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四十九 家庭糾紛（上）
“把花拿走，我們這不是女強人的訪談，不需要那個彰顯出什麼柔和氣息。”
因為突然拍攝而倉促佈置的頂層辦公室內，攝影助理輕手輕腳的走到林蔚然身邊，把他身側擺放在檯子上的吊蘭搬走，發出這指令的女人單手擎著下巴，認真審視一番，這才對身後的攝影師揮了揮手，“差不多了，注意偏光，記住我們的採訪物件是誰。”
“林會長，我們這就開始了。”女人微笑著對林蔚然說道。
力不能及便要借力打力，在明知兩軍對壘不能獲勝的前提下，韓唯依這一手把水攪渾證明了她的本事，消息在市場上不脛而走，恰恰是新韓與len洽談收購事宜的關鍵當口，在一筆收購並未成功的前提下對韓國歌謠界第一經紀公司提出收購無疑是魯莽的，看起來像是毫無預謀的盲目擴張，投資者們自然人心惶惶。
消息傳出數日，S.M股票小幅度漲幅，而新韓則維持不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探聽消息真偽想要從中漁利，收購一家上市公司正是這些金融強盜們期待的黃金機遇，通過媒體澄清這種謠言已經於事無補，因為當這些利益動物嗅到一絲味道，那他們就不會放棄。
林蔚然是要安定人心，選擇每日經濟的自然有他的考慮，做為韓國第四大報每日經濟更傾向於財經領域，或許沒那麼多奪人眼球的花邊新聞，卻是林蔚然每日必讀的報紙。
接到邀請之後每日經濟立刻給出了積極的反應。編輯部對林蔚然顯然很有興趣，非但安排了一次近似於特輯的專訪。還派出了他們新聞社的首席，一位穿著阿瑪尼西裝套裙，看上去既知性又不乏成熟魅力的美女。
形象的說，這就像是每日經濟的‘韓唯依’。
“林會長真的不打算換上一條領帶？雖然我不知道誰是你的私人造型師，但條紋狀的領帶會讓讀者分散精力。”
女記者似乎很喜歡單手擎著下巴的姿勢，這讓她的身材看起來更加立體，好像被特寫一樣的漂亮面龐更多的吸引了目光，估計任何雄性動物都不會在這樣的尤物面前講究什麼地位的差距。
“我希望讀者看到之後更注意我在說什麼。而不是去注意我的造型。”注意到林蔚然的手勢，旁邊的助理立刻附耳下來，聽了林蔚然的小聲吩咐後輕聲應是，然後便走了出去。
“姜記者，我希望我們這就開始。”
“好。”
全名是姜知甯的美女記者打發了攝影師，終於坐到了林蔚然的對面，還戴上眼鏡：“第一個提問。不知道林會長剛剛跟您的助理說了什麼？”
相貌可以讓她‘放肆’，大部分男人顯然不會在意。
“我們只有一個小時，而且你沒打開答錄機。”林蔚然提醒。
“希望您不要誤會，在採訪開始之前我一般都會和採訪物件聊上幾句，不是為了瞭解，只是為了一種氛圍。畢竟您沒有像其他集團會長那樣直接讓公關部給編輯社發一篇採訪稿。只需要記者署名，而不用見面問問題。”
“我讓他去準備飲食。”林蔚然略一沉吟，“這個時間選的有點不對，但我今天也只有現在才有時間，所以我只能借此表達歉意。”
“雖然只是猜測。但我要說我在之前就覺得您會這樣紳士。”姜知寧笑著說道，伸手打開了桌上小巧的答錄機。“那我們開始？第一個問題，S.M，對林會長來說它意味著什麼？”
雖然經過公關部篩選，但面對記者時就會遇到這樣的問題，沒什麼上進心的人不會成為一家報社的首席記者，而有上進心的人則不會按照問題的列表提問題，姜知寧輕巧的打了一個擦邊球，問題列表中關於S.M的提問不是沒有，但絕對不會成為第一個問題。
“機遇。”
“怎麼說？”
“這是一家有序而且擁有競爭力的經紀公司，比起韓娛圈其他同等公司來說它把自己定位的很明確，它沒有把自己定位成有強烈個人風格的明星企劃社，而是定位成隻為大眾服務的工廠，沒有個性可能讓它不如其他經濟社那樣為人稱道，但也減少了它犯錯誤的可能性。”
隨手記錄下幾個關鍵字，懂得利用女人優勢不代表姜知甯只有那點本事，她略一沉吟，又問：“市場上傳言，新韓收購S.M，雙方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我想知道未來的某一天S.M會成為新韓旗下的一員嗎？”
“我這樣希望，但對於收購還有很多需要考慮，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它能成為新韓大家庭中的一員，而且我也在為此努力。”
“我可以把這句話解釋成新韓對S.M志在必得，或者說是正在推動這個計畫嗎？”姜知寧敏感提問：“容我冒昧，以我個人對新韓的瞭解，此時收購S.M似乎對集團的整體利益沒有太大幫助，甚至因為這單收購還可能造成盈利達不到預期，換而言之，我像大部分投資者都搞不清新韓收購S.M到底有什麼商業目的。”
“你可以把它視作一種保險。”提及這個，林蔚然認真起來，“以新韓今年全年的預期盈利，網路事業會為新韓帶來超過五千億的營業利潤，其中‘虛擬偶像’部分大概會占到三分之一，也就是一千七百億，虛擬偶像是靠偶像經營，這讓它和現實產生了一定聯繫，而根據我們的使用者調查，在‘l-rld’的一千七百萬用戶中，只有不到七分之一是虛擬偶像用戶，這就提出了一個問題。
低齡化，只有高中生和不滿二十五歲的年輕人才會喜歡這款遊戲。而步入社會之後的成年人則對它不感興趣。大規模的宣傳不能拓展我們的用戶，更有意思的劇情也不行。因為虛擬偶像完全是一種全新的網路社交模式，所以我們一開始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我猜您現在知道了。”姜知甯適時介面。
“對，就是它連接現實的那一部分。”
林蔚然認真解釋，如果他的話被人聽了進去，很大程度上會穩定人心：“偶像，提及這個我們想到的是陽光、快樂，還有青春靚麗，年輕人想要成為他們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有名。而是他們是所有人都想成為的那種‘好人’，開朗、樂觀，好像生活在既然不同的世界裡，大家喜歡生活在那樣世界裡的他們，渴望他們那樣的生活，當然，漂亮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一些被媒體曝光出來的問題還是把他們拉回了現實世界，在去年關於奴隸合約問題爆發的時候虛擬偶像受到了很大影響，這就體現出了問題。年輕人或許能因為涉世未深而喜歡他們，但隨著年齡成長，他們覺得在奴隸合約的重壓下，偶像不會是鏡頭前的那種‘好人’。”
“很抱歉這樣說。但是我想問，您有意收購S.M只是為了改變偶像的生存環境？”目前為止，姜知寧只能把收購做這樣的聯繫。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我是個生意人。”林蔚然聳了聳肩，一個小動作卻徹底改變了談話的氣氛。姜知寧隨即輕笑，好像懂了林蔚然的幽默。
“請告訴我們。對於這次可能的收購，您還有什麼預期？”
“請想想我剛剛給你的數位，如果在虛擬偶像身上新韓可以獲得這麼大的收益，當財務報表出來的時候,關於之後的合約S.M會做出什麼樣的提議？”
“你是想杜絕利潤分成？那您剛剛說的生存和聯繫現實問題怎麼辦？”
“改變他們的環境的確可以治標治本，但只讓大眾覺得他們生存的環境已經改變，卻不失為一個應急的好辦法。”
沉默些許，姜知甯回憶了林蔚然的所有回答，最終只得出一個結論：“保護現有收益和擴大市場，我現在覺得新韓收購S.M似乎很有必要了。”
被韓唯依攪混了的這潭水雖然吸引了更多關乎，但這不代表所有人都反對林蔚然的收購計畫，讓人們相信他的決定是完全從商業角度出發，憑藉過去的成功，很容易變會得到投資者的認同。
當然，這並不代表林蔚然會執行公開收購來讓金融強盜們大肆漁利，他還可以選擇注資乃至於和大股東交易股票的方式來獲得S.M的所有權，但這些後話顯然不是現在就能做出的決定，林蔚然可能還要面對意料之外的變局。
“收購現在還不是定論，企劃部和我僅僅是有了這個想法，想要把它變成現實還需要很多努力，我不知道這個消息是怎麼流出的，但它顯然成了大家都在談論的事。”
林蔚然選擇了一個相對中庸的回答，這顯然在姜知寧的意料之中，斷然否認收購會讓人們覺得他在隱藏什麼，而直接承認下來則會讓他之前的採訪充滿說服意味，在媒體上進行公關就像是那些手握大權的領導人，他們的一言一行都在表達什麼政治訊號，而在媒體上進行曝光也必須能經受無數放大鏡的分析。
官方語言，這真是一個偉大的詞彙，林蔚然顯然精於此道，繼續糾纏在收購的問題上應該再問不出什麼消息來。
“我還有另一個問題。”姜知寧的身子微微前傾，體現了阿瑪尼西服套裙的胸部性感，“眾所周知，林會長是單身，我想知道對女人林會長有什麼看法？或者說是理想型。”
眼前風光獨好，不過林蔚然可沒被那飽滿的白嫩攝去心神，每日經濟算是韓國最傳統的專業報紙，每年的視覺國民報告大會也是影響深遠。
這樣一家報社的首席，絕不會用男女關係來做新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