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升遷 作者:晨光路西法 (本書在原站已被和諧)

 
cheninda1234567 2013-2-18 12:52:5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1 464676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26
第三百零七章京城高門

徐君然這邊還在糾結,那邊孫靜蕓咬咬牙,干脆豁出去一般的說道:“我爸要見你!”

“什么!”

聽到了孫靜蕓的話,徐君然倒吸了一口冷氣,整個人的身體就好像被人在三伏天用冰塊給碰了一下一樣,打了一個哆嗦之后,臉色瞬間變得古怪起來,除了激動之外甚至還帶著一絲畏懼,詫異的脫口而出問道:“孫靜蕓,你開什么玩笑?”

聽到這句話,縱然徐君然心智如妖,此時也不得驚訝的露出一抹慌亂的表情來。

沒等到孫靜蕓回答,徐君然再一次開口說:“我不會去見他的。”

對于孫老,徐君然的內心深處是既懷著畏懼,又帶有一絲怨恨,這是源自于內心深處的那種記憶。

孫靜蕓卻看著徐君然,冷笑了起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徐君然默然不語。

嘆了一口氣,孫靜蕓緩緩說道:“不管怎么說,相信就算是大姐,也希望你能替她看看老人。”

徐君然還是不說話,他在思考,思考孫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今天來的是孫家老大或者其他幾個第二代,要帶著自己去見孫老爺子,徐君然都不會覺得有什么問題,畢竟按照道理來說,舅舅接外甥去見外公,這是天經地義的。

可偏偏這一次,來的是孫靜蕓和孫宇航,這就讓徐君然不得不思考一下了。

或許,孫家對于是不是接自己這個外姓人回家。還有疑慮?

徐君然的腦海當中閃過這個念頭之后,卻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

昨天孫振國親自來火車站接自己。很有可能是孫家的一次試探,試探自己到底是不是孫靜雯的骨血。說不定,孫家內部此時為了到底認不認下自己這個外姓人,已經產生了爭執,這才有了孫靜雯和孫宇航此次接自己去見孫老的事情。

眉頭慢慢的緊皺起來,徐君然在思考,思考著孫家究竟是一個什么情況。

這樣的一個大家族,要說鐵板一塊打死徐君然都不相信。孫家對于徐君然來說,是他無法回避的一層關系。

辯證法說得好,世界上的萬事萬物都是普遍聯系著的。事物之間相互作用、相互影響也就產生了“關系”。哲學上的“關系”是純學問,說起來沒什么意思,有說頭的是社會生活中的“關系”。朋友關系、老鄉關系、親戚關系、親屬關系、同學關系、上下關系、戰友關系、同事關系、師生關系、鄰居關系、情人關系、戀人關系、男女關系……

關系是一個凝聚力最強的詞,它有著無限制的擴張性,任何看上去沒有一點聯系的事物。經過“關系”的一番運動,都可以建立起關系。

在一個規則意識不強的社會里,要問有什么東西威力無比,答案也許就是這么兩個字:“關系”。升學、提干、調動、就醫、打官司、工程競標、公務員招聘、職務的提拔,任何東西看起來都有制度管著,都有規則在那里控制著。然而,“關系”——萬能的“關系”卻能無孔不入,到處都能看見它的身影。人們常常說“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可“關系”照樣可以到大牢里去“撈人”。真正“疏而不漏”的只有“關系網”。有多少事情,沒有“關系”的時候。辦起來比登天還難,一旦“關系”到位,馬上心想事成。

官場上有很多行話和術語。“上了譜的”算一個新詞,想必應該是區別裙帶關系中假冒偽劣產品的一個標志,是裙帶關系泛濫逼出來的。想想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是華夏沿襲了幾千年的官場文化。一個人做了官,有了權,凡是能挨上邊的都會找上門來,挨不上邊的也會想著法子攀龍附鳳。無奈親友太多,權力有限,這就有必要區別親疏,鑒別真正假,因此“上了譜的”這個關系網上的防偽標識就應運而生了。“上了譜的”,就是有宗族關系、血緣關系的人。譜,有兩種,宗族譜和家族譜,這里的“上了譜的”應該是指“上了家族譜的”,是有直接血緣關系的;這種家族譜也不是傳統上的,而是特指“裙帶”意義上的,主要是指“姻親姻屬”。

也就是說,不管徐君然怎么否認,孫家的這層關系,是他無法改變的。

這一點,是剛剛跟曹俊明的一番交流之后,曹俊明對徐君然說的話。

雖說在聽徐君然說出自己是孫老爺子的外孫之后,曹俊感到相當的驚訝,但是不管怎么說,在他看來徐君然就是徐君然,自己跟徐君然成為朋友,可不是因為他有什么好出身。

只不過在曹俊明看來,徐君然如果有了這么一層關系,不管他認不認孫家這門親戚,對于徐君然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徐書記,你比我大,我得叫你一聲哥哥。”孫宇航看向徐君然,笑著說道:“老一輩的事情,我們做晚輩的沒辦法多說什么。可不管怎么樣,我相信就算是姑姑,也不希望你跟家里鬧的太僵。”

嘆了一口氣,徐君然心里面很清楚,自己無論如何是沒辦法避而不見的,就算自己姓徐,可骨子里,還有一半孫家的血脈。

“只有老爺子一個人嗎?”

徐君然看向孫靜蕓,輕聲問道。

孫靜蕓搖搖頭:“老爺子沒說,不過不管怎么樣,我只想告訴你,這么多年,他一直都很惦念大姐。”

停頓了一下,她接著說道:“我聽工作人員說,二哥從江南傳回來消息說大姐不在了的時候,父親一夜沒睡……”

車里的氣氛一下子壓抑了起來,三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吉普車開的很快,不過目的地卻并不是老爺子的住處,今天孫老跟孫靜蕓把見面的地點定在了孫振邦的家里面,他住在財政部的家屬大院,雖說警衛級別沒有那么高,可門口還是有哨兵存在的,平日里如果有陌生人出現,哨兵都會盤問一番。

而今天,這里卻戒備森嚴,剛剛開到大門口,馬上就有便裝男人跟隨著警衛一起過來檢查證件。在孫靜蕓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件,并且把徐君然的身份也進行了登記之后,這才揮手放行。

接下來,同樣的檢查徐君然足足經歷了四次,最終到達孫振邦家門口的時候,幾個人再一次被警衛盤查了一遍。

“果然是戒備森嚴啊!”徐君然心里面暗暗的感慨了一句,看來孫老爺子肯定是在里面了,不然根本不可能有這么嚴格的警備工作,畢竟是黨和國家的領導人之一,對待老爺子的安全,任何單位都不敢怠慢。

孫振邦是正司局級干部,在財政部里面也屬于是實權派,住的地方是單獨的小洋樓,財政部的家屬院大部分都是五六十年代蘇聯專家援建的時候留下來的別墅,獨門獨戶的兩層小樓,看上去很氣派。

孫宇航和孫靜蕓下了車,徐君然跟在他們后面,孫靜蕓低聲道:“這是我三哥家,他在財政部工作,跟大姐是孿生姐弟,這些年一直都在努力的找大姐的消息,以后你來京城,可以經常過來看看三哥三嫂。”

看了一眼孫靜蕓,徐君然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孫振邦當年跟母親感情很好,這個三舅,自己是可以信任的。

不過徐君然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點頭,跟在他們二人的身后。今天的這一次會面,對于徐君然來說,更多的是完成一種責任。

但是就在孫靜蕓輕輕的敲響孫振邦家門的時候,徐君然驀然間覺得,心跳加速了起來。

縱然他前世見慣了大風大浪,縱然他此生也面對了不少大人物,可是他很清楚,一旦進了這個房間,自己的身份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有著無數未知的可能,但是有一點能夠確定的是,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孤兒了,而是變成一個有血脈關系的人。至于最終自己跟孫家的關系會走向何方,徐君然不知道,也沒有想過。

“進來吧。”打開門的孫靜蕓沖著徐君然嫣然一笑說。

徐君然愣了一下,隨即挺直了腰板,龍行虎步的走了進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管怎么說,不管遇到什么樣的困難,自己總歸是要去正面解決的,孫家親戚的身份對于別人也許是榮耀,可對于自己來說,棄之如履也并不可惜。

走進孫振邦的家,迎面徐君然就看到寬大的客廳,客廳的裝修和擺設都古色古香,家具是那種大紅色的傳統紅木家私,雕刻精美,足以反襯出主人的身份和品位來。客廳的迎面懸掛著一條橫幅,上書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克己慎獨。

這幅字很有氣勢,書法水平倒在其次。彭遠征猜測,這是孫老的手跡。

字幅的下面擺著一個仿古的長條形案幾,案幾上擺著兩個三四十公分高的精美瓷瓶,瓶面是典雅的富貴牡丹圖案。兩個花瓶中間,還擺設著一架毛筆、一枚獅子頭玉質鎮紙和一個古樸的硯臺。

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來,徐君然的眼神,在那一瞬間變得凜冽無比。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27
第三百零八章  敵意

“你是徐君然?”

一個聲音傳來,讓徐君然把自己的目光投向客廳當中的沙發,在那上面,坐著一群人,正不約而同的用各不相同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個看似平常的老人,半閉著眼睛,仿佛沒有注意到自己,只是偶爾睜開的眼眸當中,流露出些許威儀。

孫靜蕓在前,徐君然跟在他的身后,孫宇航早已經退到了一旁。

幾步遠的距離,徐君然卻明顯能夠感覺到,客廳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在自己的身上,就連原本鎮定自若的老人此時也是表情微微有些激動的看著自己。

“小徐,坐吧,就當自己家一樣。”孫振國跟徐君然是舊識,再加上他是主張認下這個外甥的,所以對于徐君然也很熱情,笑著說道。

“謝謝孫團長。”徐君然深吸了一口氣,很快把自己有些混亂的思緒平靜下來,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邁步走到邊上的沙發坐下,挺直了腰板,任憑孫家人的目光在他身上不住的打量,徐君然巍然不動。

“鄉巴佬!”

一句低聲咒罵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卻是讓所有人楞住了。

徐君然眉頭一皺,卻赫然發現一個大概有十二三歲的孩子正站在自己對面的沙發旁邊,沙發上坐著的是一個年級在四十多歲的中年美婦,此時正用略帶敵意的目光看向自己,那美婦眉宇間依稀跟孫宇航有些相似。而說話的,恰恰是站在她身邊的一個男孩兒。

還沒等徐君然說話。那孩子看著徐君然忽然接著說道:“野種!”

客廳里的氣氛再也沒辦法沉默了,徐君然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一旁的孫宇航心中暗叫一聲不好,眼角的余光已經掃到爺爺那鐵青的臉色,老爺子火了!

他不是笨蛋,弟弟才十二歲,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紀,能說出這樣的話。分明就是在父母的身邊聽見的。

看向表情也變得難看起來的父母,孫宇航心里面嘆了一口氣,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啊,永遠都那么短視。他們之所以這么敵視徐君然,一方面是因為徐君然是改革主張跟父親的不一樣,另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因為兩個人擔心。一旦徐君然回歸孫家,孫老爺子會因為這么多年對大女兒的虧欠,而把那份愛都彌補給徐君然。

一旦出現那種情況的話,有孫老的扶持,徐君然的仕途必定會平步青云。而到時候,自己這個原本的孫家第三代第一人。弄不好就要被徐君然給比下去,畢竟一個家族的資源是有限的,更多的要扶持第二代中堅,對于第三代的話,就算大力扶持。也只會選擇一個最有前途的人來扶持。

窺破父母這點小心思的孫宇航心里面無奈的一陣苦笑,他特意找過徐君然的資料。發現人家根本就沒打算利用孫家的力量,要知道當初他可是救過小姑姑的,如果真有攀龍附鳳的想法,恐怕那時候就能借著小姑姑的關系進入孫家了,何必等到現在呢?

眼下的這個局面,反倒是成了死結,依照自己對于徐君然的了解,弄不好今天的這個事情,恐怕要無法收拾。

徐君然慢慢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眼神當中對自己充滿鄙夷和敵視的小男孩兒,目光很冷。

不僅是他,孫家幾個長輩的眼神也都變了,脾氣暴躁的孫振國,更是要站起身說話,卻被身旁的妻子給攔住了。

孫老沒有開口,只是把目光投向了大兒子和他的妻子,他沒想到,兒子和兒媳婦在背后,竟然是這么議論徐君然的。十二歲的孩子,根本什么就不懂,如果不是聽到大人的話,怎么可能說得出如此惡毒的語言呢?說白了,童言無忌固然可笑,最可笑的卻是某些不知道以身作則的父母。

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孫靜蕓霍然起身,邁步來到那孩子面前,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當中,抬手就是一記耳光!

“啪!”

“哇……”

孫靜蕓的這一下,看來是牟足了力氣,在她那一耳光之后,孩子馬上哭了起來。

“閉嘴!”

孫靜蕓一聲暴喝,讓呼的一下子站起來的馮秀杰頓時也有些畏懼的向后退了一步,把自己的小兒子拉在懷里,嘴里面卻忍不住開口喝道:“小妹,你干嘛打宇天,他還是個孩子!”

一旁的孫振坤眉頭輕輕皺起,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卻從鼻子里面哼了一聲,臉色也沉了下來,明顯不滿意孫靜蕓替他教育兒子。

孫靜蕓此時俏臉如霜,冷冷的看著馮秀杰,絲毫不客氣的說道:“大嫂,孫宇軒和孫宇航哪一個十二歲的時候都說不出這樣無禮的話來,徐君然十二歲的時候正跟著他母親下地干農活呢!你兒子十二歲就指著家里客人的鼻子破口大罵,您可真是教的好孩子啊!”

馮秀杰一時語塞,卻看到孫家幾兄弟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就連丈夫孫振坤的臉上,也略微有些歉疚,畢竟孫靜蕓雖說的徐君然十二歲跟著母親看農活一點不假,而徐君然的母親,可是他們的親姐妹。

孫靜蕓眼神冰冷的看著馮秀杰擋在身后的孫宇天,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我打你,是要告訴你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的爹娘之外,還有很多人需要你尊重!別以為孫家能一手遮天,出了這個門,離開這個家,你孫宇天狗屁都不是!長輩們的恩恩怨怨,輪不到你這個小毛孩子在這兒大放厥詞,按輩分你得叫徐君然哥,再敢多說一個臟字,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說完,她轉身看向孫振坤,不帶一絲煙火氣的說道:“大哥,野種這兩個字,我希望不是你嘴里面說過的,從小到大,我最討厭聽到的就是這兩個字!更何況,徐君然是大姐的骨肉,身上流著一半孫家的血,如果有人這么說他,是不是也看不起大姐呢?”

孫振坤一聲不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他雖然貴為中組部副部長,可是卻很清楚,自家的這個小妹雖說是抱養的,可在老爺子的心里面,卻跟親生的女兒一樣,這么多年來,自己和家里的兄弟也早就把她當做親生妹妹,卻忘記了,小時候,孫靜蕓也被人罵過野種,孫宇天剛剛的話,雖說罵的是徐君然,可對于孫靜蕓來說,卻是感同身受的。

他也沒有想到,妻子跟自己在家里面私下里的幾句抱怨,竟然被小兒子給聽見,還在這個時候說了出來。

一下子,自己一家人成了整個家族里面的惡人了。

馮秀杰摟著抽泣的兒子,瞪著小姑子道:“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打孩子啊,他才多大,有本事你沖我來啊!”

她是真心疼自己的兒子,從小到大,自己和丈夫可都沒舍得打過一下,今天竟然因為一個外姓人,被孫靜蕓扇了耳光,讓她怎么能夠不生氣,不憤怒呢?在馮秀杰的心里面,她可沒覺得,兒子有什么地方罵錯徐君然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平靜的聲音傳來。

“我說,能不能給我點兒時間?”

仿佛不帶一絲煙火氣的徐君然輕輕的開口,目光卻沒有看臉色難看的孫振坤夫婦,而是直直的看著孫老。

孫老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如果徐君然此時雷霆大怒,或者干脆動手教訓孫宇天,他反倒是不覺得有什么意外,可偏偏徐君然這么淡定的表現,反倒是讓他覺得有些不安起來,似乎這個孩子,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到了孫老這個年紀,見過太多有才華有潛力的年輕人,華夏上下五千年,最不缺的恐怕就是人才了。青年俊彥見的多了,老爺子對于外界所謂的傳言早已經到了不動如山的地步,徐君然固然有所成績,可在老人看來,那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真正讓他在意的,還是徐君然跟自己女兒的母子關系。

可此時此刻,徐君然的這種平靜,卻讓孫老忽然覺得,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似乎并不只有二十歲,更像是一個飽經風霜四五十歲歷經坎坷的中年男人。如果不是他的所有資料自己全都知道的話,孫老甚至以為這是那些常常來拜訪自己的封疆大吏一般。

二十歲的外貌年紀,五十歲的沉穩隱忍。

這是孫老此時對于徐君然的印象。

少年老成的另外一個意思,卻是心機深沉,說白了,就是可怕的代名詞。

孫老自然是不在意這個,他好奇的是,究竟是經歷了什么,能讓一個年輕人變成這樣。對于黃子軒跟徐君然的糾葛,他根本就不屑一顧,就算黃子軒不插手,一旦自己知道的話,他也不會同意自己的外孫子跟一個普通女人結婚。而且,小一輩的事情,在這些高高在上執掌國之重器的老人看來,根本不算什么問題。

孫老現在最好奇的是,徐君然要如何面對這個局面,面對在孫家不被歡迎的局面。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31
第三百零九章 橫眉怒目

“徐君然,我已經教訓過他了,你聽我說……”

孫家的其他人沒有反應,可跟徐君然打過好幾次交道,深知他外和內剛脾氣的孫靜蕓連忙開口,想要跟徐君然解釋一下這個事情,畢竟不管怎么說,徐君然今天可是來認親的。

別人不知道徐君然的脾氣,她可是很清楚,別看現在孫家上上下下十幾位長輩在這里,徐君然要是真的火大起來,可不會給孫家留一點臉面的,這一點,孫靜蕓沒有一點懷疑。

徐君然微微一笑,看著孫靜蕓搖搖頭:“你知道我,我不會鬧事的。”

說著,他接著問道:“今天這里都是孫家的自己人吧?你不給我介紹一下么?”

孫靜蕓愣了一下,看著徐君然那平靜的表情,心里面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種不安之極的感覺。

可是就像徐君然說的一樣,徐君然如果不鬧事,誰都沒辦法拿他怎么樣,嘆了一口氣,孫靜蕓開始介紹起來:“我六哥你見過,這是六嫂,六嫂身邊的是他們家女兒孫倩。這是我四哥和四嫂……”

每一個孫家在場的人,孫靜蕓都向徐君然介紹了一遍,只不過她都是以自己的角度介紹的。

徐君然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每當孫靜蕓說起一個人的時候,他的眼神就會在對方的臉上停留一下,然后輕輕的跟對方的目光交匯一下,仿佛在跟對方打招呼。

””就連孫靜蕓介紹孫老的時候,徐君然的表情也很平靜,仿佛這位在華夏聲名顯赫的老人跟鄰家大爺一般。

“小徐,你……”

等到孫靜蕓介紹完大家之后,孫振邦忍不住開了口,他不希望徐君然跟孫家留下芥蒂,畢竟那是自己大姐的親生兒子。說到底,大家都是一家人,縱然有人不愿意接受徐君然,可孫振邦卻覺得,自己應該留下這個外甥。

徐君然的聲音很平穩,看向孫振邦露出一個微笑來:“孫司長,謝謝您的招待。”

所有人的臉色一變,因為徐君然竟然稱呼孫振邦官場的職務。

目光看向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孫老爺子,徐君然慢慢的站起身,走到老人的面前。緩緩跪下!

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恭恭敬敬,認認真真,徐君然給孫老爺子磕了三個頭。

抬起頭,徐君然緩緩說道:“這是我媽的遺言,這三個頭磕給您,是因為您生養了我母親,值得我這么做。”

“你……”孫老一愣。心里面驀然間泛起一種酸楚感,離家幾十年的女兒如今陰陽兩隔,只留下這么一個血脈,此情此景。縱然他曾經統領千軍萬馬,也難以控制心中的悲傷,忍不住臉色一陣黯然。

“小徐啊,我知道你心..””里面有怨氣。這個事情說來話長,我跟你說……”

孫振國輕聲開口,想要跟徐君然聊聊家常。可還沒等到他說完,徐君然卻已經站了起來。

轉過身,徐君然看向客廳里面的孫家第二代和第三代的一眾人,淡淡的說道:“我母親是孫靜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應該是你們這些人的姐姐、妹妹、姑姑。說到底,你們跟她,流著一樣的血脈。”

說著,徐君然的表情漸漸變得冷峻起來,看向孫家的一群人冷笑了起來:“京城孫家,好大的威風啊!”

“十幾個長輩在這里,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敢指著鼻子羞辱我,呵呵,這份‘深情厚誼’我徐某人今天記下了!“徐君然盯著馮秀杰的臉看了一眼,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本來就是鄉下長大的,沒什么不可說的。不過你罵我不要緊,不應該帶著我的父母!”

轉頭看向孫老爺子,徐君然接著說道:“今天我來見您,就是替我媽給您磕三個頭的,從今天開始,我跟孫家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我徐君然是姓徐的,在外面不會打著你們老孫家的名義,也從來沒指望過孫家為我做什么。我走到今天,靠的是我自己,沒有借用過你們家任何關系,所以某些人也大可以放心。不過,我勸孫家一句,盛極而衰,就算是皇帝家也不敢保證自家王朝萬年不變,凡是留個余地,不然到時候小心自食惡果!”

徐君然的每一句話,就好像一”第三百零九章橫眉怒目”顆顆子彈敲打在孫家人的心頭,每一個孫家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狂妄!”

孫振坤長身而起,指著徐君然怒喝道:“你算個什么東西?這里哪一個不是你的長輩,由得你在這里胡說八道嗎?滾!給我滾出去!”

對于孫振坤來說,還從來沒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敢在自己面前這么囂張,更不要說徐君然近乎于指著孫家上下老少的鼻子罵了,在孫振坤看來,自己的兒子罵徐君然不過是童言無忌罷了,徐君然反擊的話,那就是大逆不道。

總有些人,喜歡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

徐君然冷笑了起來,擺擺手制止想要說什么的孫靜蕓,看著孫振坤笑道:“中組部孫部長,對自己的親妹妹,背后都說出那種話來,你以為我愿意認你這樣的長輩?我勸你一句,老爺子還不是最高首長呢,你也不是中組部的部長,有些事情,別以為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別看你現在鬧得歡,小心將來拉清單!”

說完,徐君然轉身直接朝外面走去,竟是一句話都不打算再跟孫家的人說了。

客廳里面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孫靜雯怎么也沒想到,今天的這次見面,會因為孫宇天的一句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看著因為徐君然的一句話而臉色變得慘白的孫振坤,她秀眉微蹙,不知道這個大哥到底是怎么了?五十歲的人了,卻偏偏跟徐君然一個晚輩過不去,縱然大姐當年悔婚的事情讓””他失去了一次晉升的機會,也不至于怨恨到今天吧?

看了一眼孫老,孫靜蕓嘆了一口氣,轉身追了出去。

不管怎么說,徐君然是她帶回來的,自己必須要照顧好他。更何況,剛剛孫宇天的那句野種,讓孫靜蕓的心里也是一痛,要知道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也不算是孫家的人,孫宇天那句話雖然罵的是徐君然,可卻讓孫靜蕓的心里面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一般。

孫老爺子一直都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無喜無悲,半晌之后才嘆了一口氣,看向自己的大兒子。

“老大,你們兄弟幾個,跟我來書房。”

老爺子站起身,緩緩說了一句話之后,就朝著孫振邦的書房走去。

孫振坤兄弟幾個不敢怠慢,連忙起身跟著父親朝書房走去,剩下的一眾兒媳婦和第三代,也不敢有什么動作,只是默默的坐在客廳里面。

眼看著就要走進書房了,孫老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過頭看了一眼大兒媳婦,平靜的說:“老大家里的。”

馮秀杰不敢怠慢,連忙站起身,給兒子擦了擦眼淚,恭敬的答應著:“爸。”

孫老深深的看了一眼兒媳婦,一字一句的說道:“今年chūn節,你跟小天就不要去我那里過了。”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還有,你娘家的那幾個親戚,叫他””們都回老家吧,不要再打著我老頭子的旗號做生意了。我年紀大了,不想總聽人在我耳邊念叨這些事情。”

馮秀杰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起來,嘴唇微微顫抖著,想要說話可卻礙于老爺子的威嚴不敢開口,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孫振坤,希望這個時候他能開口替自己說句話。

孫振坤張嘴剛要說話,沒想到老爺子一個凌厲的眼神掃了過來,孫振坤卻赫然發現,父親的眼神當中竟然帶著一抹許久不見的殺氣,這樣的感覺,他只在76年父親跟最高首長等人商議如何撥亂反正的時候見過。

不由自主的,孫振坤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甚至于不敢再看妻子。盡管剛剛孫老的幾句話,等于是把馮秀杰母子逐出了孫家的核心層,甚至于還干脆斷掉了馮家依靠孫家所搞起來的生意。但是,他依舊不敢開口,因為孫家之所以是孫家,是因為孫老爺子的存在,單憑他孫振坤一個人,還沒有這個號召力。

馮秀杰一下子渾身都失去了力量,眼睜睜的看著丈夫和公公進了書房,沒有人再回頭看她一眼。她很清楚,自己這一次,算是押錯了寶,猜錯了老爺子的心思。

確切的說,她一直以來,都太過于自信,以為有些事情老爺子不知道,就算知道了的話,也會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馬。可她沒想到的是,國家國家,在孫老的心里面,國是放在家前面的。

有些東西,老人不說,也會有人把情況匯報給他,之所以一直隱忍不發,只不過是希望她能夠自己早rì迷途知返罷了。而一旦她的某些行為讓老人徹底失望,失去耐心的話,迎接她的,除了死路一條沒有別的選擇。畢竟在孫老面前,她馮秀杰所倚仗的那些東西,根本就不算什么,所謂權力、地位,說白了,如果沒有孫老的存在,孫家的幾個第二代,又怎么可能有今天呢?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32
第三百一十章 小姨

“徐君然,你站住!”

眼看著徐君然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孫靜蕓快步走到他的身邊,一把拉住他的衣服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傻子,雖說孫宇天今天的一句話讓徐君然確實被羞辱了一番,可徐君然隨后的反應,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那凌厲直接的反擊與毫不留情的訓斥,分明就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話。

孫靜蕓甚至懷疑,如果今天不是孫宇天得罪了他,徐君然會不會找到別的借口發飆。

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找茬的!

腦海里面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之后,孫靜蕓拉住徐君然的手緊了緊,終于讓徐君然停了下來。

“我沒事,只是不想跟孫家有關系。”徐君然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孫靜蕓平靜的說道。

孫靜蕓一愣,脫口而出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東西?”

徐君然搖搖頭:“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覺得,如今的孫家,太強大了。但是老爺子卻一直秉承著中立的態度,這不是好事。”

孫靜蕓默然無語,她知道徐君然說的一點沒有錯,孫家如今看似是一株無比茂盛的大樹,可實際上,卻早已經進入了遲暮之年。孫老爺子的年紀越來越大,但是在政治上,卻始終都在秉持著中立的態度,既沒有對改革表示反對,也沒有明確表態支持過當年的老戰友。這樣做也許現在看似平安,可不要忘記一件事情。老爺子的年輕越來越大了,終究還會有離開人世的那一天,他在的時候,也許當政者會看在曾經的面子上不動孫家,可一旦老人離開,當年的老一輩也都逐漸離世,那個時候的掌權者,還會允許存在孫家這樣的勢力么?

只不過,這些事情孫靜蕓是耳濡目染之后才明白的。能懂這些東西,是因為她接觸的人和事層次在那里,可徐君然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秀美微蹙,孫靜蕓看向徐君然:“我覺得,咱們應該好好聊聊。”

徐君然一笑:“好吧。反正我現在也沒地方可去。”

瞪了他一眼,孫靜蕓道:“走吧,去我那里。今天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她在京城報社附近有單位分的宿舍,雖說調走了,可一直都沒有收回去。

兩個人來到孫靜蕓的宿舍當中,徐君然打量了一下里面簡約卻明顯看得出來用心布置過的閨房,笑道:“看樣子。孫大小姐也是普通人嘛,也喜歡聽音樂。”

白了徐君然一眼,孫靜蕓嬌嗔道:“廢話!我又不是神仙,我也有自己的愛好好不好?”

徐君然聳聳肩。倒是對孫靜蕓的話不置可否,在他看來,孫靜蕓在孫家的日子,恐怕也未必有她表現的那么開心。否則也不可能會跟著自己出來,要知道徐君然明顯注意到。在孫宇天罵自己的時候,孫靜蕓的嘴角也抽動了一下。

看著孫靜蕓坐在自己對面的俏臉,徐君然忽然想起來,前世的她,似乎沒有看到孫家最后倒臺的樣子。因為在八三年嚴打之前,她已經香消玉殞了,這輩子因為自己的存在,孫靜蕓并沒有出現那樣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之所以今天會在孫家說出那樣一番話來,是因為徐君然在跟曹俊明見面之后,忽然想起來上輩子的一個傳聞。

在徐君然前世的記憶當中,華夏的政治版圖當中,并沒有孫家的勢力,孫家可以說自從孫老去世之后,在華夏政治版圖當中已經徹底的消失了,成就最高的,也就只是孫振安一個人罷了,剩下的孫家子弟,根本就沒有幾個人嶄露頭角,至于現在在華夏聲名顯赫的孫家老大等人,徐君然上輩子甚至都沒有聽說過他們。

就在徐君然坐著孫靜蕓和孫宇航的車去孫振邦家里的時候,他忽然記起,為什么自己看孫宇航有些眼熟了。

上一世,孫宇航沒有從政,而是選擇了從商,并且成了京城一家很有名氣的房地產公司老板,自己有一次跟他打交道的時候,聽身邊的人說過,孫宇航的父親曾經是共和國的高官,原本有希望晉升正部級,但是因為妻子家里人利用他的名義四處倒賣國有資產,甚至于向外國敵對勢力出售國家機密,最后被高層發現并處罰,這才讓他受到了牽連,被查出來更多的問題,最后不得不黯然下臺。

當時徐君然不過是當做一個秘聞來聽,并沒有放在心上,可現在看到孫振坤夫妻的那個樣子,他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這個事情。

“喂,你盯著我干什么?”孫靜蕓看向徐君然,卻發現這家伙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順著目光看去,竟然是自己的胸脯位置,這讓孫靜蕓頓時惱羞成怒,伸手在徐君然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大聲喝道。

徐君然剛剛失神了片刻,卻沒想到被孫靜蕓給打了一下,剛要發火,就聽見孫靜蕓的話,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視線居然跟人家女孩子的胸口平行,頓時也是一陣尷尬。

雖說已經不是什么處男了,可徐君然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如果從孫靜雯那邊論的話,自己可要叫孫靜蕓小姨的。

“那個,孫記者……”徐君然看了一眼孫靜蕓,猶豫了一下:“要不,我叫你小姨?”

看著徐君然的臉,孫靜蕓鬼使神差的搖搖頭:“不要,我又不是孫家的親生女兒,咱們各交各的,你叫我孫姐就行。”

徐君然一愣,沒想到竟然從孫靜蕓嘴里面能夠聽到這種話,一時間兩個人的氣氛倒是有些尷尬起來。

半天之后,還是孫靜蕓打破了彼此的沉默,緩緩開口問道:“你跟我大哥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她很聰明。略微思考了一下就覺得徐君然對孫振坤所說的那幾句話里面是話里有話,分明就是在暗示著某些事情,尤其是孫振坤的那個反應,更加讓孫靜蕓心生疑惑。

徐君然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看著孫靜蕓道:“從古至今,官和權是緊密聯系在一起的,官有多大,權就有多大。有官就有位,有位就有權。有權就有錢,有錢就有威。所以,人們都想要做官,做了小官做大官,做了大官之后。就盯著更大的官。所以有人扯旗造反,就是為了當皇帝—全天下最大的官。孫姐,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孫靜蕓噗嗤一笑:“你這個人,歪理邪說倒是一大堆,這話倒是沒錯,當大官確實是很多人的夢想。就算是那些清官好人,想要實現自己的理想。也得當大官,否則一個縣官,終究是改變不了太多人命運的。”

徐君然接著道:“是啊,不做大官。不掌握更多的權力,就沒有辦法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抱負。這官場之上,大部分的領導都是男人,所以華夏的很多妻子。更多的都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夠當官,當大官。悔教夫婿覓封侯的事情雖說也有,可大部分人,還是很享受那種官太太的感覺的,不是么?”

孫靜蕓沉默不語,徐君然說的話一點都沒有錯,而且她也覺得,似乎徐君然的話,是在暗中指著什么人。

“你的意思是,我大嫂有問題?”都是聰明人,孫靜蕓也就沒有再藏著掖著,而是直接開口問道。

徐君然眉頭一皺,孫靜蕓果然是冰雪聰明,自己不過是隨口一句話,她馬上想到了馮秀杰的身上,不過這個事情徐君然倒是不能說的太直接了,畢竟在外人看來,自己可沒有那個消息渠道,知道馮秀杰或者她娘家的某些人究竟做過什么。

想了想,徐君然說道:“我們在宿舍里面曾經討論過,說如果一個男人如果當了大官,做他的媳婦有什么好處呢?二哥當時就總結了,那些做官太太的人,最起碼能夠擁有很多旁人不能有的權力,比如公車附加使用權、公款消費參與權、公私饋贈接受權、特殊指令代理權、干部任免建議權、內幕信息披露權、經商辦企優惠權、提拔晉升優先權等。這些特權有的是官員夫妻主動爭取或者強索的,有的則是身邊的人或者下邊人自覺營造或奉送的。”

說著,徐君然意味深長的說道:“就是因為有了這些權力,才使得有些人的貪心越來越重,因為手里的權力能夠為他們換來金錢和物質的享受,所以他們愈發變本加厲的以權謀私。”

他說這話并不是危言聳聽,上輩子徐君然跟中紀委的某個領導很熟,這人是他黨校同學,曾經跟他說過一句話,在紀委反腐的工作當中流傳著這樣的一句話:夫人的項鏈可能就是丈夫的鎖鏈!

這話看似可笑,實際上卻暗示著一個真理,很多人行賄的時候都會選擇走夫人路線,只要夫人動心了,收下了,丈夫就是刀槍不入,對老婆也毫無辦法。當官與家屬在一起很麻煩,家里天天有人送禮。如果一個人,只要自己把好關就行了,家一搬去要堵好幾個門戶。到時候老婆的工作,孩子的教育,都有人給你操心,你不得不領好多人情。干部不敢找你,卻敢找你老婆。家屬一天給你出個主義,不聽都不行,你不知道她出這些主義是因為收了別人的賄賂,還是聽了別人的一面之詞。如果你要認真,家里就得天天吵架,如果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說不定就會釀成大錯。

徐君然不知道孫振坤究竟對馮秀杰的事情知道多少,但是他很清楚,孫振坤之所以會從中組部副部長的高位黯然跌落塵埃,跟他的妻子是絕對脫不了關系的。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32
第三百一十一章  雷霆之怒

孫靜蕓半天都沒有說話,徐君然的話說的如此清晰,要是她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孫靜蕓這快三十年的人生算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她是做記者的,自然明白,所謂“家族”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概念,因為如果不出意外,一切權力必然導致家族或者家庭。利用權力牟取私利,這就是權力。但是,人們從未見過自私到只為自己一個人牟取私利的官員。孫靜蕓也采訪過不少翻了錯誤的領導干部,這些人一旦利欲熏心之后,無論是積極主動出擊、以權斂財,還是守株待兔、愿者上鉤,權力的“陽光雨露”總是“無私”地播撒在自己妻子兒女的頭上。而在誘人的利益面前,她更沒有見到哪個貪官污吏的家庭或者成員有過符合法紀底線的行為。“,

不過話雖如此,可她還是不相信,自己的大哥孫振坤也有問題,這是一種多年親情之下營造出來的信任,如果說馮秀杰有問題,孫靜蕓并不覺得意外,可要是孫振坤也知道,那她可不太相信。

“你的意思是說,我大哥有問題嘍?”

孫靜蕓看向徐君然,語氣里面不自覺的就帶上了一絲質問的味道。“”看

徐君然眉頭一皺,不著痕跡的說道:“我不知道,只是在鵬飛市,有人打著孫家的旗號在倒賣一些緊俏物資。”

這個事情倒是真的,是林雨晴有一次跟徐君然打電話的時候,無意當中說出來的。那個時候,徐君然救了孫靜蕓的事情傳到鵬飛那邊,把林雨晴嚇壞了,聽說是京城孫家的大小姐,這才把那個消息說給徐君然聽。

至于是不是馮秀杰的娘家人,徐君然也不知道。只是聽林雨晴說對方自稱是孫部長的家里人。

而在孫家第二代當做,省部級的只有孫振坤和孫振安兩個人,做部長的,卻只有孫振坤一個。

嘆了一口氣,徐君然看向孫靜蕓的表情,她此時正一臉將信將疑的看著自己,分明就是對于自己剛剛的話有些懷疑的態度。無奈的苦笑起來,徐君然搖搖頭道:“這個事情,我并不是針對孫振坤,只是想提醒你們孫家。凡事盛極而衰,如今的孫家,正走在這個道路之上。”

對于徐君然來說,孫振坤的死活他其實一點都不關心,雖然名義上是自己的舅舅,可從對方的表現看來,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當做一家人看待,人家擔心的,是自己會不會搶走原本屬于他們家的榮耀。盡管徐君然對這種所謂的榮耀根本就不屑一顧。

孫靜蕓默然不語,徐君然的話帶給了她太多的震撼,最起碼,她不管怎么想。都不明白孫家為什么在徐君然看來會是大廈將傾的狀態。

如今的孫家,老大老二都是部級領導,孫振邦等人也都在各自的領域風生水起,第三代以孫宇航為首也逐漸在嶄露頭角。再加上孫老位居正國級的頂端。說權傾朝野自然有些狂妄,可卻絕對能夠位列華夏頂級家族之班。

這樣的家族,在徐君然的口中。竟然是在走下坡路?

孫靜蕓無論如何都不相信。

無奈的搖搖頭,徐君然緩緩開口道:“從權力的過程看,官員個人與家族膠著在一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邏輯死圈之中,二者緊密得無法分別。比如,在眾多老子當權,兒子撈錢的案件中,我們無法分辨是兒子為了謀取不法利益誘使老子濫用了權力,還是老子為了自己的私利而利用兒子做自己的遮羞布。同樣的道理,我們搞不清楚是妻子的貪欲擊潰了丈夫的理智,還是丈夫的貪欲毀滅了妻子的人生。其實,更有說服力的解釋是:在一個雙贏的大目標下,老子和兒子,丈夫和妻子配合默契、協同作戰、步調一致如一人。”

最后,徐君然意味深長的說了一段話給孫靜蕓:“更為關鍵的是:家庭或者家族極容易成為最堅實的利益共同體在這個共同體內部成員之間的信任、信息共享和利益兼容程度最高,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意志最為堅固,對外界進犯力量的抵抗能力也最強大。”

孫靜蕓一直到徐君然離開都沒有反應過來,原本她還想要勸徐君然跟孫家和好,可卻沒想到,徐君然的一番話卻讓她意識到。孫家如今看似光鮮亮麗,可實際上都是建立在老爺子身體健康的基礎之上,一旦孫老離開領導崗位,孫家的權柄必然衰落。而一旦孫老不在了的話,弄不好以大哥的那個性格,早晚都要害的孫家被人連根拔起。

孫家的人,有誰考慮到了這一點?

孫靜蕓不知道,她現在只想趕快回到孫振邦的家里面,把徐君然的這番話告訴父親。

而此時此刻,孫振邦的書房里面,孫家兄弟四人,此時卻噤若寒蟬的一起站在孫老的面前。

孫老打量了一下孫振邦的書房,點點頭道:“倒是挺簡樸的,老三不錯,還是喜歡看書。”

孫振坤看了一眼三弟孫振邦,想要說話卻沒有開口,他跟老三的關系一直都不怎么太好,因為老三孫振邦和老六孫振國是支持老二孫振安的,而他,跟老五孫振洪走的卻是很近。

雖然是大家族,可一樣也有家主的爭奪,畢竟誰都知道,一個家族當中,領軍人物只能有一個。孫老的年紀越來越大,孫振坤和孫振安兩個人省部級的位置都很穩定,接下來誰能夠接老爺子的班,進入國家級領導的序列,也就意味著誰會成為孫系龐大勢力的掌舵者。

而這場爭奪,很明顯就是在孫振坤和孫振安之間展開!

“爸,今天的這個事情……”孫振邦聽到父親提到自己,順勢張口說道:“我想跟徐君然那孩子再見一面。”

“為什么要見他?不識抬舉的東西,咱們家不缺這樣的親戚!”孫振坤忍不住開口說道。

不知道為什么,他一見到徐君然,就想起曾經的那件事,如果不是妹妹不告而別,跟那個姓徐的私奔的話,自己的命運也許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說不定現在早就已經成為某個直轄市的市委書記進入中委了。怎么還要為一個省委一把手的位置苦苦爭奪,甚至都讓老二走到自己前面去了。

他是家里面的老大,孫振邦不好再說什么,只是把目光投向了父親。

孫老爺子嘆了一口氣,看了自己的大兒子一眼,淡淡的說道:“老大,你還是沒放下當年的那個事情啊。”

大兒子的心思,他又何嘗不知道呢?飽經人心險惡的老人,怎么看不出大兒子和兒媳婦對于徐君然那近乎于敵視的態度。只不過,他不說并不代表老人心里糊涂,到了這個時候的老人,心里面所想的東西,又豈能是外人所猜測到的。

“爸,不能怪大哥和大嫂,那孩子我看著也有些太狂傲了一些。”

這個時候,孫家老五孫振洪開口說道,他對徐君然的印象很一般,這自然也是因為他跟孫振坤走的近的緣故。

孫振國眉頭一皺,看了一眼孫振洪,然后又看向父親,低聲道:“爸,不管怎么說,那都是大姐的孩子啊……”

其他幾個人都沒有了語言,就像孫振國說的一樣,不管徐君然在他們眼中有多少缺點,不管他們對徐君然有如何的不滿意,都沒有辦法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徐君然這個人,是孫靜雯的兒子,是孫老爺子的親外孫。

孫老聽了孫振國的話,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黯然,半晌之后才點點頭道:“是啊,靜雯的兒子,想不到我這把老骨頭,有生之年還能夠見到靜雯的孩子啊。”

說到這里,他看向了大兒子,緩緩的說道:“慶豐同志跟我談過,過完年,你就退下來吧。”

什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到了孫振坤的這個地步,眼看著就有希望更進一步成為封疆大吏,甚至于再進一步問鼎中央的級別,在老爺子的口中,竟然說出了退下來的話,難道發生了什么大家所不知道的事情嗎?

慶豐同志,難道說的是中紀委的一把手慶豐書記?

孫振邦只覺得身旁的大哥呼吸都急促了起來,甚至他懷疑下一刻孫振坤會不會因為太過于驚訝而暈倒過去。

“爸,您這是開什么玩笑啊?”孫振洪忍不住開口說道,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事情,要知道外面可是都在傳說,大哥過完年之后,很有希望去某個內陸省份任省委一把手的,怎么現在到了父親的嘴里,竟然成了提前退休,難不成徐君然那個狂妄的小子,還是個烏鴉嘴不成?

孫老臉色一板,看著孫振洪喝道:“你以為,我是在跟你們開玩笑嗎?”

說著,他看向臉色蒼白的孫振坤,沉聲道:“你自己做過什么,你媳婦做過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不是慶豐同志告訴我,我還真就沒有想到,你孫振坤有這樣的膽子!你以為,這華夏的政府,是我們孫家開的嗎?”

越說越生氣,老人終于忍不住啪的一聲把手里面的茶杯拍在桌子上。

“孫振坤,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還有沒有黨紀國法?”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33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大廈將傾誰來挽?

“爸!我錯了!”

孫振坤在老爺子怕桌子的時候,已經跪在了地上。

盡管已經五十多歲了,可面對父親的威嚴,他依舊是無法抵抗,那是沙場數十年執掌生殺大權所形成的氣魄。

孫老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無奈的搖搖頭:“你啊,眼睛只盯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上面,氣量太小。你知道為什么要把你從外面調回來進中組部么?”

孫振坤一愣,略微思索了一下,顫聲道:“不會是……”

話說到這里,他已經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外面都在傳說,自己被調任中組部的副部長,是因為中央要提拔自己,過渡一下,所以才讓自己進了中組部。可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什么提拔,什么要重用,根本就是鬼扯,人家是為了把自己調離那個經營了多年的省份罷了,說白了,這是調虎離山!

到了他這個年紀,五十多歲退下來,不管是去政協還是人大,基本上都已經難以在東山再起了。最關鍵的是,在跟孫振安爭奪孫家家主的競爭當中,自己已經徹底的讓父親失望了。

孫老看著孫振坤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化,平靜的說道:“秀杰家里人做的那些事情,紀委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只不過看在我的面子上,沒有動你們罷了。兩年后的換屆,我也會退下來。”

這一次,連孫振邦都震驚了,孫老退下來,這是怎么了?

孫家能有如今的聲勢。最大的原因就是孫老爺子還在臺上,可一旦他退下來的話,豈不是預示著孫家要完了?

孫振洪馬上焦急的問道:“爸,您退下來進中顧委嗎?”

這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這個時候老干部所謂的退下來,也是有著講究的。離開領導崗位,并不代表著這個人就一定會離開華夏的政壇,如果孫老退下來進入中顧委的話,反倒是權柄更大。畢竟大家都清楚的很,華夏如今的局面,離不開那些老一輩革命家的指點。

以孫老的地位,如果進入中顧委,最起碼也是副主任級別的。

沒想到孫老平靜的搖搖頭。看向幾個兒子說道:“我跟中央表態了,兩年后我會徹底退下來。到時候,孫家就要靠你們幾個幫襯著老二支撐了。”說著,他看了一眼孫振坤,無奈的搖搖頭道:“讓秀杰去自首吧。”

大兒媳婦馮秀杰的情況實在太嚴重了,孫老在聽取中紀委慶豐書記的匯報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馮秀杰和她娘家的幾個親戚膽子竟然如此之大。膽敢倒賣國家物資,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背著孫振坤的,孫老甚至懷疑,孫家會不會因為這個事情被推上風口浪尖。

只不過。徐君然是怎么知道的呢?

見多識廣如孫老,自然能夠看得出,徐君然今天在孫家的這一番舉動,固然有發自肺腑的一部分。但是也有借題發揮的內容在里面。不說別的,以孫老對于徐君然的了解。他不相信徐君然會因為孫宇天的幾句話就失態成那個樣子,爆發固然正常,但是借機跟孫家劃清界限,恐怕才是徐君然真正的目的。

別人不知道,孫老可是清楚,如今的孫家,就像徐君然說的那樣,已經一只腳踏在懸崖邊上了。

正在這個時候,書房的門被推開,孫靜蕓匆匆闖了進來,她的臉色焦急,張嘴剛要說話,孫老擺擺手:“等下。”

說著,他看向孫振洪和孫振國:“你們把老大送出去。”

二人不敢怠慢,走到癱軟在地上的孫振坤旁邊,扶起已經六神無主說不出話來的孫振坤,邁步離開了書房。

看向孫靜蕓,孫老平靜的問道:“那孩子怎么說?”

孫靜蕓把徐君然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重新說了一遍,最后對孫老說道:“爸,徐君然的話不會是真的吧?”

孫老苦笑了起來,看了看書房里的一雙兒女,無奈的點點頭:“老三,你怎么看?”

孫振邦此時內心的驚訝一點都不比孫靜蕓少,大哥的仕途即將終結,父親甚至要以全退為代價來換取孫家的保全,盛極一時的孫家此時此刻竟然眼看著要面臨衰落的局面,而對于這種事情,徐君然一個外人竟然比自己還要先知道,這怎么能夠讓他不驚訝之極呢?

聽到父親的問話,孫振邦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這個孩子,不一般,很不一般。”

雖然他不愿意承認,可是不得不說,整個孫家的第三代里面,沒有一個人能夠超過徐君然,不管是從政績還是其他方面來說,徐君然這個孩子,已經可以跟一般的官場老油條相提并論了。

孫老點點頭:“是啊,眼光、城府或者行事手段,都是個好苗子。”

孫振邦說:“那爸的意思,咱們要不要再見見他?”

輕輕搖頭,孫老緩緩說道:“算了吧,既然他已經看出來咱們家的情況,恐怕今天的這一次見面,應該就是不打算跟孫家扯上關系。”

“他怎么能這樣?”

孫靜蕓聽父親和三哥說了半天,終于不滿意的說道:“這家伙這不是趨吉避兇嗎?”

在她的是非觀里面,徐君然眼看著孫家出問題竟然選擇明哲保身,分明就是不仁不義的表現。徐君然就是沒有出現在她面前,要是徐居然此時站在她面前的話,孫靜蕓保證讓這家伙知道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孫老輕輕的搖搖頭,對孫靜蕓道:“這孩子不是趨吉避兇,是聰明絕頂啊。”

孫靜蕓一愣,有些不解的看著父親………

“你這又是何必呢?”

同樣的時間,徐君然坐在曹俊明的面前,聽著曹俊明無奈的嘮叨。

“大哥,你也知道,不管怎么樣,他們都是我母親的家里人。”徐君然看著曹俊明,緩緩說道。

曹俊明嘆了一口氣:“孫家走到現在,歸根結底,是孫伯伯自己的問題,他一直都不站隊,讓下面的幾個第二代站隊,殊不知這最容易被人詬病,官場這種地方,怎么可能允許不倒翁的出現呢?”

徐君然默然不語,曹俊明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孫家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看似是因為家族內部問題重重,孫振坤和孫振安兄弟為首的幾個第二代各自為政,有人傾向于保守勢力,有人傾向于改革派,可實際上,卻是因為孫老各不相幫的做法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政治上最忌諱的就是這種事情,也許老爺子是因為以前太早站隊吃過虧,所以希望在這一次的權力變革當中站在墻頭看風景,可是他并不明白,這一次華夏所要經歷的變革速度,快的超過任何人的想象。

就好像現在,孫家看似強大,可是中央高層已經有意要動孫振坤,老爺子甚至需要用全退來保全家族的其他人。歸根結底,是因為孫家沒有盟友,孫老的中立態度,使得其他的大佬,寧可看著孫家被打壓下去,也不會伸出援助之手。不管是改革派還是保守派,都是如此。

徐君然離開孫靜蕓的宿舍之后,就來到曹俊明的家里面,正好趕上曹俊明中午下班,兩個人聊起今天的事情,徐君然說出自己到孫家所遇到的事情之后,曹俊明卻是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

“你這么做,等于是在給孫家人敲警鐘!”曹俊明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

徐君然笑了笑:“不至于,相信我那位外公,恐怕也應該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過在他看來,只要自己還在世一天,就不會有人動孫家罷了。”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只是他恐怕沒想過,孫家這種政治態度,決定了一旦他離世,整個家族馬上會成為眾矢之的。”

他這話說的沒錯,上輩子孫家徹底衰落確實是在孫老去世之后,孫振坤雖然倒下了,可孫振安還在,孫家的幾個第二代也還身居要職,這一點徐君然上輩子是知道的,畢竟孫振安當時在華夏政壇也算是有一號的人物。確切的說,孫振坤的下臺,不過是孫家衰敗開始的序幕,隨著孫老爺子淡出政壇,孫家的勢力越來越小,等到老爺子去世之后,孫家的幾個第二代逐漸靠邊站,就連孫振安那樣的政治強人,最終也只落得一個正部級的結局罷了,其他的晚輩,大多數都是仗著父輩的余蔭做一點生意什么的,其中就有孫宇航。

徐君然現在說出來,只不過,是希望孫老能夠明白這個道理而已。

有時候,并不是大人物就一定不會犯錯誤,他們也許被這個時代的局限性所控制,沒有辦法考慮到自己的身后事罷了。

曹俊明點點頭:“你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情,就看孫家自己的反應了。”

說著,他拿出一份資料來,遞給徐君然道:“我幫你問了一下,京城電視臺確實在準備一個晚會,話說你從哪兒聽來的消息啊?”

徐君然嘿嘿一笑,一臉神秘的說道:“那就不能告訴大哥您了,我說我能掐會算你也不會相信不是。”

拿著那份資料,徐君然的臉上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道:“有了這個晚會,我就能保證,一年之內,我們李家鎮公司脫貧致富!”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33
第三百一十三章  恭王府

前世今生,徐君然不是第一次來到京城了,可是他最喜歡逛的地方,依舊是傳說當中的恭王府,也就是號稱清朝第一貪官的和珅的故居。
上輩子徐君然看過一本描寫駐京辦主任的書,里面對于和珅的介紹特別有意思,和珅這個人,身上集中了官本位制度中所有為官的元素:自幼清貧、發奮苦讀、幸識君王、連升三級、侍君如父、位極人臣、左右逢源、精明干練、陰險狡詐、貪得無厭……“”,全文字

“貪字害人啊!”

徐君然站在恭王府外,對今天剛剛回到京城的曹俊偉和陳宏達說道,站在他身邊的,則是一臉幸福的林雨晴。

他們三個人是昨天晚上到的京城,徐君然之前已經讓曹俊明聯系過曹俊偉,讓他們在自己到京城之后也回來,有事情商量。

經過江南的幾件事之后,徐君然忽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建立起一個經濟勢力來,憑著自己對未來經濟格局的把握,只要自己想的話,起碼可以把林雨晴打造成為華夏未來的女首富。

“”看

徐君然的想法是經過認真考慮的,雖說自己不在意錢多錢少,可以后做事情必然牽扯到這方面的問題,徐君然是絕對不希望自己最后因為金錢上的問題被人詬病的。

“我小時候就喜歡來這里,奶奶說這兒是福地。”

曹俊偉笑著對徐君然說道。

徐君然也知道,曹家老太太建國初期還在的,曹俊明和曹俊偉兄弟倆,就是老人一手帶大的,聽說老人還是前清的一個官宦之家出身,戰亂當中委身下嫁給曹老爺子的父親。京城的人,知道恭王府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畢竟恭王府素有萬福園的美譽。什么蝠池、蝠廳、福字碑,一個福字道出了富與貴的真諦。

“可不是么,咱們華夏人都喜歡福,說白了就是圖個家宅平安啊。”林雨晴在一旁開口道。這幾個月的時間里,她已經變了很多,打扮更加洋氣不說,單單是身上的那股子氣質,就已經顯示出后世職業女性的風范。

陳宏達此時也是西裝革履,看了一眼赫赫有名的福字碑,笑著說道:“要我說。來這恭王府的這么多人,其實大部分人都是為了多沾點恭王府的福氣,和珅這家伙雖說是華夏第一號大貪官,可福氣卻不小。”

徐君然跟曹俊偉等人哈哈大笑起來,心里面卻覺得他說的沒錯,京城有句老話兒,到長城是看大氣,到故宮是看王氣,到恭王府看的是福氣。說白了。每一個地方能夠吸引人,自然是因為這里有吸引人的東西。

對于徐君然來講,有上輩子的沉淀在,所謂大氣磅礴的胸懷。他自然是不缺乏的,如果連這點胸襟都沒有,徐君然談何成事。至于所謂王氣,徐君然覺得倒也未必非要沾染。自己還沒到那個級別呢。

“君然,你說這和珅,富貴之極。怎么就沒想著留條后路呢?”走出恭王府的大門,曹俊偉忽然對徐君然問道。

徐君然一笑:“他不說沒想過,而是那個時候,不允許他留后路。”

華夏上下五千年,富貴不分家的道理是自古存在的,有權必定有錢,這是封建時代每一個官員的真實寫照,至于華夏如今的這個富者不貴,貴者不富的局面,徐君然卻知道,未來的很多年,都將會持續如此。

“對了,你說讓我們投資修路,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我可是聽說了,你年后就要被派到京城來。”曹俊偉一邊走一邊對徐君然問道。

徐君然一笑,看向林雨晴,只見在鵬飛威風八面的林總經理,此時卻好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頭,小聲道:“我就是聽老書記念叨了幾句,才告訴曹二哥的。”

徐君然也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的處境,畢竟不管省里面如何變化,在武德縣的人們看來,徐君然此時的處境并不妙。

原本縣里面都在傳說,李家鎮公社的幾個集體企業,縣里面有意把他們收歸縣管,這個事情,在秦國同任縣長的時候更是達到了頂峰,特別是秦國同在會議上公開表示,要求李家鎮公社和秦家寨公社聯合組建開發區,當時人們甚至以為,徐君然馬上就要被調離武德縣了。如果不是隨后秦國同的倒臺,弄不好現在徐君然還真就要離開武德縣了。

隨后徐君然跟劉柳用計,讓秦國同倒臺,在他離開省城坐車來京城的同時,省委已經正式任命原省委辦公廳綜合一處處長劉斌出任全州市武德縣委副書記、縣人民政府代縣長,并提名為縣政府縣長候選人。

但是,在很多人的眼中,徐君然的位置依舊不穩固,因為縣委已經下了決定,免去徐君然同志李家鎮公社黨委副書記的職務,現在的徐君然身上,只有一個縣計劃委員會副主任的職務,說被架空有些過分,但是卻已經沒什么實權了。

在官場上來說,一個人一旦失去權力,在外人看來,他的仕途就算走到頭了。

連遠在嶺南的嚴望嵩和林雨晴都知道了,可見此時的武德縣和李家鎮公社之中,人心惶惶究竟到了什么樣的地步。

輕輕的拍了拍林雨晴的手,徐君然給了一個讓她放心的微笑,然后才對曹俊偉說道:“我明年肯定是要進京城的,只不過縣里面的情況,你們不用擔心,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有些人翻不了天。”

曹俊偉跟陳宏達對視了一眼,卻沒有想到徐君然這么大的信心。

眼下的這個光景,李家鎮公社那幾個工廠不說發展如何,單單是建筑公司在鵬飛市的發展,足以讓所有人對徐君然未來的走勢異常關心,要知道這個建筑公司,可是徐君然提議他們搞起來的,今后的發展方向,還需要徐君然出謀劃策。曹俊偉自認有本事拉來工程,可絕對沒有信心把這個公司像徐君然最開始說的那樣,變成更大的集團。

頓了一下,曹俊偉看向徐君然:“你的意思是,武德縣的問題,不是問題?”

徐君然笑了起來,他自然明白曹俊偉的意思,點點頭道:“不用擔心,進京城是我自己主動要求的,大哥已經在聯系,準備讓我去中央黨校學習,進京城掛個駐京辦主任的職務,就當時休息一下了。”

曹俊偉這才明白過來,跟陳宏達兩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旁的林雨晴還有些不解,不過聰慧如她,自然知道男人都喜歡安靜的女人,所以并沒有開口詢問,因為她知道,如果徐君然想要告訴自己的話,肯定會說的。

中央黨校意味著什么,林雨晴也許不懂,可是出身京城的曹俊偉和陳宏達卻清楚的很,一旦徐君然進了中央黨校學習,武德縣那個小破地方,就再也裝不下他這條蛟龍了。

徐君然笑了笑,眼下的情況是他自己選擇的,徐君然一直都覺得,自己不能只把眼光放在武德縣或者江南省的層面上,因為自從徐君然意識到自己有機會重新改編人生的命運之后,他就有了一個實實在在的理想,那就是總有一天,他要能夠站在華夏權力之山的頂點巔峰,要改變自己上輩子所見到的那些遺憾。

上輩子徐君然做到市委書記的位置,他所經歷的,所看到的很多東西,讓他都很無奈,這是因為時代的原因所造成的,很多不足的地方,甚至于都是因為某些意外的失誤才會出現的。

現在有機會改變這一切,徐君然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徐君然覺得自己現在的計劃是很有可行性的,因為他在武德縣所遺留下的事業,已經能夠幫助武德縣發展起來,或者確切的說,江南省錯綜復雜的局面,并不適合自己,徐君然多少次都想過,究竟一個什么樣的地方適合自己。

遠的不說,徐君然可是清楚的知道,江南如今各方勢力犬牙交錯,遠比自己上輩子所遇到的情況更復雜。就以武德縣為例,楊維天和劉斌這兩個人,一個縣委書記,一個縣長,跟自己的關系都不錯,可是別忘了,他們的身后,不管是夏秋實還是周德亮,那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再加上呼延傲波所代表的曹系勢力和孫振安身后的孫家,這些人一旦看到武德縣的發展,必然會在全省開展同樣的工作,到時候江南的發展固然速度飛快,可同樣所帶來的利益沖突,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更何況,徐君然可沒忘記,自己在江南省還有為數不少的敵人呢,因為鄭宇成的事情得罪了夏秋實這個常務副省長不說,陳楚林和任久齡這兩位省委大佬也被自己給得罪了,再加上市里面,黃子齊和賴月晶兩個市委常委虎視眈眈,徐君然不覺得,自己此時選擇留在武德縣是個好事情,就算要回到江南省,那也得等一個好機會。

說白了,徐君然等待的,是周德亮跟孫振安收網的那一瞬間。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34
第三百一十四章 舊識

做官要學會妥協,徐君然很明白這個道理。

自己如今的選擇,并不是因為畏懼某些人,而是徐君然覺得,自己不應該把有限的精力都浪費在政治斗爭上。

徐君然正在想著這個事情的時候,卻沒注意到身后那邊過來幾個人。

“喲,這不是曹老二嗎?”

說話的是一個大概有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很典型的華夏知識分子形象,帶著一副眼鏡,臉上掛著客氣和藹的笑容,穿著那種最常見的白色襯衫,身上濃郁的書卷氣,好像一個大學教授。

徐君然不認識他,因為人家叫的是曹俊偉。

那邊曹俊偉卻是一愣神,馬上松開陳宏達的手臂,笑著迎了上去:“我還以為是誰呢,永強哥,怎么是你啊。”

一旁的陳宏達低聲給徐君然介紹,那人名叫謝永強,家里面原本也是大院的,后來搬了出去,家里面在紀委方面有頗深的關系。小時候跟曹俊明玩的不錯,屬于比曹俊偉他們大一班的人。

“你小子,什么時候回的京城啊?我聽說你可是在嶺南那邊發了大財。”很明顯,謝永強對于曹俊偉的動向,還是很了解的。

“永強哥,我回來辦點事兒,昨晚上剛到的。”看來這位謝永強跟曹俊偉的關系不錯,否則按照徐君然對于曹二哥的了解,他可是不會跟一個自己看不上眼的人聊這么多話。

“不錯,我聽你哥說了。你小子算是長進了。”謝永強看來跟曹俊明的關系不錯,半開玩笑的對曹俊偉說道。

頓了一下。他看向徐君然和林雨晴,詫異的問道:“這兩位是?”

曹俊偉一笑:“這是徐君然,我大哥的同學。”

說著,對徐君然道:“這是謝永強謝主任。”

“徐君然?”謝永強的眉毛一挑,明顯拔高了聲調:“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徐君然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謝永強,就聽陳宏達介紹道:“謝哥在中央政研室工作。”

徐君然這才恍然大悟。笑著說道:“謝主任您好,叫我小徐就行。”

政研室可不是一般的部門,看似平常,但是卻相當于中央領導的智囊機構,這個謝永強能在政研室做到主任,可見理論水平絕對不低,弄不好日后還是大人物呢。

謝永強笑著點頭:“你那篇文章我看了。很不錯,理論功底很扎實啊。”

他說的是徐君然跟曹俊明聯合發表的那篇關于改革開放的文章,聽這個語氣,徐君然大概可以斷定,這位謝主任應該是屬于支持改革開放那一派的了。

“謝主任過獎了,只是一點不成熟的想法。”徐君然自然不會把對方的稱贊放在心上。初次見面,人家不過是客氣罷了。政研室的大筆桿子,又有哪一個是簡單的人呢。

謝永強微笑著跟徐君然寒暄了幾句,這才笑著說道:“怎么想到來恭王府了?”

徐君然微笑道:“來京城半點事情,順道過來看看。”

這個時候。不遠處一個戴著眼鏡的女人走了過來。

“永強,這幾位是?”

“啊。我來介紹一下,俊明的弟弟曹俊偉,那個是鐵道部陳部長家的老三,這位是徐君然同志,你應該有印象,前段時間被最高首長點名表揚的人。小徐,這是我愛人,杜文艷,在京城中央電視臺工作。”

徐君然聽著謝永強的介紹,心里面卻是大大有些震動,想不到他對于自己幾個人的身份倒是很了解,最關鍵的是,沒想到他愛人竟然在央視工作,說不定以后還要打交道啊。

幾個人寒暄了幾句,謝永強夫妻還有別的事情,就先行離開了,望著他們的背影,曹俊偉嘿嘿的笑了起來。

“怎么了,偉哥?”徐君然有些不解的看向曹俊偉。

曹俊偉一笑道:“沒什么,你能跟謝永強搭上關系,也算不錯。聽我哥說,他很有可能被最高首長看重,進中央辦公廳。”

徐君然頓時就愣住了,卻沒想到這人竟然還被最高首長看重,能進中央辦公廳,日后說不定可就是前程似錦了。

“對了,君然你還沒說呢,武德縣的那個公路,我們真的要干?”陳宏達卻是不關心這個,他也不太懂這方面的東西,反倒是對于徐君然之前所說的那個公路,很感興趣。

徐君然輕輕點頭:“不僅要修,而且你們要想辦法承包下來,就讓武德縣用未來二十年的公路收費權做抵押!”

“二十年?”

這下子,就連林雨晴也不淡定了,看著徐君然驚訝道:“是不是太多了點?政府能答應么?”

曹俊偉也是眉頭緊皺:“是不是時間太長了,到時候萬一武德縣換了新領導……”

徐君然明白,他是擔心一旦武德縣委班子發生變化,或者上面的政策發生變化,徐君然提出來的那個公路收費權就會被收回去。俗話說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小爬蟲履新,絕不會蕭規曹隨,率由舊章,一定會開動腦筋搞些新名堂出來。為什么一定要搞些新名堂?很簡單,如果前任老大怎么做,新任老大就照著做,做得再好,功勞也是前任的,何以顯示新任老大的創新精神?何以顯示新任老大的突出政績?沒有創新精神,沒有突出政績,對繼續高升,顯然不利。是故新官一上任,思路是新的,措施是新的,一切都要推倒重來,打破舊框框,開創新局面。官場思維、官場習性使然也。

到時候萬一新領導覺得老班子的做法不符合人民群眾的利益,非要曹俊偉等人交出公路收費權,他們也是無可奈何。

走向曹俊偉停在一旁的轎車,徐君然邊走邊問道:“偉哥,你覺得,如何才能把農村經濟發展起來?”

曹俊偉一愣神,隨即搖搖頭:“我又不是你跟大哥那樣的人才,我怎么知道?”

徐君然道:“很簡單,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種樹。”

“什么?”

“噗嗤!”

陳宏達和林雨晴分別用一個反問句和一聲輕笑,給徐君然的這句話添加了幾分趣味。

無奈的搖搖頭,徐君然很明顯對于他們這種反應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個時候的人們,還沒有辦法理解交通、人口和環境與經濟發展的關系,在他們看來,自己所說的這些東西,實在是有些粗俗。

“君然,你不是開玩笑吧,這算什么理論啊?”曹俊偉一邊發動轎車,一邊也是不以為然的笑著說道。

徐君然嘆了一口氣,解釋道:“你想想看,不管一個地方有什么東西,資源也好,產品也罷,如果沒有良好的交通環境,你覺得就算你手里有座金山又能如何?”

聽到徐君然的話,曹俊偉一愣,隨即又聽徐君然接著說道:“人口越多,吃飯的人也越多,咱們現在農村的勞動力是過剩,而不是太少,說白了,就是吃飯的人太多了。”

幾句話之后,三個人再也笑不出來了,徐君然剛剛的幾句解釋,雖然不是很詳細,可是卻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如今華夏農村存在的問題,難不成他這幾句話,還真就是解決農村發展的良藥?

咬咬牙,曹俊偉沉聲道:“那好,就聽你的,咱們找門路貸款,武德縣的公路,我們來修!”

頓了頓,他看向陳宏達:“老三,干不干?”

陳宏達也是公司的股東,曹俊偉必須要征求他的意見,雖說大家關系很好,可畢竟這可不是小數目,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生意,稍微一點疏忽的話,這大半年攢下的家底扔進去不說,甚至以后半輩子都得為這個事情的損失還債。

出乎曹俊偉的意料之外,陳宏達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道:“只要是君然的主意,咱們就干!”

徐君然倒是一愣:“陳哥,你也太相信我了吧?”

陳宏達聳了聳肩膀道:“這幾個月在鵬飛,跟香江的那幫子商人沒少打交道,用他們的話來說,我這叫投資。君然你小子最厲害的地方不就是這份眼光么?咱們能有今天的成績,靠的是你當初的點子,搞這個建筑公司能賺錢,也是你琢磨出來的。這叫什么?擱在以前這叫做點石成金!要我說,你出的主意,肯定錯不了。就算這修路的事情賠了,我相信你也還能夠想到別的辦法,幫我們把錢賺回來!”

短短的幾句話,讓徐君然對這位原本一直以來都以為是曹俊偉跟班的陳家老三刮目相看起來,怪不得人們常說人不可貌相,凡事看人不能看表面,平日里自己一直都以為陳宏達算是曹俊偉的跟班,拉他入伙也是因為他們家在鐵路上面的門路,卻沒想到,這位陳家老三,倒是很有幾分心思。

他說的其實一點都沒有錯,徐君然已經打定主意,只要曹俊偉他們這一次參與到了修路的事情,對自己毫無保留的信任,那么徐君然就準備好好的扶持他們一下,把他們扶上億萬富翁的寶座。
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35
第三百一十五章  抽身

對于一個重生者來說,只要有了本金,賺錢其實真的不難。

坐在座椅上,徐君然的心里已經打定主意,等公路修完之后,自己一定幫陳宏達和曹俊偉指點一條明路,讓他們好好撈一筆。

如果徐君然沒記錯的話,1987年的美國,將會有一場席卷全球的金融風暴。

只要在那個時候籌集到足夠多的資金,徐君然有信心幫助陳宏達和曹俊偉在股市上大賺一筆。畢竟除了徐君然,誰都不會知道,如今發展的如火如荼的全球經濟,在八十年代末期,將會進入一個大衰退的時期。

而徐君然的打算,就是到美國股市去做空。

所謂做空,是指預期未來行情下跌,將手中股票按目前價格賣出,待行情跌后買進,獲取差價利潤。其交易行為特點為先賣后買。簡而言之,就是說你本來持有多少股票,但你估計以后價格要跌,你就賣出你持有的。你預計以后價格會漲,你就以現在價格在未來買進股票。

上輩子徐君然看過一本股票方面的書籍,里面介紹在1987年10月19日,紐約股票交易所內的股票價格瘋狂下跌,美國股市開始爆跌,出現了1929年之后的又一次大崩盤。當日,紐約股市開盤僅3個小時,道.瓊斯工業股票平均指數下跌508.32點,跌幅達22.62,超過5000億美元瞬間蒸發。僅當天,當時的世界首富薩姆.沃爾頓就損失了21億美元,丟掉了首富的位置。百萬富翁淪為赤貧,精神崩潰、自殺的消息接連不斷。《紐約時報》稱此日為“華爾街歷史上最壞的日子”。幾個小時后,倫敦、東京、香江、巴黎、法蘭克福、多倫多、悉尼、惠靈頓、新加坡、馬尼拉等地的股市也紛紛告跌。

這次危機爆發的始作俑者,是大量涌入的熱錢。1982年開始。美國股指一直上揚,到1987年,游資開始在股市上瘋狂抬高股價。隨著炒作的加劇,泡沫最終破裂。

對于別人來說,這是一次災難,可是對于徐君然來說,這確實是一次最好的賺錢機會。而且還是賺外國人的錢,徐君然甚至于連負罪感都沒有,畢竟在他的心里面。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于那些幾十年后在國際上動輒給華夏下絆子、使陰招的國際友人,徐君然是半點好感都欠奉的。再說了,徐君然也覺得。幾十億的損失,在這些大國眼中,不算什么。

“偉哥,你們在鵬飛,聽說過股票么?”徐君然忽然開口,對曹俊偉問道。

曹俊偉一愣,搖搖頭:“沒注意過。怎么了?”

林雨晴跟陳宏達對視了一眼,輕聲道:“我好像聽陳哥說起過。”

“噢?”徐君然看向陳宏達:“陳哥你知道?”

陳宏達點點頭:“倒是聽人說過這個東西,就這幾天的事兒,安保縣剛開始搞特區的時候原本被撤消了。結果鵬飛市市政府這幾天剛剛宣布恢復安保縣的建制,卻發現原本的縣城已經不能用了。上面說了,只給政策不給錢,他們縣委辦公室的副主任成立了一個聯合投資公司。跟我討論過集資的事兒。”

徐君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你們討論的怎么樣?”

陳宏達一笑:“那家伙膽子太小,不敢輕易開口。說準備再請示請示。”

徐君然這才放下心來,在如今這個對于“姓資姓社”問題的辯論還未曾停止的年代,“股票”這個字眼被深深烙上了“資本主義”、“不勞而獲”、“投機獲利”的印記。當時敢于吃“頭啖湯”的人不但需要具備長遠的目光,還需要承擔相當大的壓力。

既然有人不敢走這條路,徐君然倒是不介意嘗試一下。

真要說起來,徐君然很清楚,自己現在最缺乏的,實際上就是政績,畢竟以后是經濟掛帥的時代,一個官員想要被提拔,最重要的資本就是要有成績,說白了就算上級想要用你,你也得有讓人看得上的東西啊。

嚴格來說,股份制企業在如今的華夏并不算什么新聞,但是大多數都是在特區出現的,而且也沒有哪一個國有企業是以股份制進行的。而徐君然想要做的,就是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畢竟自己得罪了那么多人,如果不做出點驚天動地的成績,弄不好就得被人家給整下去。

徐君然可不認為,夏秋實會那么容易被孫振安和周德亮給放倒,根據他的了解,夏秋實堪稱孫振安和周德亮的勁敵。夏省長一直對金錢不太感冒,而且也沒有聽說過他喜好美色。而在官場上,既不貪財,又不好色,中央還有硬后臺的官員,是很難被整下去的。

如果幾個月之前,徐君然沒準兒還會想辦法慢慢的去整治一下夏秋實,看看有沒有什么辦法挖出這位道貌岸然的副省長背后的真面目,可現在的時間已經很緊迫了。

因為馬上就要到八三年了,徐君然可不想繼續留在江南省那個漩渦之地。孫振安這個空降省長的到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嚴重的改變了江南省的政治局面,讓原本就錯綜復雜各方勢力爭奪不休的江南省,變得更加的復雜,大家都希望能夠在未來的改革開放大潮當中占據主動,而作為江南第一個進行改革開放嘗試的試點公社,不知不覺當中,武德縣李家鎮公社儼然成了眾矢之的。

一旦大家都想要在經濟發展上面做文章,那武德縣或者李家鎮公社,必定會成為爭奪的戰場,但是不管是劉斌還是楊維天的陣營,都不是徐君然想要加入的一方。

最關鍵的是,他隱約覺得,孫振安跟周德亮,竟然有聯合的意圖。一旦他們結成了利益相關的政治聯盟,對于陳楚林為首的本地派常委在省里的權威,將形成極大的威脅。

孫振安背景深厚,周德亮根深蒂固,他們兩個人的聯合,必定會對陳楚林產生巨大的威脅,從而打破江南省本土勢力在省內一家獨大的局面,再加上個有曹家背后支持的政法委書記呼延傲波,這江南省的局面,愈發的混亂了。別忘了,他們身后還有一個居心叵測的常務副省長夏秋實呢,這可也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角色。

可想而知,這種斗爭一旦開始,徐君然一定也不能幸免,而且從發展趨勢來推測,徐君然敢斷定,到最后,必定會把省委其他的大人物們也都給卷進來,到時候中央必定不會坐視江南動亂,肯定會進行調整的。

為今之計,徐君然要做的,就是在他們開始斗爭之前,盡早抽身。至少,自己無論如何要離開武德縣。

不是徐君然趨吉避兇,實在是他太清楚改革開放初期領導們爭功的做法,他是害怕自己遭受池魚之殃。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經驗表明,任何新領導人都希望能“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任何新班子都不乏先聲奪人,有所作為,盡快讓老百姓認可的沖動。所以,換屆后的地方黨政領導班子希望快出政績、多出政績無可厚非,換屆年出現大干快上“拼”經濟的現象也屬正常。如今的江南省恰恰正處于這個局面之下,孫振安剛上任,周德亮想要調整省委班子,他們都需要靠成績來說話。

而從徐君然的了解來看,不少官員履新后,往往打著“改革”、“創新”、“開拓”等旗號,對前任班子制訂的規劃、決策等等,不加任何分析評估就全盤否定,然后另起爐灶,重新擬定執政思路,而且必須與“舊官”劃清界線、涇渭分明。君不見,前任決定大力發展旅游經濟,創造綠色GDP,現任偏要轉向更加“快速高效”的工業開發區,哪怕污染將本地旅游資源毀壞殆盡;“舊官”推行的“村村通”工程已近尾聲,新官卻認為規模太小,干脆重新集資,再興土木,令民力苦不堪言。

雖然現在剛剛開始改革開放,可道理卻是一樣的。

徐君然可是聽林雨晴說了,就在這幾天,新縣長劉斌已經在縣政府的工作會議上提出了口號,要在武德縣興建十家集體企業。

要知道,在這之前,秦國同的目標也不過是五家產值百萬的縣屬國有企業而已。

“認認真真走過場,轟轟烈烈裝傻帽”這已經成為最重要的官場潛規則之一。誰膽敢無視這個潛規則,膽敢與游戲較真,如果這個人在營壘之外,那么他就是共同的敵人;如果這個人在營壘之中,那么這個人就是叛徒。

徐君然很清楚,今后的江南省,將會陷入一個相當長時間的混亂局面當中,有李家鎮公社做樣板,孫振安和周德亮等人,必定會在全省范圍內大力推廣鄉鎮集體企業,這樣一窩蜂上馬的結果令人擔憂,可徐君然卻也明白,這是改革開放所必須要經歷的陣痛,沒有人能夠改變這種結果。

輕輕地搖下了車窗,徐君然深吸了一口迎面撲來的冷空氣,腦子里清醒異常,時間不等人,必須抓緊謀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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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000538 發表於 2013-6-26 20:35
第三百一十六章  金點子

幾個人回到曹俊明家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陳宏達開著車回家去,曹俊偉跟林雨晴和徐君然一起進了門。

曹俊明在江北省工作,這次回京城是開一個扶貧工作會議,時間倒是很空閑,徐君然請他幫忙,看能不能聯系上中宣部的領導,畢竟那個春節晚會的事情,雖說是第一次搞,可徐君然的想法相對來說著實大膽了一些,他可不認為電視臺那幫人有這個擔子。說到底,在華夏這塊地面上,行政命令還是很管用的。

“哥,你怎么回來這么早?”

一進門,曹俊偉就看見坐在沙發上正看書的曹俊明,笑著開口說道。

曹俊明把手里的書放下,對拎著菜進門的徐君然和林雨晴說:“小林來了,君然,你嫂子去外地了,咱們幾個出去吃。”

林雨晴雖然會做飯,可曹俊明怎么著也不可能讓未過門的弟妹親自下廚,再說了,有曹俊明這個財主在,不好好的宰自己這個資本家弟弟一頓,用曹俊明的話來說,簡直就對不起黨和人民對自己的培養。

西來順是京城有名的清真老字號飯莊,十年浩劫當中,店名曾一度改為民族餐廳、民族飯店,1979年恢復老字號。這里歷來是中外名人宴請賓客的活動場所,中央領導曾在這里宴請過薩莫拉、基辛格、伊沙克汗等外國貴賓。

幾個人到達的時候,正是晚上的飯口,飯店里面人山人海,倒是很熱鬧。

“我說大哥,您今兒不會是打算吃窮我吧?”曹俊偉看了一眼自家大哥,苦笑著說道。

他倒是不在意這點錢。畢竟搞建筑公司這半年的時間里,他作為大股東,起碼撈了幾十萬,更不要說在徐君然的啟發之下,曹俊偉還做起了建材生意,有曾文欽在嶺南的關系幫襯著,不知不覺當中,名為駿達建筑公司的企業,儼然已經是鵬飛市建筑領域民營企業的龍頭之一。就連鵬飛的一般處級干部,對曹俊偉也是客客氣氣的。

這種感覺,讓曹俊偉很是著迷,他知道,這些人對自己的尊敬。并不是因為自己是曹家的二公子,而是因為自己的這個企業。所以,他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喜歡上做生意的感覺了。

就算曹俊明不張羅,曹俊偉今天也打算跟徐君然好好的喝幾杯,謝謝這個幫自己出謀劃策的“好軍師”。

“吃窮你?就我們這幾個人,能吃窮你這個土財主么?”曹俊明瞪了一眼弟弟,笑罵了一句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咱爸讓我警告你,在嶺南那邊不準打著他的旗號做事,有本事賺錢是你的能耐,要是被我們發現你打著老爺子的旗號四處搞工程。小心我打斷你的腿,把你抓回京城!”

曹俊偉縮了一下脖子,苦著臉道:“我哪兒敢啊?人家是看著我們公司的工程隊干的好才找我們的。不信你問曾二哥,要不是他攔著。鵬飛那邊兩家香江來的商人,都要打起來了。”

說完。他看向徐君然道:“你真是聰明到家了,竟然能想到室內設計的這個事情,別家的建筑隊根本沒有這個服務項目,他們四處求人找活干,咱們是等著別人求上門來,坐在家里數錢,這感覺太過癮了!”

曹俊明聽到他的話頓時就是一愣,不明白這小子是什么意思,怎么忽然這么說,轉頭看向徐君然不解的問道:“你小子,又給他們出什么主意了?”

徐君然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顯得很無所謂,一邊走一邊笑著擺擺手道:“其實沒什么事情的,我就是隨口那么一說,沒想到二哥和偉哥都當真了,竟然還真的那么搞了。”

這下子曹俊明更加感興趣了,他現在算是早就已經明白過來,自己這個同宿舍的小兄弟,再也不能夠用從前的眼光去看待了,不說別的,就徐君然幾次三番鼓搗出來的那些理論知識和在武德縣搞的那些實踐,就足以證明,在某些事情上面,徐君然的政治嗅覺要遠遠強于一般的領導干部,甚至就連曹俊明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跟徐君然相比,自己缺乏了一種敢為天下先的勇氣。

“你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曹俊明的好奇心上來,非要徐君然說說。

徐君然無奈的搖搖頭:“咱們邊吃邊說成不?”

幾個人說笑著,走進了西來順飯店。西來順飯莊以經營涮羊肉久負盛名,多年來一直保持選料精、加工細、佐科全、火力旺等特點。徐君然上輩子就聽說,這里的羊肉都是特地專門在某省的羊區所產的經過閹割的優質小尾綿羊的上腦、大三岔、小三岔、磨檔、黃瓜條五個部位。用廚師的話來說,這幾個地方切出的肉片以薄、勻、齊、美著稱,半公斤羊肉可切二十厘米長八厘米寬的肉片80到100片,每片僅重4.5克,且片片對折,紋理清晰。

今天來到這里親眼看了一下,確實如此,現在給幾個人端上來的羊肉,的確有“薄如紙、勻如晶、齊如線、美如花”的架勢,最關鍵的是,投入海米口蘑湯中一涮即熟,吃起來又香又嫩,不膻不膩。

“現在你可以說說了吧,到底給他們出了什么主意?”曹俊明夾了一口羊肉,笑著對徐君然問道。

徐君然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點點頭道:“也沒什么,就是告訴二哥他們,請一些建筑設計師,在設計建筑的時候,對室內裝潢進行一番設計。”

這個時候,華夏還沒有所謂裝潢設計一說,大部分公司都是千篇一律的裝修,駿達建筑公司率先提出室內裝修設計的項目,可想而知在鵬飛會引起多大的反響。

最關鍵的是,曹俊偉得到徐君然的指點之后,專門在香江請了一些設計專家過來,做出了十幾個不同風格的方案。跟那些只知道蓋房子刷油漆的建筑隊相比,無疑他們更加具有競爭力。

“金點子,你這是金點子啊!”看著徐君然,曹俊明不由得感慨道。

徐君然搖搖頭:“說實話,也就是二哥相信我,換成別人的話,可就未必了……”

他說的這是掏心窩子的話,從政的人在沒有輪到自己出力的時候,即使裝了滿肚子的金點子,也要秘不示人;如果說,在商界金點子就是金錢的話,那么在政界,金點子就是前途和命運。說得好,金點子就是金點子,說得不好,金點子就是餿主義。

這個事情能夠成功,一方面是因為徐君然的主意確實好,另外一方面,卻是因為曹俊偉對徐君然的信任。

曹俊明點點頭,徐君然說的倒是實話,畢竟相對起來,他給曹俊偉提的那幾個建議,可都是有風險的。

“老二,倒是沒想到,你還有這個膽識。”當著徐君然的面,曹俊明對弟弟笑著說道。

曹俊偉嘿嘿一笑:“大哥,這就叫運氣,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說著,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在座的都算是自己人,所以說起話來自然是肆無忌憚一些。

“對了,大哥,今天我們在恭王府,你猜遇上誰了?”喝了幾杯酒之后,曹俊偉忽然對曹俊明笑著問道。

曹俊明一愣:“誰啊?我認識的?”

很明顯,如果不是自己認識的熟人,弟弟是不會主動問自己的。平心而論,幾十年的兄弟,曹俊明對于自己的這個弟弟太了解了,嘴里面根本就藏不住話,還好徐君然幫他指了一條明路讓他做生意,否則要是進了機關走仕途的話,曹俊偉的這個性子,早晚是要出事的。

曹俊偉笑著說道:“謝永強,他跟愛人出來逛街,正好跟我們遇上。”

曹俊明的眉毛挑了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永強應該對君然你很感興趣。”

“恩?”徐君然也是一愣,卻沒想到曹俊明會這么說,自己跟謝永強素昧平生,今天對方表現的很熱情,徐君然還以為是因為曹俊明的關系,現在看來,似乎里面還有別的什么內情在,不然曹俊明不會這么說的。

“大哥,這位謝主任,不簡單吧?”腦子略微的轉了轉,徐君然就隱隱猜到,曹俊明肯定還有下文。

曹俊明點點頭,對徐君然解釋道:“謝永強跟我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后來雖然搬出去,可我們的關系還算不錯。他這個人,雖說有些小心思,可總體來說,還算可以。政研室里面,也算得上是才華比較出眾的,不然也不可能被最高首長看重。”

臉色變了變,徐君然看向曹俊明,從曹俊明的話里面,徐君然聽得出來,這個事情,還有下文。

果不其然,曹俊明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徐君然,壓低了聲音,用很慎重的語氣緩緩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謝永強最近一直在跟著最高首長,如果他說對你的文章感興趣,那也就意味著,那位老人家,對你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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