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升遷 作者:晨光路西法 (本書在原站已被和諧)

 
cheninda1234567 2013-2-18 12:52: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1 464675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19
第二百九十七章  周德亮的另外一面

“書記,您是擔心咱們抓了小的,跑了大魚吧?”

看到呼延傲波有些遲疑的樣子,徐君然笑了笑開口說道。

他很清楚,呼延傲波之所以猶豫,應該就是擔心收網太早的話,弄不好會跑掉原本能夠抓到的大魚。畢竟昨天孫振安和周德亮兩位大佬跟呼延傲波商量的時候,徐君然可是在場的,幾位大人物的心思雖說沒有那么明確的講出來,可徐君然也知道,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打掉這個走私團伙,更重要的是要挖出隱藏在這個走私團伙背后的某些保護傘。

不管是周德亮還是孫振安,都不認為一個任深就有膽子跟秦港生或者何建平等人勾結,他們的目光,自然是看向了隱藏在任深背后黑暗中的某個人,甚至于某個集團。

可徐君然卻并不這么覺得,在他看來,如果為了抓到更多的人,放任秦港生等人這么搞下去的話,豈不是要眼看著更多像黃美英一樣的孩子被人販子給抓走?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的道理,徐君然很小的時候就明白。同樣的理論,他并不覺得為了抓到更大的罪人,卻眼睜睜的看著犯罪在自己面前發生這種做法,是值得提倡的。

呼延傲波看向徐君然,點點頭:“是啊,你也知道,這個走私集團身后的保護傘,嘿嘿,估計會讓人觸目驚心啊,放任這么一個組織存在,我心里不安。孫省長和周書記這心里面,估計也不好受噢。”

他話沒有直說。言下之意很簡單,現在破案已經不是關鍵了,如何挖出保護傘才是關鍵的地方。

徐君然臉上不動聲色,可心里面卻微微有些發冷,在這些上位者的眼中看來,事情發展到了現在的地步,應該已經變成了某些利益集團的博弈了,他們所看到的和所想到的。更多的卻是如何在這個事情當中找到機會打擊對手。

可受害人呢?

如果沒有徐君然的出現,今天的黃美英會被抓走,下一個呢?

如果過了半年才能找到保護傘的證據,可這半年之間如果有人遭受到跟黃美英一樣的命運,難道會有第二個徐君然來救她們嗎?

徐君然一想到這里,心中就一陣唏噓不已。

自己的心,看來還是不夠冷啊。

搖了搖頭。徐君然對呼延傲波道:“書記,您看這樣如何?咱們先把何建平審查起來,理由很簡單,就是他和人販子的這起案子有關聯,畢竟秦港生冒充警察身份的事情,我可是親眼所見。他何建平必定是找不到那個操著江南口音的香江人。另外,人販子身上也是一個突破口,咱們就事論事,只針對人販子的案子,不針對走私案。您看如何?”

呼延傲波一愣,有些詫異的問道:“那任深那邊……”

徐君然笑了笑。平靜的說道:“秦港生失去了何建平這個跟任深聯系的中間人,為了出貨,早晚要跟任深見面,到時候咱們只要緊跟著任深,就能夠順藤摸瓜,找到證據了。”

頓了頓,徐君然意味深長的說道:“如果我們不把何建平這個點打掉,那么就沒辦法找到任深跟走私集團勾結的直接證據了。”

呼延傲波頓時就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徐君然的意思是什么,心中暗暗感慨,這個年輕人一點都不像二十出頭的青年干部,反倒好像是在官場里面浸淫多年,彎彎繞繞無比清楚的老油條,他剛剛最后的那句話,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啊。

苦笑著搖搖頭,呼延傲波看著徐君然卻是一陣感慨,這樣的年輕人,如此老辣的行事手段,再加上有曹家和孫家莫名的看重,就連最高首長也親口稱贊他為改革開放的探路者,看來日后的江南政壇,必定有他徐君然的一席之地啊。

“好吧,這個事情我會交代人去辦,看樣子,你這是要走了?”呼延傲波看著徐君然問。

徐君然點了點頭:“已經在省城耽擱不少日子了,京城那邊還有事情要辦。”

呼延傲波知道,徐君然這次去京城好像是打算搞什么廣告來著,他眉頭皺著道:“你怎么拒絕周書記的好意了呢?”

他說的是昨天在自己家里面,周德亮提出讓徐君然給他做秘書的建議,卻被徐君然給婉言謝絕了。這在呼延傲波看來可是十分不明智的做法,畢竟周德亮是省委一把手,如果徐君然能夠答應下來的話,完全不必考慮武德縣或者全州市的某些人了,甚至于就連夏秋實,恐怕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考慮要不要對付徐君然,畢竟如果接二連三的給周德亮的秘書下套,就算他夏秋實再有背景,周德亮一樣會出手,就算泥人尚有三分火性,更何況周德亮可是執掌江南一省之地十幾年的封疆大吏。

徐君然微微一笑,也明白呼延傲波是為了自己好,不過他還是有著自己的打算。

“首長,您就不用為我擔心了。我覺得駐京辦主任不錯,可以幫我們武德縣多拉一些投資之類的事情。再說了,我也沒有拒絕周書記的好意嘛,他的秘書起碼是正處,我一個副科做不合適。”徐君然不動聲色的對呼延傲波說道。

至于心里面究竟是怎么考慮的,徐君然可沒有對呼延傲波說的想法。

昨天周德亮剛開始提出讓自己給他做秘書的時候,徐君然著實感動了一下,拒絕他的提議,也是因為養父身上的驕傲作祟,不希望依靠別人的力量來度過這次危機。可等晚上回到趙浮生那邊,徐君然躺在床上思考一整天發生過的那些事情之后,卻忽然有了一種明悟,也許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徐君然總是覺得,周德亮在那個時候提出讓自己當他的秘書,似乎并不僅僅是為了保護自己。

一步高步步高,一步錯步步錯,這是官場中血淚總結。玩政治講不得高尚,來不得半點寬容和菩薩心腸。政治家誠實等于愚蠢,善良等于軟弱。身在政界,在乎的就是位置。不想當元帥的士兵不是好兵,不想當高官的也不是好官員。徐君然不是不知道一旦成為省委一把手的秘書對于自己的仕途來說將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可他卻更加覺得,越是這么容易得來的東西,就越不應該那么掉以輕心。

官場上總能把原本平等的人弄得不平等,同學、朋友、親戚概莫能外。自古以來多少人是死在朋友一手策劃的陰謀之下,而不是死在敵人的屠刀下。是死在叛徒手里,而不是死在戰場上。

并不是說周德亮是壞人,要針對自己,徐君然自己也清楚,自己沒有那個資格讓人家一個堂堂的省委一把手去算計,說到底,徐君然擔心的,是自己成為某些人之間角力的工具。

這個世界上,什么都好做,唯獨官場上面的卒子不好當。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徐君然很小的時候就從老師的嘴里面聽說過了。

在官場上,你不能認死理。國人講究中庸之道,人尖子和人渣子都不適合做領導,所以官場中人不能太鋒芒畢露,諸如精明、狡猾都是官場大忌。聰明人就聰明在有些事情心里明白,但不點破,不翻臉,不露聲色,打啞謎、裝糊涂。所以呼延傲波跟周德亮在得知夏秋實就是民族飯店承包事件的幕后黑手之后,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

畢竟官場之中,眾人拾柴才能火焰高,關系是向上爬升的重要動力,而且,官場就如女人的心情,總是在不斷的變化之中,多一個朋友總要多一條路,少得罪人就是官場的生存法則之一。鬼才知道,夏秋實這么做,是不是得到了身后某個大佬的支持呢?萬一因為這個事情得罪了某個大佬,相信不管是呼延傲波還是周德亮,都沒有好日子過。

至于在那次事情當中受到傷害的人,想辦法安撫安撫也就是了,沒必要太過于追根究底。

官場行走,最需要理解能力,從云山霧里的官話和看似無意的行為中發現實質問題,這是一位成功領導的必備素質。而這個想法,恰恰就是徐君然從呼延傲波和周德亮的態度當中分析出來的。

至于安排陳楚林去全州市處置秦國同的事情,在徐君然看來,這不過是呼延傲波和周德亮給夏秋實和陳楚林之間塞的一根刺罷了。

如果能夠用這件事挑動陳楚林跟夏秋實的爭斗,相信在常委會上面,肯定是一副很有意思的畫面。

對于他們這個級別的人來說,下面基層地市的干部和人事,不過是大家博弈過程當中的棋子罷了,一時一地的得失并不重要,重要的在于整個大局的得失。

所以,周德亮提出讓徐君然做自己的秘書,在徐君然看來,他恐怕不僅僅是因為愛才惜才,更多的,應該是做給別人看的。

至于做給誰看,徐君然這心里面,已經大概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19
第二百九十八章  入京城

必須要承認,周德亮不是壞人。這一點徐君然也不否認,如果周德亮是壞人的話,也做不到今天的這個位置上。

但是,這個世界上并不僅僅只有壞人才會耍一些手段和心機,好人同樣也會這么做。城府這種東西,從來就不含有任何褒義或者貶義。對于一個成功的政治家來說,胸無城府是不可能保證他周德亮執掌江南省這么大地方十幾年的,真要是那樣的話,中央恐怕都不答應。

所以,周德亮提出讓徐君然給自己做秘書,在徐君然的想法里面,恐怕也有著他自己的打算。

用徐君然的話來說,連金泰妍那么遲鈍的人都看出來自己跟孫振安之間的關系不簡單,周德亮那種人老成精,混跡江湖多年的老油條會看不出來有問題?

答案根本是不可能的!

徐君然不相信對于孫靜雯當年離家出走的事情,周德亮就一點耳聞都沒有。就算他一點消息都沒有,可別忘了,孫靜雯跟孫靜蕓的名字只差了一個字,再加上周德亮是孫老的老部下,稍微有點頭腦的人,就應該已經猜到這個事情的真相。

就好像面前的呼延傲波,徐君然敢篤定,呼延傲波肯定已經猜到了事實的真相,但是他卻沒有表現出來。同樣的道理,周德亮恐怕應該也知道了這個事實。既然如此,那么他提出讓徐君然做自己的秘書,那就值得商榷了。

究竟是為了博取孫家的好感。還是為了抓住孫家的一個把柄呢?

又或者,他打算通過這樣的方式。拉攏呼延傲波,畢竟誰都知道,呼延傲波如今對徐君然很看重,省委大院里面甚至流傳著呼延書記的女兒跟全州的一個科級干部在談戀愛的消息(這是趙浮生跟徐君然開玩笑時候說的。)

不管是什么,徐君然都敢保證,這位周書記,絕對沒有看上去那么慈眉善目。

一個成熟的政治家,內心深處也許有遠大的理想。但是他們早就已經學會在理想之外,披上灰色的外衣。

所以,徐君然在想通了這一點之后,馬上就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盡快解決省城的事情,自己要離開這里去京城,省部級大佬的博弈。不是自己這個小人物能夠攙和的,做卒子要有做卒子的覺悟,徐君然雖說明知自己是卒子,可卻沒有那種想要被犧牲的覺悟。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跟面前的呼延傲波點出來的,徐君然沒有那么無聊,要教一個省委大佬該怎么做事。從始至終,包括何建平的這個案子,徐君然都是向領導提出自己的看法,至于會不會采納,那是領導的事情。

呼延傲波看向徐君然:“既然你有事情忙。那就去吧。”

頓了頓,呼延傲波又意味深長的說道:“估計等你從京城回來。這邊的事情也差不多該結束了。”

到了他這個地步,很多事情透過表面的東西,已經能夠看清楚事情的本質了。在呼延傲波的角度來講,不管徐君然的身份是什么,是孫家的血脈也好,還是曹系看重的干部也罷,自己對于徐君然的諸多好處,呼延傲波相信,徐君然肯定已經銘記在心。

官場的人情債不好還,這一點不管是呼延傲波還是徐君然,都很清楚。

離開省委大院之后,徐君然找了個地方給鄭宇成家打了個電話,讓鄭宇成的妻子告訴他,晚上不要離開家,自己有事情找他。

晚上的時候,徐君然再一次到了鄭宇成的家里面,跟鄭宇成商量了一下,兩個人決定第二天召集人手,直接奔赴京城。

這個事情徐君然沒有跟金泰妍說,現在那個走私的案子,已經逐漸涉及到了省委某些大人物博弈的層次,從徐君然的角度來說,他自然是希望金泰妍或者自己,跟這件事牽扯越少越好。

火車緩緩開動的時候,鄭宇成坐在徐君然對面,臥鋪車廂里面的人不多,鄭宇成笑著說道:“真是沒想到,咱么竟然要去京城電視臺做廣告。”臨上車之前,徐君然終于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鄭宇成,聽到他把主意打到了京城的電視臺,鄭宇成當即驚訝的差點沒暈過去,不得不說,徐君然的膽子太大了,中央的電視臺,是你李家鎮公社的小產品說上就上的嗎?

不過,不管怎么說,徐君然的眼光和水平,在這么多次事件之后,已經得到了充分的證明,所以鄭宇成在初步懷疑之后,卻表示了贊同,因為他清楚,徐君然這個人一向如此,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改變他主意的。

徐君然笑了笑,他自然不會告訴鄭宇成,雖說如今央視依舊高高在上,看似不可侵犯的樣子,可后來隨著商品經濟大潮的不斷發展,最終高高在上的央視,也放下自己的驕傲,開始接受廣告這個新生事物,不但允許企業廣告進入電視臺,并且在節目當中,也逐漸加大了廣告的播出量,并且從中獲得了不菲的利益。

一邊播著廣告,一邊曝光黑幕,這就是后來很多電視臺常做的事情。

“徐書記,聽說你要離開公社了?”

睡在中鋪的一個年輕男子忽然開口說道。他是李家鎮公社辦公室的一個年輕干部,當初被徐君然給調到酒廠去跑銷售,看重的自然是年輕人聰明伶俐,有沖勁,頭腦靈活,此時問出口的問題,自然也是大家都關心的。畢竟酒廠是徐君然一手建立起來的,可以不夸張的說,徐君然的前途自然關系著很多人對酒廠的信心。

事實就是如此,不管是什么樣有前途的項目,都跟項目的倡導人密切相關,這就是官場上面的規則。比如李家鎮公社的這個酒廠,是徐君然當初一力主張非要弄起來的,說白了,這個酒廠搞好了,是徐君然的功勞,哪怕他已經高升離開,人們在提起這個事情的時候,也都會提到徐君然的功勞。當然,這個前提是他徐君然要在仕途上高歌猛進。

反過來說,如果徐君然的仕途遭受了挫折,那這個項目,恐怕也就前景暗淡了。

這是相依相存的關系,徐君然的仕途不斷前進,后任者總不能打他的臉,自然對于他搞起來的項目,也要予以一定的重視。就算不重視,也不會動什么手腳。可要是徐君然像現在這樣面臨困境,這對于酒廠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畢竟整個縣城都知道,原來的縣啤酒廠之所以能夠被李家鎮公社承包,并且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后面是徐君然全力推動的,如果徐君然倒臺的話,那是不是意味著,縣里面和公社對于這酒廠的重視程度,也要降低一個檔次呢?

聽到那人的問題,徐君然笑了笑,眼神掃過車廂,赫然發現連同鄭宇成在內,所有人都是一臉希冀的看著自己,很明顯這個問題對于大家來說都很重要,他們都十分期待著這個答案。

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徐君然潤了潤嗓子開口道:“估計過完春節,我可能就要調到京城去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臉上微微露出失望的表情來,可徐君然話鋒一轉笑道:“不過呢,縣里面馬上就要派下來一位新縣長,我前幾天跟他見過面,新縣長向我保證,咱們李家鎮公社的酒廠,會被當成縣里面的重點扶持項目!”

所謂新縣長,自然指的是劉斌了。周德亮當著呼延傲波跟孫振安的面,提出來讓劉斌到武德縣去做縣長,這個事情徐君然在臨上火車之前,跟前來送站趙浮生聊過,趙浮生表示,昨天下午的書記辦公會議上面,周書記已經提出這個事情了,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劉斌外放武德縣做縣長的事情,十有是板上釘釘了。

有了這個消息,徐君然才敢面對鄭宇成等人拍胸脯,因為他很清楚,劉斌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李家鎮公社對于自己的重要意義,也知道李家鎮公社的那些工廠對于整個武德縣未來的意義,畢竟是跟在省委一把手身邊的人,這點眼光和見識劉斌還是有的。這也是他要比秦國同甚至楊維天等人強的地方,因為人只有站的越高,才能夠看的更遠一些。

只要劉斌不傻,他就能夠看得出來,在如今的這個情況之下,只要他抓住李家鎮公社的這幾個工廠,以后就會得到一大筆政績。雖說這廠子是徐君然搞起來的,可如果操作得當的話,完全能夠繼續帶動整個武德縣的發展,到時候出了成績,周德亮再為他說幾句話,劉斌直接提副廳也不是沒有可能。

說白了,劉斌到武德縣,不僅是周德亮打算鍛煉鍛煉他,還有鍍金的意思。

只不過這個內涵,現在還沒有幾個人看得出來罷了。

幾個年輕人被徐君然的話給弄得信心十足,畢竟徐書記這么說,明顯是跟新縣長搭上關系了,到時候酒廠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鄭宇成的臉色卻沒有什么變化,等到那幾個人去餐車吃飯的時間,他才對徐君然低聲道:“君然,是不是市里面有人要動你?”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20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交心

在省委機關里面混跡了多年,鄭宇成除了學會察言觀色之外,學到的了一樣最實用的經驗,那就是在官場行走,最需要理解能力,從云山霧里的官話和看似無意的行為中發現實質問題,這是一位成功官場中人的必備素質。而省委辦公廳很重要的職責就是為領導服務,特別講究紀律和保密工作,眼尖、手快、腿勤、嘴緊,這八個字是省委辦工作人員的基本要求。鄭宇成才不相信,徐君然有那么容易就得到省委的決議。

跟那幾個涉世未深的小毛頭相比,鄭宇成想的更多更遠。

如果徐君然真的安然無恙的話,大可以不必去京城任職,留在武德縣豈不是更好?

只不過他是聰明人,知道徐君然沒有說這個事情,那就必然是有自己的考慮,所以也就沒有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點破這個事情。等到臥鋪包廂里面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鄭宇成這才盯著徐君然的臉,沉聲道:“君然,市里是不是有人想要你動一動?”

他看的很清楚,武德縣當著,縣委書記楊維天對徐君然還算器重,也不可能自斷一臂主動對付徐君然,秦國同此時卻是自顧不暇,根本沒有那個時間來管徐君然,既然如此的話,那也就意味著,暗地里對付徐君然,甚至要把徐君然逼走的人,必定是來自上面。只不過鄭宇成就算猜到了這一點,卻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夏秋實要對付徐君然。ZhuzhUdao”新世紀小說“小說章節

徐君然聽到鄭宇成的話,露出一個笑容來:“鄭哥你可是太聰明了。”

鄭宇成聞言臉色一變:“真的?到底是誰?”

他跟徐君然的關系自然是毋庸置疑,兩個人可以說是禍福相依,所以不由得他不擔心。

徐君然擺擺手:“沒什么了不起的,這次咱們去京城回來,估計事情就平息下去了。”

他不打算告訴鄭宇成具體是怎么回事。那種級別的較量,別說是鄭宇成了,就算是現在的自己都是有心無力,大佬們的斗爭,不是自己這些基層干部所能夠影響的,他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努力把自己的基礎打牢,有朝一日也能夠跟這些大佬們掰掰腕子。

頓了頓,徐君然對鄭宇成認真的說道:“這次省委已經決定了,由周書記的前任秘書劉斌同志到咱們武德縣做縣長。”

鄭宇成頓時就愣住了:“劉斌?就是……”

他想要問的是。徐君然嘴里面的劉斌,是不是那個被徐君然請到民族飯店吃飯的那個。

徐君然笑了笑,點點頭道:“就是那位。”

鄭宇成一下子臉色就變了,半晌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說道:“這個,這個是什么意思啊?”

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省委一把手把前任秘書派到武德縣,這是打什么算盤?難道說武德縣現在已經這么吸引人了嗎?

徐君然一看鄭宇成的反應,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多了,平靜的解釋道:“就是因為我們武德縣的集體經濟發展的不錯。省里面的領導也都在關注著。鄭哥,我到京城之后,家里面的事情就要靠你了。公社里面,馮書記是可以信賴的。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找他。另外,縣里面的縣公安局劉局長和財政局李局長,也都是自己人。”

猶豫了一下,徐君然低聲道:“能不找劉縣長幫忙。就不找劉縣長。包括楊書記也在內,縣委的事情,我們不摻合也不站隊。你的任務。就是把酒廠的產品和飲料廠的產品推廣到全省乃至全國去!”

鄭宇成是真正的自己人,徐君然大可以放心把底細告訴他。

果然,鄭宇成聽完了徐君然的話,點點頭道:“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他很清楚,徐君然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不管是劉斌還是楊維天,實際上對于鄭宇成來說,這些人的斗爭在他眼中并不算什么,在省城見多了這種勾心斗角的事情,那些大人物們下起手來,可比這些基層干部黑多了。他所在意的,只是徐君然在這一次的權力斗爭當中,究竟扮演了一個什么樣的角色。

畢竟,自己算是徐君然提拔起來的人,這酒廠也是徐君然弄起來的企業,休戚與共,榮辱相關啊。

此時聽到徐君然的這一番話,鄭宇成看似不動聲色,可心里面已經確定,徐君然看來在省里面的靠山,弄不好很強大。

之前徐君然拼了命的幫他解決了省城的麻煩,鄭宇成還微微有些詫異,想不通這個原本要靠白沙和自己的關系才能跟王偉達聯系上購買機器的年輕人,怎么忽然有了這么大的能量,竟然使得省里面的某些人不敢輕舉妄動。可隨著時間的不斷發展和各方面反饋來的消息,鄭宇成赫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徐君然了。

跟省長的妹妹和侄子關系不錯,和省委一把手的秘書能一起吃飯,政法委書記的秘書趙浮生更是對徐君然客氣的要命,就連無意當中聽徐君然說起,鄭宇成才知道,那個整天跟徐君然混在一起的漂亮女警察,竟然是省委政法委書記呼延傲波的女兒。

縱然鄭宇成見過不少運氣好的鳳凰男,此時也不得不感慨,徐君然這家伙的運氣,簡直就是逆天了!

尤其是這一次,聽著徐君然緩緩說出省委的決議,再加上后來的一番話,鄭宇成已經可以斷定,自己的擔心多余了。這一次武德縣的政治風暴,根本就刮不到他徐君然的身上,弄不好人家還要借著這個機會,青云直上呢。

徐君然躺在床上,卻沒有入睡,耳邊傳來一陣鼾聲,看樣子幾個年輕人睡的很香。

盯著頭頂的床板,徐君然的眼睛一動不動,雙手枕在腦袋下面,腦海當中把最近自己經歷過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在腦海里面好像放電影一樣的重新來了一遍,仔細的琢磨自己哪里做錯了,哪一句話說的不得體,有沒有什么不好的影響。這是龍吟月交給徐君然的,孔夫子一日三省自身,目的就是為了不斷鞭策自己前進,改正身上的不足。而徐君然也許做不到圣人那種程度,可每隔一段時間,好好的把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想一想,卻是可以的。

徐君然很清楚,自己在這個時代立足的武器就是自己的先知先覺,雖說現在不少東西跟自己上輩子所記得的已經有些出入,可大方向上面的發展還是沒錯的,而現如今自己要做的,就是利用這個東風,努力的把自己的基礎打好,然后等待時機,一飛沖天。

江南省的亂局,徐君然覺得有些過份了,確切的說,改革開放初期就出現這樣的情況,中央一定不會容忍江南這么弄下去,斗來斗去的結果,最終只有一個,那就是拖累江南省經濟的發展,到時候群眾的生活水平上不去,經濟發展不起來,不管是哪一方面的勢力,都要承擔中央的雷霆之怒。現在執政的可不是后來那些沒打過仗的領導,老一輩依舊還在臺上,這些七八十歲的老人,別的方面也許徐君然不清楚,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徐君然太清楚這些老人會怎么選擇了。

官場上的領導,重要的不是凡事都親歷親為,具體實施;而是要按照工作程序,把各方面的關系協調好,以造成對自己更為有利的局面。至于領導藝術,無非就是拉幫結伙,籠絡人心的藝術;至于工作能力,各人都有一套自己成功的經驗和制勝的法寶,用不著鋒芒畢露。

而小心謹慎做人,大刀闊斧做事則是徐君然對于現如今那位最高首長的評價。

這位老人的風骨,徐君然是極其佩服的,能把華夏從建國之后最大的危機當中拉出來,并且尋找到改革開放這條適合華夏發展的道路,政治智慧已經是讓人難以望其項背了。

所以,江南省如今的局面,雖說是華夏如今大部分地區的一個縮影,可徐君然敢篤定,只要那位老人還在一天,改革開放就必定會在全國范圍內推廣下去,而隨著國民經濟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等到越來越多的人得到實惠之后,才是華夏真正步入正軌的時候。而江南省如今現在的這個情況,早晚會引起中央的注意,到時候,徐君然倒是要看看,諸位大佬如何抗衡中央的怒火。

在這樣的時候,徐君然可不敢留在江南本省,且不說站隊這種事情,單單是一個武德縣,就足夠他頭疼的。要知道劉斌跟楊維天跟自己的關系可都不錯,不管是從上下級的關系還是私人的交情,夾在縣長和縣委書記,這絕對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所以,駐京辦主任,對于此時的徐君然來說,反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只不過,徐君然考慮的卻是要趁著這個機會去黨校學習學習,畢竟自己現在缺乏的是黨建知識,而不出意外的話,明年開始,上面會很重視黨建工作,如果能夠有在黨校學習的經歷,對自己來說,也算是一個護身符了。

文憑這個東西,總歸不是壞事情。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20
第三百章 身份暴露?

不得不說,因公出差和旅游度假完全是兩種心情,前者不用擔心花銷,后者更加自由隨性。
不用擔心江南省的麻煩,也不用擔心縣里面會不會出什么問題,再次踏上京城的土地,徐君然的心情可是截然不同。

眼看著就要到元旦了,火車站的人流越來越多,徐君然帶著鄭宇成和酒廠的七八個銷售人員,手提肩扛著酒廠的產品,連啤酒帶白酒,還有兩箱子飲料,也就是后來俗話說的易拉罐。這可是新技術,弄這個東西,徐君然還是請曾文欽幫忙,從香江那邊搞來了一條國外淘汰的生產線,這才弄起來這個東西。

這東西發明于五十年代,是用罐蓋本身的材料經加工形成一個鉚釘,外套上一拉環再鉚緊,配以相適應的刻痕而成為一個完整的罐蓋。這一天才的發明使金屬容器經歷了150年漫長發展之后有了歷史性的突破。同時,也為制罐和飲料工業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易拉罐發源于美國又盛行于美國,從最初的幾十克,到八十年代的十幾克,越來越在全世界得到廣泛的使用。

華夏這個時候也有易拉罐,不過都是從國外進口的飲料或者酒上面才會有,而且還被當成了稀罕玩意,畢竟這東西在國內可以說根本就沒有廠子能夠生產,大家看到這種東西,都當做舶來貨,看著新奇的緊。

低調做人,低調做事。耐著性子等前面的檢票隊伍慢慢前行,徐君然手里面拎著一個大箱子,里面是專門給曹老爺子準備的酒,這可是他專門讓酒廠的人帶過來的。另外他還讓人準備了給孫老的那一份,畢竟是武德縣出去的老革命家,真要是能讓孫老出面,哪怕只是為武德縣說上幾句話,未來的幾年里面,武德縣都將會得到很大的好處。

“你們拿的這是什么?”

有人過來盯著徐君然幾個人問道。

畢竟是京城。不必省城那樣的地方,火車站門口有武警巡邏不說,還有公安干警執勤。

徐君然拿出自己的工作證,遞給對方:“探親。”

他倒是沒說假話,最近曹俊明回到京城開會,說起來徐君然倒是真的來探親的。

警察看了一眼徐君然,正要說話。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陣剎車聲,轉過頭卻是一愣。

不遠處。一排十幾輛軍車吉普車停在那里,從車里面走下來一大群人,為首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

一個年輕的武警剛要上前阻攔,卻看到平日里對自己呼來喝去的大隊長一路小跑來到那個為首男人的面前,啪的一下敬了一個軍禮。

“首長好!”

隊長很客氣,語氣也很恭敬。雖說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可是那車牌卻告訴他,這伙人的出處最起碼在京城也是數得上的,因為敢掛著那個車牌在京城內橫行的家族。不超過十指之數。

中年男人點點頭,跟隊長回了一個軍禮,平靜的說道:“奉中央首長的命令,我們要接個人。”

隊長頓時就愣住了,結結巴巴的點點頭:“是!”

說完,轉身朝著自己的部下們擺擺手:“收隊,收隊!”

他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笨蛋。中央首長的命令,自己一個小小的隊長可是沒資格知道的。

徐君然滿臉驚訝,看著邁步朝著自己走過來的孫振國,眉頭卻漸漸的皺在了一起。

“孫團長,不知道您有何貴干?”徐君然看著孫振國停留在自己的面前,心里面還有著最后的一個希望。那就是今天是湊巧碰見孫振邦,他是接別人,意外遇到自己而已。

不過很可惜,老天爺似乎跟徐君然開了個玩笑,孫振國看著徐君然半天沒說話,眼中卻流露出一種讓徐君然明顯感覺到是親近,欣慰而又帶著一絲期待的感覺。

“小徐書記。我想請你跟我走一趟。”

孫振國緩緩開口,說出的話卻讓徐君然心里一沉。

身后的鄭宇成等人也全都愣住了,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沒想到忽然一下子來了這么多軍車,還要把徐君然帶走?鄭宇成更是注意到,孫振邦話里面用了一個請字,也就是說,這位穿著上校軍服的男人,所代表的勢力,對徐君然很客氣?

還沒等這個念頭從腦海當中離開,鄭宇成隨即就聽到徐君然淡淡的說道:“孫團長,我想我跟孫家沒什么可說的吧?”

孫家?

熟知這一切的鄭宇成頓時就覺得自己有些暈頭轉向,京城孫家是什么人,是華夏一等一的紅色高門。孫老爺子如今正處在高層權力中樞,孫家六個兒子,長子孫振坤現在是中組部副部長,剛剛履新沒多久,傳說明年后年有可能外放某個省份做省委一把手。老二孫振安如今是江南省省長,執掌一方權柄,三兒子孫振邦如今在財政部任司長,也是手握重權,其他的幾個兒子,也都身居高位,成績不菲。

鄭宇成之所以知道這些,還是因為白沙,因為林麗的出身,使得她對于京城的風云人物全都是耳熟能詳,沒事兒跟丈夫念叨幾句,自然也就使得白沙知道了這些京城大戶人家的消息,在鄭宇成等人聽來,這些人都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可現在,徐君然竟然跟孫家扯上關系了。難道說,徐君然跟孫家有關系?

他也知道徐君然救過孫靜蕓的事情,可鄭宇成不覺得,一次救命之恩,就足以讓孫家擺出這樣的陣仗來迎接他。要是鄭宇成沒猜錯的話,面前的這位孫團長,應該就是孫家老六孫振國。

只不過,鄭宇成更加好奇的是,徐君然跟孫家,到底是什么關系。

孫振國苦笑著聽徐君然說出跟孫家無話可說的話語之后,嘆了一口氣:“你這是什么話,難道你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徐君然已經直接擺擺手:“我沒興趣見孫家的任何人,孫團長,您要是沒別的事情,那我就先告辭了。”

說著,徐君然轉身吩咐道:“我們走,去坐公交。”

身后的鄭宇成等人一陣莫名其妙,不過看徐君然臉色陰沉的樣子,誰也不敢多說什么,干脆都跟著徐君然的腳步,一行人穿過孫振國等人的隊列,朝著公交車站點走去。

孫振國身后一個高大男人眼睛看向徐君然等人的背影,臉色一沉,走到孫振國身邊,低聲道:“六爺,要不要……”

看著他的那個手勢,孫振國無奈的瞪了他一眼,低聲道:“一邊去,王大炮你把你那一套給我收起來,你知道這是什么人?綁回去信不信你家敢崩了你!我跟你說,這回你給我乖乖去相親,我可不想跟王叔沒辦法交待”

被稱作王大炮的三十歲男人一聽孫振國的話頓時臉色如土,剛剛還陰沉的臉色此時卻好像能夠擠出一團苦水來:“團長,咱不帶這樣的啊,我可是跟著您鞍前馬后這么多年的,你不能這么把我出賣……”

孫振國一瞪眼:“你給我一邊去,什么出賣你!你看看你都多大了,還跟一幫小年輕在外面胡混,這事兒沒得商量,明天就去相親,不去的話,我親自押著你去!”

王大炮苦笑了起來,低聲道:“我去就是了。”

頓了頓,他看向徐君然等人的背影,接著問道:“那這個……”

孫振國想了想,搖搖頭道:“走吧,先回家。我看這個事兒,還得小妹出面。”

鄭宇成等人跟在徐君然的身后,不時有人回頭看向孫振國那邊,直到他們重新上了軍車,離開這里,這才有人松了一口氣。

上了公交車,幾個人坐在一起,誰都沒有說話,大家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事情給弄的有些發暈,孫家擺了這么大的陣仗出來,竟然只為了接徐君然一個人,對于很多人來說,他們也許不知道孫家為何物,可是那一隊軍用吉普車和揮手就讓武警和公安退避的孫振國,卻足以讓他們對于徐書記在京城神秘的關系感到畏懼。

公交車一路駛離了火車站,徐君然看著窗外不時閃過的京城景色,心里面卻難以平靜下來。

孫家能夠把握住自己的行蹤,對于徐君然來說這并不意外,只要問一下呼延傲波或者趙浮生,就能夠知道自己坐哪一班車抵達京城,畢竟坐車的時間已經有兩三天了。可問題在于,孫家竟然擺出這么大的陣仗來迎接自己,還讓孫振國親自出馬,這本身就透露著不同尋常的意味。

徐君然可不覺得,自己救過孫靜蕓或者無意當中幫冷岳洗刷罪名這個事情,值得孫家這么對待自己。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個————孫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除了這個解釋,徐君然想不到還有什么理由值得孫家如此對待自己,只不過徐君然卻更加疑惑了起來,因為孫振國剛剛對待自己的態度,除了見到親人的高興,似乎,還有那么一點戒備,這是為什么呢?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21
第三百零一章  傲骨

這次來京城,徐君然當然不能像從前那樣去曹俊明家里住,畢竟帶著一大幫人呢。所以徐君然干脆把所有人都帶到了農科院的招待所,拿出介紹信,再加上徐君然跟招待所的那位負責人之前在曹俊明家見過幾次,所以倒是沒什么麻煩。

時間已經不早了,徐君然并沒有打算去打擾曹俊明,眼看著都要晚上了,自己過去的話弄不好大哥大嫂未必在家,不如明天再去。

“咚、咚、咚。”

房間的門被敲響,徐君然起身開門,卻看到鄭宇成站在門外。

“鄭哥,有事兒?”微微有些詫異,徐君然看著鄭宇成問道。

鄭宇成臉色嚴肅,猶豫了一下對徐君然道:“有空么?咱哥倆聊聊。”

徐君然心中疑惑,不知道鄭宇成這是要找自己聊什么,可他轉念一想,就猜到鄭宇成十有是因為下午在火車站的那個事情。點點頭,對鄭宇成笑道:“好吧,咱們聊聊。”

走進房間里面,鄭宇成坐在徐君然對面,沉吟了一下對徐君然道:“君然啊,哥哥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感情這個東西是不能勉強的,雖說有時候你們這些年輕人提倡什么自由戀愛,可咱們也得考慮一下實際情況啊。”

看徐君然張嘴要說話,鄭宇成一臉擔憂的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孫家的情況,今天來的不過是個上校。下一次,弄不好就是司局長甚至部長級別的大人物了。你說說,咱們能惹得起他們么?”

他是真心問徐君然擔憂,在鄭宇成的想法里面,雖說徐君然救了孫家大小姐,可并不代表孫家就肯定會喜歡他這個人,要知道這個年代雖然不講究什么門當戶對,可最起碼兩個人的地位也不能相差太多啊,王子跟灰姑娘或者公主跟小蝦米的故事雖說感人至深。可任何一個有點常識和頭腦的人,都不會認為徐君然跟孫靜蕓會有什么結果的。

聽完了鄭宇成的話,徐君然一臉尷尬,他總算明白了鄭宇成苦口婆心的跟自己說了這么一大堆話的最終目的和原因是什么,可惜的是,鄭宇成根本就是搞錯了原因,竟然誤會自己跟孫靜蕓之間產生了感情。還被孫家棒打鴛鴦,徐君然都不知道該怎么跟鄭宇成說了,這位大哥的想象力,未免也太過于豐富了一些,雖說英雄救美之后美人以身相許的事情沒少發生,可那都是戲文里面的。徐君然可不覺得,孫靜蕓對自己有什么感情。

這邊鄭宇成卻不知道徐君然內心深處無奈的想法,嘴里還在勸著他:“居然,哥哥也是為了你好,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要在一棵樹上面吊死呢?憑你的才華和本事,以后封妻蔭子都是遲早的。孫家這樣的人家,不是咱們能搭上的……”

不得不說,他確實是為了徐君然好,不希望徐君然的大好前途被這個事情給毀掉,萬一孫家哪位大人物不滿意,一句話傳出去,徐君然弄不好這輩子就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官場之上就是如此,也許你不經意當中得罪了某位大人物,人家只是隨口一句話,就能夠決定一個人今后幾十年的命運,就好像前世的黃子軒之于徐君然養父,就好像夏秋實之于徐君然,對于大人物們來說,決定一個小人物命運的過程,也許是一個電話,也許是一個暗示,而對于小人物來講,大人物的決定,需要他們用一生最美好的年華來買單。

要知道,官場里面的提拔,是講究一個時間點的。

有人常常說官場如戰場,最惹不起的不是人,而是時間,那是因為任何一個干部,如果想要在仕途上有所成就,除了自身的政績要過硬,上面的領導要賞識之外,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個能被提拔的時間和時機。

年齡是官場上很重要的一點,比如兩個干部競爭一個職位,四十歲的那個肯定容易勝過五十歲的那個,道理很簡單,就算是領導提拔干部,起碼也喜歡用那種能夠跟自己共事時間更長一點的。

所以,一旦被卡在某個級別上一段時間,對于一個干部的仕途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鄭宇成所擔心,就是徐君然萬一得罪了孫家的人,會不會被卡一下子。

徐君然好不容易等到他說完,這才無奈的說道:“鄭哥,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跟孫靜蕓之間什么事情都沒有的。今天孫家找我去,應該是有事情,只不過我現在不打算去孫家。沒有您想的那么多花花腸子。”

“這樣啊……”鄭宇成看著徐君然,略微有些尷尬,想不到自己洋洋灑灑的說了這么一大堆,原來是會錯了意思。

“那什么,你早點休息啊。”鄭宇成尷尬了片刻之后,起身干脆直接逃之夭夭了,留下徐君然一臉無奈的苦笑著。

看著鄭宇成的背影,徐君然這心里面要說不感動是假的,華夏的官場之中,這樣肯為自己著想下屬和朋友并不多見。華夏的官場是個非常奇特的地方,男盜女娼的人進到里面,就變得盜貌岸然;一身正氣的人進到里面,就變得委委瑣瑣;無論多好的籌劃,在那里都會無限期擱淺;不管多荒唐的決定,在那里都會獲得通過;上級在下級面前可以幽默,可以訓斥,可以挖苦;而下級在上級面前,就只能必恭必敬;同僚之間,象賊一樣互相防著,面對上司,又都變得爭風吃醋。

像徐君然跟鄭宇成之間的關系,雖說徐君然對他有救命之恩,可鄭宇成大可以攛掇徐君然跟孫家聯姻,畢竟只要搭上孫家的這條大船,日后徐君然弄不好就能飛黃騰達。可鄭宇成并沒有這么選擇,反倒是勸阻徐君然,這分明就是不希望徐君然把這樣的行為當做自己的進身之階。

在政界,最重要的事情莫過于定位了,只有把自己的位置定準了,也就是說隨時楚自己的立足點,才能知道自己該朝哪兒走,怎么走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才是最近的捷徑。

徐君然就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

孫家對于徐君然來說,只不過是一個模糊的符號和概念而已,跟孫靜蕓和孫宇軒乃至孫振安的交集,不過是自己重生之后所延伸出來的,某種軌跡罷了,確切的說,骨子里的徐君然,對于孫家的這份親情,真的很淡漠。

徐君然渴望權力,也知道權力的好處,那是一個神奇的事物。使人變得神秘高大,也使自身在人的心中變得神秘起來。生活在社會中的人們每時每刻都會感覺到權力的存在,但大多數人只知道使用權力和受權力役使,卻不知道權力究竟為何物。

而古往今來,官和權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官有多大,權就有多大。有官就有位,有位就有權,有權就有錢,有錢就有威。所以,“官”在職業排位中屬于首位,人人都想做官,做了小官,想做大官;做了大官,還想做更大的官。

這一切徐君然都明白,他也明白,只要自己承認了跟孫家的關系,有孫老爺子在身后扶持,自己今后的成就絕對不會比上輩子差。

但是,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徐君然很清楚,自己如果靠著孫家的力量走上權力的巔峰,自己并不會開心。因為那不是自己的,是別人給予的。更重要的是,徐君然并不覺得依靠孫家的力量,可以完成自己心里面的那個理想。

什么樣的人才能夠登上權力的頂端?

這一直是華夏很多官員都在思考和渴望得到答案的問題,在徐君然的理解當中,一個領導者如果想要登上權力巔峰,那就必須要得到更多人的認可,這種認可,不僅僅是本派系的,還要包括更多派系的。說白了,你不僅要做到讓自己人選擇你,還要讓對手同樣選擇你。求同存異可不是一句空話,只有把妥協這個官場游戲玩到出神入化地步的領導,才能真正成功。

輕輕的搖了搖頭,徐君然露出一個堅定的表情來,他本身就是一個心志極其堅強的人,否則平常人經歷重生這種匪夷所思幾乎是難以接受的事情,早就已經神經崩潰變成精神病了,可徐君然卻硬是撐了下來,反倒是打算做一番事業。雖說孫家后代這個身份的出現,讓徐君然有些意外,但是他經過一陣慌亂之后,卻已經決定,徐君然還是徐君然,孫家的事情跟他沒有多大的關系,母親臨終的遺愿是自己拜祭一下老人,可沒說非要自己做什么認祖歸宗的孝順后輩。

歸根結底,徐君然相信,孫靜雯對于當年的事情,還是有很大怨氣的。如果不是孫老爺子逼著女兒非要相親,看不上徐君然的父親,他們又怎么會私奔,怎么會在李家鎮公社落腳,兩個風華正茂的大學生變成農民,丈夫死在山里,而自己帶著兒子又孤苦半生,如果說沒有怨恨,打死徐君然都不會相信。

只不過,家事從來就是一筆糊涂賬,清官難斷家務事,沒有誰敢保證,自己在家事當中會問心無愧,徐君然不能,此時難以入眠的孫老爺子,也同樣不能。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22
第三百零二章  家事國事

此時的孫家大院內,孫振國正一臉恭敬的向父親匯報著今天在火車站的情況

孫老爺子此時臉色平靜,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來,之所以會派孫振國這個小兒子去接徐君然,是因為他接到了二兒子的電話,說他可能找到了當年離家出走的妹妹的兒子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饒是孫老爺子久經風雨,也忍不住差一點老淚縱橫

親生女兒被自己逼的離家出走,老伴兒臨終的時候還念念不忘這個事情,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個事情已經成了孫老內心深處一個不敢觸碰的禁區,隨著自己年齡的增長和身體越來越差,他越發的想念那個離家多年的女兒,恨不得女兒馬上出現在他的面前,聽她親口叫一聲父親,自己親手摸摸女兒的頭這個時候驀然間聽到女兒的消息,又怎能不讓孫老高興呢?

只不過,到了孫家這個地步,就算是得到消息,也需要再仔細確認一下,所以才有了孫振國帶人去接徐君然,卻只是讓徐君然去孫家一趟,而不是直接確認他身份的事情

“爸,那孩子看樣子已經知道了”孫振國看向父親,低聲說道

聽到他的話,孫老表情很平靜,點點頭道:“他要是不知道,我才覺得奇怪呢從你和靜蕓說給我聽的情況來看,這孩子的心里面,對咱們家是有怨氣啊”

他是何等人,屹立于華夏巔峰的人中之杰徐君然跟孫家接觸的幾次,表現出來的不卑不亢,分明都在透露著一個信息,那就是對于孫家血脈的這個身份,弄不好徐君然根本就不在意,否則他也不會跟孫振安說出自己姓徐的這種話來

頓了頓,孫老對孫振國吩咐道:“你這幾天,跟你二哥保持聯系,讓他仔細打聽一下,到底你大姐……”

說著老人的臉色微微有些黯然,仿佛費勁了渾身的力氣一般才說出下面的話道:“看看你大姐,葬在什么地方”

孫振安已經跟他說了實話,徐君然的資料也擺在了老人的案頭他自然知道,徐君然是父母雙亡,從小被鄉親們撫養長大,也就是說,如果徐君然真的是孫靜雯的兒子,自己的大女兒,此時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

對于一個老人來說,最傷心的事情莫過于此,數十年不見的女兒驀然間有了消息,結果最后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哪怕孫老爺子這樣的大人物此時也是傷心欲絕

“爸您注意身體,我跟二哥聯系一下”孫振國看著父親的臉色不好,不敢再多說什么,只好悄悄的退了出去

他很清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徐君然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外甥二哥此時正在武德縣考察集體企業發展,說是考察,實際上卻是卻尋訪大姐的消息,如果孫振安最終得到的消息沒有錯誤那徐君然就是孫家的血脈了

邁步離開老爺子的書房,孫振國走到門外,剛要離開,身后傳來一陣低語:“六哥”

孫振國一愣,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站在花園拐角的孫靜蕓,一臉苦笑道:“小妹,你不是在嶺南么?”

孫家老爺子住的地方,可不是一般人隨便能夠進入的,說白了這里就是古代的皇宮大內,縱然孫振國是老爺子的親兒子,也沒有資格在這里居賺只有孫靜蕓這個受寵愛的小女兒,住在這里陪著老爺子

這個道理很簡單,古代的皇帝子女眾多,可除了比較受寵的之外,沒有幾個子女是跟皇帝住在一起的

孫靜蕓看向孫振國,微微一笑道:“我剛到家,六哥,你接到徐君然了嗎?”

她上次因為幫助徐君然的事情被老爺子給說了一頓,雖說視如掌上明珠,老爺子沒把她怎么樣,可還是嚴令孫靜蕓以后少攙和地方上的事情,畢竟孫靜蕓代表的可是孫家

聽到妹妹的問話,孫振國苦笑著搖搖頭:“沒有,那小子根本不打算進咱們家門”

他也是精明到了極點的人物,徐君然那種若即若離的態度明顯透露著一個信息,那就是他對于跟孫家認親這個事情,根本就沒什么想法,確切的說,是壓根就沒想過要認

秀眉微蹙,孫靜蕓低聲道:“怎么回事?二哥不是已經去武德縣了嗎?”

她也聽說了,孫振安借著下基層調研的名義去了全州市武德縣,名為調研集體企業,實際上卻是為了確定徐君然的身份,尋訪自家大姐孫靜雯的消息只不過,讓孫靜蕓不解的是為什么到了現在,孫家這邊似乎還抱著懷疑的態度呢?

在孫靜蕓看來,徐君然的身份基本上已經沒什么可懷疑的了,孫家大姐的兒子,怎么可能只讓孫振國一個人去接

孫振國自然聽明白了妹妹的言下之意,苦笑著答道:“大哥大嫂那邊……”

孫靜蕓一愣,隨即就明白過來,看來孫家內部,對于是不是認下徐君然這個外姓人,還有著分歧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難處,孫靜蕓很小就知道了這個事實最起碼她就知道,自己的大哥孫振坤和二哥孫振安之間,一直都存在著很大的分歧,這種分歧不僅是政見上的,還包括在家族當中的地位等等,大哥后娶的那個妻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這些年來在孫家發生的諸多事情,如果寫成一部小說的話,絕對可以讓很多人大跌眼鏡

孫振國無奈的接著說道:“大嫂的意見,是這個徐君然冒出來的太莫名其妙了,憑什么就認定他一定是大姐的孩子呢?就憑李家鎮公社那邊的只言片語,怎么著都說不過去”

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當時孫家大嫂馮秀杰的原話是:“這么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忽然攀附上咱們孫家,鬼才知道他到底是存了什么樣的花花腸子呢,萬一是為了攀龍附鳳,孫家豈不是要成為京城的笑話?”

孫靜蕓自然知道馮秀杰的為人,也知道這位大嫂牙尖嘴利,屬于那種極為尖酸刻薄的人,從她嘴里面說出來的話,絕對沒有孫振國說的這么簡單,弄不好其他難聽的話也未嘗不會出現,只是六哥不好意思跟自己說罷了

“我先爸爸”孫靜蕓平靜的對孫振國說道

孫振國點點頭:“你去吧,我去給二哥打電話……”

他其實也很無奈,一邊是大哥,一邊是父親,家里面的事情是最難辦的,孫振國能做的,也僅僅是盡量從中調和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徐君然就來到了曹俊明的家,金麗正要上班,看到徐君然頓時就是一愣,驚喜的說道:“臭小子,什么時候到的京城,也不提前打個電話”對丈夫的這個小兄弟,她是真心的喜歡,把徐君然當做自家親人一樣的看待

徐君然嘿嘿一笑道:“昨晚上就到了,沒敢來打擾您和大哥大哥在么?”

金麗點點頭:“在呢,早上還說你這兩天該到了”

頓了頓,她笑道:“我這幾天要出差,陪老爺子去西南那邊看看,你要是沒事兒,就過來跟你大哥做個伴”

她現在是農科院的骨干教授,大部分時間都跟著父親金承佑教授在外面跑,這一對父女一年當中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田間地頭上度過的,對于他們來說,能讓老百姓吃飽,是最大的心愿了

徐君然笑著點頭:“嫂子放心,我這次得在京城呆一陣,反正有地方混飯吃我肯定是不會錯過的”

金麗無奈的搖搖頭:“你啊……”

倆人正說著話,曹俊明已經從樓上下來了,他因為跟徐君然聯合署名發表的那篇文章被最高首長表揚,從大學教授的崗位上被調了出來,最終被任命為京城附近某個貧困縣的縣委副書記,最近幾個月一直都在基層,徐君然看他,可比原來在學校的時候,消瘦了很多看來基層的工作果然是很鍛煉人的

“大哥”徐君然對曹俊明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曹俊明點點頭,他跟徐君然之間的感情不需要太多的客氣話,擺擺手道:“坐吧,吃飯了嗎?”

徐君然一笑:“在招待所吃過了”

曹俊明道:“你這次來,又有什么打算翱還把俊偉那小子也給叫回來”

徐君然臨出發之前,特意給曹俊明打了電話,讓他把曹俊偉和陳宏達兩個人從嶺南省叫回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曹俊明雖說照辦了,可這心里面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徐君然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徐君然嘿嘿的笑了起來,神秘道:“這個就不跟大哥您說了,反正是商場上的事情,您肯定不愛聽”

曹俊明是那種特別正統的官員,對于經商的事情,一向都是看不上眼的

金麗這邊上班離開,徐君然和曹俊明兩個人聊了一會兒京城的消息,最后曹俊明才看著徐君然道:“你給我說說,上次在電話里面,你讓我在縣里面搞私營企業,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22
第三百零三章  所謂圈子

徐君然看著曹俊明,認真的說道:“我的意思,是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

“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

看了一眼徐君然,曹俊明嘴里面念叨了一遍,沉吟不語起來。高品質更新.

這個話,曹俊明聽過,只不過只是在幾位老爺子當中流傳罷了,是最高首長在一次會議當中無意間提起來的。

現在徐君然又說了出來,難道說,徐君然已經能夠摸準最高層的脈絡了嗎?

徐君然看曹俊明不說話,想了想道:“大哥,您覺得明年的zhongyāng工作重點會是什么?”

曹俊明一怔,答道:“經濟建設啊,這是明擺著的事情,最高首長和幾位老帥不止一次的公開表示過,當前我們工作的重點就是要進一步深入改革開放,發展經濟。”

徐君然點點頭道:“我猜測,明年的一號文件,十有仈激u是關于農村經濟的。”

曹俊明的臉色一下就變了,霍然起身道:“此話當真?”

他不能不震驚,每年的zhongyāng一號文件,基本上就等于是國家向外發布的一個信號,今年的工作重心和重點是什么,都在這個文件當真顯示出來,說白了,這就是一份綱要。真要是按照徐君然所說的那樣,那是不是意味著,華夏的農村改革,將會進入一個嶄新的階段呢?

徐君然微微一笑,輕輕””點點頭:“十有仈激u,我研究了一下最近zhongyāng報紙和文件,還搞了幾分內參看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年的一號文件,應該會正式把聯產承包責任制推向全國。”

他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隨便瞎猜,1983年1月2ri。zhongyāng印發《當前農村經濟政策的若干問題》,這個文件被稱為1983年zhongyāng一號文件,文件指出: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我國農村發生了許多重大變化,其中,影響最深遠的是普遍實行了多種形式的農業生產責任制,而聯產承包制又越來越成為主要形式。聯產承包制是在黨的領導下我國農民的偉大創造,是馬克思主義農業合作化理論在我國實踐中的新發展。現在,方向已經明確,道路已經開通。文件還闡述了關于要按照我國國情。逐步實現農業的經濟結構改革、體制改革和技術改革,走出一條具有華夏特色的社會主義的農業發展道路等14個問題。

1月12ri,最高首長同國家計委、國家經委和農業部門負責同志談話。最高首長稱贊說:一號文件很好,政策問題解決了。他指出:農村、城市都要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勤勞致富是正當的。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一部分地區先富裕起來,是大家都擁護的新辦法,新辦法比老辦法好。總之,各項工作都要有助于建設有華夏特色的社會主義。都要以是否有助于人民的富裕幸福,是否有助于國家的興旺發達,作為衡量做得對或不對的標準。

必須要說,這兩件事之后。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一下子成了華夏大地上熱議的話題,農民們被壓抑了幾十年的熱情,頓時如同山呼海嘯一般的爆發出來了。

..””對于徐君然來說。他之所以給曹俊明提出這個建議,目的就是希望曹俊明能夠借著這個東風,成為華夏改革開放的標志性干部。

曹俊明走的越遠。對于徐君然來說,就越是一件好事。

古人說:朝中有人好做官。現在想在官場中混,恐怕還要千方百計鉆營進某一個圈子,尋求一張保護傘。官場中人進入某一圈子,成為“某某的人”,是有本事、有能力、受賞識、前程似錦的表現。官場中的食物鏈不僅使得官員結成團,起到了利益輸送和保護傘的作用,而且嚴重腐蝕了官場,如果不進入這個圈子,不向這個圈子輸送利益,那就將永遠被排斥在仕途的道路之外,迫使一些人不得不放棄原則而加入這個圈子。這個圈子如滾雪球一樣,將一些官場歪風邪氣傳染到干凈的地方。

這是徐君然前世所經歷的事實,縱然他心中鄙視不已,也必須要承認,圈外清、圈內貪的“圈子病”已經成為官場中值得精惕的一種特有現象。在小圈子中,雜人雖少,但角色俱全,通常都是掌握實權的一些黨政官員或者國企老總坐鎮圓心,趣味相投的官友、大款、巨商占據圓面,秘書、司機、財務等辦事人員在圓的弧外線上擔任謀士。大圈子作秀,小圈子作孽。官場中的這種圈子病更具有隱蔽性和欺騙性。分子的小圈子越小,越不易被人識破,增加了反的難度。

圈子的魔力在于:一旦進入圈內,就不約而同地形成默契,對圈內人的事情不遺余力、有求必應,政治生活私人化,圈內兄弟好辦事。私事”第三百零三章所謂圈子(求訂閱)”公辦,化私為公,是圈內相互謀取私利時駕輕就熟的拿手好戲。大凡進入圈子中的人在圈子內需要辦什么,往往是一路綠燈,暢通無阻。在社會中,多數人注定是要別人替他們說話的,盡管由工作、生活而形成的眾多人際交往圈子內,每個人都有發言機會,但事實是總會有一些人被另一些人左右,社會也就分化為平民、精英、貴族。他們依照經濟條件,文化教養、政治需求,各自建立起一套行為準則,在這些準則之下,圈子也就成為一個準社會單位,雖然無形無聲,但它限制著每個人的行動,同時也相互碰撞和滲透。

而徐君然要做的,就是圍繞曹俊明,建立一個圈子,把自己和曹俊明的利益緊緊捆綁在一起。

是曹俊明的利益,而不是曹家的利益。

圈子一說,在百姓而言只是個生活范圍的概念,但在政治系統中,卻是一個官員安身立命的本錢。在政治詞匯中,與圈子相近的表述還有很多:宗派、幫派、山頭、派系、黨羽、勢力、班子、集團等等。簡言之,一個官員置身于這個系統中,或主動自覺加入一個圈子,或無意識地卷入一個派系,或純粹是被別人當作是某某人的“人”,多多少少都會被歸類和貼標簽。一個圈子就是一股政治勢力,要想完全置身事外,其結果很可能就是被邊緣化:上邊沒有人照顧你,下邊也沒有人追隨你,孤家寡人一個,既成不了氣候,也就難以施展自己的抱負。“朝中有人好做官”被人.推薦賞識和提拔了,你就應該站在這個人的隊伍中,如果左右搖擺,不但會被這個圈子拋棄,也很容易被別的團體所不齒,也就很難混下去了。

””其實,政治上的圈子也分好幾種,有的人是志同道合,為了共同的政治理想而團結到一起的“君子”。在古代,這類人物基本上是一些理想色彩比較濃厚的讀書人,抱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理想,學而優則仕,想為君主分憂,想為天下蒼生謀福利。在這個層面上有一個特殊的圈子:清議派或者稱為清流。從科舉考試中脫穎而出成為各級zhèngfu官員,是一個從讀書人到行政人才的轉變。有的人綜合素質本來就高,經過簡單的實習即可勝任,爾后邊干邊學;但也有許多書生意氣很濃,紙上談兵是高手,而一旦實際任事,就眼高手低了。再加上古代政治制度中特有的言官制度,即專門有一批御史、言官之類的監督官員,可以“風聞上奏”,沒有事實根據也可以批評官員,向皇帝告狀。在華夏政治史上,這樣的“政治評論家”是屢見不鮮的,他們往往會左右社情輿論,對政壇有一定的影響力有好的也有壞的。總體來說,這個“清流”圈子基本上可以歸入第一個層面。但因為他們只是“動口不動手”的君子,即使他們掌握了權力,往往也難有實際建樹。

第二個層面可以簡單定義為利益集團。這部分的人物相對前一部分來說,要低一些:他們的才干和抱負要小些,地位也低些,在圈子中也多屬于二流人物,但他們人數眾多,是政治系統中承上啟下的部分。他們所結成的圈子是一個建立在利益基礎上的集團。公正的說,這些人并不是一開始就胸無大志自甘平庸的。初出道時,他們也同樣有理想有追求,是想干事業的。但理想往往在現實前被擊碎,幾番碰壁和”娛樂秀”挫折之后,他們無力改變現狀,畏難而退,變得事故和圓滑起來。宦海沉浮,拌君如拌虎,他們開始明哲保身,而且經過多年的為官生涯,他們已經變成了大大小小的既得利益者要保住這一切,他們不免要媚上欺下,左右逢源、見風使舵。在這個層面上,他們也非大激ān大惡,沒有什么為非作歹、禍國殃民的惡跡。他們只是官僚系統中的普通人有較多私心和較少犧牲精神的普通人,這樣的人在任何地方都是多數。本來,世界上就難說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任何人身上都有“好的成分”和“壞的成分”,大英雄和大激ān臣都是少數,中間的大多數是一個系統的穩定成分。

這就是圈子,說白了,徐君然就是要以曹俊明為中心,構建一個圈子,一個足以改變某些格局的圈子。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23
第三百零四章  孫家的猶豫(兒童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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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這是個機會!”

徐君然看著曹俊明,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嚴肅的表情加上認真的眼神,讓曹俊明感覺到了徐君然似乎這一次是下定決心要做成某個事情。

沉吟了片刻,曹俊明還是有些猶豫的看向徐君然:“你說的意思我明白,可是……”

頓了頓,他還是把自己的顧慮和盤托出道:“我就怕,這個事情操之過急的話,容易引人非議。”

徐君然嘿嘿一笑:“怕什么?大哥你上次跟我一起發表的那個文章。早就被人當做眼中釘了,這一次只不過是把理論上的東西付諸實踐罷了,我倒是想看看,有誰會蹦出來找咱們兄弟的麻煩。”

曹俊明的眉毛挑了一下,沉聲道:“你是說。引蛇出洞?”

他也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徐君然的意思是想要通過自己在基層搞的改革建設。把那些反對他們的人都給勾引出來,可難道徐君然就有那么大的把握,中央一定會把改革開放這個事情堅持到底么?

這一點,就算是曹俊明,現在也看不透,徐君然又憑什么這么篤定呢?

“君然,你這么做,是不是有些冒險啊。”曹俊明想了想。還是對徐君然說道。

徐君然道:“大哥,天下風云出我輩啊,眼下的機會可是稍縱即逝,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只要你在下面弄出動靜來,一旦一號文件對外公布,您說說。那將會是什么樣的效果?”

曹俊明半天沒說話,半晌之后才點點頭道:“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就冒一次險好了。”

他不敢確定這個事情能不能成功,可唯一能夠確定的,卻是徐君然肯定不會害自己,至于如何在下面推廣這個事情。曹俊明自然有自己的辦法,要是連這點事情都辦不成,他曹俊明也就沒資格被稱為京城青年一輩第一人了。

而此時,孫老爺子難得一見的離開大內,來到了自己的小兒子家里。孫振坤夫婦,孫振國夫婦。以及所有在京城的孫家直系子女都聚集在了一起,這是老爺子的命令,沒有人敢于違背。

只不過,聽完孫振國所說的消息之后,那幾個不知道內情的人此時的表情卻各不相同。

孫家六個兒子,分別以坤、安、邦、定、洪、國、命名,最小的女兒自然就是孫靜蕓。其中孫振坤剛剛在京城履新,而孫振安此時遠在江南,孫振邦和孫振洪則分別在財政部和文化部任職。老四孫振定則是在西南某省任市委書記,現在并不在京城里面。

也就是說,除了老二孫振安和老四孫振定之外,孫家的幾個主事人,都已經在這里了。

對于忽然冒出來的徐君然,孫振邦跟孫振國心情很好,而孫振坤和孫振洪卻沉默不語,他們的妻子也都在低聲議論著。畢竟這件事太過于詭異,孫靜雯離家出走幾十年,一直都沒有消息,現在忽然傳出有血脈留在世間的消息,換成任何人都會覺得奇怪的。

“爸,二哥已經派人調查過了,這個孩子確實是大姐的兒子,他父親在他出生的那年去世了,大姐,大姐在他十三歲那年也不在了……”

雖然這個事情他早就在徐君然的嘴里面聽過,可是此時確定消息之后,孫振國還是內心難以自已,畢竟家里面找了這么多年的姐姐,好不容易有了線索,沒想到卻已經陰陽兩隔了。

嘆了一口氣,孫老的表情很平靜,似乎看不出有什么情緒上的波動,可是他那握著扶手發白的手指,已然透露出此時老人內心的煎熬與痛苦,只不過因為在晚輩面前,再加上老人又很善于隱藏自己的情緒,所以別人才沒有發現。

“靜雯……”嘴里面念叨著女兒的名字,孫老的眼神恍惚,似乎在回憶著什么。

孫家的幾個兄弟,此時也都是臉色不太好看,畢竟是血濃于水,對于孫靜雯,他們還是有感情的。

“既然是大姐的孩子,我看應該接回來,讓他認祖歸宗!”

過了一會兒,孫振邦沉聲說道。他跟孫靜雯感情極好,自然也希望早一點見到這個外甥。

沒想到,一直沉默不語的孫家老大孫振坤忽然開口道:“這個事情,我看應該從長計議。”

所有人都是一愣,孫振國更是直接脫口道:“大哥你什么意思?不讓大姐的兒子進家門嗎?”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孫振坤的臉上,畢竟徐君然現在十有已經確定是孫家的血脈,孫靜雯的親生兒子,作為他現在世上唯數不多的親人,孫家理所應當的接納徐君然,難不成孫振坤現在要反對這個事情嗎?

孫振坤似乎也知道大家心里面的疑惑,尤其是發現老三孫振邦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對,苦笑了一下道:“爸,您想想,這個徐君然要是個普通人也就罷了,您忘了,他這幾個月都做了一些什么事情嗎?”

“是啊,爸。您想想,要是別的事情也就罷了。這個徐君然現在可是風口浪尖上的人,又跟曹家走的那么近。再說了,他就算是大姐的孩子,可您別忘了,人家姓徐,不姓孫!”

孫振坤身邊的妻子馮秀杰嘴一撇,冷笑著說道:“別到時候領回來一個白眼狼!”

“大嫂說的有道理,姓徐的。就沒有一個好人!”孫振洪沉聲說道,在孫家,對于那個把孫靜雯帶走的男人,沒有一個人抱有好感,畢竟在他們看來,如果不是那個男人的蠱惑,孫靜雯是不會離家出走的。這種厭惡的感情。在得知孫靜雯這些年的遭遇之后,更加達到了頂峰,連帶著也讓孫振洪對于徐君然這個沒有見過面的外甥,也有一種不喜歡的感情在里面。

“五哥,話不能這么說吧,不管怎么說。那都是大姐的孩子!”

孫振國卻是不愿意了,好不容易大姐有了消息,雖然人不在了,可還是留下了骨肉,怎么能當做沒事人一樣呢?

孫振邦也是表情一整的看向大哥大嫂說:“是啊。那孩子雖說激進了一些,可我看了他的情況。還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的,說起來,比咱們家大部分的小輩都有本事。還救過靜蕓,我覺得他不會是壞人。”

幾個人這么一說,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很明顯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

孫靜蕓撇嘴剛要說話,一旁的一個年輕男子卻沖她輕輕搖頭,孫靜蕓瞪了對方一眼,這才悻悻的閉上了嘴。

孫老爺子一直都沒有說話,冷眼旁觀著幾個兒子和媳婦的爭執,手指很有節奏的在椅子上敲打著,一下一下,又一下。

古人說皇帝無家事,這句話放在位高權重的孫老身上,也一樣有道理。老爺子很清楚大兒子和兒媳婦的心理,老大孫振坤現在跟保守派的某位高層走的很近,他能夠從某省的副部級領導位置上直接升任中組部副部長,也是源于那人的舉薦。高層的政治并不像外面所傳言的那么離譜,派系固然存在,可是大家更多的都是因為不同的政見而已。

比如孫老,他從來就沒有公開表示自己是支持保守派還是改革派,這也就使得孫家的幾個兒子,因為老爺子的態度曖昧,反倒是成了各方勢力拉攏的對象,老大孫振坤跟保守派靠的比較近,而老三孫振邦則是傾向于改革派,反倒是二兒子孫振安,跟自己的想法一樣,不管什么主張,只要能夠促進國家的發展就好。

說到底,孫振邦和孫振坤所擔憂的,不外乎是徐君然現在所代表的身份罷了。

關于徐君然的資料,孫老的辦公桌上面早就已經有一份清清楚楚的了,從小時候的孤苦伶仃,到大學的埋頭苦讀,到被黃子軒逼著遠離京城,在江南省異軍突起,跟曹家老大曹俊明聯合發表那篇文章,再到徐君然在武德縣和李家鎮公社所搞的那一系列經濟發展措施,甚至于包括徐君然在江南省城的某些事情當中所起的作用,孫老的辦公桌上面都有一份詳細的資料。

“聰明絕頂,老奸巨猾!”這是孫老在看完那份資料之后,給自己這個素未謀面的外孫下的一個定義。

很難想象,這么多的事情,竟然是一個只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做出來的,孫老捫心自問自己在二十歲的年紀時,是絕對沒有徐君然這份心機和城府的,甚至于也絕對不可能像他這般在各種事情當中游刃有余。

最關鍵的是,在他大學畢業之前,徐君然這個人給人的印象還是一個書生氣十足的人,可當他被逼著離開京城返回江南省的一個多月之后,這個年輕人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變成了一個能夠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官場老油條。

這樣的一個孩子,竟然是自己的外孫。

孫老的嘴角泛起一個笑容來,他倒是很好奇,那幾位老戰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會是一個什么樣精彩的表情。

要知道,當日徐君然被最高首長點名表揚的時候,老首長可是跟他們感慨過,說這樣的年輕人,恨不能生在自己家里啊。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25
第三百零五章 孫宇航(求訂閱啊!)
 
假如孫振坤等人知道孫老爺子現在心里面所想的話,肯定不會再有任何的爭執,不過很可惜,他們誰都不是老人肚子里的蛔蟲,猜不到老人的想法,也不知道這位叱咤風云馳騁沙場數十年的老父親,到底在考慮什么。

孫老沉默了半晌,緩緩抬起手,卻沒有馬上說話,只是慢慢的伸出手在自己的耳朵眼里面摳了幾下,然后輕輕的彈了彈,似乎在彈耳屎。

但是,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宇航,你說說看,你是怎么想的?”老人緩緩開口,目光卻看向了一個站在一旁的年輕人,他恰恰就是剛才那個制止孫靜蕓開口說話的人,也正是孫振坤的二兒子孫宇航,也是孫宇軒同父異母的弟弟。

孫宇航跟孫宇軒同為孫家的第三代,可是在長輩的眼中卻是兩個極端。孫宇軒狂傲而性格偏激,雖說嫉惡如仇,可是卻胸無城府,不是一塊混官場的料,說白了是個魯莽有余而智謀不足的人。可孫宇航卻截然相反,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但關鍵時刻,他卻很有見識。這也跟孫老從小的培養有關系,畢竟從小到大,孫宇軒就好像被放養一般,而孫宇航卻是被老爺子帶在身邊言傳身教多年。

外人看來老人這么做也許是不重視長子嫡孫,可孫靜蕓卻知道,孫老這么做,恰恰是因為愛護孫宇軒。

馮秀杰這個人,可絕對不是省油的燈,自己的那位大嫂背地里究竟給孫宇軒下了多少絆子,使了多少壞,只有她自己清楚。孫靜蕓自己就無數次的幫可憐的侄子脫困,如果老爺子再把孫宇軒放在身邊的話,不僅會讓馮秀杰變本加厲的對付孫宇軒,甚至于還會讓孫宇航跟孫宇軒兩個人之間產生芥蒂,最終有可能造成兄弟相殘的悲劇。

而孫老把孫宇軒放在外面,讓孫宇航跟在自己的身邊,恰恰就改變了這樣的情況。

馮秀杰本事再大,也只能局限在京冇城,老爺子默許孫宇軒去部隊,然后又去江南省,恰恰都讓馮秀杰鞭長莫及,沒有辦法拿孫宇軒怎么樣。要知道不管是軍隊還是江南省,都不是她馮秀杰可以隨便指手畫腳的地方。

最關鍵的是,孫老把孫宇航帶在身邊悉心培養,就等于是給馮秀杰一個信號,那就是他準備扶持孫宇航做孫家第三代的掌舵人。

作為一個母親,馮秀杰之所以那么敵視孫宇軒,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孫宇軒是孫家的長子嫡孫,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必然受到家族的重點栽培,可是隨著孫老的種種做法,馮秀杰也漸漸的明白過來,孫老是準備培養她的兒子做繼承人。所以才漸漸的對孫宇軒改變了態度。否則按照孫宇軒小時候的情況,他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還好,孫宇航似乎并沒有繼承了父親的陰沉與母親的尖酸刻薄,對孫宇軒這個大哥倒是很不錯,從小就跟孫宇軒很親近,時不時的跟在孫宇軒的身后,像個小尾巴一般。一直到他長大成冇人,如今已經在中冇央某部委做科員,依舊對待那個同父異母的大哥很是親熱,這也是為什么孫靜蕓會跟他關系不錯的原因。

這個時候,聽到爺爺的話,孫宇航沉穩的露出一個笑容來,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真的是大姑的兒子,那必須要認下來!”

不管怎么說,既然是親人,就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不同于父親的擔憂和母親的短視,孫宇航看的很清楚,對于孫家來說,別人的話實際上并沒有太大的意義,不管是父母的意見還是幾個叔伯的爭執,在孫宇航想來,都太可笑了,要知道孫家真正做主的人,是爺爺!

說白了,哪怕徐君然有再多的缺點,他依舊可以進入孫家的大門,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而孫宇航看到的是,爺爺對于徐君然那個素未謀面的外孫,很感興趣。

這一點就已經足夠改變一切!

果不其然,孫宇航的話說完之后,孫老贊許的看了一眼孫子,看來自己這些年的培養并沒有白費,這個孩子的心性很沉穩,也很正,沒有走他母親那一味陰霾的路子,這對于一個政治家來說,是難得的品質。

“爸……”孫振坤猶豫了一下,張嘴還想要再說些什么。

孫老爺子平靜的搖搖頭,不容置疑的沉聲道:“把那個孩子帶過來吧,我見見他。”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當中,大家都知道,孫老爺子的這番話分明就是一錘定音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徐君然很快就會進入孫家,正式的認祖歸宗。

既然老爺子已經開口了,就算心里面有所顧忌,可所有人都沒有再開口,大家都知道老爺子的脾氣,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雖說在政治上的態度曖昧,可并不代表老人糊涂,能被老一輩領導人交口稱贊的智者,怎么可能糊涂呢?

所以,孫家的第二代和第三代們一邊互相交換著眼神,一邊起身離開這里。

“宇航,你跟你小姑留一下。”孫宇航正要出門,老爺子卻緩緩開口叫住了他和孫靜蕓。

孫宇航停住腳步,跟孫靜蕓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來到孫老的身邊。

“爺爺,您有什么吩咐?”

孫宇航看向老人,低聲恭敬的問道。縱然是自己的親爺爺,可是面對這位執掌華夏最高權柄的老人,他依然是恭恭敬敬,那種畏懼是發自內心的,甚至于在某種程度上超過了親情。

孫老看著孫宇航,點點頭道:“你今天的表現不錯,很成熟。看來部委的鍛煉,還是很有成效的。”

孫宇航心中苦笑,自己的那點想法,老爺子看的很清楚啊。

畢竟是這么多年的老油條,孫老又怎么會看不出孫子心里面的那點小算盤呢?孫宇航之所以贊同把徐君然接進孫家,并不是因為他對于徐君然真有什么兄弟愛,親戚情,兩個從小到大連面都沒有見過的表兄弟,能有什么感情?他這么表態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因為他揣摩出了孫老爺子的想法。

這在官場當中,也可以成為揣摩領導的意圖。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身在官場當中,就必須要面對這樣的問題,如何揣摩領導的心思,讓自己做出正確的選擇,在站隊的時候不犯錯,這也是一個干部需要經歷的過程。很明顯,孫宇航現在的做法,讓孫老很滿意,最起碼,察言觀色這方面的功夫,他已經很不錯了。

孫靜雯在一旁聽著,心里面也是苦笑不已,俗話說豪門無親情,大抵就是如此,那些大家族的接替人固然看著光鮮無比,可實際上又有誰知道他們所遭受的痛苦呢?

就好像現在的的孫宇航,別人看他是孫家第三代重點培養的接替人,老爺子乃至家族上上下下對他都十分看重,二十出頭就已經在中冇央部委做科員,來日下放到基層的話,最起碼一個處級干部的待遇是跑不掉的。可誰又能夠知道,孫宇航內心深處所承受的壓力呢?不說別的,原本應該祖孫相愛的天倫之樂,大部分的時間卻好像上下級領導匯報一樣,這就足以讓人受不了了。

好在孫宇航也不是那種不理解長輩的人,不然不一定孫家內部的關系會變成什么樣子。

“爸,說起來,宇航還得叫徐君然哥哥呢。”

孫靜蕓嫣然一笑,開口對孫老說道。

孫老聞言愣了愣神,隨即笑了起來,點點頭道:“可不是么,我記得資料上寫了,徐君然那孩子,好像比宇航你大半個月。”

虎毒不食子,更何況那還是自己親生女兒的骨肉,孫老雖說沒有表現的太過于明顯,可是孫靜蕓卻知道,他的心里面還是很在意徐君然的,畢竟不管怎么說,對于離家出走多年的孫靜雯,老爺子的心里面是懷有愧疚的,尤其是在得知女兒已經去世了消息之后,孫靜蕓明顯能夠感覺到父親雖然嘴上不說,可心里面的悲傷卻是溢于言表。

孫宇航在一旁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這些年,姑姑一個人肯定受了不少的苦。”

也許是因為在老爺子身邊多年的關系,孫宇航似乎沒有沾染上父母身上的那種氣質,反倒是跟孫老很像,用孫靜蕓的話來說,孫宇航身上有一種大氣的感覺,不管是對待家人還是對待工作,他所表現出來的,是那種大氣磅礴的感覺,堂堂正正的讓人不得不佩服。

聽了他的話,孫老嘆了一口氣,擺擺手:“是我對不起她啊,是我對不起她。”

以老人剛強的性格,能在兩個晚輩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表明此時老人的心情是十分低落的,也看得出他對于孫靜雯這個大女兒,是很想念的,畢竟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本身就是一件悲慟之極的事情。

孫宇航想了想,忽然開口道:“要不然,我現在就去把表哥請過來吧。”

頓了頓,他笑著說:“以小姑的名義,爺爺您看呢?”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25
第三百零六章 有人要見你(求保底月票!)

當徐君然看到聯袂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孫靜蕓和孫宇航的時候,明顯一愣神。

見到孫靜蕓的時候,徐君然剛剛離開曹俊明的家,跟鄭宇成等人商量著要去京城四處轉轉呢,聯系京城電視臺的事情暫時沒辦法操之過急,這個事情還得曹俊明出面,更何況曹俊偉和陳宏達二人還沒有回來,徐君然的計劃也沒有辦法全面展開。

“你怎么來了?”徐君然看著孫靜蕓,詫異的問道。他怎么都沒想到,孫家竟然讓孫靜蕓來找自己。

不過很明顯,他會錯了意,孫靜蕓瞪了他一眼道:“怎么著,你徐大書記這是忘恩負義的手段啊,我幫了你那么多次,見到我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是不是以后不準備求我了?”

跟在她身后的孫宇航還是第一次見到高貴冷艷的小姑姑有這么無理取鬧的一面,打量著應該被自己稱呼為哥哥的徐君然,他很好奇,這個年輕人就是那個一手在基層拉起改革開放大旗的探路者么?

不同于孫宇軒的剛強堅毅,孫宇航是一個極為柔和的人,他信奉的原則是以柔克剛,對于徐君然的所作所為,他也仔細的打聽了一番,而他得到的結論也讓孫宇航極為震驚,想不到徐君然竟然是這么一個人。

“表哥么?”孫宇航的嘴角泛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徐君然的眼神不經意間掃過孫宇航的臉龐,瞳孔微微動了一下。卻不動聲色的對孫靜蕓問道:“大小姐,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有事兒說事兒。我這邊還得辦事情呢。”

孫靜蕓此次是帶著“任務”來的,豈能讓徐君然輕易脫身呢,她呵呵一笑,指了指孫宇航道:“這是我侄子宇航,是宇軒的弟弟。在中宣部工作,我找你這個京華大學的第一才子,自然是有事情讓你幫忙了。”

說著,她眼睛橫了徐君然一眼道:“你不會故意不幫我的忙吧?”

徐君然滿臉苦笑。剛要說什么,孫靜蕓已經邁步拉住他的胳膊:“走,我請你吃飯,這樣行了吧。”

說著,不由分說的拉著徐君然就上了自己帶來的那輛吉普車,她今天可是奉命行事,絕對不能失敗。先把徐君然拉到飯店再說,至于之后的事情發展,那就不歸自己管了。

徐君然滿臉的無奈,這個孫大小姐也未免太自我了一些吧,徐君然可不相信她孫靜蕓會不知道如今自己和孫家之間的關系,不說別的吧。孫家昨天派孫振國來接自己,可卻被自己拒絕了,這里面所透露出來的信號,徐君然打死都不相信孫靜蕓不知道,可她偏偏在這個時候要找自己出去吃飯。到底打著什么主意?

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孫宇航,徐君然微笑著跟對方打了一個招呼。不管怎么說,這是孫家的人,說起來,跟自己還算是親戚。他也聽孫宇軒說起來過他的那個弟弟,雖說是同父異母,可跟孫宇軒的后媽馮秀杰不一樣,孫宇航這個人,在孫宇軒的口中評價還算不錯的。

就這樣,徐君然被孫宇航和孫靜蕓兩個人給架上了車,留下一臉驚訝的鄭宇成等人眼看著他們揚長而去。

“鄭經理,那個,我們就這么看著?”目睹了徐書記被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給帶走,幾個酒廠銷售部門的年輕人,此時都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來,有膽子大的就湊到鄭宇成身邊低聲的說著話。

鄭宇成一笑,擺擺手:“你們懂什么?徐書記在京城讀了四年大學,有幾個朋友不是正常的嗎?”

那幾個年輕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嘿嘿的笑了起來。

鄭宇成笑罵了一句道:“走吧,咱們去長城轉轉。”

吉普車上,徐君然無奈的看著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邊的孫宇航跟孫靜蕓,尤其是似乎沒有男女區別把半邊身子靠在自己胳膊上的孫靜蕓,苦笑道:“我說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說著,他挪動著自己的身子,盡量把胳膊遠離孫靜蕓。沒有辦法,雖說快要入冬了,人們的穿著也算厚實,可孫靜蕓那飽滿的胸脯還是透過厚厚的衣服顯示了出來,此時靠在徐君然的胳膊上面,被他的胳膊壓出一個弧度來,讓徐君然倍加尷尬。

“初次見面,我是孫宇航。”

似乎是感覺到了徐君然的尷尬,孫宇航恰到好處的開了口,對徐君然笑著說道。

徐君然順勢從孫靜蕓的懷里面抽出自己的手臂,跟孫宇航握手道:“你好,聽宇軒說起過你。”

“真的?”沒想到徐君然的一句客氣話,竟然讓原本鎮定自若的孫宇航眼前一亮,一臉認真的看向徐君然問道:“你說,我哥跟你說起過我的事情?”

徐君然有些奇怪,可還是笑了笑,客氣的點點頭:“說你比他厲害,是個讀書的材料,你今年也是大學畢業吧?”

沒想到孫宇航還是執著于他剛開始的問題,對徐君然問道:“我哥怎么說的我?”

徐君然愕然,怎么也沒想到,傳說當中的孫家二少爺,居然會是這么一副尊榮。他之前在孫宇軒那邊聽說了他有個弟弟,跟后母的心狠手辣尖酸刻薄不太一樣,所以今天早上在曹家的時候,還特意跟曹俊明問了一嘴,問他知不知道這位孫二少。

曹俊明對于孫宇航的評價很高,說他頗有大將之風,假以時日必定是孫家的頂梁柱。那時候徐君然還很好奇究竟孫宇航是個什么樣子,可現在來看,似乎跟自己所得到的消息有些不太一樣的地方。

不輕易承諾的人,他的承諾才值得形容;不輕易動情的人,他的情才真。同樣的道理,一個不輕易表露自己情緒的人,如果因為某件事而改變了自己的作風,這也許就是他的真性情。

就好像現在的孫宇航,很明顯,他對于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孫宇軒是如何評價自己的,很有興趣。

徐君然露出一個笑容來:“他說你這個家伙雖說有些假正經,不過倒是會跟我有共同語言,因為你和我一樣,都是那種滿肚子花花腸子的人,就知道算計別人。”

頓了頓,他接著道:“不過,他說你這人不壞,不會對自家人下手。”

看似不屑一顧的話語,可卻讓孫宇航笑了起來,點點頭,伸出手對徐君然道:“不管怎么樣,咱們是自家人。”

只有經過磨難的人,受過挫折的人,才能日漸成熟;只有在極端不利條件下還堅持斗爭并能出奇制勝的人,才能培養出一種特殊的冷靜和敏感。徐君然就是這樣的人,他經歷過太多的磨難和挫折,前世的宦海沉浮讓他擁有了遠遠超出同齡人的心機和眼光之外,也同樣讓他對于人心和人性有了一種近乎于洞若觀火的洞察力。

此時此刻,他能夠感覺到孫宇航的真誠,那是一種發自肺腑,真正把自己當做自己人的感覺。

關系就象是存款,用一次便少一點,所以最好的朋友關系要用在最關鍵時期,不僅是朋友,親人也是一樣的,徐君然很清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孫宇航實際上就是自己的表弟之一,他之前聽孫宇軒說起過孫家的第三代情況,大抵除了孫宇軒之外,應該沒有人比自己的年紀更大。

而孫宇航作為被孫老重點培養的第三代核心,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啻于是對徐君然的一個承認和接納。

徐君然曾經想過無數次自己跟孫家人見面的情景,卻沒想到,來到京城的第二天,孫家第三代最有前途的男丁,此時坐在自己的旁邊,一臉信誓旦旦熱情的跟自己說是自家人。

不過,縱然到了這個時候,徐君然的理智還是告訴他,今天的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

如果僅僅是孫宇航為了跟自己表示他的友誼的話,完全不用孫靜蕓親自出馬,甚至還要請自己吃飯。

所以,徐君然對孫宇航點點頭之后,卻看向孫靜蕓,認真的說道:“要見我的人,是誰?”

他又不傻,孫宇航和孫靜蕓既然是負責帶自己去飯店吃飯,那在飯店等著見自己的人,肯定另有其人。徐君然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那個在飯店里面等著見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什么叫做洞察力?

洞察力就是一個人在細微的地方所能夠觀察到的一切,包括對方的神態,表情,反應,甚至于哪怕一個微笑之極的動作,只要能夠從中分析出對方的想法和心理,那就算成功的。就好像現在的徐君然,眼睛直直的盯著孫靜蕓,一直到孫靜蕓受不了徐君然那火熱的目光,有些尷尬的低下頭,露出脖頸間的一抹雪白,低聲道:“你一定要知道嗎?”

徐君然的內心深處,驀然間閃過一個念頭,可隨即卻搖搖頭,因為他覺得那不太可能,畢竟對方不是一般人,他的行蹤都是固定的,出現在華夏任何一個地方,必定會引發騷亂。

可如果不是那個人的話,還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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