,反而眉頭連連在皺,臉上更是略微出現幾分難受之色。這田豐身上的臭味,實在熏得麴義肚子一陣翻滾不已。

    “這田瘋子十日未見人影,定又是忘寢廢食地在做思索!”

    麴義腹誹一句,田瘋子這個稱號,乃是袁紹麾下群臣暗下所取,因為田豐每每一旦開始深思想計,就會日夜不眠地思索,將外事完全置之不理,直到整盤計劃完美無缺才肯罷休。有一次,袁紹愛子袁尚得了怪病,危在旦夕,袁紹無計可施,習慣性地派人去喚來田豐商議。哪知那時田豐正在思索袁紹出軍攻打曹操的利弊。袁紹派來的人尋到田豐,田豐得知只是袁尚得病後,竟然令那人回复袁紹,言他正思國家大事,豈能因小兒之病而分神。袁紹最愛袁尚,一直想將袁尚栽培為他的接班人。袁紹事後得知,火冒三丈,下令要嚴懲田豐,有下人急報田豐,袁紹大怒。田豐仍置之不理,專心思慮。許攸、郭圖等人聽說事後,皆笑田豐為不識大統的瘋子。田瘋子之名也因此得以流傳。

    麴義輕妙地推開田豐的手臂,然後站開些許,又是問道田豐來尋欲要商議何事。田豐皺了皺眉頭,略微不喜,不過還是將剛才的話又重說了一遍。

    麴義虎目一瞪,失聲呼道!

    “軍師是如何察覺,快快與我說來!”

    文翰聚精兵良將於此,卻不見絲毫動靜,麴義一直覺得多有不妥,時下田豐一說,頓時心頭一跳,精神高度集中起來。

    “戲!這是根本就是文不凡和曹孟德聯手做的一場驚天大戲!!麴將軍且聽我好好與你分析!”

    田豐雙目一瞇,當即與麴義將他這十日所想的一切分析,細細告之麴義。麴義越聽越是驚駭,就連下人進來上茶也絲毫不覺。

    半柱香後,麴義一把抓住田豐,雙目大瞪,眼珠幾乎凸起,重重喝問。

    “軍師有幾成把握!?”

    田豐一凝神,沉思一陣後,胸有成竹道。

    “未有十成,亦有七八成矣!”

    田豐想事歷來細膩,他說有七八成,就幾乎是有決定的把握。麴義大大地吸了一口大氣,隨即邁起步伐,邊走邊是快速思慮。

    “麴將軍,我等二十大軍已被這文不凡拖延近兩月多,主公那邊又久久未有戰況報來,若是以往,以主公的脾性,若有大勝,早就派人過來通報。如此看來,主公這兩月的戰況,多有不利。

    麴將軍,若是我等能早日確定這場大戲的真​​偽,這二十萬兵馬就能早日破繭而動!”

    田豐此時反而平靜了不少,在旁穩穩述之。麴義心頭一跳,正如田豐所說,以袁紹那極愛炫耀的性格,若是這兩月戰況極好,定會派人來此通報,來顯此煊赫戰績。若是沒有,那大多是戰況不利,極愛面子的袁紹,未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會派人來報。

    袁紹那邊戰況才是影響整個勢力生死的關鍵,袁紹一旦敗給了曹操,那麼整個勢力便會隨之顛覆。而麴義這二十萬大軍,若是此時能急速趕之救援,合大軍人海大勢,必能將不利挽回有利,力挽狂瀾!

    “軍師,茲事體大,可否讓我先報之主公,再作決定?”

    麴義猝然腳步一停,好似想起某事,多有猶豫地向田豐問道。

    “眼下時勢迫急,一分一秒皆是關鍵。這兵馬一來一回需要十日,主公歷來決議有失果斷,定會尋群臣之商議,而主公麾下謀臣素來不合,要做出決議又要三到五日,如此白白耗費半月的時間。到時,只怕事不及矣!”

    田豐言辭犀利,直言袁紹麾下的弊病。鞠義聽得陣陣色變,連忙環首而視,見四周沒有下人,這才安心下來,急聲在田豐耳邊喝道。

    “軍師慎言。在我身邊,多有主公安排的眼線。你這番言辭,若是傳到主公耳中,你可性命難保呀!”

    田豐帶著幾分淒楚一笑,一時間彷彿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

    “哈哈!未想到我田元皓,在主公身邊鞠躬盡瘁將近二十載,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時至今日,卻連說一句真言實話也要慎而慎之!

    麴將軍,無需多慮。我田元皓生性如此,若主公不能容之,死又有何足惜?田某只怕,主公將時下奪天下之大好時機,毀於一旦吶! ! ! ”

    田豐從不畏懼死亡,而自從他投入袁紹麾下那一刻開始,便決定將他的命付託於袁紹,盡其所能助其成就大業。

    田豐智慧超凡,又是忠烈耿直,可惜的是這等絕世賢才跟了袁紹這個剛愎自用的昏庸之主。

    田豐的話,如同一巨錘狠狠地敲擊在麴義的心臟,麴義面容一陣抽搐,他何嘗不知道時下時勢不容再做拖延,但袁紹卻是有令在先,大軍不能主動出擊,穩而據守便可。

    若是麴義當下令大軍出擊,若是事成,那自然無憂,若是事敗,那以袁紹獨裁,不容侵犯的脾氣,他這項上人頭可就難保!

    “麴將軍,出軍吧。田某可用性命擔保,文不凡那十萬兵士,至少有一半乃百姓偽裝,其餘定都是些老兵新兵,十萬烏合之眾,豈是我方二十萬精兵的對手。二十萬精兵一攻便能將其殺得方寸大亂,自亂陣腳!”

    田豐彷彿猜到了麴義心中忌憚,忽地一凝神色,厲聲而喝。田豐為此,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來做擔保。而麴義卻一直自私自保,不顧大局。

    突兀間,田豐渾身好似都是散發著浩然正氣,麴義不由覺得羞愧難當,在田豐面前他甚至不敢抬頭與其錚錚雙目直視。

    “軍師無需如此,忠義二字我心中亦存!我已決定,明日晌午,出兵十六萬向文不凡發起進攻!”

    麴義注意一定,頓時心中積蓄已久那份沉悶一掃而淨,麴義宛如重生一般,雙目再次恢復光芒。

    “麴將軍大義,田某在此為主公謝過!”

    田豐嘴角剎時笑開,拱手重重一拜,竟向麴義深施一禮。麴義連忙扶起田豐,兩人眼色對視,眼中神色皆是神采奕奕。

    其實這也難怪麴義會如此難斷,袁紹自從擊敗公孫瓚,攻略幽州,坐擁三州之地,擁有七十萬甲士,成為天下勢力最大的諸侯後,便隱隱有稱帝之心,行事皆以帝者姿態,容不得群臣有絲毫冒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11:22
第五百八十七章 麴義起兵


    所謂忠言逆耳,袁紹不聽忠言,只聽順心之話,群臣之諫稍有忤逆,便覺得威嚴有失,大發雷霆,一發不可收拾。多數時更施以重罰嚴懲,久而久之在袁紹麾下的文武,凡要進言皆慎而又慎,唯恐禍從口出遭來重罰,甚至是掉了項上腦袋。

    縱觀歷史,凡是這種剛愎自用,獨裁而不停忠言的諸侯或者帝王,即使有再大的勢力,最終還是會因此而自食苦果。就如當年的秦二世、紂王縱有社稷大器把持於手,仍舊還是被百姓起義推翻,丟失天下江山。

    不過袁紹仍是不知因他的脾性已給他的勢力帶來了不容小覷的弊病,袁紹見凡是他之決意,群臣無不附和讚成,還暗暗竊喜,自以為自己是當世明主。

    一方勢力,就如一顆參天大樹,群臣文武,兵士百姓乃大樹之枝葉,一方之主乃其樹之根。若根有病害,一旦遇到大風大雨,無論這棵參天大樹有多麼巨大,也會一吹就倒!

    話說田豐、麴義作好商議,即夜便喚來城中各部大小將領,聚於一堂。麴義將田豐之分析一一告之各部將領,雖然田豐分析甚是精透,但不少將領唯恐得罪袁紹,多有遲疑。

    軍中副將高覽甚至對此多有反駁之詞,然後又急忙撇清關係,故意兜彎抹角地言麴義乃軍中統領,若他一意孤行,軍令如山,做下屬的自然令到必行。

    不過,事後若是袁紹怪責,那該是誰的責任?

    “夠了!你等肚子裡的那點心思,我看得一清二楚!若是主公因此怪罪,我身為軍中統將,自然一力承擔,絕不會連累你等!”

    麴義虎目圓瞪,扯聲暴吼,渾身散發的浩大氣勢,直逼得幾個袁將面容失色。不過高覽卻只是冷然一笑,當即拱手而拜。

    “我等皆為主公效命,理當齊心一致,麴將軍又何必如此大動肝火。還請麴將軍息怒,且聽我一言。”

    麴義一瞇虎目,冷聲喝道。

    “說!”

    “文不凡素來韜略過人,其謀臣戲志才更是奇謀百出。軍師分析雖是有理,但卻難保這其中真相,皆如軍師所料。若是文不凡見我軍據城而守,難以攻克,而他的兵馬久久不見動靜,正是為了惹得我軍急躁難耐,棄城而攻,貿然進軍,那又何如?而且麴將軍,不動則已,一動便將城內八成兵力盡數動用,末將認為這未免過於莽撞。”

    高覽面無表情,靜靜而述,麴義聽得眉頭大皺,正欲發言時,在一旁的田豐卻搶先張口道。

    “高將軍,你此番言辭,未免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武安城內足有二十萬精兵,而文不凡兵力不過十萬。單論衝鋒陷陣,以我軍兵力何須有懼!

    至於麴將軍調用城中八成兵馬,自然有所深意。若是文不凡這十萬兵馬當真多有虛假,十六萬兵馬齊而攻之,一戰便能將其覆滅。

    文不凡乃當世英豪,此人堅忍多略,行事果斷,用兵布戰常有天馬行空之奇妙。此等人物勢必會成為主公未來的心腹大患。時下正是將其誅除的大好時機,我等身為主公麾下之臣,自然緊抓這大好時機,為主公剷除文不凡這個心腹大患! ”

    “哼。軍師未免想得太過理所當然。文不凡此人氣運頗硬,他出身寒門,卻能在此亂世之下成此大勢,一路下來他屢屢遇到致命之危,但每次都能逢兇化吉。這等人物,又豈是這般好殺!”

    高覽冷哼一聲,當下這一席話,說得田豐可謂是火冒三丈。這氣運之說,虛渺飄忽,未有一點實在,高覽卻以此為由來作反駁。田豐知高覽不過是恐遭連累,因此才多做這些亂心之言。

    “高將軍!!歷來一方勢力之絕世雄主,皆是麾下文武齊心一致鞠躬盡瘁,謀者用謀,武將使武,軍中一兵一卒,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天下!氣運終有所盡,若無此番種種,遲早覆滅!”

    田豐怒聲暴喝,眼光通紅,如同一頭憤怒的公牛。高覽身為軍中副將,卻只知自保,甚至不惜說出一些大亂軍心之言,這又如何讓田豐能夠不怒!

    田豐平時溫文儒雅,少有如此暴怒失態。他忽然發怒,就連高覽都略微一驚。

    嘭!

    須臾,久未發言的麴義,忽地掣出腰間寶劍,一劍砍在桌案之上,平平砍去一角。

    “出軍之事,我意已決!!!!誰再敢多言,如同此案!!!!”

    麴義殺氣遽漲,手中寶劍散發著陣陣寒氣。高覽知麴義動了真怒,這才微微收斂,與身邊幾個袁將對視一陣後,皆齊齊一同施禮接令。

    “偌!末將等聽令!!!”

    麴義身為軍中統將,欲要調兵遣將卻如此艱難。麴義冷眼環視眾將,心中不覺起了一陣寒意。

    眾將將心不齊,人人只為自保,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眼見戰機來到面前,卻畏縮不知進取。這樣的軍隊,在未來豈能爭奪天下啊!

    麴義在心中帶著幾分淒楚,暗暗腹誹。之後,麴義壓住情緒,向各部將領做出各番安排。高覽和校尉二名,領四萬兵士,據守武安。其餘將領明日皆隨麴義出擊,十六萬大軍分為三陣,麴義與田豐領八萬兵士壓於中陣,作為主攻之陣,左右二陣將士各四萬,隨機應變,看明日戰機隨時變動。

    隨著麴義道道軍令落下,深夜裡的武安城頓時變得嘈雜異常,兵戈震盪聲,急促的腳步聲,將士喝令聲,頻頻暴響而起。

    在武安城三里之外,一隊文軍斥候聽得武安城翻天覆地的嘈雜聲,皆面色大變,連忙急趕回後方營寨禀報。

    文軍某處營寨內。

    文翰在淡淡地月光下,踏步而行,在不久前他從睡夢中驚醒後,便再難入眠。他臉上表情雖是平淡如水,但那雙如刀般的眼眸內卻藏有幾分難以察覺地憂慮。

    文翰並非擔心雍州的戰事,雍州戰事乃戲志才以其'神智'精心策劃,雍州又有李優坐鎮,以防時勢變化,若非有驚天變故,定會大獲全勝。

    文翰的憂慮,全部來自一人。那就是武安城內的田豐。田豐之智絕不遜色於戲志才、郭奉孝,賈文和這等絕世謀才。在田豐這等人物的眼皮下,當下這場驚世大戲,只怕難以隱瞞太久,就會被其看破。

    對於此事,文翰曾與戲志才做過商議。當時戲志才獻了一條極險的奇謀,就連文翰聽得也忍不住大驚失色,遲疑不絕。戲志才之計實在太險,若不到萬不得已文翰絕不會冒險用之。

    噠噠噠噠噠噠。

    突兀之間,一段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只見一隊斥候隊伍,火燎火急地趕入營寨。文翰眉頭一皺,心臟猛地一揪,神色頓時凝起,急趕往那隊斥候。

    “何事如此慌張!?”

    文翰疾步趕來,那隊斥候一見文翰的身影,連忙紛紛翻身下馬,隊中將領趕來報導。

    “報!主公!武安城兵戈震天,兵馬步伐密集,想必明日定會有大舉動!”

    文翰刀目一瞇,臉色連連變化,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氣,沉吟一陣後,讓幾個斥候去將戲隆還有關羽、徐晃、高順、張繡等將盡數喚來。

    半柱香後,在文翰的帳篷內,一眾文武齊聚一堂。

    “田元皓果真了得,看來我不得不用志才之計來做應付。”

    文翰坐於帳中大座,神色甚是複雜地嘆道。

    “三弟無需驚恐,那袁軍縱有百萬,以我觀之,如土雞瓦犬耳!明日且看我如何在袁軍之中,取那麴義首級!”

    關羽撫鬚踏前,丹鳳目威凜神聖,聲渾如鐘。關羽之言,聽在諸將耳裡,卻無人覺得其狂妄無知,因為他們深知關羽確有於百萬軍中取大將首級的實力!

    關羽一言道出,如有神奇之效,文翰當即心安不少,對著關羽頷首一笑。這時,戲隆亦踏步走前笑道。

    “二將軍神勇,此計之關鍵全依二將軍!若二將軍事成,必能震懾袁軍軍心,使其自亂陣腳。不過此番我等如此冒險,僅僅是擊退這袁軍,未免太過可惜。主公,為何不再做激進,派精兵殺入大陣之內,將田元皓這個絕世賢才擒住!?”

    文翰一聽,刀目剎地一亮,田豐何等人物,若能將其擒住再說服他投於自己麾下,那麼自己麾下謀臣的實力定會劇增!

    隨即文翰又很快想到戲隆口中所言的精兵,能於袁軍大陣內擒住田豐的精兵,在文翰麾下不是沒有。黑風騎、陷陣營、精盾營三部精兵皆在軍內,若是這三部精兵做好配合,要擒住田豐也不是絕無可能。

    文翰心念電轉,不過隨後眉頭一緊。

    “到時只怕那武安城內守將未有中計,若是如此,去擒田元皓的精兵危矣!”

    雖然文翰和戲隆皆無說明派出的精兵是哪幾支部隊,但是帳內眾人都是明白定是黑風騎、陷陣營、精盾營三支精兵。這三支精兵皆是耗費巨金,經過千百場惡戰,再加上關羽、徐晃、高順三人費勁精力、時間,才打造出來的精兵。

    這三支精兵價值之高,足可比擬五萬兵馬! !若是有失,對文翰來說可謂是一個難以承受的重創!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主公若能擒住田元皓,再將其說服投誠,主公得此絕世賢才,何愁大業不成!?”

    戲隆的話彷彿帶著極大的誘惑力,文翰聽得心頭​​連動不已,正是躊躇間,關羽、徐晃、高順齊齊立身而出,凝聲拱手喝道。

    “末將等願領黑風騎(陷陣營!精盾營!)擒住那田元皓!”

    三將皆鬥志昂揚,目光堅定,晶亮異常,彷彿都對自己麾下所領精兵的實力有著絕對的信心。

    文翰大手忽地一握,緊緊握拳,好似已做出了決定。

    “關雲長,徐公明,高伯義聽令!”

    “末將在!”

    文翰刀目凝神,與三將目色交接,當即做出一番番的布戰安排。關羽、徐晃、高順紛紛接令後,便驅身退回席內。文翰目光又轉望向戲隆和張繡。

    “志才,子雄武安那裡,可就靠你等二人了。”

    “主公放心,戲某必能完成使命!”

    “末將定不負主公重託!“

    戲隆和張繡起身作揖接令,隨著各道命令落下,佈局皆以落定。明日戰況到底又會如何,暫且還是未知之數。

    兩個時辰後,在山脈中的不少文軍營寨,多有動靜,文翰明知次日袁軍大有可能揮軍來攻,卻非但沒有收攏兵馬,反而調走不少兵馬,通過山脈繞路趕向武安城後方。

    今夜月光冷淡,夜色陰寒,並冀州邊界四處,頻頻有吵雜之聲響起,一股詭異的氣氛隨之而來,彷彿一場大風暴很快便會降臨於此。

    近三十萬文、袁兵士,經歷了兩個月詭異的平靜後,刀槍相向的廝殺,似乎很快就會開始。

    時間如同白駒過隙,轉眼間便到了次日的晌午時分。

    一隊隊袁軍兵士從武安城城門蜂擁而出,如同一條條河流匯聚成滔滔人海。十六萬刀槍蔽日遮天,無數支旌旗隨風蕩起,殺戮的氣息彷彿瞬間隨之而來。

    砰砰砰砰!

    三萬持戟甲士齊步而走,好似將大地都給轟然踏破。在其之後,乃是一隊隊神駿的騎兵戰士,二萬騎軍策馬排陣,浩然而進,一柄柄槍支半懸於空。艷陽落下,無數寒光反射而出,沖天而去,彷彿將天空刺得千瘡百孔。袁軍殺意滔天,如有翻天倒海之力,那赫赫軍威,見著無不動容心懾!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11:34
第五百八十八章 黑、陷、精出動


    麴義騎著一匹白色鐵甲寶馬,他手執長槊,身披英紅繯甲,內裡穿著青色金火紋戰袍,威風凜凜,引一萬刀盾手壓在中軍,身邊緊隨八百先登營。

    先登營乃麴義親自組建的精銳部隊,當年袁紹與公孫瓚的界橋大戰,正因這支八百先登營,強弩雷發,攻破公孫瓚麾下先鋒騎軍,麴義更是趁機斬殺嚴綱,袁紹才能在界橋大戰中取得大勝。

    而在麴義身旁,田豐騎一青色駿馬,身穿落葉紋青色儒服,頭戴法冠,皓目聚光,皓目轉移間,無不在散發著睿智之色。

    中軍之後,乃是二萬弓弩手在緊緊跟隨。只見二萬弓弩手皆背負箭囊,手執大弓強弩,個個弓手目光如鷹目般銳利。

    此波大軍共有八萬兵士,行於天地之間,在其左右又有兩波大軍,兵士各為四萬,三波袁軍兵士足有十六萬之巨,壓滿一片天地,鋪天蓋地地向翻天沖來。

    與此同時,文翰引各部兵馬據於山脈高處,從高望下,袁軍旗幟鮮明,槍刀森布,嚴整有威,滔滔殺氣,驚天卷海。文翰立於山頭最前,立身而視,身邊諸將環立而守,在他們身後的兵士,皆露驚慌恐懼之色,不甚者幾乎連手中槍支都拿不住。

    文翰身後約有五萬兵士,雖擺好大陣之形,但大多兵士隊列不齊,凌亂無比。唯有幾支隊伍,整齊一致,面目冷寒,兵甲精良,目光堅定直射,面對袁軍如此龐大的人潮壓來,非但沒有懼色所露,反而不少將士眼露戰意,大有一種蠢蠢欲動的勢頭。

    這幾支隊伍,正是文翰麾下皇牌精兵,黑風騎、陷陣營、精盾營!而其實,在這五萬兵士中,除了這三支精兵外,其餘的皆是百姓偽裝。這些平常百姓,面對十六萬袁軍殺來,還能​​堅持在此,不慌而逃竄已是極為難得。

    也或許是這些百姓相信文翰吧。文翰在先前給予他們保證,若是時勢不對,無論如何他都會派兵擋住袁軍的攻勢,爭取時間給予這些百姓逃脫。同時,文翰又多加餉金,並且又再保證,他會隨同大軍一齊出陣。

    如今的文翰何等身份,他坐擁并州、河東、新平、北地之地,位居驃騎大將軍之位。可謂是普天之下除曹操和袁紹之外,風頭最盛的風雲人物。文翰身份這般尊貴,又是一軍之主,尚且敢出陣冒險面對袁軍,定然是有所依托。因此這些百姓亦強止恐懼,跟隨文翰來做一場假戲!

    麴義引軍趕至山腳之下,目測高山,見山頭高處密密麻麻的盡是身穿兵甲的文軍兵士,因為高度和距離的原因,麴義並未看清這些文軍的人數,還有其陣型的凌亂。

    “文不凡竟敢舉兵相迎!若依軍師的推算,若是這十萬兵馬裡足有大半的虛假,此番我引十六雄軍殺至,文不凡定當會嚇得陣腳大亂,甚至大有可能落荒而逃!為何他非但不見慌張,反而還如此篤定布兵於山,擺出一副與我死戰到底的態勢!”

    麴義心頭一顫,眉頭深鎖,滿臉連起驚色。田豐在旁看得一清二楚,策馬趕至麴義身旁。

    “當下兵馬已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已至此,麴將軍何必再有顧慮。是真是假,麴將軍一試便知!”

    此時的田豐比起麴義要平靜許多,田豐皓目直透山中,彷彿要將這山脈內的兵馬盡數看清。田豐深知文翰和戲志才都是善用奇謀之人,與他們對戰,萬萬不能被眼前之象蒙蔽。最好用反常之理而思慮。

    因此田豐認為,文翰越是篤定,這其中越是有鬼!

    麴義重重一頷首,大手一舉,正欲號令前軍持戟甲士發起衝鋒時。

    須臾之間,一聲炮響轟天而起,隨即山中擂鼓轟天而震,一波接一波的喊殺聲猝然暴起。

    兵力遠弱於袁軍的文軍,竟敢先發制人,出兵先是發起進攻!

    在山間之內,只見一員身穿鸚鵡綠袍,漆黑龍頭鎧甲,倒拖一把青龍偃月刀的威風將領,騎著一匹通體赤紅,飆飛如風的絕世寶馬倏然飛沖。在其身後,緊緊跟著一隊一千八百人的騎軍,這些騎軍皆穿漆黑閻羅甲,手執黑桿鋼槍,胯下坐​​騎皆是難得千里寶馬,全數附有馬鞍馬鐙,裝備可謂是精良無比。

    電光火石之間,那綠袍將領已是赫然殺至山下,袁軍三萬持戟甲士一見那將還未來得及反應,綠袍將領胯下那匹絕世寶馬便是倏然地衝至他們面前。青龍偃月刀轟然一抬,前頭數十個袁軍持戟甲士即時暴飛而去。綠袍將領一沖而過,殺入人潮之內,青龍偃月刀舞得密不透風,飛切而過,三萬袁軍持戟甲士的人潮內,一條裂口赫然裂開!

    一個袁軍將領看那綠袍之將如殺入無人之境,威煞驚天,有此等超凡武藝之人,天下之大不出五人。而綠袍之將標誌性的面貌很快就被這個袁軍將領驚駭認出。

    “綠袍赤臉丹鳳目!!這是擊殺'將王'呂奉先的關雲長!!!”

    那袁軍將領驚聲一呼,頓時周邊的袁軍兵士無不臉色大變!自將王損命,這天下第一人之稱,天下大多人都認為應落於力砍將王的關雲長頭上。

    天下第一人之稱,何等驚艷宏大,又豈能讓平凡之輩不生出畏懼之心!

    正如那袁將所說,那綠袍之將,正是關羽。而關羽座下那匹馬匹很快又被人認出。這等神駿無比的寶馬,一見就難以揮去,曾與呂布交戰過的袁將又怎會認不出那匹名震天下的絕世龍駒,將王坐騎,赤兔馬!

    話說自呂布死後,赤兔馬曾多番欲要隨其共赴黃泉,不過屢次都被關羽所阻。有一次,關羽為阻赤兔,幾乎被其咬斷一條手臂,關羽知赤兔馬忠烈,非但沒有傷害赤兔馬,反而多日與其相伴。

    一開始赤兔馬似乎十分排斥關羽,而且對關羽恨意極深,對關羽發起不少攻擊,或是用馬身去撞,或是用四蹄偷襲。關羽喜愛赤兔,皆忍之。後來某日,赤兔馬一覺睡醒,馬目流淚,悲鳴不止。關羽在旁相伴,至此之後赤兔馬忽然脾性大變,再者之後關羽與赤兔馬來了一場三天三夜的降服之戰,赤兔馬最終還是臣服於關羽坐下,成為其坐騎。

    赤兔馬肆意飛奔,速度快得難以捕捉其身影。關羽提刀飛砍,凡是擋在其身前的袁軍兵士,皆瞬即而亡。

    赤兔馬和關羽配合極為完美,兩人在戰場之威風,甚至絲毫不遜色於昔日的將王呂布!

    關羽正於袁軍大陣中衝殺,很快那一千八百黑騎倏然趕至,一千八百騎兵皆手執大弓,朝著面前袁軍持戟甲士轟然飛射。一千八百根箭矢,每箭必中,所中必倒。

    只見一大片的袁軍持戟甲士赫然倒下,周邊的袁軍兵士見之無不駭然。這支騎兵,正是關羽所統領的皇牌精兵,黑風騎。

    黑風騎趁著關羽殺破的亂勢,於陣前亂射數輪,射得前方袁軍持戟甲士慘叫不已,紛紛倉促逃散,以致於陣勢一片大亂。

    與此同時,山中兩處又是暴起震天喊殺聲,徐晃、高順齊齊領精盾營、陷陣營左右殺出。

    “黑風騎所屬聽令!殺!!!”

    關羽邊衝邊殺,一聽後背箭聲飛暴不停,便知他麾下黑風騎殺至。關羽執青龍偃月刀奮掃一開,凡刀鋒所過之處,一片轟倒。關羽勒馬,舉刀凝聲一嘯,嘯聲如同轟雷,爆裂在場。

    霎時間,一千八百黑風騎齊身一動,一千八百桿幾乎同時高抬而起,隨著一匹匹馬匹的策動,狠狠地刺入了袁軍持戟甲士的人潮之內。

    “大風!大風!!大風!!!大風!!!!”

    同時間,高順縱馬而飛,厲聲虎嘯。

    “大風!大風!!大風!!!大風!!!!”

    八百陷陣營將士齊聲嘶吼,聲音震盪一方天地。只見八百陷陣營將士隨著高順殺入袁軍陣內,如同一桿無所不迫的巨長長槍赫然深刺!凡擋在其軍面前的袁軍兵馬,無一例外,盡數被其攻散。

    “精盾營虎盾列起,穩進衝殺!!!”

    緊接著,徐晃大斧一揮,策馬奔騰於軍中最前,隨他號令一落,頓時八百精盾營將士排好陣型,持盾揮槍,於袁軍陣內發起衝殺。精盾營將士,槍盾配合精妙,個個都能以一檔三,雖未有黑風騎和陷陣營攻擊力那般強盛,但卻吸引住前方近半的袁軍的反攻勢潮之餘,仍然能穩步前進。黑風騎和陷陣營也因此能夠更為肆意地發動攻潮,深入敵陣腹地。

    眼見三萬持戟甲士被三支不到三千人的兵馬殺得幾乎底朝天,麴義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而其身旁的田豐卻是陷入沉思之中。好像在想著什麼。

    “怪!!實在是怪!!!這三支精兵如此驍勇,定是傳聞中的黑風騎、陷陣營、精盾營!若是我手上有這樣三支精兵,絕不會在開戰之初立刻派出,反而是蓄勢以待,待制勝時機來臨,再一舉用之,制定勝局!

    文不凡素來頗有用兵如神之美名,為何今日他卻胡亂施用! ?難道他就不怕,這三支精兵難以持久,被我十六萬大軍吞食得一乾二淨! ? ”

    “騎兵隊聽令!給我狠狠地沖散這三支兵馬!!!”

    田豐正在思慮間,麴義再也忍不住面前的亂勢,舉槊一喝,當即令持戟甲士之後的二萬騎軍發起衝鋒。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11:38
第五百八十九章 狂攻武安


    麴義喝聲一起,二萬袁軍騎兵瞬即暴動而飛,大軍飛騰之勢,如同山崩地裂飛捲而來。

    就在此時,關羽越殺越快,赤兔馬快得無影,轉眼間關羽已是殺透了袁軍持戟甲士的大陣,正朝著那二萬袁軍騎兵倏然飛去。

    一匹赤兔馬,一桿青龍偃月刀。關羽唯此兩寶,以沖天威勢,面對二萬袁軍騎兵人潮。一人與兩萬鐵騎相對而衝。兩方在氣勢之上,卻難分勝負,甚至可以說關羽那浩然神色的殺氣,讓前頭一排的袁軍騎兵皆一陣心驚肉跳!

    關羽鳳目圓睜,蠶眉直豎,赤兔馬四蹄狂飆,再看到關羽時,關羽已是抬起青龍偃月刀殺近了袁軍騎兵的人潮之內。

    關羽如有神力,直衝彼陣。霎時間這兩萬騎軍如波開浪裂,凡是關羽所過之處,必有連聲不斷地墜馬之聲。關羽於袁陣中砍殺兵士,如同在割麥碎菜,加之胯下那匹赤兔馬迅如雷電,使關羽收割人命的速度不斷加快。

    關羽於袁陣中亂殺直衝,眼見他快要殺到袁軍騎兵的陣中之位,數百杆槍支從四面八方齊齊往關羽亂刺而來。關羽暴喝一聲,青龍偃月刀剎然一掃,近百來杆槍支即時平斷,又有近百來杆槍支四處彈飛。

    麴義眼見袁軍騎兵陣內裂開一條小破口,小破口之內連驚暴慘叫墜馬聲。麴義連忙派斥候去望,斥候見是關羽在陣中衝殺,連忙趕回報之麴義。

    “是那殺死呂奉先的關雲長!!”

    麴義失聲一呼,眼中多有恐懼之色。這時聽到斥候禀報的田豐,眼神一亮,幾乎剎時想到了一直深思的答案。

    “麴將軍快快令兵士準備,這關雲長定是來取你項上首級!好一個文不凡,他竟想使擒賊先擒王之計,他是想派其義兄關羽於大軍之中,誅殺你這個統軍大將,令我軍自亂陣腳!而那三支精兵,定是作為接應,以防萬一!文不凡此招可為一勞永逸,若是麴將軍有失,這十六萬大軍立刻便會成為無首之蛇!”

    麴義聽得心神大震,正欲急令身邊一萬刀盾手擺陣迎敵之時,忽然間驚天變故又來!

    話說在半個時辰前,山中炮響剛起,關羽正持刀衝落下山之時。在武安城東北山脈一帶,五萬文軍兵士正隱藏於山林之間。

    這五萬兵士,有些年紀已入中年,有些卻未脫稚嫩,大軍所排的陣型雖不凌亂,但每當將領號令落下,兵士進軍的步伐多有不齊,反應也略微有慢。

    “軍師,炮聲已響。我等是時候發起進攻了!”

    張繡策馬趕至戲隆身前,戲隆正坐於一處,煮茶靜看山下武安城內的一舉一動。戲隆和張繡昨夜就領軍趕於此地,兵士歇息了三個時辰後,便開始細細整軍準備戰事。而戲隆略做歇息後,坐在這裡已有將近二個時辰,一直都在觀看城中的景象。

    武安城守備森嚴,前門足有三萬兵士據守,而後門唯有數千兵士。如此佈置也是合情合理,武安城左右環山,若是文軍要攻取武安,前門是最有可能的攻擊位置。畢竟若要攻往後門,就要通過一條山脈,行五六個時辰才能趕到。

    “信號已起,如此張將軍可以領軍發起衝殺了。這武安後門兵力空虛,張將軍定要抓住這一空檔,在前門的守軍未有趕來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武安後門攻得千瘡百孔,攻勢越是猛烈,就越好!你通知各部將領,無需留有餘力,我軍只要狂攻半個時辰,便可退軍!”

    “偌!末將接令!”

    “好。戲某先是提前祝賀張將軍再立大功!”

    戲隆斟滿兩茶杯,遞一予張繡,自己執手拿一杯。兩人以茶代酒,先飲慶賀,張繡飲畢,重重地一拱手,便火速離去。

    一刻鐘後,高覽正於武安城中命令兵士趕往前線,探查戰況。須臾間,城後山脈擂鼓聲轟天大作,一波波喊殺聲如覆天掀海連連暴起。

    武安城後門,一隊隊文軍兵士從高山蜂擁衝落,張繡引軍沖在最前,先領六千刀盾手趕至武安後門城下。城上數千守軍一陣驚呼嘈雜後,急急發剪阻擊。張繡令刀盾手組成盾牆,抵擋箭潮,因為後門的守軍不多,這箭潮的攻勢並不強烈,六千刀盾手所組成的一面面巨大盾牆,堅固而立,將箭雨盡數擋下。

    後門守軍射了三輪箭潮後,又有兩萬文軍兵士倏然趕至,一樁一樁巨木由數十個兵士齊齊拖住,第三輪箭潮一過,張繡舉槍大喝,頓時無數支巨木飛撞向武安四周城牆還有城門之上。

    轟隆隆! ! !

    木屑碎石暴飛不停,整座武安城似乎都被撞得搖晃起來。隨著文軍兵士越來越多,那數千守軍根本無力阻擊其狂烈的攻勢。

    “不要停!!!給我狠狠地攻!!只要攻破這武安城,二十萬袁軍便如同喪家之犬,必敗無疑!!!”

    張繡扯聲厲喝,城上守將見張繡好似下定決心要一舉攻破武安,嚇得面色大驚,連忙派人趕去禀報高覽。

    因為張繡早有吩咐,這五萬文軍兵士幾乎使勁渾身解數,不留餘力,使勁拖木meng撞。於此武安城被撞得暴響猛晃,如此猛烈的攻勢若是再維持三個時辰,武安城必然被破!

    此時在武安城內,高覽一臉急色,策馬在街道上飛奔不停。

    “滾開,都給本將軍速速滾開!!!!”

    高覽一路暴吼,凡有擋路之人,皆被其身邊隨從使槍驅散。高覽正行間,忽見一兵士往後門的方向,倉促慌張地衝來。

    那兵士一見高覽身影,頓時一喜,連忙翻身下馬趕來喘聲報導。

    “大大大事不好吶!!!高將軍!!在後門不知為何會突然冒出近五萬文軍兵士,五萬文軍正於後門發起狂攻,好似不將武安攻破誓不罷休!”

    “什麼!!!快!!快去將前門三萬兵士喚來!!!還有派人速速前往前線,鳴起收兵號角,讓前線的大軍速速趕回武安救援!”

    高覽頓時被這情報驚得方寸大亂,整整五萬大軍正在狂攻武安後門,而武安後門僅有不到三千兵士把守。再者,即使要將前軍守軍盡數調往後門,亦要一個時辰的時間。到那時,只怕武安後門已被攻得破爛不堪,即使高覽將兵力盡數集聚後門,也一時難擋五萬文軍的狂攻,除非有大量的兵士趕回,才有可能力挽狂瀾。

    “可是高將軍,麴將軍正領軍於前線作戰,這忽然收兵,只怕多生變故吶!”

    “愚昧!我早言此乃文不凡之計,可那麴義和田豐卻執意不聽,文不凡動用了近五萬兵力偷襲武安,又豈敢出兵與我十六萬大軍廝殺,此時定然是在據山而守!兩軍非是正面廝殺,如此即使在此時收兵,那文不凡也來不及派兵掩殺!

    更何況主公先前有令,武安城不容有失。否則無論大小將領皆以處斬問決!”

    高覽厲聲暴吼,牛目大瞪,嚇得那兵士連忙閉嘴不敢多言,急急就欲依令通報。

    “慢!那麴匹夫、田元皓素來自傲,大有可能聽令不歸。你傳我命令,派一隊輕騎,與前線戰場於各部將領底下通報。就言武安將失,不想被主公日後問罪,丟失頭顱的話,就速速歸來救援!”

    高覽忽然喊住那兵士,疾言厲色的當頭就是一頓吩咐。那兵士見高覽如此焦慮,唯恐犯錯丟命,連忙細細記在心中。高覽吩咐完畢後,一甩手令其速速安排。

    隨著高覽的號令下落,很快整個武安城赫然動蕩起來,前門三萬兵士瘋狂地往後門蜂擁撲去,一隊快騎從城門奔出,往前線飛奔而去。

    在武安城後門,眼見趕來的兵士越來越多,來自城上的阻擊攻潮也越來越是狂烈,這五萬兵士大多是老兵和新兵,老兵強攻不久,很快就力有不足,新兵沒有經驗,難免慌張犯錯。而造成一些無謂的傷亡。

    張繡一雙虎目死死瞇起,隨著每一分一秒的過去,文軍兵士持續不斷地出現傷亡,張繡在心中幾乎在每時每刻的數著時間。

    又是一波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又是將近有數千袁軍兵士趕至,此時武安後門內已有近兩萬袁兵。

    城上箭雨墜落不停,一塊塊巨石飛落,一條條滾木倏然撞落。又是近數百名文軍兵士死在城上守軍的阻擊之下,武安城下屍體密布,文軍的傷亡已足足有近六千多人!

    “到了!”

    張繡大呼一口大氣,心中盛喜,急聲大呼道。

    “刀盾手陣勢不變,組盾阻擊!其餘兵士立即退兵!!!”

    在五萬文軍兵士將近半個時辰的狂攻之下,武安城不少處已露有破口,那巨大的城門更是被紅的搖盪不已。眼見武安城大有希望能夠攻破,張繡卻忽然在此時喝令退兵。

    頓時,這城上二萬的守軍皆是驚異不已,個個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五萬文軍煞費功夫饒山而來,傷亡了近六千兵士,眼看破城有望,卻主動放棄,撤軍退兵! ?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11:40
第五百九十章 高覽之失


    這就像是一頭餓虎和一頭公牛廝殺,餓虎耗費精力才得以將公牛擊殺,準備迫不及待地去進食時卻忽然扭頭就走。

    這種情況只有兩個解析,要不是這頭餓虎餓得迷糊了,就是這頭餓虎故意如此,欲要藉這頭公牛為餌再誘獵物!

    高覽立於城頭,死死地看著張繡領兵撤去,一張臉是又黑又是陰鷙。他隱隱地感覺到,自己好似犯下大錯。這五萬大軍先是狂攻,後又忽然撤去其中必有大陰謀!

    高覽迅速地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幕,驀然高覽虎目大瞪,大吸了一口涼氣。

    “難道這五萬文軍此番行舉,就是為了逼我向前線的兵馬救援!”

    這一想法頓時將高覽嚇得面色蒼白,即使與前線十​​六萬袁軍對峙的文軍僅有五萬,但若是他麼早有預謀,蓄勢而發,而十六萬袁軍一聽武安危急,必然慌亂後撤,到時這五萬文軍趁勢而攻,必能將十六萬袁軍殺得天翻地覆!

    如此一來,高覽可謂是這場大敗的罪魁禍首!

    一股涼氣猝然從高覽的腳底直竄至天靈蓋,高覽渾身冷得寒澈,大禍臨頭的危機感充斥著高覽的全身。

    不過事實並非盡如高覽所料,在前線與十六萬袁軍對峙的五萬文軍,除了不到四千的精兵外,其餘盡是百姓偽裝。文翰根本無足夠的兵力,趁袁軍亂勢掩殺。

    但饒是如此,藝高人膽大的戲隆,卻是在劍走偏鋒,設下天馬行空一般的奇謀,獻計文翰就用這四千不到的精兵,再加之一員絕世神將,化腐朽為神奇,擊退這十六萬袁軍!

    此計又是如何,且為觀之。

    話說麴義正欲命令陣中一萬刀盾手做好防備提防關羽的神威。就在此時,陣中後方連起暴動,隨之而來的竟然還有鳴金收兵的號角之聲。

    收兵號角一起,頓時十六萬袁軍亂成了一鍋粥,文軍僅僅派出了不到四千人兵馬,雖然這四千兵馬精銳難擋,但對於十六萬袁軍來說,這點兵力完全無法構成任何威脅。只要半個時辰的時間,大軍足有能力以人海攻勢將其吞滅殆盡!

    但是出人預料的是,就連平常士卒都能明白的事情,這軍中大將為何卻忽然要撤軍?

    難道發生了什麼大變故! ?

    這個念頭迅疾在每一個袁軍將士兵卒腦海中升起,於此大軍不覺慌亂動蕩起來。黑風騎、陷陣營、精盾營頓時趁此發動狂攻,不斷地突進而去,黑風騎殺得最快,已是殺透了前方三萬持戟甲士的大陣,陷陣營緊隨其後,精盾營穩居後方,奮力阻擊追來的袁軍持戟甲士。

    “混賬!!!是誰!!!是誰下令撤軍!!!!”

    麴義狀若瘋狂,竭斯底里地暴喝,他乃軍中統將,撤軍大事沒有他的決定,誰敢貿然行之!

    麴義正喊間,忽然後軍兵士竟然在一個個袁將的帶領下火速撤退,撤軍退潮瞬間一發不可收拾。

    這時,幾個快騎衝至,還未等麴義發話,便急聲在四周喝道。

    “高將軍有令,武安城正遭五萬文軍狂攻,武安城岌岌可危,各部將領立即聽令領部下兵士趕回武安救援!”

    此話在軍中四處蕩開,頓時軍中將士一片嘩然,麴義、田豐兩人更是聽得一臉的驚駭呆愣。不過麴義卻是很快反應過來,揚鞭聚聲暴喝。

    “都給我鎮定下來!!!武安城尚有四萬兵士把守,那五萬文軍豈能如此迅疾攻破武安!大軍撤去五萬兵士足可抵擋!”

    麴義還未大失方寸,很快便是做出了合理的安排。只是他話音剛落,一個乃是高覽心腹的快騎立即疾聲回道。

    “麴將軍!那五萬文軍饒山而至,攻打武安後門,後門僅有三千兵士守護,高將軍料之不及,雖急遣前門三萬兵士趕援,但後門遭五萬文軍狂攻已久,我趕來報時後門已有多處破口,若是再無大量兵馬趕回救援。這五萬文軍殺入武安,燒毀兵糧,我軍必然大亂!還望麴將軍以大局為重,先解武安之危!”

    在這快騎回复的同時,又有幾十個快騎迅速趕至軍中一個個袁將身旁低聲將高覽的話帶至。這些袁將多數是些自私之人,一聽武安將失,未來大有可能會遭袁紹的重罰,頓時心頭大亂,紛紛向麴義諫勸撤軍。

    面前的時勢,可謂是亂得一團糟,麴義雖是善兵征戰,但麾下將士心其不齊,根本難以指揮。大軍越來越亂,又是一批袁將未得麴義之令擅自退兵。當然這些袁將大多是在左右那兩部袁軍,他們早就收到高覽之令,急商議一陣後,皆是決定先斬後奏,先是撤軍救援武安,解武安之危,亦是解自己之危。

    越來越多的袁軍往武安急撤,除了麴義鎮守的中軍外,其餘兩邊的八萬袁軍幾乎有大半在往武安撤去。在麴義所居的中軍,不少袁將見到如此,忍耐不住,竟也下令撤軍。這些袁將心想,既然已有如此多的部將擅自撤退,也不怕再多他們一個,反正罰不責眾,麴義再是軍法嚴明,料他也不敢一次下令誅殺如此之多的部將。

    就在十六萬袁軍,因武安之危,自亂陣腳之時。關羽騎赤兔馬倏然突飛,已是在亂軍中殺透二萬袁軍騎兵的大陣,往麴義徑奔殺去。麴義一心全在眼下亂勢之上,哪顧得關羽,麴義正穩大軍亂勢,連連暴喝怒吼,一個擅自要退的袁將被麴義惡狠狠地一槍刺死。

    “擅自退軍者!!!殺!!!!”

    麴義亦是急得失去了理智,雙目赤紅,撕心裂肺地吼道。此時能保持冷靜的唯有田豐,軍心大亂,將心不齊,事已至此,只有先是撤軍安穩軍心,再做打算。田豐正欲去勸,忽然一暴烈的刀鋒聲赫然暴起。

    “哇啊啊!!快逃啊,關雲長殺來吶!!!”

    只見赤兔馬四蹄飛躍,關羽於半空中持刀橫劈,青龍偃月刀平飛而起,五六個袁軍刀盾手的頭顱隨刀鋒切過,齊齊斷開。一個袁將看得​​眼切,嚇得失聲大呼。

    田豐扭頭一看,眼見關羽殺近,急忙向麴義呼道。

    “麴將軍快走!!”

    麴義剛拔出那刺入擅離袁將的長槊,忽聽田豐急喊,心頭頓地一揪,一股無明業火直冒三千丈。他身為十六萬兵士的統領,豈容這關雲長如此囂張放肆,於大軍中取他首級!

    麴義曾經可是袁紹麾下第一大將,立功之多,甚至可以用功高蓋主能形容,也因如此袁紹對他起了忌憚之心。之後麴義被田豐提醒,這才收了傲心,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熬心雖收但並不代表麴義再無傲氣。

    “先登營所屬聽令,搭弓上箭!刀盾手組盾待命!!”

    麴義連下喝令,看來是想要用兵士之銳,擊殺關羽。關羽正是衝殺間,忽見後方一部裝甲精良的弓弩手,拿弓上箭,一雙雙如同鷹目地眼睛射向自己。關羽心頭一動,當即想起先前文翰予他的提醒。

    “二哥,你於袁軍大陣內擊殺麴義,可謂是險之又險。你定要多加小心,特別是遇到麴義麾下那支精兵先登營,更要多多提防。此支精兵之精銳絲毫不損色於伯義麾下的陷陣營!”

    關羽臉色一凝,丹鳳目凌然一暴,心頭一念頓起,赤兔馬似乎與之心靈相通,沖天嘶鳴一聲。只見赤兔馬陡然加速,於袁軍亂軍中閃避如雷,在四處快速遊竄。

    先登營兵士見關羽借用袁軍兵士來做盾牌,一直無機會出手,麴義則是暴喝連連,令關羽衝過的四周兵士急急撲殺,阻住關羽去勢。但是赤兔馬的速度還有敏捷性實在恐怖,關羽一人一騎,如同一條水中之飛魚,難以捕捉。一隊袁軍刀盾手組盾立陣擋在關羽面前,赤兔馬右蹄一轉,如同閃雷般急轉向右,右邊又有一隊刀盾手趕來,赤兔馬四蹄一蹬,高空飛躍,先登營將士看準時機正欲去射時,赤兔馬卻早已落地,疾奔飛去。

    關羽在四周游鬥,一雙丹鳳目時不時會瞄向麴義,每每如此麴義只覺一股莫名的悚然遍布全身,窒息感隨即撲來。

    噠噠噠噠噠噠! !

    陡然間,一波急促如同隕石墜地般的馬蹄聲暴響而起。只見在亂軍中,一隊漆黑騎兵轟然殺透了袁軍騎兵大陣,往麴義這邊中陣氣勢磅礴的火速殺來。

    “黑風騎所屬!聽風!!!”

    關羽極為熟悉黑風騎進軍而起的聲音,因為黑風騎皆配備馬鐙馬鞍,馬蹄踏地聲與平常騎兵略有不同,而關羽身為軍中統領,聽其聲近有上萬遍不止。因此,黑風騎剛是殺近關羽便立刻能夠知道。

    黑風騎副統領王京迅即一揮長槍,一千八百黑風騎齊齊收槍拿弓,一眾將士皆在聽辨風聲。數隊袁兵刀盾手瞬即撲來。這時,高順如同一頭黑色暴虎轟然殺至,他一抬手中長槊,長槊飛疾如雨,連搠死幾名袁兵後,在高順身後八百陷陣營將士赫然舉槍衝至。

    “大火!大火!!大火!!!”

    高順凝聲巨喝,八百陷陣營將士持槍齊衝,如同一團巨大的火焰,迅疾燃燒飛去。凡是遇到這團巨火的袁兵隊伍,難擋數合,及時被沖得七零八落。

    黑風騎趁機奔馳起來,正好一股東北方向的大風吹起,關羽丹鳳目驟然射出兩道神光,二字轟地蹦出。

    “仰射!!!”

    關羽聲音如同嗡鐘在響,整片天地都為之震盪。一千八百黑風騎搭弓上箭一氣呵成,一邊策馬一邊紛紛瞄準東北方向,而在他們東北方向的方位上,正是先登營的將士。

    黑風騎與先登營距離極遠,因此先登營的將士根本沒有料到黑風騎會對他們發起攻擊。

    一千八百根箭矢從一條條弓弦中齊齊飆飛轟射,借大風之勢,箭矢飄遠而去,先登營將士看著那密集的箭雨越飛越遠,眼看快要墜落到他們身邊時,頓時大亂起來,紛紛往四處逃竄躲避。

    與出同時,高順帶領的陷陣營和關羽同時驟動而起。高順引陷陣營飛速沖殺,攻勢陡然劇盛,直衝往麴義前方。麴義見陷陣營勢猛,連忙令身邊刀盾手助陣擋之,而麴義則撥馬往後急退。

    說來也是悲涼,麴義引十六萬大軍殺來,卻因高覽的一道號令弄得軍心震盪,大半將領引軍撤退,以致大陣一片大亂,大多兵士或是撤退,或是不知所措陷入混亂,此時還能保持清醒,聽從麴義夠指揮的僅有不到五六千兵士。

    麴義正退間,關羽忽然一拍赤兔馬,赤兔馬彷彿用盡全身力氣,赫然化作了一道赤色的雷霆,往麴義身後直殺而去。

    “麴將軍快快逃開,關雲長正朝你殺來!!!”

    一個袁將見關羽猝然爆發,朝麴義電疾飛去嚇得一陣心驚膽跳,下意識地就大呼起來。

    “不好!怎麼忘了這尊煞神!!!”

    麴義一聽,頓時如遭雷劈,同時間只見一道宛如赤色電光般的影子電轉飛來,一隊隊袁軍刀盾手飛撲而阻,皆被那赤色電光迅疾避開。只見赤色電光在亂刀飛槍的砍刺下,赫然狂飆,麴義看得一臉的不可思議,回過神來悚然要逃。

    嗤嗤嗤嗤! ! ! !

    一道暴烈刺耳的拖刀聲猝然暴起,而且不斷地變得越來越響。

    麴義虎目大瞪,咫尺之間,驚心動魄,威凜儀容,駭然而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11:43
第五百九十一章 關公力斬麴義


    一張赤紅威嚴臉龐,一束飄逸美髯,一身綠袍黑甲,一柄偃月寶刀,一匹神駿寶馬。

    關羽赫赫殺至,青龍偃月刀彷彿化作了一道青色光束,手起刀飛之時,彷彿有龍鳴之音在赫赫轟盪。

    麴義措手不及,眼見那青色光束飛向自己的脖子,卻難以做出丁點掙扎。

    時間彷彿變得極為緩慢,青龍偃月刀隨著光華的帶動平切而過,麴義的脖子緩緩裂開,隨即血液飛彈,一顆頭顱慢慢地飛起。

    咚!咚咚咚咚! !

    當時間再次恢復,只聽得一顆物體墜地聲,然後再是滾地之聲。

    “哇啊啊啊啊!!麴將軍被殺了!!!!”

    麴義落地的頭顱剛好滾到一個袁兵腳下,袁兵看著這顆血淋淋的頭顱,頓時經不住悚然,失聲驚叫起來。

    關羽一刀砍死麴義,密佈在四周的袁兵及時陷入了呆滯狀。關羽一招得手,卻好似仍不滿足,一拍赤兔馬,竟往著田豐所在的位置衝去。

    田豐正於麴義被殺的驚駭中,忽見關羽殺來,臉色剎地蒼白,撥馬轉身就逃。而在田豐身邊,足有二千餘袁軍刀盾手守護在其身邊。

    而在不知不覺中,徐晃引精盾營趕殺而來,精盾營和黑風騎、陷陣營處於三處不同的方向,正好呈一個三角形之勢。只見在田豐周邊地帶,徐晃引軍往後衝殺,關羽領黑風騎從右殺來,高順則帶陷陣營在左邊殺去。

    三員悍將帶領著三隊精兵,目標都是一個,那就是田豐!

    田豐眼見三路精兵皆往自己殺來,可謂是嚇得驚心動魄不已,而此時因麴義之死,大軍簡直亂得不能再亂,一隊隊袁兵都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唯有個別隊伍見到田豐遭到圍殺,急忙趕來。

    “快!!保護軍師!!麴將軍已死,軍師萬萬不能再有所缺失!!”

    一個袁將竭斯底里地暴吼起來,麴義被關羽誅殺,他們難辭其咎,若是田豐再是有失,即使他們能保住武安,事後亦會被袁紹加以重罰,罪行之大根本無半點生還的希望!

    這個袁將喝聲一起,彷彿提醒了不少亂軍中的袁將,不一陣後,數千袁兵立即紛紛往陷陣營、黑風騎、精盾營的位置撲去。

    同時間,在前軍的持戟甲士大軍和騎兵大軍亦在同時趕來,眼見這三支文軍精兵不久後就要被人海潮勢吞滅。

    “精盾營聽令!!龍盾!!!!”

    徐晃剎地一止步伐,精盾營頓時止住去勢,一個巨大的圓柱盾牆飛速在一個個精盾營將士的排陣中形成。精盾營處於後方,遇到的袁兵人潮最多,數之不盡的袁軍兵士往精盾營蜂擁而去,只見那巨大的圓柱內一個個小窟窿不斷地暴射出一桿桿長槍,將一個個撲近的袁兵刺飛而去。

    “暴雷!暴雷!!暴雷!!!”

    高順轟然暴喝,虎目如有雷光在射,高順策馬奔飛,長槊飛若迅雷,其身後的陷陣營將士陡然間好似盡數爆發起體內所有的潛力,如化身為一道道電光朝前衝殺。

    至於在右路,關羽赫赫神威,青龍偃月刀砍劈如同狂風,一隊隊袁軍兵士被其赫然沖散,在後緊跟的黑風騎隨之威勢發起衝鋒。

    高順、關羽領軍一左一右,如布有雷火之勢,眼見就要殺至田豐身前。

    “伯義你來出手,我來為你做掩護!”

    高順和關羽一前一後幾乎是同時趕到,關羽丹鳳目一瞇,發覺到隱匿在亂軍中的那隊先登營。關羽之所以能夠迅疾的發現他們,全因這八百先登營將士殺意沖天,他們一雙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眸內充滿了滔天恨意。

    這八百先登營如同八百條毒蛇,暗藏於一處,就是想要伺機而出,替麴義報仇!

    高順不喜言語,只是重重地一點頭當做回复。關羽一拍胯下赤兔,赤兔迅疾飆飛,先登營將士一見是關羽衝來,那恐怖濃烈的殺意頓時狂暴而起。

    “先登營聽令!!!射死這赤臉鬼!!!給麴將軍報仇!!!!”

    先登營副將撕心裂肺地嘶吼起來,霎時間八百根箭矢從一張張弓弩中迸射飛出,八百強弩雷發,密集刺耳的穿透聲刺得人耳朵嗡鳴。

    面對如此浩大迅猛的箭潮,關羽無所畏懼,巍然之軀不斷聚勢,青龍偃月刀赫赫飛起,赤兔馬急速而過。

    啪啪啪啪啪啪啪! ! ! !

    青龍偃月刀彷彿化作了青色狂風,於八百箭潮中席捲而起,無數暴烈的金屬碰撞聲響不絕耳。關羽迅飛而過,那拿刀的龍臂頻頻發顫。

    先登營被譽為天下第一弓弩精兵,果然是不同凡響。剛才關羽揮刀與這箭潮碰擊時,每一根箭矢力勁之巨大都會令青龍偃月刀為之一彈,關羽擊打了二百多箭矢,一條手臂幾乎是失去了知覺。

    先登營副將見關羽擋住了第一輪箭潮,臉色及時變得黑沉無比,可知先登營這一輪攻勢,若是一般一流武將,早被亂箭刺死。即使是超級武將,亦會中箭不少,身受重傷。而關羽卻毫髮無傷! !

    這個結果,對於先登營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

    八百先登營將士迅疾搭弓上箭,正欲發起第二輪攻勢時,關羽猝然一撥馬頭,逃竄而去。那先登營副將,連令將士射箭。赤兔馬速度極快,瞬間之間便是逃開。

    就在先登營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關羽這個仇敵身上之時,在另一邊高順正大發神威,只見高順將一桿長槊舞得狂風疾雷,如同殺入無人之境。

    田豐周邊的兵士,被高順殺得一片狂倒。眼見高順就要殺近田豐,幾個袁將立馬來阻,二桿長槍,一柄巨刀齊齊往高順殺來。

    高順圓瞪虎目,竟一手挾住一槍,同時長槊飛搠而刺,直透過一員袁將的咽喉,同時間那巨刀劈來,高順驅身一避,奮力一抽,將那拿槍的袁將抽落馬下。霎時間,高順殺死一將,擊落一將落馬,剩下的那個袁將嚇得膽子快破,扭頭就逃。高順在後暴喝一聲,聲如轟雷在爆,那袁將嚇得心神大震,墜落馬下,頭顱撞地而破,當場身亡。

    高順解決三將,往田豐又是衝去,兩個袁將齊齊來護,高順一雙虎目死盯著田豐。這時,那兩個袁將齊聲怒喝,一者抬刀往高順劈來,一者舉槍往高順心窩便刺。田豐一拔馬頭正欲趁機逃開。

    “哪裡走!!!”

    高順轟聲虎嘯,手中長槊迅猛抬起,長槊倏地打在那刺來的長槍上,力氣之龐大直把那長槍打得失勢而去。

    砰的一聲。那長槍正好擋住了劈向高順的大刀。高順迅速精妙地化解攻勢,長槊迅即又動往田豐飛速刺去。田豐嚇得連忙驅身一避,高順長槊穿破田豐腋下赴袍子,一桿槊頭猝地突出。田豐眼睛大瞪,嚇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此時,高順驀然發力,將田豐整個人抬起隨即順勢一抽,借助手中長槊將田豐抽至身邊。高順大手飛伸,將田豐一把挾住,田豐哇哇大叫,奮力掙扎,但高順那條巨臂如有千萬斤厚重,壓得田豐動彈不得。

    “二將軍!!田元皓已被我高伯義所擒!!!”

    高順一得手,驅馬就跑,陷陣營迅速趕來,高順埋入陣中,厲聲往四周吼起。關羽此時亦回到了黑風騎的陣中,一聽高順之言,喜色頓起,急忙喝道。

    “各軍聽令,撤軍回營!!!“

    關羽喝畢,啪馬便飛,青龍偃月刀再次殺起一陣陣腥風血雨,一千八百黑風騎緊隨其後,將士或刺或掃,隨關羽衝殺而去。關羽領著黑風騎迅速地殺出一條血路,陷陣營緊跟在黑風騎後,火速往營寨去趕。

    這時,在關羽、高順等人的退路,密密麻麻都是佈滿了袁軍持戟甲士、騎兵的人潮。在他們後面又有不少袁兵在追。關羽抖數精神,宛如成為這支撤軍隊伍的開路鋒刃,赤兔馬奔飛不停,關羽持刀左突右衝,於亂軍之內,直透至徐晃精盾營的所在位置。

    “四弟!!田元皓已擒,趕快隨我破軍殺去!”

    關羽厲喝一聲,徐晃一聽立即喝起'虎盾'二字,那個巨大的圓柱盾牆頓時化開,精盾營將士持刀盾飛散在黑風騎和陷陣營的四周,彷彿形成一個圈狀防護罩。三隊精兵形成一陣,赫然於袁軍大陣內衝殺。關羽領黑風騎在前開路,徐晃則領精盾營奮力抵擋袁軍撲來的攻勢,而高順領陷陣營居於陣後,一旦後方追兵殺至,便施以雷霆猛攻,將其殺散後,迅即回到陣內。

    黑風騎、精盾營、陷陣營三支精兵可謂是配合得天衣無縫,此時袁軍因武安之危,還有麴義的身亡以致大軍無人指揮,正亂得一發不可收拾。也正因此,黑風騎、精盾營、陷陣營能在袁軍大陣殺得無人能擋,攻無不破。

    兩個時辰後,黑風騎、精盾營、陷陣營從陣中殺至前陣山腳,路程長足一里有餘,三隊精兵無不血遍周身,渾身透著濃烈的血腥味道。其中最為特別是立於隊中最前的關羽,關羽一身黑甲綠袍皆染得紅透妖妖,手上那柄青龍偃月刀紅得近乎發紫。

    此時,已再無一支袁兵趕來追殺,麴義一死,軍中無人鎮壓,各個袁將一心都在武安之危上,雖然田豐被擒,但那三支精兵實在太過恐怖,若無二萬以上的兵馬齊齊圍殺,根本擋不住其突破鋒芒。而袁軍各將自顧一方,根本不會齊心去救田豐。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11:46
第五百九十二章 高覽之癲


    表面看來此戰役的結果,實在讓人難以置信。袁軍足有十六萬兵力,竟然被三支不到三千人的兵馬搗得天翻地覆,統軍大將麴義被關羽誅殺,大軍軍師田豐更被高順所擒。

    但細細想之,袁軍各部將士只顧自保,將心不齊,也因此十六萬袁軍錶面看來或是氣勢宏大,實際這十六萬袁軍因將心不齊,根本就是一盤散沙。

    麴義、田豐都是能力超群的將才、謀士,若無高覽擅自決定撤軍回援一舉,以致軍心震盪,讓這已是一盤散沙的袁軍,變得更散更亂的話。或許結果又會全然不同。

    但事已至此,多說亦是無用。只能說戲志才這番冒險的奇舉,最終贏得了難以想像的奇效。

    黑風騎、精盾營、陷陣營陸續上山,文翰於山腰營寨相迎,關羽、高順、徐晃等將領各部將士紛紛趕來。文翰對此戰有功之士,各做稱讚賞賜自然不在話下。

    之後,文翰立即令軍撤出山脈,趕至離山五里之外平原時,已是深夜時分,戲隆和張繡還有四萬餘早在守候。文翰之所以如此著急撤軍到此,是因戲隆早日進諫,言這袁軍之中能人不少,若是有人看出其中破綻,領軍狂攻,以文翰當下的家底根本無法抵擋。撤軍到此,也是以防萬一。

    與此同時,在武安城內。

    “你說什麼!!!麴將軍和軍師到底怎麼了!!你給我再說一遍!!!”

    高覽扯聲大吼,眼中盡是悚然之色,渾身頻頻顫抖,這並非怒氣所致,而是他今日犯錯之大錯將會面臨的大禍,而感到的畏懼所致!

    “麴麴麴將軍被被被那關關關雲長誅殺!軍軍師他亦被被那高高伯義擒住了!”

    一個袁將伏身跪地連連口結,全身哆嗦不已,孱孱報導。

    一瞬間,高覽彷彿被抽去了靈魂,渾身力氣全無,身體一倒癱瘓在大座上。他原本以為,前線大軍人馬如此之多,麴義、田豐有重兵保護,豈會有險。即使今日武安後門之役,是暗藏陰謀,文翰那另外的五萬兵馬最多殺得大軍慘敗。高覽又怎會想到,麴義竟會被關羽所殺,田豐又被高順所擒。

    這兩人都是袁紹重臣,此下因自己之錯失而有所丟失,高覽可謂是犯下瀰天大禍,按軍法來論,高覽萬死亦難辭其咎!

    “完了,都完了!鞠義、田豐一死一俘,若是主公得知,從我以下,無論大小將領定都無法逃脫殺頭之罪!”

    高覽臉露癲瘋,嘶吼起來。在殿下一眾袁將一聽,皆是滿臉慘淡絕望。一個長有三角眼,眼神陰鷙的袁將神色陰沉得可怕,忽然走出勸道。

    “高將軍既然事已至此,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你領軍自立,我願在你麾下旁鞍前馬後!”

    三角眼袁將語出驚人,此言一出,頓時殿堂上一頓嘩然。一個袁氏子​​弟的將領連忙走出,厲聲喝道。

    “大言不慚!你這是要造反麼!”

    “難不成我等皆坐以待斃,等主公下令誅殺我等!在座諸位,今日大多者都是不聽麴將軍號令,擅自撤軍。否則那關雲長怎能如此輕易殺入大陣,於十六萬兵士中取鞠將軍首級!若是主公當真要細細追究起來,在座的諸位都難逃一死!!”

    “哼!撤軍之令乃是高將軍吩咐,我等只是聽令依從,又何罪之有!”

    那袁氏子弟仗依著自家家境,竟敢直言指出高覽罪過。高覽那雙冷寒的大目剎地瞇起,一股殺氣從眼中一閃而過,但高覽卻仍是忍住,並無發作。

    “閉嘴!高將軍不過是擔憂武安落入文軍之手,可別忘了大軍的糧倉可在這武安城內,一旦武安城破,糧倉被燒。二十萬大軍,如同斷奶嬰兒,一旦文不凡的大軍殺至,覆手便滅!

    高將軍因此謹慎為之,又有何罪! ? ”

    一個高覽心腹袁將,踏步走前,連忙反駁那袁氏子弟將領。

    “高將軍身為軍中副將,依令據守武安,卻遭敵方蒙蔽,不思大局,擅作決定,自然有罪!”

    很快又一個袁氏子​​弟將領喝聲走出,矛頭亦是指向高覽。高覽心裡冷笑,這些袁氏子弟大多都是些遊手好閒碌碌無為之輩,平時只會拍他馬屁,現在倒好,一見勢頭不對,為了推脫罪行,竟想要置他於死地。

    高覽十指緊抓,一雙拳頭啪啦啪啦地暴響而起。

    這一恐怖的響聲頓時讓殿堂的嘈雜變得死寂。高覽彷彿一座欲要爆發的火山,滿身盡是殺氣,嚇得那兩個袁氏子弟連忙緊閉嘴巴,不敢放肆。

    畢竟麴義一死,無論是按聲望還是軍職來論,高覽都是理所當然地成為大軍的統領。高覽手握重權,一旦激怒了他,他要下令誅殺這兩個袁氏子弟,那可謂是舉手之勞。

    不過高覽一旦如此,那就代表了他已是下定決心脫離袁紹,要自領一方!

    “來人吶!袁威,袁遂公然犯上,誣衊上將,亂我軍心,給我推出去砍了!!!”

    “高威奐!!你敢!!!!”

    其中一個袁氏子​​弟一聽,頓時如同一頭將要被殺的惡狼,全身毛髮好似都豎起來。

    “高威奐,即使你敢造反,可你別忘了我伯父麾下可還有五十万精兵!而且這軍中兵士大多都是冀、幽之人,他們的家室全在我伯父轄地之內。一旦我伯父領軍殺至,這二十萬大軍至少有一半會立即相向!你高威奐根本沒這個資本造反!!”

    另外一個袁氏子​​弟立即在旁附和而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須臾,高覽發出了一陣猖狂的笑聲,笑得那兩個袁氏子弟心裡發寒。

    “高威奐你這是在笑什麼!!你定是瘋了!!!!”

    高覽笑聲忽止,如同一頭蓄勢爆發的老虎猝然發作,一把掣出手中寶刀,直衝到那兩個袁氏子弟的身前,手起刀落立刻就將剛才喝話的那個袁氏子弟舉刀劈死。

    血液飛濺,高覽半臉血紅。另外一個袁氏子​​弟嚇得頓時癱瘓跌倒在地,失聲驚叫道。

    “高高高威奐!!你這是意欲何為!!?你當真是瘋了!!!我倆乃袁氏子弟,身份尊貴,豈是你這等出身低賤之人可以肆意弒殺!! !”

    高覽亦是出身寒門,但他從小立下大志向,要在這亂世之中闖出一番天地。高覽膽大過人,且生得孔武有力,力氣遠超常人,在鄉里時年少的高覽,就能兩手牽住兩頭大水牛而面不改色。高覽十五歲時,黃巾之亂剛是爆發,高覽四處行俠仗義,屢破黃巾賊,後來高覽在黃巾賊那裡奪下不少金帛。

    高覽自知憑一人之勇難成大事,便到冀州鄴城拜名師,學習兵法,苦學數年,學有所成後,剛好袁紹於河間召集賢才猛士,高覽聽聞袁紹出身汝南袁氏,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在那時可謂是天下最為尊貴的名門望族。而那時袁紹剛與董卓鬧翻,高覽見袁紹不懼董卓之淫威,又是名門望族的出身,定是個仁義果膽的雄主,便是下定主意趕去奔赴。

    後來高覽在袁紹麾下屢建奇功,從一個小小馬弓手升到中郎將之位,更與文醜、顏良、張郃三人並稱為河間四庭柱。高覽官位連連攀升,理應感到慶喜愉悅,但高覽在袁紹麾下,卻感覺一日過得不如一日。

    隨著袁紹的勢力愈漸強盛,高覽感覺袁紹變得越來越是陌生,與他昔日心中那個明公形象,愈走愈遠。袁紹剛愎自用,自私獨裁,不聽逆耳忠言,只聽順心之詞,一心只顧擴張勢力,不顧百姓福利,將士生死。

    凡是忤逆他意之臣,不是被他嚴懲冷落,就是被他抄家斬首。高覽為了生存,為了保住自己經歷多番生死拼搏而來的地位,不得不改變自己,丟失自我,志向難報,如此的生活高覽又豈會過得如意。

    而且再加之,袁紹奪天下之勢漸成,他漸漸開始唯親而用,提拔袁氏宗親,或是一些出身豪門之人。而那些出身寒門的將領,袁紹漸漸疏離,甚至有時還會多加提防。

    畢竟天下豪門一家人,出身名門望族的袁紹,總是覺得寒門之人刁蠻反叛,一旦手上擁有大權,定會難以震懾,以致多生變故。高覽出身寒門,而又把持重權,自然受到了袁紹的提防。對此,高覽雖是無奈憤怒,但身為人臣的他,除了忍受外又能如何?

    但是忍受越久,積怨越深,在生死關頭面前,高覽這股深怨爆發了。

    “低賤!!!”

    高覽剎地一笑,重重地壓著這兩字,目光變得陰鷙恐怖。突兀,高覽一抬大腳,一腳狠狠地踩在那個袁氏子弟胸口之上。高覽力氣之大,直踩得那袁氏子弟痛得面目扭曲。

    “無知小兒!!你可知若你伯父沒有我等這群低賤之人為他舍生忘死地於前線拼殺,單憑你等這些身嬌肉貴的豪門人,你伯父的勢力早被其他諸侯吞滅!!!”

    高覽喝音越來越高,濃烈的怨恨如同巨浪怒濤轟然爆發,隨著高覽話音一落,那大腳驟地加勁,即時把那袁氏子弟胸口轟然踩凹下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11:49
第五百九十三章 高覽自立


    “哇啊啊啊啊!!!!!!”

    那袁氏子弟痛得彷彿整個人都要跳起來,可是高覽那隻大腳如有千萬斤重,壓得他根本無力反抗。高覽整張臉都扭曲起來,腳勁不斷地加大,那袁氏子弟淒厲無比的慘叫聲,嚇得殿內一眾袁將皆面色蒼白,哆嗦不已。

    啪的一聲脆響。

    高覽彷彿踩破了一塊薄冰一般,將那袁氏子弟的胸膛一腳踩到了底。那袁氏子弟當場斷氣,眼珠子好似凸了出來,滿嘴都是血液,死相極為恐怖。

    高覽輕輕地抬腳,他那隻血淋淋的大腳,還有血液不斷地往下滴落。一口口猛吸涼氣的聲響,頻頻而起,殿中一片悚然的死寂。

    “袁本初昏庸無道,唯親而用,只重豪門之人,我等寒門之人無論立下何等功業,在他眼中仍如忤逆惡犬。在此人麾下,我等寒門人根本無出頭之日!

    諸位兄弟,天下豪門都是一家人,天下大權近乎抓於豪門人之手,可他們卻難容我等寒門之人,處處提防、打壓!

    既然如此,我等寒門人為何不團而一致,時下正是亂世,諸位都是當世豪傑英雄,何不攜手共闖一片屬於我等寒門人的新天地! ”

    高覽轉過巨軀,虎目爍爍發亮,渾身散發著凌厲浩大的氣勢。他話音一落,剛才最先勸高覽自立一方的李宏立即附和,很快數個高覽的心腹袁將紛紛亦是附和起來。之後又有幾個與高覽頗有交情的袁將走出,亦是連聲附和。

    如此一來,場中幾乎有一半人已站到了高覽這邊。有兩個袁將正欲走出,一個中年袁將卻是伸手阻止了他們。這個中年袁將可是最早跟隨袁紹的原班人馬,雖然能力一般,但憑著過人的勘察力和自身的資歷,硬是升到了都尉的要職。

    “哦?看來郝都尉你對高某的話有不同的見解,郝都尉有何高見,不妨暢言道出!”

    高覽虎目剎地一瞇,充滿殺氣的雙目彷彿在說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郝都尉感覺到高覽身上撲來的殺氣,臉色剎地一變,連忙拱手而道。

    “郝某豈敢。高將軍所言有理,袁本初難容我等寒門人。但是就如袁遂所說,袁本初勢力浩大,若我等追隨高將軍自立一方,只怕日後難擋袁本初滔天之怒! ”

    郝都尉此言一出,頓時那幾個未有決定的袁將不覺地退後一步,而已是決定追隨高覽的袁將,各人臉上皆露有猶豫之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覽將一切看在眼裡,忽然嘴角一咧,又是猖獗大笑起來。高覽的大笑,可謂讓殿中所有袁將都是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笑聲驟頓,高覽凝著眼色,環視四周。

    “眼下袁本初正與曹孟德激戰,曹孟德乃舉世梟雄,不但韜略非凡,用兵如神,且知人善用,比之袁本初勝之百倍有餘!以袁本初能力之昏庸,脾性之倨傲,又豈是曹孟德的對手!

    高某敢斷定,袁本初遲早會遣人趕來武安這裡搬救兵,若是到時我等按兵不動,袁本初勢必被曹孟德擊亡! ”

    高覽語出驚人,殿中一眾袁將臉色又變,一陣詭異的死寂又是降臨。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那個郝都尉好似已有了決定,踏步走出。

    “郝某願為高將軍效命!”

    郝都尉此言一出,即時剩下未做抉擇的袁將紛紛趕來向高覽投誠。於此,高覽盡得二十萬袁軍部將的投誠。

    將乃兵士之首,兵士已其為行,如此一來,高覽可謂是將二十萬兵馬牢牢地把持在手中。

    有關袁紹對寒門人的態度,也並非盡如高覽等人所說。就如文醜、顏良兩人亦是出身寒門,但卻仍能受到袁紹的重用。當然,這是因為文醜、顏良皆是死忠之人,且又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漢。文醜、顏良除了會衝鋒陷陣,聽從命令之外,少會有生出其他心思。因此袁紹自然不會對這兩人生出忌憚之心。而像文醜、顏良這種死忠又全無心計、城府之人,卻是少之又少。

    在此亂世生存,沒有些許心計、城府,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但若有心計、城府,又極易惹來猜忌。

    這其中的無奈,也是難述。

    話說,文翰依戲志才之計,可謂是贏了一場絕無可能的漂亮勝仗。這一戰役,雖無擊滅多少袁兵,但卻誅殺了統領二十萬袁軍的大將麴義,又擒住了袁軍軍中軍師田豐,如此一來,二十萬大軍定然軍心大盪,生出變故。

    此時袁軍各將定都是在渾身解數地穩定亂局,半月之內少有可能會再有動靜。有這半個月的時間作為緩衝,文翰就可安心地等待雍州的戰事結束,完成這一場舉世大戲,其中他所要負責的戲份。

    在平原大寨內,各部人馬皆以安置歇息。文翰步伐穩重,帶同戲隆一起正往一個帳篷內走入。

    莎莎

    帳篷門簾緩緩打開,文翰抬步走入,帳篷內燈火通明,裡面擺設簡陋,只有一張坐席。而在帳篷裡面,一個人早就在內裡閉目養神,靜坐許久。

    “文不凡。”

    此人聽到了腳步聲,但卻未睜雙眼,就已知道了來者何人。

    文翰微微一笑,親自走到那人的身邊,替他鬆開繩索後,文翰坐到了那人的對面,不動聲色,亦是閉目養神起來。

    戲隆見罷,挑了挑眉頭,隨即也是入席靜坐。

    三人一動不動,不發一言一語,帳內氣氛甚是奇異。

    三人都是極為能耗之人,靜坐了一夜,竟然都無半句交流。

    拂曉剛起,一縷陽光從帳篷的空隙中照過,剛好射在文翰對面那人的眼上。璀璨的光線,讓那人不禁眼皮一動,眼睛微微地張開了一絲。他隱隱地見到對面的身影,臉色稍有驚色,彷彿十分奇異,文翰竟會在這裡與他耗了一夜的時間。

    “文冠軍好計謀,好高深的戲量啊!”

    久久未有的聲響,將文翰從靜坐中喚醒,文翰緩緩地睜開眼眸,嘴上露出一絲笑意。與此同時,戲隆亦是張開了雙目,暗暗地打量文翰對面那人。

    此人閉目與睜目之時,給人的感覺差別巨大。因為此人那雙眼睛實在太過奪人,睜開來時眼中的亮光似乎將天地裡所有的亮色都給吸住了。

    “呵呵。不知元皓所說的何計何戲?”

    從文翰話中,這人的身份終於揭開。此人正是被高順於十六萬大軍內擒住的絕世賢才田豐,田元浩!

    對於文翰的明知故問,田豐淡漠置之,他一雙彩亮皓目直視前方,好似透過了帳篷,見到了帳外的景象。

    “田某可否問文冠軍幾問?”

    “元皓,大可暢問之。”

    文翰笑意更深,似乎田豐願意與他對話,讓他興致極好。

    “帳外可有百姓?若有,數量幾何?”

    “偽裝兵士之百姓者,四萬八千餘人。”

    文翰也是直接,毫無保留地直言而說。田豐好似對這答案早有預料,神色未有半分變化,又淡而問道。

    “文冠軍聚兵於此之舉,並非表面所圖,而是意在雍州。是與不是?”

    田豐此次話音一落,文翰和戲隆臉色皆有些許驚異之色露出。田豐不愧是智慧超群,文翰原以為田豐最多能推算到他十萬兵馬內藏有虛假,並無料到田豐能推算到如此之深。

    至於戲隆,他的雙目剎地亮了,嘴角歡快笑開,看向田豐的眼神不覺多出了幾分敬佩。可知戲隆之才,可是被冠以神智之稱,而且更得天下半數諸侯和天下人的認可。

    當中又有多事之人曾做過一番言論,論之當下最為驚艷不凡的謀士。其中有大漢丞相曹操,麾下之'鬼才'郭奉孝,'毒士'賈文和。揚州牧孫堅,麾下之'美周郎'周公瑾。大漢驃騎大將軍文翰,麾下之'神智'戲志才。建威大將軍袁紹麾下之'雙星之賢'田元皓,沮廣平。

    之後又有一番評論,將這些人各做排名,當然這六人皆是多智近妖的謀才,結果層出不同。但結果最多的是,以周公瑾為首,再是賈文和,郭奉孝,之後則是戲志才,最後兩人為田元皓,沮廣平。

    之所以會如此排名,也是多有依據。昔日孫堅幾乎被袁術擊滅,就在那時周公瑾如同艷陽而降,不但替孫堅化險為夷,後來連施神策,硬是將南方巨雄袁術,步步陷入死境,最後孫堅不可思議地竟然得到了揚州、江東之地,還收復了袁術近五六萬兵馬,擁兵近有十萬之巨,取替了袁術,成為了南方無冕之王!

    這等化腐朽為神奇的智謀,為當下第一,周公瑾可謂是當之無愧。

    至於賈文和,昔日他獻出連環美人計,令呂布和董卓反目成仇,以致當時勢力最為浩大的涼州軍統四分五裂,正因此計的出現,才有了後來的諸侯逐鹿中原的時代。於此,賈文和僅居為次亦是合情合理。

    至於郭奉孝和戲志才,這兩人在曹操、文翰麾下多獻奇策,助兩人勢力迅猛擴張,而曹操的勢力發展要比文翰快過不少,因此論為,郭奉孝略高戲志才一籌。

    再說最後的田元皓,沮廣平兩人,這兩人皆是袁紹麾下謀臣,袁紹取冀州多為依賴田元皓之計,後來勢力的發展,亦是田元皓為之所設。而之後袁紹取青州,乃依沮廣平之謀。再是攻破幽州公孫瓚,其中計策多為田元皓、沮廣平二人獻計。但因袁紹家世豐厚,先天優勢要比之文翰、曹操優越不少,大多好事人都認為兩人低於前面四人,因此將其排之末尾。

    當然這其中並不能盡信,不過是閒人之見罷了。

    對於這所謂的天下第五人,戲隆對他好像有著無限的好奇心之心,爍爍的眼目直鎖在田豐的臉上。不過田豐卻無分丁點精力在戲隆之上,他一雙皓目直視文翰,一直都在等待文翰的答案。

    文翰收斂了臉上的驚色,帶著一抹淡笑,頷首應道。

    “是。”

    文翰答復一出,田豐皓目頓時瞇起,重重地吸了一大口氣。這時他終於將眼神轉到戲隆身上,帶著一股莫名的唏噓還有幾分敬意問道。

    “不知此場舉世大戲,是出自神智之手,還是毒士、鬼才之手?”

    曹操和文翰聯手共舉此場舉世大戲,那麼布居之人,肯定是這兩人麾下。而有這個能耐的謀士,也只有田豐口中的三人。

    文翰笑而不答,只是將眼神輕輕地放到了戲隆身上,與戲隆會心一笑。

    “原來是神智所為。田某佩服!若此場舉世大戲被天下好事之人得知,戲兄定能超越那江東美周郎,成為這天下第一謀士!”

    田豐拱手就拜,絲毫無虛偽之色。

    “哎!元皓莫要如此,這不過好事者的閒言碎語,無稽之談,萬萬不可當真!”

    戲隆急忙扶住田豐,施以回禮。兩人目光交接,似乎對對方都有濃濃的敬色。

    智者相識,理應擺酒暢談一番。不過當下田豐卻為階下之囚,豈會有半分興致。田豐微微地轉過身子,彷彿想到了某事,不禁身軀一顫,一臉的黯淡。

    “文冠軍施以此舉世大戲,此番定在雍州布下天羅地網,馬壽成有勇無謀,韓文約貪欲受蒙,若是受戲所騙,舉兵造反,豈有回天之力。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13:52
第五百九十四章 田豐的執著


    “文冠軍擊敗這兩人,雍州便可定矣。如此一來,文冠軍接下來定會趁北方大戰正是激烈,以誅除反賊之名,舉兵攻打涼州。以文冠軍當下勢力,不出三年,涼州必破。

    文冠軍得并、雍、涼三州之地,又有河東這錢糧廣盛之地,足以構成奪天下之根基。文冠軍坐擁西北之地,根基一成,若無大錯犯下,必能昌盛繁榮,足可自成一國。

    時下以江東孫文台勢不可擋之勢,不出五年,即可成為南方無冕之王,到時以其積蓄根底,亦可為之一國。而曹孟德與我家主公之戰,勝者便會一躍成為天下勢力最大的諸侯,盡得東北、中原之地,覆蓋半壁江山,勢力之浩大,大可稱王立帝。

    如此一來,天下走勢便圍繞在這三方勢力的爭鬥之中,荊州劉景升,益州劉季玉,漢中張公祺皆是碌碌無為,不思進取之輩,其下勢力只會成為這三方勢力的獵食。

    三方鼎立,各為剋制,定會爭鬥不休。看來距離天下安定之日,尚且還是遙遙無期吶!”

    田豐眼露無盡滄桑,在早年田豐已知漢室沒落,天下遲早大亂,田豐心繫天下百姓,欲投一絕世雄主,盡快平定各地戰亂,還以天下安定。那時的袁紹,性子雖傲,但頗有心胸,善聽人言,無論是家世、才能、還是其所擁有的勢力,都是最合適田豐心中明主的形象。

    因此田豐自投而去,鞠躬盡瘁,費勁苦思,助袁紹成就今時今日之奪天下大勢。可惜的是,隨著袁紹的勢力越來越大,袁紹變化甚多。再加之袁紹謀臣過多,其麾下謀臣各分派系,素來不和。袁紹行事又有失果膽,因此勢大事務繁多,反而雜亂。

    袁紹勢力弊病極多,田豐有意要治,卻反而惹怒了袁紹。弊病未除,袁紹就急著與曹操決一死戰,縱使袁紹勢力遠超曹操,但田豐卻心知肚明,最後的勝者會是哪一方。田豐甚至認為,即使曹操不和文翰聯手做這一場舉世大戲,袁紹亦非是曹操的對手!

    田豐心有無盡悲涼,他這一生幾乎都投在了袁紹的身上,希望袁紹在他的輔佐下早日平定天下亂勢,還以天下安定。如果袁紹真如他之所料,戰敗於曹操,這就代表著他近十幾年嘔心瀝血地付出,全部化作了泡影。

    文翰將田豐神色的表露幾乎都看在眼裡,文翰竊喜不已,刀眸剎地暴起無比晶亮的光輝。

    “既然元皓心懷天下,何不投於我之麾下?正如元皓所料,待雍州一定,不久後我便會乘勢追擊,以馬壽成、韓文約造反之名,兵指涼州!涼州之地,我勢在必得,於此我奪天下之根基漸成,元皓何不助我平定天下,造福天下黎民!?”

    文翰錚錚字語,彷彿震盪在田豐心頭,田豐臉色迅速變化。文翰和袁紹、袁術之輩不同,這兩人縱有根基,卻不知治理,不識局勢,擅自妄為,以致大好時勢白白流失。

    而文翰歷來行事謹慎,多聽謀臣之言,轄地治下皆以仁政施之,河東、并州在他的施政下,河東、并州百姓富裕糧多。再者,文翰麾下多有善戰將士,如關羽、趙雲、張遼之輩,皆是舉世難得之猛將,有其衝鋒陷​​陣,其軍鋒芒可謂銳不可擋。

    再有徐晃、高順、張繡、徐榮者,皆有練兵之才,在這數人練兵之下,文翰麾下兵士精銳驍勇,凡是這數人練造,皆為精銳之士。難為可貴的是,這數人又深知用兵之道,可謂皆是當世之將才。

    將勇兵強之餘,文翰又有戲志才這一神智之謀臣相輔,大軍在其智謀佈置之下,順勢劃謀而出,將士無不盡其所用,如此自然能攻無不勝戰無不克!

    軍為外取,內為政需。

    文翰麾下轄管內政之士,張纮、鍾繇二人皆有經天緯地之智,可謂是王佐之才。韓嵩、王朗皆嚴明政法,鐵面無私,使章法得以流暢施行。內政之事,有這四人坐鎮,文翰大可安枕無憂。

    文翰這樣的根底,能取天下,也並非天方夜譚。而文翰當下最為缺失的就是如戲志才、田豐這類,能夠運籌帷幄,制定大局之驚世謀臣。若田豐願投文翰,絕對能將文翰奪天下之可能性大大地提升!

    田豐思緒萬萬,最後臉色還是停在了落寞之上。

    “承蒙文冠軍看重,田某受寵若驚。但田某此生只侍一主,還望文冠軍遂我心意,給予田某一個痛快。再者勞煩文冠軍,將我屍首送回鄴城,保我一家家小平安。”

    田豐滿臉死志,一字一音皆是無力之悲涼。

    文翰心頭一顫,昔日他下令誅殺陳宮,已令他追悔莫及。當然當時呂布乃死在他的策劃之下,陳宮對他心有怨恨,文翰知絕無可能收服陳宮,才忍痛將其斬殺。

    與陳宮不同的是,田豐對他並無怨恨,而且田豐似乎對於投誠之事,亦有些許動心。只不過田豐為人忠烈,將這份動心強忍斬去。

    “若是元皓心憂家小,那大可不必。在先前戲某已與軍侯商議過了,昨夜軍侯已派出一隊黑風騎精兵趕往鄴城去接元皓家小。元皓無需顧慮,軍侯給予萬金巨款這隊黑風騎,為此事行之方便。戲某又多有吩咐,教其以這巨款疏通,同時再找人詳裝元皓家小。如此元皓家小必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鄴城。”

    文翰因為田豐的拒絕,一時失神,戲隆在一旁連忙發言。田豐一聽,皓目頓時瞇起,神色更是黑沉起來。

    “文冠軍此舉是要用我家家小來做威脅乎?若是如此,實在有失光明!”

    文翰皺了皺眉頭,正欲作答,此時戲隆卻給予文翰一個眼色,文翰心神領會,不作言答。戲隆則速速回言道。

    “非也。元皓此話,實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昨日之役,若是傳到那袁本初的耳中,以他那猜忌狹窄的心胸,再加之許攸、郭圖這等小人,必然對此大做文章,陷害元皓。如此一來,元皓家小危矣。我家主公唯恐元皓家小遭到連累,才會施之此舉。元皓莫要多加猜疑,誣衊好人。”

    田豐神色一斂,卻仍是不依不饒喝聲凝道。

    “即為人臣,是忠是奸全憑君者所定,君可負臣,臣不可負君,我又豈有半分怨言。他們既是我田元皓之家室,因我富貴,因我受罪,都乃天命!還請文冠軍派人喚回那隊前往鄴城的人馬,你如此一舉,只會陷我於不仁不義!”

    砰! ! ! !

    須臾,文翰如同一頭暴怒的雄獅,怒火沖天地猛拍桌案,隨即騰地站起,一手指​​著田豐暴吼道。

    “愚昧!!!田元皓!!!!你!!!!”

    文翰氣得咬牙切齒,田豐為忠近乎於無情的態度,令文翰這個穿越者實在難以接受。在文翰滿是怒火的眼眸中,還帶著幾分悲痛。

    田豐身軀一顫,他能感覺到文翰怒火藏著的悲痛,而這份悲痛並不是因他而起,而是因他之家小所生!

    “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望文冠軍應諾田某剛才所求,予田某一刀之快,再將田某的屍首送回鄴城。如此一來,不但可遂田某之氣節,亦可保田某家小之安全。”

    田豐似乎一心求死,而且還步步相逼。

    文翰一甩大袖,轉過身子,似乎不願看田豐那張氣人的面孔,更不願遂其心意。

    “田兄你又何必如此固執,以你之智豈會看不出袁本初非是明主。戲某敢斷言,袁本初與曹孟德之戰,袁本初必敗無疑!袁本初危在旦夕,其麾下勢力隨時覆滅,你有如此超凡之才,何不再投明主,遂你造福百姓,安定天下之宏願?”

    戲隆在旁又勸,哪知田豐亦是轉過身子,閉目而言。

    “田某心意已決,還望軍侯莫要再苦苦相逼。”

    文翰大大地吸了一口大氣,田豐的固執實在令他無法可施,文翰一下沒有主意,便是喝道。

    “來人吶!!”

    文翰喝聲一起,在帳外把守的兩個兵士連忙入帳領命。

    “將這田元皓給我綁住,嚴加看管,日日必須進食,我要他毫髮不失,好好地活著!!!”

    文翰令畢,頭也不回便火氣沖沖地邁步走出帳篷。那兩個兵士聽令,連忙將田豐重新捆住,之所以如此,文翰是提防田豐會自作了斷。

    而文翰似乎鐵了心要收服田豐,田豐不願,就一直與他耗下去,直到田豐答應為止。

    “文冠軍此舉實在是強人所難,非是英雄所為!!!”

    田豐一邊受綁,一邊厲聲喝道。文翰在帳外聽到,卻不做回答,充耳不聞。

    “田兄,軍侯會是如此,亦是無奈。你就在這好好思索幾日,若你回心轉意,我敢保證軍侯必予國士之禮相待予你!”

    “道貌岸然之徒,何須廢話連篇,我田元皓寧死不降!!!”

    “誒!罷了罷了!你等給我好生照顧田兄,若他有丁點損失,軍侯必會嚴懲你等!”

    戲隆被田豐噴了一臉的唾液,但還是好聲好氣地說話,臨走前還對田豐多加安撫。不過田豐卻咆哮連連,好似趕狗一樣趕走戲隆。

    戲隆走出帳篷,一臉的愁眉苦展走到文翰身邊。

    “主公,看來你想要得田元皓之忠誠,無疑是難於登天吶!”

    “田元皓為人耿直忠烈,會是如此,我亦是預料之中。短時間,此人難為我所用。暫且將他押下,待雍州戰事落定,便將他還有他家中家小遣送到河東吧。”

    “誒…這等絕世賢才明明已落入囊中,但卻無法用之,實在可惜,可惜。”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13:55
第五百九十五章 誘虎


    高覽決定自立一方,於此武安城一直少有動靜,而文翰自然不會貿然進攻。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很快半個月過去了。

    這半月裡,文翰和高覽除了派斥候各去打探情報,得之對方並無動兵的態向後,兩人都是樂得如此。

    至於田豐的家小,在二日前在一隊黑風騎精密安排之下,繞過各個險要關口,一路護送下,亦安全抵達。文翰欲要藉田豐家小去勸服田豐,哪知田豐之妻卻被田豐連番喝斥,掩臉哭泣而退。之後田豐就好似要將自己完全封閉,誰都不肯接見。

    文翰甚是無奈,只好將收服田豐之事暫且擱置。

    噠噠噠噠噠噠!

    一隊斥候從西北方向快速疾奔而來。有兵士報之文翰,文翰一聽是從西北方向來的斥候,頓時大喜,急急出寨相迎。

    一刻鐘後,那隊斥候風塵僕僕地趕至。隊中斥候將領連忙翻身下馬,將李優的書信交予文翰之手。文翰迫不及待地拆信觀之,快速閱畢後,便是發起一陣朗然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好!好!”

    在營寨內的戲隆、關羽、徐晃、高順,聽得文翰的笑聲,都是臉上皆驟起喜色,紛紛聞聲趕來。

    戲隆趕至文翰身前,喘聲而道。

    “主公,可是雍州戰事勝負已出?”

    戲隆趕到不久,關羽、徐晃、高順亦先後趕至,皆帶著期待地神色望著文翰。文翰笑盈盈,揮手笑道。

    “攻略北地的韓文約六萬大軍盡數殲滅,韓文約被文遠所誅。至於那攻往新平的馬壽成四萬大軍,亦在子龍、定公、忠文三人的聯手下剿滅殆盡。只是略為可惜的是,馬壽成在其獅兒馬孟起,大將龐令明的拼死之下,得以逃出生天。”

    “哼,這又何妨。那馬壽成遲早損命!當下韓文約伏誅,馬壽成重傷,兩人於雍州損兵折將,大創而歸。三弟此時正是攻略涼州的大好時機!”

    關羽丹鳳目爍光連連,戰意昂然。文翰重重頷首,當下便令。

    “二哥此言有理。此時正是我等一舉攻下涼州的大好時機,各部將聽令,立刻收拾行裝,將大軍撤回并州!”

    文翰一令落下,各將即刻依令行事。一陣後整座文軍大寨便是劇烈動蕩起來。到了夜色降臨,一部部文軍兵馬從營寨中疾奔而出,往并州的方向火速趕去。

    到了次日,高覽聽斥候來報,得知文翰十萬大軍連夜撤退,有將士勸他派兵掩殺。不過高覽卻想文翰素來詭計多端,疑是有計,於此並無動靜。畢竟高覽已是自立一方,脫離了袁紹,那樣他就沒必要再為袁紹賣命。更何況,他雖有二十萬兵士,但文翰勢力洪大,麾下猛將多雲,他可不想觸怒這頭吞人大虎。

    於此,文翰和曹操聯手所舉的舉世大戲,文翰所扮演的戲份已是完成,文翰功成身退,而這場大戲也為他贏得大好局勢。接下來,文翰便會加緊步伐,趁袁紹和曹操正在激戰,盡快將涼州攻略。

    文翰一方的戰事先是告一段落,再觀曹操與袁紹的激戰。

    話說袁將顏良兵敗於白馬,顏良被不明曹將誅殺。袁紹遂喚麾下謀臣,又請劉備上帳坐定,議報顏良之仇。

    袁紹話音一落,帳下一人應聲而進。

    “顏良與我受主公之稱,為雙臂之將。他與我如同手足兄弟,今被曹賊所殺,我安得不雪其恨?日後九泉之下,豈有面目與他相見! ”

    喝話人,聲如雷霆,震得整座帳篷搖搖欲墜。劉備暗暗心驚不已,暗自打量視其人,只見那將身長八尺,面如獬豸,劉備一看其貌便是得知,此將乃河北名將,河間四庭柱之首,文醜也。

    文醜乃袁紹武藝最強之將,袁紹見文醜戰意沖天,一心要為顏良報仇,當下大喜道。

    “可漢威勇無雙,勇冠三軍,非可漢不能報顏良之仇!我予你十萬軍兵,你急渡黃河,追殺曹賊!”

    袁紹話音剛落,做出安排,沮授臉色大變,立即就舉步走出勸道。

    “不可!眼下曹軍剛破我軍,殺我大將,其鋒芒正銳,不可再貿然而舉。今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乃為上策。若輕舉渡河,若有變故,難以救援,眾皆不能還矣!”

    袁紹這邊主意剛下,沮授那邊就立刻出言相勸,更多說洩氣猜測,袁紹一股無明火頓起,怒聲暴喝。

    “白馬之敗,皆是你等遲緩軍心,遷延日月,有妨大事!沮廣平,你不是號稱盡知兵法深奧,豈不聞兵貴神速乎?你再敢多言,亂我軍心,必不饒你!給我滾出去!”

    沮授被袁紹喝退而下,沮授出賬,眼有淚光,正見不遠黃河,哽咽嘆道。

    “上盈其志,下務其功,悠悠黃河,吾其濟乎!”

    此言乃說,袁紹野心勃勃,卻目光短淺,自負其勇,而他的部下只知道貪功奪利,沮授見悠悠東流的黃河,悲嘆自己的命運不知道在何方。至此沮授對袁紹心灰意冷,遂托疾不出議事。

    袁紹尚且不知自己麾下重臣沮授與他已是離心而去,此時在帳篷內。

    劉備見袁紹因沮授剛才那席話,怒不可及,整個人如同一座隨時爆發的火山,劉備唯恐多留在此,遭袁紹怒火牽連,心起一計,忽然起身諫道。

    “備蒙袁公大恩,無可報效,意欲與文將軍同行,一者報明公之德,二者就探無雙之實信。不知明公意下如何?”

    袁紹心頭正是煩悶不已,也無多慮,便是答應了劉備,喚文醜與劉備同領前部。席散之後,文醜去尋袁紹道。

    “劉玄德屢敗之將,於軍不利。既主公要他去時,某分三萬軍,教他為後部。”

    文醜甚是倨傲,不過袁紹卻好似甚是認同文醜,頷首應諾。

    “若非可漢提醒,我還未醒悟。劉玄德不善用兵,屢敗於曹賊。就依你計安排。”

    於是袁紹命文醜自領七萬軍先行,令劉備引三萬軍隨後。且說曹操見潘鳳斬了顏良,倍加欽敬,表奏朝廷,加以賞賜。

    曹操剛勝白馬之戰,士氣如虹,諸將正戰意昂然之時。忽有兵士來報袁紹又使大將文醜渡黃河,已據延津之上。

    曹操毫無驚懼,反而大笑連連,時又有兵士來報,許褚、典韋皆押糧趕至營寨之外。曹操聞軍中虎將已至,大喜過望,連忙出寨相迎。許褚、典韋見過曹操,紛紛施禮,不過典韋好似頗有怨氣,臉色不好。曹操知典韋心思,他定是得知潘鳳斬了潘鳳,立了大功,故而眼紅。然後又想他被自己派去押糧,也有怨氣。

    曹操哈哈一笑,安撫而道。

    “惡來,糧乃軍中命脈。一旦有失,縱使有百萬雄兵,亦如無爪牙之虎,任由他人宰割。因此我故而使你押糧,交之重任,全因你乃我麾下重將,可保這糧草不失!”

    典韋眨了眨那雙惡目,似懂不懂地哦了一聲。曹操看典韋如同三歲小兒神智未開,搖頭又笑。

    “聽聞袁本初麾下首席大將,文可漢已趕至延津之上。惡來若想立下大功,此人正是你之機會。”

    “哈哈哈!好哇,俺听聞那文醜比顏良更是威勇幾分,此人就交予俺了!”

    典韋一聽,頓時咧嘴笑了開來,就像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兒。許褚在一旁卻是冷聲而道。

    “沙場殺敵,我等武將全靠個人武勇。惡來怎知,那文可漢就一定會落入你手?”

    “仲康要與我爭呼!?”

    典韋一瞪惡目,許褚亦虎目圓瞪,兩人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態勢。不過曹操並無勸阻,對於這兩人會是如此,曹操早習以為常。而且許褚和典韋最多會逞口舌之利,絕不會大打出手。否則,以曹操的脾性,這兩人免不了一頓重罰。

    一輛輛裝滿糧草的輜重隊伍運入營寨,此時郭嘉正好走來,見曹操見著輜重隊伍陷入深思。郭嘉一笑,他好似又和他這個智謀不凡的主公想到了一處。

    “呵呵,主公可是有計?”

    曹操一听笑聲,便知是郭嘉,曹操收回目光,投向郭嘉,帶著幾分玩味不羈而道。

    “哦?難道奉孝也有計策?但且說來一聽。”

    郭嘉面色淡然,靜靜而道。

    “文可漢乃無謀惡虎,一有獵食,張口便食。主公,若要對付此人,何不做好陷阱,以獵物誘之?”

    曹操細目一瞇,急而追問。

    “何物可為誘虎獵物?”

    郭嘉與曹操相視一笑,伸手指了指那駛入營寨的糧草。曹操一看,郭嘉之計果然與他想到了一處。

    “哈哈哈哈哈。看來我與奉孝是不謀而合!如此,此計必然可行!”

    曹操朗然大笑,事後乃先使人移徙居民於西河,然後自領兵迎之,傳下將令,以後軍為前軍,以前軍為後軍,糧草先行,軍兵在後。

    曹操此令一出,頓時令許多曹將百思不得其解。呂虔急尋曹操問道。

    “丞相,糧草在先,軍兵在後,何意也?”

    曹操無意予將士說明計策,故而答道。

    “糧草在後,多被剽掠,故令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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