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說] 征途 作者:槍手一號 (連載中)

hardlabor 2013-5-3 17:28: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 82097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3 22:06
第十章︰蒙族公主

    大漠深處,成群的牛羊正在陽光下快活地游蕩在草原之上,往日枯黃的荒漠已經泛出了綠色,有牧人騎在馬上,引吭高歌,而在木柵構成的柵欄里,有婦人老者熟練地擠著牛羊的奶水,不時會有人騎著馬快速地穿過營寨。

    一切都看起來那麼美麗。

    但在營寨的深處,一頂金頂大帳之中,一個衣著華貴的人正咆哮著怒吼著,在他的面前,一溜跪了三個人。

    “阿齊思,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整整二十萬兩銀子,消息是怎麼泄漏出去的,是怎麼讓鷹嘴岩這幫土匪知道的?”他怒吼道。

    跪在中間的阿齊思惶恐地抬起頭來,“族長大人,消息絕對沒有泄漏出去,我們派出去的人都是絕對忠于部族的勇士,這從他們全體陣亡就可以看出來,所有勇士的尸體已經找回來了,沒有一個人還能活著,這應當是一個意外,攻擊他們的鷹嘴岩土匪不應當知道有這一次的交易。”

    “你讓我用意外這兩個字去向大王匯報麼,你想我的腦袋被大王砍下來當夜壺麼?”葛洛憤怒之極,“這二十萬兩銀子是大王用來做什麼的,你知道麼,阿齊思!能道意外就能讓大王饒恕我們的罪過麼?你為什麼不多派人手去?”

    阿齊思驚恐地道︰“族長,我們要偽裝成商隊,如果派了太多的士兵去護衛,會更引起對方的注意,這幾個月來,我們出發前往榷場交易,都沒有受到攻擊,我認為安全了,那里曉得會出這樣的意外?”

    葛洛.一腳將阿齊思踢倒在地上,“那好吧,我也會意外地將你砍了,然後拿著你的腦袋去跟大王請罪!”

    阿齊思跌倒在地,驚恐地道︰“族長饒命!”

    “葛洛.,這的確是一個意外,不是阿齊思的錯!”帳門一掀,幾個人跨進了帳來。

    葛洛抬起頭來,臉上的憤怒瞬息之間已轉成了驚恐,跪倒在地上,“雅爾丹公主,您怎麼來了?”

    雅爾丹,蒙族大王兀達的妹妹,雖然是一個女子,但現在荒原之上的頭人們都知道,她才是兀達大王的頭號謀士,正是她的策劃,兀達在這一次的大王爭奪戰中,才得以後來居上,一舉擊敗了所有的競爭者,並且將他們送上了斷頭台。

    精巧的小鹿皮靴子踩在厚厚的地毯之上,束發金冠將滿頭仔細編扎的小辮整齊地排列著,秀麗的瓜子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徑直走到葛洛的位子上坐好,雅爾丹這才道︰“你起來吧。阿齊思,你也起來。”

    “是!”葛洛爬起來,垂著手站到下首。阿齊思更是感激涕零地叩了幾個響頭,這才爬起來走到葛洛的下首站好。

    雅爾丹嘆息道︰“這一次是我們大意了,我們忽略了鷹嘴岩。這才栽了這樣大一個跟頭,不過不要緊,二十萬兩銀子買了一個教訓,也值了,他提醒我們,鷹嘴岩的沈風必須盡快解決,否則將會給我們的後續計劃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

    葛洛點頭道︰“公主說得是,葛洛這就點齊兵馬,去鷹嘴岩剿了這伙土匪。”

    雅爾丹斜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說得倒輕巧,要是沈風這麼容易就被你剿滅了,他還能橫行荒漠數十年麼,要是鷹嘴岩這麼容易打,我還巴巴地跑來干什麼?”

    葛洛滿臉通紅,低頭不敢答話。

    “阿齊思!”雅爾丹叫道。

    “屬下在!”

    “這一次的交易必須繼續進行,所需要的銀子我已經帶來了,這一次你親自去,如果再出了什麼閃失,你也不用回來了,直接自己抹了脖子,你的家人也都會被發配為奴的。意外只能有一次,同樣的地方再吃一次虧那就是愚蠢!”

    “屬下一定辦好此事。將大王要的東西帶回來!”

    雅爾丹嘆了一口氣,“這些中原人極其貪婪,要價之高,讓人惱火,但是沒有辦法,我們只有向他們去買。”

    葛洛冷笑道︰“公主,金銀財寶只是暫時寄存在他們那里而已,但是武器精鐵卻可以為我們帶來巨大的戰鬥力,我想大王不久之後就會帶著我們,去將我們付給他們的這些錢全都要回來,還得加上高高的利息!”

    雅爾丹看了他一眼,笑道︰“葛洛你能這麼想,看來這兩年的確是長進多了,不錯,金銀給他們,也只是暫時寄存而已,但是從他們那里來的武器可以裝備我們的士兵,走私過來的精鐵可以打制我們最需要的箭矢。這段日子,大王還會不斷地調配銀錢過來,你加緊從對方那里弄來這些東西,越多越好。”

    “是!”葛洛垂手應道。

    “你手下的士兵要隨時準備好,這一次我來,除了送銀子以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解決掉鷹嘴岩的沈風。”

    “公主親自過來對付沈風,嘿嘿,那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葛洛大笑道。

    “任何擋在我們面前的拌腳石,都會被我們無情的擊碎。”雅爾丹冷冷地道︰“但是在解決掉沈風之前,我們先要解決盧城里的問題。”

    “有公主在這里籌謀,自然是水到渠成!”葛洛繼續大拍馬屁。

    “好了,我在你這里說不定要呆很長時間,你先給我安排地方吧,我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今天趕了一天路,累死了!”雅爾丹不耐煩地道。

    “公主您來了,自然便是住在我這大帳里,我自去另找住處!”葛洛討好地道。

    不承想雅爾丹根本不領情,有些厭惡地看了一眼葛洛的金帳,“算了,你給我另行安排吧,小一些不打緊,關健是要從來沒有人住過。”

    “是,是,我明白了!”

    鷹嘴岩,馬匪的駐地,沈風看著面前一字排開的四個箱子,看著箱子里的金銀珠寶,臉上的怒氣愈來愈濃。

    “叔叔,您說這是什麼交易,居然要這麼多的銀子?”

    沈風呸地啐了一口,“這幫子王八蛋,他們要買的不是武器,就是精鐵,只有這兩樣東西,是荒漠上沒有的,馮從義一走,盧城果然是什麼烏龜王八蛋都冒出來了,這是在資敵,這是在自殺。蒙族人受困于鐵礦不足,打仗經常無法籌集到足夠的兵器箭矢,要是讓他們貯備了大量的精鐵,接下來的仗就不用打了,我們必輸無疑。”

    听了沈風的話,紅娘子大為震驚,“叔叔,盧城的這幫人膽子太大了。他們也不怕自掘墳墓麼?”

    沈風冷笑道︰“盧城的人哪有這種膽色,這件事背後肯定大有文章,妙妙,我寫兩封信,你派人送出去,一份給盧城的王敏,另一封讓他轉交給馮從義,他一定和馮從義有聯系。這事非同小可,一定得讓朝廷知道。”

    “叔叔,我們是馬匪,朝廷會信任我們所說的話嗎?”

    “盡人事,听天命吧!兀達不惜本錢,大規模地貯集精鐵武器,他的目標是那里,這還用問嗎?妙妙,這段日子你們不要出去了,兀達吃了這麼一個悶虧,決不會善罷甘休。”

    “是,叔叔!”

    (每天早上八點會準時更新一章。)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3 22:14
第十一章︰大人物

    回到雲家村里的雲昭,第一件事就是將金條和手鐲嚴嚴實實地藏了起來,估計母親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麼大的金條,可別嚇著了他。至于手鐲,雲昭想著在與柔娘結婚的那天晚上再送給她,好好地給她一個驚喜,這個手鐲值多少錢雲昭並不知道,不過看那紅娘子是從一箱子珠寶里挑出來的,應當是不差,不然以紅娘子這等人物也拿不出手不是?

    日子便在盼望之中一天天渡過,雲昭並不知道,他協助鷹嘴岩上的紅娘子一幫人殺得那些蒙人身份都不簡單,這一樁事已經掀起了天大的波瀾,甚至驚動了蒙族的王庭,特地派出了大人物來處理這件事情,而盧城,也有一位京城來的人物在等待著這件事情的結果。

    雲昭只是扳著手指頭數著與柔娘成婚的那一天。

    “昭兒!”母親一邊在油燈下縫補著,一邊招呼著另一頭正在處理動物毛皮的雲昭。

    “娘!”雲昭應道。

    “眼看啊,你與柔娘大喜的日子就要到了,你明天帶著柔娘去盧城一趟!”母親吩咐道。

    “去盧城幹什麼?”雲昭奇道。

    “親家是一個大男人不懂,你呢,也不懂,也真是的,柔娘要嫁到咱們家來了,那可是讀書識字的人家,咱們雖窮,也不能委屈了人家,你帶上柔娘,去盧城給她扯兩身新料子做衣裳,再打兩件首飾。”母親停了手里的針線,看著雲昭。

    雲昭心中一跳,莫不是自己私藏的金條被母親發現了,不然家里哪來的余錢給柔娘打首飾啊?

    “娘,我們家的錢都用來籌備婚禮了,還不足呢,那有錢給柔娘打首飾,不用了吧,柔娘也知道咱家的情況,不會見怪的。”雲昭笑道。

    “你呀,人家不見怪那是人家肚量大,咱們可要把事情做圓了。”母親笑道,起身走到里屋,拿出一個黑得泛亮的匣子。雲昭好奇地站了起來,走到桌邊。

    “我早就預備著呢,從你十歲那年,我便準備著這一天,新媳婦進門,哪能太寒酸了,沒得讓人看笑話。”母親笑著打開匣子,雲昭一下子瞪大了眼楮,里面盡是一些散碎的不能再碎的銀子了。

    “我算過了,這里面一共有二十兩銀子,足夠給柔娘打一套首飾了。雖說成色差一些,但也是銀飾不是?”

    “娘!”雲昭的眼中有些濕潤,從這些成色並不好,細碎之極的碎銀之中,他看到的卻是母親那顆對他的疼愛之心。

    母親抬起頭,看到雲昭的神色,卻是有些詫異,“你怎麼啦?”

    雲昭扭過頭去,沒有說話,在娘的心中,為兒子做這些事大概是理所當然的吧。他重新蹲下來整理著皮毛,“沒什麼,眼被油煙燻了一下!”

    母親並沒有意識到雲昭的異常,“明天你去二爺爺家,借了他家的那匹青騾,我不說你又想不起來,你時常跑來跑去的,去盧城這幾十里路當然算不得什麼,但柔娘什麼時候出過遠門,走過遠路?借了青騾,馱著柔娘去。”

    “哦,我曉得了!”雲昭低聲應道。

    “不要可惜銀子,這二十兩全都給柔娘打首飾。”

    “嗯!”

    “明兒你賣毛皮還會得一些銀子,別忘了給你岳父帶一壺好酒回來,他就這點嗜好,人家養了柔娘這麼好一個姑娘給你了,你可得孝順一些。”

    雲昭听著母親絮絮叨叨,眼楮里卻是酸酸的,澀澀的。以後自己一定要多掙錢,可不能再讓母親受苦了。

    盧城比起去年這個時候的冷清,現在可真是天上地下了,城內設立的巨大的榷場,成了大越與蒙人的交易地點,蒙人地處荒漠,可以說處了牲畜,毛皮,其它什麼都差,不管是鍋碗瓢盆,還是針頭線腦,還是布匹茶葉,都是多多益善。在這個榷場里,那可是應有盡有,盧城開辦的榷場,是大越針對蒙人的唯一的一個合法的交易場所,全國有名的商號那可都是憋足了勁要在這里好好地撈上一把。當然,能有份兒擠進這個榷場,佔據一個商鋪的那背景都不簡單了,背後沒有人,想在這里賺錢,那是想也別想。

    誰不知道,這些蒙人豪爽,交易東西都不帶講價的,幾匹只值幾貫錢的棉布在這里就可以換一條上好的大牛,換上十好幾只羊,更別說蒙人急需的茶葉等物事了。

    當然,好馬在這里是買不到的,正如大越禁止對蒙人交易鹽鐵一樣,蒙人也禁止對大越出售戰馬,這都是雙方獨有的戰略物資。

    雖然擠不進榷場,但也不妨礙其它一些商人進駐到盧城來,雖然不能進行大宗的交易,但開個小商鋪,賣些小玩意總是行的吧,當然,暗地里做些什麼,只要你不被榷場官員抓住,那也任由你了。

    大量的商人進駐帶來了盧城房價的急劇上漲,特別是臨街的鋪面,現在的租銀都翻了十好數倍,本地人那是笑嘻嘻的坐在家里數銀子,即便沒有臨街鋪面的人家,也是將自家房屋收拾了,情願自己搬到雜屋去住,也得把臥房收拾出來租出去,現在盧城房子不愁租不出去,只愁你房子太少啊。

    當然,笑嘻嘻的不止是盧城的本地居民,剛剛上任不久的盧城將軍司馬瑞也是開心不已,不僅僅是他雖然只上任了數月,便已賺了不少的銀子,更高興的是,現在他已是能與大王子的使臣直接面對面的交談了,這在以前,可是不能想象的。雖說自己是司馬家出來的,但離大王子這個階層,自己畢竟還差了很遠,也只有家族里的核心人物才有這個資格。

    現在他正在新開的太白樓上招待從京城趕來的這位客人。整個二樓都已經被他包了。

    “鄔先生!”司馬瑞起身給對面的中年人滿上酒,“這可是上好的壯元紅,是從太白樓總店特地運來的,整個盧城每月也就那麼幾斤,要不是招招鄔先生這樣的尊貴客人,我可不會讓店里拿出來呢!”

    鄔思遠,是專門替大王子經營暗地里一些產業的管家,手里掌握著大王子的資金來源,是大王子幕中極為重要的核心人物,司馬瑞當然得刻意巴結,以前自己那有機會結識這等人物?

    鄔思遠看著杯中的美酒,笑道︰“司馬將軍,誰不知道這太白樓最大的股東便是你司馬家的,你想要喝正宗的狀元紅,那還能差得了你的,特別你現在較之往日更是大不同了。”

    司馬瑞笑著端起杯子,“這還不是全賴鄔先生的照應和大王爺的栽培!”

    鄔思道哈哈大笑,“我能照應你什麼,只不過都是為大王爺做事罷了。”

    兩人喝了一口酒,司馬瑞道︰“鄔先生,這一次蒙人的銀子被沈風劫了,不能按時交錢取貨,您看怎麼辦?”

    鄔思遠笑笑,“那是他們的事,不見銀子,休想拿貨,我有耐心等。”

    “可是那麼大一批軍械放在我軍營里,日子長了,我怕走漏消息啊?”司馬瑞有些擔心。

    鄔思遠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了,“司馬將軍擔任這盧城將軍也已經數月了,難道還沒有完全控制盧城守軍,這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司馬仁大人可是在我面前拍了胸脯的,說將軍你絕對有能力完成大王子交辦的事情。”

    司馬瑞身子一僵,“我知道,我當然能做好這些事情,只是盧城守軍現在還有一點小麻煩,不過請鄔先生放心,我會解決的,絕不會誤了大王子的事情。”

    鄔思遠道︰“那就好,司馬將軍,咱們是自己人,我也不怕打開窗戶說亮話,這要是漏了風聲,我,你,咱們兩人的腦袋都得搬家,便是你司馬家,可也脫不了干系,這其中的厲害你想必是知道的。”

    “我明白,我明白!”司馬瑞連連點頭,心里卻在想,王敏那邊決不能再拖延了,必須盡快地將第一營拿下。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4 15:07
第十二章︰進城

    柔娘自小到大,足跡還從來沒有踏出過雲家村周圍十里,這一次隨著雲昭來盧城,便是難得地遠行了,盧城的繁華讓她驚喜不已,目不暇接,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人呢?興奮之中又帶著害怕,她牽著雲昭的衣角,不住地打量著周圍店鋪里那些琳瑯滿目的貨物。

    路邊小攤上各色小吃香氣誘人,盧城的興旺,也讓各地討生活的人向著這里匯聚,現在這里倒是有了不少大越各地的有名小吃。

    “這里怎麼這麼多人啊?”柔娘小聲地問道。

    雲昭笑道︰“去年還沒有這麼多人的,現在這里設了榷場,人便多了起來,嗯,說不定以後人還會更多。”

    柔娘跟著父親也是讀書識字的,自然知道榷場是干什麼的,“父親說,等我們成親之後,讓我們也到盧城來。說在城里,才會有更多的機會。”

    “岳父是讀書人,見識自然是廣的,我們听他的話,結婚之後,我們兩人便來盧城,等我掙了錢,就將我母親和岳父都接到盧城來,讓他們好好地享享福。”雲昭笑道。

    “嗯!”柔娘點點頭,“父親說了,以後他到了盧城,還可以開個啟蒙書館,或者是給人去做私孰先生,總之啊,是不會吃你的閑飯的。”

    雲昭大笑,“這是那里話,奉養你父親,那也是我應盡的職份,你啊,便讓岳父大人放一百二十個心。”

    邊說著,邊從懷里掏出幾個大子,在路邊攤上替柔娘買了些果脯,“這些玩意听說都是從譚州那邊過來的,甜甜的,你一定喜歡!”

    接過包著果脯的紙包,柔娘甜甜地看了一眼雲昭,拈了一顆果脯,放在嘴里細嚼慢咽著,瞟著人高馬大的雲昭,雖說是個男人,但心倒是恁細。

    “柔娘,前央就是鳳祥銀樓,是盧城老字號了,咱們去那里給你打一套首飾。”雲昭指著前面一家銀樓,對柔娘道。

    “好!”柔娘溫順地道︰“都听你的。”

    將青騾拴在店外,雲昭引著柔娘跨進了大門,一個伙計迎了上來,“喲,老客來了,今兒是來看看呢,還是買點什麼呢,店里剛做了幾款新樣式,老客要不要看看?”

    柔娘牽著雲昭的衣袖,低聲道︰“雲大哥,為什麼叫你老客,你經常來麼?”

    雲昭低笑︰“他們就這樣招呼人,管得認不認識你,這不顯得熱情麼,你看我窮得響叮當,是個經常來逛銀樓的人麼?”

    “哦,這樣啊!”柔娘這才釋然。

    “想來打製幾件衣飾。”雲昭對著伙計道。

    “好的好的,本店是盧城老字號,有著盧城最好的大師傅,老客是自帶銀子呢,還是要我們老鳳祥提供呢,我們銀樓里可都是上好的千足銀。”

    “自帶,自帶!”雲昭笑道。

    伙計滿面笑容地將雲昭引到一邊的櫃台前,那里站著一個長衫老人,顯然是掌櫃的了。

    雲昭從懷里掏出老娘千辛萬苦攢起來的二十兩銀子,遞給掌櫃,“掌櫃的,我要訂制一套首飾。”

    看到銀子的成色,那掌櫃的道︰“老客,這銀子成色不好,做出來只怕不太好看,日子久了,更是會變色的。我們老鳳祥一向不做這樣的,這于我們老字號的名聲有損啊!老客要不要換點成色好的銀子?雖說花費高一些,但更漂亮,也更保價啊!”

    瞟了一眼包著的這包散銀,雲昭對柔娘道︰“柔娘,你去瞧瞧這里首飾的樣式,看著有什麼喜歡的,記下來。”

    “哦!”柔娘听話跟著伙計去選樣子。瞟著柔娘,雲昭從懷里掏出一截金條,那是他從藏著的那根金條上切了三分之一下來,本就準備著用他來換銀子給柔娘打一套好的。

    “掌櫃的,你瞧這點金子能換多少銀子,是你們樓里上好的千足銀哦!”

    掌櫃的接過這塊金子,放在秤上稱了稱,笑道︰“這塊金子成色好,足足可以換五十兩銀子,老客準備怎麼做?”

    “柔娘,柔娘!你選好了麼?”雲昭喊道。

    柔娘走了過來,看了這會兒,她居然就選了一根簪子,還是模樣最普通的那種。

    “這怎麼行,掌櫃的,我們也不太懂,您瞧著吧,就是她戴,你看要些什麼?”

    “簪子姑娘已選擇好了,我看就還打一對耳環,一對絞絲銀鐲,一對戒子,對了,二位是新婚夫妻吧,再打一副百家鎖,給未來的兒子備著啊!”掌櫃的笑道。

    柔娘臉都紅了,連連擺手,“不要,不要這麼多,雲大哥,我們哪有這麼多銀子?”

    雲昭大氣地一揮手,“咱不差銀子,娘都給你攢好了呢,掌櫃的,就這麼辦!”

    “好吶!”掌櫃的也是極為高興,盧城雖然現在興旺了,但像雲昭這樣爽氣的客人卻也不多,趕緊地開了小票,“老客是就在這里等呢,還是先去逛一會,我們店里雖然師傅多,但也要小半天才能做起呢,老客知道,我們老鳳祥可是最講究精雕細琢的。”

    “我們還有東西要買,便先去逛一會兒,待會兒來拿!”雲昭道。

    和柔娘出了老鳳祥,“柔娘,娘說了,還要給你扯幾段料子做新衣呢,走吧,你去挑挑,現在盧城不比往先,東西多得讓你挑花眼。”

    柔娘遲疑地道︰“雲大哥,已經花了這麼多錢了,算了吧,爹請三嬸給我做了嫁衣了,便不亂花錢了,還得過日子呢!”

    雲昭笑道︰“不怕不怕,柔娘,只要有我在,你還怕賺不著錢麼?以後你就可著勁的花,我就拼了命的賺。”

    柔娘笑道︰“才不要呢,要那麼錢干什麼,你身子好才是最重要的。雖然窮些,但也是快活的,雲大哥,你這次又冒險去打那麼凶的豹子,爹後來跟我說,看到那些豹皮都流了一身的冷汗呢,以後我可不許你再去冒險。”

    “都听你的,以後啊,我就去打些小兔小雞什麼的,行嗎?”

    “那還差不多。”

    兩人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邊說著些小話,一邊向著前面的綢緞莊走去。

    “前面那漢子,站住!”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喊叫,“就是背著鐵弓的那漢子,站住!”語氣生硬,話卻說得不是太流利,雲昭心中一動,回過頭來,卻見幾個蒙人打扮的漢子正沖著自己大步而來。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4 15:16
第十三章︰賭鬥

    回過頭來,雲昭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對于蒙人,他絲毫沒有好感,這些年來,他見過了太多的蒙人在邊境之上燒殺搶掠,而他,手上現在也有了十幾條蒙人的性命,說實話,看到現在這麼多蒙人在盧城里大模大樣的來來去去,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你們想幹什麼?”雲昭喝道,手已經握上了腰里的刀柄,盧城是邊寨,向來不禁民眾持刀帶弓。

    領頭的那個蒙人約四十歲年紀,一臉的絡腮胡子,瞪視著雲昭,“你,背上的那柄弓是那里來的?”

    雲昭哼了一聲,“是我自己的,怎麼啦?”

    “你撒謊!”那蒙人怒喝道︰“這種樣式的弓是我們乞顏家族所獨有,在那柄鐵弓的弓尾上,雕著我們部族的標志和鐵弓持有人的姓名,你怎麼會有我們家族的鐵弓?”

    弓尾上有一個怪模怪樣的標志雲昭是清楚的,至于另外一些曲里拐彎的蒙文文字,他可是一個也不識得,听那蒙人說得這麼清楚,頓時明白了前幾年死在自己手里的那個蒙人大概就是這個什麼乞顏家族的人了吧。

    雲昭倒也不怕對手,冷笑道︰“那又怎樣?這是我的戰利品。按照你們蒙人的規矩,他難道不屬于我麼?”

    那蒙人怒喝道︰“你們這些懦弱的大越人,如何是我們英勇的乞顏家族勇士的對手,你定是施了什麼陰謀詭計才奪得這柄弓的。”

    雲昭大怒,嗆的一聲拔刀出鞘,“你放屁,那個家伙也算什麼狗屁勇士麼,被我打倒在地,痛哭流涕地向我求饒呢,不過老子向來瞧不起這種人,一刀便砍了他的腦袋,他的弓箭自然也便歸我所有!”

    “好!”周圍此時已聚集了不少的看熱鬧的人眾,盧城本地人對于蒙族那可沒什麼好感,听到雲昭這一番話,不由都是鼓掌叫好,“殺得好,殺得這些蠻子再也不敢來犯我大越。”

    那蠻人臉色慢慢地變紫,惡恨恨地盯著周圍的人群,“那我向你挑戰,你若輸了,這弓箭便還給我。”

    雲昭冷笑著道︰“你若輸了呢?是不是將你身上這柄鐵弓賠給我?”

    “英勇的乞顏家族勇士是不會輸的!”那蒙人怒道。

    “死了那個所謂勇士也是這麼講的!”雲昭大笑。

    “雲大哥!”柔娘膽怯地拉住雲昭的衣袖,臉色煞白。

    “不要緊的,看你雲大哥怎麼教訓這個蠻子!”雲昭小聲安慰著柔娘。

    “你是一個人來,還是一齊上?”雲昭豪氣干雲地看著對手,除了這個絡緦胡子,對方還有三個人。

    “對付你,我一個人足夠了!”絡腮胡子也是不甘在氣勢之上落了下風,大叫道。

    “殺了他,殺了他!”周圍圍觀的人群都大聲叫了起來,幾個蒙人臉色不由都白了起來,與大越對敵多年,在這盧城之中,他們現在可算是羊入虎口。

    人群自動地向後退去,圍成一個大圈子,幾個蒙人也自覺地退開,他們不是不想動手,而是害怕一旦一起動手,對方一涌而上,一人一口唾沫,那也將他們幾個淹死了。

    兩人拔刀對峙片刻,那蒙人呀的一聲大叫,猛地撲了上來,面目猙獰,圓瞪雙眼,一邊的柔娘不由花容失色,掩臉驚叫出來。

    雲昭也在同時撲了上去,獵慣了猛獸的他那里將眼前這個蒙人看在眼里,未必他還比那頭豹子更凶猛麼,兩人撞在一起,刀光起落,叮當之聲響個不絕,看得一邊的人群目眩神馳,這個蒙人當真凶猛,但自家這邊這個漢子也是英雄了得。

    一邊觀戰的三個蒙人中卻都是皺起了眉頭,他們不比旁邊的那些看熱鬧的盧城人,都是打慣了仗的老手,看著場中生死相搏的兩人,便知同伴不妙了,對面那漢子更年輕,更強壯,而且格鬥的經驗極其豐富,現在倒似在挑逗對手一般,這樣打下去,用不了幾個回合,自家同伴可就要氣力不濟了。但這是眾上睽睽之下的邀約決鬥,他們也無法插手。

    果然再斗得幾個回頭,伴隨著雲昭的一身大喝,兩刀交擊,絡腮鬍子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不容他有第二反應,雲昭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殺了他,殺了他!”周圍的人大聲叫了起來。

    雲昭卻是收刀後退了一步,如果這是在無人的地方,剛剛這一刀早就削了對手的脖子去了,但他不願柔娘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

    “你輸了,拿你的弓來!”雲昭笑著伸出手去。

    那絡腮鬍子面如土色。顯然極是不甘。

    “且慢!”看到絡腮鬍子緩緩地解開身上的鐵弓,另一個蒙人站了出來。

    “我們再比一場!”

    “你們已經輸了,還想再比什麼?”雲昭笑道。

    “你身背鐵弓,顯然也是會射術了,我們這一次比箭!”

    “你又拿什麼彩頭來賭?”雲昭這一下卻是正中下懷,比起刀法,他對自己的箭術更是有信心。

    “我們賭他的弓,如果你輸了,便不能要他的弓箭!”那蒙人指著絡腮胡子道。

    “你若輸了呢,是不是將你的弓也給我?”雲昭笑道。

    “我不賭我的弓箭!”那蒙人從懷里掏出一大錠金子,“如果我輸了,這金子便是你的了!”

    周圍的人群發出一聲驚叫,這一錠金子怕不有十多兩,折合成銀子,那就是一百多兩了,足夠一個三口之家過一兩年了。

    “好,賭了!”雲昭大喜,正愁沒銀子花,就有人送上門來,那是再好不過了。

    “怎麼賭,這里人多,不好施展,我們找個空曠的地方?”雲昭道。

    “沒有必要!”那個蒙人從懷里掏出一把銅錢,“這里有十枚銅錢,我們找人扔向空中,誰`射得多,誰便算贏,怎麼樣?”

    雲昭道︰“這法子倒新奇,好,就這麼辦。”

    “那位願意出來扔銅錢?”這個蒙人看向周圍的人群,圍觀的人都沉默了下來,這個法子是這個蒙人提出來的,顯而易見他很有把握,大家可都不願上前。

    雲昭擺擺手,“不用那麼麻煩,就讓你的同伴來扔,省得你輸得不服氣。”

    蒙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雲昭,顯然很出乎意料之外。

    “我來!”剛剛輸掉的絡腮鬍子爬了起來,一把接過銅錢,周圍立刻噓聲四起。漲紅了臉,絡腮鬍子也顧不得這麼多,為了自己的弓不被輸掉,一點臉皮算什麼。

    兩人一手持弓,一手扣箭,緊緊地盯著正中央的絡腮胡子。

    “開始!”那絡腮胡子一聲暴喝,一枚銅錢高高飛起。

    抬手,嗖的一聲,一枚羽箭穿透銅錢,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落下地來,扎在地上,那是雲昭射出去的,而那蒙人,弓箭剛好抬起來。

    雲昭笑嘻嘻地看著那個蒙人,那個蒙人也看著他,顯然,雲昭的箭法如此出色讓他極為震驚,騎射那可是他們蒙人的強項啊。

    向那絡腮鬍子使了一個眼色,絡腮鬍子會意地點點頭,猛地一揚手,手中剩下的九枚銅錢同時飛上了半空,嗖嗖嗖羽箭之聲不絕于耳,圍觀的人已分不清誰是誰的箭,只看到空中羽箭縱橫,接著便是叮當的落地之聲。

    “你輸了!”雲昭得意地看著對方,十枚銅錢之中,有五枚被他射下來,算上先前一枚,自己一共射下了六枚,這還是對面這家伙小小地佔了一個便宜,雲昭還以為是一個個的射,沒想到對方一下子全拋了出來,如果雙方事先講明,雲昭有把握能射下七枚銅板。

    “你贏了,弓,金子都是你的了!”那蒙人看了一眼雲昭,“不敢請教大名。在下蒙族勃爾只斤。札木合。”

    “盧城,雲昭!”雲昭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金元寶,眼楮又看向那絡腮胡子,絡腮鬍子一頓足,取下背上弓箭,向地上一扔轉身便走。

    圍觀的人群傳來震天的歡呼聲。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4 15:18
第十三章︰賭鬥

    回過頭來,雲昭臉上的笑容已經消失,對于蒙人,他絲毫沒有好感,這些年來,他見過了太多的蒙人在邊境之上燒殺搶掠,而他,手上現在也有了十幾條蒙人的性命,說實話,看到現在這麼多蒙人在盧城里大模大樣的來來去去,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你們想幹什麼?”雲昭喝道,手已經握上了腰里的刀柄,盧城是邊寨,向來不禁民眾持刀帶弓。

    領頭的那個蒙人約四十歲年紀,一臉的絡腮胡子,瞪視著雲昭,“你,背上的那柄弓是那里來的?”

    雲昭哼了一聲,“是我自己的,怎麼啦?”

    “你撒謊!”那蒙人怒喝道︰“這種樣式的弓是我們乞顏家族所獨有,在那柄鐵弓的弓尾上,雕著我們部族的標志和鐵弓持有人的姓名,你怎麼會有我們家族的鐵弓?”

    弓尾上有一個怪模怪樣的標志雲昭是清楚的,至于另外一些曲里拐彎的蒙文文字,他可是一個也不識得,听那蒙人說得這麼清楚,頓時明白了前幾年死在自己手里的那個蒙人大概就是這個什麼乞顏家族的人了吧。

    雲昭倒也不怕對手,冷笑道︰“那又怎樣?這是我的戰利品。按照你們蒙人的規矩,他難道不屬于我麼?”

    那蒙人怒喝道︰“你們這些懦弱的大越人,如何是我們英勇的乞顏家族勇士的對手,你定是施了什麼陰謀詭計才奪得這柄弓的。”

    雲昭大怒,嗆的一聲拔刀出鞘,“你放屁,那個家伙也算什麼狗屁勇士麼,被我打倒在地,痛哭流涕地向我求饒呢,不過老子向來瞧不起這種人,一刀便砍了他的腦袋,他的弓箭自然也便歸我所有!”

    “好!”周圍此時已聚集了不少的看熱鬧的人眾,盧城本地人對于蒙族那可沒什麼好感,听到雲昭這一番話,不由都是鼓掌叫好,“殺得好,殺得這些蠻子再也不敢來犯我大越。”

    那蠻人臉色慢慢地變紫,惡恨恨地盯著周圍的人群,“那我向你挑戰,你若輸了,這弓箭便還給我。”

    雲昭冷笑著道︰“你若輸了呢?是不是將你身上這柄鐵弓賠給我?”

    “英勇的乞顏家族勇士是不會輸的!”那蒙人怒道。

    “死了那個所謂勇士也是這麼講的!”雲昭大笑。

    “雲大哥!”柔娘膽怯地拉住雲昭的衣袖,臉色煞白。

    “不要緊的,看你雲大哥怎麼教訓這個蠻子!”雲昭小聲安慰著柔娘。

    “你是一個人來,還是一齊上?”雲昭豪氣干雲地看著對手,除了這個絡緦胡子,對方還有三個人。

    “對付你,我一個人足夠了!”絡腮胡子也是不甘在氣勢之上落了下風,大叫道。

    “殺了他,殺了他!”周圍圍觀的人群都大聲叫了起來,幾個蒙人臉色不由都白了起來,與大越對敵多年,在這盧城之中,他們現在可算是羊入虎口。

    人群自動地向後退去,圍成一個大圈子,幾個蒙人也自覺地退開,他們不是不想動手,而是害怕一旦一起動手,對方一涌而上,一人一口唾沫,那也將他們幾個淹死了。

    兩人拔刀對峙片刻,那蒙人呀的一聲大叫,猛地撲了上來,面目猙獰,圓瞪雙眼,一邊的柔娘不由花容失色,掩臉驚叫出來。

    雲昭也在同時撲了上去,獵慣了猛獸的他那里將眼前這個蒙人看在眼里,未必他還比那頭豹子更凶猛麼,兩人撞在一起,刀光起落,叮當之聲響個不絕,看得一邊的人群目眩神馳,這個蒙人當真凶猛,但自家這邊這個漢子也是英雄了得。

    一邊觀戰的三個蒙人中卻都是皺起了眉頭,他們不比旁邊的那些看熱鬧的盧城人,都是打慣了仗的老手,看著場中生死相搏的兩人,便知同伴不妙了,對面那漢子更年輕,更強壯,而且格鬥的經驗極其豐富,現在倒似在挑逗對手一般,這樣打下去,用不了幾個回合,自家同伴可就要氣力不濟了。但這是眾上睽睽之下的邀約決鬥,他們也無法插手。

    果然再斗得幾個回頭,伴隨著雲昭的一身大喝,兩刀交擊,絡腮鬍子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不容他有第二反應,雲昭的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殺了他,殺了他!”周圍的人大聲叫了起來。

    雲昭卻是收刀後退了一步,如果這是在無人的地方,剛剛這一刀早就削了對手的脖子去了,但他不願柔娘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

    “你輸了,拿你的弓來!”雲昭笑著伸出手去。

    那絡腮鬍子面如土色。顯然極是不甘。

    “且慢!”看到絡腮鬍子緩緩地解開身上的鐵弓,另一個蒙人站了出來。

    “我們再比一場!”

    “你們已經輸了,還想再比什麼?”雲昭笑道。

    “你身背鐵弓,顯然也是會射術了,我們這一次比箭!”

    “你又拿什麼彩頭來賭?”雲昭這一下卻是正中下懷,比起刀法,他對自己的箭術更是有信心。

    “我們賭他的弓,如果你輸了,便不能要他的弓箭!”那蒙人指著絡腮胡子道。

    “你若輸了呢,是不是將你的弓也給我?”雲昭笑道。

    “我不賭我的弓箭!”那蒙人從懷里掏出一大錠金子,“如果我輸了,這金子便是你的了!”

    周圍的人群發出一聲驚叫,這一錠金子怕不有十多兩,折合成銀子,那就是一百多兩了,足夠一個三口之家過一兩年了。

    “好,賭了!”雲昭大喜,正愁沒銀子花,就有人送上門來,那是再好不過了。

    “怎麼賭,這里人多,不好施展,我們找個空曠的地方?”雲昭道。

    “沒有必要!”那個蒙人從懷里掏出一把銅錢,“這里有十枚銅錢,我們找人扔向空中,誰`射得多,誰便算贏,怎麼樣?”

    雲昭道︰“這法子倒新奇,好,就這麼辦。”

    “那位願意出來扔銅錢?”這個蒙人看向周圍的人群,圍觀的人都沉默了下來,這個法子是這個蒙人提出來的,顯而易見他很有把握,大家可都不願上前。

    雲昭擺擺手,“不用那麼麻煩,就讓你的同伴來扔,省得你輸得不服氣。”

    蒙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雲昭,顯然很出乎意料之外。

    “我來!”剛剛輸掉的絡腮鬍子爬了起來,一把接過銅錢,周圍立刻噓聲四起。漲紅了臉,絡腮鬍子也顧不得這麼多,為了自己的弓不被輸掉,一點臉皮算什麼。

    兩人一手持弓,一手扣箭,緊緊地盯著正中央的絡腮胡子。

    “開始!”那絡腮胡子一聲暴喝,一枚銅錢高高飛起。

    抬手,嗖的一聲,一枚羽箭穿透銅錢,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落下地來,扎在地上,那是雲昭射出去的,而那蒙人,弓箭剛好抬起來。

    雲昭笑嘻嘻地看著那個蒙人,那個蒙人也看著他,顯然,雲昭的箭法如此出色讓他極為震驚,騎射那可是他們蒙人的強項啊。

    向那絡腮鬍子使了一個眼色,絡腮鬍子會意地點點頭,猛地一揚手,手中剩下的九枚銅錢同時飛上了半空,嗖嗖嗖羽箭之聲不絕于耳,圍觀的人已分不清誰是誰的箭,只看到空中羽箭縱橫,接著便是叮當的落地之聲。

    “你輸了!”雲昭得意地看著對方,十枚銅錢之中,有五枚被他射下來,算上先前一枚,自己一共射下了六枚,這還是對面這家伙小小地佔了一個便宜,雲昭還以為是一個個的射,沒想到對方一下子全拋了出來,如果雙方事先講明,雲昭有把握能射下七枚銅板。

    “你贏了,弓,金子都是你的了!”那蒙人看了一眼雲昭,“不敢請教大名。在下蒙族勃爾只斤。札木合。”

    “盧城,雲昭!”雲昭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金元寶,眼楮又看向那絡腮胡子,絡腮鬍子一頓足,取下背上弓箭,向地上一扔轉身便走。

    圍觀的人群傳來震天的歡呼聲。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4 15:27
第十四章︰禍起

    窗外陣陣的喧鬧聲傳上太白樓,司馬瑞不由皺皺眉頭,拍拍手,候在門外的衛兵應聲而入,“去瞧瞧出了什麼事?這麼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是,將軍!”衛兵躬身而去。

    鄔思遠笑道︰“這盧城倒是熱鬧,我來了這幾天,倒是仔細瞧了瞧,這里民風驃悍,現在又因為榷場設立,蒙人亦可公開進入,兩家打了這許多年,想必沖突是少不了的。好勇斗狠,你這將軍衙門想來是有的忙。”

    司馬瑞笑道︰“鄔先生明鑒,的確是這樣,剛開始時,每天總有流血事件發生,不過現在好多了,蒙人單兵能力出色,每每沖突,總是佔盡上風,吃虧的倒是我們盧城人多些,為了處理好這些事情,衙門里的官員們也是頗費心思,總不能讓盧城人覺得我們偏幫外人,但對蒙人狠了,他們在這里的首領便又會抗議。不過這些日子沖突少了些,因為單打獨斗佔不了便宜,盧城人也不大再去惹這些蒙人了。”

    鄔思道點點頭,“是啊,蒙人武勇,所幸他們長在苦寒地帶,人丁不旺,否則倒還真是我們大越的大患,不過嘛,就現在而言,他們也只能在這上面逞逞威風了,我大越帶甲百萬,真打起來,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了他們。”

    兩人都是大笑起來,笑聲之中,先前那個衛兵興沖沖地跑了回來,“將軍將軍,是蒙人鬧事,與一個獵戶賭斗。”

    “他們又贏了?”司馬瑞道,不管怎麼說,他現在是盧城的主人,自家人老輸,面子上也不好看。

    “不是,贏了,贏得干淨利落,先是斗刀,那個獵戶擊敗了一個蒙人,最為精彩的斗箭,兩人比賽射銅錢,這個獵戶居然也是完勝!”當下繪聲繪色地將打听來的情況又說了一遍,他也是二道販子,所听來的自然也是添油加醋的版本,只將雲昭說得是天神下凡一般。

    司馬瑞與鄔思遠兩人都是見多識廣之輩,自然有自己的判斷,但這個獵戶有這樣的手段,倒也讓兩人頗為欣賞,“司馬將軍,看來這盧城地面上倒也是藏頭臥虎的地方啊,斗刀是不必說了,這最後的連珠箭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呢!”

    說著話,窗外的歡呼聲愈來愈大,衛兵走到窗戶前一看,笑道︰“二位大人,那個獵戶過來了。”

    鄔思遠笑著站了起來,“我們也來瞧瞧這個英雄的模樣!”

    兩人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向著街道下望去,數百群眾正簇擁著一男一女向這邊走來,“怎麼還有一個女的?”司馬瑞問道。

    “哦,听說這個獵戶是帶著自己的老婆來做首飾的,踫上了蒙人挑釁,便狠狠地教訓了他們一下。”衛兵道。

    這時兩人走得近了,看著雲昭的模樣,司馬瑞笑道︰“想不到還這樣年輕,如此本領,實在難得,你去打听一下這個人是哪里的,如果有可能的話,將他招到我們邊軍來,人才難得呢!”

    “是,將軍!”衛兵又一溜煙地跑下了樓去。

    回頭正想與鄔思遠說話,卻是大吃了一驚,鄔思遠臉色潮紅,嘴唇哆嗦,手緊緊地抓著窗戶,嘴一開一闔,喃喃地不知在說些什麼。

    “鄔先生,鄔先生!”司馬瑞吃了一驚,連叫了數聲,鄔思遠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司馬瑞,“太像了,太像了,要不是這里遠離京城,我還真以為死人還魂了。”

    “太像什麼了?”司馬瑞吃驚地道。

    鄔思遠關上窗戶,走到桌邊,“我是說那個女子,像極了大王爺的寵妾,要是換身衣服,換個髮式,那我就完全分辨不出來了。”

    “有這麼巧的事情?”司馬瑞也吃驚地道。“剛剛我倒是我沒細看那個女子。”

    鄔思遠慢慢地啜著酒,似乎在想著什麼,半晌,他看著司馬瑞,道︰“大王爺極其寵愛這個小妾,可謂是言听計從,百依百順!”

    司馬瑞笑著看著鄔思遠,知道他必有下文。

    “可是就在年前,這個小妾突然得了暴病,死了!王爺傷心欲絕,幾天都是食不下咽,憔悴了許多。”

    司馬瑞心里一跳,隱隱約約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不由大是為難,看著鄔思遠,“鄔先生,這,這不大好吧?”

    鄔思遠突地一笑,“司馬將軍,如果這事辦成了,你想想,大王爺會如何的感謝你?”

    “奪人妻女,這,這……更何況,這個獵戶本領不俗,容易把事情鬧大啊!”

    鄔思遠冷冷地一笑,“一個獵戶而已,卑賤的下人罷了,能出多大的亂子,這點本領,尚不看在你司馬將軍眼中吧!”

    司馬瑞低下頭去,怎麼說自己也是出身名門大閥,世家公子,這種陰損事情,他還真有些難得做出來,“要是那女的是個性子烈的,便是送上去,大王爺只怕也是不喜啊!”

    鄔思遠嘿嘿笑道︰“剛開始有些不願那也正常,但等她見了王爺府的威風,豪奢,再得了大王爺的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恐怕便是千願萬願了,到那時,說不定還非常地感謝你司馬將軍了,司馬將軍,大王爺可是最有希望繼承大統的人,你仔細想想吧!”

    司馬瑞煎熬了片刻,終于還是抬起頭來,“這事,鄔先生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那就好,其實這事也簡單,司馬將軍只消著人打探清楚這女子住在哪里,家里還有什麼人等一些情況就好了,至于最後動手嘛,倒也用不著我們親自動手,自然有人替我們辦。”

    听見不需要自己動手,司馬瑞心中便開解了些,“好,這沒問題,三五天之內,我便讓人打探清楚這個女子的來路。”

    鄔思遠滿意地點點頭,要是自己辦好了這件事,在大王爺面前,地位必然又要上幾個台階。

    “這事倒不急在一時,司馬將軍,重要的是,你準備如何掌控第一營,這可是眼下最急的大事,不徹底掌握盧城,咱們這些事情終是有風險的。”

    “那個王敏有些不曉事,我準備想法子將他拿下。”司馬瑞道,“鄔先生這就不必操心了,蒙人肯定還會再來的,您先與他們接觸吧。”

    大街之上,得了大彩頭的雲昭喜氣洋洋,去老鳳祥拿了給柔娘定制的首飾,此時手中有了錢,更是很大氣地為柔娘買了好幾匹料子,又給老丈人結結實實地打了十斤酒,心滿意足地牽著青騾,馱著柔娘,高高興興地踏上了回家的路。此時的他,那里知道自己和柔娘兩個已經被人盯上了。

    而在此時,在盧城軍營之中,王敏手握著一封密信,卻是震驚不已,沈風所說之事,不大可能是真的吧?

    “來人啊!”他喊道。


( 老實說 , 看到這個段子本來不想看下去了 . 一方面錯字多 , 二來真是老套 , 三來 , 你是千里眼啊 , 二樓你也能看

  那麼清楚 ! 更何況王爺的小妾 是你一個小師爺能見到的 ? 切 )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4 15:38
第十五章︰挖牆角

    姚猛,丁健,王壯,屈魯四人面面相覷,看著面前托盤之中,碼成寶塔形狀的金子,疑惑地看著高坐上位,神態自若地司馬瑞。

    “四位將軍,我司馬一向是非常尊重馮老將軍的,對馮老將軍一手帶出來的四位,那也是非常器重的。”司馬瑞放下手中的茶杯,溫和地笑著說,“但不是我說馮老將軍的不是,馮老將軍雖然于各位有知遇之恩,但讓麾下的將軍們日子過得這般清苦,堂堂的國家將軍,還比不上一個普通富戶,我卻是不為為然的。”

    姚猛鞠了一躬,道︰“多謝司馬將軍體恤,當兵打仗,守衛邊疆,本就是我輩軍人的職責,至于日子苦不苦,倒也習慣了。”

    司馬瑞嘖嘖嘆道︰“姚將軍好風骨啊,本將佩服得很,但是話又說回來,各位勞苦功高,為國效忠,疲于奔命,你們應當得到應有的回報才對,而不是眼下這樣的窘態,我看了一下第一營的情況,其它各營將軍們吃空額,喝兵血,為了發財那是無所不用其極,但是第一營卻是滿編滿額,讓本將感動之極。”

    “姚將軍,你一家七口,擠在一個小院子里,上有兩老,下有三個娃娃,我說句不當說的話,便是夫妻親熱,都有些不方便吧!”

    姚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丁將軍,今年二十六了,正是大好年華,本將听說你看上了盧城富戶李家的小姐,托人去求親,但人家要一萬兩銀子的禮金,丁將軍卻是拿不出來,家里老人都急病了不是麼?”

    丁健也低下了頭去。

    “王將軍,你那妻子得了罕見的怪病,完全靠藥支撐著,但那藥卻奇貴無比,我听說王將軍你去年過年的時候還出門借貸啊!兩個娃娃過年連肉都沒有吃上幾口?”

    王壯頓時熱淚盈眶。

    “屈將軍雖說好一些,但也只是勉強渡日,我說得沒錯吧?”司馬瑞搖頭嘆息地看著幾位將軍。

    “馮將軍治軍嚴格,對各位將軍要求極高本是沒錯,但也不能讓各位的日子如此不堪啊,後院不寧,各位如何為國效力呢?”司馬瑞嘆息道︰“這點錢是本將的私房錢,不算多,但也可略解各位目前的窘狀,還請各位收下!”

    姚猛站了起來,“末將感謝將軍的體恤,但無功不受祿,末將實是不敢收。”

    司馬瑞笑道︰“姚將軍且慢拒絕嘛,姚將軍,我已經派了人去為姚將軍搬家了,就在盧城東段,三進的院子,姚將軍一家住進去,雖說不寬綽,但也比以前強上許多了。”

    姚猛一楞,正想拒絕,司馬瑞卻已經轉向了丁健。

    “丁將軍,我已經派人去李員外那里說了,你風華正茂,前程似錦,他女兒嫁與你那是攀上了高枝,不要讓幾個銀子蒙了眼楮,以後還怕你掙不來大把的銀子?有我作保,那李員外卻是已經答應將女兒嫁過來了,呆會兒李將軍回去,說不定媒人已經在家里等著了。”

    丁健頓時又驚又喜。

    “王將軍,我從譚州請來了好大夫,對你妻子那病頗有研究,呆會兒便讓他跟著你回去,好好地診治一番,實在不行,我再去京城請,便是御醫,我也能給你弄來,我司馬家在京城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多謝司馬將軍!”王壯站起來,抱拳道。

    “屈魯將軍,你兒子今年已經十八了,棄武從文,听說今年便要去譚州趕考,巧的是,我叔叔便是譚州知州,不敢說一定要貴公子高中,但照拂一下那卻是輕而易舉的。”司馬瑞笑看屈魯。

    屈魯大喜,自家兒子體子弱,吃不了自己這碗飯,只能去讀書,但盧城這地方那里尋得了好老師,也只能是抱著萬一的希望罷了,但司馬瑞這番話里的意思可就明顯得很了,只差說保管中試了,也不說京里了,只消在譚州中個舉人,再謀個官身就簡單多了。盧州是邊城,一向是沒有科舉考試的,這里的讀書人都是去鄰近的譚州趕考。

    “多謝司馬將軍!”屈魯一揖到地。

    “這些錢,是本將的一點小意思,大家就不要拒絕了,收下,收下吧!緩緩家里的情況,讓父母老婆孩子也過幾天舒心日子嘛,我們都是男人嘛,要是讓家里老婆娃娃受窮,這張臉在家里往那里放喲!”司馬瑞笑道。

    屈魯第一個將盤子里的金子抱起來,“將軍如此體恤下情,末將也就不客氣了,多謝將軍了!”將金子塞進了懷里。

    丁健,王壯也緊跟著收起金子,躬身道謝,姚猛遲疑片刻,終也是收了起來。看到四名將軍收起金子,司馬瑞臉上的笑容更歡了。

    四人告辭離去,從後堂轉出一人來,卻鄔思遠,看著司馬瑞,笑道︰“司馬將軍好手段,這等收買人心,實是讓人難以拒絕。”

    司馬瑞笑道︰“這也是馮從義王敏他們平日只管嚴肅軍紀,卻忘了既然要讓馬兒跑,那就必須要讓馬兒吃飽啊,這四人是第一營實際掌兵的將領,他們四人投了我,王敏就是一個空架子了,以後便讓他消停地在家里吃份俸祿養老吧!”

    鄔思遠大笑起來,“正是此理。”

    三天之後,一名士兵奔進了王敏的家中。

    “王將軍,都查清楚了!”

    “說!”

    “十數天前,的確有數十輛馬車進了第二營的駐地,我在第二營有個老鄉,塞給他幾兩銀子,讓他想辦法去弄清楚到底是些什麼,今天,他回信了。”

    “是什麼東西?”王敏有些緊張地問道。

    士兵臉上露出害怕的神情,“王將軍,是軍械,刀,矛,最可怕是還有弩。不僅有手弩,還有床弩,除了這些,還有一車一車的精鐵。”

    王敏臉上青筋暴起,狠狠地一拳砸在身邊桌上,“王八蛋,他們真是膽大包天,連這些東西也敢販賣,這是要殺頭的。”

    “王將軍,這事兒非同小可,能將東西藏在第二營的駐地里,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士兵擔心地道。

    王敏陰沉沉地道︰“我知道是誰做的,走,我們去軍營。我要一鍋端了他,我倒想看看,在如山鐵證面前,某人有什麼話說,即便他是世家子弟,後台極硬,這一次我也要讓他翻不了身。”

    摘下掛在牆上的寶劍,王敏大步向外走去。


( 原文是東 XX 在第二營~~ , 我補上了. 應該是西藏被合諧了吧 ! )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4 15:46
第十六章︰兵變

    第一營駐地,姚猛,丁健,王壯,屈魯四人全副武裝,挺立在大案之下,王敏看著他們,一字頓地道︰“我得到確切消息,有人在向蒙人走私軍械,其中包括朝廷嚴令禁止外流的手弩與床弩。”

    四人都是一驚,“王將軍,這怎麼可能?依您所說,這麼大規模的軍械進了盧城,我們怎麼會一點也不知道,他們將貨藏在那里?”姚猛問道。

    “我也是大出意料之外啊,但消息非常準確,這批貨現在就在第二營的軍營之中!”王敏道。

    “天啊,喬子方不要命了麼?”丁健驚道。喬子方是第二營的將領。

    王敏霍地站了起來,“喬子方走私軍械,已犯朝廷王法,亦犯我軍軍法,現在我命令,第一營全體開拔,包圍第二營駐地,入營搜查,將一干人犯一個不拉地抓起來。”

    “是!”四員哨將異口同聲地應道,第二營雖然在名義上與第一營並駕齊驅,但兩營無論是在兵力,裝備還是戰斗力上完全是兩碼事,在場的人誰也沒有將第二營放在眼里。

    “喲,今兒個倒得這麼齊,是有什麼大事麼?我能不能听一听啊?”外面突地傳來呵呵的大笑聲,王敏一驚,來的卻是現在的盧城主將司馬瑞。

    看著走進來的司馬瑞,姚猛四人向前行了一禮,“司馬將軍,第二營喬子方膽大妄為,走私軍械,王將軍正布置我們去將他一舉擒拿,來個人贓俱獲呢!”

    “是啊,喬子方膽子太大了!”丁健,王壯,屈魯四人也是點頭道。他們都以為此事司馬瑞肯定是得到了王敏的通報的,否則司馬瑞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趕來了。

    司馬瑞呵呵笑著,走向王敏,王敏臉色有些難看,從大案後走了下來,向司馬瑞行了一禮,“司馬將軍!”

    司馬瑞走到先前王敏的位置上坐下,看了房內幾人一眼,慢條斯理地道︰“喬子方軍營里的軍械一事,我知道,本來就是我放在那里的。”

    王敏霍地抬頭,他沒有想到司馬瑞竟然坦承此事。姚猛四人頓時呆了。

    “這批軍械本來是用來裝備我們邊軍的,怎麼啦,王將軍,你就要派軍拿人,而且亦不知會我這個主將?”司馬瑞的語氣慢慢地嚴厲起來。

    王敏冷笑道︰“我倒想請教司馬將軍,如果是裝備邊軍的,為何我們盧城後勤司對這批軍械的到來毫不知情,他們是從哪里撥下來的,是誰撥下來的?軍部下撥軍械物資,都是有些嚴格的程序的,為什麼我們毫不知情。”

    司馬瑞輕輕地叩著桌子,“這是我通過私人關系弄來的,王將軍啊,我們盧城邊軍也太寒酸了,除了第一營,其它的軍隊便如同叫花子一般,怎麼,我通過私人關系搞點軍械來,有問題麼?”

    王敏道︰“如果是裝備我們自己部隊,我倒也沒有什麼問題了,只是不巧的是,我這里還有另外一個消息,不知道司馬將軍想不想听?”

    “哦,王將軍的消息還真多啊,也很靈通,說說,什麼消息?”

    “有一批蒙人,攜帶著大量的金銀進了我們盧城,據說這批金銀價值數十萬兩,我實在想不到在我們盧城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帶這麼多金銀來,我懷疑他們另有圖謀,意在危害我們盧城,既然司馬將軍說這批軍械是要裝備我們邊軍的,那我也不多說什麼,不過我現在要去抓了這些蒙人加以審問,司馬將軍總不會阻擋吧?”

    司馬瑞臉色一變,這些進城的蒙人當然便是來與鄔思遠交易的,如果讓王敏一拿人,三木之下,還怕這些人不吐實話嗎,當然是不能抓的。

    “王將軍,這你太過分了吧,朝廷在我們盧城設立榷場,本來就是為了促進交易,蒙人有錢,願意帶多少來,那是他們的事情,你以別人帶錢多去抓他們,這是什麼道理,天下也沒有這個法度吧?”

    看著司馬瑞表情的變化,王敏更是篤定這批人與這些軍械的關系,冷笑一聲,有第一營在手,他還根本沒有將司馬瑞放在眼里,“他們是不是合法交易,我抓來一審便知。姚猛,你們四人率一營出去封鎖城門,這些蒙人一個也不能放過,統統拿來,如果真是合法商人,我們無條件釋放,並願意賠償他們的損失,如果不是,哼哼!”

    姚猛等四人正欲應答,司馬瑞已是一拍桌子,“王敏,你眼里還有我這個主將嗎?你們四人,給我老實坐下,沒有我的命令,一兵一卒也不許動。”

    王敏嘿嘿一笑,“司馬將軍,得罪了,這些人我抓定了,姚猛,你們去,司馬將軍要怪罪的話,我一力承擔!”

    司馬瑞一聲冷笑,眼皮也不抬,悠然自得地敲著桌子,姚猛四人卻是低著頭,沒有一人動身。

    王敏一驚,“姚猛,我的命令你們沒有听到嗎?”

    姚猛抬起頭,“王將軍,我們……”

    司馬瑞陰沉沉地道︰“姚將軍,你們做得很好,盧城邊軍,只能有一個主將,也只能有一個聲音,我這個主將沒有發話,誰敢動一兵一卒。”

    王敏听著司馬瑞的話,看著低頭不語的姚猛四人,一盆冷水兜頭淋了下來,顫抖著抬起手來,“你們,你們,你們還記得馮老將軍的教誨麼?”

    “馮老將軍我們很尊敬他!”司馬瑞大笑著站起身來,走到王敏跟前,“馮老將軍在時,上下下心,軍令統一,姚將軍四人,正是在貫徹馮老將軍一向的教誨啊!怎麼,王將軍,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王敏一跺腳,指著四人道︰“你們,你們會後悔的!”拔腿便向外走去。

    司馬瑞大笑︰“來人啊,送王將軍回府,王將軍,你也累了,這便多歇幾天吧!軍營里的事情,就不用多操心啦!”

    轉過身來,看著臉有愧色的四名哨將,司馬瑞滿意地點點頭,“幾位做得很好,今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今天,我要為幾位引見一位貴人,有了這位貴人相助,我相信諸位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姚猛為四人之首,听到司馬瑞的話,抬起頭來,“司馬將軍,不知您說的這位貴人是?”

    司馬瑞笑著走到門邊,大聲道︰“有請鄔先生!”

    鄔思遠邁著方步走了進來。向著四人微一抱拳。

    “這位鄔先生,來自大王子府,是大王子手下最為得用之人!”司馬瑞得意地向四人介紹,不出他所料,姚猛四人臉色都是大變,以他們的地位,距離大王子那可是天上與地下的距離。

    (今天的第二章來了,新書期間,急需支持,拜求各位將手里的票票投給槍手,感謝。今天在十一點半以後還會再更一章,周一需要沖榜,急需各位的支持。)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4 16:20
第十七章︰借刀

    陰暗的庫房之中,昏暗的燈光之下,阿齊思撫摸著打開的箱子中那些冰冷的鋼鐵軍械,眼里閃動著激動的光芒,蒙族人勇敢不懼死亡,但先天上的不足極大地制約了蒙族的發展,除了大王的大帳兵和各部落首領的皮室軍,裝備還算精良之外,其它的軍隊寒酸之極,甚至連鷹嘴岩的馬匪也比不上,他們中的很多人還穿著皮甲,用著骨箭,這些簡陋的武器,哪怕是最勇敢的蒙族軍隊,面對的是懦弱的大越軍隊,也毫無勝算。

    這些東西運回去,足以裝備起一支三千人的軍隊,起碼可以為他們換上鐵制的箭頭,再每人配一把大刀,用了這些東西,蒙族的騎兵便可以橫掃天下。

    他激動不已,兀達大王英明啊,一紙所謂的和約,便讓大越那些被金錢蒙蔽了腦子的人為他們送來了他們最為迫切需要的東西,殊不知一只老虎在想要攻擊敵人的時候,總是會收回他的利爪好好地蓄力的,阿齊思覺得現在的蒙族便是正在蓄力,一旦一切準備就緒,蒙族有了打一次大仗的儲備,那麼,那紙和約便可以扔進茅坑了,只要踏進了這個門檻,這里豐富的資源便足以支撐著他們向著更為富庶的中原挺進。

    貪婪地撫摸著這些冰冷的器物,阿齊思心潮澎湃。

    “怎麼樣,阿齊思大人,你還滿意吧?”鄔思遠笑眯眯地問道。

    “滿意,當然滿意,雖然價格著實高了一些!”阿齊思笑道,不忘再提醒一下對方,自己所花的錢可是超過了市價的。

    鄔思遠笑道︰“價格雖然高,但這是獨門生意,別無分號,價高當然便是理所當然的。”

    “我可以檢查所有的貨物麼?”阿齊思問道。

    鄔思遠嘿地一聲,“阿齊思大人,你太小看我們了,我們是想著做長遠生意的,豈會做這些不上道的事情,不過你想查,那便查吧!”攤開雙手,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阿齊思聳聳肩,“那倒是,是我多慮了,那麼鄔先生,我們的貨款也給你們了,現在,我們可以提貨了麼?”

    一揮手,庫房門口的一群蒙人便走了進來。

    “且慢!”鄔思遠突地開口道︰“這一次的貨物,你們想要提走,卻還需要稍稍加一點點價錢。”

    阿齊思大怒,“鄔先生,我們可是按照事前商定的價格,一文不差地付給了你們,現在你坐地要價,是不是太過份了,來人,提貨!”

    蒙人立刻涌了進來。

    鄔思遠冷冷一笑,輕輕拍拍巴掌,庫房的幾道大門霍地打開,一群士兵涌了進來,手里的手弩閃著寒光對準了前面的蒙人。

    “阿齊思大人,你大概忘了這是在什麼地方吧?”鄔思遠揶揄地笑了起來。

    阿齊思背心里滲出了冷汗,莫不是對方要黑吃黑,黑了自己這幾十萬銀子,再將自己等殺了一埋,神不知鬼不覺。

    “鄔先生,咱們有事好商量嘛,何必動刀動槍。”一揮手,嚴陣以待,怒目而視的蒙人立刻退了出去。

    “價錢都是商量好了的,為何要臨時加價,而且更如鄔先生所言,我們是要做長久生意的,來日方長嘛!”阿齊思低聲下氣地道。

    鄔思遠笑道︰“阿齊思大人,這一次我要加的價卻不是錢,我要的是一個人。一個女人。”

    “一個人?”阿齊思迷惑地道︰“不知道鄔先生看上了我們蒙族那一個女人,只要您能說出她的名字,我們便馬上可以將她送到您的床前!”

    鄔思遠嘿的一聲,“這個女人可不是我想要的,而且也不是你們蒙族人,她是一個大越人。”一揮手,一名手下拿了一張紙過來,紙上赫然畫著的是柔娘,栩栩如生,畫這畫的人功力非凡。

    “這人是?”阿齊思看著鄔思遠。

    “這個人叫柔娘,住在距盧城之外五十里的雲家村,我要這個女人。”鄔思遠道。

    “這雲家村是你們的地盤,一個民女,以鄔先生的地位,一句話不就要來了,何必舍近求遠,讓我們去辦這事?”阿齊思道。

    鄔思遠冷笑道︰“阿齊思大人,你問得太多了,我只是想要告訴你,要拿到這批貨,你就必須將這個女人一根毫毛也不能少地帶到我面前來,而且這個村子里,我也不想再看到有一個活人存在。”

    阿齊思一驚,“鄔大人的意思要殺光?”

    鄔思遠斜睨著他,不再言語。

    阿齊思一跺腳,“好,鄔先生,你且等我兩天,我會把這個女人帶到你面前來的。”

    阿齊思悻悻而去,外面一人走了進來,對著鄔思遠豎起了大拇指,“鄔先生,高,這一招借刀殺人極妙,這一下便沒有半分破綻,日後即便這個女子在大王子面前得了寵,也不會將這些事記到我們頭上來,而只會懷恨于蒙人,妙啊!”

    鄔思遠捻須微笑。“司馬大人,這些沾血腥的事,我一向是不親手做的,有人代勞,自然是極好的。”

    “怎麼出了這樣的變故?”一家客棧之內,阿齊思恭敬地站在一個青衣小帽的年青人面前,“那個女人是什麼身份,居然值得如此大動干戈?”

    “公主殿下,我也很奇怪,莫非是這個鄔思遠看上的這個女人國色天香,是個大美女,所以他動了邪念,想借我們的手替他搶來?”阿齊思很是不屑地道,“大越盡是這樣的東西,不亡國天理難容。”

    這個青衣小帽的青年赫然是女扮男裝的雅而丹公主,擔心這一次再出什麼變故,她特意喬裝改扮親自前來指揮這一次的接貨。

    “不,這個鄔思遠我听說過,是大越那位大王子手下極為得用之人,掌管著那位王爺所有的黑暗事務,這樣的人,豈會為一個女人而昏了頭,這個女人一定有其它的我們不明白的用處。”

    “公主,我們做不做,如果不做的話,這批貨那個鄔思遠一定會刁難我們的。”阿齊思擔心地道。

    雅爾丹思索了片刻,“做,但是你們小心一些,不要出了岔子,另外,他們想利用我們,我們也不能白吃這個虧,你們不妨留下些手尾,說不定以後也用得著。”

    “我明白了!”阿齊思點頭道。

    “那明天我先派人去偵測,然後動手。”

    “要快,我不想這批貨再有任何的問題。”雅爾丹道。

    “是,小人明白,絕不會出任何的問題。”

    (加更一章,求兄弟姐妹們手中的推薦票,周一總是一場戰爭,為了沖擊榜單,必須得拼一下了。)

    另外要說的,就是征途這本書,槍手創作,總是希望能給大家講一個曲折的好看的故事,征途布局比較大,可能剛剛開始的時候還不大看得出來,這一次的創作之中,槍手準備挑戰一下更難的寫作手法,整本書不是一條主線,而是三條,在寫到某一個點的時候,三條線再合三為一,這種寫作難度較大,但故事的可看度復雜性也會大大增加,三條線分別是雲昭,柔娘,紅娘子。摒棄簡單的單一線索發展,對槍手而言也是一個挑戰,但經歷了馬踏天下三百多萬字的寫作經驗的積累之後,槍手自信能將他寫得很好。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4 16:24
第十八章︰新婚

    二月六日,雲家村,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村子里也顯得格外的熱鬧,今天是雲家村最好的獵戶雲昭與最美的姑娘柔娘大喜之期,整個雲家村全都動了起來。

    雲昭母子兩人在村里人緣極好,平日里雲昭打了獵物,也會右鄰右舍的分潤,而雲母更是出了名的熱心腸,那家有個什麼紅白喜事,她都是不遺余力的幫忙的,而秦先生雖然脾氣古怪了一些,但村子的孩子們能識得幾個字,就全靠他了,秦先生也不收什麼學費,凡是在他這里來啟蒙識字的,但凡拿點什麼都行。現今盧城興旺了,雲家村的孩子出去找事做,能識得幾個字在盧城便是極大的優勢,便是工錢也要比大字不識一個的人要高出一籌來,村里的人自然是感激的,這時節,讀書人少,願意不要錢教人念書識字的那就更少了,而乖巧的柔娘就更不必說了。

    只是村子的青壯漢子大多都已經出去賺錢了,便是雲昭與柔娘二人,也打算在成婚之後便去盧城打點活計做,總比現在靠打獵,望天收要強多了。于是村子里的爺爺奶奶,叔叔嬸母便合體動員,一齊出動,于是從雲昭家到柔娘家這里許長的路上披紅掛綠,過年才掛上的紅燈籠都拿了出來,沿途繫了過去,整個村子里一片喜慶的色彩。

    雲昭家的院子不大,用來煮飯做菜的地方便佔了一小半去,除了堂屋里擺上兩席之外,院子里也只能排下兩三席了,而整個村子里還有百來口子人,剩下的便只能擺在街上去了,好在都是鄉里鄉親,也沒人計較,德高望重的老人們自然是坐在堂屋里,依次往下排去,倒也次序分明,秩序井然。

    到了吉時良辰,雲昭騎著披紅掛綠的二爺爺家的那頭青騾,還在村子里沒有出門的四個漢子抬著一頂小轎,一行人吹著鎖吶,打著鼓樂,便從雲昭家的院子里出發,向著秦先生家走去。

    秦先生家此時自然也是熱鬧非凡,幾個大嬸聚在柔娘房里,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說些什麼,直說得柔娘的臉蛋紅得要滴下血下,低著頭,只是不住價地點頭。

    秦先生一人站在堂屋里,看著堂屋正中供著的一個靈牌,聲音卻是有些愴然,“孩兒她娘啊,柔娘長大了,今天要出嫁了,女婿還不錯,對我好,對柔娘也好,你還高興吧?你肯定是高興的啊!”

    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靈牌,用袖子慢慢地擦著上面的灰塵,然後小心地又放了回去。外面此時已響起了鼓樂之聲,秦先生擦擦眼楮,看向女兒的房門。

    “接媳婦羅!”外面傳來漢子們快活的喊聲,隨著叫喊聲,一聲新裝的雲昭神彩奕奕的跨進門來,向著秦先生深深一揖,“岳夫,我來接柔娘了。”

    秦先生點點頭,里間,幾個嬸子已是扶著蓋上了紅蓋頭的柔娘慢慢地走了出來。

    走過去,牽過柔娘的手,秦先生拉著柔娘走到雲昭面前,鄭重其事地將柔娘的小手交到雲昭手中,“雲哥兒,柔娘就交給你了,對她好一些!”一句話尚未說完,聲音已是哽咽起來,紅蓋頭之下的柔娘也是抽泣起來,雙腿一曲,跪拜在秦先生的面前,“爹,我要走了!”

    雲昭也趕緊跪了下來,“岳父放心,我一定對柔娘很好,很好!”

    秦先生別過頭去,紅著眼圈道︰“雲哥兒,柔娘,給你娘叩幾個頭吧,她也在看著你們呢!”

    雲昭與柔娘對著堂屋之中的供著的靈牌鄭重地叩下頭去。

    幾個嬸娘圍上來,七嘴八舌地道︰“好了好了,新人新婦快起來,走吧,別誤了吉時,秦先生哦,你也真是的,弄得娃娃們都紅了眼楮,柔娘雖說是嫁出去了,但離家還不到一里路,你在家里喊,他們在那頭都听得見呢!雲哥兒要是欺負了你家柔娘,你拎個棍子兩步就能跑上門去。”

    秦先生連連點頭,“是啊是啊,今兒大喜的日子,是不該,孩兒們,去吧,去吧!”

    看到雲昭牽著柔娘走了出來,外面的漢子大聲地喊了起來,“新人上轎囉!”

    “新人坐穩囉!”

    “起轎!”

    兩家實在是隔得太近,這邊起轎,還沒走上幾步呢,這就到了院門口了。轎子落下,“新郎背媳婦囉!”一個漢子大叫起來。

    雲昭笑得合不攏嘴來,走到轎前,一彎腰將被扶出轎子來的柔娘背在背上,門檻之間,放著一個包了紅布的磨刀石,雲昭大步地跨了過去,進了門檻,沒走兩步,前面又是一個火盆,走過火盆,雲昭一抬頭,便看見了母親笑瞇瞇地正坐在堂屋之中。

    婚禮正式開始了。

    大紅的綢布,一頭連著雲昭,一頭連著柔娘,司儀高昂的聲音喊了起來,整個村子里似乎都能听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一群人擁著雲昭與柔娘二人進了布置得煥然一新的新房里,外面香噴噴的飯菜已經端上了桌子,一壺壺的老酒也送了上來,雲昭這一次打賭贏了一大筆錢,這一次的婚禮倒是辦得氣派得很,至少在村里老人們看來,這是幾十年來他們見過最好的婚禮了,肉管夠,酒盡情喝。這都多少年沒有這麼痛快過了。

    “柔娘,我要出去敬酒了!”雲昭走到柔娘跟前,小聲道。

    “嗯,你少喝一些!”柔娘小聲道。

    “放心吧,今天是我大好日子,以前不是在書上看過麼,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我怎麼會誤了自己的洞房花燭呢,你放心。”雲昭笑道。

    柔娘低下頭去,雖然蓋著紅頭巾,看不著柔娘的臉蛋,但熟知柔娘性子的雲昭知道,此時柔娘必定又是霞飛雙頰了。

    雲昭出了洞房,先去堂屋里敬了母親與一眾德高望重的老人,等他端著灑碗出現在院子里時,一群人已是轟然鬧了起來,“新郎官出來了,快來敬酒!”

    雲昭大笑著走過去,“今兒個各位可得喝痛快了,酒管夠!”

    “雲哥豪氣,來,我們先乾一碗!”一個漢子大笑道。

    連喝幾碗,不常喝酒的雲昭已是有些暈了,臉也紅成了關公,正端著酒碗走向下一桌,街道盡頭卻是響起了馬蹄聲。

    眾人循聲望去,在街道的盡頭,突然出現了三名騎士。

    有眼尖的一眼便認出了來人是誰,驚叫道︰“馬匪!鷹嘴岩的馬匪!”

    雲昭一怔,突地響起那一天自己順口可是邀請了紅娘子一伙人,莫非他們真來了?三名騎士翻身下馬,一個人大笑道︰“哈哈哈,來得正是時候,剛好開席!”

    三眼虎!一听聲音,雲昭就知道是誰了,走在三眼虎前面的那個身著大紅披風,紅紗覆面,不是鷹嘴岩二當家紅娘子還是那個!

    席間一時鴉雀無聲,普通的老百姓對于這些驃悍的馬匪,有著天生的一種畏懼。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hardlabor

LV:6 爵士

追蹤
  • 14

    主題

  • 443

    回文

  • 2

    粉絲

娑婆世界.如戲人生.自分妄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