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鳶
紛亂急促的腳步聲在山洞之中迴盪,每一下都好像敲打在李真心頭無論來的是誰,他都不想對方發現自己
但……他甚至沒有力量支撐起身體m
李真咬了咬牙,抓起身邊的一塊石頭,斜倚著洞壁,讓自己的散亂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晃動的手電筒光線刺了進來,隨著腳步聲,逐漸匯聚到他的身上,又移到了那尊骸骨之上
他抬起手擋住那亮光,隨後聽見一聲陰森森的冷笑:「呵……遇見這小子了」
然後一個女人輕輕地「嗯」了一聲
那男人的聲音說道:「電鰻被他弄死的」
壞了李真的心沉了下去這口氣……是那個能夠跳得很高的男人?
他還記得清他惡毒的眼神猙獰的面孔額頭上那一道傷疤
來人走到了他的身前,退下來瞇起眼睛透過指縫看過去,大約有六個人,站在他的面前,擋住了洞外的月光
走在前面的那男人——「跳蚤」榮樹蹲了下來,用手裡的彎刀拍拍李真的臉:「好小子年紀輕輕,下手挺狠」
手電筒的光柱已經再次轉移到了那尊骸骨之上他終於能夠看得清,榮樹身後的是一個女人穿著黑色的連體緊身衣,長髮紮成馬尾,曲線驚人得美好
說到女人,李真見過不少無論是張可松北川晴明馬心語,都屬於挺漂亮的女孩子但同那些少女們青澀還未完全綻開的美麗不同,眼前這個女子,即便是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之中,也給了他這樣一個感覺:
這應該是出現在電影或者廣告當中的相貌!
這女人看了看那尊骸骨,然後將視線投到了李真身上她慶角,露出一個玩味的笑意來:「你會飛?」李真一聲沒吭,目光卻落到了她身後那四個男人的身上其中兩個異常高大的壯漢正走到骸骨面前,伸出手去,似乎打算將它搬下來另外兩個男人則盯著手中的某種儀器,說了聲:「沒問題現在活性化程度無限趨近於零」
但李真在心中冷笑,只等著他們將手碰觸到那尊骸骨,然後變得像他一樣——也許自己可以趁這混亂逃出去
男人的手,握住了骸骨粗大的腿骨李真的瞳孔猛然一縮
竟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愣了一下這時候,壯漢已經將那骸骨背到了背上,悶哼一聲
榮樹又一刀拍在他的臉頰上,火辣辣的疼:「說話」
他悵然若失地回過神來,隨即眼睛一瞪:「說什麼!」
總歸不能指望這群人放過自己,他可不想表現出一副窩窩囊囊的樣子
榮樹扭頭看了看那女人,哼了一聲:「鳶姐,料理掉得了咱們趕緊走」
那女人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彷彿在傾聽著什麼然後說道:「在這避一避附近有武直26轉悠等他們搜過了這一片咱們再走」隨後側了側頭,「牛魔王」
另一個壯漢嗯了一聲,大步走到洞口附近,雙手抓著一塊突出來的石頭猛一發力——一人多高的巨石竟被他生生扯了出來然後他再一推,巨石把洞口塞住了另一個高個男人隨即在那塊巨石後面佈置了什麼東西,片刻之後,隨著「嘀」的一聲響,他站起來拍拍手:「鳶姐,成了」
那女人點了點走,走到李真對面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將便攜式手電筒調成了散光
柔和的微光照亮了附近小小的一片區域,山洞裡似乎溫馨了許多——看起來
她盯著李真看了一會兒,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你是特務府的人?」
「嗯……不對你是特務府的人,這東西早被搬走了」不等李真回話,她就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隨即又道:「那就是打野食的?」
李真忍不住說道:「我哪的也不是,我是路過的」
那女人「噗」地笑出聲,對榮樹說道:「這孩子挺幽默啊」
榮樹面無表情地站在她身邊,什麼也沒說
李真哼了一聲:「我本來就是那人先跳起來抓我,我就不能還手麼?」
女人認真地看了看他,擺擺手「好吧就當你是路過的可是眼下你摻合進這事兒裡了,肯定不能當成什麼都沒發生就放你走再說你手上還有咱們兄弟的一條人命——」
她想了想,又露出和善的微笑來:「咱們叫翡冷翠,是個接野活兒的公司我是老闆娘,大家叫我夜鳶你怎麼稱呼?在冊麼?」
李真想了想,沒吭聲
夜鳶像是在看一個鬧彆扭的小男孩一樣,賬折:「不愛說話……唔有沒有興趣加進來?總比你上學唸書,或者一個人當孤魂野鬼強這一行——很賺的哦!」
李真翻了個白眼:「你們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我可沒興趣」
夜鳶又盯著他看了一會李真毫不示弱地看了過去
於是她從身上摸出一包煙來,抽出一支側著頭用打火機點著了,深吸一口,擺了擺手「小孩子火氣大放放血」
一邊的榮樹冷笑了一聲,手提著黑色的彎刀蹲到李真面前,將刀尖輕輕擱在他的大腿上,直視他的眼睛然後慢慢地把刀身推進他的大腿當中
李真緊咬著牙,從鼻子裡發出粗重的喘息,與他對視著,一聲都沒吭
榮樹的嘴角扯了扯,刀身微微一轉肌肉一下子被撕扯開了,大股鮮血噴湧出來
李真索性把腦袋往冰涼的石壁上一靠,仰起頭來,用眼角瞥著他
榮樹微微驚訝地「咦」了一聲,回頭對夜鳶說道:「是個硬點子」
夜鳶在煙氣中瞇著眼睛:「小兄弟,好好想想是想今晚就交代在這,還是留條命跟我們幹不知不為罪,姐姐愛惜你是個人才——你點個頭,電鰻那檔子事就揭過去了」
她又擺擺手,榮樹把刀抽了出來
李真得空喘息了一會,又一咬牙:「不幹!」
「得……小倔驢一頭骨頭太硬,再給他鬆鬆」夜鳶把煙頭一彈,正落到李真臉上紅亮的煙頭一燙,一股煙焦氣鑽進了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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