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升遷 作者:晨光路西法 (本書在原站已被和諧)

 
cheninda1234567 2013-2-18 12:52: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1 464679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09:26
第二百七十七章 發財大計

徐君然面對著呼延傲波,卻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呼延傲波嘆了一口氣:“泰妍的變化我都看在眼里,她能有這樣的轉變,都是因為你的功勞。”

說著,他笑著說道:“我現在真是有些佩服你了。”

徐君然被他的話給弄的一愣:“書記,您的意思是?”

呼延傲波擺擺手,解釋道:“你看看啊,你又能搞經濟建設,又有一腔的理論知識,現在又能幫我們公安機關破案。呵呵,你這個小伙子啊,我現在就是好奇,還有你不會的事情嗎?”

徐君然笑了起來,連忙恭敬的說道:“首長,您過獎了。我只是恰逢其會,趕上了而已。”

他說的是實話,自己實際上并沒有太大的本事,之所以能夠做出這么多成績來,一方面是因為時勢使然,另外一方面,則是因為他有先知先覺的本事在,就比如這次的走私案件,上輩子這可是李東遠最得意的手筆,徐君然聽他和李逸風父子二人說了不下十幾次,耳濡目染之下,對于這個案子的每一個細節都清楚的很,這才能夠在呼延傲波的面前侃侃而談。╔╗

呼延傲波笑了笑:“你先回去休息,等泰妍一會兒回來,我讓她去找你。說實話,讓她自己在外面,我還真就有些不放心,只有讓她跟著你四處走走,我才相信她不會自己偷偷的跑去查案。”

徐君然點點頭,他知道呼延傲波說的沒錯,金泰妍的脾氣確實是那個樣子,要是不看牢一點,弄不好這家伙肯定會偷偷的跑去查案。

離開呼延傲波的家,徐君然回到了趙浮生的住處,趙浮生臨走之前把鑰匙給了他一把,徐君然干脆躺在臥室里面休息了起來。

中午的時候,金泰妍就回到了省委大院,就像呼延傲波說的一樣。沒有人敢于把省委常委的女兒送去當替死鬼,江州市公安局的局長雖然不知道怎么省公安廳莫名其妙的要搞女性干部培訓,但是既然呼延書記親自給自己打了電話,又提起他那個寶貝女兒的名字,再加上呼延傲波的秘書趙浮生也打電話過來。╔╗隱約暗示著什么。曾局長也不是笨蛋,馬上指示刑警隊,暫停一切金泰妍的工作,讓她全力投入到省公安廳組織的學習當中去。

而金泰妍到了市局之后。也很聰明的直接找上何建平,表明自己又有了新的證據,決定暫時取消對那個走私犯罪集團的抓捕行動。

何建平心中有鬼,巴不得自己這個有能力的美女部下不去參與這個案子,聽了金泰妍的匯報。再加上市局領導指示,他當即表態,要求金泰妍把手上的案子暫時先放一放,認真參加省公安廳的學習。只不過他還是旁敲側擊了一番金泰妍所謂的新證據是什么。

金泰妍看著平日里對自己關心有加的隊長,心里面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徐君然的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并沒有多說,只是隱晦的表達自己正在調查,正好利用在省廳學習的這段時間,好好的研究研究。

何建平怕金泰妍多想。于是沒有深問,就這么讓金泰妍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怎么樣,一切都還順利吧?”

看著金泰妍,徐君然笑著問道。╔╗這位大小姐干脆就沒回呼延傲波那邊,直接來找自己了。她就好像有特異功能一樣,知道自己肯定在趙浮生這邊,進來的時候好像還不太高興。

哼了一聲,金泰妍看著徐君然:“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不打算跟我去做臥底?”

她又不是笨蛋,仔細一琢磨。徐君然從一開始讓自己去找呼延傲波開始,似乎就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而自己,好像被這家伙牽著鼻子走了。

徐君然一笑:“你不要管我怎么打算的,反正我是不希望你受到傷害的。”

他這是真心話,上輩子聽說金泰妍的事情之后,徐君然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這樣的一個人,并不應該遭受那樣的結局。所以這輩子,在知道金泰妍就是那個被變成植物人的警察之后,徐君然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改變這個悲劇。

“就你鬼主意多!”金泰妍心中一甜,瞪了徐君然一眼,可嘴里面的話,卻一點都沒有不高興的意思。╔╗

對于女人來說,一個在乎自己安危的男人,總是值得喜歡的。

金泰妍不知道自己對徐君然的這種心思到底是什么,可是她知道,自己并不討厭看見這個人。

“對了,呼延書記說了,讓你下午去省廳,他安排人教你怎么把那個竊聽器安裝好。”

徐君然想了想,對金泰妍說道。

金泰妍臉色一苦,隨即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下午我就去。”

頓了一下,她對徐君然問道:“你吃飯了嗎?”

徐君然笑了笑:“怎么,你要給我做飯?”

說著,他用明顯很驚訝的目光看向金泰妍:“你會做飯么?”

金泰妍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嬌嗔的瞪了徐君然一眼道:“誰說我不會做飯?”

然后,她就在徐君然滿是戲謔的目光當中小聲說道:“人家在單位除了吃食堂,偶爾自己也會下面條的。╔╗”

在徐君然哈哈大笑的聲音當中,平日里威風凜凜,在江州市局人見人怕,被稱為女武松的金泰妍,絕美的容顏上滿是酡紅,讓人看見忍不住一陣心醉。

到最后,兩個人還是決定去外面吃,因為趙浮生家里面的東西也不多,而且金泰妍就像徐君然說的,對于做飯這個事情,實在是有些不太在行,徐君然看她費勁心思的切出來的土豆,差點沒笑噴了,拇指粗的土豆絲,徐君然看著金大小姐的“作品”一陣嘴角抽搐,要不是礙于她手里面舉著的是菜刀,徐君然早就開口調笑了。

吃飯的飯店選擇在省委大院附近不遠的一家飯店里面,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江南省也逐漸放寬了對個體私營經濟的限制,幾個月的時間里面,在全省各地就出現了不少個體私營業戶,這些人有的開飯店,有的開雜貨店,有的開水果攤,反正只要能想到的,只要是政策允許的,就有人在做。

因為現在這個時候,還有糧票、肉票存在,有時候人們買東西,就得憑票支付,倒是很有趣。

“你說,這買東西用票方便,還是用現金方便啊?”

走在路上,徐君然對同樣一身便裝的金泰妍說道,她不知道為什么,現在跟自己出門的話,總是喜歡換一身便裝,不像從前剛認識的時候那樣,總是穿著一身警服。

秀眉微蹙,金泰妍想了想還是說道:“我覺得用票買好一些,比較規矩嘛。”

想到這里,徐君然不由得想起來,未來的幾年里面,華夏似乎掀起了幾個熱潮,不管是猴票還是君子蘭,又或者當初熱炒的股票權證,似乎都在后來變成了金子一般的財富,自己要是無聊的話,應該可以做一些投資。雖說自己不在意錢財,可如果有機會讓身邊的人能夠生活的更好一些,徐君然并不介意。

不管是林雨晴還是曹俊偉,又或者其他人,徐君然都覺得,如果自己的先知先覺可以讓他們成為先富起來的那批人,也沒什么。

“泰妍,你家里有猴票么?”

走在半路上,徐君然忽然對金泰妍問道。

金泰妍一愣,眉頭輕輕皺起,想了想問道:“前年發的那個?我看家里面好像有一點,有時候我給我小姨寫信會用。”

徐君然依稀記得,猴票是特種郵票,編號為t46,全套一枚,面值8分。郵票的背景為紅色,圖案是由著名畫家黃永玉繪制的金絲猴。郵票原圖由黃永玉繪制,郵票由郵票總設計師邵柏林設計,由姜偉杰雕刻,采用影寫版與雕刻版混合套印方式印刷,由京城郵票廠印刷。猴票尺寸為26x31毫米,齒孔11.5度,一版80張。猴票的發行量猜測在360萬枚至800萬枚之間。

“有空的話,多買一些猴票,我覺得這東西以后能有大用。”徐君然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隱晦的提醒了金泰妍一句。

金泰妍對于這種事情一向都是不太敏感的,出身高干家庭,她本身就算是衣食無憂,雖說跟呼延傲波的關系很不好,可呼延書記對自己這個寶貝女兒可是很心疼的,他一個副部級的高官,吃穿住都有人負責,自然能攢下不少津貼,這些錢都被他給存到了金泰妍的存折里面。所以金泰妍對于錢這個東西,一直都是不怎么在意的。

此時聽到徐君然的話,她微微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奇怪他怎么忽然關心起這種事情,不過還是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回頭買幾張去,那東西我記得郵局有好多,每一次去都有人問我買不買一些。”

徐君然眼前一亮,心里面卻有了一個瘋狂的計劃!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09:40
第二百七十八章  意外的發現

一張郵票能值多少錢?

1984年到1986年,猴票價格一路從3元左右飆升到30元,華夏集郵市場開始第一次大繁榮,全國各地到處都是排隊買郵票的盛況。

1990年年底,猴票價格從70元上漲到240元附近,啟動了1991年的一輪郵市大行情。

1996年秋,單枚猴票價格由300元左右飆升至1100元,又引發了1997年一輪波瀾壯闊的郵市大行情。

而到了2010年12月,單枚猴票成交價9964元,整版猴票成交價達97.7萬元。

這是徐君然上輩子從嚴朵朵的嘴里面聽說的,原因無他,自己這位朵朵阿姨是個集郵愛好者,上輩子嚴朵朵無意當中從家里面發現了三版完整的猴票,這讓李逸風一下子成了百萬富翁,在當時的江南省政壇還傳為佳話。

如果現在收集一大批郵票,等過幾年出手的話,會有多大的收益?

“有空你去郵局,多買一些四方聯猴票。”徐君然對金泰妍說道。

金泰妍一愣,有些奇怪的看著徐君然:“買那個做什么?我又不經常寫信。”

徐君然苦笑了起來,對這個大小冇姐自己還真是沒有辦法,人家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架勢擺出來,總不能自己告訴她這些猴票以后價值連城吧?那樣估計就得被她刨根問底。

好在徐君然有個大殺器,京華大學畢業的這個身冇份,對于他來說,現在可是能秒殺一切的權威,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跟學校扯上關系,聽徐君然說話的人,馬上就覺得有道理,實在是因為這個年代,華夏人對于文化的尊重讓人難以想象,這是多年以來一直踐踏文明之后的某種缺失而產生的恐慌。人總是如此,原本被自己誤解而打擊的東西,一旦發現是正確的,就會把他捧上神壇,未來二三十年里面,大學的象牙塔在華夏的普通人眼中,已然成為一座豐碑。

徐君然大言不慚的冒充起權威,對金泰妍說道。

金泰妍秀眉微蹙,微微一愣神道:“收藏?升值?你同學不會是開玩笑吧?這種東西怎么可能升值呢?”

徐君然微微一笑:“我覺得應該不會,他們家以前就有不少古董,雖說前些年遺失了不少,可老爺子在琉璃廠那片還是很有威望的。他說這玩意能漲價,我看十有八九差不多。”

頓了頓,他故作無所謂的繼續道:“再說了,也沒多少錢,你花個幾十塊錢,買幾套留著唄。”

金泰妍點點頭:“行,那我聽你的。”

這種事情,對于她來說根本就是和天書差不多,金泰妍當年被接到呼延傲波身邊沒多久就去參軍,退伍之后直接進了刑冇警隊,一直到現在都是跟一群大老爺們混過來的,對于她來說,什么古玩投資的話,根本就聽不懂。

不過反正徐君然不會害自己,花幾十塊錢的話,就當存錢了。在金泰妍看來,自己買的的這些郵票,估計夠寫幾十年的信了。

徐君然笑了笑,沒有再多說。讓金泰妍買這個東西只是讓她有個發財的小門路,他心里真正的計劃,是讓林雨晴靠著這個挖到第一桶金,畢竟總不能一直靠曹俊偉和曾文欽等人的路子,想要做大事,自己手里面還要掌握能夠控制的經濟力量。如果不趁著這個時候積累原始資本,等到日后國家對這方面監管嚴厲了之后,想要發財,就只能用非法手段了。

鴻運酒家,這是省委大院附近剛開沒多久的一個飯店,原本金泰妍不打算來這里吃飯,她對于這種私人飯店一直都不太喜歡,徐君然倒是無所謂,走在路邊的時候看到這個飯店,門口還有著彩旗,應該是剛開業不久。徐君然吃飯圖個干凈,硬拉著金泰妍走了進來。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走進飯店,一進門,就有服務員上來問他們要吃什么,今天金泰妍穿著那天徐君然見過的連衣裙,嫵媚動人,讓不少人都紛紛側目,猜測這是哪里來的秒人。

按照金泰妍的性子,放在平時早就橫眉怒目了,可今天有徐君然在,她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在徐君然面前表現的太過于男子氣,所以干脆就當沒看見那些人一般,一切以徐君然為主。

徐君然跟服務員說著話,眼神看向某處角落,卻驀然間一愣,隨即輕輕低頭,簡單的吩咐了幾句,拉著金泰妍走向一個比較偏僻的位置。

“怎么了?”金泰妍有些詫異的問徐君然。

徐君然輕輕搖頭,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等走到角落之后,指了指遠處的一桌對金泰妍說道:“看看那是誰。”

金泰妍一愣,順著徐君然的手指方向看去,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何隊!”

脫口而出的稱呼讓金泰妍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巴,因為就在徐君然指的那個地方,自己的頂頭上司,江州市公冇安局刑冇警大隊的大隊長何建平正跟一個讓金泰妍意想不到的人坐在一起。

“任深!”

這個名字讓金泰妍的眉頭一下子皺在一起。

省委秘書長任久齡的兒子,跟何建平這個市局刑冇警隊的隊長坐在一起吃飯,這本身就有些奇怪。

“哼!估計又是惹什么事情了,讓何隊幫忙擦屁股!”金泰妍冷哼了一聲說道。

徐君然卻輕輕搖頭,直覺告訴他,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因為他看的出來,任深跟何建平之間見面,應該是很隱蔽的,兩個人都穿了便衣,而且特意挑了很僻靜的角落。

“我看沒那么簡單。”徐君然對金泰妍說道:“我總覺得,不太對。冇”

金泰妍一愣,看著徐君然很是詫異:“這有什么了不起的?何隊早就認識任深,不止他一個,連于澤演那幾個人,何隊長跟他們的關系都很不錯,這幫家伙總在省城惹事,有時候我把他們抓回來,負責放人的就是何隊長。只不過,因為任深他們也不敢把我的身冇份透露出去,所以最后事情總是不了了之罷了。”

徐君然聽得出來,金泰妍對此是很不滿意的,而且徐君然之前也因為幫助鄭宇成的時候,了解了一下于澤演那幾個人的行徑,在省城里面,說是無惡不作已經輕的了,這幫人根本就是禍害!仗著家世的原因,著實做了不少惡事。

“我覺得……”徐君然剛要說話,卻一下子愣住了,看向那個正在走向何建平跟任深一桌的身影,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

“你怎么了?”金泰妍背對著何建平等人那桌,沒有看到那個身影,自然不知道徐君然此時看到的人是誰。

徐君然滿臉的訝異,壓低了聲音,用古怪之極的語氣說道:“你悄悄轉過頭,看一眼。”

金泰妍聞言轉過身,朝那邊看去,卻一下子也愣住了,嘴里面更是脫口而出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就在他們兩個人的視線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笑著跟任深和何建平打招呼,那人梳著一個時下流行的大背頭,穿著那種長長的風衣,看上去很有幾分派頭。

“泰妍,我要是記錯,你給我看過那個人的照片吧?”徐君然看著金泰妍,小聲問道。

金泰妍點點頭:“沒錯,就是那個秦港生,傳說是專門能幫忙辦理出國的能人。我們已經掌握了證據,這家伙是走私集團的三號人物,很有勢力,這次原本我打算帶你去見的人,就是他。”

說著,她語氣一轉,變得冷冽起來:“看來,這個內奸十有八九就是何建平了!”

事到如今,她也不再稱呼何建平的官職,對于這位跟走私分子私下見面的上級,金泰妍現在恨不得沖過去,當面質問他對得起腦袋上的那一頂國徽么?

沒想到徐君然卻搖了搖頭,低聲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你有什么證據表明他是內奸?到時候你沖過去,他要是說自己是為了破案怎么辦?我看這個事情,還得跟呼延書冇記商量商量。你別忘了,那個任深可不簡單!”

跟金泰妍的正義感爆棚不一樣,徐君然做事考慮的東西更加全面,雖然他心知肚明何建平就是那個內奸,可隨著任深的出現,徐君然卻有了別的想法。確切的說,他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摸冇到了那條隱藏在背后的線,只不過,這條線要放多遠才能夠釣到大魚,徐君然還要跟呼延傲波商量之后再做決定。

另外一邊,任深跟秦港生似乎聊的很開心,不時發出一陣笑聲來。

“我說老何,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說你們最近有行動么?”

任深喝了一口酒,笑嘻嘻的說道。

何建平嘿嘿的笑了起來,搖搖頭道:“沒什么,金泰妍那丫頭忽然要去省廳參加學習,又說自己有了新線索,所以行動才取消了。”

秦港生點點頭:“那就好,否則我們就按照你說的,直接把她和她那個搭檔扔進江里面去……”

他只是無意當中說起,可任深的臉色卻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半晌才沉聲道:“你們說的金泰妍?就是那個市局的副隊長?”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09:40
第二百七十九章   人外有人

“是啊,怎么了任公子,你又不是不認識她。風云網每次抓你們回來的,不都是那丫頭么?我還以為你們幾位是對她有意思才這么客氣的呢。”何建平一臉詫異的看著任深,笑著說道。

任深的臉色鐵青,看向何建平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何隊長,你知道為什么這么長時間,我跟澤演哥我們被金泰妍抓了那么多次,卻沒有一次想過報復她么?”

何建平一愣,沒說話可心里面卻暗暗腹誹不已:“誰不知道你們幾個衙內是想著把那朵帶刺的警花采到手。”

看著何建平的表情,任深嘆了一口氣,雖然何建平不說,可他也知道何建平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一個漂亮的女警察,能讓一幫子紈绔衙內為之噤若寒蟬的理由,除了男女那點事兒,還能有什么?也不怪他們多想,任誰去猜測,恐怕也不會往金泰妍的背景方面去猜測的。

苦笑著搖搖頭,任深開口說道:“你真以為我們幾個是圖她的色?”

這句話一出口,何建平跟秦港生都愣住了,看著任深一臉的費解。

秦港生操著一口有些生硬的江南話道:“任少,你就直說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任深冷笑了一聲,看向何建平沉聲道:“何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又是為了什么要老秦他們非得做掉金泰妍,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面,要是你再打她的主意,咱們的關系可就到此為止了。別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你會后悔一輩子的!”

何建平頓時就愣住了,想不到任深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這可是等于在跟自己下最后通牒。

然后就看見任深轉向秦港生,同樣冷笑著說道:“老秦,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我知道你們這幫子港仔膽子大,無法無天的慣了,可這江南省不是你們老家那邊,有些人你們是動不得的。真要是金泰妍查你們,聽我一句勸,最近咱們這生意先停一停,別打了小的,把老的惹出來。到時候可就沒辦法收場了。”

聽到他的這番話,何建平跟秦港生都呆住了,兩個人也不是傻子,這任深話里面的弦外之音他們聽的可是清清楚楚的,能讓橫行省城的任大少服軟的人物,這個金泰妍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何建平想了半天,都沒有一個明確的頭緒,正要開口,就聽見秦港生開口問道:“任少,對于跟你們的合作,我們老大是抱著誠意的。只是我希望您能跟我實話實說,到底這個金泰妍有什么背景,憑什么我們要避讓著她?”

任深無奈的搖搖頭:“金泰妍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老子!你覺得,咱們要是惹火了江南省政法委書記,動了他的女兒,咱們這生意還能做得下去么?”

安靜,氣氛一下子變得無比安靜,何建平跟秦港生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懼,至于何建平更是流露出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感覺來,幸好金泰妍因為去參加省里面的培訓而沒有參與下午的行動,幸虧她手里面又有了什么新的線索延緩了她的腳步,要不然,自己打擊異己的那點小心思要是把這位貨真價實的大小姐給害死了,那豈不是等于在自己的腦袋上,綁了一個定時炸藥?

在江州市局混跡了這么多年,何建平可是清楚知道呼延傲波的脾氣,要是女兒因為自己的緣故被殺掉,當他查出來兇手的時候,自己會有一個什么樣的下場?

這個問題,何建平只是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秦港生則是更加的恐懼,他來自香江,那里雖然現在還沒有跟華夏正式產生聯系,可大家都清楚,華夏收回香江的決心是任何人都沒辦法改變的,用不了多少年,那片土地就要歸京城統領了。

省政法委書記是多大的官?

秦港生在內地跑了不少年頭,從改革開放一開始他就往返于內地的各個省市,因為自己香江人的身份,在很多地方行事都十分的方便,可是他越是如此,就越是清楚,華夏這個官本位滲透到每個角落的地方,上下尊卑的觀念究竟濃hòu到了什么地步。

在江南省這個地方,他親眼看到過,一個科級干部,究竟手里面有多大的權柄。甚至能夠決定價值數百萬的機器究竟賣還是不賣。至于市委的領導就更是厲害,舉手投足之間,可以決定上百萬人的命運。

至于省委領導,秦港生想想都覺得害怕!他可是親眼見到過任深的威風,因為他老子是省委秘書長,雖說是省委排名最末的省委常委,可任深在江南省各地不管辦什么事情,都是如履平地一般,有什么問題只要亮出任久齡的招牌,對方馬上就會放行。

權力的力量可見一斑!

金泰妍竟然是省委常委的女兒!

一想到這個,秦港生的額頭頓時就冒了汗,看向何建平的目光也充滿了陰冷,要不是這個家伙謊報軍情,自己差一點就犯下大錯。殺掉一個普通的公安臥底,跟殺掉一個省委常委的女兒,這同樣是死一個人,可性質卻絕對不一樣。

最關鍵的是,聽任深的意思,那位呼延書記似乎只有這么一個女兒。秦港生也是當父親的人,他可是清楚,要是自己的一雙兒女出了一點意外,自己有多么心疼難受。將心比心,一旦金泰妍死在自己的手上,恐怕那位呼延書記會傾盡全力來抓捕自己吧。到時候,別說江南省,恐怕上天入地,就算秦港生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也要琢磨琢磨自己能不能有命活著回到香江了。

對于大陸公安的本事,秦港生雖說有些瞧不起他們落后的手段和裝備,但是絕對不懷疑這些大陸人要是發起狠來的本事。當初小瞧他們的日本人和美國人,早就用八年的血淚和朝鮮的三年證明了這一點。

“何隊長,你不會一點都不知道吧?”任深看了一眼何建平,詫異的問道,因為他從何建平的臉上看到的那一抹驚訝是無法偽裝的。

何建平此時滿臉苦澀,無奈的點點頭說道:“不瞞您說,我還真就不知道這事兒。以前只以為我們局長對她那么照顧是因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沒想到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現在來看,我們曾局長應該是早就知道金泰妍的身份,否則……”

他的話沒有往下說,可大家都知道,意思應該就是曾局長在局里面沒少照顧金泰妍,應該是看在她有個好父親的份上。

任深臉色稍微緩解了一些,淡淡的說道:“今天的事情就到這里,我回去要跟澤演我們商量一下,你們最近也老實安分一些,我總覺得最近的事情不太對頭,風聲太緊的話,咱們交貨的時間,可以稍微延后一些。”

說完,他干脆的站起身,徑直就那么離開了飯店。

何建平看著任深的背影,對秦港生無奈的說道:“秦生,我也沒想到……”

秦港生點點頭,擺擺手對何建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個事情確實不怪你。要不是任深說出來,恐怕咱們誰都不會想到你們江州市公安局還藏著這么一尊大佛。”

頓了一下,他低聲道:“就按照任深說的,暫時不著急,你盯著一點市局那邊。我先走了。”

說完,他起身招招手,叫過服務員結賬起身離開。何建平也沒有再繼續留在飯店,同樣離開了這里。

“你干什么?”

金泰妍一臉驚訝的拉住自己不讓自己追上去的徐君然,疑惑他這是什么態度,難道要放任這幾個家伙離開么?

徐君然苦笑了起來,看著金泰妍一臉無奈,這位大小姐的性子實在是太莽撞了一些,要不是自己剛剛死活拉著她,現在估計她老人家已經沖上去把那幾個家伙抓起來了。

“我說,你怎么就不能鎮定一點呢?”徐君然看著金泰妍,滿臉的無奈。

金泰妍杏眼圓睜,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向徐君然:“你懂什么?我這叫跟蹤,跟蹤懂不懂?找到他們的老巢,然后一網打盡!”

徐君然翻了一個白眼,指著剛剛離開的另外一桌人,低聲道:“你看看,他們跟著的人是誰?”

金泰妍聞言一怔,起身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窗口,朝著外面看了一眼,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起來。原來剛剛離開的那伙人,在外面竟然跟那個秦港生匯合在了一起,明顯他們是一伙的。如果自己記得沒錯的話,這伙人是先于秦港生來到飯店的,也就是說,要是自己剛剛流露出敵意追出去的話,現在就已經被人家包了餃子。

憤憤不平的轉身回來,金泰妍狠狠的瞪了一眼徐君然,不滿意的說道:“都怪你!”

徐君然一臉的無辜:“關我什么事情啊?我可是老老實實的來著。”

金泰妍哼了一聲,嬌嗔道:“要不是你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拖累,我早就沖上去了。”

徐君然莞爾,這位合著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啊。

笑了笑,他也不拆穿金泰妍的小心思,平靜的說道:“吃飯吧,吃完咱們回大院,看來,這一次要放長線釣大魚了。”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09:41
第二百八十章  曾局長

在資本論當中,對于資本家追逐利潤之貪婪曾經有這樣的描述:“一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會非常膽壯起來。只要有10%的利潤,它就會到處被人使用;有20%,就會活潑起來;有50%,就會引起積極的冒險;有100%,就會使人不顧一切法律;有300%,就會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絞首的危險。”

這段話實際上并不是那位大胡子的馬先生所說,實際上,也沒有外面傳的那么夸張,徐君然清楚的知道,這番話是一個名叫鄧寧格的人在一篇文章里面所寫的,而那段話前面其實還有一部分。

“資本會逃避動亂和紛爭,是膽怯的。這當然是真的,卻不是全面的真理。像自然據說懼怕真空一樣,資本懼怕沒有利潤或利潤過于微小的情況。一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會非常膽壯起來……如果動亂和紛爭會帶來利潤,它就會鼓勵它們。走私和奴隸貿易就是證據。”

這就是資本,也就是驅使商人不斷前進,為了利益不惜冒任何風險的過程。

徐君然深諳其中之道,也自然明白,既然有人在江南省走私香煙這種緊俏的商品,那必然會存在一張幫助他們的保護網絡,確切的說,今天見到的任深,讓徐君然隱約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摸到了那張大網的某個邊角。

所以,徐君然決定放長線釣大魚,他攔住金泰妍的道理也就在這里。這個事情,不能夠急于一時。

“你說清楚,到底想要干什么?”金泰妍卻是一臉不解,一邊跟徐君然走出飯店,一邊還在不住的嘟噥著。皺起鼻子的樣子,很是惹人憐愛。必須要承認,她長著一張娃娃臉,徐君然敢保證。哪怕再過十年。金泰妍也依然是這副臉蛋。

輕輕的笑了笑,徐君然胸有成竹的說道:“你想想看。任深有那個實力跟走私集團勾結么?”

金泰妍一愣,下意思的說道:“當然不可能,就他那塊廢柴,想要……”

話還沒有說完。她自己就愣住了,隨即明白過來,停下腳步看著徐君然眼神發光道:“你的意思是說,要把他身后的人挖出來?”

徐君然笑著點頭:“是啊,一個任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后的人。我很好奇,究竟背后隱藏著的。是一股什么樣的力量。”

這話一點都不假,上輩子李東遠偵破了案子之后,并沒有能夠挖掘出之后的東西,何建平對于自己身后的人守口如瓶。秦港生又在抓捕的時候被當場擊斃,究其原因,徐君然也不得而知,只是聽李東遠偶爾提起來的時候,會有些遺憾。這輩子,他一定要把那個隱藏在何建平背后的關系網給挖出來!

回到省委大院的時候,徐君然因為要去給呼延傲波匯報情況,就直接跟著金泰妍去了呼延傲波家,反正最近這幾天他總是進出呼延傲波的家里面,就連省委大院的警衛對他也熟悉了,只不過很多人都以為他是金泰妍的男朋友罷了。

剛剛一打開門,徐君然和金泰妍就發現,客廳里面呼延傲波正跟人在說話。

走進去一看,金泰妍愣住了,徐君然卻是不認識那人的。

那個人肥頭大耳,看樣子屬于營養過剩的類型,因為年紀不小的緣故,頭發已經掉的差不多了,現如今跟地中海一般,嘴巴很大,說話的聲音有些大,仿佛在跟人喊一樣。他似乎原本正跟呼延傲波商量著什么,見有人進門不由得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發現是金泰妍,馬上露出一個歡天喜地的表情來,叫了一聲泰妍同志回來了,幾乎馬上就要站起身來。

呼延傲波擺擺手:“老曾你不用客氣,這不是在外面,隨意一點,隨意一點嘛。”

金泰妍卻是沒理會自己的父親,絲毫不給面子的徑直來到沙發前面,跟那個禿頂中年人敬了一個禮,認真的說道:“局長好。”

徐君然這才知道,這就是那位江州市公安局局長曾建仁。

嗯,這位仁兄的名字很特別,曾建仁的諧音就是曾“賤人”,徐君然可是聽金泰妍說起過這位局長大人的笑話。

只不過,徐君然對于這位的印象,則是金泰妍無意當中說起的一個笑話。那是曾建仁還是市局下屬分局的副局長的時候,一次他去火車站微服巡查,結果被人給“碰瓷”了,一個老年婦女因為曾建仁長的太猥瑣了,非說曾建仁偷了她的錢包,說那是她給兒子的救命錢。曾建仁搜遍渾身上下都沒有湊夠那五百塊錢,最后把自己所有的錢連同錢包都給了那人。

故事如果到這里完事兒的話也就罷了,最多也就是流傳一陣,畢竟誰都有這個馬失前蹄的時候。誰知道后來老年婦女被火車站派出所的一個民警給認了出來,她兒子都死了好幾年了,那家伙就是一個碰瓷詐騙團伙的成員,平日被逼著出來碰瓷。

這下子,曾建仁一下子在系統里面就出了名,一個警察卻被騙子給耍的團團轉,當真是可笑之極。

要不是后來他運氣不錯,趕上公安系統的幾個大型戰役,一路平步青云,后來又被呼延傲波看重,根本做不到省城公安局局長的位置上。用金泰妍的話來說,也不知道呼延傲波看上曾建仁哪里,偏偏力挺提拔了他。

徐君然卻并不這么認為,最起碼,在徐君然看來,這個曾建仁,應該不是壞人。

一個老公安,怎么可能識破不了那么簡單的騙局呢?就算對方碰瓷,可他身上卻沒有對方說的那么多錢,這是多么明顯的騙局。但是最后曾建仁還是把自己能給對方的東西都給出去了,說到底,不過是看那個老婦人可憐罷了。

不管這個人長相如何,風評怎么樣,只要心懷善良,徐君然就覺得,這個人還是有底限的。

“老曾,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徐君然,全州市武德縣的干部。”

呼延傲波也站起身,為曾建仁和徐君然分別介紹道。

“小徐,這是江州市局的曾局長。泰妍在江州市局,沒少受曾局的照顧。”

“書記您客氣了,泰妍同志能力很不錯,我能照顧的地方不多,都是她給我這個局長臉上增光啊。”

曾建仁謙遜的笑了笑,一點都沒有居功自傲的意思。

徐君然連忙邁了幾步,伸出手禮貌的跟曾建仁握在了一起:“曾局,您好。早就聽泰妍提起您了,在市局您是最照顧她的領導,實在是讓人敬佩啊。”

曾建仁的眼中閃過一抹光芒,他是什么人?那是人精一樣的存在,徐君然的客氣話自然不會被他放在心上,金泰妍是什么脾氣,曾建仁這么多年早就摸透了,呼延傲波剛剛調到江南省之后,金泰妍也就進了市公安局,那時候曾建仁還不是局長,是分管刑偵的副局長,這么些年相處下來,他太了解這位大小姐了。別說感激自己,就算提起自己的名字,她恐怕也只是公事公辦的對徐君然像介紹履歷一樣說起自己。

“這個年輕人,很會說話。”曾建仁心里面暗暗的給徐君然下了一個定義,在他看來,徐君然這么說,無非是不希望自己在金泰妍面前尷尬罷了,畢竟金泰妍的性子就是那樣,別說自己這個領導了,就連自己的上級,省委政法委書記,她的父親呼延傲波,也一樣不理不睬。

“小徐客氣了,我可是聽書記說了,你是京華大學的高材生。”曾建仁咧嘴笑道。

頓了頓,他忽然眉頭一皺,試探著問道:“你是武德縣的干部,我記得,好像最高首長前段時間專門點名表揚了一個你們武德縣的青年干部,那人好像跟你同姓啊……”畢竟不是一個系統的,曾建仁能記得有這么回事已經很不錯了。

徐君然一囧,總不能跟曾建仁說自己就是那個被最高首長表揚的人,那樣就有點老王賣瓜自賣自夸的嫌疑了,所以他只能尷尬的搓著手笑了起來,卻沒有回答曾建仁的話。

倒是一旁的金泰妍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難得見到徐君然這么吃癟一次,她的心情竟然難得的愉快。

這時候,一旁的呼延傲波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曾建仁笑道:“你這個老曾啊,這就是那個人,你這是真人面前說笑話嘍!”

曾建仁一怔,隨即仔細的打量了徐君然半天,忽然搖搖頭一陣苦笑道:“長江后浪推前浪啊,真是古人誠不欺我,我老曾有眼不識金鑲玉,倒是讓書記您見笑了。”

徐君然連忙擺擺手:“曾局客氣了,我只是運氣好,這才得到最高首長贊譽的。他老人家可不知道,我被他老人家表揚之后,這心里面沒底的很吶。”恰到好處的一句話,倒是讓曾建仁少了幾分尷尬。

呼延傲波笑了笑:“好了,都不要客氣了,咱們坐,我正好有話要跟你們說。”

徐君然跟金泰妍對視了一眼,都從呼延傲波的話里面,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地方。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09:41
第二百八十一章  拋磚引玉

“小徐,你的建議我考慮過了,我原則上同意你的想法。我們可以在適當的時機,對某些立場不堅定的同志進行監控。”

當著曾建仁的面,呼延傲波對徐君然認真的說道。

徐君然微微一笑,嘴角泛起一個弧度,點點道:“我只是一個建議,還要領導們拍板才行。”

一旁的曾建仁臉色卻是很嚴肅,緩緩說道:“如果我們市局內部存在走私集團的內奸,那么就必須要把這個人找出來,否則這可是一個很嚴謹的問題,說句不好聽的話,背后隨時能被人家捅一刀的滋味,不好受啊。”

看樣子,呼延傲波應該已經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他,不然曾建仁不會這么說的。

果然,呼延傲波看到金泰妍狐疑的目光,笑了笑說道:“我跟老曾聊了聊,他這個人雖說性子急了一些,不過嘴卻是很穩的。要說這市局里面誰最可信,我第一個選他。”

聽到這話,曾建仁不由自主的就挺了挺胸脯,在領導的女兒和徐君然面前,被老首長這么稱贊,換成任何人都是一個十分有面子的事情。花花轎子人人抬,贊美的話自然是誰都愛聽的。尤其還是省委常委級別的領導,呼延傲波的贊譽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享受到的。

徐君然卻是笑了笑,連忙點頭稱是,他很清楚,官場上做官有個準則就是任何事情都不能貪求完滿,你必須要給別人留下余地,你必須讓別人也要得到一點什么,你必須也要同時滿足別人做官的自尊心和利益需求,呼延傲波稱贊曾建仁,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最起碼在這個時候,都會讓氣氛變得融洽起來。不管是被稱贊的曾建仁,還是他自己,都很高興。

這是一個成熟的政治家所必須要具備的品質,領導固然有時候需要在下屬面前保持高高在上的威嚴,可有的時候,也需要用大棒加上一些胡蘿卜來收買人心。所謂政治上的成熟,實際上就是遵守、掌握、運用潛規則的熟練程度。否則,你就永遠不是一個政治上成熟的官員。盡管潛規則實際上是封建官場的文化lun理遺產,政治腐敗的潤滑劑。

實際上,徐君然也明白呼延傲波告訴曾建仁監控行動的原因,畢竟他是市公齤安局的局長,這種事情如果不告訴他,到最后事情結束的時候,難免曾建仁心里面不會留下疙瘩。如果他不是呼延傲波的人也就罷了,不在意這點小事,可他偏偏是呼延傲波的心腹,那就必須要考慮好這個事情,畢竟任何一個人都不希望自己不被上級信任,尤其還是平時把自己當做心腹的上級。

將心比心,如果這件事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徐君然也會做出一樣的選擇,畢竟他也是深諳馭下之道的人。

“泰妍啊,我把關不嚴,把關不嚴,差一點就冇害了你!”

轉頭看向金泰妍,曾建仁一臉內疚的開口說,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好,仿佛傷心透頂一般。

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最起碼,他這話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平心而論,曾建仁在知道這個事情之后,后背都冒出一層冷汗,心里面對徐君然的感激無以復加。畢竟如果沒有徐君然看出來內奸的問題,并且阻止金泰妍去臥底,最后出事情的話,很難想象呼延傲波會采取多么暴戾的報復措施,又會在江南省掀起什么樣的風暴,到時候,自己很有可能就是那個被臺風尾巴掃到的倒霉蛋。

呼延傲波擺擺手:“事情既然過去了,就不要再說了。咱們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把這個事情徹底解決掉。”

說著,他看向曾建仁:“原本我打算讓泰妍來負責安裝監控器,不過現在看來,這個事情你來安排比較合適。”不管怎么說,曾建仁既是自己的心腹,又是市局的局長,這個事情他來做實際上是最合適的。

曾建仁點點頭:“書齤記放心,這個事情我來安排。”

徐君然看火候差不多了,緩緩開口說道:“兩位領導,我看監控的人選暫時不需要考慮洪副局長了。”

呼延傲波一愣,曾建仁也是稍微有那么一點奇怪,兩個人剛剛也交流過意見,他們都認為,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那個內奸既然能夠屢次破壞江州市局的行動,那必定在市局內部的地位很高,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很有可能是整個市局里面能夠接觸行動機密的那幾個人之一。而在這些人當中,分管刑偵的副局長老洪跟刑齤警大隊的隊長何建平是嫌疑最高的。

現在徐君然提出可以暫時不考慮洪局長,難道說他又有什么證據了嗎?

徐君然微微一笑,說道:“我今天跟泰妍在外面吃飯,正好碰見了三個人,您猜都是誰?”

呼延傲波一愣,眉頭皺了起來,想了一下試探著問:“難不成其中有一個是何建平?”

他這也是猜測罷了,既然徐君然說老洪暫時沒有嫌疑,那另外一個嫌疑人何建平弄不好就是嫌疑最大的了。

徐君然輕輕點頭:“不錯,就是市局刑齤警隊的隊長何建平,這一點泰妍已經親眼確定是他本人了。”

“那另外兩個人都是誰?”曾建仁接下來馬上就問出了呼延傲波心中的疑惑,既然能夠被確定為嫌疑人,那表明,另外兩個跟何建平見面的人,肯定跟這個走私案有相當大的關系,不然也不會讓徐君然和金泰妍一起篤定何建平有問題。

徐君然緩緩說道:“其中一個人,就是原本今天下午我們要去見的那個秦港生,根據泰妍所掌握的證據,那個秦港生也就是走私集團在江南省的總負責人。”

這句話一出口,呼延傲波和曾建仁的臉色一下子都變得難看起來,曾建仁的呼吸更是有些急促,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手下相當信任的刑齤警隊負責人,竟然跟走私販子私下里見面。要知道,那個秦港生的名字曾建仁也是有所耳聞的,市局為了抓捕他,可是費勁了心機,但是偏偏每一次都差之毫厘,現在思考起來,這每一次抓捕秦港生的行動,基本上都是由何建平主持的,如果他是內奸的話,別說抓人了,恐怕每一次人家都是躲起來看江州市局的一幫傻瓜們忙碌了。

呼延傲波想的則是更多,看女兒的臉色,似乎這個秦港生跟何建平見面的另外一個人,更加讓她生氣,因為徐君然在提起另外還有人的時候,金泰妍的臉色明顯變得更加難看了。

咳嗽了一下,呼延傲波看向徐君然:“小徐,第三個人是誰?”

不知道為什么,他有種預感,似乎這第三個人,才是徐君然沒有帶著金泰妍當場跟蹤對方,或者抓人而反倒是回到省委大院的原因。

徐君然點點頭,不得不說,呼延傲波能做到現在的位置上,確實有他的過人之處,金泰妍當時是經過自己的提醒才反應了過來,而曾建仁現在還沉浸在得力手下被糖衣炮彈俘虜的郁悶當中,只有呼延傲波意識到了,那第三個人才是最值得關注的對象。

“書齤記,第三個人,是任深。”徐君然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的對呼延傲波和曾建仁說道。

曾建仁冇沒反應過來,哦了一聲點點頭,可呼延傲波卻是臉色陡然一變,目光頓時變得銳利起來,看著徐君然和金泰妍沉聲問道:“你們沒有看錯么?”

隨即曾建仁也反應了過來,脫口而出道:“任秘書長家的那個兒子?”

金泰妍冷哼了一聲道:“可不就是他么?要不是徐君然攔著,我非得把那幾個家伙都抓回局里面去不可!”

曾建仁和呼延傲波都沒有說話,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徐君然的目光也微微有些不同,卻不約而同的點點頭對徐君然說道:“小徐做的沒錯,這個事情,確實要慎重。”

話一出口,兩個異口同聲的人忍不住對視了一眼,苦笑了起來。

對于他們如此奇怪的表現,金泰妍更加的郁悶,都跟徐君然一個樣子,滿肚子的陰謀詭計,想到這里,她干脆站起身,不滿意的說道:“跟你們說不清楚,我上樓休息。”

她也知道,自己留在這里也沒什么用,這三個人里面,呼延傲波跟曾建仁都是老公齤安,一肚子的主意。徐君然就更不要說了,有時候金泰妍甚至懷疑這家伙還是人么?年紀輕輕的,比自己還小幾歲,可卻跟個活了四五十年的老狐貍一樣,說一步十計有些夸張,可不管什么事情到了徐君然的手里面,他總是能夠鼓搗出一點對自己有利的東西來,端的是手腕高超到了一定地步。

等到金泰妍離開之后,呼延傲波這才臉色嚴肅的盯著徐君然的眼睛,壓低了聲音緩緩說道:“小徐,你說實話,這個事情,到底你是怎么想的?”

徐君然心中暗暗一笑,可臉上卻是一臉無奈的說道:“書齤記,我也在猶豫啊,這個案子,似乎越來越大啊!”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09:42
第二百八十二章  學會藏拙

張狂,這是從政的大忌。徐君然很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他這輩子做事,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徐君然一向的準則都是悶聲發大財,關起門來做自己的事情。

官場中人發表意見,口頭禪總是“個人法”。不同人說“個人法”,意思大不一樣。通常下級在上級面前是謙虛的意思;上級在下級面前說個人法,上去也是謙虛的意思,其實是強調個人權威了。就好像呼延傲波此時似是在詢問徐君然的意見,可徐君然知道,自己提供的這個關于任深牽扯進走私案的消息,已經引起呼延傲波足夠的重視和興趣,讓他有意把事情擴展到自己希望的那個方向去。

這個時候,徐君然需要做的,就是藏拙。

在官場混,首先要練就一副透過現象本質的火眼。徐君然前世留給他最大的財富,就是這一雙能夠洞察人性的眼睛。

深吸了一口氣,徐君然向呼延傲波,緩緩說道:“首長,我跟泰妍親眼見任深跟何建平在談事情,然后秦港生又加入了進去,就在省委大院附近的鴻運酒家,我覺得事關重大,所以才阻止了泰妍跟蹤他們的想法。這個事情,我還是應該先跟您匯報為好。”

說完之后,徐君然干脆端起茶杯喝起茶水來,竟然是沒打算發表意見了。

呼延傲波深深的了徐君然一眼,然后轉頭向臉色嚴肅的曾建仁。沉聲道:“老曾,你怎么?”

曾建仁也是聰明人。略微沉吟了一下就對呼延傲波道:“這個事情,我書記您還是跟省委周書記和孫省長都匯報一下吧,事已至此,要是咱們公安系統內部的事情倒是可以內部處理,既然牽扯到任秘書長的家人,我還是要慎重一些。”

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僅僅是何建平跟秦港生見面,那就是公安系統內部的問題。呼延傲波自然可以獨自處理。可既然涉及到一個省委常委的家人,如果不向上級通報的話,到時候一旦監控任深被發現的話,弄不好可就是要引起政治問題的大事件。他這么說,也是為了呼延傲波好,畢竟呼延傲波跟任久齡可不是一個派系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兩個人原本就存在著矛盾,一旦省廳監控任深的事情曝光,保不齊任久齡會發飆,認為呼延傲波是故意針對他。

政治是一門妥協的藝術,尤其越是掌握決定權的人,越要學會妥協。最后力爭達到利益均沾,彼此平衡。吃獨食的人,貪心過重的人,是不適合從事政治這門特殊藝術的。一些曇花一現的政治明星,失敗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過于貪婪。沒有學會妥協的藝術。

呼延傲波很明顯深諳其中的道理,點點頭道:“我馬上就去找孫省長和周書記。這個事情必須要他們點頭才行。”

這個時候,徐君然忽然開口說道:“首長,您去不合適。我,不如請兩位領導來這兒小酌幾杯的好。”

省委省政府人多嘴雜,最重要的是,平日里省委常委之間的走動并不多,像呼延傲波這樣的省委常委,更是很少去省政府那邊,一旦被爆出他專門去見孫振安,很容易在外界會有其他的消息流傳出去,最重要的是,兩個人都不是普通人,孫振安是孫家在江南的話事人,而呼延傲波則是代表曹系在江南的利益,一旦被人解讀成曹系跟孫系聯合的話,那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呼延傲波點點頭,徐君然說的沒錯,自己確實有些沒有考慮周全了。

“那好,你也留下,咱們好好聊聊。跟周書記和孫省長匯報,還得你來說。”呼延傲波微微一笑,對徐君然說道。

徐君然也不推辭,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是他早就想好了的事情,華夏就是這個情況別說全國范圍內了,單單是一省之地,數得上級別的干部就多如牛毛,科級干部根本就不算什么人物,恐怕那些處級干部,也沒有任何一個省委領導說能夠記得全吧。所以,自己如果想要在今后的狂風駭浪的當中保存自己,就要讓自己進入到省委領導視線當中。說到底,并不僅僅是給他們留下印象,而是要讓自己時刻都有一個曝光度。

官場就是這么簡單,你不去接近領導,領導就不知道你的消息,就沒辦法關注你。所以不管你怎么努力,做出多大的成績,甚至于潔身自好恨不得成為當代的孔圣人,但是領導卻還是不知道,甚至于連你被打壓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徐君然想辦法通過劉斌讓周德亮記起自己來,恐怕等到自己去了京城,周德亮也未必知道這個事情,他甚至還會以為徐君然依舊在武德縣發展集體企業。

所以,在很多時候,作為一個干部,要學會去接近領導,出現在領導的視線之內。當然,這并不是說要鼓勵干部去走歪路,用什么不正之風的糖衣炮彈向領導進攻,而是說一個人要學會展示自己,讓上級領導知道你優秀的地方,知道你的能力,特別是在他們需要用人的時候,能夠想起來有這么一號人。

只要做到了這一點,那就不需要再考慮別的事情了,但凡領導有需要的時候,就肯定會給你一個機會的。

曾建仁也很識趣,知道呼延傲波要跟省委領導匯報這個事情,于是便起身告辭,他得回去安排一下,畢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后的一段時間里面,市局肯定要發生一些變動的。

徐君然跟著把曾建仁送到門外,拉著徐君然的手,曾建仁特意對他說道:“有時間來我家,咱們好好喝一杯。以后在省城有什么事情,可以來市局找我。”

對于他來說,這已經是難得的熱情了,自然除了在徐君然本身的能力份上,也在呼延傲波的份上。

徐君然笑著點頭答應著,畢竟能夠跟省城的市公安局局長聯系上,對于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他可是沒忘了,曾建仁除了是江州市局公安局局長之外,還兼任著省公安廳副廳長的位置。

等到曾建仁離開之后,呼延傲波對徐君然笑道:“老曾對你的評價很高啊。”

徐君然恰到好處的露出一個謙虛的笑容:“書記您過獎了,是曾局長我年輕,希望多鼓勵鼓勵我。”

每個在不同的環境下都會有不同的、復雜的心理狀況。比如,作為一個上級在面對自己的下級時,有時是為了顯示自己的權威,有時是有意考驗下級的能力,有時是刻意給下級出難題,等等。在不同的情況下,他的心理狀態是截然不同的。那么,作為一個下級,就要學會在不同的情況下用心揣摩上級的真正意圖,分析上級之所以這樣做的真正心理,這樣才能真正正確地領會上級的想法,才不會背離上級的真正意圖,才能把工作做到位,才能想上級所想,甚至把工作做到上級的前頭,爭取更多的時間。

說白了,一個下級必須具備善于預料和揣摩上級心理意圖和意愿的能力,更確切地說是一種心理分析的能力。

就好像徐君然此時面對呼延傲波,從一開始的鋒芒畢露,不斷的表現自己能力出眾的一面,到現在的謙虛謹慎,表現的十分成熟。他始終都是在不斷調整著自己,我們常說:“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實,不是你不是領導肚子里的蛔蟲,只是你沒有用心觀察他的舉動,沒有用心揣摩他舉動背后的心理活動的原因。誰也不是別人肚子里的蛔蟲,誰也不是孫悟空能鉆進別人的肚子里,他在想些什么。但一個人的心理活動必然會在他的行為舉止上體現出來,關鍵是你有沒有用心去揣摩它。同樣的,你必須也擁有這樣的心理,才能觀察到上級的舉動,否則,即使你注意到上級的舉動,你也一樣揣摩不出上級的真實意圖是什么。

徐君然知道呼延傲波現在需要一個什么樣的下屬,所以他表現給呼延傲波的,就是這么一個自己。

果然,呼延傲波對于徐君然的這種謙虛謹慎很滿意,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聰明了,而聰明人都是不好掌握的,呼延傲波不喜歡自己的下屬太聰明,因為一個下屬如果比領導還要聰明的話,那到時候有了分歧,到底是領導指揮下屬,還是下屬指揮領導呢?

現如今關于走私案的問題,已經越來越表明一股不同尋常的勢力正在悄然浮出水面,呼延傲波敏銳的察覺到了這里面所蘊含著的風險和機遇,說白了,如果自己利用得當的話,完全能夠在這次的事情當中,爭取到龐大的政治利益。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要徐君然配合呼延傲波才行。

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案子最大的功臣,現在來說可是徐君然。

而換個角度說,呼延傲波所做的事情,有跟徐君然搶功的嫌疑。第一卷潛龍在淵第二百八十二章學會藏拙

一住非凡,精彩。

張狂,這是從政的大忌。徐君然很早就知道這一點,所以他這輩子做事,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徐君然一向的準則都是悶聲發大財,關起門來做自己的事情。

官場中人發表意見,口頭禪總是“個人法”。不同人說“個人法”,意思大不一樣。通常下級在上級面前是謙虛的意思;上級在下級面前說個人法,上去也是謙虛的意思,其實是強調個人權威了。就好像呼延傲波此時似是在詢問徐君然的意見,可徐君然知道,自己提供的這個關于任深牽扯進走私案的消息,已經引起呼延傲波足夠的重視和興趣,讓他有意把事情擴展到自己希望的那個方向去。

這個時候,徐君然需要做的,就是藏拙。

在官場混,首先要練就一副透過現象本質的火眼。徐君然前世留給他最大的財富,就是這一雙能夠洞察人性的眼睛。

深吸了一口氣,徐君然向呼延傲波,緩緩說道:“首長,我跟泰妍親眼見任深跟何建平在談事情,然后秦港生又加入了進去,就在省委大院附近的鴻運酒家,我覺得事關重大,所以才阻止了泰妍跟蹤他們的想法。這個事情,我還是應該先跟您匯報為好。”

說完之后,徐君然干脆端起茶杯喝起茶水來,竟然是沒打算發表意見了。

呼延傲波深深的了徐君然一眼,然后轉頭向臉色嚴肅的曾建仁。沉聲道:“老曾,你怎么?”

曾建仁也是聰明人。略微沉吟了一下就對呼延傲波道:“這個事情,我書記您還是跟省委周書記和孫省長都匯報一下吧,事已至此,要是咱們公安系統內部的事情倒是可以內部處理,既然牽扯到任秘書長的家人,我還是要慎重一些。”

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僅僅是何建平跟秦港生見面,那就是公安系統內部的問題。呼延傲波自然可以獨自處理。可既然涉及到一個省委常委的家人,如果不向上級通報的話,到時候一旦監控任深被發現的話,弄不好可就是要引起政治問題的大事件。他這么說,也是為了呼延傲波好,畢竟呼延傲波跟任久齡可不是一個派系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兩個人原本就存在著矛盾,一旦省廳監控任深的事情曝光,保不齊任久齡會發飆,認為呼延傲波是故意針對他。

政治是一門妥協的藝術,尤其越是掌握決定權的人,越要學會妥協。最后力爭達到利益均沾,彼此平衡。吃獨食的人,貪心過重的人,是不適合從事政治這門特殊藝術的。一些曇花一現的政治明星,失敗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過于貪婪。沒有學會妥協的藝術。

呼延傲波很明顯深諳其中的道理,點點頭道:“我馬上就去找孫省長和周書記。這個事情必須要他們點頭才行。”

這個時候,徐君然忽然開口說道:“首長,您去不合適。我,不如請兩位領導來這兒小酌幾杯的好。”

省委省政府人多嘴雜,最重要的是,平日里省委常委之間的走動并不多,像呼延傲波這樣的省委常委,更是很少去省政府那邊,一旦被爆出他專門去見孫振安,很容易在外界會有其他的消息流傳出去,最重要的是,兩個人都不是普通人,孫振安是孫家在江南的話事人,而呼延傲波則是代表曹系在江南的利益,一旦被人解讀成曹系跟孫系聯合的話,那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呼延傲波點點頭,徐君然說的沒錯,自己確實有些沒有考慮周全了。

“那好,你也留下,咱們好好聊聊。跟周書記和孫省長匯報,還得你來說。”呼延傲波微微一笑,對徐君然說道。

徐君然也不推辭,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是他早就想好了的事情,華夏就是這個情況別說全國范圍內了,單單是一省之地,數得上級別的干部就多如牛毛,科級干部根本就不算什么人物,恐怕那些處級干部,也沒有任何一個省委領導說能夠記得全吧。所以,自己如果想要在今后的狂風駭浪的當中保存自己,就要讓自己進入到省委領導視線當中。說到底,并不僅僅是給他們留下印象,而是要讓自己時刻都有一個曝光度。

官場就是這么簡單,你不去接近領導,領導就不知道你的消息,就沒辦法關注你。所以不管你怎么努力,做出多大的成績,甚至于潔身自好恨不得成為當代的孔圣人,但是領導卻還是不知道,甚至于連你被打壓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徐君然想辦法通過劉斌讓周德亮記起自己來,恐怕等到自己去了京城,周德亮也未必知道這個事情,他甚至還會以為徐君然依舊在武德縣發展集體企業。

所以,在很多時候,作為一個干部,要學會去接近領導,出現在領導的視線之內。當然,這并不是說要鼓勵干部去走歪路,用什么不正之風的糖衣炮彈向領導進攻,而是說一個人要學會展示自己,讓上級領導知道你優秀的地方,知道你的能力,特別是在他們需要用人的時候,能夠想起來有這么一號人。

只要做到了這一點,那就不需要再考慮別的事情了,但凡領導有需要的時候,就肯定會給你一個機會的。

曾建仁也很識趣,知道呼延傲波要跟省委領導匯報這個事情,于是便起身告辭,他得回去安排一下,畢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后的一段時間里面,市局肯定要發生一些變動的。

徐君然跟著把曾建仁送到門外,拉著徐君然的手,曾建仁特意對他說道:“有時間來我家,咱們好好喝一杯。以后在省城有什么事情,可以來市局找我。”

對于他來說,這已經是難得的熱情了,自然除了在徐君然本身的能力份上,也在呼延傲波的份上。

徐君然笑著點頭答應著,畢竟能夠跟省城的市公安局局長聯系上,對于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他可是沒忘了,曾建仁除了是江州市局公安局局長之外,還兼任著省公安廳副廳長的位置。

等到曾建仁離開之后,呼延傲波對徐君然笑道:“老曾對你的評價很高啊。”

徐君然恰到好處的露出一個謙虛的笑容:“書記您過獎了,是曾局長我年輕,希望多鼓勵鼓勵我。”

每個在不同的環境下都會有不同的、復雜的心理狀況。比如,作為一個上級在面對自己的下級時,有時是為了顯示自己的權威,有時是有意考驗下級的能力,有時是刻意給下級出難題,等等。在不同的情況下,他的心理狀態是截然不同的。那么,作為一個下級,就要學會在不同的情況下用心揣摩上級的真正意圖,分析上級之所以這樣做的真正心理,這樣才能真正正確地領會上級的想法,才不會背離上級的真正意圖,才能把工作做到位,才能想上級所想,甚至把工作做到上級的前頭,爭取更多的時間。

說白了,一個下級必須具備善于預料和揣摩上級心理意圖和意愿的能力,更確切地說是一種心理分析的能力。

就好像徐君然此時面對呼延傲波,從一開始的鋒芒畢露,不斷的表現自己能力出眾的一面,到現在的謙虛謹慎,表現的十分成熟。他始終都是在不斷調整著自己,我們常說:“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實,不是你不是領導肚子里的蛔蟲,只是你沒有用心觀察他的舉動,沒有用心揣摩他舉動背后的心理活動的原因。誰也不是別人肚子里的蛔蟲,誰也不是孫悟空能鉆進別人的肚子里,他在想些什么。但一個人的心理活動必然會在他的行為舉止上體現出來,關鍵是你有沒有用心去揣摩它。同樣的,你必須也擁有這樣的心理,才能觀察到上級的舉動,否則,即使你注意到上級的舉動,你也一樣揣摩不出上級的真實意圖是什么。

徐君然知道呼延傲波現在需要一個什么樣的下屬,所以他表現給呼延傲波的,就是這么一個自己。

果然,呼延傲波對于徐君然的這種謙虛謹慎很滿意,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聰明了,而聰明人都是不好掌握的,呼延傲波不喜歡自己的下屬太聰明,因為一個下屬如果比領導還要聰明的話,那到時候有了分歧,到底是領導指揮下屬,還是下屬指揮領導呢?

現如今關于走私案的問題,已經越來越表明一股不同尋常的勢力正在悄然浮出水面,呼延傲波敏銳的察覺到了這里面所蘊含著的風險和機遇,說白了,如果自己利用得當的話,完全能夠在這次的事情當中,爭取到龐大的政治利益。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要徐君然配合呼延傲波才行。

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案子最大的功臣,現在來說可是徐君然。

而換個角度說,呼延傲波所做的事情,有跟徐君然搶功的嫌疑。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09:43
第二百八十三章  認親?

官場上,每個人都想要進步,身在政界,在乎的就是位置。不想當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兵,不想當高官的也不是好官員。

呼延傲波同樣也有自己的野心,他希望自己不僅僅是局限在政法戰線上面,也能夠執掌一方權柄,乃至于走上更高的領導位置。因為只有站的越高,才能夠實現自己心中宏偉抱負,才能夠為老百姓做更多的事情。

所以,如果有機會挪動一下自己的位置,呼延傲波不介意在某些人的身上踩幾腳。

不管是徐君然還是呼延傲波都清楚,如今他們面前擺著一個機會,一個操作得當,甚至會改變如今江南省政局的機會。

“小徐,你先休息一下,一會兒周書記和孫省長過來,你負責向他們好好匯報一下情況。”

呼延傲波對徐君然笑著說道。

徐君然點點頭:“首長放心。”

他知道,呼延傲波如今已經在自己身上下了重注,所以才會這么慎重。

一個多小時之后,兩輛紅旗轎車駛進了省委家屬大院,站在門口的警衛著魚貫而入的轎車,心下不由得暗暗吃驚,省委的這兩位大佬雖說同住在一個小區,卻是從來沒有這么一起出現過,難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周書記,您好。”

站在呼延傲波家的門口,徐君然和金泰妍并肩而立,著呼延傲波跟率先抵達的周德亮寒暄。

周德亮今天精神不錯。穿著一身灰色中山裝,笑著跟呼延傲波握手。了一眼呼延傲波身后的金泰妍和徐君然,意味深長的說道:“呼延,你今天這頓飯,可別是鴻門宴啊。”

呼延傲波今天請兩位省委領導過來的理由是家宴,而且是用很慎重的語氣說明邀請的是省委省政府的兩位當家人,所以不管是周德亮還是孫振安都很奇怪,畢竟難得呼延傲波會有這樣的想法,居然一起邀請兩個省委大佬來自己家中吃飯。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劉斌站在周德亮的身后,著臉露微笑的徐君然,心中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今天周書記的電話之后,特意帶上自己,這已經讓辦公廳的所有人感到很意外了,畢竟如果能夠出現在這樣重要的場合。才證明孫建楠能夠拿下省委第一秘書的位置,可現在偏偏出現在這里的是自己,那就表明,周書記其實像徐君然說的那樣,是有自己考慮的。

“書記您可是我的老領導,我哪里敢擺什么鴻門宴給您啊。”呼延傲波一臉微笑道:“再說了。您不是楚霸王,省長也不是漢高祖,我更不是那個想著做和事老的項伯,我就是有點心事,想跟兩位領導聊聊。”

“嗯?”

聽到呼延傲波的話。周德亮眉頭微皺,抬眼了不遠處的徐君然。卻閃過一絲意外,很奇怪呼延傲波今天葫蘆里面到底賣的什么藥,難道他要因為昨天上午自己跟他說的那個事情擺明車馬支持徐君然?又或者他打算把徐君然正式納入曹家的勢力當中?

說實話,周德亮對于徐君然在武德縣所遭遇的情況,在跟呼延傲波碰頭之后,已經隱約的猜到了一些原因,雖然驚訝于夏秋實怎么會如此不冷靜,可他卻并沒有什么意外,徐君然這個年輕人,鋒芒太盛,這才回到江南省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搗鼓出太多讓人驚訝的東西來,這樣的年輕人,固然是領導喜歡用的下屬,可也需要打磨打磨,不然木秀于林太久的話,弄不好容易變成傷仲永。

只不過,呼延傲波今天這頓家宴的用意,還是讓周德亮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這個時候,身后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呵呵,書記,您果然比我先到一步啊。”

說話間,江南省委副書記,省政府的一號人物孫振安,在女婿兼秘書冷岳的陪同下,抵達了呼延傲波的家門口。

呼延傲波笑了笑,跟孫振安握手道:“省長,感謝您百忙之中蒞臨寒舍啊。”

孫振安笑著跟呼延傲波握手,一臉熱情道:“呼延書記相邀,還有周書記作陪,這么好的機會我怎么能錯過呢?今天咱們好好聊聊,先說好啊,我拎了兩瓶好酒來。”

三位領導在門口客氣了一番,便一起走進了客廳,因為是家宴,自然呼延傲波也叫了服務人員過來,做了幾個菜,又把孫振安拿來的兩瓶好酒打開,因為領導們都是單獨過來的,所以又把冷岳和劉斌也都給拉上了席面,徐君然跟金泰妍兩個人敬陪末座,七個人觥籌交錯的喝酒聊天,酒桌上,呼延傲波絕口不談今天請兩位領導過來的原因,只是不住的勸酒,偶爾會說一下徐君然在武德縣的工作情況。孫振安跟周德亮雖說有些奇怪,不過兩個人也都是久經官場沉浮的老油條,心里面雖然藏著疑惑,但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詢問。

只不過,孫振安在喝多了幾杯之后,著徐君然的面容,卻微微有些恍惚,仿佛不經意間,他對徐君然問道:“小徐,令尊令堂都還好么?不知道他們在什么地方啊?”

金泰妍秀眉微蹙,她可是知道的,徐君然的父母雙亡,是個實打實的孤兒,這孫省長怎么忽然問起這個問題了呢?

呼延傲波跟周德亮卻都是一愣,有些詫異的了一眼孫振安,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提起這個似乎是題外話的事情來。

徐君然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卻是苦笑不已,他怎么都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場景之下被問到這個問題,雖說心里面那個答案早就已經八九不離十了,可他還是不喜歡這樣。

不過。不管怎么說,徐君然知道自己就算想要隱瞞都沒有用。以孫家的本事,既然已經懷疑自己的身份,那么早晚都會查到李家鎮公社那邊去,之所以一直都沒有人去李家鎮公社詢問這個事情,應該是他們也在猶豫吧?

露出一個悲傷的表情,徐君然緩緩對孫振安答道:“省長,我父母都不在了。”

孫振安的眉毛一挑,雖然早就知道這個事實。可是親口從徐君然的嘴里面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讓他心中難以自已,那很有可能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妹妹,當年一別一晃快三十年過去了,沒想到竟然天人永隔,這讓孫振安的心里面,驀然間涌起一股難以言明的心酸。

孫家六子兩女。除了孫靜蕓是收養的之外,其他的六子一女都是一奶同胞,孫靜雯排行第三,只是家里面的人都喜歡叫她大妹或者大姐罷了,而孫振安,則是跟孫靜雯同月同日生。兩個人相差了兩歲,也因為這個原因,孫振安跟這個妹妹就更加的親近一些。那一年孫靜雯離開京城的時候,孫振安并不在家,而是在外地。等他得到消息的時候,孫靜雯已經蹤跡難覓了。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都在尋找著妹妹,當他從孫靜蕓的口中聽說徐君然可能是妹妹的兒子,手里面有妹妹的玉佩的時候,孫振安甚至于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徐君然資料上寫的那個父母雙亡當中的母親,并不是自己的妹妹。有沒有可能這個徐君然手里面的玉佩,真的是妹妹送給他的,萬一要是那樣的話,說不定妹妹還在人世。

可現在徐君然的一句話,讓孫振安的心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他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向徐君然的眼神帶著一絲最后的希望,澀聲問道:“不知道,令堂的籍貫和姓名是?”

徐君然嘆了一口氣:“家母姓孫名靜雯,是京城人……”

“啪!”

孫振安手里面的酒杯一下子跌落在地上,摔的粉碎,臉色蒼白不說,甚至于身體還搖晃了幾下。

“省長!”

“老孫!”

“首長!”

呼延傲波、周德亮和冷岳等人連忙站起身關心的向孫振安,卻發現他的臉上竟然流出了淚水。

擺擺手,孫振安慢慢的站起身,對呼延傲波和周德亮抱歉的笑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說著,他向徐君然,仔細的端詳了半晌,忽然對冷岳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冷岳,像不像你媳婦?”

這是什么話!

不同于周德亮和呼延傲波等人的疑惑不解,金泰妍卻是不滿意了,就算你是省長,也不能這么埋汰人啊,哪有指著一個大男人問另外一個男人像不像他媳婦的啊,她眼睛一瞪,就要張嘴說話,卻沒想到徐君然一把拉住自己的手,輕輕的搖了搖頭。

呼延傲波此時也是滿臉古怪,原本他打算等酒宴過后再說關于任深牽扯走私案子的事情,可沒想到孫振安竟然鬧出這么一出來,這位孫省長到任時間也不短了,行事頗有大將之風,怎么也不像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啊,可怎么偏偏跟徐君然聊了幾句話,竟然變成如今的這個樣子呢?他的表現,跟平日里在省委的樣子可是截然不同啊。

反倒是周德亮,此時卻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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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09:44
第二百八十四章  拒絕

周德亮是孫老的老部下,兩個人是從戰爭年代就結下的友誼,當年在周德亮還不是省委一把手的時候,他可是孫系的干將,只不過在如今孫老逐漸淡出政壇的情況下,周德亮才逐漸的開始自立門戶。

因為這個關系,周德亮對于孫家的很多事情還是知道一二的,其中自然就包括那次讓孫家成為京城某些人口中笑柄的私奔事件。

孫家大女兒因為不滿意家里面安排的相親,跟自己的一個同學私奔,之后的事情,自然是孫家發動一切力量尋找,但是卻杳無音信。后來隨著國內不斷開展的運動,這個事情也就耽誤了下來,前幾年自己到京城拜見老領導的時候,孫老還唏噓不已的跟自己說起過這個事情,只是當時,老人更多的是對女兒的思念,畢竟到了他這個年紀,很多東西已經看得淡了。

難道說,這個徐君然是孫家大女兒的后人?

腦海當中閃過這個念頭,周德亮眉頭輕輕皺起,他在思考著徐君然剛剛提起的那個名字,孫靜雯,好像孫家的大女兒,確實叫這個名字。

想到這里,周德亮看向徐君然的眼神微微有些變化,真要是那樣的話,孫家這一次,可算是撿到寶了。這個年輕人所能夠給孫家帶來的政治收益,絕對是超乎想象的,最起碼,如果最高首長知道他親口稱贊過的改革開放探路者,是孫老爺子的親外孫。那將會是一個很有趣的畫面,畢竟如今孫老在高層當中的地位還是很重要的。

每個人都再為孫振安失常的表現感到詫異。徐君然卻看向冷岳,不知道他剛剛點頭是什么意思。

冷岳苦笑了一下,對徐君然說道:“我妻子叫孫玲,據說,她跟我大姑姑年輕的時候很像。嗯,你們也很像……”

徐君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低下了頭。

孫振安終歸還是在官場上打滾了這么多年的人,深吸了一口氣。對周德亮和呼延傲波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道:“不好意思,讓兩位見笑了。我想我需要借呼延房跟小徐同志聊聊了。”

徐君然一愣,呼延傲波雖說心里面有些疑惑,但還是笑著點點頭:“省長隨意,我正好有些事情要跟書記匯報一下,回頭咱們再聊。”

轉頭看向徐君然,孫振安平靜的說道:“我們聊幾句。怎么樣?”

徐君然能說什么?既然自己承認了孫靜雯的身份,就要有這樣的準備了。

孫振安在前,冷岳和徐君然跟在他的身后,一起朝著呼延傲波的書房走去。而呼延傲波則是對想要跟著徐君然離開的女兒搖搖頭:“泰妍,你留下,跟我一起把那個事情匯報給周書記。”

金泰妍聞言停住腳步。看了一眼徐君然幾個人的身影,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周德亮眉頭一皺,雖說徐君然身世的問題讓他很意外,不過似乎呼延傲波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應該才是今天這頓飯的重點所在。只是周德亮有些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呼延傲波還要讓他女兒也留下一起匯報。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他如此慎重的非要把自己和孫振安這個省長都請到家里來單獨進行匯報呢?

呼延傲波在客廳向周德亮匯報情況,徐君然跟孫振安還有冷岳三個人則是來到了呼延傲波的書房之中。

坐在呼延傲波平時坐的椅子上,孫振安看向徐君然,目光當中帶著一抹溫和。

“小徐,你能說說你母親的事情么?”

孫振安對徐君然開口說道。

徐君然沒有回答他的話,卻看向孫振安,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母親說過,她和父親很幸福。”

孫振安默然不語,他知道,這是妹妹的心結,如果當年不是因為孫家嫌棄徐君然的父親,非要給孫靜雯安排相親的話,兩個人也不會冒著風險私奔離開京城。對于他們來說,離開京城的目的,就是為了追求自己的愛情和幸福。

“徐書記,我岳父沒有那個意思,他只是希望多聽聽令堂的事情。我相信你應該已經明白,令堂的身份……”

冷岳在這個時候恰到好處的開了口,對徐君然很客氣的說道。

他很清楚,現在不管是徐君然還是岳父孫振安的情緒,都處于一個不太穩定的臨界點,一旦不小心碰觸了彼此心里面最柔軟的那個部分,很有可能讓好不容易有機會和解的家人,變成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

徐君然倒是沒有那么脆弱,前世對于養父的身世,他并不清楚。這輩子到現在的話,他繼承了養父的記憶和情感,對于那位素未謀面的親人,更多的是尊敬。對京城的孫家,徐君然只是有一個模糊的印象罷了。相比較起來,甚至李家鎮公社的鄉親們,在徐君然的眼中都要比孫家這個有血脈關系卻距離遙遠的所謂“親人”更加的親近一些。

所以,面對孫家人的時候,徐君然不自覺的就有了一種輕松,確切的說是一種不需要考慮利益關系的想法。因為徐君然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靠孫家的關系獲得任何好處,孫家是孫家,自己是自己,固然身上流著孫家的血脈,可徐君然骨子里面卻知道,自己并不想依靠著這個關系去得到什么,這是一種傲氣,也是一種源自于他內心深處的驕傲。

母親寧可淪落在李家鎮公社過著清貧的生活,也不愿意回到京城去求家人。這種孤傲的性格,影響了徐君然前世的養父,也使得上輩子他在被黃子軒打壓回到江南之后,并沒有選擇求助于自己的那些同學們,養父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人可以無傲氣,但不能無傲骨。今生徐君然繼承了養父的一切,自然也繼承了這一點。

因此,在冷岳打圓場的話說完之后,徐君然淡淡的點點頭,很平靜的說道:“我母親是我母親,我是我,我姓徐。”

孫振安眉頭一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難道不準備回京城見一見你外公么?”

徐君然看向孫振安:“我母親沒說過要我回京城認那個人。”

頓了頓,他臉色平靜的看著孫振安道:“我會承認自己的身份,是因為這種事情本身就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實,你們早晚也能夠查到。這一點從孫靜蕓看到我的玉佩并且詢問我的家世開始,我就已經猜到了。不過孫家是孫家,我是我,當年我媽媽離開孫家的時候,一直到她老人家過世的時候,都沒有說過讓我做什么認祖歸宗的事情,所以,省長您也不必考慮我會回到孫家。”

說完,徐君然站起身,客氣的說道:“不好意思,一會兒還要跟您和周書記匯報情況,我先告辭了。”

轉身離開呼延傲波的書房,徐君然竟然是沒有再給孫振安說話的機會。

冷岳呼的一下子站起身,眼神漸漸變冷,他此生最尊敬的人就是孫振安,徐君然在孫振安面前此時的行為說放肆一點都不為過,縱然他是孫老爺子的外孫,是孫家大姑的兒子,也未免太過分了一些。

剛要往外追,卻看到孫振安臉上露出一個凄苦的神色,輕輕的搖頭,低聲說道:“小岳,算了吧,算了吧。”

“省長,他……”冷岳還有些憤憤不平,他是真沒有想到,徐君然竟然會是這樣的態度。

孫振安的表情很難過,但是似乎又是在懷念著什么,嘴里面喃喃自語道:“一樣,一樣,跟大妹當年的神色是一樣一樣的,都是那個倔強的脾氣,寧可自己受苦,也不愿意求別人。”

說著,他臉上露出一抹愧疚的表情來,對冷岳道:“不要怪他,這是怨氣啊,這是大妹這么多年的怨氣啊!”

不同于冷岳的心情,孫振安對于徐君然此時的心境了解的更多,孫靜雯的性格自己太了解了,那是一個驕傲到了極點的人,父親常說家里面的孩子里面,大妹是最像他的,因為大妹是最驕傲的,不然她也不會為了反抗家里面安排的相親,敢于跟人私奔,那是她對于自己不能掌控命運的一種反抗。

而此時此刻,徐君然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態度,讓孫振安恍惚間以為自己又看到妹妹了。

他明白妹妹心中的怨氣,也知道徐君然現在對于孫家人,恐怕親近的想法根本沒有,倒是很有幾分埋怨,最起碼,如果孫家人能夠早點找到孫靜蕓的話,她也不會受那么多苦。

冷岳自然也明白了過來,嘆了一口氣,對于這些長輩之間的事情,他不好多說什么,不過他忽然想到上次跟自己和妻子陪小姑孫靜蕓吃飯的時候,孫靜蕓無意當中提起的一個事情,冷岳緩緩開口道:“爸,好像君然當初離開京城,是迫不得已的。”

聽到這句話,孫振安原本有些悲傷的臉色陡然一變,表情頓時嚴肅起來:“怎么回事?”

就算徐君然不認自己這個舅舅,可他畢竟是妹妹的兒子,幾十年不見的妹妹天人永隔,只留下這么一條血脈,孫振安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眼睜睜看著妹妹的血脈被人欺侮。

血濃于水!這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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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09:45
第二百八十五章  二號首長

離開書房,徐君然并沒有下樓,而是直接來到了洗手間。

午后的陽光從洗手間的窗戶外輾轉而至,樓下周德亮跟呼延傲波等人在說話,談論的自然是關于那個可能會影響整個江南省局面的案子,洗手間里面味道很古怪,看來是有人灑了香料或者是別的東西,徐君然用冷水沖洗著自己的臉,仿佛能夠遠離周邊那許多紛擾,隨著他在孫振安面前說出那句話,他的記憶卻被拖入另一個世界,讓他可以清晰的仿佛看電影一樣的記起這具身體所經歷的一切。

關于父親的記憶,實際上徐君然并沒有太多,只是從母親的嘴里面,和李家鎮的鄉親們口中得知,父親當年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知識很淵博,為人風趣善良,母親還在懷著自己的時候,因為縣里面發生了瘟疫,父親毅然帶人進山采藥,最后在找到草藥之后,自己卻因為意外在山里面不幸過世,小時候甚至于徐君然沒有看到過父親的照片,只能從母親偶爾的回憶當中,模糊的在心里描繪著父親的形象。

在這輩子徐君然二十多年的人生當中,留下痕跡最多的,是一手把他撫養成人的母親。

李家鎮是個窮地方,浩劫期間甚至有時候連飯都吃不飽,一個單身女人想要撫養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需要克服的困難可想而知,徐君然印象當中最多的,就是母親一臉和煦微笑的看著自己吃東西,而每當自己問她吃沒吃的時候。母親總是會笑著搖搖頭,說自己吃過了。

在徐君然的記憶當中。那個時候,反倒是自己最開心的一段時日,跟母親相依為命,每天除了跟吟月先生讀書,大部分時間就是陪在母親的身邊,雖然很窮很苦,可是每天都能聽到母親的聲音,聽她給自己講故事。

這是屬于真正徐君然的記憶。是那個被養子所取代的徐君然,存在于內心深處的記憶。

此時此刻,在孫振安挑明自己和徐君然的關系之后,一下子,全部都爆發出來了。

徐君然看著鏡子當中的自己,恍惚間,又回到了上輩子。回到了自己當初第一次見到養父,聽他在奶奶的墓碑面前講述往事的時候。

“父親,我會繼承您的一切,替您報仇,替您完成夢想!”

許久之后,徐君然抬起頭。直視著鏡子里的自己,在心里一字一句的說道。

說完這句話,不知道為什么,徐君然忽然感覺到了一陣輕松,重生到現在。他其實心里面一直都很愧疚,因為自己的出現。似乎改變了養父的命運,搶走了原本屬于養父的生活,可是到了這個時候,徐君然知道,自己終于跟養父合為一體,從現在開始,徐君然就是徐君然,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徐君然。

如今的自己,不再是一個人,而是要為了兩個人,為了自己和養父兩個人共同的夢想和希望活下去,在這個翻云覆雨的大潮當中,努力的做一個可以掌控自己命運,創造美好明天的強者,完成養父的遺愿,登上權力的巔峰!

“徐君然,你在里面嗎?”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金泰妍焦急的聲音傳來,帶著難以壓制的擔憂。

徐君然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轉身打開門,就看到金泰妍一臉焦急和擔心的站在門外,看到徐君然之后,忍不住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笑了笑,徐君然和藹的說道:“我沒事,怎么了?”

因為見到孫振安和冷岳兩個人從書房出來,卻沒有看到徐君然而感到擔憂的金泰妍,聽到徐君然的話,不由得愣了愣神,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覺得,這個徐君然跟自己上午所見到的那個徐君然有些不太一樣了,只是究竟什么地方不同,她卻說不出來。

“沒事就會,沒事就好。”嘴里面說著這四個字,金泰妍瞪了徐君然一眼道:“呼延傲波讓你下去。”

看了一眼這個嘴硬心軟的女孩,徐君然的嘴角泛起一個笑容,忽然開口道:“泰妍,其實你笑起來的時候,很漂亮。”

金泰妍俏臉一紅,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她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羞澀感覺,白了徐君然一眼,低聲道:“你,你這個人,就是喜歡胡說八道。”

徐君然不知道為什么,剛剛忽然調戲了她一句,現在已經微微有些后悔了,不過他此時的心態已經發生變化,對于很多事情看的都淡定了許多,畢竟賊老天既然讓自己重新來到這個世界上,總歸是希望自己能夠彌補所有的遺憾的。

有些事情,不需要考慮的太多,順其自然就好。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樓,來到客廳當中,呼延傲波此時正跟孫振安低聲說著什么,周德亮不時補充幾句,看著他臉色陰沉的樣子,看了呼延傲波已經把一切的事情都跟他說過了。

看到徐君然跟金泰妍下樓,幾個人抬起頭,呼延傲波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君然,沒有說什么,而是跟孫振安繼續低聲交流起來。

反倒是周德亮,笑了笑,對徐君然說道:“小徐同志,你又為我們江南省立了一功啊。”

徐君然謙虛的搖搖頭:“首長您過獎了,我也是湊巧遇到了而已。”

“湊巧?”周德亮意味深長的看了徐君然一眼:“有些事情,并不是巧合就能夠辦成的。”

頓了頓,他對徐君然開口道:“有沒有興趣來省委辦公廳,接劉斌的班啊?”

“什么?”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正在說話的呼延傲波跟孫振安也都停了下來,呼延傲波是一臉意外和震驚,孫振安則是滿臉的疑惑不解。

省委,換句話說那就是平步青云了啊。

省委一把手如果說是在江南省一言九鼎的話,那這個位置,就算的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這種地位,并不是說官職上的,而是跟領導的親密程度而言。要知道在官場里面,有時候看一個人的地位,并不是看他的級別,而是要看他所處的位置。就好像前段時間的劉斌,雖然他是辦公廳綜合一處的處長,孫建楠是副處長,但是誰都知道,兩個人的地位是完全不一樣的,因為他劉斌是個眼看著即將下臺的前任,而孫建楠,卻是很有希望成為新任省委第一秘書的人。

而此時此刻,周德亮竟然提出讓徐君然給他做秘書,這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沖擊。

劉斌倒還好一些,他已經知道周德亮的用意,大抵是準備讓自己下到地方上去,所以才會物色新的秘書。前段時間的冷落,不過是在最后考驗自己一次罷了,可他怎么都沒想到,周德亮看重的人選,竟然會是徐君然。

冷岳在一旁聽著周德亮的話,眼神當中卻是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雖然不知道周德亮出于什么目的,可是知道徐君然身份的他,卻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畢竟徐君然的身份特殊,他給周德亮做秘書,怎么著都讓冷岳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至于金泰妍則是滿臉的震驚,心里面對于徐君然,卻忽然升起一絲佩服的感覺來。

至于呼延傲波跟孫振安,兩個人的心思卻各不相同,呼延傲波是猜測周書記是不是打算用這個辦法來幫助徐君然擺脫如今的困境,畢竟他跟周德亮兩個人溝通之后,都覺得徐君然如今的局面很危險,要知道他得罪的,可是堂堂的常務副省長夏秋實,動他徐君然這個小小的科級干部,只不過是分分秒秒的事情罷了。所以,呼延傲波覺得周德亮這個時候提出來讓徐君然做他的秘書,應該是為徐君然結尾的想法。

而孫振安則不這么看,他此時并不知道徐君然得罪過夏秋實的事情,冷岳跟他說的,是徐君然跟黃子軒之間的恩怨,雖說對于黃家的某些手段感覺很不齒,可是孫振安也知道,這個事情早晚都要有個了斷,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黃家的老大黃子齊如今正在全州市做組織部長,徐君然恰恰就在全州市下屬的武德縣工作,看樣子,有機會得讓黃子齊動一動了。

至于周德亮的提議,孫振安猜測應該是周德亮愛才,并且隱約猜到徐君然跟自己的關系,這么做,應該是一種表態罷了。

畢竟不管怎么說,周德亮都是孫老爺子的老部下,對于孫家的陳年往事,他也是了解的,當年孫靜雯出走,在京城也是鬧起了很大的風波,孫家顏面盡失不說,最關鍵的是,讓孫家的某個布局失敗,在某省的勢力不得不黯然退出。

現在來看,孫老當時的想法有些一廂情愿了,他給孫靜雯安排相親的那一家,最終在浩劫當中站錯了隊,如今已然成為了階下囚。可以說如果孫靜雯嫁過去的話,非但得不到幸福,甚至于有可能牽連到別人。

“小徐,你還不謝謝周書記的提拔。”呼延傲波看向徐君然,緩緩說道。

有了周德亮的照顧,徐君然今后的仕途必定會高枕無憂,也不必擔心會被夏秋實報復了。

只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徐君然卻并沒有馬上點頭,而是低頭沉思了起來。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09:45
第二百八十六章  男兒當自強

一個成熟的人在面對困難時,應該想著怎么去解決,而不是選擇逃避,更不是喋喋不休地抱怨。

這是徐君然上輩子聽養父說過最多的話,那個時候的他,常常會感慨自己當初的選擇是不是錯了,然后以自己為教訓,告訴徐君然不要重蹈他的覆轍,要勇敢的面對一切困難。

所以,徐君然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當中抬起頭,搖了搖頭對周德亮說道:“首長,謝謝您的厚愛,我還是希望能在武德縣工作。”

每個人都愣住了,冷岳和劉斌是詫異,金泰妍是莫名其妙,呼延傲波跟孫振安兩個人卻都抬眼看向徐君然,不知道他在想著什么。

只不過,呼延傲波是疑惑,而孫振安確實贊許了。到底是妹妹的兒子,不管什么時候都是驕傲的,雖然不知道周德亮為什么忽然施舍這么一塊天大的蛋糕給徐君然,可孫振安卻并不希望徐君然接受對方的好意,孫家的子孫,不需要靠著別人的幫助活著。

“小徐,你這是?”

看周德亮的臉色微微有些不愉,呼延傲波連忙開口對徐君然問道,他可不希望徐君然因為這個事情得罪了周德亮。

徐君然自然明白,自己這么做,換句話說很有可能被誤會成不識抬舉,可他更加清楚,如果自己動輒就要躲在別人的羽翼之下,那他一輩子的成就也就僅僅是一個廳局級干部了。不經歷風雨,怎么可能見到彩虹呢?一個人如果不經歷挫折失敗。在官場上不真正跟人過過招,那就永遠都不會真正的成熟起來。

官場之上。眾人拾柴才能火焰高,關系是向上爬升的重要動力,而且,官場就如女人的心情,總是在不斷的變化之中,多一個朋友總要多一條路,少得罪人就是官場的生存法則之一。

所以,徐君然在呼延傲波的話說完之后。微微一笑對周德亮道:“首長,我在武德縣就跟您表過態,不把李家鎮公社變成江南第一富裕公社,我是不會離開武德縣的,您還記得么?”

周德亮一滯,隨即響了起來,那個夏日的午后。年輕的徐君然站在自己面前,為自己描繪著李家鎮公社未來的發展道路,描繪著李家鎮公社未來將會在武德縣乃至全州市所產生的示范作用。

那個時候,自己就知道,這個年輕人是一個理想主義者,現在看來。經歷了這么多事情,哪怕被人打擊,被人暗算,徐君然依舊還是那個一心想著回到家鄉報答那些生他養他的鄉親們的熱血青年。

周德亮是江南的一把手,他說一句頂很多句。只要他在場,下屬們自然而然會集中精神關注著他的神情。很多時候不必點出名字,下屬也能理解他是在跟誰說話,一來二去,他養成了說話不用主語的習慣。看了一眼徐君然,周德亮笑了笑,說道:“你要跟小徐多學習學習啊,最起碼,他這份甘于清貧,一心撲在基層的心態,你還差的遠。”

劉斌連忙躬身道:“我確實要跟徐書記多多學習。”

周德亮點點頭,對呼延傲波和孫振安說道:“對了,我最近有個打算,想讓劉斌去全州市,我記得全州市武德縣的那個縣長,就是說縱子行兇、買官賣官的那個秦什么來著,好像被免職了吧?”

孫振安眉頭一皺,看向冷岳,冷岳自然頭腦十分清楚,想了想說道:“秦國同,因為兒子跟同為縣委常委的縣委宣傳部長有不正當的男女關系,鬧得影響很不好,聽說全州市委準備把他調到市里面的某個局辦……”

按理說,全州那邊捂蓋子捂的很不錯,事情還不至于傳到省城來,可省委領導在各個地市自然都有自己的人,這些人當然會把比較重要的情況向上級匯報。一個縣委副書記兼縣長出了問題,還得帶著一個縣委常委,對于任何一個地級市班子來說,都是需要好好謀劃一番的。再加上秦國同又是市委書記張敬敏的人,所以省委的領導,也分別接到了自己人的匯報。

只不過大家聽到的東西,跟真實情況相差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周德亮聽到冷岳的介紹,擺擺手:“小冷同志你的消息跟我得到的不一樣,我看還是徐君然同志來說一下吧,他來自武德縣,對這個事情最有發言權。”

說著,他看向徐君然:“小徐同志來說一說,這個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君然不敢怠慢,連忙把整個秦國同事件的始末說了一遍,他知道在座的這幾位都是火眼金睛,自己就算添油加醋的話,事后人家也能夠調查出來,反倒是平白無故的丟了自己的臉,所以干脆實話實說。從縣公安局局長劉柳帶人抓捕逃犯開始,一直到秦國同和沈勇敢在縣長辦公室的扭打,縣委書記楊維天的調解,然后是沈志強被秦壽生給打傷,秦壽生被抓捕,意外招供,然后是一連串的連鎖反應,一直到市委宣布沈勇敢被免職雙規,秦國同的縣長職位被盛諸石臨時代理。

最后,徐君然道:“我臨離開先里面的時候,大家都在傳說秦縣長是不是也跟沈勇敢一樣被雙規……”

頓了頓,他看了一眼冷岳,苦笑了一下道:“不過看來,我們這些民間組織部長,猜錯了。”

話音一落,孫振安就冷聲道:“張敬敏和朱逸群是干什么吃的?這種人還要留在我們的干部隊伍當中,他們以為省委沒有眼睛么?”

呼延傲波也是表情陰沉的說道:“劉柳這個同志我有印象,你們武德縣的那個錯案,就是他偵破的吧?我倒是要看看。我們公安系統證據確鑿的案子,你們全州市委。怎么給翻過來?”

兩個重量級的省委常委都表態了,剩下的人,自然把目光投向周德亮。

周德亮呵呵一笑,高深莫測的說道:“我看這樣吧,這個事情,交給楚林同志負責,他是省委組織部長,這個事情既然涉及到干部任用方面的問題。他下去轉轉是應該的。”

聽到他的話,呼延傲波跟孫振安的心中都是一震,周書記這是打算給陳楚林下套啊。

兩個人都很清楚,全州市委書記張敬敏是陳楚林的人,是陳楚林一手提拔了張敬敏,如今全州出了這樣的事情,周德亮卻偏偏選擇讓陳楚林去處理。那等于是給了他一個選擇,究竟是自斷一臂,還是繼續捂蓋子。

如果陳楚林也跟全州市委一樣,選擇把秦國同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么周德亮就有理由借著這個事情發火。進而對全州市委班子進行調整,打破夏秋實和陳楚林對于全州的控制,反之,如果陳楚林要處置這次的事情,那就不僅僅要處分自己的心腹張敬敏。還要考慮如何面對夏秋實的反擊,要知道。夏秋實可是全州市長朱逸群的老領導,而關于朱逸群跟張敬敏兩個人在全州市的明爭暗斗,在座的人可都是收到過不少匯報的。

“我同意書記的意見,這個事情交給陳書記是最合適不過的了。”孫振安略微思考了一下,就點頭同意了周德亮的提議。

呼延傲波自然是沒有意見的,不過他眉頭一皺,隨即想起了任深的這個事情,看向周德亮和孫振安:“那關于江州市局的這個案子……”

周德亮微微一笑,看向徐君然:“小徐同志是第一個發現問題的,你有什么想法?”

看得出來,他對于徐君然拒絕做自己秘書的事情,并沒有生氣,在八十年代這個時候,大學生是一個讓人羨慕的群體,因為這些人充滿了朝氣和理想主義,在周德亮看來,徐君然就是那樣的人,身負才華,一心想要報效祖國,寧可在基層吃苦受罪,也不愿意回到城市享受。這樣的年輕人,周德亮除了欣賞,更希望能夠幫他一把。

更不要說,這個年輕人,十有八九是自己老首長流落在外的親人,要知道,雖然孫振安剛剛離開書房出來的時候臉色平靜,但他那紅腫的眼睛卻騙不了人,能讓一向不動如山,頗有大將之風的孫家老二失態至此,除了那個失蹤多年的孫家長女之外,周德亮想不到別的答案。

徐君然想了想,禮貌的說道:“這個案子,我覺得應該從長計議,畢竟現在我們掌握的證據來看,有些東西,似乎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最起碼我們誰都沒想到,何建平跟任深竟然跟秦港生有聯系。”

呼延傲波點點頭:“我也是這么考慮的,我覺得,何建平的身上,肯定還有更多的線索。”

雖然話沒有明說,可是大家都清楚,呼延傲波是在懷疑,還會有更多的人跟何建平勾結,甚至于何建平的身后,還有任深以及其他的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人隱藏著。

最關鍵的是,大家都明白,這也許,是徹底把某些人扳倒最好的機會。

只不過,這個惡人自然是不會讓幾位省委領導來做的,所以徐君然恰到好處的開口道:“幾位首長,我看是不是這樣?省廳對于何建平的監控正式開始,只不過,這一次不僅要監控他的電話,他的行蹤和接觸的人,我們都要徹底偵查。堅決挖出隱藏在何建平這個內奸身后的走私網絡,徹底掃除我們江南省的走私毒瘤!”

看到三位省委大佬點頭的一瞬間,徐君然知道,自己已經成功了。

感謝大家的支持和包容!俺現在已經可以用筆記本在醫院打字了,很不習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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