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靈異]民國老兵志怪談異 作者:笑看茶涼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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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雨 2013-5-31 20:25:5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4 69170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06:47
【第一百五十一章】異獸(2)
    仗著有隱身丹能消除我們身上的氣息,我們五個就躡手躡腳的向前走去。
    走不多時,前面左側處竟然出現了微弱的亮光,原來在我們左前方,有一個較大的岔洞,洞壁上嵌入幾個拳頭大小的明珠,瑩瑩寸光照得裡面如同晨曦一樣,洞內一塊巨石之上,赫然出現一個似人非人的怪物在那裡酣睡。
    我們悄無聲息的趴在洞邊向裡張望著,深恐一不小心驚醒了它。只見那個怪物,紅毛披身,雙腿兩臂,極像人形;就是比人身高體胖而已,躺在那塊巨石之上,鼾聲大作。
    大致看去,它身高過丈,胳膊和腿極為粗壯;更令人吃驚的是,這個四肢俱全的人形怪物,闊肩之上卻不是人頭,而是像牛頭一樣,半張著大嘴打著呼嚕;那張大嘴寬約尺許,前端扁平,露著兩排白森森的利齒,呈直板狀,極像農村老家所用的鍘刀,如果上下兩排牙齒一合,裂骨斷肉只在瞬間。
    就在我們看得膽戰心驚﹑不知所措的時候,劉老大輕輕的拍了我們一下,示意我們退回。
    等我們向外退有二十多丈遠的距離,背上仍是涼的難受。劉老大壓低嗓門兒,說道:“看來這根本不是什麼共軍的遊擊隊,那些日軍的屍體,一定是被那怪物咬掉了腦袋!看它那樣子,很像老年人所說的‘亂世醒‘啊!”
    亂世醒?我想起來了,以前在老家時,曾聽那說書的藝人講過,《山海經》裡記載有一種異獸,獸頭人身,極愛睡覺,只有碰到天下大亂之時,才會從多年沉睡中醒來,這怪物極愛吃人,而且是利齒如刀,一口就能咬掉一個人頭。
    但據說書藝人講,那亂世醒雖然兇殘力大,卻頭腦簡單,多在人不能到的深山巨洞中常年沉睡不起,只有適逢亂世,才會以人頭為食。
    可是這異獸既然頭腦簡單笨拙,它是從哪弄來如此多的日軍士兵呢?以那日軍的武器,斷不可能讓它在槍下逃生。
    我們五個商量了一會兒,還是弄不明白,於是決定就在這附近觀察清楚再動手不遲,反正有隱身丹在手,只要我們不弄出聲響,不在它眼前出現,也就沒有什麼危險!
    在黑暗中我們等了一個多時辰,心中極為煩躁不安,又恐懼又好奇,只想快點等那異獸醒來,看看它到底是從哪弄來的小日本,難道我們已經到了日軍駐地的下面了不成?
    又過了一會兒,聽到洞內深處有一陣聲音傳來,我們立即貼著洞壁一動不動的觀察著,盼望而又害怕有什麼怪物出現。
    借著夜明珠的微光,我們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躺在地上,離地約有半尺左右,向前緩緩滑動著。
    待那人滑到亂世醒所住的洞口時,我們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個日軍士兵,直挺挺的仰面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被一群碩壯的老鼠馱進了亂世醒所住的洞內。
    緊接著就聽到一聲驚呼:“他斯開胎!他斯開胎!”(注:日語,救命!)話音剛落,接著一聲慘叫,洞內就恢復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
    不用說,那個日軍士兵是被活著抬進洞中的,或許是看到了亂世醒才嚇得大叫救命的!如果活生生的被那亂世醒一口咬掉頭顱,的確是夠恐怖的。而事情的關鍵是,那些老鼠是怎樣弄來這個日軍士兵的呢?為何那個活生生的小日本被抬起來默不作聲,等到看見亂世醒時,才大呼救命呢?
    一系列問題讓我們搞得暈頭轉向,心裡也就更加驚恐萬狀,沒等我開口發問,就看到那群老鼠又抬著那個小日本向我們走來,借著洞口的微光可以看到,那個小日本已經變成了一具無頭死屍!
    跑是來不及的,我們五個只能緊貼洞壁,抱著僥倖的心理等待那群老鼠的通過。不得不感謝避世老人的隱身丹,那群老鼠雄赳赳﹑氣昂昂的從我們身邊走了過,直接湧進了那個盛有無數日軍屍體的岔洞之中,爾後又風馳電掣般向洞內深處沖去,果然並沒有聞到我們的氣息而發現我們!
    事已至此,我們總算搞清楚了那些無頭日軍的來歷,原來是有無數大老鼠運來供亂世醒吞食其頭顱的。但我們不明白而又想不清楚的問題也就更多了:這些老鼠是從哪個地方偷來的日軍士兵,而且還是活的?既然被亂世醒咬去了頭顱,還留那些無頭死屍何用
    又過了一會兒,那亂世醒又是鼾聲大作。看來那怪物是吃了就睡的啊!反正事已至此,又有避世的隱身丹在身,我們就在劉老大的帶領下,硬著頭皮悄無聲息的通過那個睡有亂世醒的岔洞,向裡面摸索而去。
    因為洞內伸手不見五指﹑握手不見拳頭的,又不敢開燈,所以我們緊貼洞壁行進的十分緩慢。走了大約有一袋煙的功夫,那個洞竟然轉了個彎,腳下也慢慢變得崎嶇不平了。
    劉老大試探著打開了照明燈,呈現在我們面前的,竟然是五個岔洞,就好像我們剛才走的是胳膊手臂,而現在就到了五指張開的地方。
    經過短暫的商量,我們就決定沿著那條最大的岔洞繼續前進,因為已經遠離了那只恐怖的亂世醒,裡面又實在漆黑一團,我們就索性每人都打開了照明燈,探照一番並未發現異常,於是就大膽的向前走去。
    這個岔洞,與剛才那個主洞大不相同,不但崎嶇不平,而且十分潮濕,似乎還有一股鹹腥的氣味,讓人很是難受。
    “劉老大,這個岔洞也它娘的太差勁了,路難走氣難聞的,要不我們回頭走其它岔洞試試吧?”小李首先向劉老大提建議,我們也是隨聲附合著。
    在前途未蔔﹑風險一樣的前提下,走哪條岔洞都是一樣的,劉老大這時也沒了主見,於是就少數服從多數,準備返身折回。
    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嬰兒啼哭聲從前面傳來,“哇哇”的哭叫聲很是惹人心疼!而在這個黑漆漆﹑陰森森的深洞之內,怎麼會憑空出現一個啼哭連連的嬰兒呢?
    “它娘的,真是奇怪!這個鬼地方怎麼會有嬰兒出現?肯定是什麼鬼怪妖邪引誘我們過去的!”狗蛋的話讓我心裡一緊一緊的,牙齒也不由自主的打起架來。這個嬰兒無助的哭叫聲,還真比虎嘯狼叫還要令人膽戰心驚!
    “也不一定,剛才你們也都看到了,說不定是那些老鼠偷來的小孩子呢!真可憐哪,不知是誰家的小娃娃!”小李的話又讓我們心疼不已,這要真是老鼠偷來的小娃娃,我們見死不救﹑回頭就走,可真是讓人心寒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06:49
【第一百五十二章】異獸(3)
    一方面,我們進洞前就曾聽那避世老者提起過異獸蠱雕,說它性喜吃人,而又藏匿在水中,能學嬰兒啼哭誘人前往;另一方面,剛才我們又曾親眼看到那些碩鼠,連成年的日軍士兵都能抬入洞中,更何況一小小嬰兒呢,被它們抬進來喂那亂世醒,自是不在話下。
    我們焦躁的徘徊起來:如果那真是個被抬進洞﹑面臨死亡的嬰兒,我們見死不救﹑袖手旁觀,自是於心不忍﹑良心難安;而如果它是只引誘我們自投羅網﹑喝血吃肉的異獸,我們過去又恐危險重重﹑帶來傷亡。
    這時大傻首先按捺不住了,沖著劉老大嚷了起來:“我說劉老大﹑劉長官,明明前面有嬰兒的哭叫而不去救他,難道你們要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那怪獸一口咬掉腦袋?這是男人幹的事兒嗎!你們要是怕死,我大傻自己去救他,要真是什麼鬼怪妖邪的,兄弟我一梭子子彈就送它見閻羅王!”
    “噓---小聲點兒!不是這樣的,大傻兄弟!在這個鬼洞裡,不到萬不得一的時候,千萬不要開槍,否則會引來其它什麼異獸,別忘了那避世老先生所說的,有種異獸可是刀槍不入!”劉老大安撫著大傻,“至於這個小孩嘛,如果它真是一個活人的話,大哥我保證不會袖手旁觀!”
    劉老大一說輕易不能開槍,我那急切沖過去救人的怒火突然被澆滅了一半,變得猶豫不決起來。不是我膽小,也不是我沒良心,而是在這個殺機四伏﹑不知深淺的穀中怪洞,那個嬰兒的啼哭確實詭異嚇人
    “好吧!不去看看確實心裡七上八下的”劉老大思忖了一會兒,“弟兄們,我們過去看看到底是人是獸,沒看清楚前都給我小心點兒,不准私自行動,更不能輕易開槍,這是命令!”
    我們立即舉著照明燈,向那嬰兒啼哭的方向走去。不多時,燈光下竟然出現了一個一丈見方的水潭,粼粼的波光在燈下晃來晃去,散發著寒氣冷光,讓人心裡很不舒服。
    而就在那粼粼的水波中間,一顆嬰兒的腦袋浮在上面。那個腦袋雙目緊閉,昂著臉向上,臉部以下全部沒在水中,也看不清楚是死是活。
    “晚了晚了,都怪你太膽小!”大傻激動地說,“看到了吧?要是我們早來一步,說不定他就不會淹死,救人一命,勝造什麼東西啊,反正救人就是好事!可惜不可惜?嘖嘖!”
    “不一定,這事兒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早不哭晚不哭,等我們過來了,他反倒閉嘴合眼的,浮不浮﹑沉不沉的,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劉老大說完猛的拉了一下大傻,“想死啊,快過來,不要靠近他!”
    別說劉老大,現在連我也看清了,潭水中那個似沉不沉的嬰兒確實不像人類,就在大傻向前走了幾步,想要靠近他再看清楚點兒的時候,他那原本緊閉的雙眼,似乎稍稍睜開了一條縫隙,透過那條細縫兒,兩道寒光迸射出來,讓我心裡猛的一涼,不由得趕快後退了幾步!
    這一下我們都看清楚了,那個嬰兒之臉,雖然有點類似小兒,但它絕非人類!氣得大傻拿著機槍晃來晃去,不是劉老大有言在先,肯定會對著他一陣掃射。
    “劉老大,你給我照緊它,看我砸它一下試試!”小李摳了一塊石頭,瞄準水中的那張嬰兒臉扔了過去。
    這一扔不要緊,嚇得我們五個全都渾身顫抖個不停,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傻,也不禁後退了好幾步。
    原來就在小李的石塊剛剛出手的時候,那個嬰兒突然圓睜雙眼,灰白的眼珠上面似乎蒙有一層半透明的油紙一樣,在燈光下慘白嚇人,兩道寒光暴射出來,剛才還緊閉的嘴巴,也隨之張開,露出兩排尖細的牙齒,陰森森的朝我們一張一合的
    更為恐怖的是,在石塊快要接觸水面的一刹那間,從那嬰兒頭顱的兩側,閃電般伸出兩支佈滿鱗片的怪爪,一下子準確的抓住那個石塊,送入嘴裡咬了起來!
    在這個離地表不知多遠的深谷暗洞中,身邊是漆黑一團,眼前這潭水中,一個小小的嬰兒竟然雙目陰冷﹑利齒細長,長滿鱗片的怪爪又從水中暴伸出來!我想任何人置身於此,也避免不了魂不附體﹑驚心動魄的!
    那個怪嬰見石塊根本無法啃食,氣得張牙舞爪的叫了起來。而它的聲音,卻仍是如同嬰兒般尖細稚嫩,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隨著他的怪叫連連,在水中扭來扭去,我們也就更加清楚的看到了,它的臉部以下,全是細細的鱗片,頸部如同蟒蛇一樣細長,只是佈滿了細細的鱗甲,極是難看;而那兩支怪爪,皮包骨頭一般,有鐵鍬把子粗細,蓋著一層銅錢般大小的鱗片,在燈光下反射著幽幽的青光
    雖然我們五個都退到了離那水潭十多丈遠的距離,雖然那個怪物不能上岸只在水裡躍躍欲試,我們仍是嚇得如同光屁股掉進了冰窖裡,渾身發涼﹑顫抖不已,心臟撲騰撲騰跳得急促有力,像是要從胸膛中撞出來一樣!
    過了好一陣子,見那怪物只在水裡哇哇亂叫瞎折騰,並沒有上岸撲來,我們也就逐漸恢復了平靜,大傻更是後怕不已,一個勁的拽著劉老大說,要不是你把我拉回來,剛才我靠近它時,很可能就被它弄下去了
    等我緩過來氣兒以後,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用機槍掃射死那個騙人害人的鬼東西!大傻更是摩拳擦掌,拉開了槍機,只等劉老大一聲令下,立即向前一陣突突,把那個差點兒騙他下水的東西送入地獄!
    這時小李和狗蛋也表示,如果說那個亂世醒還替我們除掉些小日本,沒有必要殺它,而前面這個嬰怪,卻是百害而無一益,不如借此機會消滅了它!
    就在劉老大躊躇不決的時候,突然從前面傳來一陣嘰嘰的叫聲,這種似曾相識的聲音,從黑暗中飄入耳朵,確實令人驚慌失措,不知我們又要面臨何種異獸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06:50
第一百五十三章】異獸(4)
    劉老大趕快示意我們熄滅照明燈,緊貼在洞壁上,先觀察清對手的情況再作決定。
    沒過多久,只聽撲通一聲響,似有東西落入前面那個藏匿有嬰怪的水潭中,與此同時,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在洞內響起回蕩,繼而是那嬰怪尖細稚嫩的叫聲,這次不是在哭,而是一種充滿興奮的笑聲,在嘩啦啦的水聲中格外刺耳
    很明顯,有人掉入了那個水潭中,正在與那嬰怪以命相搏,或者是說他在垂死掙扎,因為從他那慘叫連連的叫聲和那嬰怪的笑聲來判斷,他遠遠不是嬰怪的對手。
    在這個漆黑一團的深谷暗洞之中,嬰兒的尖笑﹑嘩啦啦的水聲和落水者的哀號交織在一起,讓人眼前出現了一幀畫面:兩隻長滿銅錢般大小鱗片的怪爪,狠狠的抓住了一個落水者的腦袋,尖細有力的利爪深深的紮進了那人的頭顱之中,撕破了他那鮮血淋漓的頭皮,一張怪嘴在他腦殼上啄食啃咬個不停,落水者雖然極為恐懼的苦苦掙扎,無奈不是那嬰怪的對手,隨著皮開肉綻﹑腦漿迸流,漸漸的失去了意識,任憑那嬰怪吃肉喝血﹑啄腦吸髓!而那大獲全勝的嬰怪,雙眼血紅,嘴角爪上掛滿了肉絲血漿
    而我們五個之所以並沒有出手相救,而是悄無聲息的躲在暗處,是因為從那人的叫喊聲中,早就判斷出他是一個日本人!
    與此同時,那吱吱的叫聲也已經來到了我們身邊,雖有隱身丹在身,我們也是屏氣凝神的不敢稍動一下,只怕一不小心弄出響聲,被那怪物扔進水潭,步那小日本的後塵!
    不一會兒,那吱吱的咬聲就離我們而去,而那“嗚嗚”的一聲輕叫和似曾熟悉的氣味,讓我們想起來了:黃皮子!
    對,它的氣味和叫聲極為特別,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只白毛黃皮子,但我們能認准它一定是只黃皮子!而那吱吱的叫聲,也與老鼠的叫聲非常相似。
    黃皮子是老鼠的天敵,而進洞不久我們就看到了成群的碩鼠抬著一個日本士兵去喂那亂世醒,現在的情況極有可能是那群碩鼠又弄來一個日本兵,扔在水潭中喂了那個嬰怪,但黃皮子為何能與老鼠和平相處呢?真是一團亂麻,讓人想不清楚﹑理解不了。
    等那群老鼠過去好久,劉老大輕聲說道:“哎,現在不要開燈,摸著洞壁往回走,跟上那群老鼠,說不定那只黃皮子就在裡面。注意快點趕上它們,但不要弄出響聲讓它發現了!”
    劉老大是營長,他的話就是命令。雖然沒有親手打死那個差點引誘我們下水的嬰怪,我們也只得服從命令,摸著洞壁向外走去。
    等我們追到睡有亂世醒那個岔洞附近時,借著裡面的微光,我們清清楚楚的看到,那群碩鼠果然又抬著一個日本兵,送給亂世醒作為貢品食物,而我們要找的那個白毛黃大仙,就在碩鼠後督陣,像個將軍一樣威風凜凜﹑煞有介事
    一聲慘叫過後,那群碩鼠又將那個沒有頭顱的日本兵抬了出來,放入那個“屍體倉庫”,接著就在黃皮子的帶領下,又原路返回。
    等到那亂世醒鼾聲又起的時候,劉老大就示意我們向洞口走去。
    又渴又餓的我們五個人,終於來到洞外﹑重見天日,守在洞外的弟兄們一個勁的問我們任務完成的如何,裡面到底有些什麼東西等等。
    劉老大只是吩咐我們遠離洞口,取出乾糧飲水,飽餐過後才告訴我們,看來那避世老者所言不虛,白毛黃大仙雖然惡作劇不斷,但確實罪不至死,不管它用什麼方法,只要它能帶領群鼠禍害小日本,我們就沒必要冒險誅殺它。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不管我們怎麼想,最後還是在劉老大的命令下重返穀底,來到了那避世老者的石屋面前。
    那避世老者果然是曠世奇人,似乎早就知道了我們畢將空手而回﹑無功而返,見到我們就笑呵呵的告訴我們,我早就說嘛,那黃道友雖不能修得人身,卻是罪不至死,如果不讓你們親自去開開眼界,又恐各位誤以為是老夫從中作梗
    在我們五體投地的嘆服之中,避世老者又給我們解開了碩鼠抬人的謎團:
    原來那只黃皮子,雖然苦修百年,也無大害於人類,但由於它時常偷雞偷鴨,作弄於人,甚至是嚇人不淺,所以天意如此,討不得人們的封贈,只能重修;而這百靈穀內,有不少上古異獸,那黃皮子就和它們相互配合,黃皮子控制了一群碩鼠,用它特有的氣體迷惑至暈東洋士兵,由碩鼠抬回餵食那些異獸,而那些異獸則有助於黃皮子的修煉
    雖然沒有打死那只黃皮子,我們此行也是受益非淺。而且那只黃皮子竟然弄死了那麼多的日本兵,想來老獵人父子也能原諒於它。
    於是我們就告別避世老者,本想留些乾糧罐頭什麼的表示感謝,他卻說自己在百靈穀內自食其力﹑頗有剩餘而婉拒,我們只能再三感謝,告辭而去。
    很多年後,當我和狗蛋再次尋到這個百靈谷時,這裡已是軍事重地,有二炮導彈旅秘密駐守,我們無法進入,對於穀內的情況也是不得而知。當然,這是後話,那時已是七十年代啦。
    回到那個小村內,獵人父子聽到我們的講述,也是感慨不已,表示已經原諒那只黃皮子,孩子他娘已經安葬,而且並非死于黃皮子之手,黃皮子雖然戲耍作弄於人,但它畢竟未有害人至死,如今它能禍害日本兵,真可謂是終走正道﹑善莫大焉
    至於那個美國飛行員,在老獵人了聯絡下,特派員經過與當地共軍遊擊隊的溝通,終於成功接到我們營中---當時畢竟是大敵當前﹑國共合作時期嘛!
    按照計畫,機槍連主動出擊,吸引日偽的注意力,掩護我們。根據情況再返回縣城駐地與我們會合。而我們三個連,則保護著那個美軍飛行員,朝著與他們相反的方向迂回撤退。
    沒想到機槍連剛走不久,我們還沒來得及告別獵人父子,一場大雨就給我們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恐怖遭遇,而對方既不是兇殘的日寇,也不是可恨的偽軍。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06:51
【第一百五十四章】回魂夜(1)
    事情是這樣的,當我們接到那個飛行員,並安排機槍連朝反方向前進時,已近傍晚時分。原本計畫天黑後我們就出發的,結果一場大雨瓢潑桶倒一般下個不停,我們只得望雨興歎。
    好在這個荒野小村中,空宅閑院倒是不少----人都被鬼子殺死了,空房當然不少。大家按照劉老大的命令,暫時以排為單位,分散到各家房屋內避雨待命。
    我和狗蛋﹑大傻以及小李,陪同劉老大同處一室,保護那個鼻樑高挺﹑身材高大的美國大兵。
    這個小院,土坯壘成的矮牆內,三間草房倒還寬敞,正中堂屋的八仙桌下麵,一隻老貓蜷縮著似睡非睡的,雖然有許多生人在此,也是不肯到外面淋雨。
    八仙桌上的一盞小油燈,肚大口小﹑燈芯細短,我們撥了幾次燈芯,火苗仍然是如同黃豆般大小。旁邊幾隻空碗上歪歪斜斜的擺著兩雙筷子,昏暗的燈光勉強能照得見人臉兒,加上火苗上的一柱黑煙飄飄渺渺的,讓人感到呆在這座無主的房屋內十分的壓抑,若不是大雨傾盆,我寧願住在院外。
    天色越來越暗,雨水也是越下越大,外面已經如同墨染﹑黑得好像沒有月亮的深夜。若不是偶爾的一道閃電照明,我直懷疑仍然身在洞中。
    閑來無事,極為無聊。這麼多人如果都在交談,肯定是亂哄哄的什麼也聽不清,所以我們默不作聲而好奇的看著特派員和美國大兵,他們兩個嘰哩呱啦的說著什麼,不知道這種非獸叫鳥鳴的聲音,為什麼能夠進行溝通。
    正在這時,一道閃電在天空形成龍爪的樣子,緊接著便是震耳欲聾的雷聲。我不由得嘀咕起來,聽老年人講,打雷閃電﹑鬼怪出現。在這個鬼不下蛋的荒村空宅裡,原來的房主又慘死于日軍之手,外面漆黑一團,在閃電的照明下忽明忽暗的,會不會
    呼咻的一陣風響,室內的那個油燈應聲而滅,屋內立馬和外面一樣,只聽到身邊戰友的咳嗽聲,而看不清人影。
    “喵嗚---”原本在桌下似睡非睡的那只老貓,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驚叫一聲,仿佛是誰踩到了它的尾巴一樣。
    “是誰碰到這個貓了?嚇我一跳!”劉老大邊問邊劃著了一根火柴,點燃了那個油燈。
    沒有人回答,就表示並沒有誰會在黑燈瞎火的時候,鑽到桌下去逗那只老貓。
    昏暗的小油燈一閃一閃的,照得每個人臉上都是蠟黃蠟黃的,沒有一點血色。而那只並沒有人逗玩的老貓,竟然縮成一團,躲藏在牆角,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像是看到了天敵一樣盯著門口,一動也不敢動。
    沒有誰會傻乎乎地站在那扇半掩的破木門邊,風吹雨斜,要不是那扇木門遮掩,門口一定是雨水橫淌。
    特派員和那個美國兵也停止了交談,和我們一樣,順著老貓驚恐的目光向門口望去。而那兩扇原本半掩擋雨的木門,竟然吱吱呀呀的慢慢打開了。
    門外大雨傾盆,這時已經風停,並沒有一絲風再刮起來,外面也是人影也沒一個。而那兩扇木門,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向內打開,好像是有小偷小心翼翼的試探著擠身進來一樣,慢騰騰的。
    我們誰也沒有出聲,一個個滿腹疑惑的看著那扇緩緩打開的木門。
    怪不得老貓驚恐萬狀的緊緊貼在牆角一動不動,我也不由自主的拉了拉上衣。雖然雨後一陣涼爽,但明顯不是這回事兒,不是體表涼快,而是從內心深處升騰起一股寒氣直沖頭頂。
    “喵嗚--”那只老貓似乎想逃出去一樣,兩隻綠幽幽的圓眼盯著空無一人的門口,做出了一幅後蹲欲沖的架勢。
    就在這個時候,小李神經病似的來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話:“對了,今天正好是這村裡老百姓慘死的第七天,也就是他們的回魂夜啊”
    “閉上你的鳥嘴!”沒等我開口,狗蛋就打斷了小李的話。
    我心裡非常清楚,這個小李,話說的雖然不是時候,卻是實際情況。按照那老獵人所說的,今天正好是這村裡近百人的頭七,也就是他們的返魂之夜。
    關於返魂夜的傳統民俗,其實各地的說法大同小異。講的都是人死之後的第七天晚上,死者的魂魄要回家來看看他(她)的父母親人,看看他曾生活過的地方。有的地方也稱之為回煞或回殃。萬一這些魂魄碰到了什麼,那可是撞樹樹死﹑碰人人亡,就連他/她的親人也要回避的,更何況我們這些與之毫無關係的外鄉之人呢?再加上這些亡魂,一個個並非善終壽盡,而是含冤慘死,厲氣更甚!
    雖然沒有人再說話,但明顯的感到眾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緊張,或許是小李的提醒,加上木門的無人自開,以及老貓的驚恐怪叫。我向後擠了擠,萬一有亡魂歸來,儘量不要擋他的路才好。
    事情就是這樣奇怪,明明我們或蹲或坐的,並沒有一個人走動,那八仙桌上油燈的黑煙卻是晃來晃去,像是有人走過所帶的風一樣。
    因為這畢竟是人家的房屋,而我們只是臨時的過客,要是真有魂魄在頭七的晚上回來看看,我們也沒必要大驚小怪。
    就在這時,八仙桌上的那雙筷子竟然合到一塊,輕輕的動了一下,雖然動作幅度不大,合併筷子的聲音也很輕微,但我還是刹那間將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兒,因為桌邊並無一人,那雙筷子自己合到一塊,滑到了碗邊
    “喵嗚---”一聲驚叫,那只看似慵懶的老貓,怪叫一聲猛地沖了出去,消失在瓢潑桶倒一樣的大雨之中。
    空氣凝固了一樣,大家都很緊張而不敢說出聲來。心中明明知道事情大不尋常,就是沒人敢挑明說,有鬼魂進屋啦。
    “這雨怎麼還沒停啊?”劉老大輕聲的說著廢話,向門口走去,我趕快緊緊跟上,怕劉老大萬一沖出去,大家一定是慌作一團。
    一道閃電,將外面暫態照得如同白晝,我站在劉老大身後,借著那道強光,突然看到門外不遠處,十多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在雨幕中緩緩向我們走來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06:52
【第一百五十五章】回魂夜(2)
    “有鬼﹑鬼呀!”我頭皮一麻,失聲叫了出來!
    屋內有亡靈返家,外面又有十多個鬼魅般的身影,我進退兩難,不敢退回屋內,也不敢沖到那群人影的跟前。一急之下大叫起來,引得房內原本死水一般平靜的氣氛,像是炸開了鍋一樣,戰友們都貼在我身後,等待著沖出去。
    “瞎叫什麼?你見過有穿雨衣的鬼嗎!”劉老大的話如同強效鎮定劑一樣,原本驚魂未定的戰友們立即松了一口氣。
    這時我也看清了,對面的十多個人影,確實身披我們國軍特有的軍用雨衣,在泥濘中慢慢的向我們走來。
    “營長,我們過來和你們一塊避雨,擠一下。”一個小班長帶著手下的弟兄們不容分說的硬擠進來。
    “小張,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不呆在你們那屋裡,到這來湊什麼熱鬧?”劉老大皺了皺眉頭,側身讓開。
    “別提了,嚇死弟兄們了!”那個班長驚魂未定的說道,“我們正在那好好的說笑,突然一股子涼氣撲了進去,接著有像有人拍桌子打板凳一樣,弄得裡面是莫明其妙的亂響,而我們並沒有一個人在動啊,好像是主家不滿意我們借宿一樣,聽一位弟兄講,今天正好是房主被害的頭七,我就帶弟兄們來營長這避避。”
    看來這頭七回魂的傳說,還真是不可不信啊。我們幾個默默地向邊上擠了擠,給他們讓了一條小道出來。
    那幾個新兵蛋子一看我們很是大方地挪開地方,也就取下雨衣,伸頭不顧腚的往屋內鑽去。見這三間草房內也是人滿為患,只有正堂八仙桌附近倒還寬敞,於是帶頭擠在了八仙桌周圍。
    其中一個愣頭愣腦的小子,看到大家或站或蹲的擁擠不堪,竟然自作聰明﹑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那八仙桌邊上,翹起了二郎腿,昂著臉得意洋洋的看著大家,好像在說,你們這些傻鳥,板凳不夠坐,坐在這八仙桌不更得勁嘛!
    我們雖然感到他們圍在八仙桌附近不是很好,特別是那個愣頭小子坐在八仙桌上不一定恰當,但也不便說些什麼。一是鬼魂那東西,畢竟肉眼誰也沒看到什麼,二是如果不讓他們擠在那裡,難道自己要和他換換地方不成?
    就在這時,坐在桌上的那個愣頭小子,竟然猛地一頭拱在了地上,偌大的身體摔得是撲通一聲,乾脆利索。
    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他旁邊的幾個新兵中,早就有兩個人立即將他扶了起來。那愣頭小子一抬頭,把我們全都嚇得愣在了那裡。
    只見那愣頭小子像個血葫蘆一樣,滿臉的鮮血,鼻子眼睛的都被那黏稠的血漿糊得看不清了。
    “快,用那個盆接點水給他洗洗!”劉老大作為營長,當然不能視若無睹,一邊安排人接水給他洗洗,一邊自言自語,“真他娘的怪事兒!就這麼高個小桌了,怎麼可能摔得如此厲害!”
    “就是啊,我看得清清楚楚,確實沒人動他,更沒人推他!”我補充道,“這好好的怎麼他自己就一頭栽下來了呢?”
    “好好的?好個屁!這桌子他能坐嗎?”小李也不好多講,雖然明知道那愣頭小子摔得蹊蹺,卻也不好意思明說。總不能說剛才我們就知道那桌邊有鬼魂什麼的,偏偏不告訴你們,就單等著看你們這些新兵蛋子的笑話吧?
    照常理說,那愣頭小子就算一不小心栽下來,也不致於摔得這麼嚴重,更重要的是,小夥子身高體壯,像個牤牛似的,就算摔一下﹑出點血,他身邊的戰友幫他接水洗去臉上的血跡後,也應當沒什麼大礙的。
    但是等他洗乾淨後,卻是一臉的驚愕與恐慌,傻呼呼地四下看了一圈,摸著後腦勺冒出一句:“你們哪個王八羔子照老子頭上踢一腳的?”
    這愣頭小子摔個狗啃泥,卻捂著後腦勺叫疼,只有大傻回了一聲,“你這小子摔暈啦,自己坐那麼高,後面是堵牆,誰能夠得著你啊!再說誰沒事閑得蛋疼,踢你幹鳥!”
    還是那個班長懂事些,看了我們一圈,低聲問道:“操,怎麼忘了,你們這屋是不是也有鬼魂回來啊?”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外面一聲炸雷,刺眼的閃電將外面照得清清楚楚,但看清的後果比什麼都看不到更令人驚心動魄。
    因為隨著電閃雷鳴的繼續,一個臉盆大小的圓東西出現在門口,並且快速地爬了進來,擠過人群,鑽在了八仙桌的下麵。
    原來圍在八仙桌周圍的士兵紛紛讓開。我們心裡都感到十分不安,外面隆隆的雷聲圍著這所宅院響個不停,從小就信神信鬼的我們又屢經怪事,當然知道那個鑽在桌下的東西,非鬼即怪,肯定是遇到天雷劫數,來我們這避難求生的。
    一般情況下,聽說這種傍人避災的精靈,這時是不會傷人的。所以我們就壯著膽子,借著桌上昏暗的燈光,和那耀眼的閃電,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桌子底下的那個東西。
    只見那個東西,渾身黑漆漆的,似乎黑中透綠,十分詭異。中間的身體足有臉盆大小,若是伸開長足,恐怕就像大人伸展雙臂那樣。八支毛茸茸的怪爪中,有兩隻架在前面,像是兩把防護的利刃一樣,另外六支抓在地上,撐著它那大如臉盆的身體。
    最嚇人的是它的兩隻怪眼,足足有鵪鶉蛋那麼大,向前凸起,血紅深邃,隱隱約約有黑光閃爍,讓人目觸心驚。不用說,這是只特大型的蜘蛛,就是不知道它是否已經成精。
    像這樣極為龐大罕見的大蜘蛛,又恰逢雷雨之夜越牆入戶的與人共處一室,多是有一定靈性的東西。好在它只是依人避難,想要躲過這滾滾而來的雷擊天劫,並無害人之意,我們也就見怪不怪﹑放下心來。畢竟井水不犯河水對大家都有好處。
    俗話說,福禍無門﹑唯人自召,這話一點不假。就在我們稍稍心安的時候,不知道那大傻兄弟是神經錯亂﹑還是突發癔病!他竟然無事生非,沖著那桌子下麵的大蜘蛛叫了一嗓子:“咳,我說這個蜘蛛精老兄,你是不是也修煉了好多年,想要向人討封啊?如果是,你就言一聲,兄弟我封你”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06:53
【第一百五十六章】回魂夜(3)
    這一下,我看到周圍的戰友全部猛地挺了挺身體,這個大傻,是悶得頭暈﹑還是閑得蛋疼,你說你招惹這種嚇人的東西幹鳥?是嫌活的太長﹑還是想死得更慘?
    沒等我們開口訓那大傻,八仙桌下的那個大蜘蛛好像聽懂了大傻的話一樣,竟然扭頭沖著大傻張了張嘴,揮了揮它的前足。看來它道行尚淺,雖然能聽懂人的意思,並不能口出人言,就是不知道它張嘴揮爪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示好?還是恐嚇?或者是嫌大傻自做多情?
    “我說大傻兄弟,你是吃飽撐的難受,還是嫌剛才嚇的太輕?”劉老大小聲的訓斥起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怎麼你小子還想把它封成美女來報答你不成!”
    “嘿嘿,劉老大,兄弟我綽號大傻,人並不傻!你沒發現嗎,自從這個大傢伙進來以後,那股陰冷之氣就沒有啦,說不定就是它驅走了那些亡魂!”
    “你這兄弟,要是有狼來咬你,恰碰一隻猛虎過來,雖然嚇走了野狼,但那老虎對你就一定是好事嗎?豈不是更難對付﹑危險更大!”我忍不住插嘴訓道。
    沒等大傻回答,那只大蜘蛛好像聽懂了我們的議論一樣,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我們立即一邊後退避讓,一邊舉槍瞄準。本來有緣共處一室,我們避雨,你自避災,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安無事。如果它娘的你真是不知好歹,再敢向前張牙舞爪,那可就槍響子彈到,送你去地府修煉!
    但那大蜘蛛顯然靈性非淺,明白我們手裡的鐵傢伙可不是吃素的,而且似乎理解我們此舉的含義。
    只見它鑽出桌底,並未向我們撲來,而是向四周環視一圈,一支毛茸茸的大爪子沖我們搖個不停,仿佛像人擺手一樣表示“不要開槍,誤會誤會!”
    不管它的舉動是什麼意思,反正只要它不主動向我們攻擊,我們自是不願得罪這類精怪之物,我們也就相互看看,將信將疑的放下了手中的槍。
    沒想到這樣一來,那大傻更是樂不可支的狂妄起來,說什麼還是他悟性高超﹑眼光一流,一眼就看出來,這只大蜘蛛是個面醜心善﹑本領非凡的東西,如果這個大蜘蛛向他大傻討封,他就封那蜘蛛為大將軍﹑總司令等等。
    看到那個大蜘蛛並無惡意,退在桌下一動不動的聽著我們的議論,又加上大傻不著邊際的胡吹亂侃,氣氛一下子活躍開了,一屋子的年輕兵蛋子,頓時七嘴八舌鬧哄哄的,劉老大苦笑著搖了搖頭,示意大家靜一下,反正是今夜大雨傾盆的不能出發,明天白天又不宜上路,既然弟兄們都不瞌睡,就給我們講一個的故事,總比這樣大家亂說一氣﹑結果什麼都聽不清要強些:
    民間老百姓們所說的五毒,平常指的就是蠍子、蛇、蜈蚣、蟾蜍、壁虎這五種有劇毒的東西。實際上,前面四種無可置疑,確實很毒。但最後那個壁虎,卻是有點冤枉,因為它的毒性還遠遠比不上蜘蛛那種東西。這不是我在瞎吹,而是親身經歷的事實!
    要說這特大號的蜘蛛吧,大哥我也見過幾次,雖然都沒有這個大,但那毒性卻是令人望而生畏。
    當年在老家挖陷阱、下套子打獵時,就曾碰到過與大蜘蛛有關的怪事。那時候獵槍少而射程近、殺傷力小,挖陷阱、下套子的方法也是很有效果、收穫頗豐的。
    那年初秋的一天,我照例帶上獵刀、繩子那一套傢伙,到我昨天下套子的林中去轉轉,沒成想,這次卻碰到了一件怪事。
    原來那夾子上倒是有一隻大麅子,走過去一看卻成了一個大皮囊,外面好好的,裡面的內臟血肉什麼的卻不翼而飛了。
    都說是蛇吞﹑狼啃﹑蠍子蜇,就是沒見過、也沒聽說過有什麼東西能不留痕跡的偷吃血肉,而只留下一具空皮囊!當時我還以為有什麼鬼怪妖邪呢,可叫大哥我嚇的不輕。
    就在我失望而害怕地離開那個地方,跑到另外一個下夾子的窩點時,正好看到了那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就在那只肥大的野兔,在夾子上疼得渾身顫抖而又寸步難行之時,突然從旁邊沖出來兩隻比大碗公還大的圓東西,直向那只野兔爬去。仔細一看,天哪!那兩個玩藝兒不是什麼鬼怪妖邪,而是碩大少見的兩隻大蜘蛛!
    我頓感不妙而又好奇心起,就連忙躲在樹後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只見那兩隻大蜘蛛迅速沖到野兔後面,一左一右兩隻嘴巴緊緊的貼在那只野兔腹部,很快那只壯碩的野兔就不再掙扎了
    一會兒功夫,原本肥大的野兔就逐漸收縮成了一張皮囊一樣的東西!我恍然大悟,原來是大蜘蛛把我的獵物吸食成皮囊了啊!
    更奇怪的是,這時又有好幾隻同樣大小的蜘蛛沖了過去,圍著那早成皮囊的野兔轉了一圈,竟然猛地圍住了先前的那兩隻大蜘蛛,一陣惡鬥就將原本剛剛飽餐過後的兩隻大蜘蛛變成了皮囊!
    同類相殘啊,弟兄們!你說這蜘蛛會是個善茬兒嗎,兄弟?所以我認為大傻這純是大年夜去找吊死鬼喝酒,好日子過得不耐煩了!
    劉老大剛講到這兒,突然他猛地頓口愣在了那裡。我們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原來桌底下那只大蜘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爬了出來,在離我們不遠處一個勁地晃動著它那嚇人的怪爪,頭部也是轉個不停,好像在搖頭擺手﹑頗為委屈一樣,惹得大傻哈哈大笑:“我說劉老大啊劉老大,什麼東西都是有好有壞的,它娘的那些偽軍和我們一樣,人生父母養﹑喝水吃飯長大的,但他們能和我們是一樣的嗎?人是這樣,那蜘蛛也是這樣的,有好有壞嘛!”
    就在這時,雨慢慢的變小了,老獵人披了一件蓑衣進來,剛張口喊了一聲“劉營長”,想要說些什麼情況的,突然看到了那只臉盆大小的蜘蛛,頓時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聲音顫抖而又十分虔誠地拜謝道:“靈蜘大仙,多謝您老的救命之恩哪”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06:54
【第一百五十七章】回魂夜(4)
    老獵人的這個舉動,讓我們吃驚不小,原來和我們呆在一塊大半夜的這個大蜘蛛,竟然被稱之為什麼靈蛛大仙,豈不是說明我們以貌取“人”﹑看走了眼!
    當然最為興奮的就數大傻兄弟啦。他一下子跳了起來,沖著劉老大嚷道:“看見沒有﹑看見沒有!我早就說這個蜘蛛老兄,面醜心善是個好人,哦,不,是個大仙,你們偏偏不信!總是以貌取人,那黃皮子倒是皮光毛亮大眼睛,看著怪順溜兒,但你看它幹的是什麼事?就算幫我們除了幾個小日本,那也是吃人的惡行;這個蜘蛛老兄,雖然長的不咋的,但我看著倒還順眼!”
    這樣一來,倒弄得劉老大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等到老獵人跪拜完畢,站了起來,又朝它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才依著劉老大身邊坐了下來。
    “劉營長,夜裡遊擊隊派人讓我轉告你,說是好像偽軍聽到了什麼風聲,周圍一直有巡邏的,遊擊隊的意思是讓你們在這裡多呆幾天,等偽軍走了你們再出發。反正那個美國兵在你們這,安全第一,晚兩天再走也沒關係的,萬一碰上他們可就不好了。我們會在外面放哨掩護你們的!”
    “謝謝你啊老鄉,這次就麻煩你們爺兒倆和遊擊隊了,”劉老大頗為認同遊擊隊的建議,但話鋒一轉又問到,“哎,對了,這個,這個大蜘蛛啊,它救過你的命?”
    “咳!何止救過我的命,這位靈蛛大仙雖然道行不深,但好事卻是做了不少,可比那只黃皮子好太多啦!”那老獵人看了看大蜘蛛,繪聲繪色地給我們講了起來:
    我們這個地方啊,地廣人稀的,人口不多﹑怪事不少。就拿當年我的事兒來講吧。
    那年我被一種不知叫什麼名兒的小蛇咬了一口,家裡把我放在床上,用了好多種祖傳的蛇藥也不見好轉。我三弟也曾到縣城找了好幾個先生給我瞧瞧,但全都沒有一點作用,小腿粗得像大腿,用手一按一個窩兒,很是嚇人。
    人家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話一點也不假。就在全家人到處去挖草藥﹑上他鄉別村去找大夫的時候,家裡只剩我一個人動彈不得。這時突然出現了一個特大的蜘蛛,喏,就是這位靈蛛大仙,當時雖然渾身疼痛﹑大腦昏沉,但我心裡還是很害怕的,看到它一步步向我爬來,心裡是又急又怕,就是動彈不了。
    只見那只大蜘蛛圍著我轉了一圈,就吐出好多又粗又粘的白絲線,將我的雙手雙腳纏得密密麻麻,一層又一層。不一會兒功夫,那些白絲線就變硬收緊,把我綁得結結實實的。
    這一下我算是真怕了,沒死於蛇毒,反倒要被一隻大蜘蛛活活咬死,還真不如給我來個乾脆的。
    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那一步,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認命啦!那只大蜘蛛等到把我綁結實後,才對著我那蛇咬的傷口,又吸又咬的,原本麻木的小腿,竟然被它咬得疼痛難忍,那慘叫聲啊,說不好聽點兒,可真比小媳婦生孩子還要叫得歡!
    後來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直到我老婆把我叫醒,我才知道自己竟然還在人間,就是不知道剛才是睡著了還是疼暈了。
    我老婆不但沒有心疼我的意思,反而是一臉的驚喜之色。說是我的腿竟然消腫了。我使勁搖了搖頭,咳!當真清醒多了,不疼不癢的,那腿也不麻了!
    如果事情到了那一步,還難以讓人相信是大蜘蛛救了我,說不定是它原本想害我,結果歪打正著的也有可能!
    又過了一會兒,老婆給我倒了一碗水,還沒等我喝呢,那個大蜘蛛又不知從哪裡出現的,一下子爬到了我身邊,把我老婆嚇得大叫一聲,沖了出去。
    我眼看著那只大蜘蛛沖我點了點頭,似乎並無惡意,我才放心。只見它爬到水碗邊,像是喝水一樣,把嘴伸到碗裡
    就在這時,我老婆領著我兄弟,各拿一根木棍沖了過來。我趕快叫他們倆不要動手,那大蜘蛛並無害我之意,說不定事有玄機!
    二人一愣神,那大蜘蛛就借機外沖,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雖然老婆和我弟弟二人堅決反對我喝那碗大蜘蛛弄得發黑的涼開水,但我堅信它冒險出現,又無害人之舉動,肯定是我的救命之星。再說反正蛇毒無解,要是真是命該如此,多這一碗毒水又有何妨?
    我堅持把那碗發黑的水喝了下去,不一會兒就嘔吐連連,全是黑血!把我老婆他們幾個嚇得失聲大叫
    但沒到半個時辰,我就渾身輕鬆,胸口不再發悶,身上不再發冷,慢慢的竟然康復了!我想這可能是以毒攻毒的效果吧。
    這只是我一個人的遭遇,在我們這個小村裡,受它恩惠甚至救急救命的事兒,可真是數不勝數!
    講到這裡,那老獵人對大蜘蛛還是滿臉的謙恭尊重,好像對面的那個大蜘蛛,不是超大的昆蟲怪物,而是救苦救難的大仙神靈一樣。弄得劉老大很不好意思,我們也是一臉的驚奇,只有大傻一個人,像是遇到了知音一樣,和那老獵人很是近乎!
    就在這時,東方漸白,風停雨住雷聲息。那只大蜘蛛卻並沒有快速離去。這讓我們甚感意外,本來它就是到此避難,現在雷電已停,自當遠去,還呆在這裡幹什麼?是繼續聽大傻吹牛拍馬的奉承﹑還是在等老獵人的供品孝敬?
    反正這一切與我們無關,在這間草屋內擠了一夜,又壓抑又難受的。既然現在雨住風停,我們就陸續走了出去,到外面呼吸些新鮮空氣也好。
    怪事年年有,近來特別多。那只臉盆大小的蜘蛛不但沒有及時離去,反而跟在大傻兄弟旁邊,不離不棄的保持著三尺左右的距離,站在大傻前面,就是不肯離開。惹得我們好奇之心大起,悄悄的議論著這只大蜘蛛,是不是與大傻兄弟有緣,還是想要報答于這個異類知音?
    那大傻果然是他爹胡大膽的骨血親傳,不但膽大,而且又犯起了橫勁,竟然跟著那只大蜘蛛,慢慢的向東走去。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06:55
【第一百五十八章】靈蛛帶路
    這一下,別說我們這些年輕氣壯﹑精力旺盛﹑沒事閑看螞蟻咬架的小夥子,就連劉老大和那老獵人,也禁不住跟在大傻後面,想要瞧個稀奇似的,卻也並不敢沖到前面。
    說來真是奇怪,那只大蜘蛛在前面,走一會兒就回頭看看,始終與大傻保持三尺上下的距離,偶爾還會用它那毛茸茸的怪爪子,招手似的沖大傻搖上幾下。
    就這樣,那只大蜘蛛在前帶路,大傻緊跟在後,而我們則是探頭探腦的猶豫不決,像是誘餌旁邊的小獸,上前怕有危險﹑放棄又不甘心。最後看劉老大和那老獵人快步趕上了大傻身邊,我們幾個才大膽向前﹑果斷跟上。
    “這個怪蜘蛛,不會把我們領到什麼墳場鬼窩吧?”眼看出了大門向東,一直向前並不停下,我不由得疑慮起來,和身邊的狗蛋小聲的議論著。
    “嗯,這事兒難說!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何況是只大蜘蛛呢!”狗蛋也是滿腹狐疑,“好在有槍在手,大不了給它一梭子,管它靈蜘還是死豬!就是大傻多事兒,跟上去看看再說吧!”
    一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二是大傻兄弟在前,就算有危險,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只得提槍跟上。
    就這樣,一群美系裝備的國軍精銳,沒有在刻苦訓練,也沒有在後方休整,更沒有在戰場浴血殺敵,而是被一隻蜘蛛在前帶路緊跟不舍,不知蔣委員長他老人家要是看到這一幕,是“娘希匹”的高聲怒駡,還是會和我們一樣,瞪大了好奇的雙眼,等待著奇跡的出現?
    一直走了村邊一塊石頭跟前,那只大蜘蛛才停了下來,看著大傻,用它的前爪撬著那塊看來有幾百斤的大石頭。
    以前聽說過精衛填海和螞蟻撼大樹,今天又長了見識,那就是蜘蛛搬石頭!它娘的,雖然你有臉盆大小﹑雖然你比常見的蜘蛛大有幾百倍﹑雖然你也有那麼一點靈性,但你也不該這樣幽默搞笑啊,這塊石頭至少要兩個七尺男子漢合力才能抬起來,你一個小小的蜘蛛想要弄動那塊石頭,豈不是褲襠裡拴繩子---純屬扯淡嘛!
    “哦,把我領到這裡,就是想讓我幫你把這塊石頭挪開是吧?”那大傻一向膽大心粗,這時倒是悟性不淺,看到大蜘蛛根本不可能動那石頭分毫,立即向前幾步,就要用蠻力挪開那塊石頭。
    “先不要動!石頭下麵是口怪井啊!”就在這時,那個老獵人突然叫了一聲,想要制止大傻。
    但那大傻似乎寧肯聽那大蜘蛛的指揮,也不接受老獵人的勸告,雙腿下蹲猛一發力,就將那幾百斤的大石頭掀到了一邊,露出來一個黑森森的洞口在那裡。
    這一下真是始料不及,大傻也急忙退到一邊,直楞楞地看著那只大蜘蛛,不知它老人家要人幫忙搬開那塊石頭,到底意欲何為!
    “哎,老鄉,剛才你不讓搬開那塊石頭,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口井,為什麼用石頭蓋起來,這個地方打井不容易的,直是太可惜了!”劉老大看到大傻離開了那井口,就向老獵人問道。
    “一言難盡哪,這是口好井,井水清冽甘甜,不有什麼雜七雜八的事,誰會捨得蓋住它?我們這個地方打一口井是很難的,全村也就只有兩口井!”老獵人歎了口氣,“算了,以後再說吧!反正井口已經打開了,再說也晚了,而且那靈蛛大仙讓打開的,應該沒什麼事兒!”
    看到那石頭挪開,井口顯現,大蜘蛛反倒也很害怕似的離開井口,朝著我們身後迅速的爬去,一直到離井口約有數丈遠的地方才停了下來。
    這可讓我們大吃一驚,本來就聽那老獵人說不讓打開,說是曾有亂七八糟的事發生才用石頭蓋上的,現在倒好,它示意大傻挪開石頭,自己反而退得遠遠的!
    我們本來只是想看個熱鬧消遣消遣,並未準備獵奇冒險的,見到那大蜘蛛迅速退了數丈遠,我們當然立即跟著後退,而且本能的將槍支從肩上取下來,拿在手中以備不測。
    這下大傻兄弟倒是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我們再三催促,他才很不情願地來到我們身邊,十分不解的看著那只大蜘蛛。
    那只大蜘蛛見我們跟著後退數丈遠,好像十分高興一樣,飛快地跑到我們面前,從南向北吐出一道白絲,經風一吹,像道隔離線一樣,橫在我們前面。
    “咳!我說蜘蛛老兄啊,你這是要我們站這不動還是怎的?”大傻愣頭愣腦的喊了一嗓子。
    那只大蜘蛛雖然不會說話,但明顯頗有靈性,聽到大傻的叫聲,竟然真的點了點頭。看到這種情況,我們雖然莫明其妙,卻也不便再上前靠近。
    見我們全都老老實實地站在那道白線以外,那只大蜘蛛就不再面對我們,而是圍著那口井轉來轉去的,最後竟然慢騰騰的爬進井裡面去了。
    我們不知道這口井是不是它的家,因為村民們用石頭堵住井口而無法進門,今天恰遇大傻幫它搬開石頭,它是一去不回﹑還是另有貴幹,我們是一無所知,只是站在白線之外,幾十個人傻呼呼地盯著那口井,仿佛在等待著有什麼奇跡出現似的。
    過了大約一袋煙的時間,那井口仍是毫無動靜,人群裡就開始騷動起來,好像是自己被當猴耍了一樣,有人罵娘﹑有人跳腳,更多的則是搖了搖頭,轉身就走。
    “走吧,大傻兄弟,時間不早了,我們趕快回去吃飯,今天要是還不能出發,就好好的睡上一覺。半夜被那返家的鬼魂嚇了一跳,後來又被那只大蜘蛛戲弄到現在!”我拉了拉大傻,叫他一塊回去。
    “彥真哥,你們先去吃飯吧,我等一會兒就去。”大傻戀戀不捨的看著那口井,仿佛那口井是他老岳父家一樣,不是在看那蜘蛛會不會出來,而是在等待他老婆出來一樣上心。
    我剛要訓他兩句,讓他不要再犯癡犯傻,突然看到那只大蜘蛛猛地從井口沖了上來,以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沖到了我們身邊!
    其他的弟兄們已經回去吃飯了,只剩我們幾個老戰友和那獵人在這陪同大傻,一見這陣勢,心中頓感不妙,不知從那井中會有何種東西出來,讓這個臉盆大小的蜘蛛驚嚇如此。
    幾年的實戰素養讓我們反應很是靈敏,見事不對立即迅速取槍裝彈﹑拉開保險,隨時準備扣動扳機!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06:56
【第一百五十九章】牛黃狗寶(1)
    就在我們剛剛作好射擊的準備,就從那井口中沖出來一隻長近二尺的東西。或許是那東西久住昏暗的井底,猛一下出來還不適應外面的光亮,所以它高舉兩把大夾子,圍著井口轉了好幾圈,仍像未找到攻擊目標一樣,氣勢洶洶而又無處發洩。
    趁著它在瞎轉的功夫,我們看清了它到底是個什麼玩藝兒。只見它渾身黝黑,前面高舉著的兩把大夾子像是虎口一樣,粗壯有力;近二尺上下的身體後面,一條尾巴像是鋼鞭一樣向上挑著,尾尖略有彎曲,很是尖銳的樣子
    “它娘的,怎麼會有這樣大的蠍子!”大傻的一聲驚叫讓我們如夢方醒,怪不得這麼似曾相識而認不出來,原來是因為它大得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像,所以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直楞楞的看著那只大蠍子而不敢確認。
    蠍子這種東西,位列五毒之首,其實我們並不陌生。小時候更是沒少受它的罪。記得當年在老家和大傻、狗蛋三個,在草叢中逮螞蚱、捉地禿禿時,我曾經被一隻不大的蠍子蜇住了手指。那個疼啊,可不像是平常的刀割針刺,而是裡面像是烈火灼燒、針挑蟲拱一樣,鑽心的疼痛簡直讓人無法忍受,恨不得立即揮刀砍掉那支被蠍子所蜇的手指。
    除了我和狗蛋各被蠍子所蜇一次之外,那大傻兄弟由於膽大冒失,被蜇的次數絕非三五次而已。所以我們幾個對那蠍子,簡直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一樣,每次見了它都是立即狠狠地踩死它,這次對這個超級大蠍子,我們更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這個時候,那個大蠍子好像已經適應了井外的亮光,而且發現了誘它出來的大蜘蛛,以及站在旁邊的我們。只見它高舉雙夾,挺著尾刺沖了過來。
    我們對這種兇狠劇毒的東西,當然不能等它近身!只聽幾聲清脆的槍響,它就應聲倒地,與此同進,那尖銳的尾刺,竟然像日本鬼子所用的噴火器一樣,直直的向前射出一股白煙,在我們身前一丈左右的地方落地而散
    “好險哪,幸虧這只大蜘蛛讓我們守線上外,距它甚遠,要不然它噴出來的這蠍毒,就算不要人命,噴到眼裡也是弄成瞎子啊!”狗蛋後怕地感歎著。
    原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那巨蠍中彈身亡後,大蜘蛛立即沖了上去,用前爪快速而有力地撕裂巨蠍的外殼,從它腹腔中取出了一顆血淋淋的東西。
    “快看,那血淋淋的東西,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蠍寶嗎?”劉老大激動的叫了起來。
    “蠍寶?劉老大你也聽說過?”我甚為好奇的說。因為蠍寶這東西,是傳說中極為罕見至珍靈異之物。
    俗話說,牛有牛黃﹑狗有狗寶,麝生麝香﹑蠍生蠍寶。雖然牛黃狗寶和麝香確有其物,但蠍寶那東西,確實極少有人親眼見過。
    聽老人曾講,因為牛黃﹑狗寶是牛或狗因病而生,麝香乃是麝獐天然生成,雖然珍貴,卻能有錢而沽;唯有蠍寶,最是難得。因為蠍寶的形成,是幾十年以上的劇毒血氣凝結而成,且相傳有被蠍子所蜇死之人的不散靈魂所附。而蠍子為冷血動物,最長壽命不過數年而已,沒有等蠍寶初凝,早就蠍亡寶消,所以只見古書記載和人們口耳相傳,世人極難親眼看到。
    雖然我們都曾聽說過蠍寶的大名,卻是未曾親見。大蜘蛛夾著那顆血淋淋的東西,徑直向大傻走去,放在了大傻的腳下,用大爪子指著那個東西,沖大傻頻頻點頭,好像在說把那個東西送給大傻似的,然後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轉身離去,迅速消失在我們視野之中。
    一是那個血淋淋的東西是大蜘蛛送給大傻的,二是雖然有蠍寶之說,我們也不敢肯定這個東西就是蠍寶,又加上血淋淋﹑髒兮兮的很是難看,所以我們對它都不感興趣,只有大傻拿著它,和我們一塊向村內走去。
    回去後,我們就趕快吃點東西,準備休息。大傻卻是把那個東西用水清洗了好幾遍,又在身上擦了擦,似乎如獲至寶﹑樂呵呵的。
    別看血淋淋﹑髒兮兮的時候沒人正眼看它,但經大傻洗淨擦乾以後,大家都圍了上去,爭先恐後的傳看著。
    傳到我手裡的時候,我只是稍稍在手中轉了幾下,就匆忙遞回大傻手裡,不願多看。因為那個圓溜溜的東西,雖然洗淨擦乾了,仍然不像什麼吉祥之寶那樣惹人喜愛,反而給人一種陰寒深邃之感,紅中透黑,似有幽幽綠光閃爍。說難聽點,仿佛是一顆死人的眼珠一樣,死死的盯著看它的人,給人一種陰森森的詭異之感。
    大傻見眾人並不喜歡那個圓溜溜的東西,一臉的悻悻之色,好像是我們有眼無珠﹑不識真寶一樣,猛地收了過去,就要裝入口袋,卻被那老獵人的一句話愣在了哪裡:唉!這些鬼東西有利有害﹑深藏大凶,當年我兄弟就是死于這行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本來大家對那個黑紅透綠的東西就沒有好感,不但顏色難看﹑流露陰寒,而且來自於巨蠍之腹﹑心存芥蒂,甚至認為是不祥之物,一聽那老獵人這樣說,頓時議論紛紛。
    只有劉老大揮手制止大家七嘴八舌的亂嚷嚷,等大家安靜下來後,很是鄭重地向老獵人請教,為何說此類東西深藏大凶?而且說什麼有人曾死於這類東西?還有那個井為什麼用石頭蓋住?還請老鄉詳細講講。
    因為老獵人接當地遊擊隊通知,原來我們的機槍連並未能轉移敵人的注意力,周圍現有重兵把守,暫時不宜突圍出去,只有等敵人認為美軍飛行員已經不在此處,我們再作行動較為適宜。所以我們這幾天就隱藏在這個偏僻小村內等待時機。
    看到大家都很有興致,那老獵人就招呼眾人席地而坐,狠狠地抽了幾口旱煙,就緩緩的講了起來:
    我那堂兄弟,比我小三歲。外號叫做屠得寶,唉!真是成也寶來敗也寶啊。原來也曾跟我一塊打獵,後來就改行專門宰牛屠狗的賣起肉來了。
震雨 發表於 2013-6-1 06:57
【第一百六十章】牛黃狗寶(2)
    當初他改行要宰牛屠狗時,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都曾勸阻於他,說那行生意不會很好,原因很簡單,鄉下人養有家畜家禽,買肉的不會很多;光靠城裡人去買,而房租又貴,不一定賺錢。但勸他他不聽﹑說他他不服,可真讓他幹了幾個月,結果正如我們當初預料的一樣。
    我那兄弟確實有個強勁兒,明明落不了幾個錢兒,卻硬著頭皮堅持幹了下去。或許是他鴻運當頭,或許是偶然巧合,不久在宰殺一頭瘦牛的時候,從牛肚裡發現一塊圓石頭,弄乾淨後找人一看,竟然是一塊極為難得的藥材-----牛黃!
    那塊牛黃讓他著實賺了一筆錢,同時也讓他改變了屠宰的方向。從那以後,他就把賣肉當成了副業,專門買那些瘦骨嶙峋﹑掉毛褪色的病牛病狗,想要再發現幾塊牛黃,多賣些錢準備在城裡置辦房屋。
    那牛黃﹑狗寶之所以價格不菲,還不是物以稀為貴嘛。要是像坷垃石塊一樣遍地都是,肯定也是一文不值。又過了半年,雖然他宰殺了不少的病牛病狗,卻也並未再見到一塊那樣的東西。
    而周圍的人家都知道他所賣的肉多為賴肉,慢慢的買家越來越少。眼看生意是一落千丈﹑入不敷出,他卻是頭撞南牆不轉彎,索性收了城裡的攤子,回來專門尋找那些老狗病狗----因為他聽販賣藥材的人說,狗寶比牛黃更少見﹑更值錢!
    為了省錢,他乾脆整天扛支獵槍到處走鄉串戶的,碰到人家所養的劣病之狗,他就便宜買下回來屠宰;遇到野狗瘋狗,他就一槍摞倒,就地開膛破肚尋找狗寶。
    功夫不負有心人,後來他果然遂其心願,不知從哪個地方得到了一塊很大的狗寶,因為價錢的問題遲遲沒有出手。沒想到就是這個罕見珍貴的東西,後來竟然給他們家帶來一大堆的問題。
    自從得了那塊狗寶後,他就整天不再出門,而是在家等待有個好價錢就出手。
    然而從那以後,屠得寶的性情大變,和以前那個聰明能幹﹑一心發財的他判若兩人。首先是我那堂弟媳婦說他突然變得不愛說話了,要知道以前他能說會道﹑滿臉堆笑的。現在對他媳婦甚至兩個孩子也是不理不問的。
    以前見到我總是笑嘻嘻的打招呼,後來見到我竟然如同陌路。我主動和他說話,他也只是簡單的哼了一下,搞得我莫明其妙﹑大為光火:大哥我一向對你甚好,家裡地裡不少幫忙,愛理不理的態度讓我很不舒服;再者,就算你小子發現狗寶賣了大錢,可我也沒開口向你借一個子兒啊!
    本來我們兩家房屋相鄰﹑一牆之隔,是一家說話兩家聽的。所以我常聽到弟媳婦大聲叫駡,而從來沒聽到過他的聲音。
    後來弟媳婦到我家串門訴苦,說是那屠得寶不但不愛說話了,而且胃口也是變化很大,以前殺牛屠狗的,接觸太多,心裡犯逆,所以極少吃肉。現在倒好,每天無肉不歡,更令人又氣又怕的是,她殺好雞褪了毛,還沒來得及做熟,就被他狼吞虎嚥的吃個淨光
    雖是堂兄弟,但我們一向關係甚好,又是隔牆而住的,所以我就找個時間,弄壇他一向愛喝的燒酒,主動到他家坐坐。
    他媳婦倒是不錯,見我拿酒而至,連忙七葷八素的整了幾個下酒菜端了上來。那屠得寶果然性情大變,我幾次三番的讓他,他卻是大異于常﹑滴酒不沾-----要是往日,我們弟兄兩個早就痛痛快快的喝上了!
    不喝酒嘛,也不算壞事。等到上菜吃飯時,他竟然筷子都扔到了一邊,像是餓死鬼一樣雙手齊上。
    當時我就懷疑他是不是得了怪病﹑遇到了邪物。我和他媳婦悄悄一說,她也是深有同感,立即請我幫忙,到十裡外的他村去請神漢來看。
    這事拖不得,我轉身就去。那神**塵僕僕地隨我前來,一番察看,說是屠得寶有餓死鬼附身,然後作法送符的驅邪扶正。
    就在我們如釋重負地請那神漢吃飯時,那屠得寶竟然直愣愣地盯著我們送給神漢的酬禮-----一隻紅毛大公雞!繼而雙眼泛紅,直撲過去,將那只大公雞活活的咬死了,而且當著我們的面活吃生吞,弄得是一地雞毛﹑嘴角掛血!
    這一下,那神漢飯也沒吃成,酬禮也沒要,就灰頭土臉的狼狽而逃!嚇得我們目瞪口呆,跑也不是﹑留也不是。
    看來屠得寶的問題比我們想像的要嚴重多了!我們也顧不得吃飯,立即叫來了周圍的親鄰議論此事。
    大家沸沸揚揚的討論了半天,也沒商量出來什麼更好的辦法。不過倒是一致認為,屠得寶的媳婦必須領著兩個孩子,先住到別處以防萬一,而且還是要先請大夫看看到底是什麼病再說。
    第二天,我們請來了一個當地很有名氣的老中醫。山野小村人口少,一家的事就是全村的事,當天周圍的男女老少都來了。
    結果那老中醫不但沒有看出來個子丑寅卯,反而將他嚇得落荒而逃﹑有辱斯文!原來就在老先生給他進行望聞問切的時候,那屠得寶竟然死死的盯著老中醫張口欲咬。
    為了安全起見,我和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住進了屠得寶的家裡,並捎飯給他吃。沒想到就在當天晚上,趁我們幾個打瞌睡的時候,他竟然在半夜裡沖出家門,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人命關天,不分晝夜。我們幾個也顧不上睡覺,立即叫醒了很多親鄰幫忙,到處去尋找那屠得寶。
    當時的情況,我們不但害怕那屠得寶神智不清的萬一有個閃失,而且害怕他惹出其它事端,因為他不但生吃活雞,而且看到村裡的小孩也是眼放異光,很是嚇人。
    村子不大,我們兵分幾路很快就找了一遍,結果是一無所獲。臨近天明時分,我們才在村外不遠處看到了屠得寶。
    不過,找到了他比沒有找到他還讓人心涼!因為他所藏身的地方,竟然是一片墳塋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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