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6074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0 08:40
第五百五十六章 曹操和文翰的宴席


    郭嘉神色極怪,先是頷首,隨後又是搖頭。

    “文不凡這一年少有動靜,此人素有雄心韜略,且又有嘉之師兄戲志才所輔。忽然如此,必有因由。若嘉所料無誤,文不凡定然在等一個絕世時機!而每每絕世時機出現,天下必有大變故。主公與袁本初的開戰,足以改變時下天下大局。文不凡這一年等的,就是主公與袁本初之戰!

    而剛才主公之顧慮,主公大可放心。文不凡若是趁主公與袁本初激戰之時,趁虛而攻,無論是主公還是袁本初,在其下轄地的勢力皆以根深蒂固,文不凡一時半會難以攻下。當然,被攻取的一方,因後方被擾,定然大亂,因而所敗。那麼這樣一來,文不凡就勢必要面對主公和袁本初的勝者一方。到時無論誰贏誰輸,定都是損失慘重!最後勝者一方,雖贏下大半天下之地,但那時兵力損耗將盡,將士皆無力再戰,那時試問天下各方諸侯又豈會,看著一個坐擁大半天下之地,卻無兵鎮守的諸侯存於天下。天下各方諸侯必然會群起而攻,分其轄地,如此最後勝者一方,連連算計,也不過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因此,若是文不凡當真要趁主公和袁本初交戰之時,趁虛而攻,那就是自取滅亡。以文不凡謹慎過人的脾性,絕不會如此。”

    曹操的臉色隨著郭嘉的分析連連變化,最後聽罷才是放心下來,細眼爍爍聚光,又是問道。

    “那奉孝認為,文不凡為此等了一年,到底意欲何為?”

    “嘉不敢斷言。但文不凡若要擴張勢力,大多會選取雍、涼二州。因為他要想再將勢力擴張,只有三個選擇,往西或往中原或往北方。但中原有主公雄踞,北方袁紹勢大難擋,文不凡當下積蓄的勢力,尚且無法與主公、袁紹相抗。唯有,兵走西方,征伐馬騰、韓遂,取奪雍、涼二州。”

    “奉孝分析甚是透切。但文不凡為何要等我與袁本初開戰才敢對馬騰、韓遂出手?”

    “這就是文不凡謹慎之處。他若是提早而攻,無論是主公或是袁本初絕然不會看其勢力再漲,必然對其有所行動。而一旦主公和袁本初開戰,又豈有餘力去顧忌他?”

    曹操聽罷,咧嘴一笑,似乎對他這個至交好友甚是欽佩。曹操沉思一陣,正欲再言,忽有兵士來報,文翰來使求見。

    曹操和郭嘉對視一眼,眼中皆帶有一絲好奇、期待。

    “快快宣見!不得有誤!”

    曹操急忙而令,同時在心中腹誹道。

    “不凡吶,不凡。你到底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過了約有半柱香的時間後,文翰來使來見,遞上文翰書信。曹操急急拆開而觀,看了一陣後,那份疑色更是重了幾分。郭嘉在旁問曹操信中內容,曹操卻是忽然又笑。

    “哈哈。看來要解開你我疑​​惑,還需一時。不過很快便能知道,因為文不凡傳信邀我於河東河南交界的伏龍原一聚。到時,我等便可知他到底意欲何為。”

    曹操十分好奇他這個至交好友又會再有什麼驚天之舉,文翰自成勢開始,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定會驚盪天下。曹操當下便決定赴約,令人各做準備不在話下。

    五日日後,在伏龍原,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有一不大也不少的營寨,營寨並無多少人馬,門外守著數十兵士,寨裡僅有一個帳篷。

    曹操領數十快騎在伏龍原外策馬飛馳,典韋、許褚兩員霸世悍將守在曹操的左右。快到伏龍原時,曹操猝然一拉馬匹,環視一陣,將伏龍原一覽無遺,四處根本無隱密處可藏兵馬,這才略略放心,縱馬奔入伏龍原。

    曹操一路疾奔,並無見到任何一個文翰的斥候在四處巡邏,行至半路見原中有一營寨,便領軍緩緩而行。待曹操快要接近時,離遠見到在營寨轅門,文翰早早在候。

    曹操瞇了瞇眼,忽然一甩馬鞭,加速而飛,典韋、許褚兩人唯恐曹操輕舉有失,連忙緊追。曹操快要到營寨時,一手勒住了馬,揚起一陣灰塵。

    “末將文不凡,見過曹丞相!”

    “哈哈。不凡許久未見,你我為何要如此客氣。今日只來敘舊,但可不必做這俗套之禮!”

    曹操還未下馬,文翰便拱手執禮領一眾將士屈身而拜,曹操滾鞍下馬,一邊答禮一邊笑著走往文翰的身邊,這時典韋、許褚剛好趕至,連忙衝到曹操身邊。唯恐文翰身邊將士對曹操不利。

    “放肆!!你等如此慌張,成何體統!今日我來是見我之至交好友,非是於戰場廝殺。你等若敢造次,必不輕饒!!”

    曹操似乎對典韋、許褚的緊張不但沒有心有欣慰,反而略感不喜,回頭對著兩人便是喝斥。典韋、許褚也不敢多言,只好放慢腳步,不過臉上仍有濃烈地戒備之色。

    “曹丞相…”

    “哎!”

    “呵呵,好!是我失態,孟德,請!”

    文翰將曹操請入營寨,曹操見到文翰身後的關羽、趙雲兩將,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是恢復了笑臉,更是和關羽、趙雲打過招呼。關羽、趙雲兩人只是微微頷首,算是答禮。隨後曹操和文翰紛紛走入帳篷。

    帳篷內僅有一張桌席,桌上正煮著一壺酒水,還有擺放著幾牒乾肉,還有兩個酒杯。曹操毫不客氣地先是坐下,典韋和許褚立於曹操之後。文翰亦是坐落,關羽、趙雲立於文翰身後。

    曹操和文翰先是相視一陣,皆無發言。至於典韋、許褚兩人則皆是瞪大著惡目,死死地盯著對面的關羽、趙雲。

    關羽、趙雲皆冷酷著面色,直視前方,好像完全不將對面兩頭如同巨熊一般的惡漢看在眼裡。

    “哈哈哈哈哈!”

    須臾,曹操和文翰齊聲發笑,這一笑當即將死沉的氣氛清去不少。

    “不凡別來無恙?”

    “甚好。聽聞孟德,連連攻破袁公路、劉玄德,勢力陡增,可謂是威震天下。”

    “哎。不凡亦是不差,呂奉先這無雙將王,竟被你設局誅殺,實乃令曹某不得不服!”

    兩人先是談起,對方近年的威績,皆有一番虛捧奉承之意。

    “哈哈。不過僥倖罷了。若非我麾下有猛將無數,豈能輕易殺得這呂奉先!”

    文翰一邊笑道,一邊拿起酒壺斟滿兩杯,時下正是冬季,寒風瑟瑟,曹操亦覺口乾舌燥,正欲拿杯酒喝,不過手剛放在杯上卻忽然停住了舉動。文翰將這一細節看在眼裡,知曹操多疑,先是拿酒,一飲而盡。曹操瞇了瞇眼,猝然故作被杯中熱度燙到,將酒杯打破。

    “哎呀。你看我,當真冒失。若是不凡不嫌棄,你我共飲一杯,如何?”

    “甚好。”

    文翰心中暗暗搖頭,曹操這多疑的性格看來是極其嚴重,他是疑這酒中無毒,但杯中或許藏毒。而自己用那杯飲過無事,如此和自己共喝一杯,那是最為安全。

    文翰答罷,將杯放在桌席中間,又是斟滿一杯。曹操無疑,拿酒就喝,喝後呼出一大口白氣嘆道。

    “呂奉先啊。當年他在虎牢關下,打遍天下無敵手。天下諸侯無不懼怕其勇,未想到就此隕落人世。不知,這呂奉先最後被誰人所殺?”

    “我家二哥,關羽,關雲長。”

    曹操眼眉微微一跳,拿起酒壺自斟滿一杯。

    “果然如我所料。若是他人所殺,我亦為奉先感覺不甘。”

    若說曹操這一生最為敬愛而又求之不得的將士,並非那於屯土山誓約三事的潘無雙,而是文翰的二哥,關雲長。

    一來,關羽天生異象,渾身密布威凜神聖之正氣,讓人一看就不覺喜愛有加。二來,關羽義薄雲天,自與文翰結拜後,無論何等危境,亦陪伴於其身旁,與之同生共死。三來,關羽武藝超絕,加之其身布有神聖之氣,在戰場中如同神靈所降,敵將往往未曾與之交戰,就已心寒幾分。有這樣的將領在身邊,讓人就不由自主的感覺到,自己受天所眷,凡是出兵所攻,皆為天意之所向。

    而當文翰說出,呂布乃被關羽所殺,典韋和許褚幾乎同時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戰意。關羽丹鳳目微微一凝,兩道如同赤色雷霆的光芒一閃而過,那威凜神聖的浩然正氣鋪天而壓。

    “嗯?”

    曹操似乎感覺到典韋、許褚兩人的戰意,緩緩地回頭一瞪,典韋、許褚這才收住那恐怖澎湃的戰意。

    “來。雲長,且飲下這杯!我曹孟德敬佩你!自呂奉先死後,普天之下,將王之稱,唯有你關雲長可配!”

    曹操舉杯而起,關羽和文翰眼神交流過後,才前身接過酒杯,將酒一飲為盡,之後又謝過曹操贈酒。曹操朗朗大笑,望向關羽的眼色可謂是極為複雜。不過關羽似乎對曹操沒有絲毫情緒,除了剛才與曹操的眼神有過短暫的接觸後,目光再次平然放直,而且從頭到尾眼神清澈無瑕,沒有半點漣漪。

    曹操默默地將眼神收回,這時文翰對他露出一個莫名的笑容,曹操略是尷尬,又是自斟一杯熱酒喝過後,細目神采猝然變得晶亮犀利。

    “說起這呂奉先,不知不凡是否還記得當日在霸王樓時,呂奉先一番當下英豪之論?”

    文翰執起酒壺,邊斟邊是笑言。

    “當初我等二人幾乎被其所殺,豈會不記得那日之事。呂奉先言天下英豪者,唯有你、我、他三人。言畢,他舞劍助興,卻是暗藏殺機,若非有惡來、子龍,你我險些喪命。”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0 09:01
第五百五十七章 再論英豪


    文翰將酒斟滿酒杯,隨即大手一張,曹操會意,拿酒便喝,曹操連連喝了五六杯酒,這酒可是醉仙釀,濃度極高,曹操微醉,正好此時一陣狂風拂過帳外草原,因為文翰知曹操素來多疑,因此帳篷進出口的帳簾並未放,因此在內可看到營外草原,狂風吹動草原,草原之草或高或低,被狂風一吹,竟隱隱伏龍之象。

    而伏龍原正是由此異象,才因得名。

    曹操看龍象而心有大動,豪氣頓生,落搖頭晃腦喝道。

    “不凡,可知龍之變化否?”

    “願聞其詳。”

    文翰自斟一杯,拿杯慢飲,全神貫注而聽。

    “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於波濤之內。方今亂世,龍乘時變化,猶人得志而縱橫四海。龍之為物,可比世之英雄。

    時下將王呂奉先已死,貴豪袁公路伏誅,天下局勢又變,諸侯仍舊逐鹿,但曹某卻認為,英豪者卻是寥寥無幾。不凡可否,請試言指之? ”

    曹操細眼爍爍發光,似如有吞盡天下萬物之懾威。文翰靜靜而聽,曹操話音剛落,他剛好飲盡杯中物,酒杯輕輕放落,凝聲而言。

    “舉世英豪在於我前,豈敢亂言。”

    “哈哈。不凡休得過謙,若論英豪,豈能無不凡!?”

    文翰、曹操你一言我一語,先是論定兩人皆於英豪之列。文翰淡然一笑,瞇眼沉吟一陣,曹操拿過杯子,斟酒又飲。當他飲盡,文翰正好發言。

    “河北袁紹,四世三公,門多故吏,今虎踞冀州、幽州、青州之地,雄兵七十萬,猛將多如牛毛,謀臣皆是賢才,可為英豪呼?”

    曹操一聽,便是肆意大笑。

    “哈哈哈哈哈!!!”

    曹操笑得甚是猖狂,好似視當下勢力最為龐大的袁紹如同螻蟻之輩。文翰卻是平靜而笑,曹操笑罷,頓了頓便是說起。

    “袁紹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其縱有精兵無數,天下俊傑皆投於其身,亦難得所用。這等人物,豈能以英豪加身!!”

    狂妄,極度的狂妄。不過,或許天下也唯有文翰能知道,曹操有這個資格。原因有二,一者,他是來自後世的穿越者,深知曹操乃萬世不出之雄才。二者,他與曹操乃至交好友,兩人共度光陰許多,曹操的能耐,文翰可謂是自身體會。

    “荊州八俊者,威鎮九州,劉景升於亂世,鎮守荊州,三十來載,荊州安然無事,百姓安居樂業。可為英豪?”

    “劉表虛名無實,不時時機,只知固守一地,目光短淺。英豪者,應有雄心大志,振國平天下之氣概。若我是劉表,於十常侍亂漢之初,從荊州發兵,一舉平定天下。又豈有後來董卓入京,天下大亂!此人有勢而不知所用,有時而不知盡抓,豈可謂之英豪!!!”

    曹操一席話,就將說得一無是處。的確如曹操所說,劉表據守荊州已久,三十年前,已有兵馬猛將無數,身為漢室宗親,見朝亂而不知勤王。若要論漢室落寞之因,劉表這等漢室宗親,應佔大半因由!

    文翰欲要再言,曹操忽然舉手而止,隨後斟滿一酒,移過文翰身前,又言。

    “若只有我評,甚是無趣。不若你我互換,我問你論,如何?”

    “孟德之請,豈可推搪。還請孟德發問。”

    文翰微笑拱手,曹操沉了沉臉色,細眼光芒四轉。

    “益州劉季玉,又是如何?”

    “與那劉景升一般,守戶之犬耳。益州盛產好糧,劉季玉得此好地,卻不思進取,觀亂世而不動,若非益州地勢險峻,早被諸侯所滅!此等龜縮之輩,未是英豪。”

    曹操眉頭一挑,笑而頷首,似乎對文翰的評論亦是有所同感。

    “有一人血氣方剛,號為江東猛虎,其子又有小霸王之名,謀臣周公瑾有韜天覆地之智,昔日此人被袁公路幾乎圍死,卻因周公瑾的出現,助其死裡逃生,後更傾覆袁公路之勢力。若說袁公路之敗,大多功勞,因盡算於周公瑾頭上。此人得此絕世大才,勢必宏威天下,勢不可擋。此人正是孫堅,孫文台。可為英豪呼!?”

    文翰聽罷,暗暗地吸了一口涼氣。他穿越東漢,一些歷史的大走勢並未有變,但其中也有不少變化。就如孫堅,在正史中應早被劉表之將黃祖所殺。但此時他仍舊存活於世,未來東吳會是如何,文翰實在難以想像。不過有一點,文翰敢肯定的是,東吳勢必比歷史中發展迅速,而且更為可怕難擋。原因無他,一方勢力最為重要的定是其統領之主,而孫堅要比孫策沉穩謹慎,比孫權要果斷善謀,有孫堅坐鎮統領東吳,或許東吳的勢力會漫過長江之外,力壓中原諸侯!

    曹操似乎察覺到文翰內心的變化,眼神剎地變得犀利,他知文翰素來看人極準,而對於孫堅他亦是忌憚極深。

    “孫文台,勇烈無雙,善戰果斷,豪氣沖天。昔年略微落魄,皆因無俊才相輔。今他得周公瑾,如龍在雲端,足踏祥雲,虎在山林,虎虎生風。又其虎踞江東,貴豪袁術已死,無人能敵,崛起之勢,難以再擋。孫文台,當為時下亂世之大英豪!”

    文翰一言道出,無論是曹操,還是典韋、許褚,還或是關羽、趙雲皆是臉色驚變。好像對孫堅的印象,忽然被文翰這一席話而顛覆。眾人皆是心頭大動,孫堅在他們內心的位置,急速攀高到一個無以復加的地位。

    一陣死寂後,曹操不覺心頭有些急躁,拿杯飲盡後,呼出了一口大氣,隨後便是笑了起來。

    “孫文台…日後我定會對其,多加注意。”

    忽然之間,曹操似乎有些後悔,若是昔日在攻滅袁術之時,他放棄進攻劉備,而去選擇覆滅孫堅的話,或許這頭江東巨虎,即使無法誅殺孫堅,但其亦再難得崛起之勢。

    “西涼馬騰、韓遂等輩,又是何如?”

    曹操忽然問起,馬騰、韓遂二人,實乃有著深意。因為他知道,這兩人遲早會與文翰開戰,而文翰今日請他赴宴,大多是為討伐這兩人而做佈局。

    “馬壽成有勇無謀,韓文約善謀卻無德,此等碌碌小人,不久將滅,何足掛齒!”

    “哦?此話有從何說起?這兩人可是朝中重臣,難不成不凡要藐視朝廷,執意而攻?”

    曹操臉色猝地一變,沉著臉色,大有質問文翰的意思。兩人其後兩員猛將,皆因曹操態勢之變,而有所緊張,皆不覺將手放在腰間寶劍,隨時準備廝殺。

    不過,文翰卻是不慌不忙,淡然回道。

    “我身為朝廷大臣,豈會知法犯法。我只是料到,這兩人野望強盛,遲早在雍州作亂。我既受皇命,領雍州牧之位,自然要出兵征伐。”

    “若他們兩人敢是作亂,自當由你誅滅。但你又憑何保證,他們會如你所料?”

    曹操眼色不覺緊了緊,因為他知道,文翰很快就會說出,此番邀他赴宴的真正意圖。

    “此事暫且不說。我有一舉世大戲相邀孟德。一旦這場舉世大戲事成,你我皆得大利。不知孟德願否?”

    終於來了,曹操心頭一跳,暗暗腹誹。但表面仍是篤定。

    “你且說來一聽。”

    “我欲予孟德聯手攻伐袁紹,而且事成之後,我不分寸毫土地!”

    曹操身軀猛地一顫,隨後便是鼓掌大笑。

    “哈哈哈哈!!天下豈有如此便宜之事!不凡定有所圖!”

    “正如孟德所料。你我聯手,只是戲象。我會佯裝在并州與冀州的邊界,聚集大軍。讓袁本初誤以為,你我聯手。如此他定會多分兵馬,提防於我。這樣一來,孟德便可趁勢而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創袁軍。事後,待袁本初發現并州不過只是我布下的假兵,但那時已是為時已晚,難以力挽狂瀾。孟德認為此戲如何?”

    曹操聽得連連色變,細眼不斷轉動,同時腦念電轉,雖然他有足夠的信心擊敗袁紹,但這都是些精神上的強勢,實在把握最多就是三成到五成左右。畢竟袁紹擁有七十萬精兵,且猛將無數,又豈是能夠輕易擊敗。

    而且一旦他和袁紹開戰,那麼從此之後,他每步皆如履薄冰,萬萬不能有絲毫出錯,否則其下兵馬定會被七十萬軍袁軍吞個骨頭不剩!如若文翰所說,即使他布下的只是假兵,亦可替他分去不少壓力。以袁本初色厲膽薄,好謀無斷的性格,至少會派出將近二十萬的兵馬守住冀州大本營。如此,他面對五十萬袁軍的勝算,立刻大有提升。至少升到五成到七成左右!

    這是他所得大利,那麼文翰又能所得何利?

    曹操想過自己所得後,立即又去想文翰之利。這就是曹操,他是絕不會單單看自己的利益。

    曹操乃是絕世梟雄,思慮一陣,猝然間嘴角一翹,似乎已是分析出文翰之利。

    “哈哈哈哈!!!好一場驚天騙局,若是那馬騰、韓遂得知你我聯手攻伐袁紹,他們兩人必是以為北地、新平兵力空虛,趁此聯手進攻。而實則不然,不凡你早於先前,在兩郡布下重重埋伏,等其自投羅網!而又因為是他們兩人先是兵犯,你自有足夠的義理出兵征討!!

    馬騰、韓遂若是被此場大戲所騙,必然損失慘重,無力再守雍州之地,退回涼州。如此,你就可平定雍州之地,安穩雍州。而後,你下一步又將會趁其虛弱,舉兵攻占涼州,盡得西涼之地!

    如此一來,你便坐擁並、雍、涼三州,又有河東福地斂財聚糧,足以成奪天下之大勢。文不凡,你好高深的城府吶! ”

    曹操眼內瞳孔越縮越是犀利,如同要將文翰一切看透,文翰仍舊篤定平靜,默默而道。

    “若是孟德能攻滅袁本初,盡得其下轄地冀、青、幽三州之地,再加之你轄下中原之地,兗、豫、徐三州,南陽、汝南二郡,到時你之勢力幾乎遍布半壁天下。而你又貴為漢朝之相,皇權之代言,試問天下間又有誰人能與孟德爭鋒?

    當然,若是孟德不願,不凡又豈可強求,如何抉擇,全憑孟德心意。”

    “哈哈。碌碌之輩,當然非是我曹孟德之對手。但即使如此,到那時能與我爭鋒者,至少還有兩人!一者為江東孫文台,二者自然是……你!文!不!凡!”

    曹操先是大笑而道,猝然卻話鋒一轉,特別是提起文翰之名時,雙目發出的光芒更是極為迫人。文翰毫無色變,目光放之平直,不斜不歪,甚是平淡地與曹操對視。

    “不凡欲要稱王立帝乎?”

    曹操忽出驚天之語,頓時場中除文翰外,典韋、許褚、關羽、趙雲,皆是臉色大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0 12:58
第五百五十八章 曹文的野心


    典韋、許褚不禁將手放在腰間寶劍劍柄之上,好像一旦文翰口發忤逆之詞,立刻就會衝上去,將文翰亂劍砍死。而關羽、趙雲亦凝色聚神,隨時準備阻住點典韋、許褚這兩頭人型怪物!

    “曾聞當世大賢許劭,言孟德為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不知孟德今為能臣,還是梟雄?!”

    文翰神色仍是平淡無奇,當即已回擊曹操,曹操微微一愣,隨即沉下臉色,並未作答,但卻說起了一個故事。

    “一年前,我與聖上打獵。恰巧於林中密處遇到一頭雄鹿。聖上發箭而射,三箭皆中雄鹿身旁樺樹。也正因此,雄鹿受到驚嚇,拔腿就逃。我見罷,當即向聖上請弓,聖上相許,我搭弓上箭,一箭發出,正中雄鹿之腹,一箭斃命。我擊斃雄鹿,卻與聖上道之,此鹿雖為曹某擊斃,但此弓乃聖上之弓,此鹿理應歸之聖上。”

    或許這個故事中,暗藏著曹操的答案。文翰舉杯而飲,飲儘後,嘆了一口氣。

    “只怕這只是孟德一廂情願。聖上畢竟是一朝天子,無論是漢室朝臣還或是天下黎民,大多都認為,社稷大器應由聖上操控。若有人取而代之,勢必遭之所怨,揚而逆賊,遲久生亂。孟德,才智滔滔,豈又不明此等道理?”

    “哈哈。不凡,你認為我曹孟德會是在乎那點名聲嗎?碌碌小人,豈又能知我曹孟德之志!此等小人,目光短淺,不時局勢,只會亂事!但其若敢生亂,我必教他等死無葬身之地!”

    曹操取過杯子,斟酒又喝。文翰聽罷,暫且無言。兩人經過一陣詭異的死寂後,曹操好像也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不凡吶,這場驚天騙局,一旦舉事而成,天下大勢又將大變。你可有準備否?”

    曹操口中的準備,到底是什麼,曹操並未說清。或者是說,當袁紹、馬騰、韓遂紛紛隕落,天下尚有勢力的諸侯,便是僅剩無幾。而他們兩方勢力開戰的日子,或許將會一觸即發。

    文翰聽罷,仰頭閉目少刻,一陣後雙目睜​​開,仍是平靜而道。

    “要來的遲早會來。若非天命所歸,縱使做再多準備,又有何用?”

    “哈。不凡你可當真瀟灑吶。既然這場大戲,我得利許多,豈有拒絕之理?就不知,這場大戲你我要如何佈置?”

    曹操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與文翰聯手。文翰似乎早有所料,微微一笑,隨即便和曹操對這場舉世大戲開始了商議。

    兩人幾乎談了半個時辰,兩人商議完畢,酒壺之酒恰好喝盡。曹操喝了不少,可能是酒意上腦,曹操忽然盯著文翰的眼眸,一字一字錚錚而道。

    “不凡,你我終有一戰。若是有一日,你敗於我手,看在你我昔日的情義,我願放你一條生路。”

    斬草不除根,這非是曹操的本性。隨著兩人轄下勢力不斷地擴張,兩人之戰,已是指日可待。而兩人一旦開戰,陰謀詭計定當屢屢施之,因為那時兩人再無半分情義可言,皆想要將對方置之死地。但曹操卻在此時,向文翰承諾他會放文翰一條生路。於此,足可見文翰在曹操心中地位之重。

    “呵呵。孟德,你醉了。”

    兩人尚且未戰,但曹操卻以一副勝者姿態大方厥詞。不過,文翰並未絲毫動怒,只是一笑帶過。

    “哈哈哈哈!!醉了,當真是醉了!!亂世啊,亂世!!在亂世之下,你我皆不能隨心而所欲,日日違心而事,勾心鬥角,爭鬥不休!!哈哈哈哈!! !還是醉了好!醉了,豈不灑脫?!!”

    曹操肆意大笑,正欲站起,忽然踉蹌幾步,幾乎跌倒。文翰急忙去扶,哪知在曹操身後的典韋卻一步踏前,一手扶住曹操,另一張大手剎地抓出,抓在了文翰的手腕上,典韋天生巨力,一股劇痛頓時從手腕傳來,一陣苦色當即從文翰臉上升起。

    “放肆!!!典惡來,你不快快甩手!!!”

    關羽看得眼切,暴怒而衝,一手便是抓住典韋的巨臂,欲要將其拉開。典韋惡相冷酷,巨臂立即暴漲,塊塊肌肉剎地墳起,漲破戰袍。

    “惡來!!!!鬆手!!!”

    曹操回過神來,見典韋傷及文翰,當即疾言厲色地暴喝。對於典韋來說,曹操的話就是聖旨。典韋急忙將手鬆開,不過關羽似乎並不想就此作罷,猝然臂力爆發,抓著典韋的巨臂一拉,同時另一手五指握拳,對著典韋的頭顱便是轟去。

    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典韋未料到關羽竟會在曹操的面前,對他大打出手,並無防備,這時他被關羽一拉,龐大的身體暫時失去控制,眼看典韋頭顱將要與關羽的拳頭狠狠地撞在一起。

    “關雲長,丞相在此,豈容你這等囂張!”

    這時,早有準備的許褚及時在一旁,亦是急速一拳轟出,拳速快得驚人,且帶起陣陣狂烈的拳風。

    關羽拳飛而衝,隱隱起龍鳴浩音,而許褚大拳狂飆,拳風之響如同惡虎在嘯。

    砰! ! !

    只見兩個砂鍋大的拳頭,暴烈地撞在一起。許褚虎目驟瞪,只覺一股無比恐怖的衝來撞來,連退四五步才止住動勢。至於關羽僅僅後踏一步,腳猛壓地面,如同生根於地,便是止住了去勢。

    很明顯,兩人瞬間的打鬥,勝者一方屬於關羽。

    與此同時,典韋惡目似乎瞪得爆開,惡光煞然,渾身暴烈的戰意不斷攀升。趙雲急趕而來,利於關羽身旁,一雙劍目如同蘊藏著破盡萬物的犀利鋒芒。

    “惡來、仲康,你等都給我退下!!!!”

    “二哥、子龍,萬萬不可輕舉妄動!!!!”

    曹操和文翰幾乎同時齊聲而喝,典韋、許褚滿是不忿、不甘,緩緩而退,兩人兇惡面貌不斷在顫,似乎滿身都是怒火在動盪。至於關羽、趙雲則立於原地,皆是聚勢蘊力,隨時準備應付典韋、許褚。

    曹操見典韋、許褚二人,大有不依不饒的態勢,不覺眉頭一皺,凌然大喝!

    “典惡來,許仲康,你等可記得我來前有過法令,不可造次!你等二人罔顧法令,回去之後,皆領三十軍棍,以儆效尤!!!”

    曹操此話一出,典韋和許褚這才死死地收住怒火,因為他們已感覺到曹操動了真怒,若是他們再敢挑撥曹操的底線,那麼後果定是不堪設想。輕則受皮肉之苦,重則被曹操奪權冷落。

    典韋、許褚並不怕受皮肉之苦,但卻極怕遭曹操冷落,若真如此,對於這兩個嗜戰如命的戰鬥狂來說,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惡來!軍侯好意而為,你卻不識好歹,莽撞傷及軍侯!還不快快與軍侯賠罪!”

    典韋惡貌一抽,重重地吸了一口鼻息,渾身似乎都在沸騰,帶著一股高溫熱氣,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文翰身邊,拱手賠罪。

    “俺是粗魯之輩,剛才多有得罪,望軍侯原諒!!!”

    “無礙。典將軍護主心切,豈可怪罪。倒是文某冒犯了丞相。”

    文翰急忙答禮,不過典韋說罷扭頭便走,根本無理文翰。曹操知典韋脾氣比牛還要倔,若是再逼,只會反得其所,只好親自向文翰做一番賠罪。

    兩人各說一番後,曹操酒意愈深,便是告辭而去。文翰和關羽、趙雲一路相送,將曹操一行人送出伏龍原,才自行歸營。

    文翰回到營寨後,臉色略為怪異,看著曹操剛才的位置,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經過文翰和曹操一番商議後,即將而來的舉世大戲,策劃幾乎完成。而在此時,袁紹、馬騰、韓遂尚且未知,他們將會被一場驚天騙局,騙得身敗名裂,盡失大勢。

    數日後,在河東、雍州兩郡,一批又一批的兵馬洋洋灑灑地踏在各方大地之上,那巨大的兵戈震動、人馬動盪聲,震耳欲聾!一面面繡旗飄揚於空,北地、新平、河東各地紛紛出現文翰麾下大將的踪影。如在雍州,張繡、周倉各領兵馬,分別從北地、新平急速進軍,在張繡軍內,更是出現文翰麾下第一謀臣,戲志才的身影。而又在河東之地,關羽、徐晃兩人亦是各領兵馬,氣勢滂湃地往北方向火速進軍。

    文翰將近一年毫無動靜,而一年之後,可謂是不動則已,一動驚天。文翰麾下各個大將,幾乎都領兵出動,這些大將者皆是盛名在外,名譽天下。而他們所進軍的方向,幾乎都讓密切關注文翰的各方諸侯不禁一陣心驚肉跳,因為這些大將,盡數將兵馬集聚在并州和冀州的邊界地帶。

    可知,在冀州所盤踞的巨雄袁本初,乃是當今勢力最大的諸侯。文翰竟敢聚兵於冀州邊界,這豈不是在太上頭上動土,老虎顎下扯須!

    不過很快這些諸侯便是釋然,因為他們想到了在不久前袁紹公佈天下的討曹檄文。袁紹與曹操的戰事一觸即發,而曹操與文翰素有交情,聯手對抗袁紹這頭舉世惡虎。畢竟一旦袁紹攻破曹操,半壁江山皆落於他手,而文翰轄地距離袁紹的轄地最近,袁紹下一步定會選擇攻取他的轄地!於此,文翰與曹操的聯手,也是合情合理。

    而在并州,依文翰之令鎮守在并州的高順,早就在集聚了近三萬兵力於冀州的邊界,迎接各方軍馬的到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0 19:20
第五百五十九章 大戲開鑼


    自從并州之地,落入文翰之手後,并州便一直由高順把守,由此足以見得高順在文翰麾下位置之高。後來,文翰更是對高順向朝廷表功上奏,高順拜為偏將軍,陷陣候。

    半月後,各路兵馬幾乎落定安營,在并州與冀州的邊界,四處可見文軍的營寨。袁軍斥候打探得知,文翰在邊界聚兵,急忙星夜趕路,報之袁紹。

    袁紹在鄴郡正準備討伐曹操的戰事佈局,忽聞冀州邊界出現大量的文軍兵馬,頓時嚇得面容失色,連忙喚來一眾謀臣商議。

    鄴郡大殿上。

    “主公,文不凡此人韜略不凡,常年征戰少有敗績,且麾下猛將無數,關羽、趙雲二將皆有萬夫莫敵之勇,徐晃、高順又是善戰將才,後又得張繡、張遼、徐榮等當世名將,其謀臣戲志才更是神機妙算,足智多謀。

    當下文不凡聚集近五萬兵馬於冀州邊界,只怕其早與曹操暗中勾結,欲要共同聯手對抗主公!”

    許攸立於朝堂之上,疾言厲色拱手而道。袁紹面色愈是黑沉,眉頭緊皺,隨即又向來報斥候問道。

    “可知在冀州邊界,文不凡麾下文武都來了哪些人物?”

    “回主公的話。小人於各營探過,見得關、徐、高、張,四字繡旗,應為關羽、徐晃、高順、張繡四人。而且小人又見,張繡營中有'神智侯'錦旗,若小人所猜無誤,文翰麾下第一謀臣,戲志才正在張繡營中!”

    袁紹聽得連連色變,斥候口中所說的四位將領,皆是能耐超凡的大將,再加上戲志才很可能也在冀州邊界的大軍中,如此浩大的陣勢,讓袁紹不禁一陣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看來文翰是鐵了心,下足功夫,要與他作對到底!

    袁紹臉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來,正欲說話時,又有斥候來報。

    “急報!!主公大事不好了!!三日前,小人打探得知,文不凡於河東安邑再舉兵三萬,由其親領已趕至冀州邊界!!!”

    “什麼!!!連文不凡也來了!!!

    袁紹騰地站起,臉色驚變,驚呼過後,眼神驚慌失措地環視殿下謀臣。沮授沉了沉色,踏步走出。

    “主公,有七十萬甲士精兵,猛將如雲,反觀文不凡於冀州邊界,僅有十萬兵士,將者數人,獨一謀者,縱使他與曹操聯手,兩人兵力加之不過四十萬者,主公兵力尚且是其兩倍,又何須慌張!”

    “哼,沮別駕說得輕鬆。文不凡兵馬雖少,但其兵士歷來以精銳聞名天下,關羽之黑風騎,高順之陷陣營,徐晃之精盾營,還有文不凡親領的虎賁力士,皆是能以一敵十的悍勇精兵,豈可小覷!再者主公與曹操大戰在即,此時若是再要面對一個文不凡,我等左右受擊,當會應接不暇。

    還望主公暫且忍耐,派人向文不凡求和,待主公攻滅曹操之後,舉手便可將其覆滅! ”

    郭圖冷哼一聲,便是舉步走出,向袁紹進諫道。袁紹瞇了瞇眼,黑沉著臉色,他對文翰歷來都無好感,曾經還數次謀害文翰不成。袁紹想文翰對他定是一直懷恨在心,因此才會趁此時機,舉兵報昔日之仇。

    “我袁本初何等人物!豈會向一個寒門之輩,低頭求和!文不凡竟欲與我決戰,我何不奉陪!”

    “萬萬不可!!主公,攸聽聞曹操已在轄下領地各招兵馬,聚兵於榮陽,只怕不日將會大舉進攻。若是此時,主公分兵與文不凡的兵馬征戰,豈能應付過來!”

    許攸臉色一變,當即拱手又諫。這時,審配從旁走出,隨後發言。

    “曹操和文翰這兩人素來交情極深,此番幾乎同時佈置兵馬,兩人定是早有謀劃,豈又是一言一語就可拆解。即使主公當下派人趕去求和,也只會自取其辱。

    更何況未戰先懼,乃兵家大忌!文不凡聚兵於冀州邊界,暫且未見動靜,看來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主公何不先派鞠義、高覽二將,領兵二十萬,守於武安,以大軍之威,震懾其軍心。若是文不凡敢動,鞠義、高覽二位將軍便引軍拒之,若是其畏而不戰,主公不妨將武安之兵視為一支奇兵,見機行事。一旦主公與曹操之戰,勝機一現,便立即召回這二十萬兵士乘勝追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曹操攻滅。而後再轉回武安,集大軍洪勢,覆滅文不凡之兵馬。若是主公與曹操之戰,有何不測,亦可在武安分兵趕援。 ”

    隨著審配的進諫,袁紹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看來審配的計策甚合袁紹心意。就連許攸、郭圖這兩個死對頭,亦暗暗頷首,不作反駁。畢竟他們同屬袁紹麾下,目前袁紹可謂是正臨著自其勢力成就始,最大的危機。若是他們再做爭鬥,無疑是雪上加霜,甚至很可能袁紹的勢力因此而一蹶不振,被曹操、文翰聯手擊敗。袁紹勢力一旦覆滅,他們這些謀臣,亦多數會隨之而亡,即使投降敵方,也不見得能受到重用。他們在袁紹麾下,皆過著舒逸生活,又是受到袁紹的重用,既然如此,他們又何必再爭得臉紅​​耳赤,不死不休?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再也不會爭鬥,一旦袁紹危機解去,他們必然再會為了權勢爭鬥起來,原因無他,袁紹膝下有三兒,長子袁譚,次子袁熙,幼子袁尚。而袁紹獨寵袁尚,大有日後將大權交予袁尚的意向,而依禮義,袁紹未來的大權應由長子袁譚接管。袁紹自亂禮義,也正因如此,其膝下三子暗中爭鬥不已,許攸、郭圖、沮授、審配等謀士亦各有選擇,皆想替其所輔袁子,爭得接任大權。

    袁紹麾下謀臣,少有不作爭休。不過沮授此時卻是臉色一變,出言又諫。

    “不可!文不凡盤踞冀州邊界,如同眼中釘肉中刺,因速速拔之。如此主公才可解決後患,全心投入與曹操之戰。若與文不凡拖延糾纏,恐會生變!”

    “夠了!!諸位大賢皆無意見,唯你多有顧慮!此事就此決定,休得再議!!”

    袁紹頓時臉色一變,一甩手對著沮授怒聲大喝,沮授大大地吸了一口氣,隨即將眼神投向審配,似乎在怪責審配。審配發覺到沮授的目光,心有不喜,雖兩人是好友,但沮授一直將自己看低一籌,好像什麼事情,都應該去聽他的才是合適。

    審配冷哼一聲,無視沮授的目光。沮授心一緊,略顯急躁,同時腦念電轉,思慮一陣後,雙目忽地一亮,急忙又道。

    “主公,當下時勢危急。文不凡據十萬兵馬於冀州,此人頗有雄才,不可小覷。竟然主公已決意出兵而抗,何不將軍師放出,予軍師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你要放出田元皓!?”

    袁紹微微一愣,之後便是沉吟起來。沮授見袁紹正在思慮,便知有戲,連忙又向審配投去眼色。田豐平時對人有禮,其才之超凡,確令人不得不敬佩。審配對田豐下獄之事,也頗感惋惜、痛心,當下便是進勸。

    “主公,沮別駕所言有理。文不凡有戲志才這等智多近神的謀士在身邊,若無絕世大才與之相抗,難免不會有失。”

    袁紹正是躊躇,猶豫不決之時,審配的進勸當即讓袁紹的念頭變得肯定。

    “你等說得有理。當下大敵在前,我便暫且繞過田元皓之罪。讓其戴罪立功!“

    “主公寬宏大量,實乃是屬下等之幸。”

    其實,袁紹對田豐也是極為重視,只是田豐屢屢冒犯他的尊威,令袁紹多次失了臉面。袁紹一時怒起,幾乎將田豐砍了。不過還好,當時有沮授、審配極力相勸,田豐才得以逃過一劫。而事後,袁紹怒火過後,也是有過後悔。

    不過袁紹極愛面子,又怎會承認錯誤,落下面子,免去田豐之罪。而正好此時,袁紹有了台階好下,這才順理成章的放出田豐。

    應付文翰的對策落定,袁紹立即就連頒命令,即日大赦田豐之罪,田豐免去牢獄之苦,剛出牢獄便見得沮授急急來尋。沮授將文翰聚兵於冀州邊界之事,細細說之,田豐受了多天的牢獄,雖是面容不佳,但一聽到當下局勢時,雙目便是立刻變得透亮閃爍。

    田豐一邊在聽一邊腦裡在想,聽罷又向沮授連連詢問幾事,沮授盡數相答。田豐皓目瞇起,似乎在分析著什麼緊要的事情。

    “此事絕無表面如此簡單。文不凡剛是坐上雍州牧的位置,而雍州暫未穩定,馬騰、韓遂皆是野心之輩,文不凡未穩後方,就敢集聚近十萬兵馬於冀州邊界。他歷來行事謹慎,事出反常,其中定有蹺蹊!”

    田豐語出驚人,沮授聽得面色大變,其實當他聽到文翰聚兵於並、冀二州邊界時,已暗中感覺多有不妥。只不過這不妥在哪,他一時分析不出,此下田豐一語道出,讓沮授即刻便是恍然大悟。

    “元皓才智了得,若非你之提醒,授尚且未曾醒悟!”

    田豐不愧是袁紹麾下第一謀臣,無論在智謀、戰略、布兵等領域上,皆是超絕不凡。就連沮授這等超一流的謀士,亦對他甘拜下風,自愧不如。

    “廣平,茲事體大,不得拖延。你快快隨我一同面見主公,與其道之利害!”

    田豐神色迫急,一手拉住沮授,就欲往鄴城大殿趕去。哪知沮授卻是一把扯住了田豐,疾言厲色而道。

    “事已晚矣!主公早就下定主意,令鞠義、高覽二將統兵二十萬守於武安,與文不凡的兵馬相抗。我趁此進勸,讓主公給予元皓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元皓你才得以從牢獄裡脫身。時下,鞠義、高覽二位將軍已得主公軍令,正在整軍排兵,明日大軍就要出發。

    元皓你又不是不清楚主公的脾性,若是你我此時再在此事中多做糾纏,必定又再惹怒主公! ”

    田豐臉色頓時一變,就如沮授之言,以袁紹剛愎自用的脾性,他一旦下定決心,就難再改,根本聽不得他人意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0 19:25
第五百六十章 顏良之威


    田豐神色一斂,腦念電轉,透亮發光的皓目微微一瞇。

    “竟然主公已下定決心,為何只令兵馬守於武安,而不是主動出戰,征伐文不凡的兵馬!?”

    “元皓有所不知,此乃審正南之計。他勸主公,以這二十萬兵馬作為奇兵,守於武安,以大軍洪勢,震懾文不凡。若是文不凡無畏而攻,大軍亦可藉人數優勢和守城地利相抗,若是文不凡畏戰不前,亦可為主公與曹操激戰的五十萬大軍,爭取時間,待時機一到,便呼令武安的二十萬大軍趕往協擊曹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滅曹操。之後,再集合兩方大軍,進攻文不凡的兵馬!”

    “依廣平所說,文不凡僅有十萬兵馬。我軍大有二十萬之巨,多於其二倍,當以快刀斬亂麻之勢盡快將其擊退,再复合大軍,全心應對曹操的三十萬大軍。正南為何卻諫,勸主公令大軍只守不攻!正南誤事,誤事!!

    若有萬一,主公必遭滅頂之禍,大事去矣,可痛惜哉! ”

    田豐以杖擊地,跌足長嘆,沮授連忙扶住,兩人皆是滿臉的無奈、痛苦之色。

    話說袁紹一邊準備應付聚兵於並、冀邊界,虎視眈眈的文不凡,一邊同時又準備進攻曹操的事宜。此間,田豐、沮授兩人曾來拜見,許攸、郭圖兩人卻勸袁紹,說田豐素來對征伐曹操之事,持反對態度,此間又有文不凡威脅,田豐定會藉此又來進諫,勸袁紹放棄征伐曹操。因此袁紹拒絕了田豐的拜見,又下令通知田豐,說他當下尚且還是戴罪之身,應先立功還罪,才可參與君臣之議。田豐無奈告退,不久後便隨鞠義、高覽的二十萬大軍,前往武安。臨行前,田豐與沮授多有交代,沮授一一牢記,不在話下。

    袁紹於眾謀臣商議,欲遣大將顏良作先鋒,進攻白馬。袁紹勢力於河北,曹操勢力於河南,以黃河為界。白馬在黃河南岸,對面即軍事重鎮黎陽。白馬和黎陽間的渡口作為袁、曹領地的南北通道,極其重要。若是顏良能領軍渡河,攻破黎陽,便可為袁紹軍占得有利的戰局地位。

    袁紹剛是提出心中之意,話音剛落,沮授便踏步而出,拱手急諫。

    “顏良性狹,雖驍勇,卻往往不知進退,脾性莽撞,不可獨任。張儁乂善戰謹慎,且頗有謀智,可當此大任!”

    顏良、文醜可是袁紹最為重用的心腹大將,此下卻被沮授說得如此不堪,袁紹頓時臉色便是黑沉起來,又想這沮授與田豐走得極近,田豐剛烈,常不顧袁紹臉面,直言相諫,讓袁紹多次失威。而自從袁紹重罰田豐,將其冷落。這沮授好似就變作了第二個田豐,每每進諫,都令袁紹頗為不喜。

    “哼!我之上將,豈是你這等文弱書生可料!?沮廣平,若再敢大放厥詞,亂我軍心。我必不輕饒!退下!!!”

    袁紹先是冷哼一聲,目光陰柔而森然,看得沮授一陣頭皮發麻,最後袁紹更是一聲大吼,將沮授喝退而出。旁邊許攸、郭圖兩人看得心裡竊喜不已,審配則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住不言,暗中嘆氣。

    於此,顏良接令,領十萬精兵速速趕往白馬,不日袁軍趕至。東郡太守劉延,見袁軍大軍浩蕩,急派使者,告急洛陽曹操處。

    劉延使者詳詳而告,曹操聽罷,先是沉吟一陣,郭嘉、賈詡兩人卻是明目發光,都在暗下想事。

    “哈哈。袁本初終於忍耐不住了。不過時機未到,我等暫且不急。”

    曹操忽然發笑,而他口中所言的時機,並未說清,不過郭嘉卻是即刻猜得,笑言道。

    “當下就等文不凡的​​大軍趕至並冀邊界,分引袁本初之兵馬,只要此事一成,主公便可立即興兵應戰!”

    “話雖如此,但就不知這文不凡會不會故作拖延。主公,這文不凡可信否?”

    程昱眉頭一皺,隨即便是向曹操問道。曹操擺了擺手,似乎對文翰這個至交好友,極其信任。

    “哎!仲德無需過慮。文不凡此人素來重信守諾,或許他早已聚兵完畢,只是我軍斥候來報,遲了些許。”

    正應曹操之話,他話音剛落,就有斥候急急來報,那斥候風塵僕僕,滿臉灰塵,看來是連日趕路。斥候報之曹操,袁紹派大將鞠義、高覽,謀臣田豐,舉兵二十萬,正前往冀州武安。而文翰亦在半月前,集合大軍十萬於並冀邊界。

    “哈哈哈哈!!好好好!!!時機已到,我等可派軍出擊!諸位,我等此番與袁本初之戰,勝則威無不加,敗則隻身不保矣!你等當要齊心協力,應付此戰!”

    “偌!!!臣等自當上下一心,助主公成就不世大業!!”

    荀彧、賈詡、郭嘉、荀攸、程昱等謀士紛紛而立,拱手接令,齊齊高聲而喝。各謀臣皆是光芒奪人,鬥志昂揚。

    曹操與袁紹之戰,勢在必行,曹操兵馬皆有所動,潘鳳聞知曹操欲要興兵,遂入相府見曹操。 “聞丞相起兵,某願為前部。”

    曹操正在籌備起兵之事,忽聞潘鳳趕來,心中自知潘鳳欲要立功還恩,好日後灑脫離去。潘鳳巨大的身軀,如同一座小土坡,曹操默默地望著潘鳳,笑而言道。

    “潘將軍大義,顏良不過有勇無謀之匹夫,殺雞焉用牛刀,未敢勞煩潘將軍。若是有個萬一,當來相請。”

    潘鳳略微失望,拱手告退而去。

    數日後,洛陽城內,一路路兵馬威風八面,由曹操麾下諸將所領,於城中街道行走。曹操甚得民心,其軍士一路行走,皆受到百姓鼓掌相迎,不少百姓更大呼丞相威武,必能誅除惡賊。對於平常百姓來說,誰當皇帝,操控朝廷,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把持著社稷大器的人,是否能夠帶給他們安居樂業的生活,保護他們的家園,讓他們免去戰火之亂。而自從曹操來後,洛陽再無兵戈,而且曹操嚴行法令,洛陽無一貪官,百姓少被剝削,自然生活安定。於此洛陽百姓如此愛戴曹操,也是情理之中。

    各路兵馬,由洛陽、兗州等地分三隊而行,趕往黎陽。十五萬曹軍,洋洋灑灑,各是火速進軍。曹操於路又連接劉延告急文書,曹操親臨的五萬曹軍先趕至白馬,靠土山紮住。

    曹操遙望山前平川曠野之地,顏良前部精兵十萬,排成陣勢,顏良聞知曹操兵馬趕至,立即引軍於十里外擺陣掠戰。

    曹操見山下顏良排的陣勢,旗幟鮮明,槍刀森布,嚴整有威,心中駭然。曹操回顧身後,正見於禁、樂進二將,凝神而立,威風颯然。曹操便是一笑,向兩人問道。

    “聽聞袁紹麾下有四員上將,分別為文醜、顏良、張郃、高覽,此四人合稱為河間四庭柱。其中,又有傳聞文醜、顏良為袁紹雙臂猛將,悍勇威猛,每戰必破敵軍大將,斬將於萬軍之中。高覽善守難破,謂之河間之盾。張郃有勇有謀,善戰善守,乃是河間百才之將。

    今日先觀顏良,此人威風過人,看來河間四庭柱皆是絕世上將,此傳言不假吶。就不知我曹孟德麾下,可有大將可與之比肩呼? ”

    “匹夫之輩,豈得主公如此盛讚,末將願上陣一戰,取其頭顱來獻!!!”

    “末將亦願隨往!”

    于禁、樂進兩人虎目剎地迸射出兩道火熱精光,幾乎同時搶言而答。曹操哈哈大笑,當下便令于禁先戰,樂進在後掠陣。兩人高舉兵器,齊齊出陣,于禁揮舞長槍,厲聲大喝,指言要顏良來戰。

    顏良見于禁甚是囂張,看其馬至,顏良大喝一聲,提刀揮舞,縱馬來迎。兩人槍刀在半空中劇烈而撞,發起一聲暴響,火花四濺的同時,于禁臉色微微有變,暗道顏良力大。顏良策馬回撥,抬刀又砍,于禁驅身避開,連連刺出三道槍花,皆被顏良提刀擋住。兩人激戰二十回合,于禁越打越是心驚,顏良攻勢極強,連綿不絕,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氣。

    樂進見于禁被顏良殺得險象環生,急忙策馬提刀,便來助戰。顏良正是一刀蕩開于禁的長槍,一手猛地伸出,抓住于禁的鎧甲,正欲要將于禁擒落下馬。這時,樂進倏然趕至,手中犀利鋼刃猛地劈出,迅疾地砍向顏良的手臂。顏良反應極快,連忙一縮,避過樂進的偷襲。

    “無能小輩,只知偷襲,非是好漢!!”

    顏良幾乎被樂進砍掉一臂,火氣上湧,怒聲暴喝,連連揮刀或砍或劈,以一人之力力戰于禁、樂進二人。于禁、樂進死死守住,皆被顏良殺得滿頭大汗,面容失色。顏良越殺越是狂盛,攻勢越打越快,手中大刀如同暴雨墜落,打在于禁、樂進兩人的兵器上,連連暴起金屬暴音。

    “真勇將也!”

    曹操於山頭,看得心驚,不禁驚呼。眼看于禁、樂進兩人難守顏良攻勢,只怕不至二十回合,兩人必有一人會傷。

    曹操看得眉頭大皺,正欲喚將助戰,此時夏侯淵虎目怒瞪,踏步而前,滿身蘊滿驚天戰意。曹操當下對其頷首,夏侯淵得令,一手拿弓,一手執馬上韁繩,縱馬飛奔戰場。

    于禁、樂進又與顏良戰了數合,樂進武藝只是恰好踏上一流將士的橫列,略低于禁一籌。顏良眼精,對樂進的攻勢亦是最多最猛,因此樂進承受的壓力不斷劇漲。

    猝然,顏良一刀隔開兩人劈來的兵器,作勢要劈于禁,樂進連忙抬刀去擋,哪知顏良刀鋒一轉,往回便砍。這刀來得極快,樂進倉促收刀一擋,顏良巨力爆發,一刀便是劈飛了樂進的兵器。樂進被沖勢所掀,失勢便倒,跌落在地,滾了數圈。

    顏良乘勢追擊,拍馬舉刀,往地上樂進一頓亂砍,于禁欲要來助,卻被顏良回頭一刀,劈得其座下馬匹暴退二十米不止。顏良彪悍無比,一刀劈退于禁後,回頭又來殺樂進。樂進嚇得一陣心驚肉跳,慌忙起身就逃,其狼狽之相,惹得後面在看的袁軍一陣大笑。

    就在顏良大發神勇,驚駭一方時,忽然曹陣內衝出一員威風虎將,正是曹軍上將,夏侯淵。

    “匹夫,休得猖狂!看箭!”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0 19:29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三斧斬顏良


    這一望可就把顏良當場嚇了一驚,只見五根箭矢從夏侯淵的弓弦中暴飛而出,速度快如迅雷,五根箭矢排成一字橫陣,飆飛而衝。顏良連忙收住刀式,樂進因此逃開。

    咻咻咻咻咻! ! !

    電光火石之間,五根箭矢倏然而至,顏良力舞大刀,連劈連砍,將五根箭矢盡破於刀下。就在此時,顏良背後生風,原來于禁正抬槍搠來,若是顏良不作反應,定會被于禁一槍刺個透心涼。

    “哈哈哈哈!!!曹軍無將,唯有蹩腳陰險之輩,只知偷襲耍奸!!”

    此等危勢,顏良竟然張口大笑,就在于禁長槍將要點中顏良後背時,顏良驅身一避,險險避開。于禁見一招未得,心中愕然,又懼顏良之勇,拍馬而過,不敢回戰,欲要衝回陣中。顏良在後笑罵,于禁顧不得回罵,只管逃脫。夏侯淵見勢,又是連連發箭,顏良一邊要抵擋夏侯淵的箭矢,一邊又要追于禁、樂進,哪能顧及,最後于禁、樂進皆是逃回了陣中。

    而曹操見顏良力戰二將,仍舊留有餘力,此等勇不可擋悍勇之將,曹操不敢小覷,唯恐夏侯淵有失,便令兵士吹起號角,傳令夏侯淵回陣。

    夏侯淵瞇眼看了顏良一陣,顏良欲要追殺,夏侯淵邊逃便是留意顏良,待顏良快要追近時,早有準備的夏侯淵,拉弓就射。一箭猝然射出,直飛向顏良眉心,顏良膽大,大喝一聲,一手剎地一抓,竟把這箭矢抓住。

    夏侯淵看得驚愕不已,不過他這一箭阻住顏良的衝勢,待顏良再次想去追時,夏侯淵早已逃回了曹陣之內。

    “哈哈哈哈!!素聞曹軍勇將無數,我今日一見,不過都是些陰險無能之輩,誰還敢與我一戰!”

    顏良立槍於地,猖狂大笑。曹操面目黑沉,環顧四周,諸將皆慄然有畏。

    “可惜惡來、仲康未曾趕來,否則有一人在此,必教這匹夫屍首分離!!!

    曹操大恨而吼,隨即令各隊兵士收軍歸寨,顏良無謀,也不知派兵追去掩殺,喝陣幾次無果,見曹操收軍,隨即亦是引軍退去。

    曹操見顏良悍勇,麾下諸將除夏侯淵外,無人能與之爭鋒。而夏侯淵善之長攻,正是被顏良武藝所剋,曹操不敢輕派。曹操無計可施,心中憂悶,立於在寨前愁眉苦思。程昱剛從某帳篷走出,正好看到曹操愁緒,略微思索,便知曹操憂煩何事。

    “袁將顏良,勇不可擋,主公愛將惡來、仲康二人皆不在身邊,主公定以此為憂。不過主公無需過慮,某舉一人可敵顏良。”

    依曹操先前佈局,典韋、許褚皆有緊要之事,一時未能脫身。曹操正想要不要將這二人者,先是調來戰場,此時忽然背後傳來一陣朗朗浩音。曹操轉頭一看,正是程昱,程昱在曹操麾下,其戰略雖不及郭嘉、賈詡,文政亦不及荀彧,但並不代表曹操並不重視於他。程昱少有發言,但言出必能為曹操解憂排難。曹操哈哈一笑,愁緒頓去,便向程昱問道是誰。

    程昱凝了凝神,說出一個令曹操神色怪異的名字。

    “若派潘無雙出戰,必定馬到功成。”

    曹操沉吟不答,其實心中唯恐潘鳳立功便去。程昱似乎看透曹操的心思,隨即又道。

    “聽聞兵士之言,劉備逃遁後,往青州而去。我想其必是去投袁紹。今若使潘無雙破袁紹之兵,殺其心腹愛將,袁紹心胸狹窄,必疑劉備而殺之矣。劉備既死,潘無雙無處可歸,主公再好言安撫,贏得其心,必能得其忠誠!”

    程昱此計可謂毒辣,借刀殺人的同時,又能得到潘鳳的來投。此可當為一石二鳥之計!

    “哈哈,妙妙妙!就依仲德之計,我這就立刻遣人去將潘無雙喚來!”

    曹操大喜過望,遂差人趕去洛陽請潘鳳過來。潘鳳即入辭甘、糜二嫂。二嫂聽到流言不少,知劉備很可能藏身於袁紹處,便是叮囑潘鳳趁此打探。潘鳳領諾而出,提一百八十斤開山巨斧,上一匹黑色千里寶馬,引從者數人,直至白馬來見曹操。

    數日後,潘鳳趕至,曹操於十里外領幾將相迎,潘鳳尚未下馬,曹操便是言道。

    “顏良威猛,勇不可當,我麾下大將尚且難敵,特請無雙來此商議!”

    潘鳳一拉馬匹,篤定平穩,虎​​目爍爍發光,瓮聲而道。

    “容某觀之。”

    曹操暗暗讚嘆潘鳳這從容不迫之大將風範,即引其歸寨,置酒相待。酒過數盃,潘鳳正欲察看,忽有曹軍斥候來報,顏良搦戰。曹操引潘鳳上土山觀看。曹操與潘鳳坐,諸將環立。曹操指山下顏良排的陣勢,軍威浩蕩,兵士昂然,刀槍兵器爍爍駭人,​​乃謂之潘鳳嘆道。

    “河北人馬,如此雄壯!”

    潘鳳一眼掃過,靜坐而道。

    “以潘某觀之,如土雞瓦犬耳!”

    潘鳳此言可謂囂張猖狂,曹操身後曹將皆略有怒色,忿其倨傲無人,口出狂言。曹操卻是哈哈一笑,又指袁軍陣內一奪眼大將。

    “麾蓋之下,繡袍金甲,持刀立馬者,乃顏良也。”

    潘鳳神色一凝,舉目一望,又只是看了顏良一眼,便回复曹操道。

    “潘某觀顏良,如插標賣首耳!”

    這次就連曹操,都覺得潘鳳狂妄過頭,這顏良以一己之力,使得他麾下十幾將士,皆不得不避其鋒芒。而顏良卻在潘鳳不過插標賣首,這豈不是倒過來在罵曹操麾下將士無能!

    “哎!無雙此言有過,此人未可輕視!”

    潘鳳似乎聽出了曹操的不滿,當即起身,拱手而道。

    “潘某雖不才,願去萬軍中取其首級,來獻丞相。”

    “哼!軍中無戲言!潘無雙若你不能,又是如何?!”

    一曹將冷哼一聲,指著潘鳳喝問!

    “還予我項上首級,可否!!!”

    潘鳳忽暴雷音,嚇得那曹將幾乎跌倒,其餘將士皆是驚愕,一時不敢發言。曹操亦被潘鳳威勢所震,剛回過神來時,潘鳳已奮然上馬,倒提一百八十斤開山巨斧,衝下山去。

    曹操望著潘鳳馬匹揚起的一陣風塵,心頭忽然激盪不已,一雙發亮細眼連忙鎖住潘鳳,緊緊看去。

    潘鳳縱馬下山,虎目圓睜,濃眉直豎,直衝彼陣。一隊袁軍見潘鳳衝來,急忙來擋,只見潘鳳驟地提起開山巨斧,奮力一劈,如同巨石轟落,數十袁兵立即暴飛而去。潘鳳策馬而過,又迎一隊袁兵,潘鳳將暴力淋漓呈現,那龐大巨斧,在其手中舞得迅猛無影,每每劈落,皆能在袁軍的隊形內,轟破一個巨大的缺口。那狂暴乾脆的力量,嚇得袁軍兵士,心寒不已。

    潘鳳越殺越開,駭然沖散一隊又一隊袁軍隊伍,袁軍如波開浪裂,潘鳳徑奔顏良。

    顏良正在麾蓋下,見潘鳳衝來,方欲問時,潘鳳開山巨斧已是轟然砍至,顏良措手不及,急忙抬刀去擋。轟的一聲暴響,如同一道雷霆炸開。顏良臉色劇變,虎口迸裂,兵器幾乎脫手,心中驚恐腹誹。

    “曹軍哪來一個如此神勇悍將!”

    顏良正思慮間,潘鳳又起一斧,九牛二虎之力盡用,顏良哪還顧得虎口傷勢,急忙抬刀又擋。潘鳳神力無雙,巨斧附壓的力量,竟生生逼暴顏良拿刀手掌的二根手指。十指連心,顏良痛得失聲慘叫。

    就在此時,顏良駭然發現,潘鳳渾身正迅疾聚集五彩華光,一股驚天動地的氣勢赫然從其身體散開。顏良頓時嚇得臉容蒼白,這潘鳳竟然欲要在這第三斧施出相勢殺招!

    顏良倉促聚勢,相勢之內,黑色狂風往顏良槍頭集聚,一條呲牙咧嘴的獨角蛟蛇轟然而出,與此同時五彩華光盛而極致,一頭五彩鳳凰於潘鳳大斧中沖天而飛。

    潘鳳劈落,五彩鳳凰渾身彩炎騰騰,往著顏良的身軀倏然飛去。顏良壓住懼意,一槍破天刺出,獨角蛟蛇大張蛇嘴,咬向五彩鳳凰。五彩鳳凰發出一聲清脆的鳳鳴,五彩火焰剎地高漲,對著獨角蛟蛇的舌頭,鳳嘴驟地一啄。獨角蛟蛇慘叫一聲,霎時間,蛇身被彩炎覆蓋,劇烈地翻騰起來,隨即幻滅。

    而在現實之中,只見顏良的槍支詭異地龜裂爆開,化作無數碎片,潘鳳大斧轟劈而落,直劈中顏良身軀,將其駭然破開兩半!顏良身軀一分為二,忽地墜地,一道道血流洪潮四處噴射。潘鳳淋著血雨,渾身血紅妖艷,看得周邊袁兵一陣頭皮發麻,不禁連退。

    潘鳳隨後下馬割了顏良頭顱,因為顏良身軀已被潘鳳破開,頭顱為之兩半,潘鳳將一半拴於馬項左側,一半拴於馬項右側,飛身上馬,提斧出陣,潘鳳渾身布血,如同一血獄修羅,袁兵皆不敢戰,紛紛逃開。潘鳳左突右衝,凡見袁兵擋住,便揮斧破開,轟散袁軍無數,如入無人之境。

    幾個袁將欲要為其軍中大將顏良報仇,欲要圍殺潘鳳,潘鳳馬不停蹄,衝飛而過,過時迅疾連續揮砍三斧,斧影飆飛,潘鳳馬過的瞬間,三個袁將的身軀或是斜裂而斷,或是分半而開,死相極為恐怖駭人!

    袁軍兵將大驚,不戰自亂。潘鳳單憑一人之力,先於萬軍之內殺敵軍大將顏良,又搗亂大軍陣勢,可謂是威風八面,震懾鬼神!

    曹操在山上看得眼切,當下急忙令麾下諸將,領軍乘勢攻擊,一隊隊曹軍蜂擁衝出,如同虎狼衝入羊群,殺得袁軍潰敗而散,兵敗如山倒。曹軍一連追擊,勢如破竹,攻無不克,袁軍死者不可勝數,曹軍各將得之袁軍馬匹器械,足有數萬不止。潘鳳殺過袁陣,縱馬上山,將顏良兩半頭顱,獻於曹操面前。

    曹操望著顏良的兩半頭顱,不覺咽了一口唾沫,驚呼道。

    “無雙三斧力斬顏良,可謂之天下無雙!”

    “潘某何足道哉!我家三弟張翼德,可於百萬軍中取上將之頭,如探囊取物耳。”

    潘鳳面色淡然,又是說出讓曹操心驚肉跳一言,曹操心頭動盪不止,回顧左右暗暗叮囑。

    “今後若如遇張翼德,不可輕敵。”

    曹操唯恐將士不記,更令其紛紛寫於衣袍襟底以記之。顏良被斬,其下兵士傷亡無數,曹軍連追數日,又是殺死數萬殘軍。曹操不想追敵深入,令追兵趕回後,重新整軍備戰,不在話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0 19:32
第五百六十二章 田豐的苦惱


    卻說顏良敗軍奔回,半路迎見袁紹大軍,報說一三人大之巨漢,使一開山巨斧,匹馬入陣,斬顏良而去,因此大敗。袁紹驚問,此人是誰?

    沮授思索一陣,想起劉備之弟潘鳳,壯碩巍然,且是善斧之人,當即便向袁紹報道。

    “此必是劉玄德之弟潘無雙是也。”

    袁紹聽罷,火冒三丈,顏良、文醜乃是他的雙臂猛將,如今被潘鳳所殺,如同斷其一臂,袁紹又豈能不為之痛心。袁紹怒指劉備,眼中殺意泯然,嘶聲大喝。

    “好哇!!大耳賊,你來投我,原來暗藏歹心!你弟斬我愛將,你必通謀,留你何用!來人吶,將大耳賊亂刀砍死,報我愛將之仇!”

    袁紹欲斬劉備。劉備渾身冷汗皆冒,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衝到天靈蓋,不過劉備是何等人物,在此時仍能死死壓住懼意。

    只見劉備從容不迫,先是翻身下馬,兵士來抓,也不反抗,劉備目光清澈,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直直望著袁紹。袁紹一皺眉頭,大手一揮,示意兵士先是退下。劉備這才拱手施禮,為自己解釋。

    “明公只聽一面之詞,而絕向日之情耶?備自徐州失散,二弟無雙未知存否,天下同貌者不少,豈巨漢使斧之人,即為潘無雙也?明公何不察之?若真為備之二弟,明公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袁紹是個沒主張的人,聞劉備之言,細想一陣後,又見劉備不顯任何慌張,毫無畏懼,當下疑心散去,更是向一旁沮授,責備道。

    “沮廣平,我誤聽你言,險殺好人。日後若你再是胡亂斷言,我必不輕饒,還不快快與玄德賠罪!”

    “主公!天下善斧巨漢,少之又少,且又能三斧斬下顏良者,更是萬中無一,此等神勇之將,天下之大,除昔日能與將王呂奉先戰之平手的潘無雙,絕無他人!”

    沮授心覺委屈,奮然而喝,劉備聽得揪心不已,確如沮授所說,那殺顏良之將,絕對就是他的二弟潘鳳。劉備雖不知潘鳳為何在曹操這個死對頭的營中,為其效命,但劉備深信潘鳳忠義,所以知道此中必有因由。不過劉備也不敢多想,表面篤定,其實一雙眼眸卻是在暗暗留意袁紹的面色變動,唯恐袁紹會忽然改變主意,要再砍他。即時,劉​​備腦念電轉,連忙想好接下來的託辭。

    “閉嘴!!!曹孟德幾乎害死玄德,而那潘無雙素來以忠義聞名天下,他又豈會反助曹賊,陷其兄於萬劫不復!”

    袁紹怒目圓瞪,暴聲一喝,頓時將沮授還想要說的話,生生地擋了回去。沮授心中一陣悲涼,搖頭落於軍中一處,再不發言。

    曹操與袁紹之戰,於白馬開始,迅疾驚動天下各方諸侯。與此同時,在冀州武安,二十萬袁軍紛紛湧至,幾乎將整個武安城擠得人滿為患。鞠義雖未入河間四庭柱之列,但並不代表其身份不高。昔日正因鞠義倒戈相向,袁紹才能不費吹灰之力得之冀州。而在青州戰事還有征伐公孫瓚的戰事中,鞠義又連建奇功,隱隱有袁紹麾下第一大將的態勢。

    但是鞠義生性傲然,不得袁紹喜愛,因而冷落鞠義。鞠義不知悔改,仍然秉性而為,數次更惹得袁紹幾乎止不住脾氣下令殺他,不過皆被袁紹麾下謀臣阻住,而又有田豐力保,鞠義才連逃殺劫。後來鞠義在田豐的提醒下,才改了脾性,從此謙虛行事,多做事少發言,袁紹才慢慢地重新重用於他。

    此次袁紹出兵對抗文翰的十萬大軍,二十萬大軍的統領正是麴義,河間四庭柱之一的高覽只是為副將。而難得的是,高覽對此並無怨言,對鞠義甚是敬佩尊重,甘願輔佐鞠義領軍。

    在武安城的城牆上,鞠義抬眼而望,遠方十里之外,是一條延綿不絕如同遊龍一般的山脈。山脈四周,密密麻麻的可見得文軍的營寨。

    “威奐,為何不見軍師身影,他是否又隨同斥候一同去打探敵營?”

    鞠義看了一陣,隨後便回頭向身後的一長得熊背虎腰,孔武有力的巨漢問道。此人正是河間四庭柱之一的高覽。高覽亦在觀察文軍營寨,忽聽鞠義問起,連忙答道。

    “正如將軍所料,軍師在今早隨斥候出發,至今未歸。不過將軍無需擔憂,末將已連派兵士去追,若是見得軍師,當會喚其回城。”

    “軍師脾性耿直又倔,一旦認定的主意,無人能改。正因如此,他才幾乎被主公所殺!誒,可惜軍師空有滿腹才智,卻不得主公重用。若是以往,他豈會與我等在此荒涼之地據守。”

    麴義的命,可謂是被田豐所救。因此鞠義對田豐極為敬重,對於田豐受到袁紹的冷落,他也是暗中惋惜不已。

    高覽張了張口,但隨即好像又想到什麼,又把心中之話壓下。袁紹胸襟狹窄,最是忌諱麾下文武對他議論,而袁紹因子嗣之爭,麾下派系極多,高覽為中立派,因此他往往少言謹慎,唯恐遭其他派系之人在袁紹面前藉此大做文章。

    對於高覽的沉默,鞠義亦是明白,默然地搖搖頭後,忽見到一熟悉的身影向他們走來。來者身穿竹葉青紋儒服,頭戴法冠,儀容威嚴,雙目深邃,時而更是會發出睿智的光芒。此人正是剛剛打探回來的田豐。

    田豐低頭苦思,眉頭直動,好似在思索著什麼。田豐走近,鞠義、高覽對其紛紛施禮,田豐心中想事,並無回禮。鞠義見罷,連呼三聲,田豐這才回過神來,面容甚是凝重地向鞠義賠禮後,又是沉吟不言。

    “怎麼?軍師可是打探到什麼?”

    田豐少有如此,鞠義不覺神色一變,連忙問道。

    “怪!實在是怪!”

    田豐自言自語地喊了一聲,鞠義便他弄得一頭霧水,又再重複去問。田豐收斂神色,雙目瞇起。

    “田某連日打探,文翰各營我皆以去過,而正如軍情所報,文翰、戲隆、關羽、徐晃、高順、張繡等人確實在這大軍之中!”

    “呃?軍情無誤,軍師理應開懷,為何卻更為苦惱?”

    “鞠將軍你有所不知,正是這軍情無誤,才讓田某無法想通!文不凡剛坐上雍州牧之位,時下雍州未穩,又有馬騰、韓遂這兩頭西涼巨斧虎視眈眈,他卻敢調來十萬兵士,更將麾下大將盡派於此​​,連他還有戲志才都赴身在此!此時雍州幾乎無可用之將,難道他就不怕馬騰、韓遂會趁此造反!”

    田豐凝聲而道,鞠義細想一陣後,也是覺得事有蹺蹊,隨之又疑聲問道。

    “聽聞那趙子龍在文翰麾下連立奇功,可謂是混得風生水起。而文不凡又新收徐榮這員西涼名將,還有那呂布舊將張文遠,也是素有勇威之名。我想,有這三人鎮守雍州,那馬騰、韓遂應不敢貿然輕舉吧。”

    “不。若是文不凡未調動如此之多兵馬​​集聚於此,這三人或許能夠對抗馬騰、韓遂二人。據田某所知,在近年文不凡在并州、河東之地再徵集了五萬新兵,因此其麾下兵馬大概就是十五萬左右。

    當下他聚兵十萬於此,那麼在雍州之地,就僅剩下五萬兵馬。這五萬兵馬內,到底有多少新兵,暫且不說。而別忘了,馬韓兩人在雍州足有十萬兵馬,且兩人麾下又有馬超、龐德、閻行等彪悍勇將,若是這兩人聯手進攻,單憑趙雲、徐榮、張遼三人只怕能以抵擋。更何況,韓文約號為九曲黃江,文翰麾下除戲志才一人外,再無可用謀臣。

    兵馬征戰,非是單憑兵馬精銳,將領悍勇,還需要靠計策戰略,才能得以制勝。

    “文不凡在雍州無定策謀臣,其麾下將士又遠少於馬韓兩人,面對馬韓兩人聯手,只怕會輸多勝少。”

    “這…若如軍師所言,文不凡此舉豈不是百害而無一利?文不凡此人,素來行事謹慎,這實在讓人無法想通!對了,末將聽聞文不凡在雍州新收一謀臣,且拜以司馬祭酒之重職,或許此人亦是才智超凡之輩!”

    田豐愈是分析,鞠義臉上的疑色便愈是深沉。而當鞠義提起文翰新收的那位謀臣時,田豐臉色微微一變,腦袋似乎瞬間閃過某一個念頭。

    “曾聽聞自董卓死後,李儒、徐榮這兩人榮譽與共,在李傕麾下自成一派勢力,而以徐榮的那忠烈的脾性,定不會拋下李儒。文不凡竟然收得了徐榮,那麼這李儒很可能亦被其收服。只是據洛陽的眼線回報,那李儒似乎死在了雍州的戰亂之中。

    李儒作惡滔天,若將其收服,難免會惹來許多非議。若他當真投於文不凡麾下,很可能會換一個身份,於此文不凡新收的那個謀臣,大有可能就是李儒。

    只是身份易改,面容難變,當年李儒追隨董卓麾下,天下諸侯大多見過其面貌,他又如何瞞天過海呢? ”

    田豐深邃的眼眸爍爍發光,飛速地在腦海中又做分析,麴義見田豐忽然靜了下來,知他又在想事,也不做打擾,與高覽默默地走開,巡視周邊的兵士。

    田豐智慧超凡,抽絲剝繭,漸漸地察覺到某些暗藏的佈局。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09:42
第五百六十三章 馬韓之約


    與此同時,在武安城對面山脈上的某座大寨上。

    戲隆、關羽、徐晃、高順、張繡等文武齊聚一堂,各坐於左右兩席之列,文翰則坐於正中大位。高順眉頭一皺,凝了凝神,帶著幾分疑慮向文翰問道。

    “主公,既然武安這邊不過是這場舉世大戲中的戲頭之一,為何主公卻要如此重視,不但你親臨於此,就連軍師還有二將軍、四將軍、張將軍都給調來。如此,在北地、新平僅有寥寥數將,這……”

    “呵呵。伯義無需憂慮,子龍、仲威、文遠皆是絕世將才,加之又有忠文為輔,雍州戰事豈會有變。更何況,為了布下此場舉世大戲,我籌備許多,在雍州足有精兵十萬,更埋下重重埋伏,馬騰、韓遂這兩人若真敢是造反,必教他倆死無葬身之地!

    至於伯義疑慮我為何將麾下大將還有志才都聚於此處,全因此戲關係重大,既是要做,就要做得逼真,讓人無法看透!否則,一旦被人看破,就會失盡眼下的大好時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像袁紹與曹操這等巨雄的爭鬥,豈會有多,此次時機一失,我若想再謀雍、涼兩州,必定困難重重! ”

    文翰侃侃而談,為高順一一講解,高順聽罷臉上的疑色褪去不少,微微頷首後,便閉嘴不言,腦裡自做思考。

    這時,戲志才臉色略微沉重,沉聲而道。

    “主公,此場舉世大戲關乎天下未來十年走勢,容不得絲毫差錯。而隆聽兵士來報,這連連數日,那田元皓都在隨袁軍斥候在我方各營四處打探,田元皓此人足智多謀,乃袁紹麾下第一謀臣,只不過因其耿直脾性,而不得袁紹重用。主公面對此人,還需多多謹慎,否則被其發覺丁點蛛絲馬跡,很可能此場舉世大戲便會被他看破! ”

    “田元皓嗎?志才所言有理。此人非是平常人物,傳我命令,即日起在各營哨塔擴張於五里之外,但凡發現袁軍斥候的踪跡,立刻亂箭射之!再者,二哥、四弟你等二人,令斥候在外秘密打探,若見得此人再與袁軍斥候同行,立即領快騎追擊,不惜代價也要將這田元皓給擒住!”

    文翰似乎對這田豐亦是忌憚極深,立即一連佈置應對措施,諸將紛紛接令。之後文翰和各文武又做了一番商議後,便散去了議席。

    自此後數日,田豐心中仍有不少疑慮,曾數次想要深入文營,打探某些情報。不過每每剛到各個文營五里之外,便被哨塔上的文兵發覺,亂箭射退。其中有一次,田豐更是遇到關羽、徐晃的追擊,還好隨田豐一同的袁軍兵士拼死而阻,田豐才幸得逃脫。

    田豐見文翰加強守備,將其營寨守得嚴嚴實實,這其中必有不容發覺的秘密。對此,田豐勸言麴義,希望鞠義領兵佯做進攻文翰營寨,同時命數隊快騎衝進各個文營,探尋其中秘密。麴義雖是深信田豐,但來前袁紹卻是千叮萬囑,吩咐他萬萬不可舉兵輕動。鞠義正在躊躇,數個被袁紹安插在麴義身邊的牙門將,當即連連反駁田豐之言,又是提醒麴義莫要忘了袁紹的叮囑。

    田豐大怒,與那幾個牙門將爭執起來。麴義一時舉棋不定,便是詢問高覽的意見,哪知高覽卻說他乃副將,在大小抉擇上皆全聽憑麴義安排。鞠義一聽,就知高覽無心來攪這趟渾水,高覽明擺著一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姿態。

    麴義無奈,只好將田豐之計暫且擱置。田豐氣得渾身哆嗦,甩袖忿然而去。

    其實,若是鞠義肯聽田豐相勸,出兵佯攻,暗中打探文營裡的秘密,不難發現在各個營寨裡有不少偽裝成兵士的百姓。這一旦被田豐發覺,田豐立刻能夠藉此推理許多,最後更有看破文翰和曹操聯手擺下的驚天騙局。

    只不過因為袁紹的剛愎自用,鞠義的舉棋不定,還有高覽的私心自保,令一個​​能夠揭破此場大戲的​​大好機會,白白流失。

    在並、冀邊界,可謂是詭異異常。十萬文兵和二十萬袁兵,緊緊距離十里,但卻相安無事。兩方大軍陷入了敵不動,我不動的僵局。文翰布兵不過是虛張聲勢,而鞠義又因袁紹的吩咐不敢貿然舉兵,看來這詭異的僵局一時難以打破。

    某夜,已是三更時分,文翰尚未入眠,他走出一山頭高處,仰頭望著夜空,刀眸不時瞇起,不知在思索著何事。

    “主公夜不能寐,是否在擔憂雍州戰事?”

    無獨有偶的是,戲隆亦未曾入眠,他剛是走出營寨,便發覺到在不遠處立於山頭的身影。戲隆緩緩走近,低聲問道。

    文翰並未轉身,聽聲便能分辨出說話人正是戲隆,文翰露出一個淡然的笑容,帶著一絲莫名的情愫輕聲道。

    “這個時候,雍州的戰事大概已經開始了。若是此戰,能重創馬騰、韓遂二人,雍、涼二州不出三年,便能相繼攻取。相反,若是有個不測,想要再得如此大好戰機,難矣。

    馬騰、韓遂在涼州根基極深,若不能趁此將其重創,不出數年便可東山再起,到那時我等就不得不與這兩人陷入無窮無盡的僵局之內啊。

    但願雍州戰事皆如我等所料,否則十年之內,雍、涼兩州必會戰火不斷,到時又不知要死去多少兵士、百姓。”

    文翰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唏噓,一​​絲滄桑,同時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戲隆默默地聽著,似乎也不知如何回答文翰,最後只是重重地嘆出了一口氣。

    對於雍州戰事,能做的,戲隆皆以竭力做好。到底最後的結局如何,就看這老天如何安排了。

    曹操、袁紹,一者絕世梟雄,一者名門巨豪,兩人於天下之北,布兵近百萬之巨,滔滔戰火激盪北方大地。而在天下之西,表面雖風平浪靜,但卻密布風雲,一場血腥之雨彷彿隨時都會傾盆而落。

    在半月前,京兆與弘農邊界某處平原,馬騰、韓遂二人各領數十快騎,猛將數員,匯集在平原一名叫虎牙亭的小亭外。

    馬騰先是趕到,令隨從煮熱酒水。半柱香後,裊裊白煙在酒壺上升騰,馬騰剛下飲盡第三杯酒水,便聽到不遠處傳來數十匹馬匹的馬蹄聲。馬騰臉色一凝,耳朵微微在動,多年的沙場廝殺,馬騰早已練出聽聲辨數的本領,他聽到各個輕重不同的馬蹄聲落下,便能數出正往他這裡趕來的隊伍,有多少人馬。

    一陣後,身穿貂皮大袍韓遂的身影緩緩而現,韓遂策馬最前,在後緊隨的乃是其大將閻行,再者之後乃是數十兵甲精良的將士。

    “哈哈哈,義弟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啊!”

    韓遂縱馬趕至亭外十米,忽地勒住馬匹,翻身下馬朗朗大笑。若是不知的路人,還以為韓遂和馬騰這兩個結拜的兄弟有著極好的感情。

    馬騰臉龐一抽,似乎極不願見到韓遂那張虛偽的笑臉。在一年前他們倆人為了爭奪李傕的頭顱,而衝突連連,最後更是幾乎一發不可收拾,若非後來馬騰尋得了其子馬鐵,得知其非是遭韓遂所害,這才止住與韓遂不死不休的念頭。

    不過後來,韓遂設計想要趁馬騰尋得李傕時,趁機偷襲。雖然最後馬騰和韓遂皆無所得,但兩人摩擦不斷,積怨已深,漸漸地各對對方起了殺心。

    之後兩人雖然不提此事,但馬騰和韓遂皆是有著一肚子的惡氣,恨不得將對方除之而後快。

    馬騰不喜虛偽做戲,冷哼一聲,直快便道。

    “韓文約,今時今日你我之間,無需再做那虛偽之禮。你約我到此,到底所謂何事,趕快道來!”

    “呵呵。義弟這脾性仍舊火爆過人。這可不好,這人吶,不可常被這怒火控制,否則容易失去理智,許多事情都難以看清。”

    韓遂撫鬚呵呵一笑,絲毫未因馬騰的無禮而有丁點火氣,踏步緩緩向馬騰走來,閻行感受著馬騰不斷攀升的怒火,唯恐韓遂有失,連忙緊隨跟去。

    馬騰虎目剎地一瞪,一手轟地拍在石桌,砰的一聲巨響,石桌當即裂開宛如蜘蛛網的裂痕,桌上的酒壺更是差點墜地。

    “韓文約,我事務繁忙!若你今日約我到此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廢話,那就恕我不奉陪啦!走!!!”

    馬騰健碩如同巨熊一般的身軀騰地立起,作勢就欲離開。馬騰帶著龐德、馬休,火氣沖沖地經過韓遂身邊,韓遂並無阻止,而是瞇眼笑起。

    “呵呵。今日約義弟到此,所謂無他。而是韓某想要助義弟成就大勢,此事若成,你我二人,從此威震天下,絕無一方諸侯再敢輕易冒犯你我尊威!”

    韓遂此言似乎帶著無盡的魔力,話音一落,馬騰剛抬起的腳步當即立住,馬騰臉色連連變化,最後還是止不住心中的湧動,回身望向韓遂,兩人四目對視,馬騰冷酷著臉色,凝聲問道。

    “韓文約,你到底意欲何為!?”

    “義弟,何不暫且坐下,你我兩兄弟把酒暢談。”

    韓遂不慌不急,平靜而道。馬騰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後,便回到自己剛才的位置,金刀跨馬地坐下。

    韓遂拿起酒壺,慢慢地喝盡杯中物,猝然臉色一變,雙目發出噬人之光。

    “義弟可曾聽聞,文不凡從北地、新平、河東、并州等地,遣兵調將集聚於並冀邊界!?”

    馬騰一聽到文不凡三個字,頓時臉色就黑了起來。當初他和韓遂為了李傕的頭顱,爭得頭破血流,未想到最後卻被文翰捷足先登。

    而且文翰到底是否能真的殺了李傕,馬騰根本無法證實。漢獻帝一道詔書落下,就說文翰殺了李傕,將其頭顱已獻於朝廷。因此,文翰順理成章地坐上了雍州牧的位置。

    馬騰對此心有不甘不服,但朝廷畢竟就是朝廷,詔書落下,又豈容他一句不服就會有改。馬騰也只能憋著滿肚子的怨氣接受這個事實。

    “那又如何!?文不凡此舉大多是要與那曹操聯手對抗河北巨雄袁本初。他們三人爭鬥,又與我何關?”

    馬騰一臉無所謂的態度,聽得韓遂眉頭連皺,韓遂不覺心中暗道,這馬匹夫愚昧無知,目光短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09:45
第五百六十四章 馬韓造反


    “呵呵。這其中當然與義弟你大有關係。據探子回報,這文不凡不但將關羽、徐晃、張繡等將皆調往並、冀邊界,就連麾下第一謀臣戲隆也隨軍進發,不但如此文不凡更親領大軍趕往。各路大軍,總數足有十萬。

    如此一來,北地、新平此時不正是兵力空虛,若是你我聯手,共舉兵士勇將,必定馬到功成,攻無不破! ! ”

    韓遂可謂是語出驚人,一言落下,馬騰當場面色大變,虎目圓瞪,呼吸變得沉重。不過馬騰很快臉色又變,露出了掙扎的神色,欲言又止的樣子。

    韓遂對馬騰的性子極為熟悉,當即就猜到了馬騰心中為之猶豫之事。

    “義弟,是否在想那文不凡乃是朝廷親封州牧,我等無故攻之,必被天下人視作反賊?”

    馬騰剎地一震,似乎被韓遂說中了心事,韓遂嘴角上翹,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表情又道。

    “反賊又是如何?你我在十幾年前,亦是被天下人視作反賊!”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朝綱遭十常侍把持,後又有董卓操控社稷大器,我等不願與其同流合污,狼狽為奸,才被迫起兵造反。如今聖上立於洛陽皇都,朝綱漸穩,天下逐漸得以復蘇,我等豈可在此時,再落為反賊之身!”

    韓遂話還未說盡,馬騰立刻便擺手扯著雷公般的嗓子喝道。馬騰喝聲極響,震得韓遂耳朵發鳴,不過韓遂卻仍舊一臉笑容,絲毫未因馬騰之言而動容。

    “呵呵。義弟所見的不過是虛假之象。曹操比之董卓、李傕、郭汜之流更為深沉可怕,此人表面上是匡扶漢室,為國誅除亂臣,暗地裡實乃將聖上視為傀儡暗中操縱,借漢室皇權排除異己。

    時下曹操已盡得中原、兗州、豫州、徐州、南陽、汝南之地,若再被其攻滅袁本初,再得其轄下冀、幽、青三州,曹操便是坐擁了半壁江山。到那時候,試問天下何方諸侯敢與與其對抗?

    一些無大勢諸侯,曹操一封文書下至,豈敢不降?義弟,你我兩人再不做準備,擴張勢力,積蓄實力的話,到時除了投誠一途外,再無保身之法。若是你甘願如此,為兄扭頭就走,再不多言! ”

    韓遂越說,馬騰的臉色便越是難看。馬騰素來忠於漢室,當下聽得曹操如同董卓、李催、郭汜之流一樣,想要操縱朝綱,將漢室取而代之。馬騰當即怒火頓生,一啪石桌,便是怒吼道。

    “曹阿瞞,他敢!!!竟是如此,韓文約何不與我趁此時出兵攻打洛陽,將聖上救於水生火熱之中!”

    “義弟!聖上之心,早已被曹操蒙蔽!若非如此,昔日聖上豈會跟著曹操遷回洛陽,而不留在等你我大軍趕來勤王!漢室王族歷來只會重視豪門之士,義弟雖是名將之後,但身上卻有著一半的胡人血統,聖上又豈會信任於你。

    就如昔日為兄一樣,空有滿腔熱血,報國之心,卻未得重用,反而遭奸臣誣衊,萬劫不復,若非為兄這條命夠硬,早就死於非命!即使為兄當下與義弟盡起兵士,攻往洛陽,聖上亦只會將你我視為亂臣賊子! ! ! ”

    韓遂話音不重不輕,卻如一柄柄犀利之劍,插在馬騰心扉之上。馬騰雖是萬般不願承認,但卻無言反駁,臉生悲涼之色。

    “難道你我眼看著聖上落於奸賊之手,卻袖手旁觀,坐視不管!如此,馬某人又有何面目面對馬氏列祖列宗!!!”

    “義弟!為兄知你忠義!你要報國盡忠,亦非無途可行。日久見人心,曹操野心磅礴,遲早會露出狐狸尾巴,到時聖上自然會密發誥命,請天下義士共舉誅賊大業。而在此之前,義弟與為兄應當先積蓄實力,一旦時機來臨,才有足夠的資本與曹賊對抗!”

    韓遂雙目剎地變得晶亮,投射到馬騰眼眶之內,馬騰被韓遂說得連連心動不已,不過仍是有不少顧慮又道。

    “即使如此。文不凡素來仁義,在他轄下百姓皆得以安居樂業,有糧可食,有房可住。我等為了擴張勢力,而出兵征討,此舉多為!!”

    就在馬騰說話間,韓遂猝然氣勢一漲,聚聲大喝。

    “義弟!!!難道你還未看出,文不凡和曹孟德這兩人乃是一丘之貉乎!!這兩人早年認識,便臭味相投,成為天下盡知的至交好友。文不凡出身寒門,若非曹操替其引見何進,文不凡至今尚且可能還是一小縣之吏!後來文不凡遭人陷害,曹操為其脫罪,文不凡才免於一死。之後更因曹操所諫,文不凡成為河東太守,成一方諸侯。

    文不凡早年受曹操扶持,後大勢漸成,便與曹操共謀天下。義弟可記得,當初正是曹操和文不凡聯手,曹操才得以戰敗李傕,成功進入長安。之後為了引開呂布,兩人又設下陰謀,力勸聖上頒下得李傕頭者,得雍州牧之位的聖旨。因此,曹操才得以將聖上護送回洛陽,再建朝稷!

    當下曹操和文不凡又再次聯手共同征伐袁紹。此等種種,都在表明文不凡大有可能早已投誠於曹操,成為其手中利劍,替其攻城略地! ! ”

    韓遂一連推算,馬騰聽得寒意布身,若真如韓遂所言,文翰乃是曹操的爪牙,已如今兩人集聚的大勢,不出五年間,天下必被這兩人聯手攻略!

    馬騰大驚失色,久久未曾回過神來,韓遂雙目一瞇,忽然語氣變得慢了下來,帶著幾分無奈道。

    “若是你我此時不再力阻此二人之勢,一旦袁本初被其攻滅。天下之大,縱使各地諸侯聯手,亦絕無可能抵抗這二人聯手之盛勢!

    義弟,為兄話已至此。到底如何抉擇,望你速決! ”

    馬騰大大地呼出一口氣,心臟狂跳不停,連連喝了三杯酒水,來掩飾自己的急躁慌張。過了一陣後,馬騰似乎有所決定,杯子放落的同時,凝聲喝道。

    “若非義兄提醒,馬某還未醒悟!曹孟德、文不凡這兩人狼狽為奸欲要謀奪漢室天下,我馬壽成身為漢室朝臣,豈能袖手旁觀!!不知義兄打算何時出兵,又是如何計劃攻略之事?”

    馬騰終於應承,韓遂心中竊喜不已,但卻不表露於面,凝神沉聲又言。

    “兵貴神速,你我理當速速起兵。三日之後,為兄於弘農,起兵六萬攻取北地,義弟當在京兆、馮翊兩郡,隨後起兵兩路,攻往新平。

    而若是,為兄先是攻下北地,便領兵趕往新平助戰,反之若是義弟先是攻下新平,便領軍趕來北地,助為兄攻下北地。如此,可否? ”

    “善!如此馬某回去後,立刻通知京兆、馮翊各部兵馬,義兄兵馬一動,馬某兵馬隨後便進!”

    “哈哈哈哈!!好!你我兄弟兩人聯手,必能在北地、新平之地,勢如破竹,滅盡文不凡之兵馬!”

    馬騰、韓遂紛紛先後伸手,兩手緊緊握住,兩人似乎暫時放下昔日恩怨,聯合一線。馬騰、韓遂這倆結拜兄弟定好戰略後,喝酒數巡,皆大醉而歸。

    三日後,韓遂依約於弘農盡起兵馬六萬,火速攻往北地。馬騰很快便得知韓遂起兵,當即各傳令,京兆、馮翊各部兵馬,兵分二路,共舉兵四萬,夾攻新平。

    雍州戰火一觸即發,韓遂、馬騰各舉大軍,欲要攻略北地、新平二郡,且不知他們正一步一步接近文翰布下的天羅地網之中。

    與此同時在北地郡。

    一隊斥候疾奔在泥陽城外,這些斥候早於半月前藏匿在北地邊界三十里外,當他們探得韓遂大軍,立即馬不停蹄,星夜趕路,火速回報。

    “報!!!徐將軍,韓文約領六萬大軍正往北地邊界進發!”

    數個斥候趕至泥陽大殿,來見徐榮禀報。徐榮聽罷,卻不見絲毫慌亂,面容沉穩,雙目赫赫發光。

    “傳我命令,通知各部將領在三日內,盡數趕往埋伏地點,不得有誤!”

    “偌!”

    斥候將領拱手接令,便是急急退去。徐榮立於大殿之內,身上猝然爆出一股股驚天的殺意,似乎正在籌劃一場驚天殺局。

    而一旦這場殺局降臨,想必會血布四方,遍布屍野,冤魂無數!

    韓遂進軍神速,五日後便領兵殺入北地邊界,韓遂一路無阻,連日攻下三座城縣,守城文兵皆無應戰,但見韓遂兵馬殺至,立即棄城而逃。韓遂先取三城,令其麾下大軍歇息一日後又再進軍攻略周邊城池。韓兵可謂是勢如破竹,戰至每處,必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韓遂在十日內,先後共攻下七座城縣,這七座城縣皆在平原之處,而又因各城文兵皆畏戰而逃,應此韓遂的大軍輕而易舉地,不費吹灰之力得之七城。

    不過再者之後,韓遂便放慢了進軍的腳步,原因無他,因為後面的城縣皆在地勢險峻之處,而他連日攻下七城,鎮守北地的徐榮大多已是得知,當會迅速作出佈局。接下來的戰事,必會艱難無比,韓遂當然要謹慎進軍。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1 09:48
第五百六十五章 第一波伏擊


    韓遂於北地地域攻略七城,留下近萬兵士各做把守,畢竟韓遂再是進軍便是深入敵腹,行軍作戰千變萬化,難以預料。為了以防萬一,韓遂自然要留下退路。

    韓遂領五万精兵繼續進軍,其麾下連日勝仗,正是士氣如虹,韓遂欲想乘勝追擊,不斷加快進軍行程。數日後,韓遂引軍趕至一狹窄延綿長達近有二里的谷道之外。閻行見這谷道險峻,不覺神色一凝,向韓遂勸道。

    “主公,此谷道又窄又長,若是徐榮在此埋下伏軍,我等大軍必遭滅頂之禍。不如主公令大軍繞道而行吧。”

    韓遂瞇縮著陰柔的眼眸,細細地看了一陣,便是笑道。

    “哈哈。此谷道高達近十丈有餘,一般漢子也需二日時間才可爬上谷頂,更何況谷頂之上荒蕪一物,無物可食。若非早有安排,此處絕無可能會有伏軍。

    而我等攻入北地不過十日,徐榮又豈有時間在此佈下伏軍?除非他早有預料,我會出兵攻打北地。此等料事如神的人物,我韓文約此生還未見過,那徐榮雖然頗有統兵之才,但亦非神人。

    更何況,若是繞路而行,至少要耽誤十日行程。這十日的空檔,足以讓那徐榮在餘下城縣布好重兵,加深防備。對我軍可謂是大大不利。彥明無需過慮,大可令兵士徑直而前。此處絕無可能會有伏軍!”

    韓遂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於馬上娓娓而談。閻行聽也是有理,當即不再相勸,依令吩咐兵士前行。

    五萬韓兵隊伍如同一條遊走的巨龍在谷道內緩緩而行,這谷道實在狹窄,兩邊又是高聳峭壁,時而還會有怪聲發出。一開始兵士心驚不已,唯恐有突變發生,謹慎而前,後來見一切如常,便放開膽子,越走越開。

    三個時辰後,果然如韓遂所料,大軍並未遇到伏擊,韓遂通過谷道後,又是引軍趕至一叢林外,此時天色已晚,韓遂見兵士皆露疲色,便令兵士在叢林歇息一夜,明日再行趕路。

    韓遂各部兵馬紛紛停下,軍內兵士於叢林各處或是歇息養身,或是起火燒飯,或是在周圍巡邏。閻行見叢林樹木密布,枝葉茂密,又是略敢不安,便趕去尋韓遂,欲要與其商議將兵馬撤出叢林。

    韓遂聽閻行說罷,又是大笑,言閻行未免太過謹慎,此處樹林密布,但有兵馬行動,必會動靜極多。而且在四周又不見有兵馬走過的痕跡,若是真有伏軍,必定是在多日前布下。

    閻行皺了皺眉頭,他總覺得心裡不安,而韓遂似乎連日得勝,傲心生起,也不見得像以往那般謹慎。

    而就在韓遂笑聲剛落,忽然四周響起無數樹葉搖動之聲,同時還有密集的兵戈鎧甲撞動響聲。韓遂一聽頓時大驚失色,還未來得及張口,便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暴雷般的巨喝。

    “韓文約,你無故攻打北地,賊心畢露!驃騎大將軍早料你會趁機造反,令我等在等候多時,今日便取你狗命,獻於朝廷!射!!!”

    在黑夜之中,一個身穿虎頭銀甲的大漢凝聲而喝,此將正是北地太守徐榮,在徐榮四周密密麻麻排佈著無數兵甲精良的兵士,而隨著他大手揮落,在四面八方的兵士立即拉起一根根弓弦,對準韓遂的兵馬,射出一根根破空箭矢。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 ! ! ! !

    箭落如同暴雨之勢,鋪天蓋地地朝著韓遂兵馬撲來。大多韓兵都在歇息,一時來不及躲避,再加上此時正是夜黑,根本無法看清箭矢射來的方向。只聽得數以千計淒厲的慘叫聲,一波波暴起,隨著一輪輪箭潮射出,韓軍兵士霎時間撲倒一大片,一灘灘血液四處飛騰,染紅了半片叢林。

    韓遂嚇得魂魄盡飛,急忙隱入大軍人潮之內,哪知走到哪裡,哪裡都是一片片恐怖的密集箭雨,保護在韓遂身邊的兵士接連死去。

    咻咻咻咻咻咻咻! ! !

    就在此時,近百根箭矢從四面八方朝著韓遂倏然撲去,韓遂身邊此時僅存數十個兵士,那些兵士奮身去擋,皆被射死。眼見韓遂將要被箭雨吞噬之時,閻行及時趕至,揮起鷹頭長槊,舞得密不透風,將箭矢盡數點破,甚是英勇威猛。

    “來人吶!!!快快護著主公逃離此處!!!”

    閻行厲聲大喝,侯選、張橫二將見韓遂危急,連忙領兵士趕來護住。韓遂擁入兵馬之內,侯選、張橫守在其左右,引軍往叢林外急退而去。

    徐榮令弓弩手亂射不停,韓軍被強弓硬弩射得陣勢大亂,死傷無數。而在周邊樹木,每顆至少都有數十根箭矢插入,甚是駭人。四面八方不斷射來的箭矢,似乎是無窮無盡,文軍弓弩手起碼射了一個時辰,射死韓軍兵士近萬餘人。叢林密布韓軍兵士的屍體,屍體上流下的血流匯聚一起,形成一條條妖豔的血流。

    韓遂在侯選、張橫二將保護下,急退出叢林之外,往前方谷道狼狽而走。在他們身後,一隊隊兵甲不齊,臉色慘淡,眼色驚駭的韓兵緊緊跟隨。

    韓遂剛逃入谷道不久,忽然心頭一跳,當即止住了步伐,腦海裡猝然響起今日閻行對他所說之話。

    “不好!!!快快後撤!!!”

    韓遂被譽為九曲黃江,才智本就是超人一等,立即就想到此處大有可能也有伏軍,急忙令大軍後撤。不過在後方的兵士,剛是逃出虎口,又怎會再回去送死,見前方兵士止步,連忙伸手就推,死死地往前擠去。

    前方的兵士欲要後撤,後方的兵士兵士卻欲要往前,於此韓軍頓時又是大亂,韓遂竭斯底里地連連吼叫,侯選、張橫更是被逼無奈,各拿兵器往後方衝去,但凡見到兵士不聽號令,往前來擠的,立馬抬刀就砍。

    不過韓軍的亂勢並未持續多久,就剎時變得死寂無比。

    轟隆隆隆! ! !

    一道道轟天般的巨響,從高處暴起,韓軍兵士似乎都被驚得魂魄飛去,理智全失。不過隨著這轟天巨響越來越是急促,那些韓軍兵士再也忍耐不住恐懼,往後方瘋狂逃去。

    嘣嘣嘣! ! !

    三塊巨大的石頭先後落下,及時砸死近百個韓軍兵士,血肉迸射而飛,彈在四周的韓兵身上,那血淋淋的感覺,立即令這些韓兵變得更加瘋狂。

    “滾開!!滾開吶!!!”

    “別擋路!!!”

    “哇!!!你!!!”

    “瘋了!!!都瘋了!!!!哇!!別砍我!!!”

    韓軍之內,你擠我,我推你,只要能往後逃去一絲,這些韓兵不惜將擋路之人亂刀砍死。韓遂嚇得心臟快要跳出,這時剛好一塊巨石在他頭頂正倏然墜落。韓遂不知躲避,還好侯選及時將其推開,否則韓遂必然被砸得粉身碎骨。

    轟! ! !

    大石轟然爆開,無數碎石暴飛,韓遂被近數十塊碎石擊打,渾身都是血口。韓遂痛得連連慘叫,侯選急忙扶起韓遂,往谷道飛馳逃去。韓遂頭盔不知何時掉落,披頭散發,遍身血跡斑斑,再加之他被嚇得臉色煞白,口中又不斷發出怪叫,此時的韓遂再無昔日那般威風,如同一隻冤魂厲鬼。

    一塊塊巨石不斷從高空墜落,韓遂一路逃亡可謂是險象環生,數次幾乎被落下的大石砸中。當巨石砸盡,谷道內仍舊生還的韓軍,正是鬆了一口氣時,一條條粗壯的圓木,竟又從谷道兩側峭壁滾落,頓時嚇得那些韓軍如同一群正在禍中沸烤的螞蟻,瘋狂死命地亂跳。

    這些圓木比之巨石還要恐怖,因為這谷道空間極其狹窄,一條圓木滾落往往就會砸中將近一大片韓兵。

    在這條狹窄的谷道內,淒厲的慘叫聲一波波地連環響起,伴隨著還有一道道驚天動地的巨響暴音。

    僅僅是半個時辰,韓軍的死亡數量就已達至數千人。韓軍兵士如同失去理智的公牛般,往谷道兩邊拼命衝出,而逃亡後方的韓兵又遇到徐榮引兵殺來,立即嚇得又退回谷道之內。徐榮領軍在後掩殺,殺至谷口之後,布下重重大軍,將谷口死死地封住,但凡見韓兵逃來,立即亂箭射之。

    充滿血腥的兩個時辰過去了。隨著最後一根圓木落下,又是砸死數十韓兵後,谷道上的攻勢猝然止住。而此時谷道內已無多少生還的韓軍兵士,韓遂經歷九死一生,引殘軍終於衝出了谷道。

    一陣涼梭梭的寒風拂過,谷道之內密密麻麻的都是血肉模糊的屍體,血腥的味道極其濃重,連帶吹過的寒風似乎都被染上了血色。

    “將軍,韓軍皆被嚇得士氣全無,只知逃亡,我等為何不繼續追殺?”

    一個文將帶著幾分疑色向徐榮問道。徐榮瞇了瞇眼,甚是冷淡地回答。

    “窮寇莫追。若是將這些殘軍逼入死路,其定會背水一戰,如此即使能將其滅亡,我軍也會傷亡慘重。更何況,主公早就另做安排,韓文約除非有上天保佑,否則絕無可能逃出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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