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說] 征途 作者:槍手一號 (連載中)

hardlabor 2013-5-3 17:28: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 82100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11 20:45
五十九章︰地斤澤

    地斤澤,在水源缺乏的荒漠之中,這里的確是一塊風水寶地,大片的濕地和一個不大的湖泊足以供養數千上萬人的生活,荒漠之上規模最大的馬匪黃胡子阿爾布古就一直盤踞在這里。地斤澤現在總人口早已超過了萬人,除了三千多馬匪以外,還有大量的馬匪的家眷,以及掠奪而來的大越百姓,這些人當然就變成了馬匪的奴隸。這些人中除了普通的農夫之外,也不乏手工精巧的各種匠人,木匠,鐵匠等奴隸的地位比起普通的農夫要高上許多,至少他們還可以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馬匪需要這些匠人的技術,因此對他們也較為優容,對于他們的家人還算客氣,但普通農夫的境遇就要慘多了,用朝不保夕來形容尤為不夠,也許早上出門,晚上就再也回不來了,至于他們的妻女,更是這些馬匪們泄慾的工具,稍有不如意,非打即殺。

    地斤澤經過阿爾布古這些年來的經營,頗具規模,營寨聳立,比起大漠上的那些規模較小的部族也不遑多讓,成排的柵欄將整個大營圍了起來,四角聳立著高高的哨樓,上面安放著床弩。防衛算是比較森嚴的了。

    此時,在地斤澤大營中,阿爾布古正小心地陪著一個人說著話,臉上卻是有些懊惱,“札木合大人,現在已經確定,我派出去的三股人馬都已經被沈風給吃掉了,連我手下最得力的大將瀚思也死了。”

    札木合神色不為所動,“不過百十來人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比起殲滅沈風的結果,這點付出算得了什麼!即便再多些也值得。”

    阿爾布古心頭氣苦,這些人對你來說的確不值什麼,但對我來說,那可是肉痛的,派出去的可都是精銳啊,居然一個不拉地全被干掉了。

    看著阿爾布古拉長了臉一副不痛快的模樣,札木合心中冷笑了一下,覺得有必要繼續敲打一下對方了,讓他得始終打起精神來,否則以後虎頭蛇尾起來,不免會壞了大事。

    “黃胡子!”札木合顯得很無禮,但阿爾布古也只能委委屈屈地受著,形式比人強啊!

    “我想你也應當明白,以前你們之所以混得風生水起,得意非凡,跟大漠上的形式有關,王庭沒有時間跟精力來理會你們,但現在,兀達大王已經整合了所有的部落,散亂的蒙人終于又捏成了一個有力的拳頭,在這樣的情況下,大王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們這樣的家伙游離于外,對大王的大業不利的。”

    “阿爾布古一向對兀達大王是高山仰止,佩服異常的,那敢壞大王的大事,您也不是看到了麼?您一聲召喚,我便奔赴到了您的麾下?”阿爾布古陪著小心道。

    札木合沒有理會對方的諂媚,接著道︰“大王的第一步計劃,就是要鏟除所有大漠之上的陷患,我們不能容許有人在我們的家里搗亂,所以,你也好,鷹嘴岩也好,還有那些大大小小的馬匪,都將不會再有生存的空間,王庭大帳兵配合各族兵馬,你覺得你們有機會嗎?”

    阿爾布古臉上汗水直流。

    “剿滅鷹嘴岩是第一步,你很幸運,大王對你的能力還是比較欣賞的,所以這才讓我來招安你,如果這一次能在剿滅鷹嘴岩的戰事中,你能立下大功,那麼,大王允許你和你的部下成為一個大漠一個新的部族,直接接受大王的指揮。”札木合道。

    阿爾布古大喜,札木合開出的這份承諾可就太珍貴了,如果能單獨成為一個部族,自己便將是當仁不讓的族長,將開創家族匡古未有的偉業,擺脫了馬匪的身份,不但是洗白了自己,而且可以名正言順地擁有部隊,草場以及其它數不清的好處。

    “阿爾布古誓死為大王效力!”他顫抖著聲音道。

    札木合非常滿意自己營造的效果和對方的反應。對于一個馬匪而言,沒有什麼比這個承諾更有吸引力的了。

    “所以,這一次的戰事絕不容有失!”札木合道。

    “小人一定竭盡全力!”阿爾布古道︰“只是,只是札木合大人,當我們與鷹嘴岩開戰的時候,您真得能率部及時趕到嗎?”

    札木合輕蔑地掃了對方一眼,“你有三千余戰士,比起鷹嘴岩來,人手更多,你又有地理之便,難道還不能吃下對方?”

    阿爾布古苦著臉,“札木合大人,如果是其它的部族或者馬匪,阿爾布古敢拍著胸膛向你保證,但鷹嘴岩馬匪的戰斗力的確強大,您也知道,數年之前,我也是在人數佔優的情況下被對手擊潰的,他們的戰斗方式與我們蒙人大不相同。”

    札木合看著阿爾布古,雖然對方有些膽怯,但他倒是因此而高看了阿而布古一眼,明白對方的優勢和自己的劣勢,是成為一個優秀將領必不可少的條件,難怪這個阿爾布古前些年被沈風打得狼狽不堪,但僅僅數年時間,便又發展壯大起來,達到了現在的規模。

    “鷹嘴岩馬匪脫胎于大越原盧城騎兵,他們的作戰延續了這支騎兵的傳統,堅韌,勇敢,不畏死,的確不是你這幫人能比的,也只有王庭的大帳兵能夠滅了他們,阿爾布古,我只需要你纏住他們兩個時辰而已,我率領的一千大帳兵便在百里開外隱蔽,一旦開戰的信號發出,我便會急速馳來援助你,你只消纏住他們就夠了。你也知道,不能再近了,鷹嘴岩馬匪的哨騎放得很遠,我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一旦讓他們發現了我們,我們就要前功進棄了。”

    在心里揣摩了一下,無論如何,兩個時辰自己完全是沒有問題的,阿爾布古的信心一下子足了起來,“如果只是兩個時辰,我便有信心將他們死死拖住。”

    “兩個時辰足夠了!”札木合在心里道,剿滅了鷹嘴岩,順手再將阿爾布古納入麾下,然後借阿爾布古的手,將大漠里所有的馬匪都收服,這不但會讓大王對自己另眼相看,同樣,自己所屬的札兒赤兀惕部也將因此而提高實力,這些馬匪單兵作戰能力還是不錯的,編入軍隊,稍加訓練便可成為一支不錯的力量。

    一人匆匆奔進帳內,向札木合行了一禮,“大人,他們出來了!”

    札木合霍地站了起來。

    “開始了!”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11 20:47
第六十章︰應付

    時值五月,正是春光明媚,風和日麗的季節,盧城愈發的興旺的起來,隨著榷場影響的擴大,越來越多的蒙人與大越商人趕到這里交易,榷場日進萬金,作為盧城這主的司馬瑞自也然是腰包見鼓,所有意圖在這里發財的商戶,不管背後有沒有背景,到盧城的第一件事便要到他這里來拜碼頭,現官不如現管,真是得罪了他,小小地使點絆子,那損失可就大了。

    盧城軍隊現在也已經牢牢地掌控在司馬瑞的手中,大筆的銀錢灑下去,換來的自然便是手下將軍們的擁戴,姚猛,丁壯,屈魯,李健等人也一改往日的窮酸,腰包里也有了厚厚的銀錢可供消耗,這讓他們對司馬瑞也更忠心了。

    司馬瑞向來不相信什麼忠義,他只相信用足夠的利益將所有人都拴在自己身邊。

    按理說,現在的司馬瑞應當是春風得意了,但今天,他卻愁眉緊鎖。

    “文莊,你說這件事要怎麼應付?”他看著他的謀主,奢文莊。

    天氣還不是很熱,但奢文莊手中卻拿著一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另一只手輕輕地撫著自己修飾得極為整齊的八字須,看著司馬瑞,“將軍,你是指那一件事呢?”

    司馬瑞苦笑,“現在還架得住幾件事嗎?當然是雲家村滅村慘案。朝廷里派來的可是有鐵榔頭之稱的刑部左侍郎徐威。這個人脾氣硬得很,軟硬不吃,落在他手里,管你是誰,他可是硬踫硬的就砸將了下來。”

    奢文莊笑眯眯地道︰“管他是鐵榔頭還是木榔頭,將軍大可不必為此事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這件事說起來,我也亦是脫不了關系的。”

    “當然脫不了關系,只不過將軍所擔的只不過是保護邊疆子民不力,導至蒙人肆虐邊民,釀此慘案而已。”

    “便是這個罪名,也非同小可啊,朝廷至少可以給我一個玩忽職守或者才能不及的評價,那對我也不是什麼好事啊!”司馬瑞搖頭道。

    “將軍可上表請罪,將軍來盧城不過半年有余,盧城邊軍軍紀鬆馳,不堪一戰,這半年以來,將軍致務整頓軍紀,提高士氣,不免對蒙人擾邊有些力不能及,眼下正在為此事向蒙人交涉,同時整軍備戰,如果蒙人不給一個滿意的答復,便將出兵大漠,以為報復。”奢文莊笑道。

    司馬瑞先是一呆,接著兩手一拍,“妙呀,這整頓軍紀,提高士氣,可是實打實的事,我可沒有半點瞞報,相信徐威到時候也能看到,而且我說準備提兵大漠,更是以此來表明如今盧城戰力雄厚,較之馮從義之時不可同日而語。”

    “朝廷如今與蒙人議和,自然不會因為這一件事便允許將軍提兵大漠,但將軍的意思卻表達到了,朝廷便沒有理由再責怪將軍了。說不定還因為將軍對蒙人的強硬態度而更為器重,要知道,朝廷里對蒙人可是一直是仇視的。”奢文莊笑道。“順便還敲了馮從義一下,一箭雙雕也!”

    “不錯,只是我很是困惑,只不過雲家村一個小村子被滅而已,以前這種事情也屢有發生,為什麼這一次朝廷如此大動干戈?竟然派了刑部左侍郎下來?”

    奢文莊一笑︰“無它,神仙打架而已。”

    “你是說?”司馬瑞探詢地看向奢文莊。

    “徐威是誰的人?”

    “四王爺!”

    “不錯,四王爺可是大王爺強有力的對手,眼下四王爺在朝堂之上落了下風,好不容易抓住了大王爺的把柄,豈有不鬧大之理?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否則以區區一個雲家村,百來條人命,便能讓四王爺如此大動干戈?在這些大人物眼中,我們也只不過是一些棋子,更遑論那些小民了。你以為四王爺當真愛民如子,非也,只不過這件事情關系到了大王爺的門人,四王爺便想從這里打開缺口而已。”

    “你是說徐威的本意並不是為了雲家村一案而來!”

    “不錯,徐威真正想查的是大王爺的門人為什麼會出現在盧城?而且與蒙人有了瓜葛,四王爺可不會相信大王爺的門人會當真為了一個女人而到盧城來,而且大王爺花消的巨額銀錢從何而來也是四爺疑惑的問題?要知道四王爺管著戶部,那可也是緊巴巴地。”

    司馬瑞霍地站了起來︰“那此事便可加關系重大了,要是讓徐威查出個珠絲馬跡來,我們都是要掉腦袋的。”

    奢文莊輕搖折扇,“將軍不需擔心,其一,如今盧城邊軍上下一心,徐威來查,能查出個什麼?其二,大王爺豈會坐視不管,我相信,用不了兩天,便又會有新消息傳來,大王爺必定會在這次的調查之中摻沙子,以期與我們互相呼應。”

    “盧城邊軍還談不上上下一心,至少有一個人是樂于看到我們出問題的!”司馬瑞鄭重地道,“我相信那個徐威一來,便可以看到這種狀況,而此人是最擅于鑽空子的,我們不得不妨。”

    “您是說王敏?”

    司馬瑞點點頭,“我們協助鄔思遠走私軍械的事情,瞞得過旁人,只怕瞞不過王敏,至少他也知道個一鱗半爪。到時候在徐威面前搬弄是非,我們可就被動了。”

    “將軍的意思是讓他消失?”奢文莊霍地收起扇子。

    司馬瑞搖搖頭,“王敏是盧城副將,堂堂的五品將軍,如果死得不明不白,我們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

    “將軍是想?”

    “我有辦法讓他開不了口,也不敢開口!”司馬瑞想了想,忽地道。

    “如此便萬無一失,只要我們妥善處理,徐威這一趟必然一無所獲。將軍,這一段日子,您可得叮囑喬子方,第二營的士兵沒有命令,一概不許出軍營一步。”

    “對,文莊,你馬上通知那些蒙人,給我滾出城去,沒有我的知會,不允許他們再踏進城半步,軍械和精鐵的事情,暫時停下來。”

    “文莊明白了!”

    兩人就一些細節問題再仔細地商討了半天,終于確定萬無一失,司馬瑞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

    “文莊,蒙人那邊還在催促著我們出兵剿滅鷹嘴岩的沈風麼?”

    “現在已經改了口風,說願意與我們一齊出兵。”

    司馬瑞大笑,“他們願意出兵便出兵吧,我們可沒有這個義務,我更願意躲在一邊撿現成的果子吃。”


本帖最後由 hardlabor 於 2013-5-14 09:50 編輯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11 20:49
第六十一章︰欽差

    徐威的到來,讓整個盧城蒙上了一層緊張的氣息,有消息來路的人都知道,這家伙就是一來找碴的主兒,要是被他抓住什麼把柄,那可沒有好日子過,在盧城做生意也好,當官也好,只怕沒幾個屁股上是干淨的。

    司馬瑞帶領著盧城的文武官員一齊出城,隆重接待這位來自朝廷的欽差,看到徐威那張鐵青的國字臉,所有的人都是心中惴惴不安,唯有司馬瑞,無事人兒一般,談笑風生。不出奢文莊的所料,大王爺並沒有袖手旁觀四王爺來挖他的牆角,欽差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兵部左侍郎黃樸也插了進來,徐威主查案,而黃僕的名義則是整頓盧城兵務,戒絕此類事情的再次發生,同時對盧城軍事主官進行考察。

    “難得二位大人聯袂前來盧城這等偏遠之地,遠來辛苦,司馬瑞在府中略備薄酒,為二位大人接風!”司馬瑞滿臉堆笑,拱手對徐威與黃僕道,兩人都是朝中要人,三品大員,比起司馬瑞這個四品將軍,可不是名義上的高了一級而已。

    徐威揮手打斷了司馬瑞的話,“接風就暫時不必了,本官到盧城來,是奉上命徹查雲家村被屠一案,想必司馬將軍在這方面的案卷已經都準備好了,本官要先去閱讀案卷。”

    司馬瑞一呆,沒有想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徐威竟是一點兒面子也不給,當場就給打了回來,一時之間,臉色不由難看起來。

    一邊的黃樸笑著對徐威道︰“徐大人,這是何必呢,從京城到這里,可足足有三千里地,別說徐大人是一個文官,便是我這個老行伍,這一路行來,可也是差點顛散了身子骨,雖說查案那是上喻,可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而且這也不是三兩天便能做完的事情,還得安下心來慢慢來。難得司馬將軍做了安排,我們這些客人還是客隨主便吧,啊,哈哈哈,先去吃飯,放松一下,席間亦可交流一下對這件事的看法。怎麼樣,徐大人?”

    徐威吁了一口氣,對司馬瑞他可以不假辭色,但黃樸與他等級相若,又同朝為官,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更何況,兩人都是欽差,如果自己與他瓣起來,不免讓眾人看到欽差之間的矛盾,殊為不美。

    “既然黃大人亦如是說,那我們就姑且先去吃飯,吃完飯再開始吧!”

    看到徐威松口,司馬瑞不由松了一口氣,心道大王爺英明,如果真是徐威一個人來,不定會怎麼為難自己呢!

    “兩位大人,我來介紹,這是盧城副將王敏,這是盧城各營營將。”司馬瑞一擺手,站在他身後的王敏,姚猛等人向前踏出一步,向徐威與黃樸行了一個軍禮,“末將參見兩位大人。”

    “免了免了,諸位將軍庶守邊城,都是我大越的頂梁柱,邊疆苦寒,比不得內地繁華,諸位受苦了!”黃樸笑吟吟地道,這些人都是軍人,從名義上來,自己可是他們的上司了,正好管著他們,而且司馬瑞上任之後,姚猛等幾個的營將任狀正是自己簽發的,真要說起來,那可是能將關系大大地拉近一步的。

    “司馬將軍慧眼識人啊,本官在簽發各位的任狀之時,心中還有些滴咕,這些人能不能勝任呢,今日一看各位英容,不由放下心來,真壯士也!”黃樸大笑道。

    徐威哼了一聲,“真壯士必讓邊境子民不受侵擾,安居樂業,現在卻是蒙人肆虐,殺人害命,你們可得多多努力,不要讓黃大人的一翻苦心付諸流水,再出現這樣的情況,只怕各位項上人頭難保。”

    姚猛幾人都是臉色大變,躬身不敢應答。司馬瑞臉色也是難看起來,黃樸的笑容亦凝結在臉上,這可是當眾打臉啊,這個徐榔頭,當真一點面子也不給。

    “王將軍!”徐威看向王敏。

    “末將在!”

    “本官路過時,亦去拜訪了馮從義老將軍。”徐威看著他,“老將軍對你可是心懷期待啊,說了你很多好話。”

    王敏慚愧無地,“末將辜負了老將軍的期望。”

    徐威哼了一聲,卻沒了下文,黃樸在一邊道︰“我與徐大人拜訪馮老將軍,主要是對盧城周邊形式作了一些了解,現在看來,倒是變化挺大啊!”

    司馬瑞微微一笑,知道這是黃樸在給自己解圍,當即接過了話頭,“朝廷英明,在盧城設立榷場,如今的盧城比起去年此時,那可是天上地上,變化太大了,二位大人,咱們一邊走,司馬一邊給二位介紹,也請二位看看如今盧城的新氣象!兩位大人,請!”

    將軍府中,酒宴極其豐盛,北地邊城,本來飲食習慣與上京大不相同,但司馬瑞特地從潭州請來了上京風味的廚師,滿滿的一桌子菜,倒全是上京風味,這倒是讓徐威與黃樸兩人小小地驚喜以一把,越往北來,很少離過京城的兩人都幾乎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飯了。

    吃著熟悉的飯菜,看著下面有些垂頭喪氣的王敏,徐威在心中嘆了一口氣,自己去拜訪馮從義,原本希望從他那里得到一些支持,畢竟馮從義主政盧城數十年,下屬遍及盧城各地,但眼下看來,形式大為不妙,似乎整個盧城,除了那個明顯被排除在外的王敏,剩下的人都已緊密團結在了司馬瑞的周圍,這可他的任務帶來了極大的困難。

    單是一個王敏,也不知能給自己什麼支持?但不管如何,自己還得去找他談一談,那怕能從他那里得到一點點消息也好,王敏不管怎麼說,也在盧城呆了這麼久,總還是有些消息渠道的,勝過自己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只消打開一條裂縫,徐威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和辦案經驗,便能將這個口子愈撕愈大,從而將這塊幕布後見不光的事情全都暴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雲家村案只不過是一個借口,借此查清楚大王爺又可能在這里的勾當才是重中之重。

    想著這些,徐威心里不由有些沉重,事情遠非自己想象的那麼容易,盧城,現在看來,已經變成一言堂了。

    桌上談笑風生,觥籌交錯,但人卻是各懷心思,各打算盤。徐威是來掀桌子的,黃樸純粹便是來攪徐威的局的,兩人心中都是明白,臉上卻還是一團融洽,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一副至交好友模樣。

    正值**之際,一名軍官匆匆踏進宴會廳,俯身在司馬瑞耳邊低語了幾句,司馬瑞臉色微微一變。

    “可有什麼軍情大事?”黃樸見狀問道。

    司馬瑞微微一笑,“無妨,剛剛得到消息,鷹嘴岩的馬匪突然大舉出動,目標不明!”

    “可是向著盧城方向?”黃樸問道。

    “目前還不能判斷,黃大人,這些馬匪來去如風,行蹤難定,姚猛!”

    “末將在!”

    “你率領第一營,出盧城警戒,防止這些馬匪來盧城騷擾。”

    “是,將軍!”

    姚猛行了一禮,轉身而去。

    “來來來,二位大人,我們繼續,區區馬匪,不必在意,敢來犯我盧城的話,正好讓二位大人瞧瞧我盧城兵威!”司馬瑞笑道。

    “司馬將軍有這份擔當,我就放心了!”黃樸笑道。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11 20:54
第六十二章︰殺

    殺虎口外,鷹嘴岩大隊人馬開始列隊。

    “老當家的!”雲昭策馬奔了過來,有些惴惴不安地道︰“老當家的,您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我怕擔不起這個擔子啊,我都從來沒有參加過大規模的戰斗,更何況這一次還要指揮這麼多人作戰?”

    沈風笑笑︰“雲昭,每個人都有第一次,相信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你體會了很多,我給你的騎兵作戰方略你看了多少了?”

    雲昭不好意思地道︰“看是看完了,可惜只是囫圇吞棗。”

    沈風滿意地點點頭︰“妙妙爹和我合寫的這篇騎兵作戰方略都是實實在在的戰例,相信你在戰斗之中便會體驗到這一點,以後參加的戰鬥越多,便會體會越深,紙上談兵,用兵那都是放屁,用兵之道千變萬化,只有自己悟到的才是好的。這一次作戰,我不派妙妙或者三眼虎燕小乙,只因為他們是我鷹嘴岩有名的大將,他們如果不出現在正面戰場之上,不免會讓對手疑心,你是新人,正適合這一次的作戰。”

    “可是我擔心會誤了事!”

    “雲昭,這一次你的任務簡單,唯一需要卡準的就是發動的時間。你的勇猛這一次正好派上用場,只要你在正面戰場上打得最激烈的時候突破地斤澤,戰了他的老營,這一場大戰他們便輸了!”沈風道。

    “可是蒙人的大帳兵?”

    “無妨,瀚思說過,蒙人的大帳兵距戰場有兩個時辰的路辰,我們爭取在這個時間之內擊潰對手。只要你那里能得手。”沈風道。“我相信你!”

    雲昭只覺得一陣熱血上涌,臉漲得通紅,“老當家的,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打下地斤澤的。”

    沈風微笑點頭。

    紅娘子策馬走了過來,“雲昭,小心一些,阿爾布古一定會留一隊精銳看守老家的,不要大意了。”

    “我知道!”

    “小子,我們的勝利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要是你不能及時突破地斤澤,我們被阿爾布古纏住,再讓那些個蒙人大帳兵趕來,我們可就慘了!”三眼虎一邊給鐵弓絞著弦,一邊道。

    “虎爺,你便放心吧!”雲昭伸手握住破軍,“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你先走吧,你要繞道,比我們多走上百里路,記住,一路上一定要注意保密,見到有人,立刻都殺了!”沈風臉上突地騰起一股殺意。

    “是!”雲昭大聲應了一聲,撥轉馬頭,輕輕地叩了一下烏雲蓋雪的馬腹,大聲道︰“弟兄們,我們走!”

    烏雲蓋雪踏著小碎步地向外跑去,鷹嘴岩馬匪之中,立即分出約五百人馬跟著雲昭而去。

    “老當家的,你當真放心把我們這一場大戰的勝敗放在雲昭這樣一個新人身上?”三眼虎看著遠去的雲昭,問沈風道。

    “戰爭從來都沒有絕對的勝算。一個偶然的細節便可以決定最後的勝敗。”沈風看了一眼三眼虎,“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對手怎麼做我們並不知道,雲昭那里只是我們的後手,如果我們在正面戰場上迅速擊潰對手,雲昭那里得手與否,並不重要。”

    紅娘子道︰“阿爾布古數年前在我們手上吃過大虧,這一次一定是傾巢而出,人數幾乎是我們的一倍,要想迅速擊潰他,有難度啊!”

    “有難度不代表不可能!”沈風哈哈一笑,“我們要得是擊潰,不是全殲。”

    “我們是軍隊,他們是馬匪,單這一點區別,阿爾布古就永遠別想擊敗我們,單兵再凶悍,也不是一個整體的對手。出發!”沈風一夾馬腹,向前奔去。

    悠揚的牛角號聲響起,鷹嘴岩部眾全體開拔,奔向對方早已設定的戰場。

    五月二十八,陰。

    春日的陽光被黑沉沉的烏雲所遮蔽,整個天空似乎要壓將下來,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窒息感,然而讓人更加喘不過氣來的是,相距十數里的兩地,兩支騎兵洪流正在緩緩地匯集,彼此都已能清晰地看到對方。

    阿爾布古看到遠處那面鮮紅大旗之上展翅欲飛的雄鷹,心里驀地升起一股陰影,幾年前的那場慘敗不由自主地又浮現在眼前,也是自己佔據著兵力上的優勢,也是在一個烏雲蓋頂的天氣里,對方凶悍無比的打法讓一向以凶悍出名的地斤澤馬匪相形見拙,如臂指使的軍陣變換更是他們無法與之相比,阿爾布古知道,如果不徹底贏一次沈風,那麼,這種陰影便永遠不會消散。

    好在,這一次自己有強悍的援兵。

    “兩個時辰,兩個時辰而已!”看著對面的騎兵,阿爾布古嘴角浮起冷笑,“沈風,你過時了,審時度勢,你不明時勢,便注定了你今天的敗局。”

    “吹號,準備進攻!”阿爾布古吩咐道。

    兩邊的號角聲幾乎在同時響起,地斤澤馬匪們爆發出一聲震天的吶喊,摧動馬匹,洪流一般地順著一道緩坡沖了下來,沖向了遠處的鷹嘴岩部眾。

    沈風手持鷹旗,迎風揮舞,“進攻,進攻!”他大聲吼道。

    一千五步騎,同時向前撲出,隨著胯下戰馬的不斷提速,鷹嘴岩馬匪們迅速地變成了三個鋒矢陣形,鋒矢的最尖端,分別是沈風,紅娘子,三眼虎。

    與地斤澤漫山遍野的沖擊不一樣,鷹嘴岩的馬匪們更集中,隊形也更整齊。

      的羽箭之聲在雙方相隔百來步時同時響起,如此距離,如此馬速,雙方都只來得及射出一輪,便必須棄弓拔刀,即便以三眼虎這樣的箭術好手,三連珠之後,也立即收起了弓箭,拔出了馬刀。

    “殺!”雙方吶喊著,迅速接近。

    高空之中,一支正在翱翔的雄鷹為這一聲震天動地的喊殺聲所驚嚇,搖動翅膀,迅速地爬高,在他銳利的眼楮里,看到的是三支鋒利的箭頭猶如燒紅的烙鐵一般,切入了漫山遍野的奔馬之中。

    為了這場戰事,沈風足足五六天滴酒未沾,這讓他的手恢復了穩定,一手執旗,一手執馬刀,一馬當先,他沖入了對方的軍陣之中。

    “殺!”他暴喝著,大旗橫掃,將一名蒙人掃下馬來,右手馬刀橫著拖過,哧的一聲響,將另一名馬匪切得肚破腸流。在這一霎那,他似乎回到了數十年前,那些與戰友一齊並肩殺敵的日子,不同的是,那個時候,他的身邊是燕達,是馮從義等人。

    “殺!”紅娘子嬌聲怒喝,大紅的披風高高飄揚,紅色的蒙面巾是她的醒目標志,手中鋒利的馬刀翻飛,深深地切入敵陣之中。

    “殺呀!”三眼虎怒吼著,二十年前,他還是一個小兵,跟在將軍們的身後,茫無頭緒,但二十年後,他已經成長為這支部隊的核心人物之一,成了鋒矢的箭頭。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13 22:19
第六十三章︰仍如當年

    阿爾布古有些驚恐的發現,雖然已經過去了好幾年,自己隊伍的作戰能力在那一次的慘敗之後,亦有了很大的提高,痛定思痛之下,自己也算是對隊伍的作戰形式作出了較大的改造,地斤澤馬匪也算是有了一些軍隊的模樣,但在鷹嘴岩部眾面前,仍然顯得是那樣的不堪一擊,三支鋒矢毫不費力地便刺進了軍隊的腹心之中,將自己的隊伍切成了三段。三個箭頭所在的方向所向披糜,只是短短的瞬間,便讓他們穿透到了軍陣的中心。

    “堵住他們!”阿爾布古大吼道,如果讓對手鑿穿軍隊,拉開距離,再來上幾次這樣的穿透,自家部眾就又會喪失所有的信心了,只有堵住對手,將他們封在陣中,再利用人數上的優勢,一點點地磨死對手。

    當雙方絞殺在一起,纏斗在一起,對方的優勢就會被壓縮到最低,而己方單兵作戰能力強,人數眾多的優勢就會顯現出來。

    阿爾布古知道這一點,鷹嘴岩眾人也不會不知道,這就是他們的鋒矢總是由己方最強大的戰士來擔任的道理了。紅娘子勢不可擋,手中鋒利的馬刀上下翻飛,不斷地將對手劈下馬來,同時操控著胯下的大紅馬,閃轉騰挪,總是在對手即將堵住自己之時,已經殺到別一個方向上,而她身後的部眾,由于有紅娘子在前方開路,壓力稍輕,亦輕輕地跟隨著他,不斷地向前突進,一時之間,對方竟然無法堵截紅娘子的去路。

    阿爾布古在這個時候犯一個錯誤,他的思維還停留在數年之前的那一場戰鬥之上,他指揮下的大多數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手執鷹旗的沈風身上,認為只要堵住了沈風,便可以完成這一任務,而紅娘子,在當時的那場戰斗之中,還只是一個小女孩,在阿爾布古的心中,雖然也擔當了鋒矢的任務,但卻遠不及沈風重要。

    阿爾布古不知道,現在的紅娘子單兵作戰能力和馬上的戰斗能力,在鷹嘴岩中排名第一,而她麾下的約五百騎兵,才是鷹嘴岩真正的核心力量,清一色由老兵組成。

    這便是沈風的作戰安排,下駟對上駟,由自己作為誘餌,誘騙阿爾布古將最精銳的力量投入來對付沈風,而由紅娘子負責鑿穿敵陣的重任,三眼虎能不能打穿敵陣並不重要,只需纏住一部敵人就可以了。

    兩邊所比拼的,其實只是兩支人馬中較弱的一部分的抗擊打能力,那一方的抗擊打能力強,那一方獲勝的希望就越大。

    阿爾布古尚沒有意識到這一問題,指揮著大隊人馬將沈風堵在了軍陣之中,揮舞著手里馬刀,他沖向沈風︰“老匹夫,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看到沒有費多大力量便將沈風堵在了陣中,阿爾布古大喜,對方果然是老了,不比以前了。

    沈風冷笑,將手中大旗交給尾隨在身邊的燕小乙,右手握緊了馬刀,“黃鬍子,天堂有路你不走,要來惹我,今天,地斤澤就要從大漠之上除名了!”

    兩人撞在一起,馬柄雪亮的馬刀嗆的一聲在空中對撞,濺起一溜火星,阿爾布古正當壯年,沈風是老爾彌堅,兩人交手數合,誰也奈何不了誰。

    中間沈風所部陷入了泥淖,左手邊上的三眼虎雖然還在前進,但也舉步維艱,只有右翼的紅娘子,在大紅斗篷的醒目指引之下,勢如破竹,一路狂飆。

    一馬鞭抽在對面敵人的面目之上,那人慘叫著捂著臉倒下馬去,紅娘子一提韁繩,大紅馬歡快地嘶叫著沖出了軍陣,向前方撒歡地奔去,跟著紅娘子身後的鷹嘴岩部眾歡呼著沖了出來。

    “鑿穿了!”幾百人馬發出陣陣歡呼聲,提馬向前沖去,緊緊地隨著紅娘子向前奔出約數百米,圈馬回轉,繞出了一個小小的弧線,又一頭沖了回來。

    “殺!”馬刀劈下,一個剛剛轉過身來的蒙人馬匪,只看到雪亮的刀光在空中一閃,陡地便覺得自己飛了起來,飛在空中,他看到一具無頭的尸體正栽下馬去,失去主人的戰馬向一邊奔走,那人的衣裳和戰馬好生熟悉,這是他最後的思想。

    有了空間,便能提起馬速,有了馬速,便有了沖擊力。而與之相反的是,地斤澤蒙匪們此時還陷在被鑿穿軍陣的恐慌之中,沒有回過神來的他們旋即迎來了第二次打擊。

    相對于第一次的艱難,這一次可就容易多了,混亂之中的地斤澤馬匪們被矢形鋒陣的鷹嘴岩部眾砍柴禾一般地劈下馬來,阿爾布古的部隊在自己的左翼形成了一大段空白。

    沈風哈哈大笑,劈手將側面一個敵人揪過來,一刀捅進他的肚子,再隨手拋掉,手中血淋淋的馬刀指著不遠處的阿爾布古笑道︰“黃鬍子,好幾年過去了,還是沒有一點長進,你的手下還是那樣不堪一擊。”

    阿爾布古看著自己的左翼被打得潰不成軍,臉都氣得綠了,自己又上了沈風的惡當,這一仗不論最後的結果如何,雙方主將在運幬帷幄之上,黃鬍子已經先輸了一籌。

    “老匹夫,只要留下了你,便是右翼也垮了又如何?”阿爾布古發狠地吼道,兩腳猛踢戰馬,向著沈風撲來。

    左翼已經垮了,如果讓左翼的敵軍再撲上來,這一仗自己又會輸掉,唯一扭轉的機會,就是自己這頭拿下沈風,砍倒他們的鷹旗。

    左翼,紅娘子已經又一次打穿了對手的軍容,身後,留下的是遍地的死尸。

    “紅姑娘,中軍命令,讓我們去打對手的右翼,增援虎爺!”緊跟在身後的一名戰士大聲向著紅娘子喊道,紅娘子抬起頭來,看著中軍的鷹旗,鷹旗晃動,一連串的暗語表明,不要管中軍,先打垮對方的右翼。

    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陷入重重圍困的中軍,沈叔撐得住麼?

    “紅姑娘,怎麼辦,是去打右翼還是去援救老當家?”身後有人大聲問道。

    紅娘子一鞭抽在大紅馬的屁股上,大紅馬吃痛,猛地向前躍出,“廢話,你想違抗軍令麼,打右翼!”

    幾百騎兵旋即策馬,奔向阿爾布古的右翼。

    大漠騎兵對決,戰場極大,左翼與右翼之間,相隔著近兩里路,紅娘子躍馬殺入右翼的時候,三眼虎所部正與敵人形成了僵持,而這是三眼虎最不希望看到的,他需要的是鑿穿,而不是纏鬥,紅娘子所部兜尾殺來,使他大喜過望。

    距地斤澤約十數里,一片連綿的沙丘背後,雲昭率領的五百騎兵靜靜地隱蔽在這里。

    “雲昭,那邊開始了!”一名戰士從沙丘上奔了下來,向雲昭大聲道。

    雲昭摧動烏雲蓋雪,奔向沙丘,向著那名戰士手指的方向看去,遠遠的天邊,大股大股的煙塵從地上涌起,雙方顯然已經進入到了接戰狀態。

    “一柱香之後,出發,攻擊地斤澤!”雲昭咬著牙,一字頓地道。

    所有的騎兵都是翻身上馬,抽出了馬刀,排列好了攻擊陣形。

    而此時,在另一個方向上,全副武裝的札木合也正在等著雙方交戰的那一刻。

    “大人,開始了!”一名蒙人大帳兵大呼著策馬從遠處奔來。

    “出發!”札木合翻身上馬,向戰場疾馳而去,在他身後,一千大帳兵緊隨著跟了上去。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13 22:22
第六十四章︰端了你的老窩

    阿濟可是阿爾布古的的弟弟,為了打贏這一仗,從而能徹底地洗白身份,脫離馬匪的行當,正大光明地行走于大漠之上,地斤澤是傾巢而出,但老營又不得不守,阿濟可在大漠之中素有勇名,阿爾布古將留守老營的任務交給了他,同時也給他留下了三百騎人馬,在大漠之中,除了他們地斤澤和鷹嘴岩,其它的馬匪規模並不大,有這三百人留守,足矣。更何況,在阿爾布古的心中,這一場戰事所持續的時間,也就在二個時辰左右,等到札木合大人的蒙族王庭大帳兵一趕到,鷹嘴岩的抵抗就會終結。

    阿濟可也並不關心老營的安危,沒有那個不開眼的會來打地斤的注意,當然,鷹嘴岩出外,可是鷹嘴岩現在正在數十里外與大哥戰鬥呢,想要擊敗大哥的三千部眾,在阿濟可看來,可能性並不大。

    阿濟可站在靠近兩邊交戰方向的哨樓上,鼓起眼楮,拼命張望,但也只能看到騰上半空的滾滾煙塵,什麼也看不到。

    “二爺,您著急也沒有用,好幾十里地呢,除非您是空中的神鷹,否則啥也看不到的。”一名馬匪看著阿濟可有些焦燥的模樣,笑道。

    “不要在我面前提什麼鷹!”阿濟可橫了他一眼。

    馬匪扁扁嘴,“二爺,您在這里也看不著什麼,還是回帳去喝點小酒,找個小妞樂呵樂呵吧,咱們三千多弟兄,還有大帳兵來支援,這樣的仗還輸,那可就沒有天理了,您便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我們單等著大爺的好消息,今天晚上便可以肆慶祝了!”

    阿濟可听著這話舒心,“你這話說得不錯,這仗要是都輸了,真是沒天理了,嘖,你知道不,鷹嘴岩的紅娘子傳說長得美若天仙,要是這一仗能生擒回來,那就好了!”

    馬匪嘻嘻地笑起來︰“二爺,你還是死了這心,擒了紅娘子回來,大爺還不自己收了,能給您!”

    阿濟可嘿地一聲,想想也是,不禁發恨道︰“那個紅娘子整日價蒙著臉,說不定長得跟豬似的,見不得人,送給老子,老子都不要呢,大哥要是好這口,那便由他。”

    哨樓上的幾個馬匪都大笑起來,這可真是典型的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了,不過說到這里,大家伙對于紅娘子到底長得如何倒是愈發地好奇起來了。

    “你們在這里守著,我先下去了!”阿濟可沖著幾個馬匪擺擺手,抬腳便向哨樓之下走去。

    “二爺走好!”

    “二爺去樂呵吧!”

    阿濟可笑著向下走去,剛剛說到紅娘子,倒是勾起了他的欲火,紅娘子臉長得怎麼樣自己是沒見過,不過那身板可是不錯,有胸有胸,有屁股有屁股,想到這里,不由渾身發熱,倒真是要去找個小妞樂呵樂呵去了。

    向下走了兩步,阿濟可不經意地抬頭看向大營後方,整個人一下子凝住了,眼前出現了一大批的黑點,正在迅速向這邊移動著。

    心中一驚,他幾步重新跳上來,攀著哨樓的欄桿,手搭著涼蓬,向那邊看去。

    “二爺,怎麼了?”幾個馬匪也轉了過來。

    那些黑點來得好快,剛剛還是一些小黑點,輕眼之間,便已清晰地呈現在眼前,那是騎兵,是敵人,是鷹嘴岩的敵人,招展的紅色鷹旗此時已經是清晰可見。

    阿濟可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鷹嘴岩居然派了大股人馬來襲擊地斤澤,那前方大哥那里是一個什麼狀況?

    這里來了大股鷹嘴岩馬匪,那在大哥那邊,對方人手必然不足,大哥獲勝的希望大增,但問題是,現在自己手里只有三百騎,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再就是奴隸了。怎麼辦?

    “二爺,怎麼辦?”哨樓之上的馬匪也都驚慌起來。

    “還能怎麼辦?吹號,示警,所有能上馬的人都準備作戰!”阿濟可三步並作兩步,向著哨樓之下奔去,地斤澤的柵欄根本就擋不住對手強有力的沖擊,一旦讓對手沖進地斤澤,那就完了。

    “全軍集結,出營作戰!”伴隨著淒厲的牛角號示警聲,阿濟可翻身上馬,在他的身後,三百馬匪已經集結完畢,更後面,一些半大的娃娃和壯碩的婦人也都提刀拿箭,涌向了柵欄。

    戴著腳鐐的奴隸們停下了手里的活計,眼中露出了興奮的光芒。目光游移,在馬匪們身上移來移去。

    地斤澤大營的柵欄打開,阿濟可帶著三百騎兵沖了出來。

    紅娘子大紅的披風被砍了半截,不知飛到了什麼地方,而蒙面的紅巾之上,亦濺滿了滴滴鮮血,從左翼殺到右翼,一盞茶功夫,她便與三眼虎匯合到了一起,兩人合在一起,又一次沖破了阿爾布古的右翼。

    “殺回去,殺回去!”三眼虎瞪著眼楮,手里的馬刀已經砍出了幾個缺口,一沖出敵陣,一個弧圈便又沖了回來,又一頭扎進了敵群之中。三眼虎頭上挨了一刀,包頭的頭巾不見了蹤影,好在這一刀只是削去了他大半的頭發,露出了中間的禿頂,另帶著削掉了一塊油皮,雖然看起來血流滿面很是恐怖,但其實一點也不妨礙他凶狠如昔。

    紅娘子擔心地看了一眼中軍方向,阿爾布古鐵了心地要先滅了沈風,此時,沈風和燕小乙兩人所率領的部眾已經陷入到了阿爾布古的重重包圍之中,沖鋒的矢形鋒陣也變成了圓形的防御陣形,騎兵作戰,一旦變成了這種圓形防御,基本上就已經很難再突擊而出,只是苦苦支撐了。

    “殺透他們!”中軍的鷹旗穩穩地立于圈子中央,絲毫沒有召集他們前去救援的意思,紅娘子一咬牙,緊隨著三眼虎再一次地殺進了阿爾布古的右翼。

    阿爾布古的左右兩翼此時已經潰不成軍了,如果換在平時,阿爾布古早就要吹號撤退跑路了,但今天,他卻是卯足了勁,既不吹號撤退,亦不向左右兩翼派兵支援,鐵了心要先吃掉沈風,那怕為此丟掉左右兩翼也在所不惜。

    “殺,殺進去!”阿爾布古紅著眼睛,揮舞著馬刀,不停地向前沖擊,他已經沖到了最前沿,如果在左右兩翼完全潰散之前不能吃掉沈風,等待他的又將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失敗,而此時,戰事還只進行了不行一個時辰,離援軍的到來,還有一個時辰之久。

    平時覺得一個時辰極短,但現在,阿爾布古覺得一個時辰便有一年那麼漫長,每一分每秒都是一種煎熬。

    沈風這個老匹夫也是在死死支撐,只要拿下他,只要拿下他!阿爾布古給自己鼓著勁,嗥叫著向前突擊。

    沈風與燕小乙兩人輪換著上前抵擋來自阿爾布古領頭的最強有力的沖擊,兩人的五百多騎兵現在已折損近半。

    正在圈中輪休的沈風轉頭看向地斤澤方向,雲昭,你應當開始了吧!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13 22:29
第六十五章︰讓你去做流浪狗

    看著對面奔來的數百騎兵,雲昭心中感嘆,沈風算計果然無差,對手是傾巢而出了,居然只留了這麼一點人手看守老營,本來地斤澤的馬匪作戰比鷹嘴岩便要差上那麼一二籌,現在在人數上又落了下風,這仗基本上便沒有什麼懸念。

    心中不由十分感念沈風,此時他終于明白了沈風的意思,這是讓自己來打一仗十拿九穩的仗,以此來讓自己獲得大規模作戰的經驗和作戰的技巧,否則以自己個人的勇武,跟隨著大部隊去與阿爾布古硬拼,對沈風的幫助更大。而這里,隨便來一個人,都是能夠輕易獲勝的。

    破軍已經持在手中,手指上一次性地扣住了三枚羽箭,兩百步外,雲昭已經搭箭上弦。

    阿濟可此時心中充滿了絕望,五百騎,對手起碼有五百騎兵,自己能擋多久,半個時辰,一個時辰?自己能堅持到大哥回援麼?一旦對手破營,那麼營中所有馬匪包括自己與大哥的家人,頃刻間便全都要落入敵手。而老營的失陷,勢必對前面正在作戰的大哥所屬部眾造成致命的心理打擊。

    抬眼看向前方,鷹嘴岩慣用的鋒矢陣形最前方,是一個自己從沒有見過的對手,鷹嘴岩的幾員大將自己都是了解並熟知的,但從來沒有見過個大個子,眼看著他在兩百步外便拉開了弓弦,不由一陣錯愕,一般來說,百步以外開弓能夠命中,那便算是一等一的箭手了,兩百步外,可能麼?

    一百五十步,對方松開了拉弦的右手,阿濟可忽地毛骨悚然,下意識地伏低了身子,緊緊地貼在馬背上,耳中響起利箭破空的嗚嗚鳴響聲,緊接著身後便傳來了慘叫聲,撲通的落馬聲,身子掛在馬鞍一側,阿濟可側頭看去,三箭,對方竟是三箭連珠,身後三個部屬已是橫屍馬下。

    阿濟可倒抽了一口涼氣,好硬的弓,好大的力,好準的箭。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他亦是提起弓箭,百步之內,雙方數百騎都不約而同地抬起了弓箭,一輪,每一個人都能射出一輪箭。

    看到對面的那個人又抬起了弓箭,阿濟可心中不由自主地有些膽怯起來,手竟然有些發軟,然後便看著對手又是三箭連珠。

    空中羽箭橫飛,雙方都有人倒下,但對面那個漢子射出來的羽箭力道著實讓人驚心,即便在空中亂箭如雨的時候,亦能清晰地辯認出那幾支是他射出來的,那破空的鳴叫聲實在讓人膽戰心驚。

    百步之內,雲昭箭上的力道大的驚人,中了他射出的箭的馬匪都是倒飛了出去,不僅自己一命嗚呼,還連帶著撞翻了身後的同伴。

    雙方距離迅速接近,阿濟可心中一寬,終于脫出了對方利箭的射程,看到對方收起鐵弓,拔出馬刀,他嗥叫了一聲,沖了上去,箭上功夫厲害,不見得馬上功夫,刀上功夫也狠,一個人不可能同時在幾個方面都是上上之選,對于自己手中的馬刀和馬上功夫,阿濟可有著充分的自信,從開始會走路時,自己可都是在馬上翻上翻下了。

    雲昭盯著阿濟可,催動烏雲踏雪,徑直沖了上來,這個人是首領,在馬匪之中,此人居然身上披著鐵甲,這在馬匪之中實在是太罕見了,馬匪們都將珍貴的精鐵打成了箭矢,馬刀,哪個會奢侈地披一身鐵甲在身上,反正性命于他們而言,都是可有可無的事情。即便是鷹嘴岩的沈風與紅娘子,三眼虎他們,也不過是罩上了一件皮甲,然後掛一面護心鏡保護要害而已。

    易水寒提在手中,烏雲蓋雪猶如閃電一般劃過。舉刀,橫削而過。

    阿濟可忽略了對方戰馬的速度,眼前寒光閃動,對手已經到了眼前,百忙之中,手中的馬刀豎在胸前,左手抵著刀背,想要擋住對手橫削來的這一刀。

    兩馬交錯,嚓的一聲輕響,阿濟可手中的馬刀應聲從中斷為兩截,兩只手中各抓著一截斷刀,阿濟可向前駛去,雲昭沒有回頭,手中易水寒連連揚起,每一次落下,都是刀斷,人死。

    阿濟可低下頭去,看到胸前的鐵甲被豁開了一道大口,鮮血從胸前正如同噴泉一般涌了出來,直到此時,劇痛方才傳來。

    他艱難地回過頭來,看向已經殺入人群之中的雲昭,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仰天跌下馬來。

    一招,僅僅一個照面,地斤澤的二爺阿濟可便命喪在雲昭的易水寒之下。

    阿濟可戰死,地斤澤群匪頓時大嘩,本來就人數居于劣勢,只是為了老營中的家眷,這才硬著頭皮出戰,但誰能想到,二爺竟然這麼輕易地就戰死了。

    看到那個一招殺了二爺的家伙猶如天神一般,騎著大黑馬左沖右突,所過之處,同伴如同野草一般被砍倒,地斤澤馬匪的斗志在一瞬間便被擊碎,發一聲喊,轉身便逃,有的逃向側翼兩方,有的卻是奔回老營方向。

    “踹了他們的大營!”雲昭回過頭來,高舉易水寒,大聲吼道。

    “殺!”五百騎兵齊聲吶喊,向著地斤澤方向沖去。

    前去阻截的騎兵瞬間敗亡,連二首領都被陣斬當場,地斤澤老營中已是亂成一片,有的依著營柵拼命向外射擊,有的卻拔腿便跑。

    營中的奴隸們眼中閃動著凶恨的光芒,不知是那一個率先喊了一聲︰“殺蒙人啊!”營里的奴隸們抄起手邊所有能殺人的東西,瘋狂地沖了出來。

    一勒馬韁,烏雲踏雪縱身躍起,跳過了柵欄,直沖入地斤澤老營。

    在他的身後,五百騎兵如同滾滾洪流一般碾壓過來,所有擋在前面的敵人,無論男女老少,都被無情地斬殺于馬下。

    “放火,給我燒了他們的大營!”雲昭吼道。

    沈風的防守圈子已經縮得極小了,此時,他的身邊還有百余騎,但阿爾布古還是無法突破,圈子越小,反彈的力量便越大,而外圍,紅娘子與三眼虎已經率部撲了上來。左右兩翼已經被打散,此時雙方終于進入了混戰狀態。

    “大爺,你看!”一名馬匪頭目忽地驚恐萬狀地指向地斤澤方向,那里,一陣陣的濃煙遮天蔽日,“地斤澤遇襲了!大營被破了!”

    阿爾布古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艱難地回頭,看向地斤澤,那股股的濃煙,猶如一支支的利箭,射向他的心髒。原來,沈風在兩軍會戰之時,居然還派了一股人馬繞道去襲擊自己的大營。

    沈風,紅娘子,三眼虎,燕小乙都是大聲歡呼起來,鷹嘴岩部眾們高聲吶喊,地斤澤破了,阿爾布古的老營被端,這一仗,已經贏了。

    “阿爾布古,我說過,你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幾年前,我只是擊敗你,這一次,我連你的窩也端了,讓你去做一條流浪狗。”沈風哈哈大笑。

    鷹嘴岩馬匪們士氣大漲,而地斤澤現在已是毫無斗志,他們的家眷,他們這些年來積累的財富都在地斤澤呢,外圍的馬匪已經開始打馬向回奔了。

    “回來!”阿爾布古怒喝道︰“財寶沒有了,我們再去搶,婆娘沒有了,可以再娶,我們的援兵就要來了,挺住!”

    沈風大笑,“黃鬍子,你完了!”大紅的鷹旗招展,混亂的軍陣之中,鷹嘴岩三股人馬趁著地斤澤馬匪慌亂的當口,重新匯集成了一個巨大的鋒矢陣形,向前猛沖猛打。

    阿爾布古欲哭無淚,地斤澤馬匪現在完全亂了,一部分還跟著自己想與對方死鬥,但更多的人卻打馬向回奔去。

    輸了,自己連兩個時辰也沒有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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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13 22:34
第六十六章︰慘敗

    整個地斤澤大營完全被熊熊大火所籠罩,一切的抵抗在鷹嘴岩鋒利的馬刀面前,瞬間便化為烏有,營里的奴隸們互相幫助著砸開腳鐐,抄起扁擔,鎬頭,棍子,或者撿起掉落在地上馬刀,甚至手里只拿著一支羽箭,瘋狂地在營中追殺中蒙人。

    “雲昭,要不要阻止一下,這,這有些過分了!”一名騎兵策馬奔到雲昭身前,低聲道,剛剛便有一個奴隸一扁擔將一個蒙人半大的孩子砸得腦漿迸裂而死,而這樣的情況,在整個地斤澤大營中到處都在上演。

    雲昭厭惡地看了一眼在營中哭嗥逃命的蒙人,冷冷地道︰“一飲一啄,自有天定,這些蒙人如果平時對這些奴隸好些,怎麼會有今天的下場,你看著他們現在可憐,安知他們平時是怎麼欺負這些奴隸的,這些奴隸才是我們的同胞,這些蒙人,死絕了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那個騎兵低下頭,“是!”

    “再說了,我們也沒有時間,我們現在要去援助大當家的,這里,就這樣吧。”雲昭一夾烏雲踏雪,向營外馳去。

    紅色的鷹旗招展,聚兵的牛角號聲響起,分散在地斤澤大營之中的鷹嘴岩部眾迅速地聚集到大旗之下,以雲昭為首,向著數十里外的戰場趕去。

    如雷鐵蹄踏破淺薄的草皮,踢起滾滾黃沙,風一般地自大漠之上卷過,約二十里處,雲昭所部一頭撞向從主戰場之上撤下來正惶然奔向大營的阿爾布古所屬一部馬匪。

    “殺!”雲昭揮舞著易水寒,沖了過去。

    已成散兵游勇般的這一部潰眾如何擋得住士氣正高,意氣風發的鷹嘴岩眾人,頃刻之間,便被殺得人仰馬翻,掉轉馬頭便又向回逃。

    對手縱馬奔逃,身後的雲昭等人拉開鐵弓,將敵人一一射殺,縱有對手偶爾能在馬上返身回射,但給他們造成的影響微乎其微。

    阿爾布古所屬此時也已經崩潰,與數年前一樣,漫山遍野的縱馬逃竄,此時,比得就是要比同伴跑得快。

    阿爾布古欲哭無淚,這一仗比數年前輸得還要快,還要慘,眼見大勢已去,他也只能縱馬奔逃,好在知道,此時在不遠處還有一千札木合的大帳兵正在向這里趕來,只有去與他們匯合,才有可能避免全軍覆滅的下場。

    札木合率領著一千精銳的大帳兵急急地奔向戰場,在他心中,阿爾布古再渣,手下也有三千余人,抵抗兩個小時綽綽有餘,等自己趕到,大局即定,想到馬上就可以完成雅爾丹公主的期許,不由一陣陣興奮襲來,鷹嘴岩可是盤踞在大漠上數十年不曾剿滅的頑匪,如今便要倒在自己手下,怎不讓人高興,自己的軍功薄上也因此將濃濃的添上一筆。

    “大人,你看!”身邊的乞顏剛忽地發出一聲驚叫,指著前方,卷起的滾滾煙塵,漫山遍野的騎兵正鋪天蓋地的奔來。

    札木合驚呆了,一時之間,渾身的血液幾乎凝結在一起,前面奔逃的是阿爾布古的地斤澤馬匪,而在後面緊追不舍的隊伍呈數個鋒矢陣形,雖在高速奔馳之中,隊形也是絲毫不亂,迎風飄揚的紅色鷹旗昭示著,鷹嘴岩勝了,阿爾布古連兩個時辰都沒有撐到。

    “混帳!”札木合破口大罵。

    “大人,大人,他們會沖亂我們的陣形!”看到慌不擇路,居然迎著本部沖過來的地斤澤馬匪,乞顏剛驚慌地大叫起來。

    “吹號,示警,讓他們左右分開!”札木合大聲下令,“所以士兵,上弦,敢有沖本陣者,殺無赫!”

    大帳兵們齊聲吶喊,迅速變陣,一片拉弓上弦的聲音。

    片刻之後,札木合便發現自己失算了。剛剛慌亂之中,他將對方當成了有紀律的士兵,但對方卻是馬匪,根本不知軍紀為何物,示警的號角聲,揮舞的旗幟讓他們左右分開的命令對他們而言簡直是對牛彈琴,地斤澤馬匪看到他們,以為來了救星,竟是直直地策馬沖著他們奔來,一邊奔跑還一邊拼命地揮舞著手臂,那意思便是在叫救命了。

    札木合臉色發綠,大手一揮︰“放箭!”

    地斤澤馬匪以為來了救兵,萬萬沒想到來得卻是摧命的閻羅,猝不及防之下,第一輪箭下,便有數十人倒下馬來。

    前有攔路,後有追兵,地斤澤匪徒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絕望,四周全是打馬奔逃的同伙,即便有醒過神來的人也無法向兩邊奔馳,只能隨著大流,向著前方猛沖而去。

    札木合臉色變了,“放箭,放箭!”

    又是兩輪箭出,上百名馬匪倒也馬來,但也僅此而已,地斤澤馬匪軍們沖了上來,沖進了札木合的部眾之中,急于逃命的馬匪甚至揚起了手中的馬刀,瘋狂地斬劈著擋在前面的蒙族大帳兵。

    整個場面是混亂之極。

    沈風興奮得滿臉紅光,所有的一切都如自己預料的一般,時間掐得極準,“吹號,進攻!”大紅的鷹旗招展,牛角號聲響徹戰場,鷹嘴岩匯成了三個鋒矢箭頭,一頭扎進了前面混亂的馬匪與大帳兵之中。

    看著如同燒紅的烙鐵插進一塊豆腐一般勢如破竹的鷹嘴岩馬匪,札木合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

    “撤退!”他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遠處飄揚的紅色鷹旗,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雲昭追在最前頭,他的烏雲踏雪速度遠超其它人,手中的破軍發出的鳴叫聲便是閻羅王的請柬,每一聲響,便有一個倒下馬去。直至射光了箭筒中所有的羽箭,他拔出了易水寒。

    雲昭瞄向的是不遠處大帳兵的那個首領,他看著總是有些眼熟,好像在那里見過一般。

    看到雲昭單人獨騎,突得太前,紅娘子急摧大紅馬,向著他奔來,大帳兵雖然被沖亂了,但如果一個人陷進去,還是很危險的。

    札木合听到身後清脆的馬蹄聲,回頭看著那匹神峻之極的大黑馬正奔向自己,沿途的抵擋者在對手刀下完全沒的抵抗之力,“雲昭!”他失聲叫了起來。

    在盧城,兩人較量一次箭術,自己完敗,在雲家村,自己在佔盡優勢,眼看著就要取了此人性命的情況下,又被紅娘子攪了局,現在看來,這個家伙是投到鷹嘴岩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這個人會成為蒙族的心腹大患。

    反身張弓搭箭,三箭連珠,直射向雲昭,根本不看結果,再次上弦,又是三箭連珠,一邊六支箭,將雲昭上下左右完全封死。

    對手突然反擊,而且反擊如此犀利,雲昭顯然有些沒有料到,一時之間有些手忙腳亂,猛揮易水寒,將羽箭一一砸飛,但札木合的箭實在太過于刁鑽,有兩支竟然是奔著烏雲踏雪射來的,眼見著雲昭已是不及擋下,一根馬鞭斜刺里揮來,啪啪兩聲,砸飛了箭支。

    “雲昭,小心些!”紅娘子大聲叫道。抬頭看向雲昭,卻見雲昭雙眼有些發直,死死地盯著正越奔越遠的札木合。

    “是他,就是他!”雲昭聲嘶力竭地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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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hardlabor 於 2013-5-13 22:47 編輯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13 22:41
第六十七章︰就是他

    “什麼是他,他是誰?”紅娘子看著兩眼突然變得血紅的雲昭,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你怎麼啦,雲昭?”

    雲昭一振韁繩,摧動烏雲踏雪向前奔去,“箭手,雲家村那個將我堵住的箭手,就是他!”

    雲昭在雲家村並沒有看到札木合,那時的札木合將自己一直隱藏在暗處,但札木合當天在雲家村表現出來的箭術和習慣于雲昭而言是刻骨銘心,剛剛的札木合一連六箭,射擊時的時機把握,算計的角度變化,與在雲家村時的那名箭手出如一轍,這樣的箭手並不多見,特別是于雲昭這樣本身就是一個超級神射手而言,一個幾乎能與自己相提並論的箭手如何不讓他記憶猶新。

    一听之下,紅娘子也是大吃一驚,急急打馬趕上去,“雲昭,給你箭!”解下自己的箭筒,拋給雲昭。

    一把撈過箭筒,摸出數根羽箭,雲昭拉開了破軍。

    此時整個戰場已變得混亂無比,到處都是策馬奔逃的蒙人,能保持一定規模的便只有札木合的大帳兵和鷹嘴岩的部眾了,但也只不過最多是百余人聚成一隊而已,其它的,也都被沖亂了,不過一方是竭力奔逃,一方則是大力追殺罷了。

    所謂兵敗如山倒,就是這個道理了,騎兵們潰逃起來,比步兵更為不堪,你不可能回身去迎敵,這個時候,你轉過身來,迎向有速度優勢的追擊者,只能是送死。絕大部分甚至根本不敢停下來,一旦停下,後面緊跟著潰兵甚至會將你撞下馬來或者為了開路,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拔刀將你劈了。

    雲昭此時眼中只有對方那枝大旗下的札木合,紅娘子放心不下,隨在雲昭身邊保護他,隨後燕小乙也在紅娘子的召喚下趕了過來,兩人身後各有十數騎,隨在雲昭身後,向前猛追。

    札木合胸中充滿了怒火,一雙眼楮凶狠地在潰兵之中尋找著阿爾布古,這個廢物,自己要殺了他,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啊,他居然就擋不住,順帶著還將自己的部隊也沖垮了,這是自己帶兵打仗以來從未有過的恥辱,與敵人還沒有接戰,便已經兵敗如山倒。

    看著精銳的大帳兵被逃竄的馬匪裹協著向前奔逃,整會軍隊都已經支離破碎,札木合的心在滴血。堂堂的大帳兵們一群馬匪追殺,說出去就是一件讓人顏面掃地的事情,今天這一仗必然會讓自己成為王庭之中的笑柄。

    心中驀然升起一股警兆,札木合回頭看去,二百步外,一匹大黑馬正風馳電掣一般地向著自己奔來,那是雲昭,在他的身邊,一件大紅斗蓬迎風飄揚,那是紅娘子,與另外一群鷹嘴岩馬匪一齊,圍在雲昭四周,替他將擋路的對手一一砍翻下馬。

    瞬息之間,兩人之間的距離便縮短了一大截,一百五十步外,對手松開了弓弦,一縷黑影在札木合眼中迅速擴大。

    那是對手射出的箭,札木合瞳孔收縮,這才過了多長時間,雲昭居然能在一百五十步外放箭了,同是射箭的大行家,只是隨意地一瞥,札木合立即判斷出這一箭的力道之強,足以射倒自己。

    猛地抽出馬刀,用力向後劈去,當的一聲,箭支被掃開,札木合手腕發麻,心中更是凜然。

    嗖嗖嗖,三箭連珠射來,札木合不敢大意,猛地策馬拐彎,向斜刺里沖去,三箭幾乎是連成一條直線,穿過剛剛札木合所在的位置,連聲慘叫之下,執旗的一名大帳兵被這三箭連續射中,  一聲栽下馬去,手中的旗幟隨即落入亂兵叢中。

    札木合軍旗被射翻,更是引起了一片混亂,本來還算鎮定的大帳兵在看不到飄揚的軍旗之後,也是心慌意起來,身後鷹嘴岩部更是興奮之極,吆喝著摧動戰馬,盡情地屠殺著潰逃的敗兵。

    潰兵阻擋住了雲昭追擊的道路,他眼睜睜地看著札木合在自己的視野中越來越遠,不由急得狂吼起來,連連鞭打著胯下的烏雲踏雪。手中的羽箭不停地射出去,將擋在自己前面的潰兵射倒,但卻仍是打不開一條通道。

    “雲昭,你冷靜一些!”紅娘子看到有些失控的雲昭。

    “就是他,我冷靜不了!”雲昭大叫道。

    “知道了他是誰,還怕沒有報仇的機會嗎?”紅娘子大叫道,“現在這種狀況,追不上他了!但至少我們知道了他是誰,是屬于那里的?日子還長著呢,總有一天,我們能砍來他的頭來。”

    在紅娘子的勸說下,雲昭狂暴的情緒終于慢慢地平靜下來,恰在此時,沈風那邊吹響了收兵的牛角號,那桿招展的紅色鷹旗豎立在一道緩坡之上,不再前進。追敵的鷹嘴岩部眾勒停了馬匹,轉而向著鷹旗豎立的地方奔去。

    “走吧,沈叔在招集部眾,這一戰到此為止了。”紅娘子道。

    燕小乙抹了一把臉上的大汗和血跡,興高采烈,“紅姑娘,好久沒有這麼痛快淋灕地打一仗了,痛快,這一回我們可是大獲全勝。”

    紅娘子沒有答話,而是關注地看著雲昭,雖然也勒停了馬匹,但雲昭的眼楮卻仍然目不轉楮地看著札木合逃走的方向。

    伸手挽住烏雲踏雪的馬韁,紅娘子輕聲道︰“回去吧,雲昭。”大紅馬得得地向回走去,騎在馬上,雲昭仍是頻頻回望,目光之中充滿了不甘。

    鷹旗之下,鷹嘴岩部眾跳躍著,歡呼著,這是一場絕對的大勝,他們以不到二千騎兵的兵力,擊潰了多達四千的敵人,並且將大漠之上最大的馬匪部落地斤澤徹底擊敗,從此以後,地斤澤將從大漠馬匪之中除名。

    而此時,從初始的戰場到現在,長達數十里的追擊路線上,無數無主的戰馬幽靈般地游蕩著,落馬而一時未死的傷者在痛苦的呻吟,哀嚎聲不絕于耳。

    “燕小乙!”沈風喊道。

    “老當家的!”燕小乙一臉笑容地從歡呼的人群之中竄了出來。

    “打掃戰場。”

    “好 !”

    這一仗大勝,無論是兵甲,箭矢,馬匹,對于鷹嘴岩來說,都是不可或缺的好東西。

    “沈叔!”紅娘子走到了沈風面前。

    “雲昭怎麼啦?”看著不遠處,一個人孤單地騎在大黑馬上眺望潰兵遠去的方向,沈風關切地問道。

    “他找到襲擊雲家村的人了,就是那群大帳兵的主將,一個極其出色的箭手。”紅娘子道。

    沈風吸了一口涼氣,“大帳兵,蒙族王庭?”

    紅娘子臉色沉重,點了點頭,如果柔娘當真落在了蒙族王庭手里,那雲昭要救回柔娘的心願只怕是難于上青天了。
hardlabor 發表於 2013-5-15 21:16
第六十八章︰釜底抽薪

   從給欽差徐威與黃樸的接風宴中回到家里,王敏的心情便愈發地差了起來,特別是徐威特別提到了老將軍馮從義,更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自己是將完全辜負了老將軍的托付了。

    司馬瑞的確不是一個無能的人,相反,這是一個能力相當出色的人,這一點,王敏不得不承認,雖然不情願,但王敏知道,這個人比起自己,那是厲害太多了,如果單從他整頓軍隊,提高軍隊戰鬥力上的能力來看,王敏甚至認為他比老將軍馮從義都要強,如今盧城四個營,不,應當是五個營,面貌都是煥然一新,司馬瑞利用他強大的背景,將這幾個營頭都今非昔比,但王敏仍然擔心,蒙人在盧城走私軍械的事情,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噩夢,而如果這一切是司馬瑞在其中主使的,那就太可怕了,一個邊城主將,將心事放在了如何撈錢上,那如果蒙人來襲,怎麼辦?

    一直以來,蒙人受戰略資源缺乏之苦,進攻大越邊境都是淺嘗即止,很少有大規模的進攻,因為他們負擔不起昂貴的戰事消耗,除非是速戰速決,但大越在邊境是築城修寨,使他們速勝的想法行不通,但如果他們擁有了足夠的戰略資源,那麼,以蒙人強大的戰鬥力,即便盧城現在一萬軍隊都今非昔比,也不可能抵擋得住。

    徐威的到來是一個機會,也許,自己可以將這些事情向他吐露,這樣,即使抓不著證劇,至少也能讓司馬瑞的這種無法無天的舉行受到遏止。

    在席間,徐威冷遇司馬瑞,而親近自己,便已釋放出了一個信號,他這一次來,就是有目的的。與所有官員一樣,王敏並不認為一個盧家村的滅亡便能驚動四王子這樣高高在上的人物,而且派下徐威這樣的重臣親來調查,這里面,肯定還涉及到其它的更高層的內幕,不過王敏對這些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盧城的安危。

    心思重重地跨進家門,走進大堂。

    “爹,我回來了!”王敏向堂中的一位老人施了一禮。

    “嗯,咦,怎麼就你一個人,素蘭與強兒呢?”老人有些驚異地問道。

    素蘭是王每的夫人,而強兒則是他的獨子王強,今年剛好十歲了。

    王敏一驚,“素蘭與強兒不是在家里嗎,他們去哪里了?”

    老人霍地站了起來,“你走後不久,將軍府就派了人來接素蘭與強兒,說是你的意思,讓素蘭與強兒去將軍府與將軍夫人等一眾將領們的內眷宴飲啊,你,你不知道?”

    王敏 通一聲跌坐在椅子上,瞬息之間,他已經明白了為什麼,司馬瑞,你好狠,怕我泄露你的隱秘,居然將我夫人與孩子騙去做質。

    他霍地站起來,大步便向外走去,不行,他得去將軍府,要回素蘭與強兒。

    “你要去哪里?”老人在後面大叫道。

    一只腳剛剛跨出門檻,王敏便停了下來,手扶著門框,無力地垂下頭,司馬瑞這麼做,就是擺明了不怕自己撕破臉皮,如果自己敢亂說一句話,素蘭與強兒必然無幸。

    “素蘭與強兒呢?”老人走了過來,追問道。

    王敏回過身來,盡量讓自己顯得若無其事,強笑著道︰“爹,你看我多喝了幾杯,都糊塗了,素蘭與強兒與將軍夫人她們相見甚歡,可能要晚一點回來,你老先去歇著吧。”

    “哦,是這樣啊!”老人點點頭,蹣跚地走向後面,看著老人消失在後堂,王敏無力地坐在了門檻之上,雙手抱住了頭,自己,該怎麼辦啊?

    夜空繁星點點,王敏沒有點燈,枯座在黑暗的書房之中,屋外星光點點,映出他明暗不定的面容。

    門外響起輕輕的敲擊聲。

    “什麼事?”听到外面敲擊之聲始終不停,王敏疲憊地問道︰“我累了,想休息了。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不要來打擾我了。”

    “將軍,欽差大人差來前來相請,請將軍前去驛館一唔!”外面的親兵小聲道。

    徐威倒真是雷厲風行,一點耽擱都不肯,可是,現在的自己能說些什麼?自己能不管素蘭與強兒的生死麼,當真扯破了臉皮,司馬瑞不見得有事,因為這些事情也不過是自己的猜測,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但素蘭與強兒的安危就可想而知了,到時候,司馬瑞矢口否認自己並沒有接走自己的夫人和孩子,自己怎麼辦?那里有證據證明這一點,就憑自家老子的一面之辭,更何況,現在盧城里還呆著另一個欽差兵部左侍郎黃樸?

    王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對不起了,馮老將軍,對不起了,徐大人,我現在,實在是只能明哲保身了。

    “請來人稍候片刻,我換件衣服便去拜見欽差大人!”王敏答道。

    徐威很是郁悶,來盧城已經半個月了,與王敏的談話讓他大失所望,從王敏的口中,現在的盧城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司馬瑞才能卓絕,上任半年,盧城便煥然一新,軍事民事,那都是有口皆碑。自己想要的東西那是半點也沒有問出來。

    大王爺的門人為什麼會出現在盧城,王敏搖頭不知。

    盧城榷場有沒有什麼違禁之處,王敏拍著胸脯保證絕對沒有。

    這讓徐威很是懷疑這個馮從義嘴里絕沒有問題的王敏是不是已經抱上了司馬瑞的大腿,這個疑慮隨即讓他接下來的問話謹慎了很多。

    雲家村去戡查了,除了已燒成一片白地的村莊舊址和村外上百座墳瑩這外,一無所獲,自己從刑部帶來的查案老手們所獲得的所有蹤跡,無一不是表明這是蒙人做的案,其它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徐威很是頹喪,這樣回去,四王子是鐵定不會滿意的,而且這其中有一個巨大的疑團,既然是蒙人打劫了雲家村,那為什麼雲家村的幸存者柔娘會落在大王子的手中,而且被送往京城,作為辦案的積年老手,徐威在來之間查閱了索文海在沿途落腳的時間,稍微計算了一下整個時間,便明白,這些蒙人滅了雲家村,搶了這個女人之後不久,或許就在當天,最多不會相差過一兩時間,這個女人就落到了索文海手中,那有這麼巧的事情?

    如此的巧合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這群蒙人屠滅雲家村就是為了這個女人,而最後得到這個女人的人肯定便是背後指使者。

    但這一切需要證劇來證明,而自己,什麼也沒有。

    既沒有查到大王子門人指使蒙人屠村的證據,更沒有查到在盧城大王子有可能其它的不法之事。

    只能偃旗息鼓,收兵回朝了,再在這里呆下去,徒然讓黃樸那個老甲魚看笑話。徐威仰天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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