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漫同人]只有神知道的幻想鄉 作者: 酣酔(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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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CMEAT 2013-3-20 07:47:09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 65595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17
Flag.75 白兔的陰謀

 在最開始,迷途竹林實際上是兔妖的領域。而因幡帝,正是這群兔子中的佼佼者,再加上她本人又因為對同類態度親切,深得「兔」心,自然而然地就當上了這個圈子裡的領導者。她自身,也以這個位置為驕傲。

  然而,好景不長,自從那兩個外星人入住幻想鄉後,帝的世界就被她們強制改變了。

  兔子們生性膽小,對未知的事物恐懼更甚。輝夜和永琳第一次來到這個竹林的時候,竟沒有一個兔子敢站出來,這也直接導致永琳與輝夜那時候認定這個地方是無主之物,自然而然地建立起了據點。

  而在兔子們看來,她們那便是赤果果的侵略。因幡帝,作為兔妖的領導人,作為必須保護這些可愛的兔子們的存在,她也試著接觸過那兩個外星人,但是在發現對方身具難以想像的實力後,想要趕走對方的念頭也不得不打消了。

  但是,她沒有放棄。

  ——怎麼可能放棄!這裡可是我們的地盤,怎麼可能說給就給。

  雖說帝是本著「忍辱負重」的心理準備混入永遠亭的,但是在長久的接觸中,除了被莫名其妙地安上「因幡」之姓與「寵物」之職外,倒是沒有真正被做過什麼過分的事。不僅如此,那個叫做八意永琳的醫生還屢次對生病受傷的兔子出手相助,漸漸的,兔妖們也開始接納了她們的存在。

  但是因幡帝,她對那兩個外星人的警惕,卻是絲毫未減。

  ——我可是有看見噢,那個醫生做的藥出現的奇怪副作用!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抓住什麼確鑿證據,但是鬼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拿自己的夥伴們當白老鼠試藥!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絕對不會饒恕她!

  小小的疑惑種在了心中,而鈴仙的到來,就如同甘露一般為種子帶來了養分。無數次從鈴仙那聽到又被抓去試藥的消息,因幡帝對八意永琳的不信任也越發嚴重了。終於,在一次輝夜與妹紅的打鬥中,幾隻小兔妖無故被捲入了戰火,後果……自然不言而喻。

  而從那時開始,因幡帝就開始了一個大陰謀的秘密策劃。她不知道永遠亭的那兩個傢伙到底有多強,但是她都將不再退縮。即使現在還不可能徹底推翻永遠亭的統治,但是總有一天,她定要將那些外星人趕出這個竹林。

  壯實的野狗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喜歡吠叫的存在。如蝮蛇般隱忍,再如彈簧一般將所以的壓迫加倍反彈出去,這便是因幡帝要做的事情。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為了生存,就請你們滅亡吧!

  彷彿是回應因幡帝的期待一般,足夠成為讓她「爆發」的契機隨著那個叫做「黑巖十月」的人類成為幻想鄉的一員時到來了。

  「真的,非常感謝你為我帶來如此美妙的運氣呢……」

  看著邁入妹紅的竹屋裡的十月,因幡帝瞇起的眼睛肆無忌憚地傾瀉著凶光,微微上揚的嘴角似有似無地蠕動起來:

  「接下來,就讓我見識一下吧,傳說中的『此世之惡』究竟能帶給我多大的驚喜。」

  ……

  十月輕輕敲了敲青色的小竹門,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的聲音。

  【十月,那個小姑娘就在裡面噢,好像還在生悶氣呢,不願意開門也是正常的。】透門而出的幽靈少女無奈地聳聳肩,將眼前的難題化作皮球踢給了十月:【進不進去隨你噢,不過我可要提醒你,那個小姑娘現在可是一副無助的樣子呢,如果貿然進去很有可能被揍,如果不進去又可能被別的「罪源」趁虛而入呢。】

  【還用問嗎?】十月淡淡地扶了扶眼鏡:【自然是要進去!】

  「主人……」本來蜷縮在兜兜裡午睡的艾莉絲突然醒了過來:「剛才那個小兔子,好像在和我們分手後詭異地笑了起來……」

  「那隻兔子……因幡帝嗎……的確,在下也本能地覺得她不像是表面上那樣是只普通的調皮兔子。不過現在就擔心這些是不是有些杞人憂天了呢?更何況,就算她能有所作為地掀起什麼風浪……」十月緩緩地伸出食指揉了揉太陽穴,黑色的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迸發出來一般,平緩的動作卻彷彿帶著異樣的氣質一般,言語中卻透露出強大的自信:「——也不足為懼!」

  「誒?」稚嫩的驚歎由兜中傳出,一直關注著十月的艾莉絲似乎發現了什麼。

  【十月你……】

  「嗯——?你們兩個怎麼了,幹嘛擺著那副奇怪的眼神看我?」彷彿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一般,十月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一旁的初代博麗與胸前的艾莉絲道:「難道我把她的名字叫錯了嗎?」

  【不……】

  那一瞬間,十月身上又出現了奇怪的氣息,不同於平時的閒庭散步,即使是初代巫女,也情不自禁為那一瞬間出現在十月身上的氣質膛目結舌:這種氣息,似乎上一次的香霖堂事件也有過。

  「既然什麼都沒有,那麼我們就進去吧。」輕輕地推開小竹門,因為已經不止一次到妹紅家陪她練遊戲技術,十月早已將妹紅家的結構分佈瞭然於胸。他緩步走近妹紅的木床,果然看到了一套莫名隆起的被子。

  「呼——真是的,都幾歲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臥在被子裡生悶氣,要是有什麼怨言的話,大聲吼出來不就好了嗎?」十月的聲音並不大,因為他知道窩在被子裡的妹紅肯定有豎起耳朵聽自己的動靜。畢竟,妹紅可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類型,出現在十月腦海中的那副哭喪表情,肯定是不願意被看到的吧?

  並沒有聽到回應,不過這也在十月的意料之中。他緩緩地靠著木床坐下,十指已經開始辟辟啪啪地敲擊PSP的鍵鈕。彷彿將身後的棉被(妹紅)視若無物一般自顧自地玩起了遊戲。這才淡淡地補充了一句:「如果在意在下的話,大可將在下想像成蘿蔔青菜噢!在下是不會介意這種雞毛蒜皮的。啊——!請不要在心中把我定位成『好人』之輩,在下可不是每年情人節都只有啃自己買的巧克力的可憐蟲。」

  「——你出去讓我自己靜靜不是更好嗎!」伴隨著大聲咆哮的吐槽,妹紅猛然掀起蓋在身上的被子:「話說回來啊!為什麼你這傢伙會若無其事地隨意步入正處最佳青春時期的少女的閨房啊!」

  「嘛,這種程度的事情,習慣就好。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的啦,熟能生巧嘛!」毫不在意一臉抓狂地揪著自己領巾的妹紅,十月悠閒地繼續玩著遊戲道:「不過嘛,看到你還能這麼精神地咆哮,在下也稍微放心了。」

  「誒?你是說……你在關心我嗎?」妹紅的臉上出現了錯愕的表情。

  「這個是自然的吧!再怎麼說,你也算是在下手下的便宜徒弟。而且……」十月一臉淡然地扶了扶眼鏡。

  ——被關心了?在幻想鄉之內第一次被慧音以外的人關心呢……雖然話說得不是太好聽,但是這份心意確確實實地能感受得到。心中不由得產生一股暖流,妹紅臉帶潮紅地問道:「而且什麼?」

  「而且……」十月嘿嘿一笑:「從你這個假小子嘴裡聽到『少女』的自稱還真是意外,讓在下情不自禁地有些感觸呢。」

  「——假小子你妹啊!」

  「嘛嘛,心平氣和,心平氣和——」

  ……

  如果說,最初的因幡帝還對自己的計劃有著一絲遲疑,畢竟她的實力完全不能與高深莫測地輝夜與永琳相攀比。然而在這一刻,她卻是信心無比。甚至,她已經開始琢磨著,是不是可以直接與八意永琳公然叫板。

  想要偷偷潛入輝夜的房間,對於因幡帝來說是十分輕鬆的事情。這個時間段,八意永琳正在煉藥,鈴仙在自己的「忽悠神功」下根本只是渣渣,而那些用作偵查的兔群,那根本是不需要考慮的事項。畢竟比起人心,還是她這邊握住的比較多。

  正如她所料想的一般,輝夜的神智已經因為那個「此世之惡」的關係變得異常模糊。此時的輝夜哪裡還有平日的嬌蠻與任性?如工藝人偶般端莊地坐在榻榻米上,原本如紅寶石般美鈴的雙眸此時卻充滿了黑色的死氣,精緻的面容上也讀不到任何波動,除了不斷來回操縱的鼠標的右手外,竟沒有任何生者該有的特徵。

  「雖然不知道公主殿下的力量會突然混雜在『運勢』之中,但是這毫無疑問是在替我創造機會不是嗎?」因幡帝看著一臉死寂的輝夜有些興奮地咧開嘴笑道:「那麼,進入下一步吧。為了報答將力量借給我的公主殿下,因幡帝不才,就由我來為您獻上您所想擁有的回禮吧!」

  她看了看窗外又盯了盯輝夜的衣服,窗外不知何時竟飄舞起雪花來,因幡帝沉默了半刻,靜靜地從櫃子裡拿出一套暖被。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18
Flag.76 勇者斗魔王

 雙眉因驚訝而皺起,十月的臉上彷彿寫著「情何以堪」四個大字,總而言之,他此刻也不知道到底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眼前的事物。

  十月和妹紅隔著茶几相對而坐,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瞪著眼前的兩個遊戲手柄,然後順著手柄的數據線移動著視線看了過去,卻發現,這兩個手柄竟然是莫名其妙地從竹製的天花板上「長」出來的。完全不遵循生物成長的相關科學理論知識,這兩個手柄就這麼自顧自地釣了下來。

  就彷彿,是在等待什麼似的。

  「這個,是啥啊?」妹紅顫巍巍地伸出手指指著那兩個不講道理地從自家天花板順下來的手柄汗顏道:「雖然經常因為不愛打掃被慧音說教,儘管我也曾經聽說房間久了不打掃會生菌,但是手柄這種玩意兒非菌類也可以長出來嗎?我的房間已經糟糕到這種程度了嗎?」

  妹紅本來正在向十月抱怨著輝夜的不是,十月也樂得從中瞭解一些關於她們之間的故事,然而,這突然探出腦袋的兩個手柄卻打亂了良好的氛圍。

  當然,妹紅的房間並沒有多邋遢,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大概,是被妹紅稱之為「慧音」的那位幫忙打掃的吧。

  「這個……就算你問在下,在下也不可能知道的吧?」十月無語地看了看妹紅,當視線再度放到那兩個手柄上時,心裡也情不自禁地念叨起來:怎麼想都明白這玩意兒不是自然生長的吧!就算是幻想鄉,也不可能憑空打破生物學家達爾文研究出來的《物種起源》吧?不過……雖然知道是有人設的陷阱,不過……這種程度的陷阱到底要多蠢才擺得出來啊!你以為你是姜太公嗎?你以為在下和妹紅是魚嗎?就算有歇後語說什麼「願者上鉤」,但是在下可不想被這種程度的「陽謀」擺上一道啊!

  大概是某些妖精的惡作劇吧……畢竟這種小聰明也只有那些小妖精們才用得出來了。十月暗自在心中得出這麼一個結論,心中的警惕也略微放下了一些。

  「這東西……放這可真礙眼。不會真的是遊戲手柄吧?」

  然而,正當十月信心滿滿地望向妹紅,準備將心中的猜測告訴妹紅,以便結束這個詭異的氣氛繼續剛才的對話時,他卻發現……真的有「魚兒」高舉雙手「上鉤」了——妹紅因為一時好奇竟把那東西拽了下來。

  「等……」

  就在妹紅的手指接觸到那個遊戲手柄的瞬間,只見妹紅與遊戲手柄的身形一晃,熟悉的模樣開始在小屋中變得模糊,然後徹底消失。

  「……」十月很鬱悶,也很惱怒。鬱悶的是,他沒想到自己千算萬算居然會漏算妹紅這個缺口。那傢伙雖然已經擁有千年的人生經驗,但是這些年來盡跟著輝夜瞎混,這千年來摸爬滾打得到的經驗都快遺忘得差不多了。又或許是因為已經習慣了跟輝夜的「打打鬧鬧」,對其本身不死的能力依賴性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強大,大概已經有了「反正我是不死之身,出了什麼問題都不用擔心」的思考回路,這才天不怕地不怕地做出那種舉動吧?總之,她現在似乎對這些未知事物已經沒有了本能的恐懼。

  失去了恐懼之心,到底該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十月可沒空去思考這種問題,他還在為自己的失算惱怒著呢:實在是厲害,沒想到設計這個陷阱的傢伙已經算到了這一步,看來是相當瞭解妹紅的傢伙幹的好事了,她已經事先預料到妹紅會輕而易舉地上當受騙。

  沒有人襲來……也就是說,不是想抽走妹紅然後針對我發起攻擊嗎?十月探出腦袋在窗外望了望四下,又將縮回來,視線再次鎖定房間裡僅剩下的一個遊戲手柄:難道說,藏在暗地裡的傢伙認為我也會像妹紅那樣傻乎乎地去抓手柄嗎?就算古雲有云「物以類聚」,但是在下除了喜好遊戲這一點與妹紅相似以外,可是完全不同的啊!

  他想了想,還是想雙手握向了孤獨地倒立在天花板上的遊戲手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對方都擺著一副「請君入甕」的陣仗了,在下可不能不給力啊!

  實際上,關於妹紅與輝夜的故事,方才妹紅才講述了一半。於私於公,十月都不打算就讓妹紅就這樣從幻想鄉蒸發掉。而事情又關乎到「此世之惡」,自然不能大張旗鼓地對外求助,否則,在幻想鄉里引起什麼恐慌,十月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被那個間隙妖怪抹殺的。所以,當下之際,唯有十月一個人出手,去解救妹紅。

  雖然在下的實力不怎麼樣,但是既然邀請卷都是遊戲手柄的話,那麼說不定,妹紅現在所處的位置會與遊戲有關。如果是遊戲的話,在下可是不會輸的呢!

  在身形變得模糊的一瞬間,十月腦內靈光一閃,他不由得為自己猜想而驚訝:還有一種可能——設置這個陷阱的傢伙從一開始就猜到我會有這種想法,利用手柄誘惑妹紅,利用妹紅誘惑我,真是一環扣一環!但是……「此世之惡」相關事務,在幻想鄉知道的人應該屈指可數才是,對上我們這種程度的存在都要使用詭計的話,應該不是那些強得逆天的傢伙才對。果然,只是偶然嗎?

  但是如果,不是偶然的話……被一些實力居中的狡詐之輩知道了「此世之惡」的事情,肯定會想法設法將其據為己有的吧?那些傢伙根據《幻想鄉緣起》上的記載來看,在來到幻想鄉前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然而進來之後卻不得不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一定怒火中燒著吧?這種明顯可以提升實力的東西,對她們來說可是有著相當大的誘惑力呢。如果說,真的是那樣的傢伙設的局,的確是危險了。

  不過……還不致於讓在下膽怯到退卻的程度!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再說永遠亭這邊,此時的因幡帝正拄著手肘坐在被爐旁,她斜著眼睛看了看躺在被窩裡睡得正香的輝夜,包含著無盡的狂熱的雙眼突然透露出一份無趣,她之所以會做出這麼一套計劃,一方面是為了拿回自己的地盤,另一方面,卻是為了報復報復輝夜與永琳。

  然而,此時的輝夜雙眼如月牙般柔和地瞇著,彷彿進入了什麼幸福的夢境一般,如人偶般精緻的臉龐上微微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嘴裡還不時發出陣陣幸福的低鳴。

  「嘖……」

  因幡帝不爽地咂了咂舌,正在這時,一絲靈感在腦內閃過。而眼中的那份困乏也隨著這靈光一閃蕩然無存,與之相對,卻多了一份危險的光芒。

  「看來那兩位都已經收到我的邀請捲了嘛。事不宜遲,就由我來推動劇情,讓兩位『主角』早一點到達『公主』面前吧……如果他們能打敗魔王的話。」

  因幡帝對這次好不容易拉到的盟友有著絕對的信心,雖然對對方的身份一無所知,但是白兔的直覺告訴她,那個帶著高頂魔法帽的綠發女人,實力絕對不俗。

  要知道,因幡帝在這幻想鄉溜躂了多年,卻是一次也沒見過那個傢伙。半小時前,她去了次博麗神社,本來打算拿博麗巫女試試身手,卻意外地在那裡看到了那個女人。面對操縱著「此世之惡」的自己,那個女人卻沒有流露出任何驚恐的神色,甚至,她臉上的表情更像是嘲弄。

  不抱有期待地隨口問了問她要不要加入自己的計劃,沒想到對方卻以「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出去找找樂子」為由簡單地答應了自己。這種從容,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

  當然,因幡帝也曾經懷疑過那個女人是不是抱有什麼特殊目的才靠近自己,然而,一旦那個女人進入了由因幡帝用「此世之惡」製造的特殊空間,縱然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奈何不了自己的。

  沒有任何損失的交易,一面倒的賺取,何樂而不為呢?

  因幡帝笑了笑,緩緩地走出了輝夜的臥室。

  「……」

  妹紅看了看四下的環境,再也沒有看到熟悉的翠竹密林,她現在待的地方是一個平原。除了正前方的樹林外,已經別無去處——兩側與身後,不是斷壁,就是懸崖。

  「這裡是……果然,已經不是幻想鄉了嗎?」自言自語地妹紅皺著眉頭,困擾地撓了撓自己的銀髮。她也算是把幻想鄉走遍過的人物,像眼前這種寬闊的平原,除了無名之丘別無他處,然而若是無名之丘,那麼在踏入這塊土地的瞬間,就應該可以輕而易舉地看到無名之丘上最醒目了鈴蘭花堆才對。

  妹紅好歹跟輝夜廝混了這麼多年,跟永琳的接觸也是相當頻繁,對於一些藥物還算有些基本的知識。這裡的空氣清新,並沒有如無名之丘一般四處瀰漫著鈴蘭毒氣,從而更加可以肯定這裡已經不是妹紅熟知的幻想鄉了。

  「總而言之,走一步算一步吧。」說著,妹紅緩緩地邁出了第一步。而就在她的腳底與地面再次接觸的瞬間,一股數據猛然衝入大腦,使得妹紅眼前一花,大腦呈現暫時的短路,一片空白。

  然後,在她幡然醒悟的瞬間,一行字幕從眼前閃過:

  「玩家:不死之鳥;等級:18;職業:魔劍士。」

  「誒?」妹紅愣了愣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這不是《毛玉獵人》裡的資料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剛才,我是在碰到那個手柄後才到了這破地方的,也就是說……」

  「——這裡,是《毛玉獵人》的世界?」她連忙彎下腦袋去查看自己的衣著,果不其然,她看到的是已經全副武裝的自己——與遊戲裡一樣。

  「可是,就算知道了這裡是遊戲世界……」妹紅有些猶豫了:「卻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做啥啊,當時因為一時急火攻心離開了永遠亭,現在已經記不得當時做任務做到哪裡了。難道,要在這裡晃悠一輩子嗎?」

  妹紅不害怕死亡,因為她已經死過數次了。但她害怕孤單,如果她真的一個人被關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她寧願早點到四季映姬那去報道。

  與此同時,一抹淡淡的白光由她腳下亮起,複雜的法陣光芒忽閃忽閃的。

  「我記得,這個玩意兒好像是傳送門。太好了,總算能去別的地方了嗎?」妹紅有些欣喜地叫道:「只要能夠去有人煙的地方,就能聯繫到那些傢伙!」

  老天爺似乎聽到了妹紅的聲音,如她所願的,當她的傳送儀式結束後,睜開眼的瞬間便看到了一個同胞。對面的女性張大了眼睛,也是一副驚訝的樣子。

  她留著綠色的長髮,頭上戴著一頂大魔法帽,上面還有太陽的花紋。她握著一條以月亮為藍本打造的法杖,一身魔法師的打扮。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背後有著一對大大的黑色羽翼。

  天狗?先不說這裡可是遊戲世界,單以這種感覺來看,就可以判斷這不是什麼天狗。

  妹紅警惕地看著對方,對面的女人卻只是微微一笑,然後緩緩地邁著步子朝妹紅走去。然而,就彷彿多年沒有走動過一般,那個女人腳下一個不穩,竟硬生生地跌倒在地。妹紅被傳送到的地方並非荒野,而是一個臥室一般的房間裡,而那個女人,也是剛剛從椅子上站起來的。

  「……」我了個去,這貨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天然呆?居然會在這種平平坦坦的地方跌倒,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人才了吧?妹紅心中暗自腹誹著。或許是因為覺得這樣的天然呆沒什麼問題,妹紅心中微乎其微的警戒心也全然放下了。她忍不住關心道:「喂……沒事兒吧?」

  「沒關係,沒問題,不用擔心。」那個女人朝妹紅笑了笑:「只不過百年沒有用腳走過路,有些不習慣罷了。」

  「整整一百年沒有走過路?」雖然幻想鄉大部分人都是會飛行的,但是卻因為飛行而忘記最本能地走路,這說什麼也太誇張了吧?妹紅有些驚訝地看著那個女人,心中忍不住自省道:話說回來,我最近也太過依靠蓬萊之藥了,要是在這裡稍微不注意死掉的話,鬼清楚還會不會復活。

  「嘛嘛,不要在意這種小事兒啦。」那個女人輕佻地微笑著,以一副玩世不恭地態度緩緩說道:「對了,你該不會就是那只系統小貼士裡提到的冒險家吧?嘛,我聽說有兩個玩家這次要來挑戰魔王的,如果不能成功打敗魔王救走公主,他們就會一輩子被困在這裡,還真是可憐啊。」

  「『魔王』?『公主』?」妹紅大概從對方所說的話裡得到了一些關鍵詞,雙眼明顯亮了起來,她進一步問道:「那麼,你知道那個所謂的『魔王』在哪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就是你所說的那兩個『玩家』之一了,至於另一個……反正他也成不了戰鬥力,就由我一個人去吧。」

  「噢?是嗎?」那個女人臉上的微笑突然變得狡黠了:「首先請允許我作一個自我介紹,我的名字叫做魅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魔王』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19
Flag.77 勇者必須打魔王救公主

 樹林深處,遮天蔽日的粗壯枝幹夾著綠葉參差交錯,形成了一面密不透風的防空地帶,就彷彿是為了掩人耳目一般地緊密連接著。若再瞅得仔細點,還能發現幾朵花兒正倚在樹桿上衝其他夥伴嫣然笑著。頗有「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意境。

  這本是河童們設計出來供那些喜歡悠閒的大妖怪們散步用的場景,而這地方的確是納涼閒談的不二選擇。但是這一切在十月看來,這種好地方,若只是用來散心,卻也有些浪費了。

  如果說這個空間是由他人為了套自己上當而創造出來的東西,那麼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十月用手裡的木棍四下敲了敲,確認沒有類似於攝像頭之類的東西後才徹底放鬆下來。這倒也不能怪十月過於敏感,要知道,在進入這個空間後,十月便發現頭頂上空竟然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存在——一隻怪鳥始終跟著自己,八九不離十是幕後黑手派來的探子。若不是十月在之前玩《毛玉獵人》的時候因為要幫河童們找bug而特意留意了一些細節,說不定還真會被那頭怪鳥給矇混過關騙過去。

  「果然,這個空間與那遊戲有關。」十月肯定道,食指來回在一塊巨岩上撫摸著。這個地方他並不陌生。就在幾個小時前,輝夜和妹紅還操縱著自己的角色在這裡幹了幾架——也就是輝夜被單方面屠殺的那幾回。妹紅是火系魔劍士,十月之所以一副對那石頭唸唸不捨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在依靠岩石的溫度來確認遊戲裡的時間與現實的時間之間是否存在著些許的差距。

  那巨岩上深刻明顯的鐵畫銀鉤以及殘留在刀痕上的一抹溫熱,無不證實著十月的猜想是正確的。

  遊戲嗎……這還真簡單易懂的基本特徵啊。能夠創造出這個世界的東西,恐怕也就只有「此世之惡」那種東西了吧。十月和「此世之惡」的接觸也算多了,他多少有些瞭解那玩意兒的恐怖。

  邀請自己玩這款遊戲的人,這種時候被「此世之惡」影響著的人,和自己以及妹紅算得上是熟悉的人,不論怎麼想,十月得到的結果都是輝夜。

  那麼,設計自己和妹紅的人,難道也是輝夜嗎?十月心中不解道:如果有什麼目的話,之前在永遠亭動手的話不是最好時機嗎?天時地利人和一應俱全。而如今,在這遊戲世界裡,輝夜的等級還不如妹紅高呢。

  ——難道是後悔在永遠亭對妹紅下逐客令,準備在這裡道歉嗎?十月猜想道,不過立即又否決了:不不不,在下認識的輝夜不可能那麼可愛!

  眼下的可能性只有一個——輝夜身上的「此世之惡」得到了激活。可是……原因又是什麼呢?十月迷惑了: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總而言之,謹慎起見,再確認一次吧……

  「那麼……於此宣告,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運於汝之劍,遵從杯具之召喚,從其旨意,順其天理,汝立時回答。於此起誓,吾為世之善者,出盡世之惡者,纏繞汝之三大言靈,來自於抑制之輪,天枰之守護者,我以我之名召喚你降臨!」十月的嘴唇一啟一合地念著什麼:「——『狂砍一條街的萌毛玉』!」

  十月很有氣勢的右臂一揮,彷彿正在完成什麼偉大的儀式。只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系統很不配合地沒有給予這次召喚術任何特效,僅僅只是視野裡的景物略一扭曲,一團白色的毛球便屁顛屁顛地滾落了出來。

  「……還真的召喚出來了啊。」

  小毛玉蹦蹦跳跳的躍到十月肩上,親暱地在十月頸部蹭來蹭去。興奮的模樣彷彿正在詮釋對於十月能夠在第一時間召喚出她的愉悅心情。

  「連遊戲裡的寵物都能召喚了,那麼,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吧。完全可以確認這裡是遊戲世界了,也就是說……在下黑巖十月,到達了二次元!」

  ——二次元!

  ——這可是二次元啊!

  十月感覺身體裡蘊含的無數宅細胞同時開始雀躍地跳動起來,他之所以能夠成為攻略之神,靠的就是對ACG的無限熱鬧為動力。一個狂熱的粉絲見到自己最崇拜的偶像時,會是怎樣的心情?如今的十月就如同當初見到她的輝夜一般,眼裡金光連閃。

  「不過話說回來,這有什麼好高興的,又不是在下喜歡的ACG……」

  就在下一刻,十月這亢奮至極的狀態又如同燃燒時的木條缺氧一般熄滅了激情。

  「——對了!」

  彷彿想起了什麼,十月目不轉睛地看著正雀躍不已地在自己肩上滾來滾去的毛玉,微笑再次回到了十月的臉上。小毛玉彷彿感受到十月那吃人般的目光,忍不住顫慄地抖了抖身子,眼露疑惑地看著十月。

  「嘿,小傢伙,幫我一個忙吧。」

  他突然想起之前的一個系統提示,自己的這只寵物——萌毛玉可是能夠變身成各系美少女的偉大存在!

  「那麼,變身吧。指定人物……」

  十月樂滋滋地在腦內回想著自己曾經所玩過的各個Galgame,一個個女主角的影子如連環畫一般一幕接一幕地刻入腦海裡。蘿莉、乙女、御姐……應有盡有,傲嬌系、賢淑系、小惡魔系……物種齊全。然而,隨著回憶的推移,一個身影卻無比清晰地出現在思路中。

  「啊……差點忘記正事了。」十月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髮,他正了正目光,對著肩上那只依舊沒能搞清楚情況的小毛玉說道:「指定人物——蓬萊山輝夜。」

  「……」

  再說妹紅這頭,在因幡帝的幕後操作下,妹紅只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觸動了什麼傳送陣,被瞬間傳送到了最終boss面前,老實說,她感覺很有壓力。

  「怎麼了,小姑娘,剛才可是衝勁兒滿滿的呢。」魅魔笑瞇瞇地懸浮在空中,手裡的法杖隨意擺動著,每一次擺動都能帶起一陣星形彈幕。

  「可惡……」妹紅險險地躲過幾個彈幕,正準備扭頭跟魅魔叫板,卻發現又是幾個星型撲面而來。妹紅趕緊一個後空翻,那幾顆星星子彈擦肩而過。

  「你和魔理沙是什麼關係?」妹紅問道,除去那些強到可怕程度的大佬,妹紅也可以算得上是「打遍幻想鄉」的人物了,在她的印象裡,使用星形彈幕的也就只有那個號稱「普通的魔法使」的霧雨魔理沙了。而眼前這位魔法使,不論是攻擊模式還是彈幕,都與魔理沙極為相似。所以妹紅斷定,這其中絕對有什麼姬情!

  「呵呵,魔理沙嗎?」魅魔彷彿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臉上流露出懷念的表情:「原來你認識那個小傢伙啊,你小東西最近過得怎麼樣?幾年沒有見過她了,也不知道她的魔法進步到什麼程度了,要是還是像以前那麼弱的話,可就真給我丟臉了呢。」

  「果然你和她有關係嗎?」妹紅退後一步,手中凝聚出一把熊熊赤炎,然後猛地朝魅魔丟了過去:「你這傢伙到底是誰,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魔理沙幾年前可還住在人間之裡呢,我好歹也在人間之裡當了幾年護衛隊,怎麼沒見過你!」

  「我好像沒有說過我和她有什麼關係吧?」魅魔依舊淡然地笑道,手裡毫不懈怠地做出一個魔法陣,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妹紅的火焰驅散開去:「話說回來,是我在問你呢,怎麼又變成你問我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妹紅憤憤地叫道。

  魅魔雙眉一挑,笑瞇瞇地看著妹紅答道:「那我為什麼又要告訴你呢!」

  「嘖……果然,在幻想鄉就該按幻想鄉的規矩來。」妹紅猛地做了一個深呼吸,背後忽閃忽閃地冒出兩團躍動的火紅之翼:「雖然不是符卡,但是這裡可是遊戲世界呢,破壞規則可怨不得我噢,博麗巫女啊!」

  「——不死鳥附體!」(沒有「「」、「」」類符號是非符卡。此處妹紅和魅魔雖然說是按符卡規則來戰鬥,實際上因為所處的是遊戲空間,使用的並非是符卡。)

  烈火唰地一下澎湃了起來,周圍的氧氣剎那間被吸得乾乾淨淨。因為火焰的關係,視野裡的景物也開始變得有些扭曲,妹紅看著自己的朱翼,毫不在意不斷下降的魔法值道:「總算還是有點氣勢,那麼開始吧,第二回合。輸的一方就老老實實地回答贏家的問題。」

  「好啊。」魅魔老神在在地點了點頭:「你所說的那個『符卡規則』我也算是略有耳聞,今天正好試試看得了。那麼,我的第一張卡就決定是這個了……」

  「毀滅的……」魅魔將法杖一直,由月牙生成的魔法陣迎風而長,迅速擴大到整個房間的高度。

  「喂喂,這分明是魔理沙的『極限火花』嘛,你這傢伙果然和她有姬情嗎!」妹紅汗顏地叫道,她將巨劍放回劍鞘,在猛地灌了一瓶魔法藥水後,雙手握爪,向胸一合,背後的朱翼被引出兩道火光覆蓋在妹紅的鎧甲上:「不死,火凰之……」

  「——噴射白光!」

  「——鳳翼天翔!」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20
Flag.78 騙術與催眠術

  輝夜其實很明白自己所處的事態情況,並且她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她自己的夢境。關於這一點,一旁的擺設事物便是最棒的證據。

  如若將永遠亭的風格定位為滿含古色古香,那麼輝夜現在所待著的房子便只能用前衛之類的詞語來形容了——完全的西式小洋房風格。

  「純白色的牆壁……」

  幻想鄉並非沒有那種像城堡一般華麗的西洋建築,就好比紅魔館。可是,紅魔館的話,因為之前曾與紅魔勢力結盟發動過「霧月異變」的關係,輝夜也曾經去紅魔館轉悠過幾圈。那裡的打扮確實與現在的房間有所相似,但是牆壁卻是用深紅的漆色,與這裡是不同的。

  「木質的天花板上吊著一座大環燈組……」

  在幻想鄉使用燈組的家戶並不算多,就算是有錢如紅魔館也不過是使用的單個火燭,當然,這其中的緣由到底是不是因為蕾米莉亞覺得在用餐時點上一兩個蠟燭更加浪漫、與她的血族身份更加相襯,這就不得而知了。

  「除了這兩個經典的RPG遊戲必備的飾品外,再加上……」輝夜左看看,右瞧瞧,嘴裡還嘀嘀咕咕地念叨著什麼,隨著被她點明稱呼的物品增加,輝夜眼中興奮的光芒也越發劇烈。最後,她終於將目光放到了自己的身上:「這身費了我數日的功夫才刷出來的套裝,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已經可以確定了,這裡是《毛玉獵人》的世界。」

  「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裡的理由,果然,只有『我是在夢境中』這種說法才講得通吧?」輝夜起身下床——她醒來的時候,是躺在床上的,當然,依舊是西洋式。

  「這是……」床頭櫃上放著一個奇怪的水晶球,就如同遊戲裡巫婆們專用的那種魔法水晶球一般,上面正顯示著由別處傳送來的影像。輝夜目睹的,恰巧是十月走出密林的一幕。

  輝夜本來還因為水晶球上的畫面為什麼是一堆樹葉而納悶時,水晶球上的影像終於發生了變化。視野拉長,茂密的樹林裡突然走出兩個人影,輝夜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崇敬的神大人和自己正手挽手地走了出來,全然是一副親密的情侶悠哉地散步的畫面。

  ——呀,這可真是愜意的畫面啊。果然是夢境嗎,不然在我的雙眸中,怎麼可能出現如此幸福的一幕。輝夜無奈地感歎道:不過話說回來,明明是我的夢境,為什麼自己的主觀意識會是在這邊老老實實地圍觀?難得有這麼幸福的夢境,不親身體驗的話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或許是由於隔壁房間裡不時傳來的爆破聲音,麻煩的噪音傳入輝夜的耳裡,也使得輝夜的情緒變得有些狂躁。這數百年來,基本上,除了妹紅以外,她還尚未對別的事物顯露出過於激進的態度。所以,儘管覺得旁邊房間很吵鬧,輝夜也不打算去理會。

  「比起浪費時間去追究別人,倒不如珍惜現在的夢境……」輝夜目不轉睛地盯著水晶球上的畫面,那個「輝夜」正歡快地笑著,時而還如小動物一般用腦袋在十月的懷裡蹭來蹭去。輝夜無意識地咬了咬自己的指甲,嘴裡發出怨念的聲音:「那個幸福滿滿的『嗚呼——』是啥啊!可惡……區區一個分身,主意識可是在這邊耶,擅自把我丟在一邊,自己卻在那邊幸福,這種事情可是禁止的!既然如此……」

  彷彿想到了什麼壞主意似的,輝夜笑得有些狡黠:「——替補是時候老老實實地下場坐冷板凳了,這種時候可是正選的回合啊!就由我來取代你吧!」

  「……」

  因幡帝在離開輝夜的臥室後,腦內不住地思索著八意永琳的行蹤。雖然最初是將八意永琳看作自己計劃的最大阻礙才選擇了她出門採藥的時間裡動手,不過計劃遠比自己想像中要進行的順利,這不禁讓因幡帝對自己的計劃更加自信。同時,對「此世之惡」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也越發滿意。

  現在的因幡帝就彷彿是得到了新玩具的稚童一般,急著要給別人悄悄。完全喪失了她一貫的沉穩作風,又或者說,是「此世之惡」給因幡帝帶來的驚喜過大,使得其情不自禁地得意起來。這才讓因幡帝好不容易養成的沉穩作風被閒置一邊。

  ——說是報復,倒不如說是炫耀。

  「還不快住手嗎?帝!」

  因幡帝走過拐角,卻意外地遇到了鈴仙。鈴仙目光炯炯地瞪視著因幡帝,嚴肅的眼神裡絲毫沒有平時的怯弱之色。因幡帝瞄了瞄鈴仙,臉上的不屑之色分明可見,卻也不說什麼,繞過鈴仙準備繼續去找自己的目標。

  「因幡帝!我叫你住手你沒聽見嗎!」鈴仙有些惱火地叫道,或許是習慣性的動作吧,鈴仙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因幡帝的肩膀:「不要太自以為是了,難道你真的以為你做的那些小動作沒人察覺到嗎?」

  「噢……我道是誰這麼大的架子能隨便對別人下命令呢,這不是我們兔群偉大的『首領』嗎?平日裡,這個時間段你應該是在陪那個醫生採藥才對啊,今兒個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因幡帝冷嘲熱諷道,先不說那遠比鈴仙要長的人生經驗到底擁有何等的戰力,單以現在所擁有的「此世之惡」便不是鈴仙所能攀比的。因幡帝繼續裝傻著:「你說你察覺了什麼?難道有人入侵永遠亭?那你還待在這裡閒著真的沒問題嗎?」

  「大丈夫,萌呆乃——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鈴仙的雙目開始泛起危險的紅光:「裝傻到此為止,我可是很認真地在對你說話噢!」

  「哇哇哇——!我可真是好害怕啊!」嘴裡發出驚恐的聲音,臉上卻依舊掛著悠哉的笑容,因幡帝依然是那副不將鈴仙放在眼裡的樣子。她舉起雙手,一副認命投降的樣子道:「罷了吧,既然你都知道我所做的事情了,就應該明白現在的你和我之間有著無法跨越的距離。你是打不贏我的,何必自找苦吃呢?再者說,那個古怪的醫生和任性的公主殿下不也經常欺負你嗎?何不加入我,一起報復他們呢?」

  「不准你說師匠的壞話!雖然師匠每次都沒說,但是我可是知道的,每次給我安排的任務無不是在鍛煉我!為了讓我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人!為了讓我成為……即使是只有一個人,也能熟練地解決這種情況的人!」鈴仙似乎比因幡帝想像中要更來得更加崇敬永琳。但是提到輝夜,卻連對永遠亭死心塌地的鈴仙也有些難言以對:「至於公主殿下……因為她是公主殿下嘛,任性一點也是理所當然的嘛……大概。」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你我非同道中人嗎?」因幡帝垂下腦袋,臉色因為頭髮的陰影變得有些陰沉,她頓了頓肩,將鈴仙的右手猛地掙開:「古語有云『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講的了。再給你一個警告,現在就給我讓開,不然……連那個醫生都救不了你!」

  八意病棟……啊不,永遠亭的主治醫生兼護士——八意永琳在醫藥方法的造詣可是到達了相當高的程度,一手精妙絕倫的醫術雖然不能活死人,但肉白骨卻是輕易而舉的事情。

  「喂喂……小看人也要有個限度啊!你以為我是誰啊!我可是鈴仙·優曇華院·因幡啊!先不提此身正是為了戰爭而創造出來的月之兵器,除此之外,單是此身所擁有的名字,就重得讓我動彈不得啊!」鈴仙看了看被因幡帝掙開的右手,突然卻笑了起來:「雖然不明白公主殿下身上那奇怪的力量會到你那去,但是,如果你以為這樣就有資本造反的話,可就大錯特錯了!如果不信……你可以試著那催動那股力量試試。」

  「看來,你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類型啊!事已至此,不滿足你的要求,似乎就是我的不對了啊!」因幡帝目光一聚,惡狠狠地瞪住鈴仙。突然,她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異樣似的,臉色變得鐵青:「什麼……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力量用不出來!」

  「就在剛才,就在我們談話的時候。」鈴仙搖了搖右手,有些得意地說道:「我的手不是靠上你的肩膀了嗎?就在那個時候,我將狂氣逼入你的體內……狂氣的振幅一旦減弱,就能降低指定事物的存在感。你感受不到那種奇怪的力量,也是理所當然的。可以說,你得到那種力量,已經被我封印了!」

  「啊——?真的?不會吧?」因幡帝突然又變得十分驚恐,她猛地撲向鈴仙,雙膝跪地,緊緊地抱住鈴仙修長的雙腿:「拜託了,請不要殺我!」

  「……你……帝,你又耍什麼花招。」看到突然變了人似的因幡帝,鈴仙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勝利者該有的喜悅,反而,多了一份凝重。她可是很瞭解因幡帝的,這種表情,不可能出現在那只腹黑兔子的臉上。

  「嘖……果然演得太假了嗎?」因幡帝乾脆地站了起來,雙手攀上鈴仙的胸部和後背,將其緊緊了鎖在自己懷裡:「果然不控制好情緒,很難騙到別人啊。鈴仙,抱歉啦,讓你看到那麼拙劣的演技,但是這也不能怪我嘛。因為你實在是太可愛了,居然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投降——一個分身被封印,我至於投降嗎?」

  「分身?」鈴仙的不祥預感更加強烈了。

  「沒錯,是分身噢。」這次的回答並不是由鎖住鈴仙的因幡帝道出,聲源來自屋簷。鈴仙舉目一望,另一個因幡帝竟好端端地站在那裡,只見她把玩著在手裡不住遊走的黑色物質,然後穩穩一握:「你以為你和我相處了多久了?你該不會真的認為你肚子裡的那點墨水能騙到我吧?要知道,說到騙術,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我因幡帝才對吧!就像這樣——欺詐「遠古的騙術」!」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誒?難道說,剛見面的時候你就準備用替身來設計我了嗎?」鈴仙來回看著兩個因幡帝,死死抱著自己的那只竟然突然嬌笑著吐了吐舌頭,鈴仙便知大事不妙:「糟——」

  未待鈴仙將話說完,緊緊鎖著她的因幡帝便突然閃耀起奪目的光華。在那只因幡帝可愛地吐著舌頭時,她的笑容卻帶來了恐怖。

  「砰——!」震耳欲聾的爆破聲,永遠亭雖然不至於被這「兔肉炸彈」所掀飛。但庭院的景色,卻是因為這爆炸變得狼藉一片。

  早就離開屋簷的因幡帝來到瓦礫堆裡左瞧瞧右盼盼,卻沒有發現鈴仙的蹤影。

  「總不會,在這種程度的爆炸下就屍骨無存了吧?」

  「你說呢!」因幡帝的身後虛影一晃,毫髮未損的鈴仙瞪大赤紅的眼眸,比著食指對準因幡帝的後腦勺道:「『你以為你和我相處了多久了?你該不會真的認為你肚子裡的那點墨水能騙到我吧?』現在,我就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贈還於你!」

  「呵呵……」

  因幡帝不怒反笑,而且是裂開嘴大笑。她的身上又一次出現了方纔的耀眼光華。鈴仙一見不妙,立刻向後一蹦,消失在因幡帝的視野裡,然後,又出現在遠處。

  「呀勒呀勒,鈴仙你真是的,太敏感了不是嗎?」因幡帝奸笑著擺了擺手裡的手電筒笑道,舌尖俏皮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就和你的身體一樣敏感呢。」

  「——!」鈴仙的臉霎時間變得通紅,她緊緊地盯著因幡帝正把玩的左手,就是那隻手,剛才摸過她的胸部,儘管只是一個替身的。

  「不過話說回來……一開始便將狂氣的氣場設置成區域型嗎……真厲害啊,這樣看來,這次的勝負,不會那麼簡單地就決出來呢。」因幡帝甩開手電筒,悠哉地叫道:「也好,在那個醫生回來之前,我倒也不會寂寞了。你說是吧,鈴仙。」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21
Flag.79 金克拉,學名仙豆

  「可惡……」

  又一次被魅魔的魔炮逼退的妹紅忍不住發出咂舌的聲音,儘管如此,她卻不敢產生任何不服氣的念頭。跨越了無數戰鬥,她能夠清楚感受到對方已經刻意收斂了許多,幾乎可以說是開著「放銀河」的狀態在和妹紅戰鬥。即使沒有遊戲等級的限制,妹紅也不認為自己有機會戰勝對手。

  但是,為了能夠出去,她必須勝!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從地上爬起來了,妹紅用手背拂去嘴角的血跡,掏出血瓶開始補血。而對面的魅魔也沒有絲毫趁勝追擊打算,臉上卻是一副讚歎的表情道:「小傢伙,倒看不出來你的傲骨如此了得,被連續打退了這麼多次還敢站起來,我不得不說,你能有這種精神相當了不起。」

  「嘿嘿……」妹紅喘息了兩口氣,這才勉強地拉開嘴角笑起來:「必須的,好歹我也是被別人成為『不死之鳥』的傢伙,我可不能對不起這個名字啊!」

  「啊呀啊呀,真是的……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們這種不肯屈服、不輕言放棄的傢伙了,不管是魔理沙還是你,我都很看好噢!」魅魔對著虛弱的妹紅笑道,語氣誠懇,沒有絲毫嘲諷的意思。突然,魅魔猛地一合掌,一副想到了什麼好點子的樣子:「對了!乾脆你也作我的弟子吧!既然你跟魔理沙認識,那你也應該見識過她的魔法吧?那些可都是我教的噢!雖然由自己來說有些奇怪,不過我對自己的能力可是很自信的呢!」

  「啊哈哈……原來魔理沙的那些充滿少女氣息的符卡都是你教的啊。算了吧,都千歲的人了,還去說什麼『戀愛』,多難為情啊。」妹紅灌完了血瓶,活絡活絡了下筋骨,這才看向魅魔道:「再者說,實際上我可是已經有了一個師傅了呢。雖然他的戰鬥力實在不怎麼樣,雖然他的人格不怎麼樣,除了遊戲以外幾乎一無是處。成天除了打遊戲就是掏女孩子歡心,身為徒弟的我被輝夜那傢伙欺負了,卻也不第一時間幫我……」

  妹紅不住地數落著十月的缺點,突然發現自己名義上的「師傅」似乎真的不值得自己對他那麼忠心不二:乾脆考慮一下跳槽的事情吧,說不定這能成為我打倒輝夜的契機。

  因為長期和輝夜廝混,妹紅也算看過不少有關「魔法」的動畫片,對那些華麗地使用著魔法的小妹妹們印象還算深刻。妹紅情不自禁地在腦內想像著自己成為魔法少女的樣子。

  ——只有妹紅知道的模擬空間——

  「傢俱屋,一決勝負吧!」妹紅沖對面的輝夜叫道,然後緩緩地從脖子上取下掛鏈。感受到來自魔導器對自己的回應,妹紅愛惜地撫了撫掛鏈上的紅色寶石,嘴巴隨後便吻了上去:「左青龍,右白虎,中間畫只米老鼠!啊,不對……鳳凰涅槃,浴火重生,蓬萊之藥作用於腹,魔法降臨於手中——鳳凰之心,復活!」

  「Stand——by——ready!」紅色寶石突然發出了機械的回應:「Set——up!」

  朱紅的火焰油然而生,騰地一下包裹住了正中的妹紅,四季不變的背帶褲在剎那間便被燒成炭灰。青澀的酮體被週身上下赤色的火光染成紅色。緊接著,部分火光突然脫離集體,化作一套內衣覆蓋在妹紅赤裸的肌膚上,或許是因為不適應穿內衣的感覺,變身中的妹紅突然臉紅起來。她猛地一扯,周圍的火焰便聽話隨著她的手掌舞動起來,一套黑色蕾絲製的連衣裙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變身終於結束的妹紅望了望自己的右手,一把以鳳凰為飾頭的魔導器正乖乖躺在那裡。妹紅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把目光再次放到對面的輝夜身上:「傢俱屋,一決勝負吧!」

  而她所看到的卻是……輝夜正趴在地上不住地敲打著地面,儘管她已經用長袖擋住了自己的嘴巴,但妹紅還是能夠分明地聽見由輝夜發出的連篇笑聲。

  「……」完全石化掉的妹紅感覺自己彷彿失去了什麼。而對面的輝夜,恰巧在這個時候爬了起來,她手裡不知道為什麼正拿著一個照相機,不由分說,輝夜對著連衣裙打扮的妹紅便是一陣狂拍。

  「……」風化成灰的妹紅感覺自己彷彿有什麼把柄落到了輝夜手中。

  而輝夜,看了看照相機裡的畫面,對著地面又是一陣猛拍,狂笑再起。

  ——幻想與現實的境界——

  「這樣的未來我可絕對不要啊!」妹紅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叫道。這個時候,在妹紅眼中,向妹紅髮出收徒邀請的魅魔已經成為了需要最大程度警戒的人物:「再說,魔法實際上給我帶裡的收益還不如遊戲呢,遊戲裡打敗輝夜至少能挫煞她的銳氣,現實裡即使殺了她,她也會立刻復活跟我打第二次,完全沒有意義不是嗎!」

  果然,選擇那個眼鏡宅男是正確的!妹紅突然變得堅定起來,她表示她已經不會再迷惑了!而就在想到十月的瞬間,腦海裡卻突然響起了他曾經對自己說過的呼。

  ——「在在下心中,你已經贏了!」——

  「啊……這樣說起來,那傢伙其實對我還不算太差不是嗎?在我被輝夜那傢伙欺負後,也很快就跑出來勸我了……」妹紅撓了撓腦袋,這才面向對面一臉疑惑的魅魔說道:「嘛,雖然很可惜,不過你的好意我還是心領為好,畢竟我已經習慣了用拳頭揍輝夜的感覺,魔法什麼的聽上去不適合我呢。」

  「嘛,我也沒想過你會那麼簡單地就答應我啦。」魅魔輕輕笑道,她擺了擺自己的法杖道:「那麼,繼續?」

  妹紅自信地笑了笑:「當然!」

  她之所以會突然變得自信滿滿,也是有依據的。就在剛才在包裹中繼續掏血瓶時,她突然發現那袋被自己閒置在包袱角落的東西竟然成為了最後的庫存。就在妹紅思索「這玩意吃了後真的沒問題嗎」的時候,那袋在遊戲裡一直沒有看到屬性的所謂的「金克拉」上,說明書一般的解釋用語標記在袋子上。

  ——「自從用了金克拉,彈幕畝產一千八!」

  玩遊戲的時候,畢竟隔了一個屏幕,妹紅是看不到這些說明語句的。不過,現在身臨其境,妹紅卻恰好也得到了契機瞭解其中的奧妙。

  妹紅當然不肯相信這玩意兒會這麼神奇,她偷偷地吃了一顆,竟意外地發現自己不僅各項屬性的數值暴增,就連身上的各項狀態也變成巔峰狀態。

  妹紅又拿起一顆,她看了看手中那一顆小小的神奇的豆子。再對著一大袋的豆子比了比,忽然笑了起來。

  ——就算打不贏你,我總能磨贏你吧!

  當玩家最大的好處就是她能隨時灌各種藥水!

  而就在這時候,一道靈光卻又從妹紅腦內閃過。

  ——這玩意兒的效果,可以疊加嗎?

  妹紅愣愣地看著那袋「金克拉」的廣告語,緩緩地吃了一顆,再看看自己的屬性,果然又得到了提高。嘴角的笑容,不由得變得狂妄起來。她狡詐地沖魅魔笑了笑,乾脆一次性將整袋金克拉都吞了下去!

  「系統提示:玩家【不死之鳥】等級提升……」

  「系統提示:玩家【不死之鳥】屬性提升……」

  「系統提示:玩家【不死之鳥】獲得技能……」

  隨著從咽喉處落下的金克拉數量增加,系統提示的聲音也變得越發頻繁。

  在結束了這一系列動作後,妹紅緩緩地拍了拍自己因為吃飽而略顯隆起的腹部,嘴裡幸福地打了聲飽嗝。對面的魅魔雖然搞不懂那個小傢伙為什麼會突然開始瘋狂地吃豆子,而且……魅魔明顯感覺到妹紅背後的朱紅之翼上的赤色變得越發顯眼,火光也變得更加劇烈。她甚至感覺自己的臉龐因為那耀眼的火光而刺痛。

  原來如此,是提升實力的道具嗎?魅魔暗道,但即使她察覺到了這點,她也沒打算阻止妹紅的行為。畢竟,她最初只是抱著有趣的心態才答應了那隻小兔子的邀請,要是真的在這裡所向披靡地殺掉所有準備救走隔壁房間的公主,她也會覺得很無趣。比起「魔王無敵,獨孤求敗」這種結局,她更希望有人能站出來打敗她。

  有時候,強者的心態就是那麼讓人捉摸不透。

  「抱歉吶,讓你久等了。」妹紅拍打著自己的雙翼,目光火熱地看向魅魔:「時間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最後,來個一擊決勝負如何?」

  「嗯,聽上去是個好主意呢!」魅魔讚道:「那麼,就讓我們不由餘力的……」

  「——終焉,最後的閃光!」

  「——不死,火凰之鳳翼天翔!」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22
Flag.80 反思其情,順悟其感

 十月坐在一塊巨岩上自在地打著自己的PSP遊戲,由寵物萌毛玉化作的蓬萊山輝夜卻始終看不到蹤影。不要奇怪為什麼遊戲世界裡會有PSP,十月之前創造人物所得到的隨機物品就是一部PSP,雖然就實用性來說評價理所當然地是零分,不過在這種時候用來打發時間卻是再恰當不過。

  在走出那個密不透風的森林後,映入眼簾的卻又是之前看到過的那個平原,依舊是那麼一望無際。本應給人帶來些許感觸的景色,這種時候卻讓人感到恐慌。

  十月兩人便作鳥群散,說得簡單點,就是分頭行動。雖然口頭上打著「兩個人分開尋找離開這裡的線索」這麼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實際上卻是一個天大的幌子。而目的,自然是為了引出藏在暗處的輝夜。

  雖然還不敢完全確定製作出這個空間並設計自己等人來到這裡的幕後黑手就是輝夜,但是這其中的利害緣由,輝夜是絕對脫不了干係的。而且,要知道,之前還在永遠亭玩遊戲的時候,十月與妹紅、輝夜可是有組過隊,剛才偶然打開了組隊提示,竟然發現輝夜也在線,如此一來,十月對自己的猜想就更是肯定了。

  十月之所以能夠如此悠哉樂哉地玩著他心愛的遊戲,也是拖此的福。反正他們的目的說到底只是引誘輝夜出來,需要做的只是等待罷了。

  至於十月能夠如此堅信輝夜會輕易上鉤的原因……在看到與自己的長相如出一轍的人正和自己的認識的人對話、甚至是發生親密的動作後,不管是誰都會忍不住湧起好奇心的吧?單以十月對輝夜的理解來說,無論是能夠構成輝夜心病原因的自己,還是與其擁有相同長相的「神秘人物」,都是能夠成功引出輝夜的因素。

  方纔跟著自己的怪鳥也適時隱匿了行蹤,看上去是輝夜注意到了在下呢。十月靠著PSP鏡面的反光確認了那個跟蹤著自己的東西的去向,心下也就認定是輝夜已經發現了自己。至於變身成輝夜模樣的萌毛玉,已經被十月指使著盡可能地去較遠的地方,倒也不用擔心會和趕過來的輝夜發生什麼接觸。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風從十月身邊吹過,草履之間發生的摩擦嚓嚓作響,在這寂靜的空間裡倒是分外特別。

  「神、神大人!」

  ——來了!十月暗道,偷偷側目,來者果然是輝夜。身為主人,十月可以分明地認出眼前這位絕代美人並非是自己的寵物萌毛玉所化。

  「回來了嗎?」十月裝傻道,起身,將PSP放回兜中,十月向輝夜迎去:「怎麼樣,有找到村落嗎?在下兩人已經在這裡徘徊個把小時了,再不想點辦法,恐怕這輩子都得被困在這裡。這種情況,在下覺得也只有分頭行動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特殊的NPC能夠提供些訊息了。」

  他特意廢話連篇地說了一大串,目的就是為了讓輝夜從中讀懂十月等人此行的目的。以便配合輝夜「以真亂假」,否則,要是輝夜露出什麼過於明顯的馬腳而自己又不去揭穿,倒顯得這邊的行為更為蹩腳。到時候反被輝夜給懷疑上,可就有些顯得賠了夫人又折兵。

  「啊、啊?是的!」輝夜正左顧右盼地尋找「另一個自己」,一探未果,這才反應過來十月正在與她對話。她有些僵硬地回答道:「抱歉呢,我也去四下看了看,除了密林還真沒能發現別的什麼。」

  「是嗎,那可真是麻煩了。」十月故弄玄虛地點了點頭,還特意將眉頭皺得緊繃繃的。

  「……我倒是覺得繼續這樣一起呆森林裡也不錯。」輝夜嘀嘀咕咕著什麼,雙手的食指開始玩起「逗蟲兒飛」的小遊戲。

  「……」

  輝夜的聲音並沒有特意壓低,又或許只是她不經意地在十月面前將心理活動抖了出來。前者一句剛末,臉就變得紅彤彤的,看來是為自己的不慎之言感到難為情。這種時候,一般來講是應當裝作沒有聽清的,一方面能給女孩子台階下,一方面又不會將氣氛引向尷尬的局面。但是十月並不打算按部就班:正所謂入鄉隨俗,既然已經來到了幻想鄉,就試試做些非常理的事情好了。

  「誒誒誒?神、神大人……你這是……」輝夜略顯驚慌地看著突然抓住自己手掌的十月,在感受到來自對方的體溫的瞬間,輝夜整個人都呆若木雞了。

  「怎麼了?剛才你不是說你的腳受傷了嗎?」十月抬高腦袋,不去看被自己攬入懷中的輝夜,他擺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義正言辭地沖輝夜教訓道:「就算吃了那個什麼『蓬萊之藥』變成了不死之身,也不能太過於依靠那麼彷彿天上掉餡餅的能力,那能力在這裡可是行不通的。」

  「噢……嗚!」輝夜靠著十月的胸膛,小雞啄米似地點了點頭。她看了看不敢正視自己的十月,腦袋裡又閃過一個壞點子。只見輝夜原地一頓,突然掙開十月的雙手,蹲下身去,作勢要蹂自己的腳踝。好不容易才把按捺不住的笑意吞下肚去,輝夜嘴裡發出輕微的呻吟。

  「那個……剛才受傷的不是右腳嗎?你揉的好像是左腳……」或許是看穿輝夜肚中的那點小心思,十月乾脆也耍點小壞,故意拆掉輝夜的台階。反正那個莫須有的腳傷只是臨時編造的借口,傷哪裡、傷幾個都是無所謂的芝麻綠豆小事,稍稍欺負一下輝夜倒也不會影響全局。

  「啊……啊!對了,是剛才去巡邏的時候……不小心又扭到的。對,沒錯,就是這樣!」輝夜煞有其事地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索性雙管齊下,一隻手扭一條腿,嘴裡苦苦地叫疼的同時還偷偷瞇眼看了看十月的反應:「抱歉呢,神大人,乾脆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也沒問題的。」

  「那麼……失禮了。」一手攬上雙腿的膝蓋,一手將輝夜的後背托起。總而言之,玩家黑巖十月對玩家蓬萊山輝夜使用的技能公主抱:「不管怎麼說都不可能將你丟在這種地方不管吧?這會兒迷路在這種地方就夠麻煩的了,要是再和夥伴走失,那可就是禍不單行了。」

  ——噢噢噢!得手了!輝夜有些興奮地在心裡為自己叫好,臉上的紅暈也越發明顯。她也越來越肯定這裡就是她自己的夢境,否則,一直以來總是泡在PSP裡的神大人今天怎麼可能這麼溫柔!不過……既然是難得的夢境,只是做到這種程度的話好像太可惜了吧?

  輝夜倒是忘記之前與此時的情況完全不等的事兒了,先不提平日裡的她擁有十月難以企及的實力,單講八意永琳與蓬萊之藥的存在,就沒有十月去關心她的份。就好比說,每次與妹紅打架打得缺胳膊少腿,這邊的十月還沒拉開永遠亭的推拉門,那邊的輝夜就已經恢復完全了。

  「神大人……嘿嘿。」輝夜笑著,將雙手挽盡十月的脖子,頗像稚童的撒嬌。

  「……」看著輝夜的笑容,十月忍不住想了很多事情。或許是因為對三次元的駁斥,十月這感情什麼的倒也有些麻木遲鈍,但是,他畢竟不像那些動畫片裡的主角們一般完全是根木頭,輝夜一而再再而三地明顯行為,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輝夜對他抱著的是怎樣的情愫。

  裝滿十月腦海裡的東西叫做驚訝。他沒想到自己因為遊戲打出來的名聲可以博得輝夜這樣的女孩兒的愛慕,更沒想到僅僅因為那份崇拜,輝夜可以為了他去做那麼多的事情。

  「霧雨異變」的事情,很明顯最初永遠亭方面是完全沒什麼興趣——她們知道,只要有那博麗大結界在,再強大的力量在博麗巫女面前都只是笑話——即使如此,輝夜依舊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不惜任性地拖永遠亭下水,還隔三差五、明裡暗裡地幫助自己提升實力,光是這份恩情,十月就欠輝夜很多。

  而繼異變之後,又是鬼巫女的事件。十月本以為,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機會和輝夜見面了,畢竟,人生道路上的交叉口已經不復存在了。但是沒想到,剛混入博麗神社,就見到了一個奇怪的女嬰,明明那麼年幼,卻懂得說話;明明那麼年幼,卻懂得翻白眼;明明那麼年幼,在對待自己與靈夢之間的態度卻有著天壤之別。十月隱隱約約藏到了這個女嬰是輝夜化作的,於是便此地無銀三百兩地一邊裝傻一邊為孩子取了個名字——「黑巖竹取」。說到竹取姬,誰都會想到日本童話裡的那位「竹取輝夜」吧?十月那時候只是覺得輝夜還真有創意,居然用這種方法溜出來,別的,倒是什麼也沒想過。

  在將嬰孩狀態的輝夜送還永遠亭後,接著便是霖之助那個笨蛋囉囉嗦嗦引起的風波了。而那個時候的十月已經被八意永琳明令要求禁止與輝夜來往,報酬是永琳的一個承諾。十月倒也沒覺得怎樣,既然人家家長如此要求了,那不接觸便不接觸罷了,而後,那個承若便被十月隨意地用來要求永琳幫忙舉辦「M-S漫才大獎賽」。

  而真正令十月目瞪口呆的卻是最後得到的消息——永遠亭的掌上明珠因為思念自己而患上了相思病!這是什麼情況?玩人不帶這樣的。十月不覺得他的魅力有到達那種程度,而後得到了確實,心裡的五味湯水卻因為剛剛被蕾米莉亞從紅魔館趕出來而來不及品嚐。而現在多少有些習慣永遠亭的生活後,才來得及整理這份情緒。

  「神大人!神大人!」真是的,明明是我的夢境,為什麼沒有以我為中心,這時候都還能夠走神!輝夜有些不滿地看著明顯神遊他方去了的十月:「神大人,我在跟你說話呢!」

  「嗯……怎麼了?」十月有種奇怪的預感。

  「那個啊……我有一個請求。」輝夜把臉埋進十月的臂彎中,這才張口說道:「親、親親親……親我一下好嗎!」

  「呃……」並不是說只要一旦接吻就能完成攻略,說到底,每次的接吻就好比化學實驗中的催化劑,將淨化的力量昇華。而現在,對輝夜的攻略進度到底進展到哪,卻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從表面上來看,輝夜對十月的好感度應該早就滿點了才對,然而,之前從《攻略小冊子》上得到的數據卻讓十月無法安心使用「必殺技」。

  「果然……不行嗎?」

  十月感覺自己的手臂上有什麼冰冷的液體滑落。

  「啊,也不是不……」

  不知道為什麼,在十月即將答應的瞬間,腦海裡出現了兩個少女的模樣,一個是氣鼓鼓的蕾米莉亞,另一個少女的影像有些模糊,依稀只能看到她綠色的長髮。

  是早苗嗎?

  直覺告訴十月,不對。

  算了,先不想這些吧……

  十月拋開腦海裡的東西,以認真的眼神看向輝夜:

  「這樣真的好嗎?不瞞你說,在下對你的感情恐怕尚未達到『戀愛』的程度,這樣……也沒問題嗎?」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23
Flag.81 不死之煙,竹取飛翔(上)

  在永遠亭的庭院中。

  「——嗯?」

  一瞬間,因幡帝感覺自己體內有什麼東西被抽空了似的,而那種不舒服的感覺也僅僅只是持續了一個呼吸的時間,讓人有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因幡帝敏感地自我檢查了一番,從輝夜那奪來的「此世之惡」依舊在自己的右手上不住徘徊著。見此,因幡帝才敢安下些許心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有更加強大的吸力要搶走自己的「此世之惡」一般。

  「……帝?」與因幡帝對持著的鈴仙察覺了從因幡帝臉上一閃而過的隱晦之色,她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果然使用那種力量是有副作用的,快趁早放棄那種力量吧!等師匠回來,興許可以免於留下暗傷!」

  「呵呵。」因幡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鈴仙,你終究不是我的對手,你的人生閱歷過於膚淺,你也過於善良了,我們如今是處於對立的狀態,你卻還來主動關心我,你難道不怕我是故意示弱,打算扮豬吃老虎嗎?」

  「……」鈴仙一時語塞,半晌後才回答道:「如果你是打算扮豬吃老虎,你就沒必要告訴我了不是嗎?」

  「……」因幡帝瞪大眼睛,隨即又緩和了下來,她笑瞇瞇地嘲諷道:「殺雞焉知牛刀?對付你,我還不屑於耍什麼小手段!廢話少說,繼續戰鬥吧。那個醫生也差不多快回來了,是時候做了斷了!」

  「難道,一定要用暴力不可嗎?」鈴仙放下一直瞄準著因幡帝的食指,有些黯然地問道。

  「如果你願意站到我這邊來,我們就可以免於衝突了!」說著,因幡帝原地一踏腳,一個木質的大鎯頭立刻從分開的地皮裡蹦了出來——原來這裡早就被因幡帝埋下了隱藏兵器的機關!看樣子,她是不覺得鈴仙會主動站到自己這邊裡。

  「……我所認識的永遠亭不是這樣的。我所認識的永遠亭……有可愛小巧的兔妖怪將剛從月之都逃出來的我送到醫生那去治療;有美麗又任性的公主殿下宅在屋子裡打遊戲;有成熟高貴的師匠指點我的修行。」鈴仙擺動著腦袋,突然目光一正,大聲說道:「我喜歡那樣的永遠亭,是那樣的永遠亭挽留了我這條被月球拋棄的野狗,是那樣的永遠亭讓我認識到除了戰爭以外的東西,是那樣的永遠亭……讓我這種連出生意義都是道具的可憐蟲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以前,我總是被這個永遠亭所保護,現在,輪到我來保護這個永遠亭!」

  「……要戰,便戰。」因幡帝閉上眼睛,將彷彿回憶起什麼快樂回憶的頭腦搖了搖,又恢復了方才鎮定的模樣:「如果你能力足夠的話,一定能保護得到的。」

  「我會向你證明的。我會讓永遠亭的大家都看到的——我鈴仙的成長!」鈴仙高高躍起,眼裡的紅光變得刺眼無比,比起當空之日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帝,好好看著我的眼睛吧!我可不會一直是那個任由你欺負的軟弱兔子!——月之眼「月兔遠距離催眠術」!」

  如夢初醒,這並不是用來形容因幡帝或是鈴仙的詞語,而是……整個空間!一瞬間,數千數萬道紅霞突然在永遠亭的庭院中閃耀而出。端目一整,原來這些道紅光諸數儘是子彈——全是鈴仙的彈幕!

  「——!」

  東難西北,左右前後,盡數被鈴仙的彈幕所佔據,因幡帝現在的處境,就如同當年的項羽一般,四面楚歌,危機重重。而就在因幡帝愣神的一剎那,前赴後繼的彈幕全部撲了過去。臉蛋、腹部、大腿,全部被劃開了血痕。

  「開什麼玩笑——!」

  「砰——!」因幡帝貼身引爆了自己的符卡,靠著「此世之惡」,得到增幅的靈力瞬間將鈴仙好不容易排好的彈幕大陣容全數吹飛。

  「原來如此。」因幡帝惡狠狠地看著鈴仙道:「之前和我躲貓貓一般的戰鬥方式原來只是為了此時埋下伏筆嗎?不過,在絕對的力量前,那只是狗屁!」

  鈴仙不語,她緩緩地走近因幡帝,用手拭去因幡帝臉上的血痕,她在笑,笑得有些悲哀:「我贏了。」

  「……你又在開什麼玩笑,想讓我吐槽的話,就等下一屆的『M-S漫才大獎賽』,現在可是戰鬥。」因幡帝將手中的大鎯頭一擺,硬生生地砸向緊靠著自己的鈴仙,而鈴仙,卻不避不讓地正中了這一擊!

  「——!」因幡帝瞪大了眼睛:「沒有打擊成功的肉感……難道是……」

  「沒錯。」

  「在哪呢?哪一個是真的呢?剛才那個?現在這個?又或者是藏在某處的那個?」被因幡帝砸中的鈴仙漸漸隱去,卻是幻影。另外一個鈴仙突然出現在因幡帝的身後,她一把擒住拿著鎯頭的因幡帝道:「你終究還是中了我的催眠,現在,你已經沒有戰勝我的可能性了。」

  「——!」氣浪再起,因幡帝催動「此世之惡」,強行掙開鈴仙的束縛,然而,倒下了一個鈴仙,卻有千千萬萬個鈴仙站了起來。

  「不是說了嗎……你已經,沒有戰勝我的機會了。」

  聲音從數個鈴仙口中傳來,因幡帝竟看不出其中任何的端倪。她開始瘋狂地左顧右盼,是煩躁的心理在作祟,與其說是鈴仙的圈套讓她喪失了一貫的冷靜,不如說是由於因幡帝使用「此世之惡」的次數過於頻繁,被其所包含的負面效果所影響,沉著的性子已經不復存在。

  越是焦躁,便越不可能解除幻術!戰勝鈴仙的機會,遙遙無期。

  「這一次,真的結束了。」無數個鈴仙將不安的因幡帝包圍在中間,手指微曲,正指後者。她們的動作整齊而統一,彷彿磨練了無數個歲月的軍隊。口吻各異,句子卻是如出一轍:「回來吧,帝!——「幻朧月睨」!」

  而另外一邊——

  「這樣真的好嗎?不瞞你說,在下對你的感情恐怕尚未達到『戀愛』的程度,這樣……也沒問題嗎?」十月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刻複雜的心情。

  因為長期以來都戴著眼鏡遮掩了原來清秀的相貌,再加上沉迷於遊戲的關係,十月一直以來還真沒有被女孩子倒追過,至少,在他的認知內是如此。

  想表達的,也就只有這樣說了。

  「……」

  呼——

  輝夜在心裡暗自做了一個深呼吸,她感覺她剛才好像聽到什麼奇怪的話:喂喂喂,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啊!這裡難道不是我的夢境嗎?難道不是我的夢境嗎!為什麼我會在夢境裡被自己喜歡的人甩掉啊!啊,我知道了,是錯覺吧?一定是錯覺吧?啊哈哈哈!原來夢境裡也會有錯覺的嗎?看來最近熬夜打遊戲有些過度了,精神狀態不怎麼好啊,之後讓永琳幫我準備些調整氣血的藥材吧。

  「神大人,抱歉,剛才因為風沙太大的關係,沒怎麼聽清你說的話,能再說一次嗎?」再次索求答覆的輝夜雖然臉上依舊掛著迷人的笑容,但最初那份害羞的紅暈卻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有些鐵青的臉色。彷彿是為了讓自己聽得更清楚一般,輝夜騰出雙手半遮掩著自己的耳朵,只留下一絲縫隙對準十月,身子也趁勢前傾,緊緊貼在十月身上。

  這裡是平原,地面上是綠油油的小草。方才也不見有什麼狂風席捲而來,更談不上什麼無風自擺的沙石。

  「『丞相非在夢中,君乃在夢中耳』嗎……」十月小聲嘀咕著。

  「嗯?」輝夜這次是真沒聽到了,她頗為期待地看著十月,希望對方能夠大聲一點。

  「抱歉,沒什麼。」十月頓了頓,他不打算再拖拉下去了:「那個啊……輝夜,實際上——」

  不打算再欺瞞什麼了,對這個女孩子,十月實在是狠不下心再去編製什麼謊言。

  「輝——夜——!」

  然而,正當十月準備將真相告訴輝夜時,遠處傳來一股盛怒的聲音將自己的話打斷。是妹紅,只見她身披赤紅的戰甲,耀眼的鳳凰之翼直破長空,帶著妹紅猛然墜地。

  「好不容易打倒那個魔王,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你引起的!興沖沖地跑進公主的房間,本來還想奚落你兩下,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你的蹤影,終於靠著那個奇怪的水晶球確定了你的位置……你這傢伙啊——!」還來不及站穩,妹紅便橫衝直撞地撲到輝夜面前,以致於途中險些摔倒。她一把抓住輝夜的衣領,眼中的怒火分明可見:「——到底想給別人添麻煩到什麼程度啊!到底想任性到什麼時候啊!」

  十月一愣,被自己抱在懷裡的輝夜卻已經被妹紅抓了出去。以輝夜的身手,倒是不用擔心摔倒什麼的,她穩穩地落地後,臉色有些古怪:「妹紅……」

  「一次次地突然出現,一次次的突然消失……」妹紅垂下腦袋,原本咆哮的聲音越來越低,抓住輝夜的手指卻愈發大力:「這一次也好,千年前也罷……你這混球,難道是在挑戰我的心臟承受力嗎!在那房間裡怎麼也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又出事了!你到底考沒考慮過,我有多擔心你啊!」

  擔心我?妹紅嗎……

  輝夜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垂著腦袋的妹紅。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24
Flag.82 不死之煙,竹取飛行(下)

 ——我的妹紅不可能這麼可愛!

  當輝夜看到啜泣著的妹紅那張楚楚可憐的臉龐後,第一反應是滿腦子的疑惑:這貨是哪來的野怪變身的嗎?還是說,因為是美夢的關係,連妹紅的性格也美化了嗎?

  而對面的妹紅,卻完全沒有在意輝夜那微妙的表情。她現在想做的、她現在要做的、她現在正在做的,只有一件事!——將胸中所有的怒氣全部發洩出來。不論是千年前的惱怒,還是如今的鬱悶。

  ——全部,要跟輝夜說清楚!

  不能再拖拉、也不願再拖拉了。那個東西實在是太沉重太沉重,妹紅想要搞清楚,千年前,輝夜的不辭而別到底是為什麼,她從一開始接近自己,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利用自己達到收集藥材的目的嗎?

  「輝夜啊,你知道嗎?曾今,我是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啊!沒有之一!」

  該從哪裡開始敘述呢?啊啊啊……果然,還是那個時候吧。

  「我是女子之身,在那種重男輕女的時代裡,本來並不吃香。值得慶幸的是,我的父母並沒有誕下男嬰。因為父親的顯赫地位,在那個時代還算能夠橫著走。但是正因如此,才會孤獨啊!沒有人願意和我這種女流之輩做朋友,沒有人願意和我這種二世祖一般的存在交朋友!」

  抓住輝夜的雙手忍不住加大了力量,彷彿害怕眼前的輝夜再次消失一般。妹紅低吟著嗓子繼續敘述著:

  「父親總是很忙,幾乎只有母親能陪我說說話,但是,她很早就去世了。自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陪我玩耍。直到……遇到了你——蓬萊山輝夜,那時候你似乎還叫竹取輝夜吧?我本來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夠交心的好朋友,但是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呢!」

  「我明明……是那樣的信任著你!告訴我啊……為什麼要沉默,為什麼要像那個時候一樣沉默呢!告訴我啊!你倒是告訴我啊!」

  妹紅猛地抬起腦袋質問道,被妹紅的話語所驚呆的輝夜看著噙著眼淚的妹紅,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這……真的是夢境嗎?

  「拖你的福,我的身體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或許是由於沉浸在回憶中,妹紅竟忘記自己正呆的地方根本就是遊戲空間。她死死地看著輝夜透露出驚愕的雙眼道:「啊哈哈……不死之身呢,真好啊,真是讓人羨慕呢?不是嗎?不僅如此,因為蓬萊之藥的關係,我才能得到了鳳凰的力量,我是不是應該向你道謝呢?」

  「『一直以來,真的非常謝謝你』——這種話怎麼可能說得出口啊!」妹紅突然咆哮起來:「你這混蛋,居然溜到這種地方來,要不是機緣巧合下我也進來了,還不知道要等幾千年才能再見到你!為了你而完成的不死之身,現在你卻又要撇下我永遠居住在這種怪異的空間嗎!」

  「——回答我啊輝夜!你難道準備再一次背叛我嗎!」妹紅騰出一隻手,狠狠地揍在輝夜臉上。因為另一手仍然緊緊抓著輝夜的肩膀,這才沒讓輝夜失態地倒飛出去。

  「啊……好痛啊。不過……」劉海過眉蓋住了雙眸,輝夜緩緩地擦拭掉嘴巴的鮮血,她異常冷靜地沉吟道:「妹紅,拖你的福,我總算知道了——這裡並不是夢境這件事。」

  「雖然總覺得其中有些誤會,不過既然你提起了,我就從最開始的問題回答起吧。」輝夜拍了拍妹紅抓著自己的手臂,見怎麼也拍不掉,索性抓住妹紅的那隻手道:「說什麼背叛……我可以準確地告訴你,我沒有背叛過任何人!不論是千年前,還是現在!」

  「千年前,我之所以會主動接近你,並不是因為要通過你才能從你老爹那拿到想要的藥材。我之所以……」

  「——那是為什麼啊!」未待輝夜說完,妹紅便怒吼著打斷了輝夜的解釋之詞:「既然如此,當時為什麼不解釋呢!為什麼遲遲要拖到現在!」

  「你冷靜點,如果你真的想聽我解釋的話。」輝夜也不急躁:「我之所以會在那個時候向你搭話,是因為你與我很相像。」

  「……」

  見妹紅總算冷靜了點,輝夜繼續說道:「我從你的身上看到了我過去的影子,你也知道的,我是月之都的公主殿下,與你一樣,幼時並沒有什麼玩伴。不,如果真的要說的話也有,不過我們玩的遊戲,名為『陰謀』。」

  「倒不是我自誇,對於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之品,我多少還算點自信。不屑與那些勾心鬥角的小人有所交際的我,在皇宮裡完全是處於被孤立的狀態,而唯一能夠與我說上幾句話的——也只有我的母后了。」

  「不過,我的母后去世的也很早。我那個不負責任的老爹後來把我丟給了永琳照顧……可以說,我的童年,並不美好,準確的說,是充滿了黑暗——比起你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太相似了。——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的身上有我的影子。」輝夜自嘲地笑了笑:「或許是抱著『不能讓自己的悲劇再度發生』的偉大想法吧,那個時候的我開始主動接近你,你那假小子的性格卻與我幼時頗為相似,讓我越發順眼……想想也好笑,那個時候的我,居然因為過於投入,忘記了自己的本來目的,要不是後來永琳出現,或許我真的會一輩子呆在地球作你的朋友吧?」

  輝夜突然發現,剛剛還緊緊捏著自己肩膀的妹紅的手,現在已經握到了自己手中,感受到來自妹紅身上的溫暖,輝夜忍不住笑了笑。

  「天有不測風雲,那些事情我也說不準。」她的微笑透露出些許嚴肅:「但是,有一點我可以準確地告訴你,我不曾有一絲一毫地想法——要利用你來達到什麼目的。畢竟最初,永琳給我安排的任務只是拖延時間。」

  「至於現在這個地方,說實話,我也沒搞懂是怎麼回事,一開始,我甚至以為這裡是我的夢境。」說到這裡,輝夜忍不住又朝十月看了看。

  感受到輝夜的視線,十月忍不住動作一滯。她能夠明顯地感受到此時的輝夜與方纔的差別,硬要舉例說明的話……是眼神。剛才的輝夜,看著十月的視線裡飽含著愛慕,而現在,更多的卻是友善。說得通俗一點,方纔的輝夜是將十月當作戀人,而如今,卻只剩下友情,在交際的角度上來看,這完全是兩個極端的存在,關於這一點,恐怕許多被發卡的存在深有感受。

  當然,這並不是說,輝夜因為成功與妹紅床頭打架床尾和後便準備拋棄十月,證據的話,那頗顯苦澀的表情,與緊咬著的嘴唇便是了。與其說輝夜是變心,不如說,她是將自己的感情隱藏了起來。

  「真的,是這樣嗎?」妹紅緩緩地拭去隱匿在自己眼角的那份晶瑩,她雖然是在發問,不過身體卻老老實實地表達了自己的感受。

  「我的解釋差不多到此為止了。」輝夜重新扭頭看向妹紅,看著與自己十指相交的妹紅的手,輝夜的聲音突然又變得有些欣慰:「能夠相信我,真的非常謝謝你……真的。」

  「不……」妹紅的臉突然紅了起來,她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才是……真的非常對不起你,這些年來一直誤會著你。說起來,當年你也是逼於無奈被接走的吧?我居然擅自誤解你,我……我……我真是笨蛋!」

  「……說笨蛋的話,我才是。明明我應該是最瞭解你的人才對,明明我知道如果我將一切都說清楚的話你一定會相信我的,但是在幻想鄉再度遇見你的時候,因為發現你身體的異狀,想到一切都是因為我的原因,你才會落魄如此,因為自己的膽怯而不敢將一切坦白,才會把這份淵源拖延至今。」輝夜將妹紅的手送上,緊緊地貼在自己臉上道:「——抱歉呢,要是能夠早點告訴你的話,你也不必吃這麼多苦了吧……」

  「不,笨蛋的是我!是我自私地將所有過錯推卸給你!完全地以自我中心,沒有顧及你的感受,該抱歉的是我!」

  「不,是我……」

  「是我……」

  「——好了好了。」十月方才一直在思考輝夜的事情,如今回過神來,看到那兩個抱作一團的冤家,只得出口勸道:「既然事件已經沉冤得雪,過去的既然已經過去,大家都應該既往不咎,比起爭論誰對誰錯,在下覺得,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從這個奇怪的空間出去。」

  「——師傅!」妹紅驚叫了一聲,因為心裡一直著急著輝夜的事情,看到輝夜的瞬間,她就將視野裡的其他事物完全無視掉了,而今發現自己方纔的醜態全部被其他人給看見,忍不住有些難為情。不過在聽到十月的話後,她也同意地點了點頭:「根據情報,我們需要打敗魔王、救走公主,才能完成結局。那個叫做魅魔的魔法使已經被我擊敗,而輝夜也早就逃了出來,明明條件已經達成,卻遲遲不見系統有所反應,看來,是出了什麼問題。」

  「……bug?」輝夜愣愣了,緩緩地,從她嘴裡蹦出來一個單詞。

  「……這麼說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這個遊戲的製作組,之前特意寫信邀請我參與測試組,就是為了查漏補缺。」十月扶了扶眼鏡,說道:「不過,如果真的是bug的話,可就糟了呢。」

  「……」

  三個人都玩過不少遊戲,大約都知道出現bug的後果。

  「我們,難不成永遠被困在這裡。」

  「不,不見得只有死路一條。」輝夜有些尷尬地說道:「這個空間,似乎是跟我有關係吧?其實我知道的,之前,有股未知的力量不斷地在體內慫恿我去做某些事。不過,那個東西已經被因幡給盜走了。或許,永琳能夠以那個東西為線索,找到我們也說不定。」

  「你們考慮過嗎……」十月明白,輝夜所說的東西,正是他要淨化的東西。他緩緩地扶了扶眼鏡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那個東西,被外界的力量所擊潰的話,我們很有可能會隨著這個世界的崩潰而化作數據被撕碎。」

  說曹操,曹操到。十月的話剛說完,三人腳下的土地便開始顫抖,緊接著,天空也如同被砸碎的鏡片般「辟里啪啦」地崩潰著。正如十月所講,被因幡帝盜去的「此世之惡」,因為因幡帝被鈴仙擊敗的關係,不得不脫離因幡帝的身體,它的居所,只有一處——輝夜的身體。

  但是,這個空間,並非輝夜有意所造,沒有人控制的力量就會暴走,沒有意識去控制的空間就會崩潰!

  「不會這麼巧合吧……」妹紅看著崩潰得越發迅速的空間,忍不住淌下一滴冷汗。

  「……看來,就是有這麼巧合啊。」十月吞吞吐吐地說道。從接受淨化「此世之惡」這份工作起,他便預料到會有極大的風險,他甚至考慮過要不要先立好遺囑,但是,任誰也想不到是,死因,居然會是因為遊戲出了bug!

  ——該死,不會這麼遜吧!

  十月念叨著,突然,他感覺自己的包袱裡有什麼東西在震動。抱著一絲希望,十月猛地從包袱裡掏出正閃著亮光的PSP。並且,通過PSP的屏幕,十月看到了一個人影——稗田阿求!

  或許在那邊也出現了同樣的情況吧,屏幕裡的阿求流露出驚訝的目光。

  莫非……

  十月不敢再磨蹭什麼,他抓住PSP,對著顯示器裡的阿求叫道:「阿求小姐,聽得到嗎?」

  「哇——!說話了!」隨著顯示器中的阿求小嘴一張一合,PSP的音響裡傳來她嬌滴滴的驚呼聲。

  「能聽到嗎?那就好,看來在下沒有猜錯!」沒有時間給阿求多做什麼解釋,十月只得警告道:「阿求小姐,請稍微站開一些。」

  「誒?——噢!好的,我明白了。」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足夠的人生經驗告訴她,十月那邊正發生著什麼緊急的事情,她不敢怠慢,趕緊將PSP放在桌上,自己退開些許距離。

  「妹紅!輝夜!抱著我!」十月看了看已經完全潰爛的地表,不由分說地朝愣著的其他兩人叫道。

  「誒?」事出突然,兩人並沒搞懂十月的意思。

  「快!」十月又催了一聲,正在此時,一個白乎乎的毛玉蹦上了十月的腦袋,十月愣了愣,沒說什麼,只是一把將還沒醒神的妹紅和輝夜抓住,整個人朝著PSP的屏幕撲去。

  屏幕就如同水面一般蕩漾起波濤,螢光屏的光芒如慈母擁抱嬰孩一般溫柔地容納下幾人,在整個遊戲空間崩潰完畢的最後一剎那,三人總算成功完成脫離行動,可謂千鈞一髮。

  而阿求這邊,她正奇怪對面為何遲遲沒有動靜,就在她準備再去確認一下十月的狀況時,十月借給她的PSP突然閃起耀眼的光芒,緊接著,十月、妹紅以及輝夜三人迸濺而出,附帶的,還有一隻可愛的小毛玉。

  就如同噴泉一般,濺起的三人開始下滑,空中的輝夜突然翻身,朝著十月微微一笑。十月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三人脫離PSP時躍起的高度並不算什麼,就算摔下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真正讓他驚訝的,是與輝夜突然重合的嘴唇。對面的輝夜就如同半夜爬起來偷吃糖果的小孩一般露出了得意的表情,隨著自輝夜體內溢出的黑氣散去,十月感覺自己的嘴裡似乎有什麼東西攪了進來。

  自己的舌頭就彷彿一個舞蹈新手,被那位同樣笨拙的「教練」領導著,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地撲閃著翅膀。

  「你……」

  舌頭總算從輝夜的魔爪中逃了出來,未待十月說什麼,輝夜便緩緩地合上了雙眼,陷入了安適的沉眠。

  「罷了……唉……」

  「你們這是……」一旁的阿求還沒搞懂發生了什麼,她只看到三個人從PSP裡飛了出來,然後摔在地上。至於別的什麼細節,因為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就連十月身邊的妹紅都沒發現,更別說有些距離的阿求了。

  「沒什麼。」十月平靜地回答道,彷彿是在敘述什麼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般。他想了想,將待在自己腦袋上的萌毛玉交給了阿求:「只不過是去遊戲世界旅遊了一圈,來,這是土特產。」

  如今的輝夜恐怕已經失去了記憶,那麼便沒有什麼理由再待在永遠亭了。喪失了靠山的十月可以用「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來形容,更別說養什麼寵物了。與其讓萌毛玉跟著自己受苦受累,倒不如將它交給稗田阿求來撫養,對於一直孤單的阿求來說,正好也有個伴。

  「噢……」阿求並沒有再問什麼,她是個聰明人,所以,她將注意力放到了旁邊的毛玉身上,那個毛玉似乎很不捨得與十月分開,不過在十月的好說歹說下,總算老老實實地蹦到阿求手中。

  「這小傢伙就拜託你了。」

  十月剛說完,一旁的妹紅又發難了:「喂,師傅,輝夜她怎麼了,該不會是被你壓暈了吧?剛才輝夜好像把自己墊在你身下了。」

  「嗯……大概是累了吧,你想,被魔王抓去關了那麼久,就算肉體沒什麼,精神上也會疲憊的吧!」十月牽強地編了一個理由,還好妹紅沒有深究,十月追加道:「那麼,妹紅,輝夜就由你送回永遠亭,好嗎?」

  「這個自然是沒問題……」

  妹紅正準備信誓旦旦地豎起大拇指,房間的門卻被人推開了,是一個與十月年紀相仿的少年,她看了看十月三人,又看了看像是受到什麼驚嚇的阿求,眼裡突然閃過一絲怒氣。

  「——來人!護駕!有入侵者!」

  「喂!等等!在下可不是……」

  「快走!」妹紅猛地拽住十月的衣領,一手抱起輝夜,逕自從稗田家庭院躍了出去。

  「喂喂,在下又沒做什麼壞事,為什麼要逃啊!」十月有些不滿。

  「沒有為什麼!那個傢伙的名字叫做稗田誠,是稗田家旁系的長子,同時也是稗田阿求名義上的哥哥!那個傢伙可是一個超級妹控,剛才那種情況,他絲毫沒給我這個人間之裡護衛隊隊長的面子,看來是真的誤會了!」妹紅解釋道。

  「誤會的話,解釋清楚不就好了!」

  「太麻煩了!」

  十月無語,心道怨不得輝夜一直以來不對妹紅解釋什麼……

  「……」

  八意永琳回到了永遠亭,看著睡著了的輝夜,從鈴仙那瞭解了事情的部分經過。

  「帝。」她來到被鈴仙綁住的因幡帝面前,沉聲道:「你這傢伙……你這傢伙……你這傢伙啊!」

  要來了嗎?懲罰……因幡帝在心裡嘀咕著,臉上情不自禁流露出自嘲地苦笑:呵,難道現在我才開始膽怯嗎?在最開始,不就想像過會有這幅光景了嗎?世上可沒有後悔藥,那麼……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你這傢伙啊!」八意永琳猛地抓住因幡帝的肩膀,聲音突然提高了八度:「——真是做得太棒了!Good——job!」

  「——哈?」因幡帝不禁目瞪口呆,她開始懷疑八意永琳是不是以身試藥吃到了什麼會降低智商的東西。

  「真沒想到你這傢伙這麼明白我的心意!」永琳喜滋滋地說道:「真是辛苦你了,為了幫助公主殿下鍛煉身體,竟然做出了那種大事件!不愧是我永遠亭的人!沒有給我丟臉!」

  「……你在說什麼嗎?」因幡帝是真不懂。

  「用不著裝傻!」永琳親自為因幡帝鬆綁道:「我在路上聽說了,公主殿下居然在人間之裡去玩了!雖然離永遠亭並沒有多遠的距離,但是這對於公主殿下來說,可是質的飛躍啊!」

  「……」因幡帝將視線投向鈴仙,她不相信八意永琳真的會傻到搞不懂她的真正目的,那麼,眼下的可能性不過只有兩種——一是鈴仙謊報,不過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二是八意永琳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因幡帝突然大笑起來,奇怪的是,她的眼角竟然淌下幾滴淚水:「難得糊塗!真是難得糊塗啊!——我的動機那麼明顯,你們卻還這般待我,叫我情以何堪!」

  「……嘛。」永琳褪下了欣喜的笑容,換上了慵懶的表情道:「雖說當年的確是抱著下崗的心思來到幻想鄉的,不過沒想到習慣了月之都的爾虞我詐,這些年裡的平靜,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雖然你的確有造反的動機,不過就結局裡看,公主殿下既沒有受傷,這回的事情又正好證明了我的愛徒鈴仙已經成為了能夠獨擋一面的頂樑柱,從結果上來看,除了壞掉的庭院外,我們幾乎沒什麼損失。」

  「只可惜,我沒能參與進去啊,不然就可以享受久違的鬥智遊戲了。」永琳歎息道:「好奇我為什麼不殺掉你嗎?或許……就如同你說的那樣,是捨不得吧?畢竟,大家都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了。長久的安穩生活,已經習慣了你這麼個調皮鬼的存在,若是失去了你,這無趣的生活恐怕連那最後的一絲星光都要黯淡下去。——啊,說到底,是被俗世的情感給影響了呢。」

  「……」因幡帝沉默,只是眼裡的淚水如決堤一般撲湧而出。

  「對了!」永琳合掌道:「你來當我的弟子吧!策劃了這麼久卻被鈴仙破壞掉,說明你的經驗還遠遠不足,就由我來教導你吧!我要將我腦內的所有黑水,全部灌進你的腦海裡!」

  「你就不怕,我再一次造反嗎?」因幡帝問道。

  「如果你有能力的話。」八意永琳自信地回答道:「我期待著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那一天!」

  「——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在你之前,你先去給我把庭院修理好!」

  「……」

  ——數日後——

  十月因為失去了留在永遠亭的理由,一時之間找不到居所,便被妹紅收留了。當然,並沒有發生什麼臉紅心跳的同住生活,妹紅近日來,都是住在她的好友——上白澤慧音家中。

  十月覺得身體的狀態調整得差不多了,覺得也是時候離開妹紅家去做正經事。用小刀在竹節上刻了道留言,十月正打算拉開竹門離開,卻發現竹門先一步被別人打開。來者,竟是輝夜!

  「你……」輝夜看著眼前的男生,她覺得眼前的人類頗為眼熟,但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去什麼。

  「……你的頭髮怎麼了?」十月發現,輝夜原來那頭長長的美麗黑髮此時竟然變成了剛剛及肩的短髮,不由得出聲問道。

  「噢,這個啊……」輝夜不知道為什麼,對眼前的男子並沒有過多的排斥,她如實回答道:「換種頭髮換種心情罷了。」

  而就在此時,另一股聲音插入,是妹紅回來了:「不過,我聽慧音說,女孩子換頭型,更多的原因是因為失戀,莫非輝夜你……」說著逗弄的話語,恐怕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無心之言卻是正中紅心。

  「……失戀?」輝夜想了想:「或許是吧……腦海裡總有一個人影在晃動,不過怎麼都看不清他的模樣……我,這是怎麼了?不行,一定要想起來……可惡!那到底是誰!」

  「……」十月無言,他輕輕地摸了摸輝夜的短髮道:「不要去在意那些,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好的……」鬼使神差一般,任性的公主殿下——輝夜竟然聽話地點了點頭。

  「我說輝夜,這樣可不像你啊,打起精神來。」一旁的妹紅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她拍了怕輝夜的肩膀,卻不想因為長時間與輝夜打鬧,習慣性地將全力集中在手中,一下子把輝夜給拍倒了。

  「——#!籐原妹紅!你這該死的蘑菇湯,你看你幹了什麼蠢事!我的新裙子又被你弄髒了!」

  「——#!該死的傢俱屋!我家裡怎麼會髒!慧音每次都替我打掃得相當乾淨!」

  「——誰知道有沒有鳥毛殘留啊!」

  「——你這混蛋!居然變相地罵我!」

  「——罵你又怎麼樣!」

  看來,這對活寶冤家,就算相互之間的誤會得到解除,也很難做到相敬如賓。不過,這樣的她們,不才像是真正的輝夜與妹紅嗎?

  十月沉默地離開,眼裡的蒼炎忽閃地跳躍著。

  【初代,回來了嗎?】

  他已經嘗試聯繫初代巫女數次了,卻怎麼也得不到回應。或許是感覺到十月氣勢上的改變吧?沉眠在十月衣兜中的艾莉絲揉了揉眼角,隨口問了一句:「主人,你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十月沉聲答道:「只是,稍微有些生氣。有史以來,最生氣的一次!」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25
Flag.83 月季你的圍巾收好

 每個人都會擁有屬於他自己的東西。當然,此處所指的,並非是錢、權、勢之輩。而是指……回憶。第一次做什麼事所帶來的驚喜與失落、與愛戀之人共處的激動,那些無法用金錢衡量的東西,彷彿靈魂的身份證一般重要,無論是誰都一定會倍加珍惜的吧?

  然而,那種東西若是被某人奪去了的話……

  「不可原諒——!」

  香霖堂裡,傳出霖之助的怒吼聲。

  「太混蛋了!哈克奧羅這個傢伙,居然沒能保護好庫婭!」霖之助憤憤不平地念叨著:「《傳×之物》裡,我最喜歡的人物就是庫婭,真是太不公平了,為什麼同樣喜歡著哈克奧羅,卻得到失憶的結局呢。」

  末了,他又將視線放到十月身上:「十月你意下如何?反正我對這遊戲最大的怨念就是庫婭這段。」

  「啊……」十月彷彿在想什麼一般,驀地發出了沉吟。霖之助的問話恰好驚醒了他,他的臉上露出了些許複雜的神色:「嗯……或許吧,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吧?設定本是如此不是嗎?」

  「設定?」霖之助愣了愣,他感覺十月有些答非所問,說出來的東西牛頭不對馬嘴,更像是在說另外一回事。不過,卻又看不出什麼破綻,於是他答道:「你是說那些黑色記憶導致她失憶這件事嗎?我寧可它來一個狗血的劇情過場,也不願意看到自己喜歡的人物隕落!」

  「……」十月不語。

  「罷了,不談這種事情。」霖之助將手裡的鼠標放下,又將十月已經空掉的茶杯滿上道:「我差不多感覺到了,你好像有什麼心事,這可不像你啊。『攻略之神』的話,怎麼可能為三次元的東西所迷惑呢。」

  「噢……」十月提了提神,掩飾道:「其實,我這次來這裡是向你道別的。」

  「道別?」霖之助有些驚訝地扶了扶眼鏡:「怎麼?難道你要離開幻想鄉?」

  「是,也不是。」十月答道:「沒辦法的吧,被那個妖怪賢者要求了,得回現實去辦點事。雖說不是永遠不回來,不過暫時要出去兩三周了,為了不讓你們以為我被妖怪吃掉了,才來打個招呼。」

  「原來如此,八雲紫嗎……」霖之助摸了摸下巴:「看來你這個小傢伙身上也有不小的擔子要挑啊,辛苦了。對了,你把草剃劍封印了嗎?」

  「草剃劍?封印?」十月皺了皺眉,以為霖之助說的是上次戰鬥時的事情,隨口答道:「沒有,我又不是巫女什麼的,怎麼可能會封印之類的技能。」

  「這倒也是……」霖之助還想說什麼,卻想到之前十月提起的那個名字,深思熟慮後,又把話吞了下去——他認為是八雲紫安排的特殊任務,他不便多問,就沒提起那個名為「黑巖舒」的少女。

  「好了,道別也道了,我先走了。」十月半開玩笑地站了起來:「要是待會兒魔理沙來了,說不定一個好奇,就會哭著喊著要跟著我跑到現世去見識見識。到時候會擔心的肯定是你吧。」

  「啊哈哈,這倒也是。」霖之助笑道:「那麼,下次見了。」

  「嗯,下次見。」

  離開香霖堂的十月,苦惱地撓了撓頭髮,一時竟不知該何去何從。

  「接下來,該去拜訪誰呢?早苗和那兩個神明的話,我一去估計就走不掉了……地靈殿的話,晚上再去好了,白天的話她們肯定工作很繁忙的吧?去了也不過是徒增尷尬罷了……啊啊啊,為什麼突然之間我認識的人變得這麼多了啊!跟三次元接觸過多果然很麻煩!」

  「你……?」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冷冰冰的疑惑聲,十月回過神來,竟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瑪格特羅依德居。而眼前那位熟悉的金髮美人,正一隻手橫抱著魔導書,一隻手操縱著人偶對他露出警戒的神色。

  「……你好像在我家門口逗留了不久啊?莫不是抱有什麼奇怪企圖的宵小之徒?若是這樣我勸你還是趕快回去吧。」

  「……」

  愛麗絲,那個對戀愛到達病態的美少女。十月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無意間來到這裡了,這個女孩與之前給自己很大觸動的輝夜一般,都是站在愛戀極端上的人。不,這樣的說法對其他女孩子太不公平了,每個人真正戀愛了,都會全力以赴,然而,這兩個少女的作為,卻是給十月印象最深刻的。

  「那個……抱歉,我迷路了。」

  十月從《攻略小冊子》上得到了答案,之前纏在愛麗絲身上的東西雖然的確是此世之惡,然而,卻不是「源頭」。像愛麗絲這樣的「感染者」在十月所攻略的人裡卻是第一個,就連《攻略小冊子》上都沒有明確說明愛麗絲到底有沒有失去關於十月的記憶,所以,此刻見到愛麗絲,不免有些緊張。

  「可以的話,請告訴我出口在哪。」十月辯解道。雖然尷尬,不過他必須先試一試愛麗絲那邊的狀態究竟是失憶沒有。

  「不是嗎……」

  讓人捉摸不透的是,愛麗絲突然冒出了一句話。說完,又不理睬十月,緩緩地轉身,步入了客廳,一旁漂浮在空中的上海看了看十月,又飛到十月的頭上徘徊了幾圈,這才跟著愛麗絲飛了進去。

  「……看來是失憶了呢。」見愛麗絲離開了視野,十月緩了口氣:「這次竟然意外地說了那麼多個字,還以為愛麗絲是記得我呢……不過,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以為我是魔理沙?喂喂喂,怎麼都和那個風見幽香一樣看到了他人的模樣都還不明白自己認錯了人,魔理沙的話是不可能像妖怪一樣幻化成別的模樣的吧?」

  「……要是覺得冷,可以進來取暖,在天黑之前離開。」

  正在他掉以輕心的時候,愛麗絲那如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從未閉合的木門處清清楚楚地傳達了出來。

  「說的也是。」十月輕笑了聲:「愛麗絲可是傲嬌呢,雖說她的話聽起來冷冰冰的,不過那顆炙熱的心腸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了呢。」

  外面的雪雖然停了,不過有積雪在,氣溫一時間仍然不怎麼樂觀。十月跟著步入客廳,果然覺得要暖和得多。他看了看燒得正旺的柴火爐,又看了看坐在一邊的愛麗絲,她的手上正拿著一個人偶。

  那是個奇怪的人偶,不同於上海、蓬萊她們,看起來是一個男性的人偶。沒有臉部、沒有具體修飾,唯一的特徵只有人偶的動作——彷彿正端詳著手裡的什麼東西一般的男性人偶。

  「這是……」

  十月忍不住問出來聲。

  「……」

  愛麗絲頓了頓,動也不動地無視掉了十月的問話。

  十月無奈,既然對方不說,他也就不好多問。搖了搖腦袋,將心裡多餘的猜測丟到一邊,十月坐在愛麗絲對面的椅子上,靠著火爐開始取暖,他開始思考下一個該去的地方:時間看起來也夠晚的了,妹紅他們已經打過了招呼,稍微坐會兒就去地靈殿吧,至於守矢神社那邊……果然還是臨走之前再去吧?不,或許寫信留言更好,否則被抓住的話,就逃不掉了。

  「……我有一個喜歡的人。」

  就在兩人之間即將陷入沉默時,愛麗絲開口打破了局面。十月吞了吞口水,試探性地問道:「魔理沙?」

  「……你認識她?」愛麗絲的反應極為冷靜,她緩緩地搖了搖頭:「或許曾經喜歡過吧,她喜歡的是魔法森林前那個商店的店長,而且對方似乎也喜歡她,兩情相悅,沒什麼不好,我祝福他們。」

  用釘錘祝福?十月打飛自己的腹誹,安靜地等待著下文。

  「……我喜歡的是另一個人類,但我完全不瞭解他的事情。」愛麗絲捧起了手中的人偶:「很可笑吧?竟然連喜歡之人的身份什麼的都不知道——我失去了關於他的記憶,不知道他是誰,不記得他的名字,忘記了他的模樣,忘卻了和他共處的日子。關於他,腦海裡所剩下的,也只有一個模糊的樣子。怕自己再失去這唯一的線索,我還特意做了這樣一個人偶。」

  「……你很厲害。」十月發自內心的讚歎了一句。

  「不用同情我。」愛麗絲緩緩地搖了搖頭:「雖然一直堅信著他還會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然而,長久的時間證明我的猜想是錯誤的,或許,他已經死了也說不定,或許,他已經有了家事也說不定。」

  「那麼你現在……」

  「我還在等。」愛麗絲閉上眼睛,將無臉的人偶放到了胸前道:「很好奇嗎?我只是不甘罷了。不甘心啊,對於自己喜歡的人竟然一無所知什麼的……就像魔理沙,就算她被別人奪走,但我和她的回憶卻依舊是我最棒的寶物,所以我不會不甘心,然而,對於這個人……我必須繼續等。」

  「……你很厲害。」十月重複了一次,他突然站了起來,先是從兜裡掏出了從阿求那取回的PSP,又指了指那個人偶雙手拿著的那塊東西:「這裡,或許你可以考慮雕刻成這個遊戲機。」

  「……什麼意思?」愛麗絲不解地皺了皺眉。

  「男孩子都很喜歡這玩意兒。」十月將PSP擺在愛麗絲面前,說道:「如果你見過魔法森林前的那個半妖店長的話,應該也在他的店裡看到過這個東西吧?他就是人證噢。」

  「你這麼一說……」愛麗絲的表情第一次發生了變換,她有些驚訝地瞪了瞪眼,立馬從旁邊的小桌上抽出一把小改錐:「拜託了!請當我的模特吧,你拿好這個東西,我來刻。」

  「……沒問題。」

  沒問題……吧?

  專注於什麼的時候,時間過得總是很快。這邊的十月一邊擔憂愛麗絲會不會一次性回憶起太多的東西,一邊為愛麗絲擺出各種造型;而愛麗絲,時而對十月的姿勢作出評價,時而埋頭苦幹。

  「完成了——!」

  不知過了多久,愛麗絲總算下達了收工口號。

  「想起了什麼了嗎?」十月有些警惕地問道。

  「沒有。」愛麗絲雖然在搖頭,臉上的表情卻十分欣喜:「不過我覺得,你說得對,他手裡的東西,應該就是遊戲機!」

  鬆了口氣的十月又看了看那個木偶,栩栩如生的PSP,連按鈕輪廓都被仔仔細細地刻印了出來,若不是因為自己的愛機是不同於木質品的純銀色,就連他本人說不定都分辨不出到底哪個是真的。

  「……謝謝。」

  冷靜了下來的愛麗絲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口氣,不過,她的行動卻很是讓人驚訝。只見愛麗絲起身從內屋拿出一條圍巾,將其遞給了十月。

  「……這個,謝禮,請務必收下。」

  「這個難道也是……?」

  十月之前有在愛麗絲的家裡找過東西,並沒看到過這條圍巾。

  「嗯……」不經意間,臉上竟然露出了如花朵綻放一般綺麗的笑容。愛麗絲點了點頭道:「看到下雪,就忍不住去想——那個人會不會冷——不經意間就完成了這條圍巾……這個冬天就要過去了,他遲遲未來,這東西留在我這裡也就沒用了,你幫了我一個大忙,就把它送給你吧。」

  「……謝謝。還有……多笑笑吧,你的笑容很美,或許,他會回來的。」

  十月細心地戴上圍巾,雙手把玩著PSP,緩緩地離開了瑪格特羅依德宅。

  「真的好暖和。」

  積雪彷彿都成了火爐。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26
Flag.84 十月今晚留下來(上)

 如果說,記憶是靈魂的象徵。那麼,心便是思想的象徵。

  有思想的事物才能稱之為「有心」。或者說,有怎樣的心靈,他的思想也就八九不離十了。

  就好比那些一顆心總是掛在別人身上的爛好人,他們那純淨的思想總是閃耀著最迷人的光芒,然而,在部分性格冷漠的人群眼裡,那通體的白光過於耀眼,甚至達到了讓人作嘔的程度。

  不過,最讓人噁心的,還要數那種能夠讀懂他人心思的「怪物」吧?太難纏了,他永遠對你知根知底,你卻怎樣都無法預料他的詭計,就算有了什麼新想法,下一秒又會被對方洞穿。這樣的存在,可謂永遠立足於不敗之地;這樣的存在,在人類卑劣的嫉妒心之下,便被冠冕堂皇地推向「噁心」的王座之上。

  不過,人類是善變的,即使對方再噁心,若是擁有美麗的外表的話,便又會被「另當別論」。

  這一點兒,倒總算是有些接近某位「神明」。

  「——奈奈佳好可愛!」嘴裡發出驚歎的聲音,走在貓車妖怪身後的十月正津津有味地攻略著某款遊戲:「為了不被討厭,許願得到讀心的能力,竟然只是用來方便自己主動迎合他人,這份細膩的心思,實在是太偉大了!」

  末了,彷彿覺得自己那精簡的話語根本不能詮釋自己的心情,又情不自禁地多嘴了一句:「讀心術什麼的最喜歡了!」

  走在前面、負責帶路的阿燐聽到了十月的無心之言,嬌軀不由得為之一顫。

  ——這傢伙,難道是喜歡主人?

  阿燐回眸瞧了瞧那個名為「黑巖十月」的人類,忍不住點頭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越看越像,手裡拿著一個盒子在那練台詞?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情書……他居然寫了整整一盒子?聽那些外面來的妖怪說,就算是外界的人類跟喜歡的人告白一般也只寫一封啊……天吶!多麼有誠意的人啊!

  在十月看來,好不容易找到的導遊小姐突然莫名其妙地興奮了起來,然後一個縱身抓著他便開始全速狂奔,待十月定睛下來、開始仔細觀察自己所處的環境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被拉到了地靈殿某個溫泉裡,而眼前那位被突然出現的自己嚇呆了的女孩子,正是這地靈殿最高統一管理者——古明地覺,此刻的覺呆滯地看著眼前的兩位入侵者,光憑剛才的動靜她就知道有人會過來,但是怎麼也沒想到,來的人裡竟然會有一個是男的,過於驚訝的覺,一時間竟然也忘記護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膚。

  「覺,晚上好啊。我來找你玩了。」明白自己沒有被送入戶口之類的奇怪地方,放鬆下來的十月顯得異常淡定,她四下環顧了一圈,這才把視線放到覺身上:「看起來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沒有打擾到你入浴吧?」

  ——冷靜!覺,你一定要冷靜!這貨很明顯是想看你害羞的丟臉模樣,以此達到捉弄你的目的!你必須要冷靜,不能如他所願!數百年的修養不能隨意丟棄!古明地覺!全家族的人在天之靈會看著你!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相信自己,你能行的!先來做個深呼吸!

  在心裡緩緩地吸了一口氣,覺壓下身子,用溫泉將肌膚掩蓋,雙手死死地遮住第三隻眼。

  ——打死不能讀心,反正就算對他使用每次看到的也不過是一堆兄貴和糟糕文本,偏偏現在又是在這種尷尬的場所……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傢伙這次一定也是有備而來!

  心裡不住地琢磨著十月這次打算使用的招數,覺突然抬起頭來,一臉驚訝的表情。彷彿發現了什麼似的,她愣愣地看著十月,突然開口問道:「你遇到什麼麻煩了?」

  「嗯?」十月撓了撓腦袋,乾笑了兩聲:「麻煩?什麼麻煩?我的話,除了最近快要把遊戲新作全部通關、一時半會兒沒有新遊戲玩以外,好像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事兒了吧。」

  「……你居然用『我』自稱,而不是在下……」覺頓了頓,有些猶豫不絕,半晌,還是決定點明中心問題:「這麼差勁兒的掩飾,一瞬間我甚至懷疑眼前的你到底是不是別的妖怪變化而成的,要不是知道真正的『黑巖十月』有個遊戲機不離身的怪習慣,現在的你已經可以準備嘗嘗地靈殿盛產的彈幕了。」

  這個時候,被覺那麼一點,他突然想起之前愛麗絲說的那一句話。

  ——「不是嗎?」

  十月聯想到輝夜失憶後的反應,那彷彿依稀還記得什麼一般的表現……他突然覺得,愛麗絲那邊雖然的確是失憶了,不過,也還記得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然而,如果自己不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的話,愛麗絲……乃至曾經被攻略過的人,都會因為那層隱隱約約的東西恢復記憶。

  「……」十月一陣沉默,緩緩地答道:「如今的我,沒有資格使用『在下』。」

  覺好奇了,她想睜開能力之眸,又怕只會看到一堆兄貴,便開口問道:「那麼,原因呢?」

  「……」明顯,十月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他往前踏近一步。

  他必須改變現在的話題。而畢身所學中,正好有那麼一個技能可以滿足他的需求。

  ——強制開啟事件!

  實際上他也不想用的,不過,他真的不喜歡這個話題。畢竟,覺問的問題,就他自己也想不懂,他只覺得心裡越來越煩躁,雖說不想承認自己會跟三次元這種垃圾遊戲同流合污,不過,只要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一天,那麼他就必然會受到三次元的牽制,他是很清楚的,但是,心裡卻有種感情還是抑制不住。

  所以,他必須做。

  這一刻,他將化身為勇者!

  只見十月雙手如梭,探囊取物一般地架住泡在溫泉裡的覺的雙腋,一把將赤裸的覺提了起來。

  「誒……?」覺的大腦明顯反應不過來,她愣愣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十月,臉上的紅霞終於再也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哇哇哇哇哇——!你這傢伙在幹什麼!」

  她趕緊抽手護住自己胸部,然而這樣一來,第三隻眼卻暴露在外。或許是因為情況過於突然,覺還未來得及閉上能力之瞳,十月就已經將自己的雙目對了上去。

  然後……

  「……」小覺感覺很多熟悉的、不想看到的東西湧入了自己腦海。

  「拜託你了。」

  十月將覺交給一旁愣愣地看著他的阿燐,轉身撒腿就跑。

  「誒、誒?」

  阿燐明顯跟不上十月的節奏,她就那樣抱著自己的主人,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還好,覺雖然被十月的那些糟糕信息折騰了一番,不過再怎麼說,她也是一代天驕,身為地靈殿的管理者,心理承受能力可不是凡夫俗子可以攀比的,幾個呼吸的工夫。覺又立刻恢復了過來,她噴怒地左右擺著腦袋,拚命地尋找那個讓人惱火的身影:「……這個該死的傢伙,為什麼老是欺負我!難道真的以為我不會對他出手嗎?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脆弱得要死,我願意的話,瞬間就可以取了他的性命!」

  阿燐看了看臉上還有些發燒的覺,知道她說的多少也算是氣話,想了想,還是決定將之前的事情告訴覺:「那還不是因為,他喜歡主人你嗎?」

  「……誒?」覺愣住了:「你……好像說了什麼?」

  看著覺迷茫的模樣,阿燐忍不住調笑道:「我是說,十月他喜歡主人你啊。之前那些從外界來的妖怪不是說了嗎,外界的男生都喜歡欺負自己喜歡的女生。那是為了讓他們喜歡的女孩子多去注意他們一點啊,這麼笨拙的做法,也只有那些呆呆的男孩子才想的出來吧?」

  「……騙人的吧?」話間,覺埋下了腦袋。

  「不不不,這是真的噢。」阿燐擺了擺纏著鬼火的兩條妖尾,瞇縫著眼睛豎起一根手指興奮地說道:「而且啊,剛才在外面的時候,十月在路上還一直在練習如何向主人你表白呢!」

  「……這不是真的吧……」覺喃喃自語著,雙手不知不覺間已經將自己的臉頰捂緊。

  阿燐瞄了瞄自己的主人,在看到覺指尖的那抹紅暈後,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她湊近自己的主人,笑著說道:「現在,已經不生氣了嗎?」

  「這個……我該如何生氣才好啊——!」

  十月從溫泉那逃了出來。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現在正是妖怪們出沒頗為頻繁的時間段,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他是準備在地靈殿住下的。

  「大、大哥哥?」

  來到客廳,意外地遇到了故人——芙蘭朵露·斯卡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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