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寒士謀 作者:坐井觀天的青蛙(連載中)

 
uuuuuuuuuu 2013-2-15 22:44: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8 536069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9 18:42
第五百四十六章 郭嘉遊說潘鳳


    郭嘉眉頭一挑,笑盈盈而道。曹操一見郭嘉笑起,便知他心中有計,一手急抓住郭嘉的肩膀,急忙問道。

    “奉孝可是有計助我得之潘無雙?”

    “呵呵。主公莫急,且聽我慢慢道來。正因潘無雙此人忠義,我等正好藉其所用。時下劉備的家室,盡受其守護。劉備是其義兄,劉備之妻亦就是其嫂,潘無雙豈會讓其嫂受到絲毫傷害。

    主公可用其嫂安危為之威脅,勸服潘無雙來投。潘無雙為保其嫂,大多會忍辱負重,暫且在主公麾下投身。不過這只是權宜之計,只要劉玄德一日未死,潘無雙遲早都會主公身邊。 ”

    郭嘉緩緩而道,曹操沉吟一陣,自從在征討張角時,他見到潘鳳的第一眼開始,就對潘鳳喜愛無比。潘鳳天生有九牛二虎之力,自其隨劉備征戰天下,從無一敗,且其行事舉風皆以義氣為先,這等超凡的忠義悍將,試問誰能不喜。更何況,曹操又是一個愛才如命的絕世梟雄。

    “這倒也無妨。只要那潘無雙願意來投,我相信假以時日,他必然被我所服。只不過,奉孝你認為該派何人去勸?”

    曹操細眼連連發著爍光,渾身散發著一股強盛的自信,郭嘉看在眼裡,笑容更勝,聽曹操發言後,便是回道。

    “非嘉不可。”

    曹操頓時眉頭一皺,有些遲疑道。

    “不可。你乃我軍中軍師,不容有失,豈可置身於險!”

    “主公,莫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我敢前去,當然早定好脫身之策。更何況,潘無雙為了其嫂嫂的安危,豈敢輕舉妄動。”

    曹操與郭嘉對視一陣,躊躇了稍息,便是頷首應下。

    “如此,便依奉孝所言吧。不過,奉孝你可給我記住,只要那潘無雙起了丁點殺心,無需顧慮過多,趕緊逃命。比起潘無雙,你之重要性,才是舉足輕重。”

    “偌!”

    曹操少有會說這樣的話,看來曹操對郭嘉的喜愛、重視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郭嘉舒心而笑,拱手執禮接令。

    話說潘鳳引著數百騎軍殺出曹軍重圍,逃向屯土山,許褚領兵緊追,之後又令兵士將屯土山重重圍住。潘鳳見兵士疲憊,權且少歇一陣,然後又令兵士在附近打獵,獵得野兔、鳥雀不少。潘鳳先讓其兩位嫂嫂用膳,其後他才與兵士進食。潘鳳恢復一些體力後,心急劉備的安危,曾數次想要突破,都被山下曹軍排下硬弩射退。每輪箭潮,箭如飛蝗。潘鳳不得過,勒兵再回。後來許褚殺來,潘鳳體力得予恢復,與許褚力戰近百回合,將其殺退,不在話下。

    一夜過去,次日拂曉剛起,郭嘉與典韋趕至。為了保護的郭嘉安危,曹操不惜將典韋派在郭嘉身邊,才敢放下心來讓郭嘉冒險去勸降潘鳳。郭嘉來後,與許褚交流一陣情報,之後郭嘉便領著數十快騎,急奔向屯土山頭。

    潘鳳正在苦思如何突破曹軍包圍,忽聽得兵士來報,言有一隊數十騎軍往山頭趕來。潘鳳凝了凝神,若是曹軍想要進攻,絕不可能僅派出這數十騎。於此,潘鳳很快便是猜到,這定是曹操派來勸降他的人馬。

    潘鳳臉色頓時黑沉下來,令兵士守護其兩位嫂嫂,而他亦領著數十騎軍迎向從山下正往他此處趕來的曹軍。

    潘鳳縱馬疾奔,很快便看到郭嘉的身影,他見郭嘉氣宇軒昂,氣度不凡,雙目明亮有神,好似蘊藏無盡智慧,且又帶著一份浪子的放縱。當下便是猜得此人定是最受曹操重用的謀臣,'鬼才'郭奉孝。

    “若能殺得此人,就如斷曹操一臂!”

    潘鳳目光剎地變得冷冽,須臾拍馬加速,如同一道脫弦飛箭般直取郭嘉。郭嘉見潘鳳殺氣騰騰地衝來,並無驚懼,笑容不改,似乎他有十足的把握,潘鳳無法傷及他半根汗毛。就在潘鳳快要衝進時,在郭嘉身旁的典韋忽然爆發,厲聲喝斥。

    “敗軍之將!你敢放肆!!!”

    潘鳳並無作答,一舉一百八十斤開山巨斧,往著郭嘉便是劈去。典韋眼疾手快,雙戟剎地飛起,奮力打在那柄恐怖的巨斧之上。

    砰的一聲暴響,火星四濺。龍象之力和九牛二虎之力轟然從典韋和潘鳳兩人身上爆發,兩人肌肉霎時膨脹變得無比巨大,兩人雙臂皆是震破了戰袍。典韋和潘鳳各暴瞪惡目,力氣不斷地增加,同時間在兩人兵器的交接處,撞起的火花愈來愈是激烈。

    郭嘉一邊看著兩個如同洪荒巨山的猛漢鬥力,一邊笑聲而道。

    “潘將軍好大的力氣,此等神勇,難怪丞相也對你敬愛有加。當下劉玄德尚被丞相兵馬追殺,不知存亡,張翼德未知生死。郭某,怕潘將軍心憂,特來報之。”

    潘鳳聽罷,神色劇變,或許是其心思受到影響,典韋驟然加力,竟逼退潘鳳手中巨斧幾分。潘鳳連忙使勁反壓,同時喝道。

    “曹賊無故加害,遲早有一日我潘無雙定會十倍奉還!!”

    “呵呵,曹丞相征伐劉玄德自然有其深意。不知潘將軍可願投於丞相麾下?丞相有話,若是潘將軍願投,必以將侯之位相報!”

    “閉嘴!!我今雖處絕地,視死如歸!絕然不會投於曹賊麾下!”

    “哈哈哈哈!!!潘將軍此言豈不為天下笑乎?”

    驀然,郭嘉仰天大笑,潘鳳聽罷頓時火冒三丈,暴吼回道。

    “我潘無雙仗忠義而死,安得為天下笑?”

    郭嘉笑聲遏停,凝神直盯著潘鳳一字一字而道。

    “潘將軍今若赴死,其罪有三。”

    潘鳳眉頭不覺皺起,忽然發力,揮斧掃開典韋的雙戟,然後迅疾縱馬後退,典韋在郭嘉眼神的示意下並無去追,潘鳳看住郭嘉,冷聲而道。

    “郭奉孝,你且說我有哪三罪?若有妄加之罪,陷害於我,我必將你手刃誅殺!”

    對於潘鳳的威脅,郭嘉絲毫沒有懼色,緩緩而言。

    “當初劉使君與潘將軍結義之時,誓同生死,今使君方敗,而潘將軍即戰死,倘使君復出,欲求兄相助,而不可複得,豈不負當年之盟誓乎?其乃罪一也。”

    潘鳳色容微變,郭嘉看在眼裡,又再言道。

    “劉使君以家眷付託於兄,兄今戰死,二夫人無所依賴,負卻使君依託之重。其罪二也。”

    潘鳳臉色再變,眉頭更是不覺皺得更緊。

    “兄武藝超群,兼通經史,昔聞潘將軍與劉使君、張翼德三人結義有言在先,此生為國效力,匡扶漢室。今潘將軍卻不思共使君匡扶漢室,徒欲赴湯蹈火,以成匹夫之勇,安得為義?其為罪三也。潘將軍有此三罪,郭某不忍潘將軍一世英名就此而喪,故此冒昧告之。”

    郭嘉言盡,潘鳳呼吸陡然加速,虎目布紅,躊躇不定,凝神在思。郭嘉卻是絲毫不急,靜靜在等。

    過了一陣後,潘鳳忽然一收殺意,死死地盯著郭嘉。

    “郭奉孝,你說我有三罪,欲我如何?”

    郭嘉嘴角緩緩上翹,那笑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獵人看著獵物一步步走進自己原先設好的圈套時所露出笑容。

    “若潘將軍能聽我之言,便能得之三便。”

    “權且說來。”

    潘鳳心裡一跳,感覺自己彷彿被郭嘉的言語死死牽住,不過潘鳳卻無法不將郭嘉的話給予重視。郭嘉笑容更勝,又是言道。

    “今四面皆有丞相之兵,潘將軍若不降,則必死,徒死無益,不若且降曹公,暗中卻打聽劉使君音信,如知何處,即往投之。一者可以保二夫人,二者不背桃園之約,三者可留有用之身。此為三便。”

    郭嘉疾言而說,潘鳳臉色不斷在變,似乎在做著某些掙扎,而郭嘉剛才說過的話,不斷地在潘鳳腦海裡升騰、迴盪。三罪和三便,郭嘉都說得真切合理,最終潘鳳發現自己若不依從,便是成了背信棄義的無義之人。

    潘鳳深深地呼出一口大氣,臉色驟地一沉,凝聲而道。

    “郭奉孝你言三便,我亦有三約。若丞相能從,我即當卸甲。如其不允,我寧受三罪而死!”

    “哼哼。入套了。”

    郭嘉心裡竊喜不已,但表面面色不改,連忙回應。

    “丞相心胸廣闊,寬洪大量,何所不容。願聞潘將軍之三約。”

    潘鳳與郭嘉對視,眼神堅定而不容有改,沉聲說起。

    “一者,我與哥哥設誓,共扶漢室,我今只降漢帝,不降曹操。”

    “自然如此。”

    漢朝幾乎被曹操一手操控,降漢既是降曹,郭嘉腦念電轉立即回道。聽到郭嘉的回复,潘鳳緊繃的臉色略微鬆下又言。

    “二者,我二位嫂嫂處請給我家哥哥俸祿養贍,一應上下人等,皆不許到門。”

    “合情合理。此事容易。但且說下。”

    “三者,但知我家義兄去向,不管千里萬里,我便當辭去。還望曹丞相莫要阻攔。三者缺一,斷不肯降。”

    說到第三個約定時,郭嘉不由臉色一變,曹操身為一朝之相,若是答應,又豈能食言。郭嘉不敢擅自決定,拱手執禮。

    “潘將軍第三約定,恕郭某不敢擅自應承。還請潘將軍在此等候一時,待郭某回去禀報丞相,再作商議,可否?”

    “無妨。你速速回報便可。”

    潘鳳此時似乎也不再急躁,反正他心意已決,若是曹操答應,他便忍辱負重先投身於曹操麾下,靜候其兄劉備的消息。若是曹操不肯,他即使拼過粉身碎骨,也絕不降於曹操。

    隨後,郭嘉拔轉馬頭,帶著典韋還有數十快騎,趕迴龍泉城,來見曹操。

    郭嘉將潘鳳所說三約,一一告之。前面二約,就如郭嘉所猜,曹操毫不猶豫地便是應承,但當郭嘉說起第個三約定時,曹操不禁臉色一變,沉吟下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9 18:46
第五百四十七章 暫收無雙


    “若是答應此事,然則我養潘無雙又有何用?此事卻是難從。”

    曹操說罷,甚是苦惱地一搖頭,然後臉上有一股殺意一閃而過,但很快隨之又來不忍之色。郭嘉看著曹操複雜的臉色,心知曹操萬萬不願去殺潘鳳,思索了一陣後,進諫道。

    “主公,豈不聞豫讓眾人國士之論乎?劉玄德待潘無雙不過恩厚耳。丞相更施厚恩以結其心,何憂潘無雙之不服也?”

    所謂的眾人國士之論,其中有一典故。

    春秋末年,豫讓原為晉國中行氏的家臣,智伯滅了中行氏後,他又投靠到智伯的門下。後來,智伯被趙襄子聯合韓、魏兩家勢力打敗。智伯死後,豫讓欲替智伯找趙襄子報仇。在兩次精心設計的行動失敗後,趙襄子問他為什麼只為智伯報仇而不替中行氏報仇。

    豫讓回答道:“夫君臣以義合。中行氏只以眾人待我,我亦以眾人報之,而智伯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豈可一例而觀耶?”

    這就是豫讓的眾人國士論。

    曹操乃是絕世梟雄,其胸襟豈會是常人可料。曹操細細想後,忽然笑起。

    “哈哈哈。若非奉孝提醒,我還未醒悟。奉孝之言甚當,我願從此三事。奉孝速速報之,為我請來潘無雙這員超凡悍將!”

    “偌!嘉必不負主公重托!”

    郭嘉作禮領命後,遂帶著典韋和數十快騎趕回屯土山來見潘鳳。潘鳳守在原地約有兩個時辰,聽得馬蹄聲作響,微微睜開犀利虎目,投向遠方,正好看到郭嘉滿臉的笑意。

    郭嘉將曹操應承三約之事報之,潘鳳聽得後,微微頷首,又是言道。

    “且容我報之二位嫂嫂,若得她們兩人應可,我自會來投。”

    “放肆!!男人之事,何須女流之輩多言!潘無雙,曹丞相已應諾了你三個無理要求,你還多此一舉,實在是不知好歹,得寸進尺!!!”

    典韋見曹操、郭嘉對潘鳳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而潘鳳卻一副無心來投的態度,這可惹怒了典韋,典韋喝聲便罵。潘鳳臉色剎地變得冷寒,冷冷看住典韋,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態勢。

    “哎。惡來何須激動。潘將軍這等英雄好漢,豈會易得?潘將軍但且問過兩位夫人,我等在此等候便是了。”

    潘鳳聽後,臉上冷意褪去幾分,向郭嘉微微頷首後,便領軍退去。潘鳳趕回山頭,來見其兩位嫂嫂。甘、糜兩位夫人見潘鳳久久未歸,兩人皆是一直鳳眉緊皺,內心七上八下,唯恐潘鳳遭遇不測。說來這兩位夫人,命運也是坎坷,自從她們下嫁劉備,安穩富貴的日子沒過多少,因戰禍而四處避難的日子卻是數之不盡。特別是糜夫人,她乃糜竺之妹,糜氏可是商賈大鱷,糜夫人從少被族人長輩當做掌上明珠,嬌生慣養,何曾吃過半點苦頭。想到此,糜夫人不由泫然淚下,甘夫人見罷,連忙在旁好聲安撫。

    正在此時,山下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兩人夫人不由色變,不過還好趕來兵馬非是曹兵,而是她們等候許久的潘鳳。

    潘鳳勒住馬匹,翻身下馬,正欲報之與曹操約定之事,見糜夫人臉上有淚痕,大驚失色連忙問道。

    “嫂嫂為何哭泣?可是我有何做得不妥之處,氣惱了嫂嫂?”

    被潘鳳這一問,糜夫人不覺想起時下情勢,臉上愁容又現,搖頭哽咽而道。

    “非是二叔之過。實乃妾身不知夫君去向,心中憂慮,故而哭泣。二叔,那曹軍可是來取妾身等人性命?”

    潘鳳見糜夫人臉色佈滿畏懼,想其女流之輩,卻遭如此折磨,心中的決定更是堅定幾分,隨後又道。

    “剛才潘某趕去迎敵,哪知來者是那曹操的謀臣郭奉孝,他勸我投降,我以三事相約。後其回報曹操,曹操已皆允從。不過,我不曾得嫂嫂主意,未敢擅便。”

    糜夫人、甘夫人聽得潘鳳竟是要降曹操,不禁對視一眼,兩人臉上皆起幾分悲涼之色同聲問起。

    “是哪三事?”

    潘鳳隨即將上項三事,備述一遍。甘、糜兩位夫人聽後,臉上那份悲涼才稍稍褪去,心中的不安也是定了幾分。甘夫人又言。

    “叔叔既已領諾,何必問我二人?只恐日後曹操不容叔叔去尋夫君。”

    潘鳳凝了凝神,對這個問題他並非沒有考慮過,但是剛才他見糜夫人臉上的淚痕,知道兩位嫂嫂都在承受著莫大的壓力、苦痛。潘鳳實在於心不忍,而且正如郭嘉那三罪之說所言,若是他就此赴死,非但無義,更會被天下人所恥笑。

    “嫂嫂放心,潘某自有主張。若是到時曹操不肯放人,我即使是死也絕不讓其稱心如意!只是這段日子,要委屈兩位嫂嫂了。”

    “二叔莫要如此,二叔為人如何妾身等豈會不知,你忍辱負重至此,妾身等又豈敢談這委屈二字。”

    糜夫人急忙安撫,旁邊甘夫人亦是附和道。

    “妾身等雖是女流,但亦知忠義,二叔之所以投於曹操,只是不忍看妾身二人受苦,失了忠義。二叔自家裁處,凡事不必問妾身女流。”

    之後潘鳳又與兩位嫂嫂各做商量,不在話下。半個時辰後,潘鳳辭退兩位嫂嫂,遂引數十騎隨郭嘉來見曹操。曹操聞得潘鳳願投,喜不勝收,自出轅門相接。潘鳳下馬入拜,曹操慌忙答禮,眼中更是毫不隱藏的對潘鳳露出敬愛之色。

    “敗兵之將,深荷不殺之恩。”

    曹操一邊扶起潘鳳一邊喜言道。

    “素慕無雙忠義,今日幸得相見,足慰平生之望。哈哈哈,曹某能得無雙來投,如虎添翼,從今而始,試問天下可擋我曹操軍馬鋒芒!”

    曹操如此相贊,潘鳳卻絲毫欣喜,木然著臉色又道。

    “郭祭酒代禀三事,蒙丞相應允,望丞相日後莫要食言。”

    曹操如此相待,潘鳳卻一心只顧約定之事,可謂是將曹操身旁的許褚、典韋、曹純等將都給惹惱。許褚、典韋更是惡目一瞪,作勢就要喝斥,卻被曹操以眼神止住。曹操哈哈一笑,扶住潘鳳雙臂的大手緊緊抓著,笑道。

    “哈哈。本丞相言而既出,安敢失信。無雙,多慮了。”

    “還望丞相見諒。潘某與義兄桃園結義,此生生死與共。若知義兄所在,雖蹈水火,亦必往從​​之。此時恐不及拜辭,伏乞見原。”

    潘鳳說畢,對著曹操屈身又拜。曹操心中暗暗苦澀,暗嘆潘鳳對劉備情義之深,如此忠義之人,為何卻成了劉備的義弟。

    “若無雙能得劉玄德消息,曹某與你有約在先,豈敢相阻?但恐其早在亂軍中亡矣。無雙且是寬心,尚容緝聽。若得消息,曹某必然告之。”

    若是其他人,或許曹操早就氣得怒髮衝冠,令兵士將其亂刀砍死。但曹操對潘鳳之超凡悍勇,敬愛已久,對他也是一忍再忍。心裡只望,真如郭嘉所言,他以國士以待潘鳳,潘鳳亦會以國士相報。

    潘鳳再次得到曹操親口允諾,心中的不安略有所穩,當即拜謝曹操。曹操設宴相待,與潘鳳各做親舉,不在話下。

    劉備勢力幾乎被曹操殲滅殆盡,張飛、管亥、糜竺、孫乾等人各不知踪跡,至於劉備和太史慈則被臧霸所救,僥倖逃生。曹操為得潘鳳忠誠,表面雖是應承潘鳳替他找尋劉備,其實暗地裡吩咐各部將士,若是發現劉備,格殺勿論!

    曹操作好吩咐後,次日班師返還洛陽。潘鳳收拾車仗,請二嫂上車,親自護車而行。於路安歇館驛。曹操欲亂其君臣之禮,竟使潘鳳與二嫂共處一室。潘鳳自知曹操心思,乃秉燭立於戶外,自夜達旦,紋絲不動,毫無倦色。

    曹操見潘鳳如此,愈加敬服。既到洛陽,漢獻帝得知曹操剿滅逆臣袁術,凱旋而歸,急忙令朝中百官於城外相接。曹操令眾將謀臣兵士,進禮過後,又將劉備謀害陶謙之事,一一報之。漢獻帝聽曹操並無經過他的同意,便隨意征伐朝廷重臣,雖然心中略有不喜,但又不敢發作。

    曹操雙目何等毒辣,一眼便看出漢獻帝的心思,便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言進諫,又將陶謙之子的證詞文書遞予漢獻帝審閱。漢獻帝心中不滿,這才稍稍褪去。

    其實,對於漢獻帝來說,只要曹操給予其一定的尊重,還把他當做是天子對待,他亦心安理得的去做曹操的傀儡。說來也是苦澀,即使漢獻帝心中不甘,又能如何,時下以漢室的實力,根本難存於天下,若非曹操護國,或許他還尚且被某個野心諸侯挾持,過著顛沛流離,尊嚴盡失的日子。

    之後漢獻帝於宮中設宴,犒勞一眾有功之臣,君臣飲酒數巡,潘鳳於席中靜坐,滴酒未飲。曹操舉杯敬之,潘鳳卻以兩位嫂嫂尚未安置,不敢多飲為由婉言推搪。曹操聽畢大笑,當即贈華府一宅予潘鳳落腳。潘鳳才以舉杯敬謝。

    慶功宴席飲至通宵達旦,各人醉醺歸去。曹操臨走,不忘令人領潘鳳領其新宅,對潘鳳可謂是無微不至。

    潘鳳接了新宅,分一宅為兩院,內門撥老軍十人把守,其兩嫂居於內宅,潘鳳則自居外宅。次日曹操引潘鳳上朝拜見漢獻帝,漢獻帝早有曹操暗示,即命潘鳳為偏將軍。潘鳳知此軍職大半是曹操暗中許予,不見寬心,又暗嘆漢獻帝甘願受人擺佈,軟弱無志,心有悲涼難洩,隨即謝恩歸宅。

    曹操見潘鳳絲毫不領情,略敢不悅,不過又想此人義薄雲天,若得心誠,即為心腹大將,於此暗暗忍耐不說。

    來日曹操又設大宴,會眾謀臣武士,以客禮待之潘鳳,延之上座,又備綾錦及金銀器皿相送。潘鳳卻都送與其二嫂收貯。諸曹將、謀臣看在眼裡,對此不滿甚多。不過潘鳳仍舊我行我素,大有與曹操一派,行之陌路的感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9 18:49
第五百四十八章 西行之政


    曹操對潘鳳敬愛有加,卻不放係對其施以懷柔手段,潘鳳自到洛陽,曹操待之甚厚,小宴三日,大宴五日。各種手段層出百變。數日後又送美女十人,使侍潘鳳。潘鳳盡送入內宅,令服侍二嫂。

    又是一日,曹操見潘鳳身體碩大高巍,所穿黑金戰袍多有縫補破口,,即親度其身品,取異錦華綢作戰袍一領相贈。潘鳳不敢有辭,故而受之,不過卻將新戰袍穿於衣底,外面仍用舊袍罩之。

    曹操某日來見潘鳳,見其仍穿舊袍,細眼不由一瞇,心中不悅又起,不過表面卻是笑道。

    “無雙為何如此之儉乎?”

    “某非儉也。舊袍乃義兄所賜,某穿之如見兄面,不敢以丞相之新賜而忘兄長之舊賜,故穿於上。”

    潘鳳字字如同在割曹操之心,曹操滿肚子火氣翻騰,但還是死死壓住,口中嘆道。

    “無雙真乃義士也!”

    潘鳳始終秉持本心,曹操雖對其相贈頻頻,善禮相待,卻仍難撼動潘鳳之忠義。曹操甚是無奈,只能想用時間來磨,或許期待劉備被他派出的追兵殺死,潘鳳對而死心,隨即想他以國士之禮而待,心甘誠服安心在他麾下效命。

    可是曹操卻是不知,潘鳳早有暗中發誓,一旦得知劉備噩耗,必然依盟誓隨之陰間相伴。

    在這一年間,曹操取南陽、汝南,剿滅南方巨鱷袁術,後又攻取東海,計奪廣陵,盡得徐州之地,勢力又是迅疾膨脹。且袁術、劉備這兩個心腹大患,一個伏誅而亡,一個逃亡在外,曹操後方穩固,當即休兵蓄養,著手準備與北方巨雄袁紹的驚世大戰,暫且不說。

    曹操如日中天,勢不可擋,連連壯舉,驚動天下。而在河東安邑,卻是頗為平靜。

    安邑大將軍府內,文翰貴為驃騎大將軍,依漢禮可從擴建府邸,以顯威赫。於此,周瓏先是請示文翰後,將其舊府重新修葺一番,擴建數院,又造樂苑、練武堂、書房數間。而因文翰坐下資金鍊頗為豐厚,賭坊、酒業等每年皆能賺取巨金無數,又加之文翰與河東各地商賈合作,在綢緞、冶煉業上各有不少店家,每年收入雖不能比之賭坊、酒業的收入,但也是頗為可觀。再加之,屯田之策在并州、河東皆上了軌道,每到秋收之時,蓄糧無數。時值亂世,米糧貴重,文翰蓄藏大半,分一小半售出,每年又得金帛良多。

    於此,文翰可謂是當今亂世中,最能賺錢的軍閥諸侯,只怕不出數年,文翰的財力就能到達富可敵國的地步。

    不過,文翰卻不是為富不仁的剝削者。他深知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道理,在并州、河東大肆建造書院、武堂,大力栽培寒門之士,同時又在河東、并州邊境多派糧食予因戰禍流離的流民。因此,擁入并州、河東的流民越來越多,特別在這兩年內,兩地的人口皆是急劇上漲,最後更是到了每城皆是擁擠不堪的地步。

    文翰為了舒緩各郡壓力,與麾下謀臣鍾繇商議。鍾繇不愧有王佐之才,他建議文翰施以西行之政,先是說服轄下商人,趕往北地、新平先興舉商業,而凡是聽令趕去的,都可免稅五年,更能得之一筆可觀的資金先做試業。

    文翰聽罷,驚喜萬分,與鍾繇一拍即合,當即依計行事,又派鍾繇、王朗於河東、并州說服商賈,這些商賈雖然聽得有如此善利政策,反應卻是大有不同,一些商賈見雍州戰禍連連,各方勢力錯綜複雜,不甘放下當下正蒸蒸日上的家底,前往北地、新平重新開始。而一些商賈,則是發覺到這是發家致富的大好時機,加之他們深信文翰這個百年難見的巨雄,相信其定能遲早能夠問鼎雍州,就像昔日的并州那樣,將安穩帶向雍州各地,於是紛紛趕往北地、新平,開始聯手復興兩郡的商業。

    而鍾繇的西行之計,商業復興只是第一步,而最重要的第二步才是剛剛開始。從并州、河東趕來的商賈,在這幾年賺了不少資金,再加上有文翰的資助,所以他們在使用資金上,也不用束手束腳,而在張繡的遊說下,北地、新平的豪門、商賈皆願配合這些異地趕來投資的商賈,畢竟有了這些異地商賈的重金投資,他們的家鄉不出幾年,定會繁榮昌盛。

    而正如這些人所料,在這些異地商賈的重金投資下,僅僅三個來月,北地、新平各城建滿各行各業的商家,酒館、糧家、綢坊每街每巷四處可見,不過卻因北地、新平兩郡,受戰禍所亂已久,百姓皆是囊中羞澀,因此各商賈皆少有進賬,若非文翰免稅又給予資金資助,只怕這些商賈早就放棄離開。

    不過鍾繇這等絕世賢才,豈會未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很快便施出了應對的計策。北地​​、新平的百姓貧困,但河東之地的百姓卻是家家富裕,文翰在鍾繇的獻計下,又施政策,通令河東各縣百姓,凡是願往北地、新平者,按每戶人口,皆能分得土地。這一政策一出,河東各地皆是一片嘩然,可知自漢開朝,土地多數把持在朝廷、豪門手中,平常百姓根本不可能能得一寸土地。而這可和屯田分予的土地不同,屯田分予的盡是城外荒地,而文翰現在所分的可是城內的土地,這城內城外的土地價值,根本無法比較。再加之,文翰連番政策施落,不正是向天下人發出一個信號,他有絕對的信心,夠將雍州奪取。

    而一旦文翰成功問鼎雍州,以他近年的政策實施的趨勢,定會亦在雍州之地推行屯田,這樣一來,雍州人口定會急劇暴漲,到時雍州城池的地皮價值又會迅速攀升,在未來價值更會愈來愈高。如此若能得雍州城池之地,可謂是能福延三代!

    於此,文翰這條政策一出,河東的百姓幾乎是趨之若鶩,舉家帶口蜂擁往北地、新平湧去。當然亦有一些百姓,習慣了在河東的生活,不想離鄉背井,繼續留在河東生活。

    有了數以千計大量的河東百姓擁入北地、新平,在兩郡的商業很快又是得以流暢運轉,僅僅不到半年的時間,北地、新平兩郡皆為了雍州人口最多、商業最為發達的繁盛之郡。

    隨後,文翰又在并州頒布同樣的政策,并州百姓亦是爭先恐後地趕往,不過相對於河東百姓來說,并州百姓富裕程度,只能說尚且有餘,不過平常一些生計消費,還是能夠承擔。所以文翰先讓河東的百姓帶起北地、新平兩郡的繁華,才頒布政策,使并州的百姓遷往兩郡。

    當然北地、新平兩郡能得以如此迅猛發展,全多得於文翰先後的兩條仁政,這兩條仁政施出,可以說利商利民,但對於文翰來說,先頭三年內,除了能緩解河東、并州人口壓力,還有帶起轄下兩郡的繁華外,文翰幾乎可以說無任何利益所得,並且他沒有稅金的收入,官府土地更是被這些河東、并州百姓分割得一乾二淨。但是文翰素來非是一個目光短淺的人,只要北地、新平繁華昌盛,在雍州各郡的百姓自然會蜂擁趕來,到時人口劇增,文翰就能夠在北地、新平,迅速地大量徵集新兵。

    而且更最要的是,文翰能夠帶起北地、新平的繁華,其名望定然能在雍州各郡的百姓心中,急速攀升。雍州百姓無不想受文翰管轄,喜迎為主。這樣一來,在未來文翰要舉兵征戰雍州各郡,必能事半功倍!

    文翰在雍州大力發展北地、新平的繁華,這讓馬騰、韓遂兩方勢力難免不安,再加之在一年前,文翰依皇命詔書,再得雍州牧之位,名正言順地成為雍州的主人。不過,馬騰、韓遂對此卻是充耳不聞,更無發書祝賀,同時馬騰更是派重兵把守馮翊、京兆兩郡,至於韓遂亦是連連派重兵據守在潼關之地,對馬騰、文翰都是各做提防。

    馬騰、韓遂好似並不承認文翰這個雍州牧,而文翰亦不見動靜,更無發出一書一信,向馬騰、韓遂索取他們在雍州佔據的領地。三方勢力表面上暫時相安無事,其實在暗地裡都是各懷鬼胎,各做防備。

    而且,馬騰、韓遂兩人雖因李傕之事,發出過摩擦,但兩人卻因文翰得到雍州牧之位,而大有聯手對抗文翰的趨勢。

    不過文翰好似並不急著與這兩人撕破臉皮,他整兵蓄養,同時又在河東、并州各郡訓練新兵,然後在這一年間,他的精力幾乎都投在北地、新平的發展之上。

    在這一年間,文翰看似繁忙,其實不然,北地、新平之事,幾乎都由鍾繇一手操辦,戲隆、王朗、張繡各為相輔。文翰在平日裡,只要對一些大決策的方向做出決定便可。

    那麼,文翰這一年大多的時間,又在幹嘛呢?

    安邑驃騎大將軍府內,文翰滿臉柔色,眼眸內充滿幸福和滿足,他靜靜地看著在其妻蔡琰懷中那個白白胖胖的嬰兒,嘴角禁不住又是上翹。嬰兒好像感覺到文翰目光,咯咯地笑了起來,甚是可愛。

    這白白胖鵬的嬰兒,正是文翰的兒子,文舜。文翰至此還是十分清晰地記得,他兒子誕生人世那日的景象。

    一年前,安邑城忽然漫天紅雲,當時時分正是白晝,但卻因紅雲密布,城內密布昏暗的紅彩,讓城內百姓都不覺心驚肉跳。

    那時,文翰剛是趕回安邑,在城門下聽得周瓏急急說到,蔡琰快要生了,文翰急得臉色大變,二話不說,縱馬便往城中府邸衝去。

    文翰火速趕至,在府內他與蔡琰的寢室外,早已人滿為患,馴馬人、左慈、童淵、鍾繇等人都在門外焦急等候。文翰急促踏步而來,關羽、徐晃、周瓏緊隨身後。

    “你這臭小子,整日只顧得廝殺爭鬥!!琰兒都會生了,你怎麼這時才回!!”

    馴馬人一見文翰,張嘴就是斥罵。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9 18:52
第五百四十九章 驚破身份


    馴馬人雖是文翰名義上的掛名爺爺,但文翰卻對他尊敬萬分,將其視為世上至親,因此馴馬人如此斥罵,文翰也無反駁。

    “文公息怒,雍州戰事剛一結束,三弟便星夜趕路,馬不停蹄地趕回安邑,絕無半分拖延。”

    關羽當即為文翰解釋,馴馬人怒色這才褪去幾分,正欲再言時,左慈暗暗地向他投了個眼色,隨後又向文翰賀道。

    “恭喜軍侯,你子出生之日,天有異象,密布紅雲,這些紅雲又名火燒雲。假以時日,你子定是不凡之人。”

    左慈雖是如此在說,但眼目中卻帶有莫名的愁緒,而且奇異的是此時文翰的孩兒還未誕生,這左慈又怎知是男是女?

    左慈素來行事詭異,頗有仙風道骨之味,文翰知其對某些神奇之事,各有造詣,當下文翰神色一凝,急急問道。

    “左公,這異象又是從何說起?到底是福是禍?”

    左慈仰頭望天,看了許久,躊躇一會,還是壓耐不住心中的憂慮應道。

    “福禍尚且不知。但依老夫所知,凡誕生之人,帶有火燒雲異象者,皆是一生佈滿血腥,殺戮無盡,為天下帶來戰亂無數。就如昔日的始王嬴政,其出身便隨火​​燒雲之異象。軍侯,恕老夫多言。還請軍侯在未來,對你子多教予仁義之善,為天下多造福祉。”

    文翰心頭猛地一揪,若如左慈所說,他的孩兒豈不是亂世妖孽!可知,始王嬴政雖然一統天下,但卻帶來了無盡兵禍,因其野心而死者,近有數百萬人。而後來天下雖是一統,但天下大地,皆是滿目蒼夷,民不聊生,因此秦王朝不久後便是連連出現叛亂,最後更被劉邦、項羽聯手推翻。

    左慈這一番驚天之語,不但驚駭了文翰,而在場者亦是無一例外,皆是臉色大變,猛吸涼氣。若是真如左慈所料,蔡琰當真會誕下男嬰,那麼這個男嬰在未來即將會成為文翰的接班人,也就是說,這個男嬰大有可能會成為他們或是他們子嗣的主公!若是這個男嬰,在未來當真會成為始王嬴政那樣的人物,那實在是一番難以言喻的感覺。

    又如左慈所說,當真是福禍尚且不知吶!

    一陣恐怖的死寂後,天上異象再變,忽然一陣詭異的颶風須臾吹起,紅雲搖擺,形成一個巨大的舜字。左慈臉色剎地驚變,可知漢室命格為火,舜者為土,以土承火,也就說代漢者為舜者。而此間,天顯異象,以舜布天,暗藏天機。

    “天有宣明,難不成真乃天意。只是為何天意有改,在二十年老夫與諸道友於崑崙山上,不惜損耗壽命,窺視天機。雖是看得未來寥寥,但那時天機所露,奪天下明明就是那司馬家啊!!”

    在二十年前,左慈見天下亂勢難改,因聚各位道友於崑崙山上窺視天機,得之未來天命所屬者。但左慈未有想到的是,今日他竟然見得天命有變,心中的震驚,實在是難以想像。

    文翰見天露異象,同時左慈臉色劇變,關乎其孩兒之事,文翰又怎會不急,連忙又問。

    “左公,這異象又是有何表明!?”

    文翰一聲驚呼,將左慈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左慈雙目剎地變得透亮,似乎有一股極為強大的吸力,一雙詭異的眼眸,好似要將文翰整個人都給吸進去似的。文翰被左慈看得頭皮發麻,好像自己的所有秘密都被左慈看透。

    而馴馬人還有童淵,發覺到左慈驀然氣勢狂增,一股莫名強盛的壓迫力直逼文翰,兩人皆是臉色霎時一變,馴馬人更是驅身趕至文翰身邊,厲聲喝道。

    “左慈,你這是何意!”

    左慈並不作答,雙目仍舊帶著無盡的吸力在死死地盯著文翰,好似連文翰的靈魂都要吸盡,看過透徹。

    漸漸地,左慈目光威力越來越盛,好似用目光都能殺人。左慈實力高深莫測,馴馬人和童淵皆是其多年老友,又怎會不知。若是左慈真要爆發,只怕天下無人能擋。

    而在此時,左慈態度不明,而且好像對文翰更是莫名其妙地起了一絲絲殺意,馴馬人豈會讓其傷及文翰。不過他卻知左慈定是發現了文翰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而左慈素來凡事都以天下百姓福利為先,那麼他發現的秘密,定是會對天下百姓有害。所以他才會對文翰起了殺意。

    “左慈!!老夫孫兒,自成一方諸侯開始,屯田利民,救活不知多少流離失所的百姓。而他凡攻占之地,皆施以仁義之策,百姓無不安居樂業,對他贊聲一片!各州各郡百姓,無不期望老夫孫兒舉兵而至,救其出水生火熱之中。你若敢對他有半分歹心,實乃與民為敵,與天下百姓為敵!!”

    馴馬人雙目爍爍,亦是氣勢暴漲,嘶聲而喝。而同時,童淵亦是走至文翰身旁,雖無發言,但從他凌厲的目光中,不難看出,若是左慈要對文翰出手,他必然竭力相阻!而關羽和徐晃雖不知左慈為何如此,但又左慈怎容對文翰出手,連忙亦趕至身後,抖數精神,隨時準備應戰左慈。

    馴馬人的一席話,令左慈臉色又連連有變。可是左慈剛才施出法術,想要看清文翰的命格,與其來歷出身,竟是駭然地發現對文翰一無所獲。這樣詭異的現象,只有一個解釋,文翰定是天地異變的妖孽,要不豈會憑空生出一個人來!

    但是文翰自成一方勢力,多有利民善舉,從未做個傷天害理之事。若是不分青紅皂白,將其誅殺,左慈實在於心不忍,左慈心中躊躇不定,便是又施出法術。

    驀然,在文翰腦海一陣如同嗡雷的怒喝之音轟然暴起。

    “文不凡!!!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你來我炎黃大地,是為亂世還是救世!!!”

    文翰眼內瞳孔驟然一縮,心中彷彿掀起萬濤巨浪。

    “難道左公已發覺了我是穿越者的身份!?還是他察覺了我並不屬於這個時代!?”

    “文不凡回答老夫!!莫要狡辯,否則別怪老夫心狠手辣,冷酷無情!!”

    左慈不知使了什麼妖法,句句喝聲竟都直接傳送在文翰的腦海裡,而在場中之人,根本絲毫無聽得左慈發出半點聲響。

    文翰瞳孔又縮,精神極度集中,左慈對他的殺意愈來愈盛,且文翰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好像心裡十分清晰,若是左慈執意要將他誅殺,即使馴馬人、童淵、關羽、徐晃等四人竭力相阻,也難擋其鋒芒。

    文翰腦念電轉,他可不想連自己的孩兒尚未見得,就因自己穿越者這個身份被左慈誅殺。

    “左公,我文不凡不過是平常人物,沒有三頭六臂,非是什麼害人妖孽。更何況我自領兵作戰,事事皆以百姓福利為先,這些事蹟左公皆是看在眼裡。於此,左公為何還要問我,是為亂世還是救世?”

    文翰凝神沉音,忽然目光一震,竟直直與左慈駭人的目光對視。左慈臉色微微一變,腦海中不覺閃起文翰這十幾年為天下百姓做過的事蹟。而若非有文翰出現,此時天下起碼有數百萬百姓死於非命。就如并州羌胡禍亂開始說起,文翰出兵連番與之拼殺,先後擊退羌胡異族,後來更是逼得羌胡人,放回七十多萬的漢人百姓。因此免於兵禍而死的并州百姓,至少可約算為三十萬人。

    而又再說,文翰在并州、河東實施屯田,因此糧食得以充足,百姓有糧可食,免於受飢餓之荒,文翰又在河東、并州一帶各收來自各州各郡的流民,這一仁舉可謂是又救了近百萬百姓。再加之,昔日董卓遷都,欲要將洛陽近百萬百姓帶往長安,若非文翰當初毅然決然地領兵偷襲潼關,逼得董卓不得不改變路線,無暇顧及洛陽百姓。因此大量的洛陽百姓,才得意從董卓魔掌中逃脫。

    左慈不知在思索著什麼,就在此時文翰又是沉聲錚錚而喝。

    “左公,難道一個人的來歷身份當真有那麼重要!?我文不凡立於天地,早已定下以民意驅動天下之大宏願,此生此世皆為之奮鬥。若是上蒼有眼,我文不凡能證得大道。到時,天下之間,再無身份之貴賤,家世之尊卑,人人如龍,其生操控在手,有志者事竟成,不需再受那所謂的人以群分,血脈尊貴而箝制一生!!這樣的天下,難不成不正是世世代代百姓,都最為迫切想要的天下嗎!?”

    左慈本心驟然彷彿被巨錘撼動,在此等時代,黎民百姓深受君重人卑的奴隸思想迫害,尚未開智,更不用說有獨立自由的思想。而左慈在這個時代已活了近大半世紀,當然亦深受其害。左慈此生所有的觀念似乎都被文翰這一番話所顛覆。但左慈卻發現自己無法反駁,自殷商始,天下大權盡數落於血脈尊貴之人手中,而其中又以天子血脈最尊,貴為天下九五至尊,後又以諸王公卿為次,再者再到文夫武士,最後才到天下百姓。

    在這之中,又分家世身份,往往家世顯赫者,更易得之大權。而如若出身寒門,縱使有經天緯地之才,也難得發揮。炎黃大地,縱觀歷史,不知多少超絕賢士、豪傑,因血脈、家世之別,一生奮鬥最前而終不得志,最終鬱鬱寡歡而死。

    文翰剛才所描述的天下,試問天下寒門士子誰不曾期待。而天下七成人口盡數來自寒門,這些人意向,才是天下應而動之的驅向。

    左慈道法極高,早就到達了無欲無求,本心融合,天人合一的境界。不知多少年,他的本心未曾有動,今日卻因文翰這一番話,而驟起漣漪!

    “縱使如此,但你腳下所立土地,乃是我等炎黃子孫的天下。若你非是炎黃子孫,那麼這天下就難容於你!!”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9 18:55
第五百五十章 有兒文舜


    左慈威凜喝聲又再次在文翰腦海中暴起,文翰眼神犀利而又深邃,沉言應道。

    “我文不凡若非炎黃血脈,此生必不得好死!”

    “可敢滴血與老夫試之!?”

    “有何不敢!!!”

    一直未有出聲的左慈,忽然一手抓出,快得如同迅雷,馴馬人、童淵、關羽、徐晃等人,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見文翰手腕猝然濺起數滴血液,左慈手快得難見其影,連抓幾下,隨後大手一張,五根指頭上都有著一滴艷紅的血液。左慈又不知施下什麼妖法,只見他五指上的五滴血液慢慢地在他掌心匯聚,逐漸形成一條龍的影子。那龍影栩栩如生,煞是神奇詭異。

    左慈見到龍影一起的瞬間,頓時身上蘊藏的威勢全失,殺意亦是隨之盡退。好像這個龍影,足可證明文翰乃炎黃子孫的身份。

    “文不凡,既然你是炎黃子孫,還望你莫要迫害與你共留著龍者之血的族人。炎黃子孫,皆是龍之傳人,正因如此,凡是被我施下法術的炎黃子孫,其血都會融為龍影。

    但是,你莫要高興太早。若老夫所猜無誤,你並非屬於這個時代的人。你亂闖時代,改天換命,必然會為天下帶來大變!

    老夫念在你多有仁義善舉,救民無數,暫且容你於世。但是你若心存歹念,做出些傷天害理之惡行,老夫必然親手將你誅殺! ! ! ”

    左慈的聲音,再次在文翰腦海緩緩升起,情緒波動變化極快,時而柔和,時而威怒,最後更是逼來悚然殺意。

    “左公放心。若我文不凡禍害蒼生,自願受誅!”

    左慈眼眸威凜目光猛地一收,頓時那股詭異的吸力盡退,場中各人霎時感覺渾身輕鬆無比,隨後他們又連起異色,皆是帶著一絲畏懼還有疑色看著左慈和文翰兩人。

    剛才一幕幕可謂都是詭異而耐人尋味,左慈未發一言一語,只有文翰一人在不斷地說話,而且好像都在回答左慈的問題。但奇怪的就是,左慈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這等神鬼之事,最是難明。而眾人皆見左慈恢復平常那慈祥的面容,都不覺大大的嘆了一口氣,看來他對文翰的殺意已經清除。

    “軍侯,老夫剛才多有得罪,還望軍侯莫怪。”

    左慈撫鬚微笑,張口而道。文翰緊繃的精神終於放鬆下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透。

    “左公心繫炎黃天下,不凡豈敢有怪。若是日後有機會,必然向左公一一交代。”

    文翰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這也難怪文翰,剛才左慈給予他的威迫氣勢,實在強盛得令他感覺到,自己的魂魄似乎都在撼動,如同天地之大,也會在左慈揮手之間,盡為灰燼!那時的自己,在左慈面前,彷彿就如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軍侯若能如此,自然最好。若是有所苦衷,亦大可不必。老夫不敢為難軍侯,只望軍侯能一直秉承本性,造福天下炎黃子孫。”

    文翰正欲答話,須臾之間,蒼穹之上,紅雲飛速而散,艷陽猝然變得亮麗無比,一道耀眼的赤色陽光倏然轟落在文翰的寢室之上。

    同時間,在寢室內一連響起滿是喜悅的驚呼之聲。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

    “啊!!蒼天保佑!!!是個男娃!!!”

    霎時之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一連串驚呼之聲吸引而去。文翰更是立刻將左慈發現自己身份拋諸腦後,滿臉狂喜之色,驚慌失措地往著寢室內就是衝去。

    “琰兒!!琰兒!!!琰兒可有大礙!!!”

    文翰慌亂沖開房門,他此時此刻第一時間最想見到的,並非他剛剛誕生的孩兒,而是為他誕下一子的妻子,蔡琰。

    蔡琰躺睡在床上,床上四處都是血跡,只見蔡琰滿頭大汗,雙目神色裡充滿疲憊,臉色極其蒼白,而且還有淚痕的跡象,嘴巴急促透著大氣,給人的感覺,好像她剛才經歷人生中最大的磨難。

    蔡琰聽到文翰的呼喊,頓時好像疲憊盡褪,不禁露出無比幸福的笑容。能為一生所愛之人,誕下男嬰,傳宗接代,可謂是每個妻子一生最大的心願。文翰急急走向蔡琰,蔡琰欲要說話,文翰一邊抓住蔡琰的手,一邊叮囑她莫要動氣,先是歇息。

    蔡琰知文翰關心她,只是用柔情似水的眼神與文翰交流,兩人夫妻情深,有些時候無需言語,只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兩人眼神交流一陣後,蔡琰緩緩地將眼神投向貂蟬懷中的嬰兒。

    “哎呀,少主怎麼都不哭呀!你看看,他這是什麼動作!!?”

    在貂蟬旁邊的接生大媽,忽然又是驚呼起來。一般嬰兒出生都會哭喊,傳說嬰兒的第一聲哭聲能夠驚嚇惡鬼,哭過後一生就少有病痛,能夠健康成長。接生大媽見嬰兒久久未哭,便是朝嬰兒望去,正好看到嬰兒緊閉雙眼,一手指上,一手指下。

    蔡琰聽後,頓時緊張起來,文翰​​初為人父亦是心中緊張,急忙喚貂蟬把他的孩兒抱來。而就在蔡琰從貂蟬的懷中接過嬰兒的同時,一直緊閉雙眼的嬰兒,忽然睜開了眼睛,咯咯地笑了起來。

    蔡琰聽到自己孩兒的笑聲,彷彿聽到這世間最為美妙、動心的妙音,幸福充斥蔡琰的心扉,感覺自己就像是這世間最為幸福的女人。

    “夫君,不知可曾想好我們孩兒之名?”

    蔡琰少歇後,已是好了許多,她充滿期待地望著文翰。文翰舒心一笑,正欲回答,此時走入的左慈卻搶先說道。

    “若軍侯還有夫人不嫌棄的話,可否讓老夫為貴子取名?”

    文翰微微一愣,左慈這等高深莫測的道者,不會輕易與人交好結緣,若是他主動為之,必然有莫大的因緣天機才會如此。

    “這實乃我兒之福,還望左公為其賜名。”

    “舜字意為華盛,本義是為蔓草,蔓草直而不曲,受力而不折,長榮於世。軍侯覺得取名為舜如何?”

    左慈侃侃而道,文翰沉吟一陣,暫不作答,而緊隨左慈身後的馴馬人則似乎對這名字,有著不同的見解,急忙搖頭。

    “舜?不可!此為古帝之名,擅取恐會折服?”

    左慈笑了笑,也不作解釋為何要為文翰之兒取名為舜,當然他剛才的解釋,只是表面上,文翰明白有關這個舜字,定然還藏著一番深意。

    左慈不接話,好似做著一副天機不可洩露的態度,文翰正是躊躇間,蔡琰懷中嬰兒忽然又是咯咯笑起,好像對左慈為他所取的名字十分喜歡。

    “好!從今日起,我家孩兒便取名為舜!”

    小文舜的笑聲,讓文翰的決心更為堅定,當下便是敲定。小文舜雖是剛剛誕下,但似乎十分喜歡發笑,文翰話音一落,他又是咯咯笑了起來,似乎十分開心。

    竟然文翰已是為其兒取定名字,馴馬人也不好再是多說,他堆起滿臉笑容,笑呵呵地向蔡琰走去,搓著手想要去抱小文舜。蔡琰心思細密,當即將小文舜抱向馴馬人,馴馬人正要接住,哪知小文舜那張胖乎乎的小臉,忽然一變,竟是哇哇的大哭起來。

    這可讓馴馬人很是尷尬,蔡琰見小文舜哭鬧,連忙抱回來哄,不一會小文舜又是咯咯地笑起。馴馬人見小文舜終於止住了哭鬧,想抱小文舜這個太孫子的心思又是蠢蠢欲動,蔡琰見馴馬人一張老臉憋得通紅欲言又止的樣子,實在忍不住發笑,又是再次將小文舜抱向馴馬人,哪知這個脾氣怪異的小祖宗,一見他的母親又想將他向那個怪老頭推去,哇的一聲,竟又是哭起。

    “哇呀呀!!你這個可惡的小傢伙,你讓太爺爺抱一下就有那麼難受嗎!老頭這就不信邪了!”

    馴馬人也是被激出了脾氣,一手就想向小文舜抱去,小文舜當即哭得更鬧心,而且恰巧他尿意剛起,一泡熱騰騰地童子尿及時射了馴馬人一身。

    馴馬人只覺滿臉一陣熱乎乎的滾燙,睜了睜眼,還不知發生什麼事。他狼狽的樣子,當即讓左慈和童淵這兩個老友笑得老淚眾橫。而文翰、關羽、徐晃等人,雖不敢光明正大的發笑,但都是忍俊不禁,渾身忍得直哆嗦。

    眾人歡笑一堂,皆為小文舜的誕生於世,感到無比的喜悅。可是誰都沒有發現,蔡琰的笑容帶著幾分莫名的悲楚,那碩大如同明珠一般的美瞳內有一絲濃烈的不捨,瞬即閃過。

    之後的一年內,文翰每日幾乎都陪伴在小文舜和蔡琰的身邊,享受著妻兒相聚的快樂時光。而又在一年內的某日,文翰親自拜見左慈,促膝長談至通宵達旦,在這一夜,文翰將隱藏多年的驚天秘密毫無保留,一一詳細地盡告之左慈。原本文翰以為左慈會驚愕萬分,難以接受穿越之說,但未料到的是,左慈一一聽畢,仍舊是那副泰山崩於眼前而色不變的篤定神色。左慈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嘆聲而道。

    “井底之蛙,井底之蛙!原來天下有如此之大。炎黃之地之外,還有如此之多異族蠻民!而且這些異族在未來竟敢屢屢兵犯我炎黃大地!”

    左慈嘆畢,那篤定的神色,剎地變得殺意騰騰,渾身宛如蘊育著毀天滅地的力量。左慈好像起了某個念頭,而就在他念頭一起的瞬間,天忽起雷霆,猝然劈落。

    轟隆! !

    雷霆直破開屋頂,左慈微微色變,知道他的念頭激怒了蒼天,急忙收起。電光火石之間,那亮得讓人無法睜眼的雷霆斜劈而過,正好與左慈擦開,撞在一處牆壁,牆壁霎時被轟暴一個窟窿。

    文翰聽得暴聲一響,顧不得眼睛的刺痛,急急睜開,眼見左慈渾身電光繞繞,一條條細電在他全身上下飛速地遊走。左慈靜立而坐,文翰擔憂左慈安危,臉上急色驟起,正欲而動。

    “無妨。此等小電,傷不了老夫。”

    左慈輕輕地說了一聲​​,文翰看著這詭異的景象,不覺目瞪口結。數個兵士見雷霆轟落,慌忙跑來探視,一見文翰的身影,頓時嚇得心驚肉跳,唯恐文翰被雷霆傷及。文翰聽到腳步聲踏來,知兵士趕來,頭也不回,喝聲讓其退下。兵士聽文翰聲音渾​​厚清晰,並不見有礙,這才放下心來,依令而退。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9 18:58
第五百五十一章 仙者左慈


    隨後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左慈一直閉目思索,不知在想著什麼事情,文翰耐心靜坐,待左慈再次睜開眼時,彷彿又預料到某些天機命理之事,淡然而無需置疑地向文翰問了一句。

    “軍侯,可否讓舜兒拜於老夫門下?老夫定然傾囊教授,絕不藏私。”

    文翰眉頭不覺皺起,可知左慈乃是道士,道士追求無欲無為,天人合一,融於陰陽,歷來都是與世無爭。而小文舜可是文翰的膝下長子,是其勢力未來的接班人,長大後可是要接管他轄下的領土、兵馬等一切勢力,若是小文舜拜了左慈為師,變成了與世無爭的道士,那文翰可就後繼無人了。而且,誰也說不準,文翰到底能不能再生子嗣。

    文翰躊躇不定,左慈有著一雙看透人心的眼眸,怎會不知文翰心中顧慮,當下又是承諾道。

    “軍侯勿慮。老夫只教舜兒一些養身強體的道術,道義之理,老夫少言即可。”

    左慈只說少言,並未說完全不教,畢竟有些道術,沒有道義融合,根本無法練得透徹。這可關乎自己孩兒的未來,文翰腦念電轉,左慈道術高深莫測,長壽無病,世上不知多少道士想要拜之門下。若是小文舜能學之皮毛,亦是好事。而且左慈也是承諾少教道義,這樣一來,文翰亦不用顧忌小文舜深入道義之理,變得與世無爭。

    “舜兒能得左公青睞,實乃舜兒之幸。我為人之父,豈有拒絕之理。在此,先是謝過左公對舜兒的教授之恩!”

    文翰一凝神,對著左慈拱手執禮便拜。左慈扶須呵呵笑起,一雙深邃如同深潭般的眼眸不知在計劃著什麼驚天之事。

    自此之後,左慈每日都會拂曉之時,都會到大將軍府登門造訪。說來也是奇怪,小文舜自出生後,每日作息都是極為準時,每每一到入夜三分,便自覺入睡,從不哭鬧。而到了次日拂曉,便自然醒來。而蔡琰作為人母,自然也按照小文舜的作息而行。每日左慈一到,蔡琰便會抱著小文舜走出,小文​​舜似乎十分喜歡左慈,每次見到左慈都會咯咯在笑。

    左慈每日都會為小文舜摸骨捏筋,約一個時辰,每每完事之後,左慈都會略顯疲憊。文翰一次好奇問之,左慈笑而告答,他此舉乃為小文舜舒筋練骨,久而久之,小文舜長大後體格骨骼會強壯常人數倍。

    文翰聽得驚異連連,不過他對左慈道術深有體會,當即便是信了左慈的話。

    左慈為小文舜摸骨捏筋一個時辰後,便讓蔡琰為小文舜餵奶補充精氣,而左慈稍稍空閒,每每都會趁這一段時間,和文翰一同進食美味可口的早點。

    隨後到了午時,艷陽正高,左慈都會讓貂蟬抱著小文舜於艷陽之下,受陽約三炷香的時間。之所以讓貂蟬去抱,這說也奇怪,小文舜這個性格又倔又怪的小祖宗,自打他出生後,除了蔡琰和貂蟬、還有周雨寒三位絕世美女外,任誰去抱,都會翻騰哭鬧。當然他的老子文翰,曾經試過去抱,令文翰甚為安心的是,小文舜對他並沒有翻騰哭鬧,但也不像在蔡琰、貂蟬、周雨寒懷裡時咯咯發笑。小文舜眼瞪瞪地看著文翰,文翰一直抱,他就一直看,不哭不笑,胖嘟嘟的臉上滿是好奇、天真。

    而蔡琰每日幾乎貼身照顧小文舜,雖然小文舜特別乖巧懂事,但蔡琰剛誕下一子,身體正是虛弱。所以每日午時,就由貂蟬、周雨寒兩位大美女去陪著這位小祖宗接受左慈的教授。

    受陽三炷香後,左慈開始會教小文舜吐納呼吸之術,小文舜好像對道術天資極高,他一雙清澈透明的大眼,看著左慈嘴巴一張一吸,他也跟著一張一吸,學了三日之後,小文舜吐納的頻率幾乎與左慈所教的一致。

    左慈對此驚愕不已,暗嘆小文舜是千年難得一見的道術奇才。若非他先前答應過文翰少言道義,他定會對忍不住將其一生所學,領悟之道義之理傾數盡授。

    或許有些人會覺得奇異,小文舜剛是出生不久,怎會聽得懂左慈的道義。其實這實在是大驚小怪。孩兒剛出生時,智慧頓開,是悟力最強之時。即使他聽不懂,但若是你能在他耳邊常述,日積月累,孩兒的腦海中會自有所悟,但尚且朦朧。若等其長大後,明智一開,你再次教授,他就能立刻舉一反三,領悟深刻。

    而小文舜天資極高,若是左慈此時開始教授道義,他日後在道術上的造詣,左慈敢保證,絕對會超過他這個被譽為當下天下第一的老道士。

    對於受陽和吐納之術,文翰又向左慈問之。左慈知文翰對小文舜愛護有加,也不惱其囉嗦,當即告之。受陽為之養神,吐納為之養氣,小文舜持續為之,長大後神、氣便會遠超常人數倍。舉列來說,若是一將士連番大戰,日夜不眠,最多能堅持三日。而小文舜卻能最少堅持十日不止,此為'神'之差別。

    而'氣'之差別,又表現在例如一超級武將,施出相勢殺招,拼力而為,最多兩次以上,就會難以再繼,若是再使,必會傷及體內筋脈甚至是壽命。而小文舜卻能施出三次或是五次之多。

    文翰又是聽得詫異連連,暗道小文舜從小受左慈如此栽培,長大後豈不是一個驚天妖孽!

    同時文翰也暗暗慶幸,自己認了馴馬人這個掛名爺爺,若非是馴馬人,他絕無可能與左慈這等世外高人結緣。而若是左慈投了在曹操或是孫堅麾下,從小栽培曹丕、孫策、孫權這些絕世雄主,那可實在不敢想像。

    不過按正統的歷史,左慈一生都沒有選擇投於任何一個諸侯麾下。而且在正史內,有關左慈的故事亦是極多。

    左慈道術高深,曹操多疑不信,以左慈迷惑人心之罪,將他關在一個石屋裡,派人監視,一年粒米不給,過了一年才把左慈放出來。兵士報之曹操,左慈不但未死,還仍舊活蹦亂跳,生龍活虎。曹操急急去見,見到左慈仍是紅光滿面,絲毫無因飢渴而落得半點消瘦。曹操認為人進食而生乃是天循常理,左慈竟然一年不進食仍舊毫無得以生還,一定是妖邪的旁門左道,非要殺掉他。

    曹操一起殺左慈的念頭,左慈立即看透,請求曹操放他一條生路,讓他回家。

    曹操問其為何,左慈竟當面明答,曹操對他起了殺心,於是他欲要求饒歸家。曹操又哪會承認,​​但又見左慈道術高強,不殺遲早會成心腹大患。但又不敢光明正大地將其誅殺,於是暗中籌劃。

    次日曹操為左慈設酒宴餞行,左慈在宴席中,要求和曹操喝分杯酒。曹操同意了。當時天氣很冷,酒正在火上浸著,左慈拔下頭上的道簪攪和酒,片刻間道簪都溶在了酒中就像磨墨時墨溶入水中一樣。一開始,曹操見左慈要求喝'分杯酒',以為兩人於酒杯各喝一半,沒想到左慈不知用了什麼妖法,先用道簪把自己的酒杯劃了一下,酒杯神奇的分成了兩半。

    兩半中都有酒,相隔著好幾寸。左慈先喝了一半,把另一半杯子給了曹操。曹操多疑,唯恐那半杯有毒,不敢去喝。左慈見罷,撫鬚而笑,故作乾渴,就向曹操要過來自己都喝了。

    曹操見左慈連施神奇之術,殺意更盛,正欲呼令藏在暗中的刀斧手衝出。就在此時,左慈猝然將喝完把杯子往房樑上一扔,杯子在房樑上懸空搖動,像一隻鳥將向地上俯衝前的姿勢,要落又不落,曹操還有宴席上的將士,連同那暗藏在隱密處的刀斧手,都不禁紛紛抬頭看那酒杯,好半天杯子才落下來。當眾人再反應過來時,左慈早已失去行踪。

    曹操急急派人尋索,隨後兵士來報,稱左慈已回到了石屋,正靜坐修神。曹操暗暗吃驚不已,左慈道術如此高強,若是他要刺殺自己?曹操一想,頓時驚出了冷汗。曹操當即要對左慈除之而後快,派出兵馬下令要逮捕左慈。

    左慈生有順風耳,聽得屋外十里有兵馬趕來,立即逃亡而去,於一平原中,看見一群羊群,左慈急生一計,鑽進羊群中,追捕他的人分不清,那領軍曹將也是不笨,當即呼令兵士找來羊群主人,主人告知羊的原數。隨後曹將令人去數,果然多出了一隻,便是肯定知道左慈變成了羊。

    曹將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便是鎮定下來,他見過左慈幾番施過妖術,所以見得這變身之術,也不是見怪不怪。曹將驚愕過後,又是生了一計,向羊群大喝,說曹操只是親送左慈歸去,絕無加害之心,請左慈出來。

    這時有一隻大羊走上前,竟然跪下,且口中清晰地說出人言。

    “你們看看我是不是呢?”

    曹將大驚失色,立即喝道。

    “這個跪著的羊一定就是左慈了!”

    於是曹將就想令兵士把這隻能發人言的羊抓走。但就在這時所有的羊,竟然都紛紛跪下來齊聲說話。

    “你們看看我是不是呢?”

    這樣一來,曹將頓時迷惑了,根本弄不清哪隻羊是左慈了。後來曹操聞訊趕至,曹操何等人物,當即就起計,令兵士將所有的羊都給殺了。左慈作為道者,不忍這些羊因其而喪生,就化為原形,向曹操求饒。曹操見左慈能化身變羊,甚是驚異,同時又起了讓其為之所用之心。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19 19:03
第五百五十二章 小妖孽


    曹操想要說服左慈來降,左慈卻說閒雲野鶴,習慣了自由自在,不願在曹操麾下效力。曹操又豈會甘心,得不到左慈的人,便想從他口中問出道術。

    於是左慈被曹操令人綁上投入監獄,典獄官打算拷問左慈,卻發現屋裡有個左慈,屋外也有個左慈,不知哪一個是真左慈。曹操知道後更加懷恨,知難從他口中索取道術,就命令兵士把左慈綁到刑場殺掉。

    大刀砍落,劊子手正在施刑,左慈卻突然化作一裊青煙,在刑場上消失了。曹操大驚,即令兵士緊閉城門大肆搜捕。

    有些兵士未見過左慈,將士就訴說左慈,年紀如若六旬老人,身穿著青色葛布衣扎著葛布頭巾,見到這樣的人就抓。

    哪知滿城忽起怪風,全城的百姓竟都變成了青葛布衣扎葛巾的老人,誰也無法分辨哪個是左慈。曹操就下令擴大搜捕的範圍,曹操心知左慈仁善,如法炮製,竟通令兵士,凡是這樣穿著的老人盡數殺掉。

    左慈雖知曹操只是用計,但卻不敢去搏,當下將城裡百姓恢復原狀,一個曹將恰巧在左慈不遠,一見左慈,提刀便殺。一刀將左慈頭顱砍去,隨後將屍體送給曹操。可是當左慈的屍體運到曹操的身邊時,曹操一看,竟是一捆茅草,曹操急急趕到殺死左慈的地方找屍體,地上原本的血跡都消失了。

    自此之後,曹操便再未見過左慈。而左慈也從未對曹操有過半分謀害之意。或許左慈亦是明白,那時的東漢不能缺少曹操。

    此乃曹操和左慈的故事,再者又有典故來說。後來有人說在荊州看見了左慈,當時荊州之主,劉表聽說左慈細戲耍了曹操一番。曹操屢殺不成,最後還被左慈瀟灑逃去。劉表素來無大志,但卻不代表他,不重視名聲。相反,他一直想做出某些驚人之舉,讓荊州百姓對他心誠悅服。於是,劉表想既然曹操殺不到左慈,若是他能將其誅殺,再頒布天下言左慈是個惑亂人心的妖道,他劉表為天下除一大害,必能再添名聲。

    於是,劉表先是派出一隊斥候,在四處探索,確定左慈大擺的位置後,劉表領著一萬兵馬,揮揮灑灑地去圍殺左慈。於一山脈中,左慈被劉表兵馬重重圍住,難以脫身。左慈卻不慌不忙,慢慢地走至劉表面前。劉表聽聞左慈道術高強,不敢讓其近身,當即呼令兵士萬箭齊發,箭雨密布,左慈卻是猝然從原地消失,箭雨射落一地,插得密密麻麻。

    劉表正是驚愕,須臾聽到耳邊響起左慈淡然平靜的笑聲。

    “呵呵,劉荊州何必急著殺我。我有些微薄之禮,想犒勞你的軍隊。”

    劉表頓時一驚,身邊將士齊齊怒喝,原來左慈竟坐到了劉表身後與其共騎一馬。劉表驚出了滿身冷汗,但仍舊故作鎮定。

    “你這個道士孤身一人,我的人馬這麼多,你豈能盡數犒勞?!”

    劉表這話是在提醒左慈,他身邊可是有一萬荊州兵,若是左慈敢對他不利,必遭滅頂之災。對於劉表的威脅,左慈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又將話重說了一遍。劉表唯恐左慈會拼個魚死網破,於是便派人去看是什麼禮物。兵士走了數百米,見一小車,小車上只有一斗酒和一小扎肉乾,想要推過來,但十幾個人推不動,抬也沒抬動。兵士來報劉表,劉表再派百人,百人而去,亦是無功而返。劉表倒也不信邪,令千人去趕去,小車仍舊不動紋絲不動。

    左慈見罷,笑聲又起,縱身灑然而去,飛來到小車,腳一踢,近千人都抬不動的小車,竟然就被左慈輕輕一腳踢動了。小車緩緩而行,來到大軍之前,左慈就拿起車上乾肉,把肉一片片削落在地上,又親自斟酒,請一百個兵士拿酒和乾肉分發給士兵。

    劉表見著奇異,未曾出聲,而左慈拿杯分酒,杯子拿出,那原先堆在一起的杯子數量卻無缺少。而左慈手上的乾肉、酒器亦是一點也沒少。

    每個士兵三杯酒一片肉乾。劉表兵士見事神奇詭異,皆不敢食。左慈又笑,一手拿肉,一手喝酒,食得津津有味。又戲言,劉表堂堂一州之牧,竟會怕一三教九流之的老道,笑其無膽。劉表怒色頓起,先令兵士食過,幾個兵士迫著壓力進食,肉乾吃起來和平常的味道一樣。劉表見進食兵士無礙,有令其他兵士進食,連連如此,一萬多士兵都吃飽喝足。而且,其中不少兵士,更是喝得大醉。

    劉表心驚不已,暗道左慈道術已到了高深莫測的境界,甚至以為其是傳說的仙人,遂打消了殺害左慈的念頭。更令兵士,贈馬相送。

    這又是有關左慈的故事之一,傳言劉表至始至終都未去食左慈相贈的肉酒,而那進食過的一萬兵士,自此後身體力壯​​,長壽少病。劉表並無進食,在不久後被病死在荊州。

    又有典故傳言,左慈離開荊州後,去了東吳的丹徒縣,聽說丹徒有個精通道術的道者,名叫徐墮。於是左慈就去登門拜訪。

    徐墮門前有六七個賓客,還停著六七輛牛車。賓客騙左慈說徐墮不在家。左慈知道賓客騙他,但卻也不怒,告辭走了。

    左慈走後,一神奇詭異的事出現了。那些賓客們,竟看見牛車在楊樹梢直立而走,一個賓客急忙爬到樹上再看,牛車卻沒有了。下了樹,就見牛車又在樹上走。還有的牛車輪子中心的圓孔裡長出了一尺長的荊棘,砍都砍不斷,推車又推不動。賓客們大驚失色,急忙跑去報告徐墮。並且對左慈的相貌做了一番描述。

    “我們見他是個凡俗之輩,就騙他說主人不在,老頭走後,牛和車就發生了這種怪事,不知是怎麼回事?”

    徐墮一聽,頓時驚呼起來。

    “啊呀,這是左慈公來拜訪我,左慈乃是世外高人。曹操、劉表都曾對他起了殺心,最後都是無功而返。這等高人,你等竟敢欺騙他!!快點去追,向其道歉賠罪,然後再將左慈公請回!”

    徐墮慌聲而令,於是賓客們分散開去追,追上左慈後都向他磕頭謝罪。左慈消了氣,就讓客人們回去,他們回去一看,牛和車都恢復了原樣。

    隨後左慈,又在徐墮的引見下,拜見了江東霸主孫策。哪知孫策不喜旁門左道,亦是對左慈動了殺心。

    孫策號為江東小霸王,武藝極強,他想誅殺左慈,再添霸名。某日,孫策暗中藏刀,走在左慈身後,想要在左慈後背給他一刀。

    而左慈似乎發覺了後面有人,他穿著木鞋拿著個竹杖慢慢地走,孫策在後面手持兵器追趕,卻發現,怎麼追也追不上,他與左慈仍舊是保持一開始的那段距離。孫策這才知道左慈道術之高,這才止步不追。

    後來左慈,也是離開了孫策,之後他的事蹟就再少有傳聞。五六年後,諸葛亮曾想邀左慈到劉備麾下效力,但四處打探,卻仍舊音訊全無。後來諸葛亮請他的岳父黃承彥,找到左慈的好友葛仙公,葛仙公告知黃承彥,說左慈進了霍山煉九轉丹,這才得到了左慈的消息。諸葛亮急趕向霍山,卻見到霍山山頂七彩裊裊,巨光沖天,親眼見證到,左慈飛仙而去。

    自此,左慈便完全消失在人世,而諸葛亮在霍山上亦得奇遇,得到左慈留下來的有關續命道術,七星寶燈。

    當然這些故事到底是真是假,難以求證。不過,左慈道術有成,高深莫測。這點,文翰卻是見識過。而且,再加之他對小文舜的一番教授後,隨著日積月累,小文舜的身體的確發生驚人的變化。

    一年之後,小文舜的體格,已被同年的娃兒要大一倍有餘,甚是可以說是個小巨人。而且小文舜僅僅一歲,就能走能跳,且每日食量驚人,蔡琰一人根本無法滿足小文舜,為此文翰還特意為這個要命的小祖宗,一連幾番,一共找了十幾個奶媽,才能餵飽小文舜。

    小文舜學事也是極快,一些字眼已經能清晰地叫出,而且有時候文翰晨練,舞起太極或是五禽戲的套路,小文舜都會在一旁跟著手舞足蹈,跟著去學,學得還有模有樣,讓文翰暗暗驚奇不已。

    文翰看著小文舜一天高過一天,每當他聽到小文舜奶聲奶氣地對他喚起爹這個字眼,文翰就不禁笑開了花。文翰這一年,除了某些有關勢力發展重要的決策外,所有的心思幾乎都投在小文舜身上,不知不覺中連對蔡琰也有不少忽略。蔡琰對此卻並無怨言,文翰如此疼愛小文舜,她這個當母親的只會感到無比的幸福,又怎會有半分怨言。

    不過,天下正值亂世之際,安穩的日子可謂是彌足珍貴。各諸侯互相爭鬥,若是止步不前,其下勢力,隨時都會被某個諸侯,甚是是數個諸侯聯手,吞得一乾二淨,連骨頭都不剩!

    在這一年內,南方巨雄袁術、徐州牧劉備的勢力一一滅亡,一個逃亡在外,一個更是身死離世。而隨著愈演愈烈的戰火肆虐,或許不用多久,又會有一方諸侯損落於此亂世。

    “請報之主公,就說李忠文有要事與他商計。”

    在驃騎大將軍府,某院外,一個頭戴草帽黑紗的斷臂男子,手執一塊令牌,向守在門外的護衛低聲言道。

    “啊。原來是李祭酒,主公早有吩咐,若是李祭酒前來,無需通報,直接入見便可。”

    那護衛見到令牌,隨即又聽到來者身份,不由一驚。對於這個新任司馬祭酒的傳聞,他聽過不少,卻素未謀面。但曾聽從​​雍州回來的同袍談過,這新任司馬祭酒,不知因何緣故,斷了一臂。

    護衛見面前這人雖是帶著面紗,但正是如傳言所說是個斷臂男子,且又有令牌,當下無疑,連忙伸手請他入內。

    而這個斷臂男,正是文翰麾下司馬祭酒,李優(原名李儒)。李優臉色微變,隨即搖了搖頭,柔聲再道。

    “此乃禮數,不可有缺。還是勞煩兄弟,多走幾步,為李某通報一番。”

    “李祭酒莫要如此,小人只是一小小兵卒。豈敢與李祭酒這等大人物稱兄道弟,小人這就趕去通報。”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0 08:19
第五百五十三章 舉世大戲


    那護衛被李優兄弟相稱,只覺自己面子剎時大展,日後又有炫耀了資本,連忙轉身就向院子內跑去。

    就在此時,在院裡忽起一聲驚呼聲。

    “舜兒,莫要亂跑。小心!”

    那話音剛落,一個胖嘟嘟的大約一歲大的娃兒跌跌撞撞地從院裡跑了出來。李優不知顧忌何事,正欲迴避,哪知忽其一陣怪風,將李優頭上的草帽猝然吹飛。

    草帽飄起,李優的面容隨之而現。只見李優的臉上,有著三條極為面目可憎的傷疤,使其原本清秀英俊的面貌,變得醜陋無比,甚是駭人。

    另外一個守在院外的護衛,看得頓時瞪起了眼,滿臉驚悚之色,好像被李優醜陋的面貌所嚇到了。李優連忙抬手遮臉,面龐微微觸動,而且耳朵頻頻在抽,好似還怕聽到什麼聲音。

    李優之所以執意讓護衛通報,就是因為知道文翰正在陪小文舜,李優知自己面貌恐怖醜陋,怕一時不慎,嚇哭小文舜。而李優卻未料到,他有意避開,卻仍是逃不過他此生最怕發生的事情。

    “咯咯咯咯!!”

    奇怪的是,李優擔心的事情並未發生,他並無聽到小文舜驚哭的聲音,忽然他感覺自己的褲腳被一張小手輕輕扯動,然後又聽到一陣天真可愛的笑聲。

    李優慢慢地移開手,正見小文舜睜大著眼睛好奇地望著他,根本沒有因他臉上那三條猙獰的傷疤,而露出絲毫驚懼之色。

    李優不覺身體一顫,霎時間,他就喜歡上這個小娃。

    “舜兒!叫李叔。”

    這時,文翰邁步走來,當他見到小文舜扯著李優褲腳的畫面時,不覺舒心一笑。小文舜聽到文翰的喊聲後,哇哇地張大著嘴巴,叫出模糊兩字。

    “梨豬!”

    “哈哈哈,童言無忌,忠文勿怪。舜兒來,爹爹有事要與李叔商談,你到回院裡去玩。”

    文翰朗朗大笑,隨即向小文舜一招手,小文舜自從學了左慈那套吐納之術後,神智似乎開竅比一般孩子都要早許多。小文舜似乎聽懂了文翰的話,也是十分懂事,咯咯地又是笑起,屁顛屁顛地跑回了院裡。

    李優一直望著小文舜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曾幾何時他也有一個像小文舜這麼可愛的孩兒,但卻因呂布的背叛,將他原本一切美好的生活全部毀滅了。他失去了最愛的妻子,最疼愛的孩兒,這兩個人原本是李優一生最為重視的兩人。如果可以交換,他會毫不猶豫地用自己這條爛命去換取她們的生還。

    “呵呵,忠文為何到門不入?我不是早就通知兵士,凡是見到你來,無需通報,直入便可?”

    文翰的笑聲,將李優從舊日的回憶轉回了現實。李優盡是將眼眸中的水霧收起,隨後向文翰屈身執禮,拜見過後才言道。

    “主公莫怪。優自知面目醜陋,唯恐嚇壞了少主,因此不敢入院拜見。”

    “哎。若是我兒這等膽小,日後難成大事。若他敢是哭鬧,我定加以訓罰!”

    “萬萬不可。少主雖是年少,卻膽識過人,見優如此醜惡之貌,不哭反笑。優敢斷言,少主長大後,必是超凡之君!”

    聽到文翰欲要訓罰小文舜,李優頓時急了起來,連忙為小文舜解釋道。文翰頷首又笑,走到一邊,將李優跌落在地的草帽拿起,李優欲要去接,哪知文翰卻忽然兩手發力,將草帽折斷,同時厲聲向左右呼令。

    “傳我命令!!從今日起,若是誰敢恥笑忠文之貌,包括我兒在內,一律杖打三十!李忠文接令,你乃我麾下重臣,為何不敢以真面目見人,若敢再帶草帽,遮蓋面貌,亦杖打三十!!”

    文翰一字一音,彷彿重重地擊打在李優的心扉之上,李優心裡萬分感動,眼眸不覺水幕再起,渾身頻頻在顫,拱手喝起。

    “我,李忠文接令!!!”

    “屬下等,接令!!”

    李優話音剛落,在旁的護衛,亦是紛紛跪地接令。文翰威凜環視左右,然後又和李優對視一陣後,舉步到其身旁。

    “忠文此番趕來安邑,可是有緊要之事?”

    李優臉色微變,這才想起此行任務,連忙收起心中那份感動,低聲回道。

    “正是。軍師要我向主公帶話,雍州那邊,是時候開始了。”

    文翰眼神剎地變得凝重起來,微微點頭,然後踏步而前。

    “忠文,你且隨我過來。”

    文翰帶著李優走至府裡一處安靜的宅子,進入宅子之後,文翰直直地盯著李優。李優一斂神色,沉聲說起。

    “軍師言,時下曹操已將袁術、劉備這兩個心腹大患的勢力誅滅,後方穩固,想必不久便會與北方巨雄袁紹開戰。一旦這兩頭猛虎相撲,必然是驚天大戰,再也無暇顧及主公,因此兩人開戰之時,正是主公征討馬騰、韓遂的最佳時機!”

    文翰暗暗點頭,就如戲隆所分析,一旦袁紹、曹操開戰,他就不需顧及并州、河東會被這兩人窺視,那他也可從并州、河東調去大量的兵馬趕往雍州,與馬騰、韓遂決一死戰。

    不過這其中,還有不需顧慮。文翰眉頭皺起,便是言道。

    “我今雖受皇命之昭,領雍州牧之位。但馬騰和韓遂畢竟都是漢朝之臣,而他們先前皆受皇命,據守京兆、弘農之地。若我無理義而攻之,只怕會落得目無朝綱,殘迫朝中同袍的惡名。到時一旦曹操、袁紹兩方戰事結束,無論誰勝出此戰,勝者一方都會成為時下勢力最為龐大的諸侯,皇權之代言。

    他們勝者一方,定會藉此而進攻我方,若是到時我方還未將馬騰、韓遂勢力誅滅,他們一旦聯手,我方必遭滅頂之禍! ”

    李優似乎早就猜到文翰有此顧慮,淡然一笑,雙目散發著睿智的華光。

    “主公勿慮。​​有關此事,優早與軍師有過商議。”

    “哦?可有想出應對之策!?”

    文翰刀般的眼眸霎時暴亮,急急問道。

    “軍師足智多謀,堪稱'神智',豈會無計。軍師獻計,希望主公和曹孟德聯手做一場舉世大戲,布下一個驚天騙局!”

    李優甚是謙虛,其實這計實乃他和戲志才共同商議而出。不過,李優卻甘願將所有的功勞算在戲志才的頭上,絲毫無爭功的跡象。

    不過,文翰當下卻無心思去管這計的功勞,他一顆心全在如何施行此計。

    “此計要如何去做,忠文快快說來!”

    李優一拱手,忽然他有一種感覺,好似回到了當初董卓的麾下,立於天下巔峰,隻手揮灑天下,擺佈天下佈局的感覺,侃侃而道。

    “偌!曹操與袁紹開戰在即,兩人兵馬定會各有所布。若是主公在此時,忽然聚兵於并州與冀州交界,袁本初定然大驚,以為主公與曹操要聯手進攻。因此,袁本初當會急急做出調整,派出大量的兵馬,提防主公。這樣一來,曹操所受的壓力頓時大減,乘勢攻擊,得利可謂許多。於此,主公無需擔憂曹操不會與你聯手共做此場舉世大戲。”

    李優正是在言,文翰卻越聽眉頭皺得越深,最後更是忍不住打斷李優問道。

    “忠文,只言曹操之利,那我方又能得之何利?”

    李優嘴角上翹,那笑容給人好似將一切都運籌帷幄之中的感覺,頓了頓後再道。

    “主公稍安勿躁,但且聽優說完。主公集聚在并州與冀州交界,非要定是派出精兵將士,若主公不主動進攻,袁本初在面對曹操這個絕世梟雄的同時,豈會敢貿然主動進攻主公的兵馬!?

    因此,主公只需派些新兵、老兵,合數五萬,再給予金帛糧餉,聚五萬百姓偽裝成兵士便可。如此,對袁本初足可成威脅之勢。

    此為這場舉世大戲,戲頭之一。

    而馬騰、韓遂這兩人,對主公忌憚極深。一旦他們聽到主公要與曹操聯手進攻袁紹,定會蠢蠢欲動,抓住時機,兵犯此時人廣財富的北地、新平二郡。北地​​、新平在主公大力發展下,已成為雍州最為繁華的郡地,這兩郡猶如兩塊香撲撲的大肉,馬騰、韓遂這兩頭餓虎,又豈有不食之理?

    一旦這馬騰、韓遂出兵北地、新平,先是兵犯,那麼主公就有足夠的義理出兵征討。而又者,馬騰、韓遂皆被大戲所蒙,以為主公的兵馬大多集中在并州,準備與曹操聯手對抗袁本初。因此這兩人大多會以為北地、新平兵力空虛,掉以輕心。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馬騰、韓遂又豈會料到,主公其實早在北地、新平布下重重埋伏,天羅地網,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此又為這場舉世大戲,戲頭之一! ! ”

    文翰如同刀般的眼眸,隨著李優計策的不斷推算,連連迸發出精光,最後更是禁不住朗然大笑。

    “哈哈哈哈!!!妙妙妙!!這一場舉世大戲,不愧是一場驚天騙局,若是事成,袁紹、馬騰、韓遂這三頭絕世巨雄,皆被騙得身敗名裂,難以翻身!忠文,你與志才就如同昔年高祖麾下張良、陳平。你等二人共想之計,果真是不同凡響吶!”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0 08:22
第五百五十四章 袁紹伐曹


    “主公謬讚了。此計大多由軍師所設,優不過在旁略加補充。”

    李優微微拱手執禮,甚是謙虛。文翰故作沉著臉色,對李優便是喝斥。

    “哎!忠文,你能耐如何,我豈會不知?莫要妄自菲薄,如此天下人可會笑我文不凡不知人才。”

    對於李優,文翰歷來都是極為重視,先不說其舊日在董卓麾下,助其勢力達到天下巔峰的絕世智謀,就單憑李優為了文翰的名聲,甘願自毀面容之忠烈,文翰又豈會不重用於他!

    “偌!主公教訓得是,優日後定會改正。”

    李優被文翰喝斥,卻無半分不滿的怨色,反而露出一個滿足而又舒心的笑容,好像他在文翰的麾下,當真是找到了屬於他李忠文的歸屬。文翰亦是燦然一笑,兩人對視一陣後,文翰沉吟一陣,似乎在思索什麼,過了一會後,文翰瞇了瞇眼,又道。

    “看來若要實施這場舉世大戲,我不得不親自出馬。我這就修書一封,忠文你傳我命令,派人傳信到洛陽,交予曹丞相之手。”

    李優微微頷首,文翰話音一落,他就猜到了文翰的心思。文翰是想親自與曹操見面,說服其同施這場舉世大戲。

    隨後李優執禮告退而去,文翰則走到書案,開始寫起文書。

    隨著李優獻計,西北兩邊的戰火,將會一觸即發。

    與此同時,在北方青州。且說劉備雖被臧霸所救,但曹操下定決心,要將他置之死地,連連派追兵追殺,臧霸麾下人馬與曹操的追兵,三日一小戰,五日一大戰,近萬兵馬被曹軍幾乎殲滅大半,僅存不到二千殘兵,終於衝出徐州地帶,來投青州。

    劉備自知大勢已去,時下各方諸侯爭霸不休,單憑時下二千殘兵,又有曹操這一如同巨山般的大敵,一時難再行獨立,便望投袁紹,暫且安置,靜等東山再起的時機。

    於此,劉備、太史慈、臧霸日行三百里,馬不停蹄,星夜趕路,奔至青州城下叫門。門吏問了姓名,來報青州牧。青州牧乃袁紹長子袁譚。

    袁譚素敬劉備仁義之名,聞知其敗於曹操逃命到來,即便開門相迎,接入公廨,細問其故。劉備領太史慈、臧霸兩將與袁譚敘禮過後,臉色略為黯淡,言曹操誣衊其謀害陶謙,後又兵敗徐州,欲要相投之意。

    袁譚知,劉備與其父袁紹舊有恩怨,不敢擅自接納劉備,且先留劉備於館驛中住下,其麾下兵馬皆安置於城外下營。隨即袁譚發書報父袁紹,等待回音。

    話說袁紹,見曹操自從擁帝洛陽,麾下勢力愈漸龐盛,幾乎能與其比肩,袁紹心有不甘,曾派人進往洛陽,希望迎漢獻帝於鄴郡,立而帝都,重建朝綱。曹操見過袁紹來使,聽後只是冷笑,隨即修書回信。信中之言,雖未有怒罵之詞,但其中有不少諷刺之言,大概的意思就是,說當初漢獻帝身陷險境之時,袁紹只顧征伐幽州,不顧其安危。而他曹操,心繫大漢,出兵勤王,趕至雍州長安,穩定大局。漢獻帝幸而脫險,而就在朝綱正穩之時,袁紹卻單憑一面紙書,就想將漢獻帝要走,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袁紹看罷大怒,欲要進攻曹操,但麾下各謀臣卻各執其見,爭論不休,袁紹見謀臣意見不和,心中興致大減,便將此事暫且擱置。

    之後,袁紹又聞曹操連番攻破袁術、劉備,勢力又再急劇暴漲,頓時急意驟升,又想要征伐曹操,卻發現無興兵之理,正是躊躇間,忽然收到從青州報來的文書。袁紹急急看過,得知劉備欲要來投,當即喚來麾下謀臣商議。

    郭圖心知袁紹欲要討伐曹操已久,便是進諫,不若暫且接納劉備,然後又以曹操誣衊朝臣,陷害國家忠良為由,討伐曹操。

    “劉玄德與曹孟德聯手,攻滅我弟,本不當相助。但曹操目無法紀,為漲其勢力,肆意攻伐國家朝臣,此等亂國反賊,我豈能坐視不管。就依公則之言,先將劉備接納,隨後整備兵馬,準備討伐亂國反賊!

    袁紹聽罷大喜,正是敲定時,田​​豐卻忽然走出進諫。

    “不可,主公萬萬不可!!兵起連年,百姓疲弊,倉廩無積,不可複興大軍。”

    袁紹眉頭剎地皺起,隨即冷起面色,冷冷地盯著田豐。

    “放肆!!田元皓!竟是如此,為何在一年前,你又諫我出兵洛陽!!”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曹操欲要攻滅袁公路,舉近十萬雄兵而動,洛陽兵力空虛,若是當初主公肯聽我言,與袁公路聯手。前後夾擊,只需十萬兵馬,分為三軍,分別由河內、汲郡、青州而進,只需半年即可紛紛攻破曹操轄地,將其勢力攻滅。

    但是時下,曹操大勢已成,若要征伐,主公當要舉盡麾下七十萬甲士,尚且未知多久能將曹操攻破。如此每日耗費的糧草,定是巨大難以承擔,一旦糧草用盡,兵士無糧可食,必定軍心動盪,士氣低落。如此我軍! ! ! ”

    田豐滿臉急色,正欲再說,卻沒有發現袁紹越聽臉色越是陰沉恐怖,忽然袁紹暴喝一聲,騰地站了起來,渾身氣得哆嗦。

    “田元皓,我對你一忍再忍,你莫要以為你有幾點才學就能恃才倨傲,無法無天!!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嚴懲予你!!”

    “豐豈敢如此,主公當下我等應於河內增益舟楫,繕置軍器,分遣精兵,屯紮邊鄙。待三年後糧草充沛,再行征伐,大事可定也!”

    田豐性子耿直,竟無視袁紹的威脅,又是再諫。

    “不然。以明公之神武,撫三州之強盛,興兵討曹賊,易如反掌,何必遷延日月?”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許攸,驀然走出,反駁而道。

    謀士沮授,皓月般的眼眸一凝,連忙又道。

    “制勝之策,不在強盛。曹操法令既行,士卒精練,比公孫瓚坐受困者不同。元皓之言雖是過直,但其中大有道理,還望主公能夠採納!”

    郭圖眼色陰鷙,沮授話音一落,隨即便道。

    “非也。主公坐擁三州,兵甲足有七十萬之巨,猛將謀臣無數,其勢力足可成天下諸侯之首。主公當及時早定大業。剿滅曹賊,震懾天下諸侯,隨著主公勢力愈漸龐大,無需五年,天下諸侯見無力抵抗,便會紛紛來投。於此亂世,也得以早日結束,天下黎民百姓亦可免於戰火,安居樂業,實為幸甚!”

    四人爭論未定,恰巧審配、荀諶自外而入,紛紛拜見後。袁紹正是躊躇不定,便是問道。

    “你等二人多有見識,且看如何主張。”

    二人施禮畢,袁紹將事詳詳述之,話畢又問。

    “起兵是乎?不起兵是乎?”

    審配與田豐、沮授兩人意見相合,當即諫言袁紹應聽田豐之言,袁紹未有答話,不過臉色甚是不喜,又是望向荀諶。荀諶在袁紹麾下謀臣內,一直都是中立,其實袁紹心裡明亮,自知麾下謀臣以田豐、沮授、審配為一派系,許攸、郭圖又一派系,因此每每兩方爭執不下時,袁紹就會詢問荀諶的意見。

    頓時無數的目光投向了荀諶的身上,荀諶眼光毒辣,豈會不知袁紹的心思,袁紹本就想討伐曹操,但他天性優柔寡斷,每每一旦面對緊要大局,就會舉棋不定。

    荀諶凝了凝神,這個時候,他知道如何去做,才會為自己得到更多的利益。

    “明公以眾克寡,以強攻弱,討漢賊以扶王室,起兵是也。”

    荀諶順從袁紹心意,才能一直得到他的重用,不像田豐,自從他進諫袁紹聯手袁術不成,其耿直脾性已是深深地得罪了袁紹。自此之後,袁紹就再少有聽從他言,田豐被袁紹冷落,終日鬱鬱寡歡,活得可謂是極為悲涼。

    “哈哈哈!!你之所見,正合我心!好,此事就此決定。誰敢多有半句,斬立決!!!”

    袁紹先是大笑,忽見田豐、沮授、審配三人面色劇變,欲要發言,立馬黑沉著冷聲,驟然加重字音暴喝道。

    田豐、沮授、審配三人皆是身體劇顫,再不敢言,只好在心中傷感暗嘆,袁紹不分忠奸,其下謀臣又只顧自己利益。

    袁紹敲定征伐曹操之事後,連夜派人趕往青州回信。袁譚收到其父回信,見袁紹願意接納劉備亦是大喜,連忙差本州人馬,護送劉備。劉備至平原界口,素來眼高過頂的袁紹,竟親自引眾出鄴郡三十里迎接劉備。

    劉備見袁紹不計前嫌,又如此重禮相待,可謂是受寵若驚,連忙下馬拜謝。

    袁紹忙答禮,扶起劉備言道。

    “昔日你我多有誤會,曾兵戈相至,後聽聞玄德多有仁舉,我才知玄德是忠國良臣,於心怏怏不安,望與你重複舊好。今幸得相見,大慰平生渴想之思。”

    袁紹這就叫睜著眼睛說瞎話,當初劉備阻住袁紹進攻冀州,若非是劉備,袁紹早就不費吹灰之力將冀州收入囊中。因此袁紹對劉備恨意極其之深。昔日在武安城外,袁紹對劉備可謂是下了死手,近五萬袁兵將武安城圍個水洩不通,若非劉備身邊有潘張二將,才得以險之又險地逃出生天。

    劉備雖知袁紹說的盡是虛假之話,但又豈敢表露出心中所想,劉備故作被袁紹的胸襟所懾,急急低頭拱手道。

    “孤窮劉備,久欲投於門下,奈機緣未遇。今為曹操所攻,妻子俱陷,想將軍容納四方之士,故不避羞慚,徑來相投。望乞收錄。誓當圖報。”

    “哈哈哈!!能得玄德來投,我如如虎添翼,玄德勿憂,我定會以國士之禮相待。”

    劉備又虛作感動,與袁紹各做虛情假意,不在話下。袁紹自得劉備,相待甚厚,同居冀州。同時袁紹又與劉備還有麾下謀臣各做商議,準備出軍曹操之事。田豐見袁紹征伐曹操勢在必行,雖袁紹先前有過斬首為之威脅,但田豐心知袁紹貿然舉兵,勝算不足五成,便是又是進諫。

    “主公,曹操雖僅有三十萬甲士,但其連番大戰,皆得以大勝,時下又得一年休整蓄養。曹兵士氣方銳,加之其在轄下大力推行屯田政策,近年又連得豐收。曹操糧食充沛,兵士精良,未可輕敵。不如以久持之,待其有隙而後可動也。”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3-20 08:25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一年的平靜


    袁紹征伐曹操之事,其下兵馬、輜重、攻城器械等佈置,幾乎盡數落定。此時田豐卻又再勸,袁紹頓時火冒三丈,但又想田豐之智,非是許攸、郭圖之輩可比肩,他能有今日大勢,田豐可謂是功不可沒。

    於此,袁紹先是壓住火氣,向劉備問道。

    “玄德,這田元皓連連勸我固守,你覺何如!”

    劉備神色微微一變,田豐的目光剎時移向劉備,其目光神色甚是複雜,有哀求有期待也有一絲恐懼。劉備心跳不覺加速,其實他心裡亦是明白,以袁紹時下的情勢,非是攻伐曹操的最佳時機,若是固守一到兩年,準備充足,以其麾下七十萬甲士,勝算足可攀升至七成有多。可是,劉備卻不是心願在袁紹麾下效力,又豈會為袁紹著想。劉備想罷,隨即恭敬推身出案,向袁紹拜道。

    “曹操肆意誣衊忠良,欺君之賊,明公坐擁三州,為天下諸侯共望之首,若不討之,恐失大義於天下。受天下人所恥笑!”

    劉備對袁紹可謂是熟悉透切,知他此生最重面子,先是一記馬屁拍去,拍得袁紹得意揚揚,渾身輕飄飄的,在一句狠話隨即加上,讓極愛面子的袁紹根本不可能會反駁劉備的話。

    田豐剎地身體一顫,他原本以為以劉備素來仁義的好名,定會相勸袁紹,沒想到的是田豐恐懼的事情發生了。劉備非但沒有勸阻袁紹,更是教唆袁紹進軍曹軍,欲將七十萬袁軍皆陷於危境之中!

    果然如劉備所料,劉備話音一落,袁紹立即便是附和。

    “玄德之言,正是我之心意。我袁本初竟能得大勢,豈可不身率為表,誅滅反賊!”

    袁紹遂欲興兵。田豐大口呼氣,好似做了某個決定,竟然再次又諫。

    終於,田豐觸及到袁紹的底線。袁紹對田豐的忍耐到了極限,當場怒髮衝冠,忿聲厲喝。

    “田元皓,你弄文輕武,使我失之大義!實在罪不可赦!!來人吶!!”

    袁紹作勢就欲令兵士將田豐推出殿堂,田豐滿臉悲涼,眼光發紅,頓首仍道。

    “主公,若不聽臣良言,出師不利。必遭大敗!”

    “好哇!!!田元皓你還敢大放厥詞,亂我軍心,還不快快將此逆臣給我拖出去斬了!!”

    袁紹暴怒,殺心大起,幾個兵士剛來,便令其將田豐押走,欲斬之。田豐搖頭悲笑,那慘淡的神色,見者無不動容。兵士欲押,劉備此時卻是力勸袁紹,沮授、審配又接連言田豐昔日功勞。袁紹這才略有不忍,令兵士將田豐收監與囚獄之中。

    田豐被袁紹打入囚獄,其友沮授知其清廉,怕他無銀買通典獄官,多受折磨。於是沮授會其宗族,盡散家財,贈予金帛多許於典獄官。後沮授與田豐,於獄中相見,皆嘆袁紹不聽忠言,唯恐其一方勢力上下文武,將會有大難加身,不覺悲而泣下。

    之後,袁紹又喚來書記陳琳草檄曹操征文。陳琳字孔璋,素有才名,漢靈帝時為主簿,因諫何進不聽,复遭董卓之亂,避難冀州,後被袁紹用為記室。當下陳琳領命草檄,援筆立就。字字珠璣,字鋒犀利,磅礴浩大,大言曹操十條惡罪,罪罪情理皆合。

    袁紹觀覽檄文後,見文大喜,即命使將此檄遍行州郡,並於各處關津隘口張掛。同時一邊集聚兵士,屯兵河內、青州、汲郡。各路兵馬前行,旌旗遮天,刀槍蔽日,軍馬兵踏,蕩起漫天灰塵,鋪天蓋地地往三處地帶火速前行。

    話說檄文傳至洛陽,時曹操頭風正起,這頭風之病,來當年曹操刺殺董卓不成,逃命天下時落下的病根。自此之後,曹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頭痛欲裂,好像回到了當初逃亡的日子,好像四處都見到追殺他的董兵將士。

    曹操臥病在床,左右將此檄傳進,曹操喜文,早聽說陳琳文采飛揚,令兵士奉上。曹操於床上細看,陳琳言筆之鋒芒,竟是看得曹操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不覺頭風頓愈。

    曹操頗感神奇,從床上一躍而起,哈哈大笑,連呼好一劑良藥。曹操對檄文愛不釋手,隨後又連看三遍,隨後笑道。

    “哈哈。有文事者,必須以武略濟之。陳琳文事雖佳,但可惜的是,其主袁紹武略之不足,浪費文才,可惜,可惜!”

    曹操頭風不治而癒,心中又急與袁紹即將開始的戰事,遂聚眾謀士商議迎敵。曹操將檄文各予謀臣而視,孔融看罷,拱手執禮,進而諫道。

    “丞相。袁紹勢大,不可與戰,只可與和。”

    立於曹操身旁的荀彧,聽罷即刻微微搖首,曹操問之何故。荀彧正容而答。

    “袁紹無用之人,何必議和?”

    荀彧此言一出,場中眾人面色皆有所變,賈詡眉頭微挑,郭嘉淡然一笑,荀攸皓目發亮,程昱暗暗頷首,唯有孔融眉頭深鎖又道。

    “袁紹士廣民強。其部下如許攸、郭圖、審配、皆是智謀之士;田豐、沮授更有天縱之才,顏良、文醜勇冠三軍,其餘高覽、張郃、麴義、淳于瓊等俱世之名將。文若何謂袁紹為無用之人乎?”

    荀彧將目光投向曹操,孔融此人忠烈,降漢而不降曹,但曹操對他素來敬愛其才,有意將其收於麾下,於此才喚孔融來做商議。但孔融不知忠誠,一些事情與他多說無益。曹操也是大氣,向荀彧笑而頷首,示意荀彧無需顧慮,大可直言。

    荀彧俊秀儀容笑起,甚是好看,且渾身散發著一股浩然正氣,才智凌凌的氣勢。

    “袁紹兵多而不整,兵士多無紀律。其麾下謀臣雖多,可惜無一可堪大用。許攸貪而不智,沮授善而無伐,審配專而無謀,郭圖私而無用。唯有田豐可擔大局,但袁本初卻是氣量狹窄之人,田豐剛而犯上,難得袁紹重用。此數人者,各分派系,勢不相容,必生內變!

    顏良、文醜,匹夫之勇,一戰可擒。其餘碌碌等輩,縱有百萬,何足道哉!

    反之丞相兵精將猛,謀臣上下一心,法令即行,軍威浩蕩,豈有兵敗之理!若是袁本初敢出兵兵犯,丞相領精銳虎師,必然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

    荀彧氣概宏偉,字字浩音,震盪朝堂,堂下諸士無不昂首挺胸,鬥志昂揚。這就是荀彧的魅力,單憑一席話,就可振威人心,激發鬥志,視宏偉為之孱弱!

    孔融聽著荀彧氣概之言,宛如那七十萬袁軍,霎時間變得如同蠕蟲螻蟻般無比弱小。孔融心中震驚,口中亦是默然。

    曹操喜而大笑,荀彧的一番話,亦令他雄心大起,激盪不已。

    “哈哈哈。皆不出荀文若之料!袁紹敗因不少,而我勝算許多,豈有避和之理!傳我號令,即日起通知各州郡將士,整兵待戰!!”

    曹操一言敲定,除孔融外,朝堂各人皆是眼眸聚光,戰意昂然。可知曹操一旦戰敗袁紹,吞食其轄下勢力,即刻就能成為天下勢力最大的諸侯,聚而奪天下之大勢,領地之多,幾乎遍布半壁江山!

    曹操愈加強盛,也就代表著他們這些謀臣未來的仕途更為光明,若是曹操當真能奪得天下,他們封王封侯,那自然是不在話下,其子嗣後代皆能位高一等。

    孔融默默地看著四周曹操麾下各位謀臣的神色,心中對這些絕世賢才竟甘願為曹操所用,而不知漢室正是急需人才,不禁心有悲涼。孔融假報身體不適,與曹操告退而去。曹操也不強留,任其離走。

    有關應對袁紹之事,荀彧、荀攸、賈詡、程昱等人正與曹操各做商計,唯有郭嘉在旁沉默,一直不發一言。這鬼才郭嘉,竟會如此安靜,定然心所盤算。

    “呵呵。奉孝為何少有發言?可是心中已有妙計?”

    曹操笑聲在郭嘉耳邊響起,郭嘉這才回過神來,同時荀彧等人的目光亦隨之集中在郭嘉的身上。郭嘉凝了凝神,先是施禮再道。

    “非也。嘉並無在想袁紹之事,想的是另有他人。”

    “哦,大敵當下,奉孝竟另想其他。這人到底是誰?”

    郭嘉明目微微一縮,望向西方的位置。

    “嘉想之人,乃是主公在西邊的至交好友。”

    “文不凡?難道他將會影響我與袁本初的戰事勝負?還或是,奉孝擔憂,他會趁我與袁本初激戰之時,趁虛而入,攻打我或是袁本初的轄地?”

    曹操頓時神色收斂,眼色驚愕,若非郭嘉提醒,他還幾乎忘了在西北之上,還盤踞著一頭食人大虎。這也難怪曹操一時有忘,自從文翰得了雍州牧之位後,在這一年內再無任何動靜,好似完全失去擴張勢力的雄心。

    文翰麾下精兵良多,關羽、趙雲皆是絕世猛將,徐晃、高順又是統兵帥才,再加之他近年新收的張繡、張遼、徐榮三人,亦皆是盛名在外的名將,特別是張遼,曹操對他心儀已久,未想到他竟被文翰收服,曹操得知後,甚是惋惜。後又聽聞,文翰又收得一員才智超群的謀士,一來即刻被文翰拜為司馬祭酒。文翰目光素來毒辣,凡是收服之人,皆有超凡才華,此人能得文翰如此重用,必然又是個驚世之才。

    文翰勢力暴漲,曹操一直將其視為心腹大患,若非文翰這一年實在靜得詭異,曹操又怎會一時間忘了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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