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漫同人]只有神知道的幻想鄉 作者: 酣酔(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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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CMEAT 2013-3-20 07:47:09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 65597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07
Flag.65 遊戲就是要人多才有意思

 ——「少女祈禱中……」

  電腦的屏幕上出現了如是的字幕,十月摸了摸被捏在手裡的鼠標,嘴裡忍不住感歎道:「網絡、電腦、遊戲,一應俱全。這幻想鄉真是應有盡有、無所不有啊!——噢,不對,似乎這裡沒有飛機……」

  「——『飛機』?」對十月嘴裡吐出來的新奇字眼,輝夜顯得十分好奇。她輕輕地拽住十月的袖邊說道:「神大人、神大人!你說的『飛機』就是指外界那種能夠裝好多好多人,一起在天上飛的那種交通工具嗎?」

  「嗯。」突然談起自己原來世界的東西,十月免不了有些懷念。他手舞足蹈地向輝夜模擬著飛機的模樣道:「就像這樣,——『呼啦呼啦』的就飛起來了。移動速度確實很快,不過在下也沒坐過幾次。」

  「嘿——?不知道外界所謂的那個『飛機』有沒有月之都的『航艇』快呢。」

  「『航艇』倒是好理解……但是『月之都』是哪裡?」這次換十月不解了:「在下自認為『地理』學得還算過關,而且來到幻想鄉後也適當瞭解過了不少地名,但是好像沒有聽過這麼一個名號啊……」

  「噢——!對了,神大人還不知道吧?」輝夜指了指屋外的藍天白雲道:「別看我這樣,實際上可是月球上的公主噢。」

  「誒?——難道幻想鄉在月球上?」十月的眼裡滿是難以置信的色彩。

  「不不不,並不是那樣。」輝夜擺了擺手道:「我呢,因為以前無聊,跑到地球上去轉悠了兩圈,結果被抓回去時又犯了某些罪。為了活命,這才和永琳一起從月亮上逃了出來,隱匿在這世外桃源一般的幻想鄉。」

  「那……所謂的『月之都』就是月亮上的城市嗎?」

  「沒錯。」輝夜點了點頭,她看了看有些吃驚的十月說道:「話說回來,神大人不愧是神大人呢,即使外星人近在眼前,也一點都不害怕。在很多電影裡,外星人不都是征服世界的代名詞嗎?」

  「條件是相對的,對你而言,在下不也是外星人嗎?」十月輕輕地扶了扶眼鏡道:「既然你都沒有害怕,在下如果作出什麼誇張的反應,那不是太失禮了嗎?而且你都來地球這麼久了,要做什麼早該做了。」

  「我的話,是因為看到的地球人已經夠多了嘛。」輝夜攤手道:「幻想鄉里的傢伙們不都是地球出產的嗎?」

  「關於外星人,在下見的也夠多啊。」十月當仁不讓地說道。

  「在遊戲裡?」輝夜問道。

  「——沒錯!」十月自豪地挺起胸膛。

  「……不愧是神大人。」

  屋裡傳來嬉鬧的聲影,突發奇想跑來拜訪的妹紅不免有些詫異:「這個傢俱屋居然會笑得這麼開心,該不會又入手了什麼好東西了吧?說不定又是什麼好遊戲!最好是格鬥的!不管了,闖進去先吧!」

  「不死鳥——踢……」大腿剛剛騰起,妹紅又重新站直了身體。她拍了拍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不行不行,不能這樣亂來。這裡可是永遠亭,不是在竹林裡,要是鬧出什麼事,會給永琳姐帶來麻煩的。」

  「——對了,永琳姐上次不是教過我嗎?有事來玩的話先敲門!」妹紅大搖大擺地翻進了圍牆,跳到了庭院之中,她伸手隨意地在推拉門上點了點,不料這門實在是不夠結實,這麼一下便被戳出了一個洞!

  「呃……」妹紅呆滯地說道:「該死的輝夜,盡做些偷工減料的事兒。連個門都不知道找塊好料,用什麼破布嘛!這下好了,一下子就戳了一個洞,乾脆把這破布全燒了,方便她們重新裝修吧?」

  「——住手!」輝夜早聽見門外的聲音,只是她不想就此被打斷與十月獨處的時間,這才把妹紅的嘀嘀咕咕當作耳邊風。但是如果事情牽扯到整個永遠亭,她也不得不出聲阻止,要是讓妹紅這麼一燒,估計整個永遠亭都要化為灰燼。

  並不是說永遠亭的防禦系統真得差到任由妹紅隨意闖入,而是在永琳的安排下,永遠亭的人早把妹紅默認為客人的身份。就算她以怎樣的姿態進入,也不予阻攔。這其中也有永琳的一點小心思。

  ——要是讓公主殿下一直待在這大宅院裡,遲早得成為廢人……雖然現在已經夠廢了,但是還沒有到不能挽救的地步。必須得讓她出去鍛煉鍛煉,妹紅那丫頭倒是不錯的材料,雖然打架不好,不過反正又打不死。打來打去的還能活動筋骨,修心養性。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呢?

  「你這個混蛋蘑菇湯,你剛才絕對是想放火燒了我們永遠亭吧?」輝夜咂舌道:「要是平時,我肯定要好好地教訓你一頓!不過今天有些特殊……噢,不對,是今後都會很特殊,不會再有時間來理會你這種無聊的傢伙了。所以你還是早早地回老家結婚吧,我想你也不樂意待在院子裡被大太陽曬吧?」

  妹紅一聽,心道果然如此:好你個傢俱屋,有了新遊戲也不肯給我分享。虧我平時還陪你玩那些枯燥的美少女遊戲。這傢伙……肯定是入手了什麼好遊戲!她這副模樣,肯定是想在被我發現之前,先自己通關。然後再慢慢地在我面前炫耀,以圖達到讓我主動去求她借遊戲的目的!

  ——好狠的傢俱屋!好陰險的計劃!

  妹紅心裡琢磨著,眼裡的鄙視神色越發明顯:「你這傢伙,屋裡該不會是藏著什麼吧?」

  ——神大人在這裡的事情被發現了?輝夜心下一驚:這個蘑菇湯,平時看起來笨笨呆呆的,這種時候卻顯得意外的機靈啊!難道她平時的作為只是偽裝嗎?說起來,明明前幾天都不肯過來玩,神大人一來,這傢伙立刻屁顛屁顛地跟了過來!該死,好不容易有時間可以和神大人獨處,怎麼能讓你把神大人搶去!

  輝夜的額頭上流下一滴汗液,她吞了吞口水,輕咳了一聲,潤了潤嗓子:「那什麼……妾身怎麼可能藏什麼東西呢?有什麼新遊戲不是第一時間叫你來玩的嗎?今天你就回去吧,妾身真的有事情要做!」

  「——你撒謊!」妹紅說道:「正所謂『旁觀者親,當局者咪』!或許你自己沒發現,但是我可是知道的!你這傢伙每次撒謊的時候,總會把『我』換成『妾身』。僅憑這點,我就可以斷定你屋裡決定藏著什麼!」

  ——這個笨蛋!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才對吧!輝夜暗自吐槽著,她慌慌張張地伸手攔下想要走進屋去的妹紅道:「真的,真的沒有什麼啦!如果真的有什麼好東西,妾身……我早就應該向你炫耀了不是嗎?」

  「——哼哼哼!『餅子不做虧心事,半葉不怕鬼敲門』!既然屋裡沒藏著什麼好東西,你幹嘛急著攔住我,像平時一樣放我進去不就好了嗎?對了,今天我們也一起來玩那個格鬥遊戲吧!」妹紅的眼裡充滿了不屑與自信,她那副模樣,活像某個滿嘴「真相永遠只有一個」的萬年小學生。

  ——該死,又出錯了!是「平日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吧?而且你這用法也有些不恰當不是嗎?輝夜無奈地念叨著。她想了想,自己似乎再說什麼也只會讓對方增長信心,索性閉著嘴巴,蠻橫地擋住去路。

  「傢俱屋!你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我不就是來你這裡玩玩遊戲嗎?這都不肯?小心我把這件事情傳出去,讓幻想鄉的所有人都知道!——永遠亭的公主殿下,她,是一個超級無敵小氣鬼!」

  「蘑菇湯,你不用說了!少跟我來那套!今天我就不讓了,你想怎麼著?打架我可從來沒怕過你!我們的戰績是多少來著?噢……998勝,998敗,剛好打平。乾脆我們今天就來分出個勝負如何?」

  「喂,你上次哪裡贏我了?那是我中途肚子疼,要去上廁所!」

  「少來!不要跟我吹噓這些,誰不知道你是跑去找那頭白澤了?居然放下我們重要的決鬥跑去找別人,鬼知道你們什麼關係!」

  「喂!你可以侮辱我,但你不可以說慧音的壞話,不然就算有永琳姐的交待,我今兒個也會教訓你!」

  「怎麼著?你還來真的是吧?來吧來吧!打就打,誰怕誰啊?」

  相持不下的畫面終於被打下了休止符,輝夜與妹紅吵嚷的聲音越來越大,即使是待在內屋的十月,也能聽得清清楚楚。他認出了妹紅的聲音,便逕自走了過來:好歹暫時算是在下的住所,要是被弄壞了可就麻煩了!

  「那什麼……你們在吵什麼?」十月探出了腦袋問道。

  ——完了!神大人被發現了!輝夜立刻哭喪起了臉:「沒什麼……只是這個妹紅太吵了,我怕她會影響我們玩遊戲,所以我想先把她趕走。沒想到這廝如此厚臉皮,怎麼說她她都死皮賴臉地站這不走。」

  ——果然如此!妹紅心念有戲:那個四眼……噢不,師傅居然在這,很明顯是因為傢俱屋入手了什麼新遊戲,自己又通不了關,這才搬了救兵。而我這個時候過來,她肯定又怕我笑話她,所以才百般阻攔吧?

  「哼,要是只是單純的玩遊戲,你攔著我幹嘛?我不也可以一起玩嗎?」

  「你……你……」輝夜也不好點明,乾脆放棄了:罷了,反正神大人算是住下了,今天過了還有明天,咱不差這一天的獨處時間不是嗎?

  「遊戲嗎?」十月歪了歪頭:「網絡遊戲就是要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都進來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08
Flag.66 無節操作者什麼的最討厭了

 或許是因為快到冬天的緣故吧,幻想鄉的天氣變得越發寒冷。樹葉如同被凍僵了一般一動不動地站在樹枝上,卻也不肯跳下來活動活動筋骨。或許,它們也在學習那些大妖怪們進行冬眠吧?

  在永遠亭的內屋裡,也可以說是輝夜的臥室裡。輝夜、十月、妹紅三人排排坐下,三人圍著一個小被爐倒顯得剛剛合適。不過就算狹窄,也沒有人會去在意那種小事兒吧?今天的主角,可是遊戲呢。

  註冊帳號、登陸遊戲、調整設置。整個過程如果行雲流水般流暢,動作一氣呵成。足以看出十月玩遊戲的老到之處。

  「喂,傢俱屋、濕……師傅,你們兩個人決定好要玩的職業了嗎?」妹紅搗鼓了電腦一陣子,便側過腦袋朝著另外兩人問道。倒不是說妹紅對玩網游有多熟練,只是跟著輝夜玩了這麼久,早該學會了。

  ——「沒吃過豬肉,還聽過豬跑呢!」

  「真是失禮呢,蘑菇湯。」輝夜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諷刺妹紅的機會:「在問別人的職業之前,不是應該先報上自己的職業嗎?」

  「哼哼哼,我嗎?」妹紅倒也不在意,她得意洋洋地說道:「我的話,自然是選擇戰士啦!強大的力量,傑出的防禦,帥氣的技能,無與倫比的近戰能力,簡直是為我量身打造的位置不是嗎?」

  「——凡人的智慧!」輝夜不屑地搖頭否定道:「戰士那種只會逞匹夫之勇的職業豈能與魔法師相攀比?」

  「你說的力量,我們魔法師完全不需要。我們需要的,只是站在遠處輕鬆地念動咒文激活法術,哪裡需要像你們戰士那般衝鋒陷陣?」

  「你說的防禦,我們魔法師更是不忌憚,再強大的物理防禦,在法術的面前,它也只是塊薄餅。」

  「再說技能,我還真沒見過,哪款遊戲裡,戰士的技能有魔法師的帥氣!」

  「至於你最後所提到的近戰能力,對我們魔法使來說更是可有可無,我們操縱著強大的魔法,何必像你們那般粗魯地用拳頭或刀劍打架,在我們看來,將自己置身於敵前,本身就是一種愚蠢的事情。」

  「——你!」話不投機半句多,見輝夜隨口便把自己的驕傲否定掉,妹紅立馬挽起袖子準備衝上去和輝夜做一些「親密接觸」,大有拚個你死我活的勁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該死的傢俱屋,你又皮癢了是吧?」

  「唉……」十月輕聲歎息了一句,他知道,這兩個冤家若是鬧起來,這遊戲一時半會兒是玩不成的了。索性拉開房門,出去呼吸一會兒新鮮空氣。

  屋子裡本來就只有三個人,其中一人突然離開,另外兩人自然能察覺到。輝夜也不和妹紅拌嘴了,她有些擔憂地問道:「喂,蘑菇湯,你說……神大人他是不是生氣啦?你看他不聲不響地就出去了……」

  「生氣?」妹紅不解道:「為什麼要生氣?」

  「……企圖從你這得到答案的我也真是夠蠢的。」輝夜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總之,我先去看看情況吧。」

  「……」

  十月來到屋外,俯身靠著樑柱坐下。眼睛看著藍天白雲,思緒又不小心飛到了蕾米莉亞身上……

  ——

  「……你給我滾!」蕾米莉亞將十月推開,連帶的,將一封信塞到了他的手上。

  「——噢?」身邊突然響起一個挑釁的聲音,是輝夜:「這麼說,現在的神大人是自由之身咯?」

  「……永遠亭的人,你這是什麼意思?」蕾米莉亞的話本來就帶著哭腔,現在卻又多了一份怒意。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問問。」被蕾米莉亞怒斥的輝夜倒也不生氣,反而微笑著用拂袖遮住自己的臉龐道:「既然你已經將神大人趕出了紅魔館,那麼現在他,即使由我邀請到永遠亭,你也沒有意見吧?」

  「……」蕾米莉亞垂下腦袋,久久不語。

  「啊,失禮了。你和神大人已經再無任何瓜葛,怎麼會有意見呢?況且……」輝夜無視蕾米莉亞,緩緩地走到十月身邊道,拉著愣神中的十月回眸道:「——就算你有什麼意見,也沒用不是嗎?」

  「……野、野狗就儘管去找母狗好了!」

  言罷,蕾米莉亞便直衝沖地離開了。笑夜一時間被她的反應給搞懵了,本來關係很好的兩人,之間的關係怎麼像是突然變了似的?

  雖然肚裡有千萬份疑惑,但笑夜還是毅然決然地向蕾米莉亞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十月呆呆地站在那裡,一時半會兒看來是依靠不上的了。芙蘭朵露又有地靈殿的人照顧,她還是放得下心的。

  輝夜倒也不在意蕾米莉亞對她的侮辱,蕾米莉亞把她比作發情的母狗,而此時的輝夜,又何嘗不把蕾米莉亞的話當成喪家犬最後的狂吠呢?而且,以眼下的情況來看,蕾米莉亞那種程度的罵語根本不值得她去理會。

  見十月看著手裡的信封,眼裡卻滿是無神。坐在一邊默不作聲的古明地覺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好好看看,那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她總覺得,這絕對是一個天大的誤會。雖然那個男人的腦袋裡的確裝滿了齷齪、骯髒的東西,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他不像是會背叛蕾米莉亞的人。

  往日裡對什麼都看得極其平淡的讀心妖怪,難得地對這次的事件產生了好奇心。

  ——她想搞懂,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抱歉了,雖然明明已經約定過不再讀取你的思維,不過現在看來,我似乎必須這樣做才行了!小覺在心裡嘀咕了一聲,便不著痕跡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第三隻眼瞳。能力被激活的「覺」之眼立馬目不轉睛地死命瞪視著還處於低沉狀態的十月。

  若是以前的十月,或許還能察覺到小覺那毫無遮掩的窺探,但是以十月現在那副精神呆滯的模樣,估計就算是有人在他手上劃一道血口子,他都不會察覺得到吧?

  與蕾米莉亞相處的一幕幕畫面如同幻燈片一般在腦內回放著,十月忍不住想到霖之助。那個男人之前就是企圖以三神器的惡力影響自身,以達到讓別人討厭自己的目的。為的,就是阻止那即將誕生在妖怪與人類之間的戀愛。

  在下之所以說霖之助是懦夫,是因為他不敢「放縱」自己。在下與他是不同的!在下想要的只是遊戲罷了,三次元的事物本來應該與在下無關才對!我有靠著自己的力量「放縱」自己,所以在下可不是什麼懦夫!

  ——那麼……在下在傷心什麼?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笑嗎?十月捏緊了拳頭,心裡默默念叨著:幻想鄉的一切,對在下來說,只是一場美麗的夢罷了。迅速完成對「此世之惡」的淨化工作,在下就會離開幻想鄉。多餘的羈絆……

  ——是不需要的!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絕對是這樣沒錯啊!那在下……為什麼會……為什麼會露出如此軟弱的表情?

  「原來如此……」讀懂了一切的小覺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這群糾結的傢伙,真是不夠坦率。黑巖十月,你想與吸血鬼談戀愛的話,要走的路還很長。畢竟,她們可沒有讀心的能力,即使你默默地奉獻著什麼,如果不說出來的話,她們永遠也不會知道噢。就好比眼下的情況,如果對像換做是我的話,這場誤會很簡單地就可以化解不是嗎?因為,我能讀懂他的「真心」啊。

  不過嘛……托你們的福,讓我看到了有趣的事情。真是沒辦法,作為回禮,就讓我來幫你一次吧!小覺嘀咕著,她扯了扯愣神中的十月的袖子道:「喂,十月。反正你現在居無定所,乾脆來我家玩吧。」

  「嗯……嗯?你說什麼?」突然被點到名字的十月總算回過神來,臉上掛著遮掩班的苦澀微笑。

  「我是說……」

  「——等等!」到嘴的熟鴨子怎麼能讓它飛了!輝夜立刻打斷小覺接下來的話,她急急忙忙地說道:「萬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吧?這次可是我先邀請神大人的!你們地靈殿……別想啦!」

  ……金、金克拉?小覺習慣性地將第三隻眼對準了輝夜,一瞬間便讀到了大量的奇怪信息:最後那句話,好像是改自那個「金克拉」的廣告啊。

  ——開什麼玩笑!雖然不知道因幡用了什麼手段讓永琳認可了我對神大人的感情,不過這不可謂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過了這個村,絕對不會再有這個店!怎麼能隨隨便便地就讓別人搶去!

  輝夜對覺之妖族並不熟悉,突然之間也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讀心的事情。她用目光直次次地看著小覺,好像是想學著某個打籃球的紅髮不良少年,用眼神殺死對方。

  小覺也懶得和輝夜多作墨跡,她將視線放在十月身上。畢竟,最終的選擇權可是在事件主角的身上。

  「在下……」十月突然發現小覺那只已經張開的第三隻眼,自知掩飾已是多餘。他伸出手摸了摸小覺紫色的短髮道:「抱歉呢。還有,謝謝……」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09
Flag.67 摸你傻,摸了你就傻

 輝夜急急忙忙地跟上十月離開屋子的步伐,她來到轉角處,白嫩的耳朵聽到了那個崇敬已久的聲音,這才放緩了步伐。視線不由自主地停滯在那個孤獨的身影上,有些琢磨不透地看著十月一個人坐在台階上自言自語。

  或許是對於十月的事情有些好奇,輝夜壓低了身子縮到了走廊的一角,偷偷摸摸地探出腦袋側耳傾聽著。

  「——主人。」

  她聽到了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伴隨著這個稱呼,一位小巧玲瓏的女士偷偷從十月胸前的口袋裡探出了精緻的小腦袋。一頭燦爛的金色短髮因為與衣物發生摩擦的關係,已經變得有些捲曲,但這絲毫不能減去這位小小的女孩子所散發出來的可愛氣息。這便是之前通過八雲紫的幫助,十月所收服的小小使魔——艾莉絲。或許是受不了口袋裡的悶熱環境,探出腦袋的同時,艾莉絲可愛地抽動著細小的鼻樑呼吸著由永遠亭那一望無際的翠竹林所帶來的清新空氣。

  輝夜擦了擦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那位略顯袖珍的女孩子。在完全確認不是自己眼花後,忍不住感歎了一句:本來以為月之都的科技就夠發達了,想不到外界更是不得了。瞧這日益更新的變化,手辦都做得這麼仿真!你瞧那個可愛的小傢伙,居然還會說話!老闆!這貨怎麼賣!998的話我也要一個!

  輝夜的想法雖然有些讓人大跌眼鏡,但這倒也怪不得她遲鈍。考慮到十月的身份與性格,能夠這麼親密的待在一起,除了二次元相關的存在還有什麼?在輝夜想這想那的同時,那個小傢伙又開始說話了。

  「紫大人跟你商量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紫?為什麼這裡會提到那個妖怪賢者?輝夜有些不爽地想到:之前也沒見過神大人與那個間隙妖怪有所接觸啊。還有那個小手辦為什麼會知道關於妖怪賢者的事情?莫非……說起來她長得確是有幾分像報紙上所說的人偶師。

  「紫?」十月停下按動著鍵鈕的手指,有些驚訝地看了看掛在自己胸前的艾莉絲問道:「你說的『紫』是指哪位?是前天和在下去逛街的那位,還是一個月前與在下結婚的那位?啊!莫非你是指九凰院的那位千金小姐?」

  「……請不要將遊戲、小說與現實結合起來。」

  「嗯?」十月一臉恍然大悟道:「——噢!你是說那位八雲紫嗎?嘛,關於她說的那件事,在下早就考慮好了。」

  「說的也是啊。畢竟……」艾莉絲淡淡地感歎道:「——是關於現任博麗巫女壽命的大事呢!上次通過『那副身體』的眼睛看到你在香霖堂時,對博麗巫女的態度分明有些閃爍,就猜到你們有關係。聽紫大人所說,初代的博麗巫女在創立博麗大結界的時候,因為和龍神訂下了一個詛咒一般的契約,自那以後,每屆博麗巫女的壽命都被限定在了二十歲以內。而且像這一代的博麗巫女,因為繼承的能力過於強大,甚至活不過十六歲呢。而她現在,似乎已經有十五歲半了。果然不會放著不管嗎?」

  十月無奈地攤了攤手,臉上掛著的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在下可沒有那麼善良。只不過單純地覺得這個幻想鄉或許可以讓在下想起許多以前忘卻的事情,才會如此鞠躬盡瘁地淨化『此世之惡』。八雲紫所拜託的事情,倒也可以讓我坐次回家探親的順風車。故沒有特意去拒絕。」

  「原來如此。」艾莉絲瞄了瞄十月戴在右手上的手鏈,上面銀色的鏈身上附著兩顆黑色與紫色的小珍珠。她說道:「截至目前為止,已經完成了對兩個女孩子的進化了嗎?以顏色來看,是『憤怒』與『嫉妒』吧?」

  十月點了點頭道:「可惜作為支線任務的愛麗絲與霖之助身上都沒有作為『此世之惡』的關鍵『七宗罪』,即使完成了攻略,對幻想鄉的『污染』也不會有太大的幫助。」

  「那可還真是抱歉呢!」艾莉絲有些不爽地說道,心裡卻已經開始琢磨著怎麼報復這個主人:是不是該考慮趁著哪天月黑風高,一把火把太陽花田給燒了呢?事後再大大方方地用魔法在那寫上『十月到此一遊』六個字。

  「作為使魔,請不要隨隨便便地就打算把自己的主人賣出去!」

  「我勒個去,為什麼你會清楚我心裡想的事情。」

  「這不是理所當然嗎?」十月比劃著手指說道:「剛才在你想著那些東西的時候,在下在你身上看到了一個括號,裡面寫明了你的心裡活動。一般來說都會像這樣清楚地寫明出來吧?——如果是遊戲的話。」

  藏在一旁的輝夜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不愧是神大人,果然不是我這個程度的凡人所能比擬的!像剛才那情況,我都只能看到部分模糊的文字,就連括號都不能很好地顯示在我的視野裡呢!

  「這裡可是真真切切的現實啊!你那分明是靠我的表情來腦補的部分吧!」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確該給在下道歉。」十月依舊淡定地說道:「要是你能爭氣一點的話。在下就能早一點收集到七顆『光玉』,然後召喚幻想鄉的龍神出來實驗在下的願望。順便一說我的願望可是很偉大的噢!想聽聽嗎?」

  「教練!你那分明是別的作品的設定吧?還是說你以為把兩部作品的設定混在一起就能矇混過關嗎?難道說,在不久的以後,我們就能夠瞪大眼睛看著你雙手高舉,大吼一句『全世界的御宅族啊!把你們的宅之魂分在下一點吧!』這種場景?」

  「說起在下的願望啊……這種情況肯定是要試著許願要更多個願望才對吧?不過正面說出來的話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在下得委婉的來,就好比說『請把那美剋星的神龍(可實現三個願望)召喚出來』,這樣一來就可以多實現兩個願望了吧?之後在最後一個願望的時候再要求把阿拉丁燈神召喚出來,是不是又可以多許幾個願望了呢?所以說啊,就算要YY願望的個數,也要YY得有道理才行呢!」

  「教練,不要無視我的吐槽啊!還有也不准自顧自地開始闡述自己的願望,而且你這根本不是願望吧!根本就是在分析攻略『願望』的可能性啊!」連續吐槽下來的艾莉絲明顯有些無力了,她歎了一口氣說道:「總而言之,之後還得攻略至少五位女性才行呢,只能期待這次的目標能夠不負所望啊!」

  怎麼回事……他們說討論的事情,好像已經不是遊戲了……輝夜有些不安地想到,眼裡包含著一絲期待地等著十月的回答。

  「啊……沒錯,真的非常希望這次的女孩子能夠給力一點呢。加勒個油吧!」十月從褲兜裡取出一個筆記本:「目標——蓬萊山輝夜!」

  ——!

  十月的一句話仿若晴天霹靂,毫不留情地拖著耀眼的尾巴轟炸在輝夜的心坎上。輝夜心亂如麻:怎、怎麼回事……也就是說,神大人之所以選擇來永遠亭,根本不是喜歡我嗎?

  無意間,輝夜的眼眶裡已經蓄積了不少晶瑩的淚珠。她不甘心地念叨著:本以為……本以為……本以為神大人離開了那個紅魔館,我的機會就來了!看著神大人拒絕了地靈殿的主人,選擇了永遠亭。本以為是自己在神大人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地位!可是,這些都是假的嗎?神大人之前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嗎!和我在一起聊天、發呆、玩遊戲……這些記憶根本就是逼不得已才創造的嗎?

  輝夜開始奔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跑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擁有了這麼快的速度。但是只有現在,她一刻也不願停留在那狹小的過道上,那個充斥著討厭的回音的過道。

  ……

  【公主殿下似乎很傷心噢。】初代巫女仗著自己的身體不會被別人瞧見,肆無忌憚地飄飛在永遠亭的院子裡:【在她過來之前我就提醒過你了,為什麼還要繼續說那些?還是說,你是故意說出來的嗎?】

  十月瞄了瞄過道的轉角處,腦袋一上一下地頷首道:「這次的情況,如果只是單純的攻略,那麼在下所具備的條件已經相當充足了。甚至,在下只需要向輝夜告白,就可以打出結局。但是,在下現在所做的,是『淨化』!——明明在下已經來到了永遠亭,輝夜的染惡指數卻一直停滯在原本的數字上,這實在有些詭異。在下懷疑,就算在下就這樣繼續和輝夜待在一塊,也不會有任何進度,所以在下需要在這個安靜的湖面上砸上幾塊石頭,在掀起的波濤中看清湖底的一切。」

  「但是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呢?」趴在十月胸前口袋裡的艾莉絲不解道:「就算按著這個現況慢慢發展下去,『此世之惡』也不會突然發作吧?貿然用這種方法,要是使得輝夜體內的『此世之惡』『升級』了怎麼辦?」

  十月想到之前在靈夢與愛麗絲的攻略單上看到的「升級」字樣,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對我們來說,雖然的確有可能迎來更大的危險,但是若是讓『此世之惡』在輝夜的體內慢慢紮下根莖,不僅會更難『淨化』,對輝夜也有些相當不妙的影響。就好比之前的那場『心病』,那也是『此世之惡』之『情慾』的副作用罷了。」

  「原來如此……」艾莉絲念叨著:你倒是挺關係對方啊。

  【……想不到,你居然已經考慮了這麼多啊。】初代巫女有些驚訝地看著十月:【不得不承認自己比不上你。】

  「所以……」十月淡然地扶了扶眼鏡:「——你們才不是『神』!只有坦然看待全局,不參雜任何私有情愫,才有資格成為人類之上的存在。」

  「接下來的攻略,已經不需要在下再多做什麼了。」十月輕輕地扶了扶眼鏡道:「在下需要的,只是等待罷了。攻略的快慢,要看的,還是輝夜的心境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要靠的,還是她自己。」

  初代巫女看著十月的表情有些古怪的扭曲了幾下,她無奈地和艾莉絲對視了一眼,卻從對方眼睛也看出了相同的想法。

  ——你這傢伙……寧可自己面對更大的危險,也不願讓對方繼續被蒙在鼓裡被殘害,這到底參雜了多少私有想法啊?初代巫女和艾莉絲忍不住感歎道:所以……你也不是『神』啊……

  沙沙,沙沙……

  一陣微風拂過十月失神的面龐,他這才察覺到自己的窘況,身體竟然無意識地來到紅魔館附近。難道說自己因為之前有陪著芙蘭和戀戀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偷學了法門嗎?而且是對自己無意識的這一負面!

  自嘲地笑了笑,正當十月準備返身離開時。一陣陣驚呼聲卻從天上傳來。

  「那邊那只『雷鋒』!給我讓開——!」

  看著天際的一枚小小的黑點逐漸近了,眼睛瞪著那個越發清晰的人影,忍不住感歎道:我勒個去!不是吧!三次元老濕!你也玩這麼老套的橋段?話說人家是咬著麵包上學撞倒主角,你幹嘛要騎著個掃把來!

  「砰——!」

  因為十月的失神,騎著掃把的少女直接撞倒在他身上。而飛行所帶來的衝擊力與慣性,直接帶著兩人飛出了老長一段距離。

  「疼、疼死了……」

  耳邊傳來一個印象深刻的聲音,十月翻著眼皮仔細看了看壓在自己肚子上的人,卻怎麼也認不出是誰來。

  「雷鋒你這傢伙,都讓你讓開了你怎麼還無動於衷啊!」

  認識自己?十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眼前的人影一圈,卻還是認不出到底是誰。修長的美麗金髮,碧藍的和服上裝點著幾絲星雲圖案。一個淡黃色的小包散落在一旁,幾張符卡散了出來,卻因為自己倒在地上,看不出是什麼內容。

  雖然之前因為「掃把元氣少女」的關鍵詞,第一時間想起了魔理沙,但眼前這位穿著端莊而又文雅的少女,怎麼看也不像是自己認識的那位大大咧咧的假小子吧?

  「那個……」十月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好奇心問道:「你是哪位?」

  「哈——?」可愛地拖著長長的尾音,少女不爽地瞪著十月道:「你這傢伙,我都還沒把你的名字給忘了,你就敢忘了我!是我啊!魔理沙!霧雨魔理沙!那個曾經以一記魔炮戰勝你的魔理沙!」

  「坑爹呢——!」

  魔理沙?十月搖了搖頭,眼前這位少女,實在是不能讓人把她與那位女孩子聯繫起來。他念叨著:「『無語摸你傻』嗎?貌似不認識呢……還是說,你在彈幕戰之後使用你的能力把在下摸傻了嗎?」

  「……你這傢伙是故意惹我嗎?」魔理沙站起身來整了整自己的和服,在十月的面前轉了一圈道:「我就是我!霧雨魔理沙!不是什麼『無語摸你傻』!就算換了一副裝束你也不至於把我的形象全面固定吧!」

  「難道是和炮姐一樣被基因克隆了?話說思想這麼活潑的複製體……莫非是『最終之作魔理沙版』?」十月自顧自地嘀咕著。

  「……揍你噢……」

  「呀!這不是魔理沙嗎!這可真是好久不見了呢!」

  十月總算有些相信這個少女就是印象中的那位掃把元氣娘了。

  「為什麼我一說要揍你你就承認我的身份了呢!」

  「要問為什麼的話……你現在的穿著打扮,和之前那文雅的語氣,給在下的印象就只有四個字——『大家閨秀』!那完全不是魔理沙不是嗎?「不夠元氣,不夠直接的魔理沙不是好的魔理沙」,這句話不是一直廣為流傳嗎?」

  「……那奇怪的留言是怎麼回事……又是文文的手筆嗎?」

  「不說這些了。你這幅樣子是怎麼回事?」十月無語地指了指地上的掃把:「穿著和服騎掃把……你倒是挺有想法。」

  「這也沒辦法啊。」魔理沙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之前被香霖拖回家裡見老爹了,說什麼既然正式交往了,就要見見將來的岳父大人。結果那老爹那傢伙還真蹬鼻子上臉了,說如果想結婚,就必須成為見得了人的『霧雨』之人才行。要不是為了香霖,我才懶得管什麼『千金小姐該有的姿態』呢。」

  「所以今天忍不住,看到自己心愛的掃把。就出來兜風了嗎?」十月好笑地看著魔理沙的變化道:「不得不承認,戀愛可真是偉大。居然可以把你改變成這幅模樣,簡直可以申請吉尼斯紀錄了。」

  「有獎金拿嗎?」魔理沙一臉認真地問道。

  「有!」十月一臉淡定地回答道。

  「——報位置!」魔理沙已經騎上了掃把,準備再一次啟程。

  「幻想鄉之外。」

  「……放棄吧。」魔理沙重新將掃把放在地上。而在這同時,她似乎發現了什麼,有些好奇地問道:「雷鋒,最近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十月知道魔理沙是看出自己那點失落,但也沒打算就這樣承認。

  「是嗎?」魔理沙看著否認的十月,突然靈光一閃。她拾起地上的星狀手提包,從中拿出了幾張符卡,裂開嘴微笑的表情讓她彷彿又回到了原來的那個魔理沙,或者說,是褪去了「千金狀態」的大衣。

  「——不來一發嗎?」十月聽到了魔理沙那大大咧咧地發言。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10
Flag.68 無限轉生的幻想歷史

 「——祝你被管教得越發嚴格!」

  十月現在的狀態可謂身心憔悴,想起剛才魔理沙用她那灼眼的魔炮肆無忌憚地摧殘著自己的身體,忍不住腹誹了那個野丫頭一句。卻沒有發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到了「魔理沙元氣光環」的影響,自己多少有了一些幹勁。

  他現在的大概坐標,是人間之裡的集市處。因為之後需要去拜訪一個名門望族,一時之間還真決定不了該帶些什麼禮物才是。雖然心裡清楚對方那種大家族,根本不稀罕自己那點心思,不過十月還是不準備打著空手就直接過去。

  「稗田阿求嗎?根據資料顯示,似乎被家族寄托著了不起的身份呢。像這種年幼卻背負著重大責任的存在,一般都是扮演著如同『籠中鳥』一般的角色吧?這種時候,買一些大人物不常見的小玩意兒,說不定更能博得對方的歡喜呢。」

  十月看著不遠處的一個賣著小玩意兒的商販,手指自然而然地滑進自己的褲兜。不料因為被蕾米莉亞給趕出紅魔館的事情來得過於突然,就連每次買遊戲剩下的工資都放在了家中,現在可是兩袖清風著呢。

  「……」

  總之,先去了再說吧。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定峰迴路轉,其實那位阿求小姐跟輝夜是一個性子,比起別的更喜歡玩遊戲呢?

  十月自我催眠了一句,便轉身逕自朝著人間之裡最大的房子走去。

  ——

  十月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眼前那位完全陶醉在PSP當中的少女。紫色的齊尾短髮及肩而止,一朵如朝陽般散發著活力的百合花如同綻放於錦田上一般隨著拂過的微風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因為兩人之間隔著一層黑木製的書桌,而少女的身材又不算是多麼高挑,十月只能勉勉強強地看出這位有些嬌小的少女穿著一件有些特別的和服。

  在下本來只是說著玩,沒想到居然還真喜歡上遊戲了……十月咂了咂舌,暗道自己的人品還算不錯,這樣都能矇混過關。雖然有人能夠喜歡上自己帶來的遊戲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不過十月可還沒忘記自己的初始目的呢。

  「阿求小姐……」

  見對方遲遲沒有回神,十月也不得不出聲打斷少女的動作了。

  「——呀!」被突然叫到名字的少女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她這才反應過來旁邊還有一個人。連忙整理了一下儀態,將捧在手裡的PSP退還給了十月,這時候的阿求已經恢復了原本的平靜:「外面的事物,果然很有趣。這小小的一個遊戲,卻真的讓我有了身臨其境的感覺,真真切切地聞到了戀愛的味道呢!」

  至於兩人的話題為什麼會扯到「戀愛」上,這就不得不說說兩人之前的談話了。十月此行的目的本來是來借閱稗田阿求所著的《幻想鄉緣起》,以便於確認一些事情。作為對阿求爽快答應自己要求的謝禮,十月決定幫阿求做一件事。本來琢磨著要不要做一次人販子,將這位被囚禁在深院中的大小姐帶出去溜溜,卻不料對方搶先一步提出了要求。

  ——「可以的話,請讓我明白什麼叫做『戀愛』吧!」

  十月當時就臥了一個槽,心道你這是撞上槍口了!與此同時,手指快速地從衣袖中抽出自己心愛的PSP,迅速地打開了一部自認為純愛係數蠻高的作品,在簡單地教導了一番操縱後,便自顧自地開始讀書了。

  結果,就出現了這樣一幕。

  十月看著阿求遞還過來的PSP,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愛機推了過去道:「在下最近會去玩一個網絡遊戲,使用的機體會暫時換成電腦,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再怎麼碰PSP,而且你剛才那點時間也沒有把遊戲玩完吧?那麼,暫時借給你也沒關係。」

  「——真的?真的可以嗎?」阿求眼裡的不捨立刻化作了驚訝,在得到十月的首肯後,便愛惜地接過那台銀色的遊戲機,用自己的袖子輕輕地擦拭著剛才飄落在上面的灰塵,見顯示屏在自己的勞作下變得乾乾淨淨,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

  見對方如此慎重地對待自己的PSP,十月卻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他回想起八雲紫之前對自己介紹阿求時所說的話。

  ——「『御阿禮之子』是個悲哀的存在。她將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了記載幻想鄉的歷史當中。為此,她犧牲了很多很多。當同齡的孩子還在和自己的夥伴打鬧時,她卻已經著手於文筆的工作,徘徊於歷史之間。」

  ——「或許等你遇見她時,會覺得她擁有於年齡不符合的成熟。但是你並不需要驚訝,以她的身份,卻已經是投胎輪迴過數次之人了。因為她的特殊性,投胎輪迴時本來應該忘卻的前世記憶卻沒有消失。所以,她的心智實際上遠遠不像看上去那麼稚嫩。」

  ——「但是正如我所說,她是一個悲哀的孩子。即使投胎輪迴的數次之多,卻沒有哪一世能夠享受其他孩子童年所享受過的待遇。幾乎每當肉體成長到能夠自理的時候,她就會開始新的一輪記載。而每當她完成記載的時候,她那一世的壽命,卻也差不多要結束了。也就是說,她除了水墨與紙張,幾乎沒有碰到過別的東西。」

  ——「可以的話,你這次去稗田家,請好好地幫幫她。」

  趁著阿求還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歎息,十月趕緊收斂起無精打采的模樣。他俯過身體湊近阿求,右手輕輕地撫摸著阿求的紫色短髮,嘴裡輕輕地呢喃著:「在通關之後,可別忘了寫感想噢,在下到時候會過來驗收的。」

  「好的……」享受著十月輕撫的同時,阿求忍不住臉上一紅。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年齡實際上可要比眼前這個男孩子大得多,怎麼可以被對方一個晚輩給當成小孩子呢?當下立刻頂了頂十月的手,臉上分明寫著不滿二字:「請不要隨便把我當作小孩子,別看我這樣,我可是知曉這個幻想鄉所有歷史的存在噢!」

  十月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小心地把《幻想鄉緣起》放在了阿求的書桌上,準備起身離開。一側的阿求當然看出了十月的去意,連忙叫停道:「十月先生,請留步,可以的話,可不可以讓我記載你在這個幻想鄉的足跡呢?」

  「誒?」十月倒是真的沒想到,自己一個普通人類,居然有機會垂名青史:「在下可不是什麼大妖怪,沒什麼傷人的能力,也沒有像那個博麗巫女一般顯赫的存在意義,在下有價值被記載嗎?」

  「——當然有!」阿求緩緩地從書桌下取出幾份《文文報紙》道:「『霧月異變』、『鬼巫女事變』、『三神器大戰』。僅僅著陸幻想鄉一個月多,便接連在三個大事件裡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這樣的存在如果沒有被記載的價值,那誰還有?」

  十月被阿求這突如其來的反問句搞得有些面紅耳赤,想不到自己做的那點破事兒全給文文登上報紙了。不過一向聽別人說文文的報紙沒人信,可眼前這位似乎挺上心的啊?

  「文文的報道,你也相信?」

  「呵呵。」對於十月的問話,阿求倒也沒做什麼反駁:「那位天狗小姐的新聞雖然有許多誇張、誇張還有誇張的地方,甚至還有不少地方有所虛構,但是只要習慣了她的作風,那麼想要明白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倒也不算什麼難事。」

  「……文文要是聽到有人這麼說,她一定會非常高興。」

  「但願如此。」

  看得出,阿求與文文有著極大的不同。如果說文文的報道主觀意見太強,那麼阿求所抒寫的文字裡,就是怎麼也讀不出主觀意見的感覺。全然是站在歷史的角度上來看待,來分析被記載的事物。

  在簡單地回答了幾個小問題後,十月便告退了。阿求看了看緩步離開的男子,情不自禁地歎道:「居然還敢說我的文字裡幾乎沒有主觀意見?但是他可知道,在旁人看來,他對於這個世界都沒什麼主觀意見嘛。」

  看了看放在書桌上的PSP,阿求又微微地笑了笑。指間不知何時又一次提起了放好的毛筆,在十月的記載後添了一段話。

  ——「似乎是個很會照顧人的大哥哥類型。」

  「好了,這樣的話,工作算是完成了吧?」

  離開了稗田家,十月這次出來的目的也算是完成了,該確認的東西已經明瞭了七七八八。只等這次對輝夜的攻略完成,便可以動身返往現世,收集「博麗碎片」。

  所謂的「博麗碎片」,乃是初代博麗的靈魂結晶。每一代的博麗巫女都會像征性地繼承四分之一。而正因為只繼承了那麼四分之一,也間接性地導致她們的壽命只能有初代博麗巫女的四分之一。

  而這第十三代的博麗巫女,本身因為是初代博麗的投胎轉世,繼承的靈魂碎片直接高達二分之一。但是卻因為之前十月對其進行的「淨化」儀式,無意間奪走了四分之一。致使現在的靈夢壽命又一次縮減了一半。

  有旁邊的這位初代博麗做保證,十月自然知道靈夢的十六歲生日的準確時間是什麼時候。也正因為如此,看著日漸步近的期限,十月也開始有些慌張了。

  眼下的線索裡,自己這有四分之一,靈夢本身有四分之一,還有四分之一據說在現實的一個人身上。而那最後的一塊碎片,卻怎麼也找不到線索。這麻煩的事態,不僅讓一些知情人士有些焦頭爛額。

  無所事事的十月回到了永遠亭,本來以為輝夜還會再躲自己一陣子才是。卻沒想到剛踏入內院,便被迎面而來的輝夜撲倒在地。

  ——怎麼?難道是「此世之惡」引起的變化?十月愣了愣,卻沒有感覺到什麼奇異的感覺。這才放下了懸在咽喉的心臟。

  「輝夜,這個……」

  看著穿著那套熟悉的公主袍趴在自己胸前蹭來蹭去的輝夜,十月一時之間還真沒搞懂對方這是演的哪一出。

  「——神大人!請你喜歡我!」

  「誒——?」

  十月對上的眼神裡,充滿了堅定。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11
Flag.69 孩子,你需要治療

 十月一臉淡然地瞄了瞄靠著自己的輝夜,心裡卻不同於表面地掀起了巨大波濤:雖然在下的確有信心輝夜不會因為在下之前的那番話就出現太大的「惡化」,但是輝夜覺悟得如此迅速卻是在下始料未及的。

  自己的那番話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到底有怎樣的攻擊力,十月可是清楚得很。再怎麼說,他也是玩著美少女遊戲長大的。對於輝夜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恢復過來,老實說,十月的心裡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在下大概能理解輝夜的想法,「既然喜歡的人沒有喜歡自己,那麼想辦法讓他喜歡上自己不就可以了嗎?」所謂的「逆向攻略」既是指這種情況了。以輝夜的相貌與身份,向來都是讓別人對她傾心,這一次碰了壁,就算只是單純地賭氣,也不會這麼簡單地就讓在下成為漏網之魚吧?

  當然,這只是建立在輝夜的「公主」身份上來說,在幻想鄉這個不受常識所拘束的地方,十月已經完全不能將以前總結的大部分經驗代入其中了。想到這一點,十月又情不自禁地扶了扶眼鏡,視線若有若無地瞟了瞟身邊的輝夜:

  ——那麼,這次對「此世之惡」的「淨化」方式就與以外有所不同了。不再是在下對他人的攻略,相反,在下的任務就是等著被對方攻略!

  所謂的「淨化」,並不是只有「攻略」一種淨化方法,準確的說,想要逼走藏於體內的「此世之惡」,唯有填補上那讓「惡念」佔據的「空洞」,也就是所謂的「滿足感」。得到滿足的少女,自然就沒有多餘的位置留給「惡念」居住。無處可歸的「惡念」理所當然地就會被逼出來。

  而輝夜這邊,明顯已經不滿足於一味地崇敬。她希望能夠離自己所尊敬的人更近一步,更近、更近……「不滿足」自己與十月之間有著廣闊的差距,想要和十月站在同一個平面上,這大概就是輝夜的「慾望」吧。

  所以說,這次的「淨化」真的是相當的簡單,十月甚至只需要捧著爆米花坐在那裡等著輝夜的行動就可以了。

  ——但是,在下真的會被攻略嗎?十月淡淡地念叨著:而輝夜……在接受那種打擊後,又是以怎樣堅強的決心才能像這樣擺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表情呢?在下,這次沒能看到她的想法啊。

  依然是輝夜的房間,依然是在那個小被爐裡。不過,人數卻發生了一些細小的變化。或許是因為在這個時間段裡,永遠亭少有病人來求醫吧?鈴仙被永琳派遣了過來,一方面說是可以照顧輝夜,而另一方面也可以起到監視十月的效果。

  本來平時就只供輝夜一人使用的被爐,在之前還能勉強裝下十月、輝夜與妹紅三人。不過這一下又多了一位,狹小的空間頓時顯得更加擁擠了。本來就礙於空間過小而不能伸直的大腿只得微微彎曲著,而現在,卻是連彎曲都辦不到。

  對於輝夜和妹紅來說,她們寧願自己的腳被別人壓著,也不願去忍受跪坐所帶來的麻痺感。鈴仙倒是希望自己能夠採取跪坐的形式,不過等她注意到的時候,自己的大腿早就被一旁的公主殿下與不死太妹給壓住了。十月看了看緊靠著自己的輝夜與正對面的妹紅,腦內自然而然地模擬出這兩人之間的可能發生的戰爭,雙腿果斷一斜,硬生生地斬斷了輝夜與妹紅的交界處。

  感受著腳下傳來了柔軟的觸感,十月忍不住感歎起幻想鄉的神奇之處,這等優質的坐墊,不論是柔軟性與溫度上都掌握得恰到好處。明明一副鄉下風情的幻想鄉,實際上卻有著外界遠遠比不上的手工業嗎?雖然注意到右邊的鈴仙正淚眼婆裟地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過十月全然當作是她因為想不到自己該玩的職業,心裡緬懷起之前被鈴仙照顧的日子,本著滴血之恩,當以湧泉相報的心態淡定地向後者解釋著各個職業的優勢。

  而鈴仙,似乎因為身體有些不舒服,顫抖著拒絕了。

  這裡提到的職業,自然是指之前所說的那個名為《毛玉獵人》的遊戲裡設定的職業。因為中途發生的一點小事情,遲遲耽擱至今才讓十月碰到。

  順便一說,因為輝夜與十月中途離開了一陣子,前者的人物此時才七級,而後者,卻是連人物都還沒來得及創建。而充分利用時間的妹紅現在已經十三級了。所謂「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大概說的就是這個吧。

  看著十月那突凸的0級字樣,妹紅難得好心地說道:「你這個等級……想要追上來一起組隊升級恐怕很難啊,乾脆由我來帶你們升級吧。」

  十月沒說什麼,欣然接受了妹紅的好意。而一旁的輝夜有些不爽地撇過腦袋,悶哼了一聲:「反正你就是想炫耀自己已經學會的技能吧?」

  「嘿。」妹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手裡飛舞著鼠標將十月的人物邀請到了隊伍之中。她像是等著什麼似的盯著組隊平台半天:「傢俱屋,你的人物呢?我怎麼沒有收到你的組隊申請……算了,你把你的ID告訴我,我來加你吧。」

  「誒?」從輝夜嘴裡發出的,是相當意外的聲音。她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一臉平淡的妹紅,仔細品讀了對方的語氣後,覺得的確沒有什麼隱意。這才進入了妹紅的隊伍:「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連著我一起帶啊……稍微等一下,我先整理一下背包裡的東西。」

  「我不是說了『你們』嗎……對了,系統隨機贈送的東西,你們得到的是什麼?」妹紅突然問道:「之前我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大餡餅從天上掉了下來,這還是剛剛才發現的。我得到的是一包叫做『金坷拉』的東西,不知道有什麼用呢……」

  「我的是一本技能書,名字還俗裡俗氣的,叫什麼《德國boy的憤怒》,技能效果的說明更是莫名其妙:『敗家地砸出鍵盤,15%的幾率將指定目標砸暈』。值得慶幸的是,技能還算有用。」輝夜專心致志地收購著什麼東西,隨口回答的語氣也顯得有些鬱悶。

  「P、PSP……」十月打開背包,看著孤苦伶仃地躺在裡面的熟悉之物,一不小心被自己的涎水給嗆了一把。他看了看自己那兩袖清風的模樣,又看了看正在努力尋找著什麼素材的輝夜,估摸著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結束,便跟著一直閃動的新手提示來到了領取新手任務的地方。

  而妹紅,隨著等級的提升,早就去了其他高級地區,想要趕過來,也不是一兩下子就能完成的事兒。

  「嗯……可以告訴那位小河童,安置一些傳送點什麼的。」雖然對於那個冒冒失失的傢伙有些怨念,但是對方所交託的任務十月可還沒有忘記。

  新手任務的安排並不算太合理。就好比十月眼前的這道難題,任務的要求是除去新手村外面堵塞出村之路的大毛玉。不過根據說明,那個大毛玉似乎是十級左右的怪物,而十月,卻只是一個剛剛到達五級的「杯具者」(初心者,既是新人)。

  燃眉之急終究還是被妹紅的到來解決了。有十三級的戰士帶隊,倒也不怕一個新手村的小Boss。而輝夜那邊似乎終於也買到了想要的東西,三人正式集合。

  妹紅身上穿的是一件普通的戰士裝備,而輝夜也差不多是布衣狀態。這倒是不奇怪,本來以這個級別來說,想要什麼高級裝備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輝夜的大毛玉任務,似乎因為她之前的無限「砸鍵盤」,硬生生的把對方給砸死了。這倒是方便了十月,這個遊戲的任務系統不知道有沒有設置重疊功能,若是要將已經殺掉的boss再殺一遍,實在是沒什麼趣味。

  「你們走前面,我墊後。」

  臨近boss出沒的地方,妹紅突然放慢了速度。輝夜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人家boss都成了自己的「鍵下敗將」,難道還怕這裡出沒的幾個小毛玉不成?

  十月走在中間,他分明看見妹紅陰笑著拔出了自己的大劍,她緩緩地舉起武器,一株火苗「噗——」的一聲燃燒起來,頃刻間便包裹住了妹紅的大劍,看起來倒像是給武器特意置辦的劍鞘。

  Boss還沒出現呢,這就開始準備了?十月覺得妹紅嘴角所勾勒起的弧度很是詭異,卻是靜靜地等待著下文。果不其然的是,妹紅所要斬殺的對象根本就不是什麼大毛玉,熾熱的大劍連帶著風壓與火焰,一絲不剩地全部送到了輝夜的身上。

  「系統提示:玩家【光輝之夜】死亡。」

  輝夜的屏幕失去了光澤,黯淡的背景已經如同嘲諷自己一般的愚蠢音樂標誌著自己人物已經死亡的事實。

  「……」輝夜不怒反笑,她指著已經回到新人村的人物說道:「你那麼拚命的升級,以及積極拉我入隊的原因,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嗎?」

  「啊?怎麼會呢?抱歉,抱歉。你知道的,我沒怎麼玩過這種遊戲,稍微有些操作不當的樣子呢。」妹紅完全沒有意思去遏制住自己高高揚起的嘴角,她得意洋洋的說道:「話說你的人物就這麼死了?還真是脆皮啊!嘛,既然人物了已經死了,你就先回城吧,我們在這裡等你。孩子,你需要治療!」

  十月看著隊伍名單裡,輝夜的頭像暗了下去。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有麻煩了。這兩個傢伙……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12
Flag.70 Hj,這碼怎麼破!

 出乎十月意料之外的是,輝夜這次倒是安安分分地坐在座位上,並沒有如往常一般去和妹紅打鬧。操縱著人物再次歸隊後,也只是用她那帶著七分挑釁三分怒意的假笑緊緊盯著妹紅,似乎期待著對方還能玩出什麼花招。

  提著大劍擺出應戰姿勢的妹紅本來都做好準備與輝夜打上三百回合,然而沒想到的是,對方只是冷著面容淡淡地盯著自己,手腳上卻沒有半分動靜。

  難道是因為顧及著等級差距?

  妹紅皺著眉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跟輝夜打交道這麼多年,她可不認為輝夜會是那種臨陣退縮的軟骨頭。那麼,眼下的可能性只有兩種了。要麼是這傢伙真的是想要安安穩穩地玩一次遊戲,當然更可能的是圖謀著什麼。

  ——算了,見招拆招吧!

  「蘑菇湯,這次你走前面……你不會有意見吧?」

  正當妹紅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時,輝夜那冷冷的聲音竄進了她的耳朵。

  「哼!」

  一味的找茬本就沒什麼意思,再加上被找茬的對象還不給你絲毫反應,那就更沒意思了。妹紅咂了咂舌,扛著自己的大劍走到了隊伍的第一位。不過,十月看著她那時不時往後偷瞄的目光就知道,她倒還沒有那麼簡單地就鬆懈下來。

  也不知道輝夜到底看沒看見妹紅的窺探動作,只見她那毫無瑕疵的嘴角微微揚起,人物已經偷偷摸摸地靠近了妹紅。既沒有壓低腰身,也沒有觀察妹紅的動向。雖然說是「偷偷摸摸」,不過頂多也就算得上是「輕聲慢步」罷了。不過這種明顯有陰謀的時刻,總感覺用前者更為適合。

  陰謀之所以能被稱之為「陰謀」,就是因為其不被其他人所知曉,就如同潛伏於黑暗中的毒蛇,在小白兔們還在悠閒地享受著綠油油的青草時,「忽——」的一下,靠著自身那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在電光火石間將對方送入地獄。

  而陰謀一旦被別人所察覺,那麼這個「陰謀」就會變得名不副實,充其量當個「陽謀」罷了。而擺在大家面前的陷阱,會有人傻兮兮地去踩嗎?

  ——答案,理所當然是否定的!

  「太天真了——!」

  夾雜著火光的大劍伴隨著妹紅的一百八十度轉身全數傾瀉在了妹紅身後的輝夜身上,銀亮的刀光毫不留情的將輝夜的人物攔腰斬斷。

  「……喂!」

  冰冷得如同來自九幽之下讓人不寒而慄的低沉嗓音突然響起,輝夜指著自己再度晦暗的屏幕對著妹紅冷笑道:「這次還是操作失誤嗎?我好像聽見某人剛剛非常興奮地吼了一句『太天真了』,難道是我的錯覺嗎?」

  「哼,這次我可是正當防衛!」妹紅不置可否地叫道:「剛才你偷偷摸摸地溜到我背後,不就是想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幹掉我嗎?我這次可是為了自保才做出攻擊的!」

  「『幹掉』?『自保』?」輝夜偏了偏頭,冷著面指了指屏幕道:「睜大你的鳥目看看,我的人物手裡拿著什麼!」

  「哼,反正……」

  妹紅完全不懷疑輝夜剛才的動作除了報復她以外,還會有著別的什麼目的。晃悠悠地看了看屏幕,又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為了避免自己是出現眼花什麼的症狀,還忙不迭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嘴裡喃喃自語地吐出那個道具的名字:

  「藍藥?」

  輝夜已經死去的人物周邊,除了一瓶閃閃發光的藍色藥水外,再沒有別的什麼了。而那瓶藍色的藥水,既沒有毒也沒有負面效果,妹紅實在搞不清楚輝夜拿著這玩意兒溜到自己身後是想搞什麼。

  「沒錯!就是藍藥!」輝夜依舊冷著面容點了點頭道:「你這個傢伙一路上用技能耍帥倒是耍得過癮,但你自己肯定沒留意過自己的魔法值吧?眼看著就要到達Boss出沒的地點了,要是再不給你補充一點,估計一會兒你頂多擔當一下肉盾的角色。所以,我為了確保隊伍能夠最高效率地完成本次任務,才不留餘力地支援藍藥。」

  「瞧瞧你幹的好事兒!」見妹紅目瞪口呆地來回盯著自己與屏幕看,輝夜接著指責道:「我為了不影響你清怪,才輕聲慢步地靠近你。你倒好,把我的好心好意全然當作狼心狗肺給丟掉,還把我的角色給掛了!」

  「呃……」妹紅一時語塞,倒是沒想到這傢俱屋今天突然會變得這般友善。但即使明智理在對面,妹紅也不樂意就這麼讓輝夜探頭論足。她用著稍顯微弱的聲音說道:「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

  「告訴你?」輝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就是因為不能告訴你嗎?你說說以你這脾氣,我給你分藥水,你會要嗎?就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我才沒有多說什麼,打算自己偷偷塞給你,沒想到你倒是直接給了我一刀當作『謝禮』!」

  「呃……」好漢不吃眼前虧,妹紅自知這次自己理虧得大,再怎麼爭也於事無補。乾脆地說道:「大不了,我讓你也殺兩次得了吧?」

  「哼!」輝夜沒好氣地說道:「那倒不必,我還沒有小氣到這種程度。你快一點幫神大人把任務完成,我去幫剛才死亡所損失的材料補充一下,待會兒在新手村外集合吧。」

  「噢……好……」

  妹紅還是對輝夜打算幫助自己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議,瞧她那疑神疑鬼的眼神,就差伸出雙指狠狠地揪自己一把以確認自己所看見的是夢境還是現實了,就連回答輝夜的聲音也顯得有些飄飄然。

  雖然妹紅的狀態有些奇怪,不過這並不影響她虐待新手村Boss的行為。伴隨著熟悉的音效,劍影連閃,幾個技能毫不吝惜地轟炸了下去。那只略顯高大的毛玉就這麼三下五除二地妹紅給幹掉了。

  「好了,回城吧。」

  看也不看散落在地的幾個道具與金幣,妹紅轉身就走。剛才輝夜的行為,讓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往事,那時候的輝夜的確也是有些非常溫柔的性格,而在那時還是一個普通人類的自己的確是受到了輝夜的諸多照顧。不過那些好印象全部都被之後的事件給摧毀了,想不到在這麼一件小事情上,又把那段塵封的記憶給拉扯了出來。

  ——或許,我應該去向輝夜道個歉?

  滿懷心事的妹紅操縱著人物就往新手村趕去,按照輝夜的說法,她正在那裡買一些之後會用到的材料。急匆匆地奔走而去的妹紅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和輝夜正待在一個房間裡玩遊戲的事情。

  十月拾起掉在地上的道具,這才發現似乎還有一個傢伙靜靜地待在那裡。

  ——「萌毛玉」。

  根據顯示,這似乎就是這個小傢伙的名字。

  難道是那個Boss召喚出來的小怪嗎?能夠召喚小怪的設定,在Boss身上可是經常見到的。十月狐疑地想到,他將那個小傢伙微微捧起,卻發現眼前的小東西竟然出人意料地有著一副可愛的表情。

  這……確實是很名副其實。

  與別的毛玉不同,十月手上的這一隻有些明顯柔順得多的毛髮。就連面部的表情也異常豐富多彩,除了十月靠近她時所表現出來的膽怯以及被十月捧起後所投來的好奇眼神外,小東西還興奮異常地在十月的兩手之間做著跳躍運動。

  這……莫非是寵物?

  十月試探性的使用系統贈予的「拐騙」技能,雖然需要消耗一個「棒棒糖」,不過那個東西早在前幾環新手任務時就有被贈予。

  「少年拐賣中……」

  「嗶——!」

  便隨著系統的音效悠然響起,一縷金光照射到了掌中的萌毛玉身上。

  ——難道要進化了?話說毛玉可以進化嗎?雖然它們跟「神×寶貝」、「數○寶貝」什麼的長得很像,但是這裡可是幻想鄉啊,應該不會進化吧?不過如果真的進化的話,會成什麼樣子呢?難道是超級萌毛玉?還分一段二段變身的那種?

  就在十月胡思亂想的時間裡,金光已經漸漸散去。系統提示適時而出,提示十月已經寵物萌毛玉已經完成了認主儀式。

  總之,先看看屬性吧。

  打開寵物列表的十月忍不住又是為之一頓。

  ……我了個去!這貨不是寵物!這貨不是寵物!這貨不可能是寵物!

  ——

  姓名:萌毛玉

  性別:雄

  技能:進化(技能介紹:雖然說是「進化」,不過實際上是變身而已。萌毛玉是掌握著名為「此世之萌」的歷史正文的大賢者。通過對「此世之萌」的研究,萌毛玉漸漸學會變成成各種美少女。)

  ——

  ……為什麼!明明性別是雄卻可以變身成美少女?難道就因為它長得很萌嗎?啊,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偽娘?混蛋,這貨不是偽娘!這貨難道不是毛玉嗎?教練,這分明不是寵物,這是Bug啊!教練,求破碼!

  十月感覺自己的人生觀突然被顛覆了,有些目眩地看了看手中的萌毛玉,緩緩地朝著新手村的方向走去:

  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感覺好像挺有意思的就留下來吧。

  而在那之後,「萌毛玉」這個名字被十月改成了「狂砍一條街的萌毛玉」。至於那個前綴的意義所在……其實只是覺得長一點比較有氣勢罷了。

  與此同時,妹紅已經趕到了新手村。

  ——如果輝夜真的一直是以前那個輝夜,那麼……我必須向她道歉!

  急匆匆地奔進新手村的妹紅突然發現自己的去路被兩個NPC給攔住了。她有些不耐煩地打算換一條路,卻不想那兩個NPC居然得寸進尺地向自己發起攻擊。怒意上腦的妹紅也不管那麼多,提出大劍就想削了這兩個NPC。

  然而,即使是新手村。擔當護衛的NPC,其等級也是不可小時的。幾個回合之下,妹紅的生命值立刻給耗殘了。

  「——Just——we!」

  突然插入三人之間的是一身布衣的輝夜。她看了看已經筋疲力盡的妹紅笑了笑,擺出一副讓人放心的表情。

  妹紅本來以為自己這一次一定是完了,卻沒想到輝夜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腦內裡浮現起千年前那個人曾經照顧自己的身影,懸在嗓子眼的心臟又漸漸平復了下去。

  應聲而出的是一個小小的人偶。雖然說是人偶,卻完全沒有一點人類該有的樣子,不僅面部表情呆滯無比,而且手腳等部件的加工也是甚為簡陋。而這個腦袋長得像乒乓球的小東西,就是被輝夜叫做「Just——we(道具解釋:Just——we就是Just——we,既不平凡也不偉大。)」的道具。

  「放心,我不會讓這兩個NPC妨礙我幹掉你!」

  輝夜翹起嘴角,陰險地笑了起來。被放出的人形道具砰然作響,化作火花四散而去,竟然愕然地爆炸開來。

  輝夜看著坐在被爐對面的妹紅臉上那副吃到大便的鐵青模樣,忍不住得意洋洋地笑道:「哼,善惡值入手完畢,你就去『是非曲直亭』溜躂兩小時(因為無故殺了兩個人,雖然兩次殺的都是輝夜)吧。」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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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喂!快瞧快瞧,輝夜姬殿下出來了!」

  「呀!好美麗的長髮!果然如傳聞所言,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大家閨秀啊!」

  「豈止如此!聽說,她還是從竹子裡生出來的呢!簡直就是大自然的贈物!」

  「原來如此,怪不得姓氏是『竹取』啊。如果是老天爺降到凡塵的神恩,能夠生得這般美麗倒是不奇怪。」

  揮汗如雨,充分享受了運動的暢快後,妹紅靜靜地坐在後花園裡的石凳上歇息著。幾個正在澆花的小丫鬟的聲音恰恰飄進了她的耳朵。自己現在也是背著其他人偷偷在這裡練劍,要是被發現了,麻煩的反而是自己。想到這裡,她倒也懶得去責怪宮女們在工作時聊天的事,只是略顯好奇地望向宮女們所討論的中心人物。

  ——「竹取輝夜」,這個名字突如其來地摻雜到了自己的家族裡。雖然身為皇室之人,對於自己那個混蛋老爹三妻四妾的事情早已有所覺悟,不過眼見著自己的母后被父皇日漸冷落,心裡還是免不了一陣窩火。

  而那個新血液,自然就是造成這個局面的根本原因。可是,自古以來,哪個皇帝不是號稱**可納百川三千佳麗的呢?妹紅也明白,若要評判是非,說不定對方也是被自己老爹強行娶到**的受害者。畢竟,被皇帝看上的女人,除了乖乖入宮作妃妾以外還能怎樣?管她是在竹子裡出生還是桃子裡出生,在皇室的力量下,皆是螻蟻之群罷了。

  然後,即使心裡比誰都明白這一點,妹紅還是忍不住為自己的母后鳴不平。

  ——我倒要看看,你這個號稱「天下第一美人」的輝夜姬到底是生得什麼模樣,值得那群傢伙這般追捧你!

  妹紅略顯不屑地把自己的愛劍橫置一旁,漆黑的秀髮上掛著的汗珠被她用潔白的毛巾粗暴地擦拭而去。視線這才緩緩地挪移了過去,而讓妹紅始料未及的是,這一看,眼球卻是怎麼也不肯聽從自己的命令了。

  或許是因為長期跟著武官學習吧?妹紅的眼力要比那些一般宮女銳利的多。那幾個小丫鬟所讚歎的美麗只是遠遠看去所得到的總體印象,而妹紅不同,她比那些人更深一個層次地理解到了何為「天下第一美人。」

  比夜空還要深邃的黑色長髮直直地披到腰間,一身禮服拖得長長的,被白綢所掩蓋住的肌膚卻如同朝日一般耀眼,那份白皙如玉盤的艷麗,即使是無數裁縫精心加工的長袍也只能顯得俗氣,搶不走任何回頭率。竹取輝夜正用她那慵懶的眼神似是而非地欣賞著後花園裡的景色,一隻蝴蝶適時飄飛到她的蔥指之上,頓時又是一幅嶄新的畫卷誕生在眼前。

  大概是察覺到有人正目不轉睛地死盯著自己吧?竹取輝夜扭過腦袋看向妹紅,停頓在食指上的蝴蝶也識趣地離開了。

  妹紅坐在花叢間的石凳上,而輝夜則是在宮女的擁護中倚在花亭內,兩人之間甚至間隔了那麼一條小湖。然而,在視線相觸的那麼一瞬間,那三十多米的距離卻彷彿在頃刻間化作虛無,世界上似乎只剩下她們兩人一般。周圍的宮女丫鬟就如同旁邊的花花草草一般變作了陪襯,沒有任何遮礙。

  微微瞪大的四隻眼睛,兩人似乎都為對方的存在顯得有些驚訝。

  與妹紅不同,輝夜很快從愣神中甦醒了過來。她微微朝妹紅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讓週遭盛開的花叢都為之黯然的美麗笑容,頗顯「嫣然一笑百花遲」的意境。正所謂「美人一笑值千金」,甚至就連一旁的宮女們也不禁為這位輝夜姬的傾城一笑而愣神,雖然明明是同性,卻依然深深地被對方所吸引。

  待妹紅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方纔那一身的汗水早在不知不覺間化作水蒸氣,已經直達那碧空之上去嬉戲了。或許是為自己方才看著別人出神的事情感到丟臉,妹紅情不自禁地臉紅起來,毛巾整個都被她蓋到了自己的頭上。

  「果然是……紅顏禍水。」

  這便是妹紅與輝夜的初遇,沒有半分值得銘記的地方,也沒有絲毫足以掛齒的特點。花開花落昔年同,正如她那平淡無奇的日常生活一般平凡而普通,這一次的邂逅既沒有什麼凹凸曼打小怪獸的精彩片段,也沒有拉哈爾大魔王帶著自己的普利尼戰隊毀滅世界的盛況。然而,正是那如同天朝男足再造輝煌——斷子絕孫腳神跡再現一般頻繁的四目相觸的剎那之景,卻被妹紅永遠刻畫在自己的腦內。

  「回去吧……要是被父皇發現了,又得挨罵了。」妹紅悵然若失地站起身來,將置於一旁的寶劍緩緩歸入鞘中,嘴裡感歎道:反正,今天也只是單純的偶遇罷了。下一次見面,還指不定會是哪一天呢。

  今天一別,恐怕很難再遇到那個人了吧?

  人總是愛美的,或許是為輝夜的美麗所折服,妹紅心裡對「輝夜姬」這個名字的牴觸感消減了不少。視線忍不住又瞟了瞟那個人離開的地方,妹紅猶豫不決地在心裡嘟嚷了一句後,便返身離開了。

  本來,妹紅認為自己可能見不到那個人了。

  本來是這樣的……

  ——「本來」呢。

  「你,似乎和別的人不太一樣呢。」

  翌日,在完成父親給自己安排的老師佈置的作業後,妹紅習慣性地將被自己藏在床下的愛劍翻了出來,偷偷摸摸地又溜到了後花園裡。雖然許多影片裡,皇室之人總是喜歡到所謂的「後花園」裡散心,但是實際上,這裡卻是少有人問訪。至於原因,妹紅不知道,她也懶得去知道。

  ——總之,能給自己一個空間舞舞劍,不也是樂事一樁嗎?

  然而,正當妹紅準備忘我地揮散汗水時,一個如銀鈴般悅耳卻又顯得異常陌生的清雅聲線突顯地傳到了她的耳廊之中。妹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那聲音之中包含著一絲好奇,但更多的,卻是讓她捉摸不透的溫柔。

  條件反射的,妹紅立刻扭身而立,帶著銀光的鋒利劍刃便劃破長空——抵在了來者的喉部。她每日偷偷練劍的辛勤,看來並沒有白費。或許是對於自己這如疾風一般迅猛的化守為攻感到很是滿意,妹紅投向來者的視線裡多了一份得意。然而,這份得意在看到那個過目難忘的身影後,卻是全部變作了驚愕。

  「你……怎麼在這?」

  「我,不可以來這嗎?」輝夜不但沒有作為被刀刃架住的自覺,卻彷彿自己才是拿著利刃的一方一般露出了些許自得的微笑道:「昨天雖然有看到你的身邊放著一把劍,但是卻沒想到那是你的東西。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傳聞中的『妹紅公主』吧?明明有屬於自己的護衛,還需要自己辛辛苦苦地去練劍嗎?」

  本來對於輝夜的主動搭話,妹紅就有著一份誠惶誠恐的感覺。昨日的一面之緣,妹紅只覺得那個叫做「竹取輝夜」的傢伙相當冷淡,似乎不喜歡與別人說太多的話。然而輝夜此時連珠炮一般的問話,哪裡有昨日戲蝶時的那份冰寒之感呢?

  「你當然可以來這。」妹紅想起自己母親的遭遇,臉上不經意地多出一份冷笑:「你可是父皇的新寵,像後花園這種地方,自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而我,如果這個皇宮裡沒有別的人叫作『籐原妹紅』,應該就是你嘴裡所說的那個『妹紅公主』了。至於練劍的原因……老爹既然可以喜新厭舊地拋棄母后,誰知道她會不會連我也給拋棄了。防患於未然,我練劍只是以備不時之需罷了。」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妹紅覺得用劍的人好帥。她曾經看過身邊的侍衛持著利劍,兩三下便把刺客擒拿下來的場景。自那以後,她就相當佩服劍士,自己也時不時地從周圍的劍侍身上偷學了幾個招式。

  妹紅這半真半假的答案,卻是為了趁機嘲諷輝夜一番。

  「呵呵……」輝夜是何等的冰雪聰明,她自是聽出妹紅的暗語。當下揚起拂袖遮掩住了自己的笑臉說道:「其實你不必這般惡言相向,我並沒有爭奪皇后之位的意思。我想你也清楚,這次入宮,還是被你的『老爹』請進來的。」

  ——糟了。

  妹紅不知道為什麼,對於輝夜,她總有一種親近感。雖然剛才的那段話滿是譏諷之意,卻在不留意間把自己私底下對父親的稱呼說了出來,這種稱呼要是被父親知道了,估計又得被拉去搞思想教育了。

  看到妹紅那吃癟的表情,輝夜又是淡然一笑:「如果我沒猜錯,你練劍這件事沒有告訴你的父皇吧?」

  「哼!」聽到輝夜的問話,妹紅又有些不悅了:「那又怎樣,如果你以為這樣就算是抓到我的把柄可就大錯特錯了!你想告訴老爹的話就儘管告去,我可不會就這樣屈服!大不了就是被關個兩三天的禁閉!」

  「——我不會去告狀噢。」幽幽的,輝夜笑著說道。

  「誒?」妹紅傻眼了:你既然不告狀,幹嘛要在這時候說這種話,難道只是單純地找不到話可說了嗎?

  「或許,這可以成為我們之間的共同秘密。」輝夜笑著補充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小秘密。」

  「好噁心……你到底想幹嘛……」妹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呵呵。」

  輝夜又笑了,她的笑容依舊那麼迷人,依舊那麼友善。

  「我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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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妹紅鬼使神差地答應了輝夜的要求。

  一開始,只是單純地好奇輝夜想耍什麼花招。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妹紅卻發現輝夜對自己的確是分外照顧,而且也沒見她有做什麼奇怪的小動作,完全是一副誠心以待的模樣,妹紅對輝夜的牴觸感也越發稀疏了。

  一如既往地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一如既往地帶著愛劍偷偷溜到後花園,一如既往地揮散著汗水。而唯一與往常不同的一點,這一次,自己的身邊多出了一位美麗的觀眾,錦上添花一般豐富著自己那平平淡淡的樂趣。

  老實說,妹紅對於這個現狀十分滿足。

  王宮生活太過拘謹與無趣,妹紅以前經常抱怨這些。甚至,她還曾經試過離家出走,然而還沒走出王都範圍,就被一群刺客給綁架了。還好妹紅的老爹熟知她的脾氣,早早的安排了幾個護衛看著妹紅,在被綁架到對方的基地時,一大群侍衛便把那個土炕窩給掀了個底朝天。綁匪的老大自知情況不妙,立馬以撕票威脅侍衛,不過那個傢伙的菜刀還沒來得及架到妹紅的脖子上,便被一個侍衛的長劍給挑飛了出去。

  自那次獲救以後,妹紅再也沒有逃離王宮的想法。並不是說那次的綁匪給她留下了什麼心理陰影,更多的原因,是她發現自己的任性行為不過是在給他人添加不必要的麻煩罷了。就拿那次的綁架事件來說,雖然當時的救援形式的確是一面倒地偏向侍衛們的勝利,但是還是有一個小卒免不了地受了一點傷。

  妹紅生下來的性格就與別的金枝玉葉不太一樣,她不會認為那些個小卒為了拯救自己而犧牲是理所當然。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但是實際上,生在王室之家的兒女,更是知道自己家族中的利害關係。

  為了不給其他人,乃至是自己的母親生起什麼意外的麻煩事兒,妹紅開始認真聽話。老爹請來的私塾老師所佈置的作業也一個不漏的全數完全,在那以後,便是偷偷地做一些小小的娛樂活動。

  就比如現在的練劍。但是,一個人日復一日地重複著同樣的動作著實無趣,妹紅也曾偷偷地找過幾個關係還算不錯的侍衛陪自己練劍,不過都被堅定地拒絕了。這樣一來,偶爾能在這平淡的日常生活裡蕩起別樣樂趣的波瀾的事情,也就只有妹紅突發奇想地開發出什麼自認為很帥卻又不實用的劍式的時候才會發生。

  「啪啪啪——」

  清泠而稀疏的拍子正是坐在一旁的輝夜發出的鼓掌聲。她緩緩地靠近妹紅,臉上依舊掛著那副友善的微笑。妹紅緩緩地將白刃歸入劍鞘之中,飄忽的眼神彷彿看見輝夜將什麼東西蓋在了自己的頭上,然後緩緩地使用著恰到好處的力道搓揉自己的髮絲。

  「你……」

  瞇著眼看著用白毛巾為自己擦拭汗液的輝夜,妹紅心中忍不住湧起一陣暖流。

  「別動,汗水滴到衣服上可就麻煩了。要是回去後被你老爹聞到了,估計你以後就再也不能來這練劍了。」

  輝夜目不轉睛地盯著妹紅的頭髮,絲毫沒有發現一抹可愛的紅雲浮現在妹紅那還掛著汗珠的俏臉上。

  「……」

  妹紅其實是想提示輝夜,旁邊還有幾個小丫鬟看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種親密的事情還是別做的好。但是考慮到輝夜的性格,就算自己提出來,輝夜八成也不會覺得這是什麼丟臉的事兒而直接無視自己的意見吧?

  妹紅練劍的事情都背著其他人偷偷干的,至於為什麼不擔心那幾個侍奉輝夜的宮女會去告密,那是因為輝夜早在之前就下過封口令。至今,妹紅對於輝夜那熟練地下達命令的模樣都還歷歷在目。

  要不是考慮到輝夜與自己差不多大小,而且調查的資料也表示輝夜是從小被一對農婦給養大的,妹紅還真會去懷疑輝夜是不是哪裡來的落難公主。

  「完成。」輕鬆地完成手頭工作的輝夜在這時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道:「對了,既然練劍也結束了,那就去我的房間玩吧。你老爹又給我送了幾件有意思的小玩意兒,其中有一樣,我想你絕對會喜歡。」

  「……不會又是什麼胭脂水粉吧?」

  對於輝夜的話,妹紅倒是沒有作出太大的反應。同樣的話,輝夜之前也說過一次,那次就是因為太過期待,興沖沖地跑過去看後才發現只是一瓶西洋香水。那玩意兒或許別的女生會喜歡,但是妹紅可不需要。她每天練劍就會留一聲的汗,她實在是不敢想像汗水與那些來路不明的香水混雜一鍋後會是個什麼味道。

  「不不不。」輝夜神神秘秘地擺了擺手道:「之前只是因為不太瞭解你的性格,又因為現在的身份的關係,每天都得接觸上一兩個你老爹的愛妃,習慣性地認為你們這的女孩子都喜歡那些東西才會送的。事到如今,既然已經知道你不需要那些,我又怎麼可能會再傻乎乎地送給你呢?老實說,我也不太喜歡那些東西。」

  「『你們這的女孩子』……你怎麼說得好像你自己不是我們這的女孩子一樣。莫非……其實你是男的?」妹紅跟在輝夜身後打趣地說道。視線無意識地瞟了瞟輝夜那白似柔雪的肌膚,暗道你的確不該喜歡……那些個東西擦了還不如不擦,一不小心還會被假冒偽略產品魚目混珠,把你的皮膚給擦壞。

  「呵呵……」輝夜走在前面不置可否地輕笑道:「你猜——!」

  妹紅看著輝夜那副俏皮的模樣緩緩地搖了搖頭,她對這個時而像大姐姐一般照顧自己,時而又如同稚童一般調皮的好友實在是有些捉摸不透。不過,縱然輝夜身上有千百個迷點,她還是知道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是自己的朋友。

  知道這點,不就足夠了嗎?

  半晌,兩人在宮女們的伴隨下來到了輝夜的房間。妹紅情不自禁地感歎自己老爹還真是用心良苦,房間裡擺放的瓷器大多數自己都沒有見過,八成是老爹從四處搜集來討好輝夜用的吧。

  當然,今天的主角並不是那些名貴的東西。對於妹紅來說,價值連城的和氏璧都不如一個紙飛機來得有趣。

  「神神秘秘,裝神弄鬼……」

  看著在自己床頭的梳妝台裡翻找著什麼的輝夜,妹紅忍不住嘟嚷了一句。心裡卻更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輝夜慎重地放在那些地方。要知道以輝夜的性格與往日的作風,老爹送的項鏈首飾都只是隨手不知丟到了房間的哪個旮旯裡。

  「——找到了。」

  聞聲望去,妹紅卻只看到輝夜手裡多出了一把閃著銀光的短劍。並不是什麼漂亮得值得去收藏的短劍,以那薄薄的劍身來看,也不可能是什麼打造精良的上等貨。但是妹紅知道,自己老爹是不可能送個地攤貨來坑爹的,他天天忙裡忙外,討好輝夜都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送個破爛去減少好感度呢?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那種削鐵如泥的神器?如果是神器的話,一般來說長得不算漂亮也可以理解,人家高手都能走低調路線,我想也沒人會去禁止神器玩返古吧?老爹為了博得輝夜歡心,還真是夠下血本的。

  不過看到老爹那注定沒有結局的努力,妹紅忍不住有些興奮又有些不捨得。輝夜曾經告訴過自己她給自己老爹出了五道難題,具體內容就是讓老爹去找五件東西。然而,那些東西實際上都只是輝夜隨口說說的罷了。也就是說,就算自己老爹把整個世界給翻個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那些存在於虛幻之中的東西。

  而作為那個喜新厭舊的皇帝老爹的女兒,看到自己老爹被人耍了一回,既覺得這事給自己母親掙了口氣,又覺得有些對不住自己老爹。

  「妹紅,你喜歡我嗎?」

  正當妹紅準備走上前去研究研究這把短劍時,輝夜突然發問了。

  「哈?」

  你又想搞什麼……妹紅有些無力地念叨著,她當然知道輝夜說的喜歡只是朋友之間的那種喜歡,但是被人突然問這種問題,臉上還是忍不住泛起紅光。

  「我可是很喜歡你呢。」輝夜偷笑著說道:「那麼你呢?」

  「喂喂喂……別突然問這種問題啊……」妹紅四下張望了一番,確認了剛才的丫鬟們都在屋外等著,這才放下心來。

  「你……難道不喜歡我嗎?」

  輝夜的笑容突然發生了極端的變化,滿面的笑容竟然在一瞬間變得淚眼朦朧。

  「呃……這倒也不是……」

  「你這個優柔寡斷的傢伙!我死也不放過你!」說著莫名其妙的台詞,輝夜猛地提起手中的短劍捅向自己的腹部。紅色的液體頓時染紅了輝夜純白的長袍,它們順著豎直的衣服滴答滴答地跳躍到了地上。

  「……」

  由於事情的跳躍性太過科幻,妹紅的大腦一時之間竟還沒有反應過來。然而身體卻是快過大腦地做出了反應,雙腿爆發出平日裡沒有的敏捷,顫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扶起倒在地上的輝夜。

  「喂……這……是開玩笑吧?」這個時刻,妹紅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該哭嗎?可是事情的發展太過於莫名,以至於自己甚至產生了一種「假」的感覺。淚腺根本分泌不出什麼東西來。她只得顫抖著自己的雙手搖了搖躺在自己懷裡的輝夜,用著近乎歇斯底里地聲音發出吼叫:「喂——!我還沒給你答案呢!你不就是想讓我回答你嗎?那你就醒過來聽我的答案啊!你這個樣子怎麼能聽到我喜歡你的發言啊!」

  「嗯,的確是玩笑。」

  緩緩的,輝夜張開了禁閉的眼睛。在妹紅不可思議地眼神中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惡劣的笑容。

  「原來如此,妹紅還真是大膽啊。竟然向自己老爹的候補妃子發出愛的告白,哎呀哎呀,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亂倫?」

  「你……」

  事到如今,妹紅已經懶得去和輝夜爭搶口舌之快了。

  「很驚訝嗎?這就是我要送給你的東西啦。」輝夜擺了擺自己手裡的短刀道:「不知道是誰做的彈簧刀,還算有趣。在把劍刃擠壓進劍柄後就會壓爆放在裡面的小血袋……嘛,整人用的小玩意兒啦。怎麼樣?喜歡嗎?」

  「喜歡……喜歡你個大頭鬼啊!」

  妹紅死命地抱住輝夜,而剛才一直擠不出來的眼淚卻偏偏在這個時候不爭氣地淌了出來。妹紅連忙掀起輝夜的長袍,把自己的臉蓋住。而抱住輝夜腰際的雙手卻沒有任何鬆動,要是被別人發現,一定會驚呼有刺客欲劫色於輝夜姬殿下。

  「不哭不哭……」

  輝夜看著妹紅這副模樣,卻是有些後悔自己剛才那般作弄妹紅:讓人哭容易,讓人不哭卻很難啊!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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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輝夜一直陪著我,這種拘謹的生活倒也不賴。

  妹紅是這樣認為的。練劍、「分贓」,以及不時的小打小鬧,妹紅甚至快要忘記過去對王宮生活的排斥。想起剛才從幾個小宮女嘴裡套到的關於廟會的消息,妹紅忍不住有些興奮地朝著輝夜的房間奔去。

  雖然明白自己老爹不可能允許自己和輝夜出去參加廟會,但是她們大可登上宮殿頂樓去觀賞老百姓們的樸實風情,這對於一直被關在皇宮內的妹紅來說,已經是極大的滿足。而輝夜,既然她是農婦們養大的,那麼有機會能夠看到懷念的「平民娛樂」,一定也會相當高興吧?妹紅如是想到。

  妹紅時時刻刻堅信著,自己與輝夜一定能夠一直在一起,要問為什麼的話,她還有好多好多快樂的回憶想和輝夜一起創造。心智尚未成熟的妹紅天真的認為,只要輝夜一直用難題限制著自己老爹,那麼自己的母親既不會被冷落,自己和輝夜的友情也不會變質,只要這樣,就可以永遠像現在這樣一般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本著給輝夜一個驚喜的念頭,妹紅靠著平日裡鍛煉的敏捷身手偷偷摸摸地來到輝夜的房外,正當她準備大肆推開房門殺輝夜一個措手不及時,耳朵卻聽到了來自屋內的談話聲。

  「公主,既然藥材已經收集得差不多……有動靜!」

  這是一個顯得有些成熟和陌生的低沉女聲,聲音的主人彷彿注意到藏在門外的妹紅一般突然警戒地道了一聲小心。隨著聲音的拉進,妹紅明顯可以判斷出這個陌生女音的主人已經越發靠近房門。

  「等等!」

  輝夜的聲音及時為慌亂起來的妹紅打起了保護傘,她的聲音顯得平淡而詭異,卻沒有半分平日裡與自己交談所蘊含的陽光氣息。

  「公主殿下!屋外有人!」

  那個女聲雖然加重了語氣,卻不顯得急躁。似乎完全不把她嘴裡的「屋外人」放在眼裡。

  「永琳,這裡不是月之都,無需那麼謹慎!」

  輝夜平淡的聲音突然多了一份催促之意。

  「而且我剛才就說過了,平日裡我對服侍自己的宮女有些嬌慣,搞得她們現在工作時也喜歡聊天。你所說的屋外人,八成是正在院子裡修理雜草的下人吧?況且,以你的感知能力,對方若不是一個身手極為敏捷的人,就算輕手輕腳地靠近也會被你在第一時間裡發現,而據我所知,這裡的高手大多都被派在外面做防衛工作。——噢!還有一個,不過那個小丫頭現在估計還在練劍,咱快點把正事說完,我還得去圍觀……咳咳,因為平時都有去看她練劍的關係,如果今天不去,說不定會引起她的懷疑。」

  「好吧……」

  聽到那個妥協的聲音,妹紅忍不住舒了一口氣。她忽然覺得輝夜似乎隱瞞著自己許多事情,雖然知道偷聽不對,不過正因為她對輝夜的重視,心中因為那些個曖昧的字眼所產生的好奇心才會越發強烈。心中用來稱量「對輝夜的尊重」與「對輝夜的好奇心」的天秤不斷左右擺動著,最終,還是好奇心佔據了上風。

  「以公主殿下的能力為藥引,再配上月之都和這地上所搜尋到的奇珍異材,最終卻還是沒有釀造出傳說中的『永生之酒』……但是,我卻偶然發現了另一種可以達到相同效果的東西——『蓬萊之藥』!」

  「『蓬萊之藥』?是永琳你新開發的藥嗎?」

  輝夜的聲音由漫不經心轉變為好奇。

  「是的。而『蓬萊之藥』,我們現在尚欠一種材料。然而,這種材料卻只有當今天皇的寶庫中才有,之前我自己試驗服下的『蓬萊之藥』就是從那裡偷渡的材料製成的,如今天皇一定已經加派了不少人馬守護那裡,雖然我的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再次混進那個寶庫,但是勢必會引起一次轟動,不便於之後的行徑。」

  妹紅的父親是車池國的皇子,但是比起當今的天皇陛下,身份還是遠遠不及,而兩人所有的財富更是無法形成比較。

  「那麼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公主殿下能夠再展美人計,從當今天皇那騙取珍材。」

  「那……這裡的事情……」

  「公主不必擔心,我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前就扮作醫生混到了天皇身邊,只要我近期進言推薦公主,以公主的美貌,天皇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拉你入宮,而這邊的這位皇子,既然沒有完成你的難題,自然不足阻礙我們的計劃。」

  「……」

  對於那個女音所說的話,輝夜遲遲沒有做出答覆。

  「公主,此事不宜久延,月之都方面,已經開始行動了。」

  「……好吧。」

  屋內傳來「匡當」一聲木料相擊的聲音,大概是那個陌生聲音的主人從後窗逃走了吧。然而此時的妹紅哪裡有心情去管那些,小小的腦袋內裡充斥著無數個不能理解的問題。聽著屋內開始靠近房門的腳步聲,妹紅渾渾噩噩的大腦只得在第一時間作出指揮——離開這裡!離開輝夜的身邊!

  輝夜與那個神秘人的談話充滿了陰謀的味道。妹紅已經完全明白自己的老爹不過是這個陰謀中的一個棋子,而且是一步捨棋。而自己,更是被對方當作消遣的玩物——可憐蟲一般的存在。

  雖然談話中輝夜並沒有明確表明對自己的態度,但是既然自己只是整個棋局中完全不必要移動的小卒,輝夜卻又這般親近自己,不是把自己當作這個無聊任務中的一環娛樂節目,又會是什麼呢?

  妹紅當然不希望輝夜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般,她期待著輝夜能夠以她的行動去證明她的清白。但是心理卻止不住地害怕,妹紅害怕輝夜給予自己的答覆只是狠狠地嘲笑。所以,她決定暫時不與輝夜見面。

  ——要揭曉答案很簡單!

  輝夜曾經給車池皇子所出的難題是找到傳說中的蓬萊玉枝。而妹紅又因為一時好心曾經打聽過這蓬萊玉枝的模樣,於是她偷偷地暗示車池皇子那個所謂的「蓬萊玉枝」的姿態,對輝夜滿心嚮往的車池皇子歹念突生,便命令著下人去打造一個相似的東西,想要上演一場「狸貓換太子」的好戲。

  妹紅認為,既然這蓬萊玉枝是傳說中的東西,輝夜一個由農婦養大的普通人怎麼可能見到過。只要打造一個贗品去試探一下輝夜的態度,那麼一切都可以明白了。就算自己的老爹真的把輝夜娶回家裡,以輝夜與自己的關係,她也不會難為自己的母親,雖然有些對不住輝夜,但是為了避免自己不想看到的結局,她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縱然妹紅幾乎每一個腦細胞都用來祈禱自己的辦法能夠證明輝夜的清白。然而迎來的結果,往往卻都是讓人絕望的。

  輝夜當面點明車池皇子欲圖以假亂真的事情,並狠狠地羞辱了後者一頓。而恰在此時,天皇那邊卻又傳來想要結交輝夜姬的消息,輝夜也正如之前與神秘人談話所說的那樣欣然接受了。

  這對於已經陷入絕望的妹紅來說,無疑是火上加油一般的殘酷的事情。

  ——難道,輝夜真的背叛我了嗎?

  這無疑是妹紅最不願意相信的結果。小小的心臟裡裝滿千千萬萬個問題想要去質問輝夜,然而被天皇接走的輝夜,卻是再也沒有回來。

  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平日裡輝夜與妹紅關係甚為親密的消息,本來就十分冷落妹紅之母的車池皇子變本加厲地直接將其「打入冷宮」。而天皇那邊,正好又發來請柬,似乎是天皇身邊的御醫在輝夜姬的幫助下煉造出了什麼「仙藥」,準備和諸友一塊「觀賞觀賞」這由竹中出生的輝夜再一次帶來的驚喜。

  車池皇子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與高高在上的天皇成了朋友,他卻是讀懂了這封請柬的潛在含義——不過是想告訴他們這些對輝夜姬仍然有所期待的追求者,輝夜已經被他天皇納入宮中,讓自己等人知難而退罷了。

  再次見到日思夜想的輝夜,卻是在那天皇的宮殿中。也許是因愛生恨,又也許是對於輝夜姬之前的羞辱與欣然離去感到惱怒,車池皇子連夜趕製了一封秘書,裡面詳細說明(編造)了輝夜在他這裡引發的一系列奇異事件,末了還提出對輝夜的質疑。

  ——一個竹子裡出生的女子,若不是欺世盜名之輩,便是妖異也!

  正所謂「無風不起浪」。天皇自然猜到車池皇子的這封密函極有可能是對輝夜的不滿而誕生,但偏偏在把輝夜接入皇宮後,確實連皇宮裡都幾生怪異之事(永琳試藥),不是哪個下人瘋了,就是哪個下人生了怪病要請假。這著實引起了天皇的疑心,於是她便以「花開花要落,人生人要亡,萬物的存亡自然有它自己的奧妙」為由下令將所謂的「蓬萊之藥」帶去銷毀掉。

  關於這件事,卻是連「蓬萊之藥」的製造人都同意了,輝夜更是主動請纓監督銷魂藥品的全過程。對此,天皇欣然同意了。而好不容易才讓老爹答應栽著自己一起參加「賞藥會」的妹紅,她竟偷偷摸摸地混進了銷魂大隊。

  ——一定要找到輝夜問個清楚。

  妹紅很是生氣,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氣輝夜背叛自己,還是氣輝夜什麼都不肯給自己說。但是她很好地將悲憤轉化為力量,毅然潛入了即將到達火山口燒藥的隊伍。然而,一個她一輩子也想不到的變化發生了。

  火山口的旁邊停著一個與木船相似的交通工具,幾個帶著兔耳飾品的人突然從木船上殺了下來。跟著輝夜的前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三下五除二的便被全數制服,而輝夜,也被簡單地劫走。

  在亂做一團的隊伍中,妹紅偶然看見了指揮著那些「兔耳軍團」行動的人,愕然是天皇身邊的御醫——也就是那日在輝夜房中與輝夜秘密商議「美人計」的人。妹紅這才明白,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之後的行徑」。

  木船在將輝夜接上去後,好不停留地搖晃起來,竟然在緩緩地騰空而起,在目瞪口呆的眾人面前緩緩離開了地球表面。而那包裝著「蓬萊之藥」的袋子,由木船的一側齊下,直破長空地掉進了火山口。

  在看到木船丟出藥袋子的瞬間,妹紅的身體已經條件反射性地撲了過去。囚禁著藥丸的繩袋緩緩地被大氣壓磨破,得到解放額藥丸們歡天喜地地撲向岩漿的擁抱。而妹紅,雖然的的確確接到了殘留在口袋中的大部分藥丸,但是正因為這為數不少的藥物導致妹紅重心不穩,一不小心,竟活生生地滾進了火山口!

  人類在危機時刻所爆發出來的能力是非常強大的,妹紅雖然也因為眼前的跌宕起伏導致腦子裡一片空白,但是她的身體卻出於求生本能地動了起來,潔白的牙齒毫不在意地咬破還帶著污跡的袋子,朱舌一捲一伸,竟開始瘋狂地吞起藥來。

  ——我不管你是什麼狗屁「蓬萊之藥」,但是如果你真的像那個混蛋醫生說的那麼神奇的話,就證明給我看啊!

  然後,妹紅整個人便抱著藥袋子摔進滾燙的岩漿之中。

  「……」

  已經忘卻了時間的流逝,妹紅甚至都有些習慣被滾燙的岩漿灼穿皮膚與白骨的感覺了,但她卻依舊沒有死。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已經摔進這岩漿裡足足有兩三天了,肚中的饞蟲不住呻吟著,妹紅卻依舊沒有死!

  眼球在掉進岩漿之中的瞬間便被燒壞,待妹紅再次能夠看見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火山口,自己掉進的根本不是什麼岩漿裡——而是跑到了傳說中的神獸之鳥的鳳羽中!

  要不是一直徘徊在被燒爛和恢復的地獄中,妹紅也不會相信自己看到的竟然是傳說中的鳳凰。

  「人類嗎……居然沒有被高溫灼死,上去吧,然後永遠都不要再靠近這裡。」

  渾厚到足以震破妹紅耳膜的聲音蕩漾在整個火山口中,妹紅怎麼也想不到,傳說中的鳳凰竟然口吐人言,而且還在主動向自己搭話。她看著自己那已經被鳳凰的羽翼燒爛的大腿,腦內回想的,卻是輝夜以前給自己開玩笑一般說她是外星人的事情。妹紅忍著疼痛拍了拍鳳凰的燃羽。

  「鳳凰,你的翅膀,可曾劃破星間?」
GGCMEAT 發表於 2013-3-20 09:16
Flag.74 到底誰幸運

 「輝——夜——!」

  摻雜著不明意味的咆哮,妹紅一腳掀翻了蓋在身上的被爐,翻滾的點心與電腦彷彿是替妹紅宣洩她的怒火似的全部彈飛了出去,滾燙的茶水「滋滋滋——」地嘶吼著,就如同妹紅那顆完全沸騰的心腔一般。

  「妹紅!你這蠢貨快瞧瞧你幹了什麼!」輝夜爆發出與平日那份慢條斯文的態度截然不同的速度接住了飛散的顯示器等器械,視線卻如同利刃一般閃著危險地銀光瞪向妹紅:「不就是送你到監獄去了嗎?我承認故意讓你紅名,然後引你到城裡被大刀砍成血皮是我卑鄙了點,但是你之前不也是仗著自己等級高,砍了我好幾次了嗎!」

  「你——你……」

  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到了舌尖上的連珠炮彈卻怎麼也噴射不出去,又或許根本沒有該說的東西,只是單純地想要罵眼前的傢伙,痛痛快快地罵她一次!但是,為什麼要罵呢?我又該……罵些什麼呢?妹紅有些糾結地捫心自問道,卻發現本來早就如同條文一般羅列一清的句子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怎麼也找不回來。

  「你這混蛋——!」

  ——總之,先揍這混蛋一拳!

  然而,以輝夜的實力,哪是說揍就能揍的?早就將妹紅這個老對手的拳路背得滾瓜爛熟的輝夜只輕輕一側身便躲過了妹紅傾注了全身解數的一擊,錯身而過的輝夜條件反射性地以軸而迎,便將處於硬直狀態的妹紅輕鬆擊飛了出去。

  「妹紅你這混蛋,我這裡可不歡迎惹是生非的傢伙!」

  輝夜看了看揍飛妹紅的右臂,皺著眉頭沖後者下了逐客令。

  「你……嘖……」妹紅恨恨地咬了咬牙,熊熊燃燒的火焰彷彿要從瞪大的眼眶裡湧出一般,只見抹淨嘴角的右手劃著奇妙的軌跡展出一隻紅翼,輕輕一擺便帶著一聲雀鳴拂袖而去:「——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哼,總算走了……」輝夜看著妹紅的動作,眉頭皺得更嚴重了,聲音也跟著情緒變得有些低啞:「神大人,那我們繼續……」

  機會——!

  看著漸行漸遠的妹紅,十月的腦內靈光悠然一閃。他之所以一直一言不發地看著妹紅與輝夜兩人瞎折騰,正是因為他覺得現在正發生的事件,絕對能夠對輝夜的攻略之路起到極大的幫助。然而現實,也正如他所料!

  「鈴仙……」叫住正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風輕雲淡地整理被爐的兔耳少女,十月輕輕地扶了扶眼鏡:「去告訴永琳醫生,黑巖十月要向她請一個短假,輝夜公主現在的狀態很好,在下稍微離開一下也不礙事!」

  「誒?」鈴仙被十月突如其來的句子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總而言之,拜託你了!」

  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耗費,十月輕輕地留下了一句話便追著妹紅的身影跑了出去。鈴仙看著已經消失的身影,呆滯在半空的那支蜷縮著的手還是沒能擋住十月的去路。敏感的神經中樞告訴她,現在有著更為重要、更為麻煩的事情在等著她。不祥的預感來源自身後的那位,鈴仙嚥了口口水,這才緩緩地把腦袋扭了過去。縱然心中不斷催眠著自己不會有什麼事,但在那噁心的感覺面前,這種自我安慰完全站不住陣腳。

  「公主殿下——誒?」

  一瞬間,鈴仙彷彿看到了數條黑影凝結成鞭狀物飛舞著,然而在下一瞬間,卻又什麼恢復如初,屋裡依舊是自己剛才整理好的模樣,那如同巨大章魚的觸手明明撕裂了整個房間,然而現場,卻什麼也沒留下。

  就如同,錯覺一般。

  「鈴仙……怎麼了?」

  輝夜的臉色不太好,表情也有些不善。但是,比起剛才那股讓鈴仙發自內心的噁心感已經好得太多了。

  ——果然,那是錯覺吧?鈴仙如是想到,下一刻卻又忍不住為自己這種逃避現實的想法歎了口氣:不可能呢……就像數學家會算錯一加一等於幾一般地不切實際,幻覺什麼的,說白了就是擾亂大腦神經的範圍,那不是我的領域嗎……剛才的那種感覺……果然,還是向師匠報告吧。

  如是想著,鈴仙微微向輝夜一欠身,道了一聲失禮便也離開。

  「……」

  ——嘖,關心則亂,過於衝動了嗎。心中不住感歎著「衝動是魔鬼」的十月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卻還是分不清自己是從哪邊走過來的。

  四周的翠竹蔥蔥鬱郁地如同「排排坐,吃果果」的幼稚園學生一般整齊站隊著,清新的空氣迴盪於心扉,然而十月卻一點也沒有心情去感歎這些賞心悅目的景物,這個被稱為「迷途竹林」的地方,著實有些麻煩。

  「奇怪,這裡怎麼會有普通人類出現……」

  身後傳來了疑問的聲音,十月循聲望去,看到的,卻又是一隻小兔妖。嬌小的身段被一套粉裡帶白的連衣裙精心包裹著。紅色的絲線串過一個同樣小巧玲瓏的胡蘿蔔掛在她的粉頸上。

  這個小兔妖雖然看上去很可愛,但是十月卻本能地認為這個傢伙絕非看上去那麼簡單,禁戒心油然而生:「你是……?」

  「噢……原來如此,你就是鈴仙說的那個人類吧?之前好像也看到過你的樣子。」小兔妖可愛地點了點頭,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我的名字叫做因幡帝,既是這個竹林中兔群的頭領,同時也是這個竹林的主人噢!」

  ——主人?這裡的主人不是輝夜和永琳醫生嗎……十月倒也沒有去深思小兔妖的話,他聽鈴仙說過,有那麼一個調皮鬼,總是欺負她。明明永琳醫師安排的是由鈴仙擔任兔群管理者,但那個調皮鬼卻總是來搗亂。現在看來,鈴仙所說的,就是眼前這位了。

  「那麼,人類……噢,我記起來了,你好像叫做『黑巖十月』吧?」小兔妖又點了點頭:「如果我沒猜錯,你是迷路了吧?但是你不是應該在永遠亭裡面治療公主殿下的『心病』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輝夜和妹紅吵架了,我出來追妹紅。然後就……如你所見,迷路了。」十月佯裝苦惱地說道:「可以的話,請告訴我路線好嗎?」

  「原來如此……」因幡帝轉了轉眼睛,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回答道:「那麼,就由我來帶路吧。」

  「——真的嗎?」一朵微笑之花綻放在十月的臉上,眉目間流露出了些許感動與感激的神色:「真的非常謝謝你!沒想到在調皮的小兔妖中還有你這麼善良的存在,碰到你的我真是太幸運了!」

  「呵呵,你說的對又不對。雖然別人都把我稱為『幸運的白兔』,以至於別人都以為遇見我的人都能得到好運。其實不然,是我只會出現在運氣好的人身邊罷了。」帝微微地笑了笑,瞇著的眼縫裡透露出一絲危險的光芒。

  ——沒錯,就像現在這樣。你帶給了我相當的「好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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