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爭霸]三國第一妹控 作者:軍閥啊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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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07500836 2013-4-28 03:59: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1 326901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5-1 03:20
第七十章 耕牛事件

  第二日一早劉良便告辭離開了甄家,望著老頭騎馬離開,甄堯眉宇間并無太多喜色,劉良的話依舊在他耳邊蕩漾著,真的會有天妒嗎?搖搖頭將此荒誕的念頭拋出腦外,甄堯同樣大步向外走去,縣衙內還有不少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踏入縣衙沒多久,甄福便找了上來,開口問道:“少爺,如今黃巾戰亂已過,城內離鄉避難的百姓該如何安置?長久居于城內并非穩妥之策啊。”

  甄堯眉頭微皺,開口問道:“可是發生什么事了?”

  甄福搖搖頭,開口道:“倒也沒發生什么,只是自農耕之后,城內百姓便有了空閑,閑散之余不免發生口角、爭執。目前尚且安定,福是怕長此以往,會有事端。”

  “讓我好好想想。”甄堯坐在首位上撫腦輕嘆,當初黃巾戰亂,他收留了不少別縣逃難百姓。這些人的吃、住都是大問題,城池總共就這么點大,不少地方都擁擠的很,短時間或許沒問題,但時間一長肯定要惹出亂子。

  “地,還是土地問題!”想到居住甄堯很自然的想到了這些逃難荒民的居住地,右手輕拍腦門,開口道:“若是能在城中劃出一片區域給他們居住,也就不用為這些事情煩惱了。”

  見甄堯這么說,甄福皺眉苦笑道:“少爺,若是城內還有空地自然無妨,可如今毋極城內能用的土地都用上了,那些荒民依舊要八人、十人擠在一間小屋中。”

  有了想法甄堯很快就找到了解決之策,開口道:“城內沒有那就往城外擴建!如今縣城周邊良田都已種上莊稼,這些荒民是萬萬不能拋棄的。既然我們收留了這些荒民,給一處合適的居所也是理所應當。毋極城小了,就往外擴建,別糟蹋了莊稼就行!”

  甄福是被自家少爺的膽大給嚇到了,搖頭說道:“這,少爺,恕老奴多嘴,若是少爺收納許多荒民也就罷了,可要擴建城池,卻非少爺能行的。少爺即使當上了縣丞,擴建城池也得有太守之命,否則”

  甄堯知道甄福想要說什么,他不過是剛想出一個主意,根本沒來得及去細細謀劃。不過即使如此這個問題在他看來也并非難題,擋下搖頭道:“太守?福叔莫非不知我中山郡太守如今已是空缺?新任郡守也不知何時會來,我完全可以先動工,后請命。”

  “以我甄家之民望,加上些許錢財,我想不論是誰當郡守都會樂意看到我出錢出力的擴建城池。福叔,這事你覺得交于誰來辦,最為妥當?”

  甄堯如此說,甄福自然知道少爺是鐵了心要擴建城池了,當下也不再反對,開始思索起負責此事的人選。甄家雖然有不少家仆可以一用,但休憩城池并非一日之功,且耗費人力、物力頗多,選擇誰當負責人并不容易。

  甄福自問自己是有能力主持擴建城池的事情,可他整日跟在甄堯身邊忙東忙西根本沒那時間,只得開口說道:“少爺,若是此事少爺不親自主持,余下眾人也只有甄富能夠將此事辦妥當。”

  “富叔確實有此能力。”甄堯點頭說道:“待會我便讓人傳信給他,讓他趕緊回來,至于冀州商鋪、酒樓重新開業的事情,只能暫時緩緩了。”

  就在兩人對如何擴建城池之事仔細討論之時,府衙外傳來一陣嘈雜,甄堯眉頭微皺,對站在屋內的幾名兵丁開口道:“去看看,外面在吵些什么!”

  “諾!”兩名小兵點頭答應一聲,踏步走出,沒過一會,將兩位中年農夫模樣的男子領了進來,開口說道:“主公,這兩人在縣衙外吵鬧不停,開口說要見少爺。”

  “要見我?何事?”甄堯抬頭望去,開口說道:“你二人所為何事,要來縣衙內找我?”

  其中一位農夫當即拜倒在地,哭聲說道:“公子,你要為我做主啊,公子分與我種得田地,如今都被他家的畜生給踐踏壞了,你要給小子做主啊。”

  “你且起來,大男兒哭哭啼啼成何體統。”甄堯見兩人一個哭鬧一個面露憤恨之色,開口說道:“先將你二人姓名告知于我,再和我說說到底所為何事。”

  “賤民牛佴,原是躲難而來的荒民。少爺分放谷種,便領了耕具在城外與眾人一起種下兩畝地。今日我起來晚了,到地里一看,他家的耕牛把地里辛苦種下的田地都給踩了,少爺要為我做主啊。”

  甄堯將目光望向旁邊一人,開口問道:“可有此事?”

  “農夫圖海見過少爺,今日某是帶著耕牛一起去地里的,可某亦不知為何,本來我家耕牛是綁在樹上好好的,可我出恭回來,就看我家的牛在他地里。某與他理論,他便說是我家的牛踩了他的地,要某賠償。”

  “要賠償?”甄堯眉頭微皺,開口問道:“你家耕牛踩壞了他的耕地,賠償自然無可厚非,為何來縣衙吵鬧?”

  名為圖海的壯年男子似是有些見識的,開口道:“他要某把耕牛賠給他,某自然不允,如此吵著,便想請少爺予以定奪!”

  甄堯心中略微盤算,瞇著眼前看向已經止住哭聲的牛佴,開口道:“這是不是有些過了?他家耕牛踩了你耕種的地,你便要他陪你一頭耕牛?”

  牛佴被甄堯盯著有點畏懼,身子向后縮了縮開口道:“地都被踩壞了,秋收都指望不上了,想到那時吃食都沒有著落,一時氣憤,才,才說要他耕牛的。”

  甄堯反復看了看兩人,開口道:“都隨我出去,讓我也見識見識,到底是什么耕牛,能引得你二人來此喧嘩!福叔,你與我同去!“

  甄堯走出縣衙才發現周圍已經聚起不少百姓,剛想開口讓這些無聊旁觀者退散,轉念一想卻又開口笑道:“諸位鄉親,今日之事或許你們都知道了,若有空閑的,可隨堯出城一看究竟,耕牛踐踏田地,到底原因何在!”

  能圍在周圍的大多都是圖個熱鬧,見甄堯這么說自然歡喜鼓舞,跟在甄堯身后,浩浩蕩蕩的趕往城外。數十人一齊往城外走,自然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同樣中途又有人加入進來,當甄堯走出城門時,身后已經聚攏了百余眾。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5-1 03:24
第七十一章 笑料罷了

  跟著牛佴兩人走至城外田邊,同樣有不少人聚在田邊小道上,眼珠隨意瞟過,甄堯卻發現幾道熟悉的身影。帶著笑容走上前,輕聲問道:“瑛妹怎么也出來了?”

  看見甄堯領著百余人走來,張瑛開口道:“整日在家里悶的很,城里難得這么熱鬧,再不出來透透氣,都要憋死了。甄堯哥哥,你這是?”

  甄堯也知道自己身后有不少人,當即搖頭笑道:“皆是城內看熱鬧的百姓,宓兒,看到哥哥來了還躲著?”

  躲在張瑛身后的甄宓見自己甄堯已經發現自己,當即邁著步子走出來,笑著開口道:“哥哥,宓兒不是自己跑出來的,是瑛姐姐帶著來的。”

  彎下腰將甄宓抱起,甄堯笑著搖頭:“還不知道你,若非你要湊熱鬧,你瑛姐姐會走出城?來了便來了,三哥我又不會責罵你。”

  與張瑛兩人說了幾句話,甄堯便抱著甄宓來到田地邊,罪魁禍首正悠閑的拍打著尾巴。指了指眼前的耕牛,真要開口問道:“就是這頭牛?”

  一旁的牛佴與圖海不住點頭,甄堯先圍著耕牛晃了兩圈,拴牛的麻繩已經斷了,除去這個甄堯還真沒發現眼前耕牛有何特別之處。扭頭看看四周,右側的農田有不少地方都被踏壞,顯然是牛佴分種之地,而左側田地旁有一棵舒米高的大樹,應該是栓牛的地方。

  “走,過去看看。”對身邊幾人招呼一聲,甄堯率先走向不遠處的大樹。走至樹底下,另半截麻繩就落在一邊無人問津。將甄宓放下左手牽著,甄堯將半截麻繩撿起,粗略一看并無問題,仔細一看卻能看到麻繩上的撕裂口十分整齊。

  默不住聲的將麻繩握在手中,甄堯蹲下身子仔細看著耕地的腳印。甄宓見自己三哥一直盯著泥巴看,也將小腦袋湊上來,半晌沒發現什么好玩的,不由得撇嘴道:“哥哥,這里不好玩,我們不要在這里,去樹林里玩好不好。”

  “甄宓過來,不要吵著你哥哥。”張瑛見甄宓在一旁打攪甄堯,將甄宓抱起后,說道:“明日姐姐帶你去玩。”

  甄宓的插話并沒能引起甄堯的注意,他依舊盯著腳下自言自語著:“腳印這么淺,顯然不是耕牛自己掙斷的麻繩。”看著樹下的幾只腳印,甄堯不住搖頭,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抬頭瞟了眼牛佴,不做聲色的起身。

  從小道上穿過,甄堯來到另一邊田地,的確,田中許多地方都被耕牛踩壞了,落下不少腳印。但低頭觀察的甄堯還是發現了不同,耕牛腳印中還夾雜著鞋印。

  “嗯?”彎下腰,右手在土堆中撥弄兩下,甄堯將一塊尖石從土里拾了起來。當這塊石頭被甄堯拿起時,一旁的牛佴眼中閃過幾許慌亂。

  種種跡象已經表明這件事并非什么耕牛踩踏田地之事,而是人為的惡劣行徑。不過還有一點甄堯沒想明白,就是牛佴將耕牛放掉為了什么?難道就只為了在自己地里踩踏一番?然后好訛詐圖海?

  “樹林,我懂了,原來如此。是偷竊不成,便起誣賴之心嗎?”就在甄堯糾結牛佴如此作為動機何在之時,卻發現前方百米外有一小樹林,略微思索一番,已經能將事情經過串聯起來了。

  拍拍手將手中的麻繩與尖石扔至一邊,甄堯開口問道:“牛佴,圖海家中耕牛踩踏了你的田地,我問你,你現在想要他賠你什么?這這頭牛還是其他的財物。”

  原本心慌的牛佴見甄堯將兩樣與自己有關的東西扔了,膽子有壯了起來,開口說道:“我,我不要他家耕牛,只要他給我百錢,此事就不計較了。”

  “你當真向他索要百錢就夠了?”甄堯似是詫異的語氣說出,卻是領牛佴心底的貪婪更加旺盛。

  牛佴看了看甄堯,又望向一旁的圖海,咬牙開口道:“我說錯了,牛佴上有年邁老母,下有滿歲小娃,失了這塊地便是一家人也活不下去。我要他,賠我一千錢,若是不給,就要把牛給我!”

  見牛佴在自己面前如此獅子大開口,甄堯重哼一聲:“牛佴,你可知你離死不遠!”一聲怒哼夾雜著些許殺意,即使圍觀的一干百姓也不由得后退兩步。

  “甄堯哥哥,宓兒還在呢,別嚇著她。”抱著甄宓的雙手緊了緊,張瑛責怪說道:“若是把宓兒嚇到了怎么辦。”

  “呵呵,宓兒才沒那么膽小呢,哥哥變臉真要看,宓兒還要看,哼!”甄宓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拍著手中歡喜著開口道,說完還學著甄堯做出冷哼的模樣,惹得張瑛抿嘴直笑。

  看著自己制造出的氣氛被小妹一句話給沖淡,甄堯卻是哭笑不得,搖了搖頭也不去管一旁耍寶的甄宓,扭頭望向牛佴,開口說道:“還不將你偷牛經過與我細說,若是不說,免不了要吃些苦頭!”

  牛佴心底一顫,習慣性的慌張開口道:“少爺,少爺冤枉啊,我,我何時偷了他家的牛。”

  甄堯指了指地上的麻繩與石塊,開口道:“你給我用這石塊把麻繩歌兩段,割完了就知道我有沒有冤枉你!”

  牛佴心底一顫,彎下腰想要把石頭撿起來,手掌伸出卻是不敢去撿,半晌不見動靜卻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后低聲道:“是,是我心術不正,看見了牛便想把它偷了。”

  “該死的偷牛賊,險些騙了某家的耕牛。”圖海此刻心情舒暢,狠狠的罵了幾句,才躬身拜倒在甄堯面前,低聲道:“多謝少爺為某討還公道,圖海永生難忘。”

  甄堯笑著將圖海扶起,開口道:“不用計較這些,你們為全縣百姓種得糧食,保十數萬之人再無饑餓,要謝的應該是堯。好了,此事到此為止,大家都散了吧。”

  “少爺英明。”“少爺好本事啊。”“少爺端的厲害,一眼就看出牛佴是個賊!”周圍百姓瞧夠了熱鬧也不忘將自己的稱贊送出,一聲聲的贊譽說的讓甄堯都覺得臉紅。

  “把他給我押入牢獄,先讓給我嘗嘗苦頭!”對牛佴這些偷竊之人甄堯是很不屑的,在甄堯眼中他們甚至不如燒殺搶掠的匪賊,冷哼下令,跟在甄堯身后的幾名兵卒一齊走出,三兩下便將牛佴捆綁起來,準備帶回城中享受牢飯。

  “甄堯哥哥真厲害,瑛兒都沒看出牛佴是偷牛的賊呢。”在回城的路上,張瑛笑著問道:“甄堯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就看那個小石頭和斷掉的麻繩?”

  甄堯微笑搖頭,開口道:“其實看出此事不難,那頭耕牛踏進牛佴田地前一直都是沿著田間小道而過。我可沒見過這么聰明的牛,沒人牽著,也會識得小道與耕田。何況那些田地中的腳印也有問題,實是漏洞百出的笑料,不足一提!”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5-1 13:37
第七十二章 甄儼回毋極

  “咦,這是?”辛辛苦苦趕了近半月的路,甄儼終于踏入中山毋極地界,騎馬行至毋極城外,只見不少百姓進進出出,不是手中抱著石塊,便是幾個互相抬著粗木。心底好奇,下馬拉過一旁平民,開口問道:“叨擾了,敢問這是在?”

  “少年郎,你不知道了吧。”被拉住的老農頗為和氣,笑著說道:“這是甄家公子在領著大伙新建城墻呢。已經動工好幾日了,你看,那邊地基都已打下。”邊說著,邊用手指不遠處的深坑。

  “擴建城池?”甄儼一聽同樣嚇了一跳,不過想到自己此次回來的任命,也就不做擔心。心中搖頭失笑,自家小弟當真是個惹事的主,黃巾戰亂剛結束,他便能在毋極又弄出這么大的動靜。

  彎腰辭別為自己解惑的老農,甄儼跨上馬背揮鞭直往城門處奔去。可剛到城門口,就被守衛的兵士給攔了下來,勒令道:“入城不得騎馬,當步行!”

  甄儼是知道此城雖說有縣丞當權實則已經被自家小弟完全控制的,望了望幾位小兵,心念一轉從衣兜扔出幾枚錢幣,開口道:“莫要攔我,這些算少爺賞賜你的。”

  城門衛見甄儼扔出至少十枚錢幣,對一旁兵卒使個眼色,后者會意上前將錢幣撿起。甄儼見二人作為眉頭微皺,口中說道:“還攔著我作甚,速速讓開!”心道回家要將此事與自家小弟說說,此等貪財枉法的城門令如何能用得。

  城門令從小兵手中接過錢幣,突然開口笑道:“看來你是不懂我們毋極城的規矩,我們主公說了,你們這些公子哥給的賞錢,我們做小的收下可以。不過,想要入城還得下馬!”

  甄儼聞言一滯,收了錢還這么理直氣壯不給面子的兵卒還真少見,當下沉聲喝道:“你家主公好大的膽子,竟允你等私收賄賂!快快讓開,今日少爺便不與你等計較!”

  “嘿嘿,公子想要耍橫,卻是找錯了地方!”城門令見甄儼依舊不肯下馬,冷笑一聲右臂下擺,十余名兵卒中了過來,將甄儼團團圍起。

  看著周圍十余名兵卒甄儼面色發苦,早知就不做試探了,現在倒好,反倒是自己下不來臺。不過見城門令沒有動手的意思,開口說道:“你們這是作甚?”

  城門令拋了拋手中分量蠻重的錢幣,開口說道:“不做甚,請你下馬罷了,我等可是主公帳下兵馬,不會欺負你們這些公子哥。讓他下來!”

  “罷了罷了,我自己下馬便是!”甄儼苦笑著翻身下馬,沒想到自己老弟手下的兵卒也和他一般,絲毫不按章法行事,當真是什么樣的人就會有什么樣的兵。不過看到城門令得意的模樣,心中又氣憤不過,開口道:“我下馬了,你把賞錢還我!”

  城門令不屑的撇撇嘴,這類言語這段時間毋極城內不知有多少公子哥說過,自己可不吃這套。當下開口說道:“又不是我要你給的,你送出去的東西,如何要回?莫要在這擋道,如今城內工匠進進出出,耽誤不得!”

  甄儼也沒打算與一小兵爭執,面前的城門令卻是讓他又愛又恨,愛的是自家小弟帳下能人不少,一個城門令都有此能耐。恨的是這家伙不識得自己,讓自己一來就丟了面子。好在周圍也沒有熟悉自己的人,應當不會有其他人知曉。

  拉著坐騎苦著臉走入城中,甄儼心底苦笑連連,不過當他看清毋極城內的熱鬧場景時,卻又將之前的丟分給忘得一干二凈。“許久未歸,毋極小城竟然有這等繁華?便是一般州郡府城也不過如此了。”帶著一聲贊嘆,甄儼順著記憶中的路線走向甄府。

  “二哥!”甄堯本是處理完縣衙事物準備出城看看城外工事辦的如何,可順著街道走過去,卻與牽著坐騎四處好奇張望的甄儼不期而遇。

  甄儼抬頭望去,映入眼底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身子似乎比以前要高要寬了許多,不是自家三弟甄堯還能是誰,當下高呼道:“三弟!”

  見到甄儼回來,甄堯自然是消了出城的念頭,上前接過甄儼手中的馬韁,笑著開口道:“二哥,你回來了,太好了,走,我們回家去!”

  “好,好。”甄儼心中同樣高興,他與家人已經有近兩年未曾見面了,平日只有書信往來。此次回來,自然是比甄堯還激動的。

  走回甄府的路上甄儼將之前城門處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贊嘆道:“三弟治兵有方,即便是在洛陽,為兄都不曾見這等城門衛卒。”

  “二哥莫要生氣,待我明日責罵一番,下回定不敢如此行事。”口頭上如此說著,甄堯心中卻對自己任命的城門令頗為滿意,收受賄賂也好,仗勢欺人也罷,只要能時時將他的命令擺在第一位,這樣的人才是他甄堯需要的。

  回到家中,甄儼看到近年來衰老厲害的母親,泣出聲來。張氏同樣落淚,二兒子雖然成人,可也只有雙十年齡,想著甄儼十八歲便遠赴洛陽求仕,一走便是兩年,張氏心中也是痛楚。

  甄堯見兩人潸然淚下,寬聲勸道:“娘親,二哥,今日是我們一家團圓的日子,應當開心才是,你看宓兒,見到二哥可比見到我這個三哥開心多了。”邊說著,不忘將一旁的甄宓帶上,惹得小丫頭小嘴一撅,對甄堯言詞有些不滿意。

  “母親莫哭,孩兒這不是回來了嗎!”甄儼聞言止住哭泣,開口說道:“都是孩兒不孝,不能在旁侍奉母親與父親。”

  “此言仲暉不可再說,你與堯兒心系整個甄家,如何能早晚都呆在此地。娘親我在家中一切安好,就是你父親,”說到這張氏頓了頓,搖頭道:“唉,你與堯兒一同去看看吧。”

  甄堯兩人沉默點頭,暫別張氏前往甄逸的臥室,兩年不見父親,甄儼心中忐忑,走至屋門前,卻始終抬不起右腿跨過門檻。

  “二哥,進去吧。”甄堯心底暗嘆一聲,從一旁走入屋內,甄儼這才邁步走入。走過前屋,甄儼便看到了臥榻之上的甄逸。可惜,病情一再惡化的甄逸依舊沉睡,沒有半分動靜。

  甄堯看著一旁甄儼眼中含淚的模樣,低聲說道:“二哥,父親這兩年,病情越拖越重,小弟甚是無用,尋不著名醫給父親看病。”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5-1 13:42
第七十三章 兄弟相商

  似乎沒聽到甄堯說話,甄儼緩步走向十步遠的床榻。甄逸睡的很安靜,而甄儼就這樣默默地站在床榻邊,默不住聲的看著。一旁甄堯同樣一言不發,呆立一旁不曾打攪自己二哥。

  “咳,咳。”一陣咳嗽聲打破眼下的安靜,甄逸眼睛微張,未看清來人,只當是老管家甄錫在旁,低聲道;“給我拿些水來。”

  “哦,好。”甄儼聽父親要喝水,連忙轉身給甄逸倒茶,端著茶杯將杯口送至甄逸嘴邊。甄逸喝下少許又咳嗽起來。

  見自己父親被茶水嗆住了。甄儼將甄逸扶起少許,輕拍其后背開口說道:“父親慢些喝,慢些。”

  一番咳嗽卻是讓甄逸清醒大半,眼睛也完全睜開了,看到給自己端茶的不是甄錫而是甄儼,顫聲問道:“是儼兒?儼何時回來了?”

  “父親,孩兒剛回來。”甄儼又喂了些茶水給甄逸,開口說道:“父親,感覺好些了嗎?”

  甄逸點點頭又搖搖頭,示意甄儼、甄堯兩人坐一旁,開口說道:“為父身子自己清楚,怕是熬不過幾日了。以后,甄家便要靠你兄弟二人支撐了。儼兒,此次從洛陽回來,可是有要事要辦?”

  “孩兒此次回來是任職而來的。”甄儼當下便將天子對甄堯的賞賜說了一遍,最后對甄堯說道:“三弟且寬心,待你成年,這郡守之位為兄便傳與你了。”

  甄堯聞言搖頭輕笑,開口道:“二哥這是說哪里話,你我可是親兄弟,誰當太守不都一樣!”心中對朝廷的安排也無可厚非,甚至有些許慶幸,不管以后如何,此次黃巾之役他甄家是撈足了好處的。

  甄逸聽完心中也算是放心,點頭說道:“如此也好,你兩兄弟當齊心協力,將一郡之地管理妥當。儼兒、堯兒,你二人一人沉穩一人善謀,合力而為,則大事可圖。”

  最后這句雖是對兩人說,但一旁的甄堯知道,自己父親說出這話是給自己聽的。笑著點頭答應,畢竟甄堯自己從未想過讓自己變得與那袁家一樣,兄弟反目,整日勾心斗角。

  甄逸醒了便要喝藥,甄堯兩兄弟留下來也幫不上任何忙,反而會添亂。知道自己父親病重不能多言,甄堯見管家甄錫帶著湯劑進屋后,便拉著自己二哥走了出來。

  當夜甄家客廳又擺下宴席,不過此次卻是只有甄堯一家人,母親張氏坐在首座一側,而甄堯、甄逸兩人則坐在兩邊側位首座上。沒有外人在,甄宓小丫頭倒是鬧的歡樂,一會鉆進甄堯懷里要三哥喂食,一會又跑去母親身邊與兩位妹妹搶吃的。

  甄姜與甄脫兩小娃安安分分的坐在張氏身邊,只有甄宓這個在家中甚是得寵的小娃停不下來,甄儼許久未歸,看著一家人如此熱鬧,開口說道:“許久沒有回來,三位妹妹如今也長這般大了,記得儼兒離去時,大妹不過剛學會說話,而三妹那時還得奶媽喂食。”

  三位妹妹也只有甄宓對自己二哥有些印象,不過因為近兩年不見也是分生的很,見甄儼如此說,卻是沒有搭理,依舊在甄堯懷中吃著。甄堯見二哥臉上露出尷尬之色,對甄宓搖頭笑道:“小妹,還不去給二哥問好,整日鬼靈精的,今日怎么不懂禮貌了!”

  甄宓聽言卻不肯動,坐在甄堯身前用小手抓起一點牛肉,開口說道:“不叫,二哥不疼宓兒,回來都不見有玩意送我,還不理宓兒,不叫了!”

  仰著腦袋似乎做出生氣的模樣,可小眼睛卻不自覺的偷偷打量著甄儼,似乎等待著自己二哥來哄自己,平日對三哥甄堯用這招可是很靈驗的。

  “哈哈哈哈!”甄宓的小心思如何瞞得過甄堯兩人,兩兄弟相視一望,齊聲大笑起來。好不容易止住笑聲,甄儼從懷中掏出一對手鐲子,淡淡的綠色,在夜間燭火照耀下,似乎閃爍著點點光華。

  甄宓孩兒心性,見二哥真的有禮物,當即露出一副笑臉,可轉念一想,又說道:“那還有兩個妹妹呢?還有母親也要。”

  “有,都有!”甄儼失笑搖頭,在懷里掏了掏,拿出了一方錦帕,打開后,包在里面的物品也就露出真面目,是兩支玉簪,和小孩所穿戴的金銀首飾。

  見眾人都有份,甄宓才從甄堯懷里出來,兩只小手吃力的用勺子在酒壇中勺出酒水,放入甄儼所用酒樽中,嬉笑道:“宓兒給二哥斟酒了,二哥快喝嘛!”

  看著小妹可愛模樣,甄儼笑著將三角尊內的酒水一飲而盡,摸了摸甄宓小腦瓜子,開口道:“小妮子想要就拿吧,都是買給你們的。”

  甄宓道了聲謝謝,將玉鐲子與這些首飾放在一起,捧起錦帕來到自己母親面前,笑著說道:“娘親看,二哥送的呢,這些宓兒都不曾見過。”

  身為甄家家母,張氏什么首飾沒帶過,不過眼前首飾是自己兒子送的,自然滿心歡喜,特別是那兩根發簪,張氏都有立馬試試的想法。

  晚餐總有吃完的時候,甄堯、甄儼兩人告別張氏來到后院亭中,今日相見,兩兄弟都有不少事情要說。泡上兩杯清茶,甄堯開口說道:“二哥,你一路從司隸來冀州,可知沿途州郡縣城近況?”

  甄儼緩緩點頭,開口道:“黃巾賊起事造反雖被鎮壓,可如今不少城池都有頹敗之象。就如我中山郡郡守盧奴,我從城內過,城內滿是衣不蔽體的百姓。”

  甄堯眉頭微微皺,堂堂大漢第一州,不過數月便衰敗至此,黃巾賊當真是可惡至極。甄儼見自己三弟不說話,轉而開口說道:“經此黃巾一役,三弟隨身在冀州,可名聲卻已傳遍整個大漢。二哥我在洛陽,可是聽著不少人對你稱贊有加呢。”

  甄堯聞言輕笑搖頭,開口道:“些許夸詞,與我關系不大。二哥,我有一議,不知你可愿聽?”

  甄儼點頭道:“自家兄弟,有說便說。”

  甄堯摸著下巴思慮片刻,開口道:“聽大哥所說,如今中山盧奴殘破不堪,百姓也無人照料,實非郡守之選。大哥若是有意,何不將郡治遷至毋極。以毋極如今之繁華,當稱得上一郡治所。”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5-1 13:46
第七十四章 展望

  “移郡守至毋極?”甄儼口中念叨一聲,皺眉思索起來。若真能將郡治移來毋極,對他與甄家的好處不言而喻,可關鍵是這種事情他們兩兄弟能決定嗎?將心中憂慮說出口,甄儼便等待自家三弟給出辦法,畢竟這方面他差了甄堯不止一星半點。

  “冀州新任刺史是皇甫將軍,此事并非沒有希望。”甄堯琢磨半晌開口道:“如今皇甫將軍還未上任,等皇甫將軍上任,大哥可前去拜訪。言明中山郡郡況,與我甄家近況,我想皇甫將軍為難你我兄弟,有他呈言洛陽,你我兄弟便無需擔心。”

  甄儼聽罷盤算著依舊覺得不妥,開口說道:“若是天子不允,反而怪罪下來,你我該怎么辦?如今父親病重,我們不可再惹事端了。”

  甄堯對此卻毫不在意,搖頭道:“二哥不用憂心,你在洛陽兩年當知道如今天子是何等人。你以為天子會對此事在意嗎?或許之后**與金錢才是他最關心的。何況那幾個太監,從小弟手中也拿去了不少好處,這點事他們不會從中使絆。”

  甄儼知道三弟說的是什么,數十萬兩金銀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拿得出來的大手筆,而這筆前是有太監轉至天子手中的,其中十常侍拿下來多少回扣,旁人根本不得而知。

  甄堯見甄儼面露贊同之色,繼續說道:“此事大哥不需擔心,倒是大哥上任之后,輔佐左右的文士武將可有人選?大哥即將成為一郡之太守,若無人相助,如何能管制的了中山郡下十三縣城。”

  甄堯提出的問題卻是讓甄儼面色一滯,是啊,自己身邊別說能手,就是一普通幫手都沒有,如此上任太守,那情況會多糟糕?如此想著,急忙開口問道:“三弟,你自幼比我聰慧,定有辦法相助于我。”

  甄堯見二哥將難題推給自己,只得搖頭苦笑:“堯也是方才才想起此事,如何有辦法相助兄長。不若等遷移郡治之事辦妥后,大哥將周圍各地縣丞招來,與他們相商。”

  自家三弟都沒辦法,甄儼只得低嘆道:“只能如此了。”

  甄堯見二哥興致低落,笑著開口道:“雖不能為大哥全解此難題,但分憂一二還是可以。二哥知我出征黃巾,當知小弟身邊張飛張益德,若是兄長不棄,小弟愿為他向二哥討個職位。”

  “哦?可是攻城拔寨無人可擋的張飛?”甄儼一聽,當即想起沿路來聽到的不少傳聞,連忙開口道:“如此能人,三弟不可私藏,當讓為兄見上一見。”

  甄堯見其聽到張飛名號如此激動,笑著點頭之余不忘問其為何如此。甄儼便將自己在洛陽和冀州沿途聽到百姓口頭相傳話語說出。

  有的說張飛乃一兇煞之人,單槍匹馬攻破賊兵就是因為長相太惡,就連黃巾賊也不敢惹。有的說張飛乃名將之資,領兵打仗毫無敗績。結果越穿越邪乎,仿佛張飛就是一個百戰百勝的神話。甄堯聽罷連連搖頭,都說后世人八卦滿天飛,看來古代亦是如此。

  一番說笑過去時間也不早了,甄儼為了早日回來中途可是很少歇息的,強打精神與甄堯說了一通,此刻卻是犯瞌睡了,不停地打著哈欠。見兄長如此,甄堯也適當的表現出睡意,如此兩人相約明日去看張飛之后,便各自回院歇息。

  第二日天亮不久甄堯便起床了,而甄儼卻因為多日奔波之累依舊在床上躺著,讓府內仆人端來早餐,甄堯一邊吃著一邊等自家二哥醒來。畢竟答應了他去找張飛,若自己一人走了,豈不是要食言。

  甄儼并沒讓甄堯等多久,當甄堯第二碗稀粥喝下肚,甄儼笑著走了進來,開口道:“三弟這吃早食的習慣依舊沒改。可惜了,為兄在洛陽兩年卻是早已不吃早食,若不然還能與三弟一起進食。”

  甄堯放下碗筷,用一旁小帕擦了擦嘴,開口說道:“無妨,小弟我也吃好了,兄長若無事,我們這就去找益德。看看天色,他應該在校場統練兵馬!”甄儼一起來就直奔甄堯小院便是為了此事,聽到甄堯所說哪會拒絕,滿心歡喜的點頭答應。

  兩人走出甄府沿著街道走至盡頭,拐個角再向前行百余米便到了校場門口。校場外的兵士見甄堯來了,連忙躬身行禮道:“主公!”

  “免了。”甄堯擺擺手,對甄儼說道:“二哥,我們進去吧!”兩人在門口就聽聽清里面的殺喊聲,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十分熱鬧。

  甄儼走入校場,之間其中數千人正在操練,氣勢之雄厚不亞于他在洛陽所見。敲了半天沒看有認出自己想要看到的人,不由得出聲問道:“三弟,哪一個是張飛壯士。”

  甄堯笑著頷首,對場中高聲道:“益德,過來說話!”聲音不可謂不響,可場中數千人卻如聾啞了一般,沒有任何人回頭來望。

  甄儼見自家三弟手下兵卒有此紀律,頗為贊賞的點頭道:“為兄經常出入洛陽兵營,卻不見他們也能像這些兵卒一般。看來三弟領兵取得盧植等大將都沒有的功勞,并非僥幸啊。”

  張飛正在兵隊中仔細看著一名名兵卒練招,聽到甄堯呼喊,連忙對甄猛、甄霸兩人揮揮手,示意兩人帶著兵卒繼續訓練后,脫離兵隊走了出來。

  “益德,這位便是我家二哥甄儼。”張飛走靠后,甄堯笑著給兩人介紹道:“二哥,這位便是你口中所說的壯士,張益德!”

  見眼前男子便是自家主公的二哥,張飛雙手抱著長矛開口道:“某見過公子!”

  “今日一見,才知民間傳文不可信。”甄儼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位比自己長的還要俊俏的男子,光看模樣真的很難看出此人居然是當世虎將,片刻后開口贊道:“壯士一表人才,儼失禮了。”

  “走,我們邊走邊聊。”甄堯一手拉著一人,開口道:“益德,外出軍演的事情準備的怎么樣了?可有日程安排?”

  張飛點頭答應道:“器械、吃食已經備齊,明日便可出城!”兩人談說甄儼聽不明白,甄堯只得將自己對軍演的一些認知說出,言畢又得二哥連聲贊嘆。

  三人走上點兵臺,張飛開口問道:“主公今日來,可是有事情要交代?”

  甄堯緩緩點頭,笑著說道:“你不是說眼下五千兵馬不夠你使喚嗎?今日來就是為你解決這一難題的!”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5-1 13:51
第七十五章 模擬戰初嘗試

  當張飛聽到甄堯讓自己在甄儼手底下為官,連忙開口說道:“主公,飛”可話還沒出口就被甄堯攔了下來。

  甄堯擺手示意張飛不用多說,開口道:“益德心中所想堯如何不知,如今甄堯尚未成年,還當不得官,留你在此當一縣都尉豈不是浪費人才。何況中山郡治即將牽至毋極,益德不過是升官罷了。我與兄長具不熟兵事,中山兵馬交予你卻是可以放心的。”

  聽了甄堯一番解釋,張飛想想也就釋然。甄儼這個郡守不過是暫代的,將來還是要還與甄堯,如此想來自己依舊是甄堯的部下。將這些事情理順,張飛點頭道:“主公有命,飛莫敢不從!”說完之后心中也有些欣喜與期待,不知自己上任后能有多少兵馬可領。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見張飛答應下來,甄儼喜笑長嘆。心底也頗為羨慕自家三弟,有這等忠義且又勇猛的悍將追隨。

  如今甄儼即將成為一郡太守,甄堯總算可以找理由從整日繁雜的政務中抽出身來。拉著自家二哥來到縣衙,美其名曰讓甄儼先熟悉熟悉處理一縣事物,好為接下來的郡守之職做準備,自己卻躲回家中清閑起來。

  第二日過去,甄堯拗不過張飛的要求,只能與其一同出發,前往落潭山。來到山腳下,甄堯開口道:“益德,你我誰攻誰守?”

  “憑主公吩咐!”張飛口上這么說,心中卻在想自己可不想假扮山賊,在山上守勢可沒勁的很。

  甄堯如此猜不到張飛的心思,搖頭一笑:“我帶三千兵士上山,半個時辰之后你盡管領兵沖上來。”雖然是場模擬戰,但甄堯仍舊不敢大意,開口便是要占據人數上的優勢,畢竟兩人現在總共也才五千兵馬。

  “好勒!”張飛高叫著答應一聲,兩千或三千兵馬對他而言并無太大區別,他對自己的本事卻是十分自信的。

  張飛點頭,甄堯便帶著身后已經站出的三千兵馬走上山,山上已經有兵卒探查過,并未發現什么大蟲,是以此次軍演不用擔心有其他意外。

  領著三千兵卒在山腰布置一番,甄堯靜靜等待張飛的出現。半個時辰剛過,山下便傳來悉悉索索的叢動聲。“都準備好了,弓手上弦!”低沉的聲音從甄堯口中傳出,周邊兵卒一個個的照命令行事。

  “射!”當張飛領著兵卒上山后,甄堯揮手下令。一根根被削去尖端的平頭弓箭飛出,雖然失了銳利,但打在人身上依舊能讓其齜牙咧嘴的喊疼。

  之前有過約定,雙放主將并能親戰,只可以在后方指揮,張飛看著自己身前的兵卒一個個的中箭并遲疑不前,連聲暴喝道:“沖,往前沖!”

  “刷!”箭雨過后,張飛所領的兵卒總算靠近了山腰,可不等他下令進攻,就看見最前方的數十名兵卒身子踉蹌摔倒,落入長條深坑中。

  于此同時,在周圍埋伏著的兵卒也從兩旁合圍上,兩人斗一個,很快將數百人繳械。張飛見此氣得跳腳,自己手底下兵馬怎么就這么差,一個照面就折損近三分之一了。

  “沖上去,把那面旗子搶下來,便是我們勝利了!”張飛原本還想憑著自己的本事將扮演山匪的三千兵卒悉數擒下,此時一看卻知道不可能了,只能將目標瞄上山腰上的一面錦旗。那是代表山匪的旌旗,奪下了便是張飛勝利。

  “唰唰唰”數百兵卒一窩蜂的想要沖向百步外的旌旗,甄堯搖頭失笑,這面旗子就在自己身旁,怎么可能是好奪的。右手手中向上微揚,埋伏于兩旁的兵卒突然從草堆中站起來,一根根藤蔓被兩兩拉直,只聽‘啪啪啪’的聲響,攻山兵卒如多米諾骨牌般接連倒地。

  戰局到此已經毫無懸念,甄堯起身站起,周圍近三千兵卒一起上前將張飛與其身旁數百兵卒團團圍住。甄堯上前直視張飛,沉聲說道:“益德,你當次軍演是兒戲不成?若今日我真為賊匪,你與帳下兩千兒郎無一人可活!”

  張飛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稀里糊涂的就輸了,但看著甄堯與周圍守山兵卒,只能抱拳說道:“末將無能,請主公責罰!”

  甄堯搖頭道:“益德,本以你的本事,斷然不會被我輕易拿下,甚至可能全滅我所領兵卒。可你卻只當這軍演是兒戲,你為將者都無法投入,麾下兵卒如何能夠當真?我且問你,你上山前可曾派出哨探?上山前可曾對麾下兵卒有所安排?”

  “沒有。”張飛從未接觸過這種模擬戰,他僅僅以為是在山上打一場,哪會想到甄堯在山腰做出許多布置,而他卻是帶著兩千人就直奔上來了。加之他又不能親自參戰,此消彼長之間,不輸才是奇跡。

  “記住,這不是兒戲!”甄堯沉聲說道:“所有兵卒歇息半個時辰,之后再來!這次益德你領三千兵卒守山,我帶兩千兵卒來攻!”

  “諾!”張飛沉聲答應下來,之前的表現卻是讓自己丟了大臉,心中暗道這一會自己一定要小心安排布防,不能再讓主公小瞧了。

  甄堯見張飛終于認真,嘴角上揚起一絲笑意,不過笑容并未維持太久,因為他知道,張飛一旦認真了,在不占人數優勢的情況下,他想贏是不太可能了。

  接下來的演習恰好證明了這一點,甄堯雖然小心謹慎的攻上山,卻無法突破張飛的布防。張飛的布防與甄堯有許多不同,甄堯喜歡對著地形設計各種陷阱,而張飛卻是對兵力的調派,幾乎沒有一名兵卒在打醬油。

  整整一日兩人帶著五千兵卒在落潭山進行了四次兵演,除卻第一次是甄堯贏了,之后三場卻都敗于張飛。雖然輸的次數多了點,但甄堯心中卻十分開心,張飛并沒因為自己是主公便刻意放水,他是全身心的投入到每一場模擬戰中。

  “益德,以后我就不來了,你自己帶著這些兵馬進行類似的模擬戰。”在回毋極的路上,甄堯開口說道:“不一定要局限在山腰,山下遭遇戰,山頭立寨搶奪,都不失為好的法子。這些你自己琢磨,以后練兵的事情就交由你來辦了!”

  “主公放心,末將省得。”張飛在一旁點頭答應下來,經過一日模擬戰,張飛同樣能看出其中的好處。最顯而易見的,便是五千兵馬中的新丁,已經能在第一時間執行自己的軍令。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5-1 13:55
第七十六章 縣丞之選

  幾日閑散時光流逝,甄儼興沖沖的找到甄堯,開口說道:“三弟,皇甫刺史答應下來,上表天子呈明中山郡治改遷之事,同時還送來了郡守官服與印章。”

  甄堯聽到這個消息同樣面露喜色,點頭說道:“如此二哥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在毋極城內辦理一郡事物,回家也只有一街之隔。”

  甄儼點頭同意,他愿意留在毋極很大程度上便是因為自己家就在這,若是自己能留下,以后照顧爹娘都方便了,不用在兩地間往返奔波,特別是現在甄逸身體不適的情況下,自己更是不能外出的。

  甄堯點點頭,開口說道:“二哥,你現在可以下令使周邊縣丞來毋極一敘。可為我等所用的便留之,不可用的也好尋人相替。”

  甄儼點點頭,開口道:“便依三弟所言,二哥這就命人前去招喚各縣縣丞。”

  看著甄儼火急火燎的又往外走,甄堯連忙拉住自己二哥,開口道:“二哥如今已是一郡郡守,辦公之處不能含糊,小小的縣衙斷然不能留用。二哥你說新的郡守府,應當建哪合適?”

  “建太守府?”若是甄堯不說,甄儼還真沒想過這問題,如今在縣衙辦公并沒有不方便的地方,一向節儉的甄儼自然不會有奢華的想法,“如此不好吧,一上任便大興土木,難免給人落下好奢的印象。”

  甄堯搖頭笑道:“兄長此言差矣,一郡太守,乃是除去刺史外的最高地方官職了,若是沒有像樣的府邸,豈不是給大漢摸黑。此事不僅關系大哥,還關系到天子顏面,不可草率處理。”

  甄儼心中自家三弟是為自己考慮,略微思索片刻,開口道:“既然要建,卻不可太過奢華。不如就將縣衙重新翻修一次,在周圍擴建少許,如此足矣!”

  甄堯心中贊許自家二哥的做法,點頭道:“此事便交由富叔好了,如今他正在主持擴建城池之事,修葺太守府,不過是順手為之。”

  “善!”甄儼對此自然毫無異義,自家家仆來打理此事,更能讓他放心。說完這句便轉身離開,如今他可不像甄堯這般清閑,縣衙內的公文就夠他忙活一天了。

  城里城外忙活起來,整個毋極都顯得生機勃勃。當十日后中山郡內其余縣丞紛紛趕到,甄儼只能將臨時的會議場所放在自家。沒辦法,新的太守府還在擴建,暫時是無法去那辦公了。

  甄儼招待各位縣丞,甄堯就在一旁靜靜坐著,能來的縣丞都來了,可即使如此也只有八人,尚有四人未至。這四人,不是死在黃巾戰亂中,就是居家逃亡異地了。

  甄堯靜靜打量著諸位縣丞,而下首眾人同樣在仔細瞧著眼前的甄家兄弟。年長的便是自己等人的新太守甄儼無疑,而一旁的少年,應當是絞殺黃巾立下大功勞的甄家三子甄堯。

  率先打破沉寂的是甄儼,只見他輕咳兩聲開口說道:“諸位,甄儼年少,本不應當坐此高位,卻得天子賞識,僥幸為一郡太守。以后還需各位多多照應,有你等相助,儼才能使一方百姓安居樂業!”

  即便甄儼不是太守,光是中山第一大家甄家長子的名頭就足以讓周圍的縣丞平等對待,何況現在還是分屬上下級,在座八人沒一個敢自恃年長而托大,紛紛躬身拜道:“大人放心,我等必然鼎力相助。”

  見幾位縣丞如此識體,甄儼與甄堯相視一笑,點頭說道:“如此,我們邊吃邊談。儼剛從洛陽歸來,郡內許多事情都不了解,還需各位悉心相告!”

  一頓飯吃完,對中山各縣總算有了一定的了解后。甄儼也不留這些縣丞在甄家久待。愿意在毋極逗留一日的可以在驛館歇息,想要及早趕回的送上些許酒食邊讓他們自行離開。把這些縣丞都安排好后,甄家兩兄弟坐在自家院落中,又開始討論起來。

  在院中泡上一壺茶,弄上幾碟點心,甄堯開口問道:“二哥,你對剩余四縣縣丞人選可有什么看法?”

  甄儼沉默片刻,開口道:“這幾日處理政務,二哥我看咱家的幾位簿記都還算不錯。目前我等手中無人可用,只能將他們調出,派往各縣處理政務。”

  甄堯聽完并沒開口,皺著眉頭開始琢磨起來,將家中簿記外派的確可解燃眉之急,可到了陌生地方,當地的人會不會買賬?會不會聽甄家的話,卻是無從把握。

  想來想去沒有啥解決辦法,甄堯只得開口道:“有道強龍不壓地頭蛇,二哥若將府內簿記派往各位坐上縣丞的位置,那些縣城中的士族、鄉紳是否會答應?”

  甄儼皺眉嘆道:“那該如何?在那幾縣,你我并無熟識之人,即便有也無法勝任縣丞之職。”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甄儼剛說完,甄堯便拍手說道:“小弟有辦法了,二哥,你當知道甄家商鋪酒樓近幾年開遍了整個冀州,其實其中不但有甄家產業,有冀州不少家族都參與其中。”

  甄儼點了點頭,卻依舊不太明白,開口問道:“這個為兄自然知道,可小弟怎么突然想到說起此事?”

  甄堯眼中閃爍著自信,細聲答道:“我等無法派出人選出任縣丞,不代表當地士族不行。就如望都陳家,與小弟一起合作酒樓生意,對他們還是比較熟悉的,若是從陳家挑出一位出任縣丞,有此利益關系在,他必定會全力支持兄長。”

  甄堯越說越覺得可行,這些與他合作的都是當地的中小士族,這些士族、鄉紳沒有半點威脅到甄家的可能。而自己只要再給出些許好處,就能完全讓其成為自己家族的附庸,如此何樂而不為呢?相信那些家族的人知道了同樣會很開心。

  甄儼心底盤算一番也能想出其中的便利,搖頭低嘆道:“還是三弟主意多,我這個二哥卻是差了不少。為兄現在就盼著你早日成人,這太守之位便讓與你,二哥實在不是這塊料。”

  甄堯聽罷連忙搖頭勸道:“二哥此言差矣,小弟不過是運作著我們甄家的商行,才能想到這種市儈的主意。些許算計,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5-1 14:00
第七十七章 田埂間放風箏

  當甄儼順利的接受一郡政務后,甄堯也算完全清閑開了,燥熱的夏季已經過去,迎來的秋風卻是時常帶著落葉飄下。甄堯才從床榻上爬起,便聽見有人推門而入,一個嬌小的身影跑跳著來到床邊,笑著開口道:“哥哥,昨日你答應宓兒去放風箏喲,我們走嘛。”

  “好了,好了,先讓三哥把衣服穿上。”剛起身的甄堯搖頭苦笑,自從他空閑下來,甄宓便天天膩在他身邊,順便還帶著兩個小的,三個小女娃總會在耳邊唧唧咋咋。

  甄宓見自家三哥穿衣也不離開,就這樣撐著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催促甄堯起床的小丫頭,早就不會像以前那樣臉紅,反而會趁著甄堯穿衣時作弄一下自己三哥。

  或許是因為迫不及待的想出去放風箏,甄宓難得的沒有任何動作的站在床邊直到甄堯穿上靴子下床。洗漱之后甄宓便開始催促三哥吃東西,好早點出門。

  甄堯來到院中,沒過一會便有女婢將食盤端來,提起筷子就要開始吃早餐的甄堯突然抬頭,開口道:“宓兒吃了早餐沒?”

  甄宓跳著來到甄堯背后,將身子吊在甄堯背上,嬉笑道:“吃了呢,宓兒可不像三哥一樣懶,二哥起床的時候宓兒就起來了!”

  甄堯一邊往嘴里送著吃食,一邊開口問道:“二哥起床應該是天剛亮的時候吧?小妹起那么早做什么?”

  似乎是覺得吊著有些累人,甄宓下地后從甄堯身側鉆了進來,往三哥懷里湊了湊,開口說道:“哎呀,睡不著了,宓兒就起來咯,三哥不是常說不能賴床嘛!”

  甄堯笑著點頭,將蒸熟的牛肉放入嘴中,開口道:“與三哥說說,起來后都做什么了?”

  甄宓將身子調轉過來,兩只小腿滑溜的坐在甄堯身上,癟嘴道:“起來吃了些東西,宓兒就去找妹妹們,兩個妹妹好懶的,都在睡覺。后來宓兒就來三哥院子拉,三哥也好懶,宓兒來了還睡著!”

  聽甄宓這么說,甄堯奇怪問道:“你來了怎么不進屋?一直呆在院子做什么?”

  甄宓伸出小手,指了指身后的窗臺,開口道:“宓兒就在窗戶那看著哥哥睡覺呀!”

  甄堯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碗筷把甄宓兩只小巴掌抓在手中,一握住便感覺到冰冷,如今正值秋季,早上可是有點涼了。搖頭摸了摸甄宓腦袋,輕聲道:“以后不要趴那了,直接進屋就是。喝點肉粥,暖暖身子。”

  甄宓笑著點點腦袋,將碗中的肉粥喝下一口,咂咂嘴,笑著說道:“嗯,暖和多了,早間宓兒好冷呢!”

  甄堯聽小妹如此說,不滿的的瞪了眼一旁的女婢,女婢見自家少爺動怒,連忙低頭說道:“都是奴婢的錯,沒有照顧好小姐。”

  “三哥不要嚇秋菊姐姐嘛,是宓兒自己不要進屋的。”甄宓看著主仆兩人,拉著甄堯的手說道:“三哥快點吃嘛,吃好了我們去找妹妹。”

  “下次要記得,再犯錯我不會輕饒!”甄宓都為女婢求情了甄堯自然不能懲罰,沉聲吩咐一句,便將幾塊牛肉掃蕩干凈,至于肉粥,自然是全都喂給甄宓了。

  甄姜和甄脫因為還小,兩小娃還是跟著張氏一同睡,當甄堯帶著小妹走進母親所居正屋,兩個小娃正在床榻上翻滾。

  張氏已經知道今日兒子要帶三個妹妹出去游玩,點點頭開口道:“出去玩別太晚了,記得早些回來。”這話并非對甄堯所說,而是一旁的甄宓,在甄家上至張氏下至奴婢,無人不知大小姐是最愛玩的。

  甄宓見張氏如此吩咐,拖長著音嬌聲道:“娘親,宓兒知道啦!”

  出了甄府并把張瑛喊了出來,甄堯帶著大大小小幾位女性走出城門,身后跟著的是家中兵丁。雖然自恃在中山,在毋極無人敢對自己怎么樣,但必要的隨從還是得帶的。

  走出城外,甄堯開口道:“今日我們不去樹林了,那里不適合放風箏。”

  甄宓晃著腦袋抬頭問道:“那我們去哪呀?”

  甄堯笑著指了指不遠處的田埂,開口道:“就去那吧,如今秋收時節,一面看著黃燦燦的粟谷,一面把這些風箏放飛,應該是不錯的。”

  張瑛對此也頗感興趣,從小只玩弓劍的她對這些女兒家的玩意并不熟悉,甚至見都沒有見過。聽著甄堯如此說,心底開始期盼起來。

  秋收已經開始了,田地見四處可以看見農忙的百姓,一個個臉上都充滿了笑意,畢竟這些糧食都是他們種下的,現在有了收成,對這些樸素的百姓而言,心中已然滿足。

  隨著紙鳩飛向高空,甄宓歡喜的連連拍手,一旁甄姜與甄脫也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著天空,兩小娃并不知道眼前的東西是什么,也不清楚自己大姐為何笑著拍手,只能用閃亮的眼珠打量著身前一切。

  比起甄宓看著風箏飛上天空便滿足歡笑,張瑛卻是有了自己動手的想法。從馬背上拿下另一只雁形風箏,試著如同甄堯一般跑動帶起,可幾番嘗試,風箏都沒能如想象那般高飛。

  將纏著絲線的棒子遞給甄宓讓她抓穩,甄堯來到張瑛面前,開口道:“瑛妹這樣如何能放飛風箏,我來教你!”說著左臂輕握上張瑛的小手,右手勾在絲線上。

  感覺到甄堯那粗大的手掌帶來的溫度,張瑛面色一紅,呼吸都略顯急促,背靠在甄堯懷中幾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感覺到身前張瑛的不適,甄堯開口問道:“瑛妹怎么了?”

  “沒,沒事,”張瑛艱難的吞吐兩字,好不容易有了點力氣,開口道:“甄堯大哥教我放風箏吧。”

  “嗯,這樣。”再次用力握住張瑛左手,甄堯說道:“先勾住這根細線,輕輕拉動,身子慢慢向后退。”

  牽動著的風箏已經離地,甄堯開口說道:“來,跑起來!”就這樣,張瑛貼著身后的甄堯開始倒退,而隨著兩人后退,風箏也開始向上飄起。

  “好了,現在開始放線,慢慢放!”見風箏已經飛起,甄堯放開雙手站至張瑛身旁,一邊說著一邊看張瑛第一次將風箏放飛。

  張瑛習武且又習舞多年,雙手的靈活完全不下甄堯,當甄堯把幾個小訣竅告訴張瑛后,張瑛已經能讓風箏在高空中穩定。望著空中的風箏,想到之前與甄堯的‘肌膚之親’,張瑛小嘴卻是笑著不曾合攏。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5-1 14:05
第七十八章 斷了的弦

  就在甄堯與張瑛歡樂相處之時,不遠處甄宓突然大喊著說道:“哥哥,哥哥,風箏掉了,飛不起來了!”

  抬頭望望空中原本飛起的風箏,如今正在向地面靠攏,甄堯搖頭一笑,對張瑛點點頭,走向自家小妹。甄宓見甄堯走來自己身邊,也不去管落地的風箏了,兩只小手向外張開,意圖很明顯,是要甄堯抱自己了。

  賴在甄堯身上,甄宓手拿著纏滿絲線的木棒開口道:“哥哥,教宓兒把風箏放天上去呀。”

  甄堯微笑搖頭,他如何如何不知是自家小妹故意讓風箏落地的。心中自覺好笑,一邊將絲線收回,一邊開口道:“好,好,哥哥這就教小妹。”

  當落地的風箏再次飛起,甄宓歡笑著從甄堯手中拿回木棒,小心的捧在眼前,小腦袋靠著甄堯的肩膀,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天際,盡管天邊的太陽讓人感到刺眼,可甄宓卻興致勃勃的緊盯著。

  “呼呼”一陣清風拂過,帶動的不僅是田埂中的粟谷,空中的兩只風箏同樣隨風飄動。兩女皆是初次玩風箏,沒有任何經驗之談,在風得推力下,兩只風箏很快便相靠在一起。

  清爽的秋風過去,兩只風箏下方的絲線已經纏在一起,此時即使是甄堯也沒有辦法補救,只能看著風箏從空中落地。

  風箏落地之時甄堯略微皺眉,不過他可不是因為兩只風箏,而是自己的感覺,就在剛才,他似乎有股不好的預感:“怎么回事?背后怎么會有涼意?”

  “應該是昨晚沒睡好吧,天氣是有些涼了。”將腦中的不安思緒甩出,甄堯抱著甄宓走靠落地的風箏,蹲下身準備解開纏繞著的絲線。

  似乎老天偏要在此時與甄堯作對,光是解開兩只風箏就讓他花費了半柱香左右的時間,解開后想要將兩只風箏放飛,卻是怎么也飛不高。

  “少爺,少爺。”就在甄堯皺眉望著只有幾米高的風箏時,不遠處的小道上傳來一陣陣呼喊聲,甄堯等人聞聲回頭望去,只見一甄家家丁正騎著馬向自己所在趕來。

  待小兵下馬走入田埂,甄堯開口問道:“何事如此緊急,要出城尋我?”

  家丁不敢耽誤時間,開口說道:“少爺,老爺病危,二少爺和夫人讓小子找少爺趕緊回去。”

  甄堯一聽事關自己父親,連忙開口問道:“父親怎么了?”

  “老爺方才又吐血了,其余小子也不明白。”府丁搖搖頭,他就聽說甄逸吐血了,然后好幾位醫者進了屋內,其他的卻不是他能知道的。

  “走,我們回去!”甄堯聽完哪會耽誤,讓甄堯把木棒遞給一旁的府丁,抱著自家小妹便快速奔向小道邊,他的坐騎就是一旁大樹下。

  “啪”府丁剛把風箏接過手,只聽見半空中傳來一聲清脆的嘶響,系在風箏上的絲線斷了。甄宓被抱在懷里卻是看的清楚,指著飛向天際的風箏說道:“哥哥,風箏飛走了。”

  一只手將栓在粗木上的馬韁松開,抱著甄宓跳上馬背,開口道:“三哥以后給你再弄一個,我們現在回家!駕!”

  一旁的張瑛動作也不慢,翻身上馬絲毫不顯勉強,手中馬鞭一揮,跟著前方白馬踏塵離去。只留下一干沒有馬騎只能步行的甄府兵丁相互瞪眼。

  快馬加鞭的趕回甄府,這是甄堯第一次在白日間馳馬于縣城內狂奔,好在城內行人并不擁堵,馬匹并未傷及無辜之人。在府門前翻身落馬,甄堯來不及與張瑛告罪一聲,便抱著小妹沖了進去。

  “唉。”雖然跟著甄堯一同下馬,可在甄府府門前張瑛卻躊躇了。平時若進去自然無妨,可如今甄逸病情似乎又有惡化,張瑛可不想在這時候給人家添麻煩,只能在心中為甄家家主祈禱一番,牽著坐騎走向自家。

  “母親,二哥,父親怎樣了?”急匆匆的來到甄逸臥室,只看見張氏與甄儼面色愁苦的在一旁站著,而居于甄家的幾位醫者正圍著甄逸,不斷的細聲說著什么。

  “堯兒回來了?”張氏見甄堯抱著甄宓走進來,開口說道:“你父親,父親”話未說完,才止住哭泣沒多久的張氏又落下淚花。

  甄儼雙眼通紅,顯然也是哭過了,低聲開口道:“父親又吐血了,一直止不住!”

  將小丫頭放下,甄堯只得開口說道:“母親、二哥,放心吧,父親會好起來的。以前父親也有過咳血,不一樣沒事嗎,一定會沒事的。”此話既是寬慰眼前二人,同樣是在給自己安慰,甄堯同樣不愿意看到甄逸病情再次惡化。

  當甄堯好不容易安慰著母親不再使其落淚時,正在為甄逸看病的醫者中走出一人,開口說道:“夫人,兩位少爺。甄家主這次,病情較以往還厲害許多。”

  甄堯聞言低聲問道:“先生可有良方?”

  醫者默然搖頭,嘆氣道:“雖然暫時將血止住了,可甄家主再次醒來必定還會吐血,我等愚笨,未能找出醫治的法子。”

  甄儼接受不了醫者的回答,沉聲說道:“你這話是何意?難道不管我父親嗎?別說一病人,就是我等壯年,每日吐血也會身亡!”

  “我等盡力了!”這時其余幾位醫者也走上前,紛紛開口道:“夫人,我等幾人學識淺薄,未能將甄家家主之病化解。往日夫人與少爺所賜均在我等所住偏房中,我等分文未動。醫者無效,也無臉再待下去了,告辭!”

  醫者的話無異于給甄逸判了死刑,看著幾位醫者沉默的相繼離開,甄堯無奈閉目。不是這些醫者手段不好,便是一年前的華佗都對此束手無策,這些醫者能讓自己父親續命一年有余已是盡力。

  “去把那幾位醫者所居偏方中的診金還與他們,想走的我們也不留他了。”對一旁家丁吩咐一聲,甄堯緩步走上前,來到甄逸床沿邊。

  自幾位醫者徐徐走出屋門,張氏便覺眼前一片昏暗,承受不住這等打擊的她兩眼一黑,便筆直的昏倒落地,幸好一旁的甄儼手疾,將自己母親扶住。

  雙膝跪在木板上,甄堯顫聲自語:“父親,孩兒無能!不配做您的兒子。”

  “好,好,我家麒麟兒,日后定讓甄家重見昔日光輝。”這是甄堯幼時,歲余便能出口成章,甄逸對自己兒子的贊嘆。

  “朝堂之事慎言,堯兒你以后的路還長著。”這是甄堯對朝堂昏暗發出感嘆時,甄逸對他的叮囑。

  “區區一傳教之人,能有甚本事。”初次聽聞黃巾,甄堯談及張角的危害,甄逸卻是一點也不認同。

  “逆子,給我跪下…………甄堯跪在床榻前,回想的俱是甄逸以往的點點滴滴。

 
li07500836 發表於 2013-5-1 14:09
第七十九章 甄逸之死

  沉浸于回憶中的甄堯并沒察覺到背后有人靠近,即使身后之人輕步邁上床榻邊的木臺階上,也沒有半分動靜。甄宓兩眼直愣愣的看著昏睡中的甄逸,又扭過腦袋瞧著落淚的甄堯,小手輕輕的撫過自己三哥臉頰,擦拭著上邊的淚痕。

  臉上的碰觸讓甄堯略微回神,見甄宓還在自己身邊,低聲嘆道:“小妹出去吧,三哥不陪著你了。”

  甄宓見甄堯沒有再落淚了,滿意的把小手放下,搖晃著腦袋對甄堯說道:“宓兒不出去。爹爹都睡許久了,宓兒要在這等爹爹醒過來。”

  “父親,還能醒過來嗎?”聽著小妹堅定的話語,甄堯心底不禁相問,他何嘗不想在這等著甄逸醒過來,只要甄逸可以醒過來,可以擺脫病痛的困擾,他便是在這跪上一年也愿意啊。可是這樣有用嗎?

  夜幕降臨,張氏已從昏迷中醒來,一家數口都在甄逸床榻邊守著,等著甄逸再次睜眼。老管家已經進出幾次小屋,每次想要讓夫人和少爺吃點什么,可端進去的熱食總會變的冰冷而帶出來,往復數次,老管家也只能在一邊候著,或許待會就有自己忙的了。

  “咳,咳。”連串的輕咳在這個安靜的小屋內顯得十分刺耳,可聽到這聲咳嗽,甄堯等人卻十分激動。

  “夫君(父親)(爹爹)。”當甄逸緩緩睜開雙眼。張氏等人上前問候道。

  “都在啊,咳咳,老夫還沒,咳咳”甄逸艱難開口,可沒說幾個字便咳嗽不止,果真如幾位醫者所言,鮮血又從嘴角邊溢出。

  “別說了,別說了。”見甄逸又吐血,張氏連忙上前用衣袖為其擦拭血漬,一邊輕聲說道:“夫君別說了。”

  甄逸略微搖頭,兩眼看著眼前甄儼、甄堯兩兄弟,開口道:“將甄家交予,咳咳,你們兄弟,為父十分放心,咳咳,日后,這個家就全靠你們了!”

  “父親。”甄儼與甄堯跪在床榻邊,聽著甄逸猶如遺囑的話,心中沉痛卻無言表達,能做的只有跪在一旁聽甄逸最后的教導。

  看著今日甄宓也在一旁,甄逸伸出微顫的手臂,輕輕擺動著,開口道:“宓兒,來,過來。”

  “爹爹。”自幼聰慧的甄宓如何不明白甄逸此刻的情形,想著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就要一直沉睡下去,甄宓的雙眸也掛滿了淚珠。“爹爹不要睡,起來宓兒給爹爹講故事。”

  甄逸搖了搖頭,輕聲道:“不哭,乖,爹爹累了,起不來了!爹爹怕是看不到宓兒長大的那天,看不到啊!”

  一旁的老管家悄悄走出屋門,片刻后將入睡的甄姜與甄脫一起抱了進來,已經見過不少生老病死的甄錫可以感覺到,過了今晚可能這兩小娃再也見不到自己父親了。

  甄逸看著眼前到齊的家人,低聲嘆道:“都在,好,好啊。”說完卻又想到體弱早逝的大兒子,若是甄豫也在,那今日可算是一家團圓了。

  看著甄姜與甄脫懵懂不知卻又緊張兮兮的表情,甄逸低聲嘆道:“好好照顧你們母親,好好照顧你們妹妹,讓她們開開心心的,為父也可安心的睡下。”

  甄堯與甄儼同時點頭,就連一旁的甄宓也開口說著:“爹爹,宓兒會照顧兩個妹妹的。”

  將自家數人模樣牢牢印在心底,甄逸帶著幾許笑容閉上眼睛,處在彌留之際的他,或許此刻僅是昏迷,下一刻就將停止呼吸。

  甄逸終究沒有熬過這場病痛,相隔一日,病逝在屋內床榻中。甄家還未來得及給甄儼慶賀升官,就得先辦一場病喪。甄家家主病逝在毋極縣、在中山郡都能稱得上是一件大事,當靈堂搭起,張氏領著甄儼甄堯等人守靈,第一日前來拜祭之人便有百人之多。

  當身穿孝服的老管家端來少許吃食時,甄堯擺手示意其放下,端起小碗遞至母親面前,開口道:“母親,喝點稀粥吧,一天沒進食了。”

  張氏本就憔悴的身子經過一整日跪拜,答謝拜禮,整個人已經搖搖欲墜,可夫君的死卻讓她沒有半分進食的念頭,緩緩搖頭,低聲說道:“為娘不吃,你們幾人吃吧。”

  甄儼也在一旁勸道:“娘親,您多少喝點粥水吧,爹爹已經去了,娘親若也支撐不住病倒,整個家可就要毀了啊!”

  “娘,宓兒喂您吃吧,宓兒可是答應爹爹,要照顧好娘親和妹妹的。”本來守靈之事與甄宓無甚關系,可小丫頭卻硬咬著牙跪在張氏身旁。幼小的身子與冰冷的沙土相觸一整日,卻沒有任何難受之語。

  甄堯揉了揉甄宓的小腦袋,對自家小妹的疼惜更甚從前,開口低聲道:“娘親,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幾位妹妹考慮啊。姜兒、脫兒這般年紀已經失去父親,娘親忍心看著她們又失了母親?”

  張氏聽罷緩緩點頭,之前她確實有輕生的念頭,可一想到自己還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冰冷的心又恢復少許暖意,接過甄堯手中的木碗,開口道:“娘吃,你們也吃,娘再也不想看見你們有誰離娘而去了。”

  喝下少許粥水,耐不住心身疲乏的張氏沉沉昏睡過去,甄儼兩兄弟連忙讓女婢把自己母親帶回房間歇息,同時讓甄宓也跟著離開。

  四歲的甄宓哪能耐得住長跪,可即便如此小丫頭也不想離開,搖著腦袋輕聲道:“不要,宓兒要在這守著爹爹。爹爹那么疼宓兒,或許等會就會醒過來!宓兒不走,不走!”

  甄宓不肯離開都已經將十指抓紅,甄堯只能嘆氣讓妹妹繼續呆在自己身邊,然后在他雙膝下加上幾個軟墊。一番擺弄靈堂又陷入寂靜,除去甄堯三兄妹,已經不會有人再進來。

  甄逸的靈堂在甄府擺放整整七日后,終究要入土下葬。看著棺木緩緩降至地底,甄堯閉目輕嘆:父親,我會照顧要甄家的,一定會!

  站在旁邊的張飛兄妹同樣一身白衣,見甄堯神色依舊痛楚,輕聲勸道:“主公,逝者已矣,還請節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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