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作者:弄玉 18禁(已完成)

   
gp6888 2013-6-4 17:53:4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4 2959082
gp6888 發表於 2014-3-8 13:32
第十二集  第二章 病弱殘軀
這一天,我突然很想掐死方青書,也很想掐死我自己。離開南蠻時,我大意地忘記委託他,不可以瀉漏我的身份,卻忘記這個素來行事光明磊落的儒俠,胸襟坦蕩,在回師門報告時,把他所知所見的全說了。

    然後,就是心燈居士當眾的一席話,讓我再次享譽國際,畢竟無論是哪個民族的歷史,和獸人之間發生過的幾場戰役,紀錄都不是太好看,而今一個人類憑著自己的能耐,在獸人的老家搞風搞雨,弄出大破壞,更敢正面挑釁萬獸尊者,勇救弱女,這簡直是堪稱民族英雄的偉大功業。

    這麼大的事情,本來如果由我自己招認,大概還不會有多少人信,可是由心燈居士的口中說出,那就是有了慈航靜殿全體的背書,無庸置疑。結果,來自各國重臣、要人的讚美與驚奇,像海潮般瞬間把我淹沒。

    金雀花大總統表示要搬勳章給我,就連高傲不馴的冷翎蘭、娜西莎絲,看我的眼神都多了幾分異彩。在這光榮的頂點,我本該欣喜若狂,無奈整顆心卻冰涼到極點,因為當這宣揚四海的消息,傳到南蠻,本來因為不知道我身份而無法行動的獸人勢力,將對準我這個靶心,怒濤似的湧過來。

    而撇開我的處境不談,心燈居士、倫斐爾王子的先後出現,為錯綜複雜的薩拉城局勢,再次造成了震動。

    倫斐爾與他那群精靈一起離開,說稍後將會對整件事情作交代。至於和精靈方面的交涉問題,我這層級低的中階主管無資格過問,自然有萊恩總統、翎蘭公主能者多勞;比較麻煩的,還是娜西莎絲這魔女,早先信誓旦旦說要揪出我背後的黑魔法師,一有機會就來刺探消息,從我在南蠻的活動問起,幾句話相互試探之後,我才頓時醒悟,她並不是在意我的南蠻行,而是懷疑我們把人藏在這處莊園,因此才受到襲擊。

    哈哈大笑是很簡單,不過要脫身就比較麻煩,還好茅延安大搖大擺地走過來,說是有緊急軍務,拉我去擺平;娜西莎絲摸不清楚大叔的修為深淺,始終對他的威名深深忌憚,不願正面衝突,就這麼給我們兩個趁機開溜。

    「怎麼樣?薑還是老的辣吧?輕輕鬆鬆就幫你擺平一關。」

    「嗯,如果你能在我被那群精靈追斬的時候早點到,事後少邀一點功,我會更感謝你的。」

    「這個……啊,對了,你的國王老大要召見你。」

    這當然也是一件很要命的事,國王陛下找我的理由,不會是詢問不知所謂的公務,而是再度關心我拯救他寶貝女兒脫離苦海的任務。我不知道如何交代,幸好茅延安自告奮勇,願意與我一同見駕。

    進到皇宮,身負皇命在身的我,輕易長驅直入,像過往那樣,在御書房外頭等待著陛下的召見。也許「辦公累了稍稍躺下休息一會兒」的考量,並不適合坐擁後宮成千佳麗的帝王吧,即使距離御書房還有老大一段距離,我們卻一直聽見幾乎已成候傳慣例的聲音。

    「啊……陛下……國王陛下……」

    「桀桀桀,朕等會兒還要再干八個宮女。」

    似曾相識的對話、喘息,茅延安朝我瞥來奇怪的一眼,我則是聳聳肩,道:「看什麼?這次運氣已經不錯了,上次我來的時候,他起碼要再干十個宮女。」

    國王陛下的體力似乎不是很好,又或者是這名姬妾魅力欠佳,這一回合在短短時間內結束,跟著,侍衛們進去,把適才侍寢的姬妾,用一條厚厚毯子裹著抬出去。

    「真想知道那毯子裡的美人是什麼樣子。」

    「想看女人裸體就直說嘛,除了光溜溜的樣子,還會是什麼樣?」

    我多少知道一些宮內的防護措施,為了防止被女刺客藉著侍寢機會暗殺,通常國王要臨幸嬪妃或宮女之前,都會讓侍衛把她們脫得光溜溜的,檢查沒有攜帶危險物品後,才用毯子裹著送進來;當然離開的時候也是一樣。

    我們的運氣比預估中還好得多,國王陛下似乎得到我們抵達的消息,不再繼續多幹那計劃中的七個宮女,直接要我進去見駕。大叔讓我稍安勿躁,他先進去和國王說了一會兒的話,跟著我再被召進去時,大叔向我比了一個萬事沒問題的手勢,國王陛下也不以為怪地向我表示,請到歐倫先生相助,大事成功有望。

    「朕X歲登基……Y歲成親娶後,Z歲有了長公主,多年來,她是朕心頭最疼愛的掌上明珠,想不到……」

    假如不是剛剛見識到國王陛下縱橫床第的威猛模樣,我一定會覺得他是亡國之君,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說個幾句話就紅了眼睛,用袖子頻頻拭淚,哭泣說著他可愛純潔的女兒,為了國家自願犧牲,現在受到多麼悲慘的煎熬……云云,聽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正不知道該如何脫身,他突然止住哭聲,說:「事情剛才歐倫先生已經說了,你學藝不精,武功不強,要你去與那險惡的基佬周旋,確實難為你了,朕現在給你一個好處,皇宮裡頭收藏的武學秘籍,隨你觀看,三天後你……大概有個五大最強者的實力,事情就好辦了。」

    當不合理的民意,凌駕於專業之上,這真是一件讓人萬分痛苦的事,無奈我不能選擇辭職來回應。三天內變成五大最強者,那豈不是要我在三天後有能力去單挑黑龍王?這是個合理的世界,別說是阿里布達皇宮裡的破爛秘籍,就算把五大最強者找齊,一起傳功於我,也不可能有這麼誇張的效果。

    但又能說什麼呢?這個國王陛下擺明就是一副不接受抗辯的樣子,我只有領旨謝恩,趕快出去籌謀對策。

    「喂,你到底和他說了什麼?為什麼他……」

    「喔,這冷棄基一看就是色鬼,我告訴他薩拉最近的神秘美女傳說,說會幫他留意絕色佳麗,綁來送給他上,他就同意讓我幫你忙,一起拯救他寶貝女兒脫苦海。」

    「什麼?你這皮條客居然……不對,我是說你幹什麼跟他說我的武功不強,不能辦事?」

    「難道你自認武功很強嗎?」

    我們邊說邊走,由於剛才與國王陛下進行的是機密對話,所以離開時也是走不引人注目的後門,當我正想糾起大叔的衣領,嚴厲質問,突然看到幾個侍衛行動鬼祟,好像在抬一個木箱出去。

    「等一下,你們幾個給我站住!」

    我以前聽過,皇宮裡頭有一些侍衛會偷財物出宮變賣,這些事情不碰上便罷,既然撞在我手裡,當然得管一管,更何況……說不定有幾分油水可以撈,橫豎很快就要被黑龍會與獸人聯手追殺,多搜集一點跑路費資本也是好的。

    御前侍衛的職權很大,不過認出了我和茅延安,縱然不願,也只能讓到一邊去。

    「渾你個帳,看看你們偷了什麼東西,要是東西貴重……啊,僕你個臭街,這、這是……」

    即使是我和茅延安這樣的老江湖,一時間也不禁聳然動容,箱子裡裝的並非是什麼金銀珠寶,而是一個赤裸裸的美人兒。秀雅純潔的容顏,平坦的胸部,幾乎找不到一根毛髮的恥部……呃,我估計這個小美人兒不會大過六歲。

    圓睜睜的大眼睛,訴說著極度的驚恐與畏懼,不過我們卻無能解救,因為她伸吐出來的小香舌、雪頸上的深深扼痕,都說明同一件事實:她已經死了。

    「這……」

    我本來想說點什麼,但是看到墊在那具裸屍下的厚毯,我知道自己最該做的事,是保持沉默,當作沒看到。

    「嗯,你們幾個,快點把陛下……不,把上頭交代的事情給辦好,別在這裡摸魚。」

    匆匆撂下這樣的一句,我和茅延安離開了皇宮,坐上馬車打道回府。儘管一直戴著墨鏡,但我剛才看到的東西,這位不良中年一定也看到了。墊在那具裸屍下的厚毯,就是不久前從御書房裡扛出去的那一條,換言之,國王陛下臨幸的小美人兒、扼殺那裸女的兇手……我們都知道那代表什麼。

    在隔音良好的馬車裡頭,不虞有人聽見乘客談話,確認了這一點之後,大叔開始說話。

    「賢侄啊,你會不會覺得……」

    「大叔,我們都只是拿人薪水的公務員,除非有了發動革命的覺悟,不然最好學著當傻子。」

    「可是……怪異的性癖是沒什麼,妓館裡也有很多愛掐脖子的SM狂,但是把對像放在那麼小的……這是不是有點……」

    「玩女人而已嘛,有什麼大不了的?花錢的時候,我嫖過比這更小的;如果是強姦,我也幹過比這稍大的,他是國王,自古帝王都是荒唐的,你看不順眼,想要拿他怎麼樣?」

    ……然而,即使是這樣,我也從來不曾為著玩樂的理由虐殺女性,更沒有勒斃過這樣的小女孩。當然,這樣子想,並不能代表我就是什麼好東西,在名為道德的衡量尺上,我與國王都是兩個變態的人渣,只不過,我此刻確實感到一種反胃的不快。

    「賢侄啊,你覺得……如果你今天有像令尊一樣的強大力量,那麼你會出來主持正義嗎?」

    「你不說我還忘記了,你這個窮酸畫家,剛剛為什麼算記我一道?三天內變成五大最強者,就算找惡魔許願都做不到,你……」

    說得火大,我一把扯起茅延安的領巾,而他則一副委屈地回答。

    「這是為了讓你成才啊,你這個人沒有一點強迫性的東西在後頭推,就根本不會自發性地進步!你想想,獸人們馬上就要找過來了,如果你的武功不強,那豈不是……」

    「那也不用這麼強迫啊,現在怎麼交差?你有辦法在三天內抓到那個神秘美人嗎?哼,說起來都是那個心燈不好,這樣子擺我一道,你和他不是多年老友嗎?怎麼事先也不幫我說……」

    本來漸趨和緩的情緒,在我想到一個可能性之後,一下子緊繃起來。不由分說,我一把掐住茅延安的脖子,厲聲喝問。

    「該不會……是你要心燈老鬼這麼整我的吧?要他把我在南蠻的事當眾抖出來?」

    「別、別誤會,我……我喘不過氣了……絕對……絕對沒有這樣的事……」這樣子辯解,但從我手勁沒有放鬆,他想必也知道我不怎麼相信,這才在我稍稍鬆手後主動招供。

    「我真的沒有唆使他這麼做,不過……前陣子收到他的信息,向我查問南蠻一事的真假,我把你誇上了天去……這也是為你著想,如果不先美化你的形象,到時候你玩過羽虹丫頭的事情被揭露,心燈不是非殺你不可?」

    「……你什麼事都能說出一堆大道理。」

    「我這是為你著想。況且,你看不出來嗎?你嘴邊的月雪雙湯,都有相同期盼,希望你早一日變成你父親那樣的英雄人物啊。」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我不想和那個變態老爸一個德性。你再說一次,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好好死。」

    「好,我們不說你的變態老爸。但你是一個務實的人,眼下局面這麼不利,除了遠慮,還有娜西莎絲這個近憂虎視眈眈,你沒有一點傍身之技,怎麼撐下去?難得那個玩幼女的老變態這樣大方,讓你使用宮內庫藏資源,你……」

    「就算要練武,也不需要靠皇宮啊!阿里布達皇宮能有什麼好東西?裡頭凡是有點苗頭的秘籍,早就被我們家上兩代給順手帶回家了,翎蘭臭婊如果不是被送去慈航靜殿,憑那堆爛書根本練不出個屁來。」

    被我這一說,茅延安點頭道:「對啊,法雷爾家的玄武真功,天下第一,你只要把玄武真功練個一兩層,比什麼秘籍都管用,既然你也這麼說,那你……」

    「你好像忘記了,我過去說過很多次,我天生體弱,不能習武的。」

    這話題我們並非首次討論,茅延安過去也唆使過很多次,但每次只要說到這一句,他就舉手放棄,怎知這次當我冷冷回應出去,他卻很詭異地一笑。

    「嘿,就怕你不這麼說,好啦,咱們下車吧。」

    不知不覺,馬車已經抵達了爵府,我與茅延安一起下車,進入爵府內,一句話都還來不及說,就為著眼前的景象而吃驚。

    福伯這開門人理所當然地站在我面前,但是前廳的桌椅上卻坐著兩個人,而且全都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月櫻的出現與順利進入,我還能夠理解,當年她出入我家頻繁,與福伯熟識,要進爵府當然沒問題;但是坐在她身邊的……為什麼心燈居士也會大駕前來?這人目光銳利,可別看出了我與月櫻之間的姦情。

    「法雷爾將軍,請過來謁見居士,今天承蒙他允諾相助,來幫我們一個大忙。」

    月櫻的稱呼,因為有外人在場而變得拘謹,但我仍感覺到有幾分詭異。而在她的解釋中,我大致明白,心燈居士不但是眾所知名的巧手神匠,更是光之神宮屬一屬二的醫道聖手,這次受月櫻請托而來,專門幫我「看病」。

    「如果沒有茅老師的面子,要請動心燈先生可不容易。不過,心燈先生說,他兩個弟子在南蠻很承你的情,在情在理,他也希望能夠回禮。約翰,你真是了不起,居然在南蠻幹下了那麼樣的大事,我也很以你為榮喔。」

    為了他的兩個弟子,要對我回禮嗎?這還真是讓人渾身發毛呢,雖然以羽虹的高傲個性、身為女性的矜持,不太可能把發生在南蠻的事告訴旁人;而心燈居士一副撫需微笑的溫和模樣,也不像是包藏禍心,但想到那些不祥的可能性,我還是覺得直冒冷汗。

    只是,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逃躲的空間了。月櫻的關心、茅延安的妥善安排,無疑已經把我推到一個難以推托的位置,雖然我搖手說不想修練其它家的武功,但該死的福伯卻在這時淚眼汪汪地跑上來,說少爺為了預期小少爺有一天回心轉意,早就在家裡留下了秘籍。

    「……雖然只有第一層的口訣,不過少爺當初交代了,只要小少爺將來身體好了,練功時不會……不會……就可以從這開始練習……」

    王八蛋,連變態老爸也陰我一道,這下子還有什麼話好說?

    「姊姊,我還想多問你一次,你真的很希望……我好好練武,變成像我老爸那樣的強人嗎?」

    正經的語調裡,月櫻可以聽出我的認真,而我也留意到,當月櫻點頭說「嗯」時,眼中所燃放的期盼之情,是我從來也不曾看過的熾熱,令我驚覺到,一心愛護我的月櫻姊姊,竟然這麼樣地希望我改變。

    每個男人都會做些事,來取悅自己的女人;月櫻素來都是那麼雲淡風清的個性,不希罕任何名貴禮物,也不需要任何名貴禮物,回思我們相處的這段時間,只有她像個姊姊一樣地對我付出,我從沒為她做些什麼,現在也該稍稍讓她高興一下。

    抬起頭來,在月櫻背後的大老遠處,一個樑柱與屋簷所形成的暗角,我發現有個人正躲在那裡,窺視著這邊,卻不敢出來與眾人接觸。雖然她大半身子躲在樑柱後,但是那藏不住的狐狸尾巴,卻告訴我她的身份,而她偶爾探看出來的眼眸中,我看到了與月櫻姊姊相同的熾熱。

    每個人的一生中,都有些義無反顧的時候,這就是我現在的感覺。事實上,連我自己都開始心動,期望那渺茫的僥倖。也許……經過了這許多年,我身體狀況真的不一樣了,上次修練獸王拳也很順利,這次又有一個醫道高手在旁護法,或許我真能改寫過去那不愉快的紀錄。

    「好,我干了。」

    玄武真功的口訣,當年我一早就已經背熟,不用再拿出什麼鬼秘籍來看,這時則是在眾人的包圍下,盤膝坐好,默默運功,照著口訣行功。

    難得練功,一開始的氣息運轉並不順遂,花了好一陣子仍靜不下心來,這時,忽然有支手指在我後心按了幾下,每次輕按,就是一股暖流行遍全身,也不知是禪功還是光明系的魔法,到後來,整個身體一片暖洋洋、輕飄飄的,直欲翔身仙境,諸般外魔皆不能侵。

    (有高手護法,果然就是不一樣……)

    腦裡浮現這個念頭,我正要趁勢寧定心神,照口訣行功,腦裡卻陡然轟的一聲,彷彿被觸動到什麼,無數的畫面、閃光在腦海裡狂嘯而過,雪白的女體、濃烈的血腥、摀住嘴巴的手……各種畫面閃逝的速度太快,我甚至來不及捕捉到些什麼。在腦內心神劇震,幾乎走火入魔的同時,體內真氣也為之大亂,開始逆衝向腑臟各處。

    幾乎只是一瞬間,我就覺得自己彷彿置身萬度洪爐,不由自主地大口大口往外嘔血,難言的痛楚像是銼刀一樣,狠狠地刮著痛覺神經,睽違多年的痛苦感覺,再度出現在身上,而耳邊則斷斷續續傳來焦急的對話。

    「……他的真氣……怎會……危險了……」

    「古怪……心燈禪定印也止不住……玄武真功果然不愧……」

    「他人都快死了,你誇他家傳武學有什麼用?」

    各種聲音在耳畔響起,我感覺到背後、前胸各自有幾道暖流傳入,但和體內暴走的真氣狂嵐相比,卻是那麼地微弱,迅速就被沖毀崩潰,而出血現象更在持續,大量黑紅色的鮮血,被體內的壓力所迫,瘋狂地往外找著出口,不只是嘴裡,更從耳鼻中溢出。

    意識模糊的邊緣,我勉力睜開眼睛,依稀看到幾個晃蕩不清的人影,下意識地抬起手,從嘴邊一抹,只擦得滿手鮮血。

    「……媽的……現在……你們知道……為什麼每次練功完……我身體都會病弱一陣子了吧……干……」

    沒有針對哪個人,只是努力把這句話說完後,我像是用盡全力地把血噴出去一樣,在用盡身上每一絲精力後,頹然倒下。

    「小弟!」

    一聲令人整個心口都痛起來的急呼聲,與淡淡的櫻花香氣一起靠近過來,當鮮血噴灑在名貴的絲緞衣綢上,而我倒進一個溫暖的胸口……能夠暈躺在月櫻姊姊的懷抱裡,這是我在滿身的傷痛中,唯一一點可以讓自己覺得安心失去意識的地方。

    黑暗,是屬於夢的國度。

    夢境,是一個理智所不能控制的世界。

    不管怎樣的智者、強人,在現實世界呼風喚雨,卻都沒有辦法在夢境中隨心所欲,不得不去面對一些連自己都會訝異的「自我」。

    因為這樣,我討厭作夢,自從能夠掌控自己行為開始,我就努力讓自己不要作夢,別再看到那些討厭的畫面。不作夢的方式很簡單,只要每天累得一覺到天亮就行,所以嫖妓宿娼是個很好的消遣,干了、醉了、累了、睡了,什麼也不用夢,什麼也不用去面對。

    因此,像這樣子的景象,我確實已經有好久不曾見到了。

    地板的盡頭,完全敞開的紙窗中,灑進來和煦的午後陽光,帶著結梗花香的熏風,吹拂過窗邊緩緩搖曳的躺椅;以舒緩節奏搖動的木椅上,坐著一名閉目午憩的貴婦人,她白淨的素手,正擱在錦緞羅織的長裙上,儘管我從來沒見過她的面孔,但我卻知道她是誰。

    「……媽媽……」

    每次這句話一喚出口,夢就會醒來,別說期盼中的擁抱,就連那張面孔都沒有機會看到;掌管夢境的神明,就像我那變態老爸一樣,吝於給我這點寬容,所以我兒時曾因此很討厭作夢,不過,這個夢境在我六歲以後,有了改變。

    前方的光影在呼喚聲中消失,但新的光影卻在我身邊出現,

    「不可以總是這樣叫我喔,我……不是你的媽媽,你可以叫我姊姊。」

    穿著一襲簡便的雪白衣裙,不施脂粉,任一頭黃金色長髮自然披散腰間的月櫻,就像月亮裡的仙女那麼美麗;有著慈母般溫柔的少女嗓音,帶著三分遺憾、三分淺淺的憂愁,輕聲安撫我的不安。

    「約翰,不要害怕閉上眼睛,不要怕作夢,姊姊的手在這裡,你握著它,姊姊哪裡都不會去,會永遠陪著你。」

    當月櫻姊姊握住我的手掌,露出溫柔的微笑時,彷彿身上都煥發著聖光,可是,為什麼在這層光華之後的黑暗,是那麼樣地遼闊,無邊無際得讓人心怯?

    會不會……月亮之所以皎潔,就是因為她總在黑暗夜空中出現?因為有這樣的黑暗,所以明明握著我的手,約好她哪裡也不會去的月櫻,也在國家和我之間作了取捨,放開了我的手,在萬眾祝賀聲中,成為了金雀花聯邦的第一夫人。

    而在那之後,這個夢境就陷入了更深遠的黑暗,我看不見任何東西,周圍也靜得怕人,沒有月色來照亮黑暗,我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移動,只能在黑暗中作永恆的等待……因為這樣,所以我討厭作夢。

    可是,今天這個夢似乎有了一點不同,在那一片深沉的黑暗中,慢慢地出現了一個光源。沒有月櫻那麼明耀,和天邊的月亮相比,它只是子夜時分掛在街角的一盞昏黃小燈,但即使如此,它仍是照亮了這一片黑暗。

    我沒有看見光源中人的相貌,只依稀感覺到,那是一名美得如似天仙般的清艷少女,穿著一件鵝黃色的裳裙,幾下街頭漫步,輕輕巧巧地出現在我旁邊,貼在我耳畔,用一種似曾相識的嗓音,甜甜地說著一句有異國風情的話語。

    「JOHN!RELAX,OPENYOUREYES……」

    甜美而溫柔的聲音,彷彿是一個無形的魔咒,讓我一下子從夢中急遽驚醒,可是,在由深沉夢境脫離的過程中,一種劇烈的反胃感覺,強力地壓迫著我的呼吸器官,讓我伴隨著猛烈的咳嗽,由睡夢中回復清醒。

gp6888 發表於 2014-3-8 13:33
第三章 東方文化


    「嘔……」

    「小弟!」

    「嘔……嘔……」

    在咳嗽與連串作嘔中醒來,我差一點就嗆得再昏過去,好在能噴出體外的東西,之前就已經噴得差不多,現在只是不住的乾嘔,忍受那種彷彿要把整個胃部翻轉過來的難受。

    朦朧中,我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彷彿我正被幾個人牢牢地抓住,四肢無法動彈,連些許掙扎都做不到;一隻不知是誰的手掌,捂在我口鼻之間,不讓我喊出呼救;而眼前彷彿有什麼東西,是我不想去看,但又被強逼著去看的東西,腦裡亂哄哄的一片,呼吸更是困難,心裡好像在瘋狂吶喊著些什麼,可是我卻聽不清楚,什麼也聽不清楚,只有那股像是要搗碎整個身體的嘔吐感覺,一波又一波地衝擊理智。

    「嘔……嘔……」

    幸好,一隻雪白柔皙的手掌,適時地給了我撫慰,不住輕拍我背後,將那劇烈的咳嗽與嘔吐給平復,把我的意識給拉回了現實世界,隨著眼前景象由模糊變為清晰,我也看清了那個一直守候在我床邊的女人。

    「姊……姊姊?你一直守著我?」

    「躺著別動,心燈先生說,你這次的內傷不輕,他雖然用禪定印法幫你調理內息,但還是要好好休養兩天才行。」

    月櫻用一根絲帶把長髮盤繫在頭上,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的玉臂,從旁邊的臉盆幫我打水洗臉,熟練而俐落的動作,讓我感到一股久違的懷念,彷彿回到當年她雲英未嫁時,照料染風寒發燒的我,一晝夜守在床邊,不眠不休的情景。

    「姊,我口好干……」

    「胸口的感覺好點了嗎?如果氣息順了,才可以喝水,這杯茶你慢慢喝,別嗆著,我另外幫你熬了湯,一會兒你先喝著,再躺下多睡一天,養養精神。」

    月櫻身上傳來淡淡的血腥味,那是我昏迷前大口噴灑上她衣裙的結果;從那鬢髮散亂、額上見汗的憔悴容顏,可見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她也並不好過,直到我清醒過來,她緊蹙的娥眉才展放歡顏。

    而在我喝茶被嗆到,咳嗽出聲,她輕輕拍著我後背時,我才留意到,月櫻手掌上真的在煥發柔和白光,被這片白光灑照過的部位,不適感覺頓時減輕。當咳嗽停住,我反手握住她掌心,很訝異地問她,為什麼會使用回復咒文?

    「在金雀花聯邦呆久了,上慈航靜殿的機會很多,萊恩建議我學一點防身技巧,我……笨手笨腳的,學不會什麼上乘武術,就學一些照顧人的光明系魔法了,你別笑啊,我知道自己這方面沒天份的……」

    「傻姊姊,學光明系魔法不靠天份,只有天資聰穎、心靈不純潔的人,練一輩子也練不出東西的。」

    月櫻似乎對自己笨拙地使用回復咒文一事,感到相當羞赧,一直要我別用這取笑她;我則是覺得這很有趣,因為光明系魔法七成以上都是向神明借力,如果心靈不夠純淨,又不肯花長時間去練習,那借上半天也只能借到個屁,所以修練光明系魔法失敗的人,轉投黑暗系魔法的例子比比皆是,但月櫻……她似乎在這方面頗有天份。

    想想也覺得好笑,這麼一名女神般的美麗姊姊,為什麼我夢裡會有那樣的聯想?什麼黑暗?什麼烏雲?這樣子的杞人憂天,真是可笑之至。

    「心燈先生說,你的情形很怪異,他從所未見,要好好思索一下才能對症下藥,在那之前,要你安心休息,別急著練功。」

    「去,事前說他保證沒事,事後放這種馬後炮,說什麼都是他在說……」

    「其實,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也鼓勵你嘗試,也不會把你害成這樣。」

    「這是老毛病,從小就這樣了,每次要練功,就會嘔血嘔得亂七八糟的,然後病上好一陣子,搞得身體越來越弱,最後只好放棄。」

    這次能甦醒得這麼快,心燈居士果然有一手,不然以往起碼得昏去三天。可是這個排斥好像只針對玄武真功,不然為什麼在南蠻修練獸王拳就可以沒事?然而,總記得小時候是練什麼就吐什麼,連那麼天才的變態老爸都束手無策,所以我才放棄練武的……

    「奇怪,以前我照顧你的時候,你雖然總是偷懶貪玩,不肯學伯父的技藝,但不記得你有這樣的病啊。」

    「……誰知道,時間太久了,對那時候的事情,我很多都只有個模糊印象,記不得了。」

    有那麼一瞬間,月櫻露出了淡淡的憂傷表情,我不太敢肯定,想要再問,她已經起身去取來湯。我有點困惑,不知道她愁容的理由,是我剛剛說錯了什麼嗎?還是……月櫻她想起了什麼?

    忘記……是月櫻想起了那個對她失約的男人嗎?那個沒有能好好守護公主的騎士?

    這個念頭讓我相當不愉快,而當月櫻把湯端來,我一口一口地啜飲著那濃郁而苦味的湯汁時,儘管月櫻就在我面前,但我心情實在高興不起來,反而給嗆了一下。

    「咳、咳……」

    「怎麼了?嗆著了嗎?沒大礙吧?」

    月櫻急惶地靠過來,坐上床沿,輕拍我背部,卻渾沒發現胸口的春光乍現。

    從她下垂的領口,我看到了一片雪白的胸部,裡面的胸衣包裹著她飽滿的乳房。我稍微調整角度,略顯大的胸衣,遮擋不住她白皙的胸部,從我瞥去的角度,簡直可以一覽無餘。

    見著這幕美景,我色心頓起,可是才要進行偷香竊玉之舉,月櫻就已經察覺,輕輕巧巧的一挪身,整個躲了過去。

    「小弟。」

    月櫻的嗔怪,讓我只能放棄蠢蠢欲動的慾望,畢竟面對一名諄諄告誡我注意身體、別貪圖短暫淫樂的女性,我除了低頭認錯,還有什麼好說?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我還沒有來得及找阿雪問話,確認一下昨天的狀況,茅延安就來接我上班,路上也順道解釋一些事。

    關於三日內練武有成的命令,國王陛下不會再宣召我進宮詢問,原因是茅延安扛起了善後責任,昨夜請動心燈居士親自入宮向國王陛下解釋,由於體質問題,我已練武失敗。

    光之神宮的大人物親臨皇宮,我們那個全無骨氣可言的國王,險些從人家的帽子一直膜拜到腳底土地,最後心燈居士被迫留下,為國王陛下講解養生之道,順便接受國宴款待。

    另外,今天首要面對的大事,則是索藍西亞的奇襲事件。

    索藍西亞在我國境內發動突擊隊,想要綁架優秀匠師一事,假如不是因為發生在這種時候,一定會釀成巨大問題,因為這群精靈誰不好惹,偏偏惹到冷翎蘭的頭上,以這女強人的剛烈個性,哪有不強力反擊的道理?

    「現在這種情形……大概會私底下暗鬥好一陣子吧。那票精靈看起來斯文,其實是最擅長搞這些外交鬥爭的種族了。」

    茅延安的評估其來有自。索藍西亞的文化,與其歷史一樣是悠遠流傳。與人類的歷史不同,他們除了之間曾幾次受外敵入侵,或是遇到世界大戰級數的危機,因而面臨傳承危機外,他們從來不曾發生過內鬥或是叛亂,這點倒稱得上是相當優雅而高智能的種族。

    不過,儘管愛好自然與和平,卻不代表他們對於其它的人形種族,也有同樣熱愛。長年與人類、獸人、矮人明爭暗鬥,相互爭奪生存權利,他們早就磨練出了一套以典雅的儀態,洗鏈地幹著齷齪事的本領。

    「即使同樣手染污泥,精靈仍然會比人類優雅百倍。」

    這是索藍西亞的自負,也許羅賽塔的矮人們,會咧著大嘴嘲笑,不過至少從阿里布達、伊斯塔、金雀花聯邦這三個人類大國的角度來看,確實沒什麼資格說精靈卑鄙,因為那句索藍西亞格言的背後,還包含另一個意義:精靈的手即使染黑,也只是染著污泥,絕不會像人類那樣染上污血。

    「總之呢,剛剛收到的消息是,索藍西亞……不,倫斐爾王子要舉行公開會議,向各國交代一些事務。」

    我興味索然地答道:「喔,萊恩和翎蘭臭婊很努力嘛,終於逼得索藍西亞點頭了,不過,該不會是在會議上說一堆慢條斯理,有等於沒有的狗屁東西吧?」

    「不管會說什麼,精靈們的發言都是慢條斯理、長篇大論,但是這一次能逼得索藍西亞點頭,放棄與伊斯塔聯合,最大功臣其實不是萊恩和冷二公主,而是賢侄你喔。」

    「那是我用慘痛代價換來的……」

    確實,如果沒有我適時地出現在那裡,那票精靈可能早就完成了綁架的工作,揚長而去,冷翎蘭就算知道敵人身份,也很難下手查辦……當然另一個可能,是織芝被迫施展她未算上乘的武技,打一場勝敗難料,卻肯定雙方傷亡慘重的戰役。但不管怎麼樣,不可能把倫斐爾給逼出來,自然也不會把索藍西亞逼到這個不能再隱身暗處的處境。

    「如果倫斐爾不露面,這個會談就有得拖了,尤其是前陣子本來有消息,索藍西亞已經和伊斯塔交涉,要聯手搞砸這個會議……」

    「什麼?他們不知道這樣子對他們沒好處嗎?」

    「有時候,人們如果少拿了好處,那就會希望大家都沒好處可拿。如果這個和平會談成功,獲益最大的可不是索藍西亞和伊斯塔。」

    「但沒有各國聯合的外力,伊斯塔不可能獨力壓倒黑龍會,取回那些失竊的技術啊?」

    「問題是,如果借助諸國外力,壓倒黑龍會之後,各國一起分杯羹,機密更沒可能守住,一樣不划算啊。」

    有時候,我常常以為自己的思考夠現實、夠殘酷,不過最近這個月以來,我卻常常發現所謂的現實,遠比我料想中更要殘酷。殘酷的理由,不是人們為了現實,作出冷血卻明智的取捨抉擇,而是他們明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死地,卻仍開心地摟抱著滾下去;最無奈的事,就是我無力改變這一切,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拉住我,陪這群蠢蛋一起走向毀滅盡頭。

    「很殘酷是不是?明明大敵就在眼前,人們卻為著種種理由爭權奪利,最後步向滅亡。」

    茅延安笑道:「其實每個生物的天性裡頭,都有著自滅的傾向,或多或少而已。你和月櫻夫人不也是嗎?明明知道這麼偷情的後果,會像飛蛾撲火一樣,但你們仍然克制不住地去做了,從這一點說起來,賢侄你與那些蠢蛋並沒有好到哪裡去啊。」

    「你不要每次都那麼看穿我心思行不行?聽你的口氣,好像存心看著我完蛋一樣,我現在心情非常惡劣,你少惹我。」

    心情不佳是事實,即使心情很好,我也很討厭精靈一族做事的繁瑣風格,那種斯文溫吞的排場,每一分一秒都在耗著我的耐性。

    果不其然,我和茅延安一進入會場,看看那個鍍上一層雪亮白銀的高台、看看那些用不去皮籐枝交纏組成的擺設,典型的索藍西亞風格,高貴而不見奢華之氣,但看在我眼中,這份高雅卻總帶著幾絲虛偽氣息。

    會場內已經聚集了很多人。索藍西亞的王子要發表重大宣言,卻又沒人知道他要說些什麼,這自然引得眾人議論紛紛,而談得最多的,就是有關倫斐爾的資料。

    精靈們除了給人高貴感覺之外,神秘氣質也是一個既定印象,而倫斐爾更是索藍西亞的一號神秘人物,自從他開始逐步接掌索藍西亞政務後,各國均盼與這位極有可能成為下任索藍西亞王的精靈貴公子接觸,但他卻一反精靈貴族的常態,鮮少出席各種宴會,熱衷於文化研究,不時外出旅遊、打獵,令外人很難見到他的面。

    索藍西亞的王室與軍部,對這位二王子的保密措施,甚至比大王子……甚至國王本人還要周密,周圍各國的情報部門,使盡全力去打探消息,也只能得到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報:倫斐爾·格蘭納斯·斯特丁愛好東方文化,因此並不討其父王的歡心。

    本來外人還很難理解,為何索藍西亞對這名二王子如此保密,直到三年前,向來精於射箭、魔法,卻因為沒有強力騎兵,總在戰場上吃虧的索藍西亞,冒出一支「疾風」騎兵團,在倫斐爾的統帥下,在一夜間消滅了為禍索藍西亞東北的蠻族馬賊,盡顯卓越的軍事天份,這才驚動四方,從此得在戰場上提防一群精靈神射手組成的騎兵團。

    當我和茅延安進入會場,眾人議論紛紛的話題,登時轉移到我們身上。由於被萊恩當成「自己人」的緣故,這段時間我們與萊恩走得很近,身價水漲船高,自然也成為注目的焦點。

    在喜歡論人長短的這個精神層面上,政客和狗仔隊記者實在沒什麼差別,事實上,右側那邊還真的有幾家報社,派人來採訪這次索藍西亞王子的公開宣言。

    「賢侄,你猜……不,不用猜,你希望倫斐爾等一下上台,會宣佈索藍西亞正式加入這次的國際和平聯盟嗎?」

    「不知道,那是萊恩和翎蘭臭婊的事,與我無關。」

    話是這樣講,但我仍然希望事情朝對萊恩有利的方向發展,畢竟,這次聯盟已經拖了這麼久,如果協議不成,萊恩的地位受到影響,對月櫻也沒有好處。

    「索藍西亞二王子倫斐爾·格蘭納斯·斯特丁到。」

    在年老司儀長長的宣告聲中,倫斐爾從門口進入,身後沒有半個隨從,筆直地走向雪亮的白銀高台,他的長披風潔亮如雪,拖在長長的紅地毯上,尤其顯眼,特別是他本身那帶有王侯貴氣的俊秀容顏,看上去猶如鶴立雞群般的搶眼,從現身開始,就成為全場注目的焦點。

    「賢侄,你覺得怎樣?倫斐爾可是索藍西亞出了名的美男子喔,可惜青書不在,不然兩個人並肩站在一起,全場的女性都要尖叫了。」

    「是啊,尖叫完以後,他們會被全場男性分屍。如果讓這兩個孽畜繼續存活,那我們以後哪還有妞泡?照進化論的觀點,我們豈不是要被淘汰滅種了?」

    「有差嗎?你執行繁殖動作的時候,幾時問過雌性生命體的意願了?」

    「說得倒也是。」

    談話間,倫斐爾已經上了發言台,我和茅延安對看著聳聳肩,預備承受一篇亢長而繁瑣的精靈式演講,不過,入耳的第一句話,卻讓人有些吃驚。

    「在場的各國重臣、要人,我是索藍西亞第二王子、騎兵總司令,倫斐爾·格蘭納斯·斯特丁,今天來到這裡,是為了有重大消息要宣佈,為了不耽誤各位的時間,我們就直接進入主題吧。」

    很難得,精靈們的種族歧視相當有名,平時幾乎是不屑與別的種族多說話,不過上了講台,卻往往像轉了死性一樣,說得滔滔不絕,倫斐爾如此開門見山,他究竟是精靈中的怪人?亦或者是種族歧視太嚴重了呢?

    「這次我由索藍西亞前來薩拉,是為了視察國際和平聯盟的成敗,這件事情的關係重大,我觀察多日,始終不能作出最後決定,不過,前日的一件事,讓我有了覺悟,作出了最後決定……」

    五大國之一的索藍西亞,即將正式表明態度,全場的人們幾乎是屏住氣息在等待,但也有少部分知道內情的人,顯得相當輕鬆,包括金雀花聯邦、阿里布達的首腦在內,好像早已知道倫斐爾會說些什麼。

    可是,我卻感覺有點古怪。

    (奇怪,偷襲山莊的陰謀事件,是索藍西亞的大醜聞,既然決定把這樁醜聞遮起來,為什麼還要特別提個尾巴?)

    當我正為這問題所困惑,倫斐爾搶先開口,「這件影響我決定的事,想來在座的各位多少有點耳聞,卻所知不多,而我現在就來解答各位的疑惑。」

    (不好!這個精靈王子豁出去了!)

    在倫斐爾開口之前,我先一步洞悉了他的想法,可惜卻來不及做些什麼。在接下來的一刻鐘裡面,倫斐爾像是回復了一個精靈在演說台上滔滔不絕的口才,大曝日前索藍西亞特種部隊奇襲山莊的內幕,說到激動處,用力捶打桌面,慷慨激昂的模樣,讓人簡直不敢相信他是為精靈王子。

    這些不為人知的內幕,化作一陣陣無聲的波浪,震驚著在場眾人。由於局面太過怪異,除了我與茅延安之外,好像沒有人發現到,十多個形跡可疑的男人,悄悄地接近演講台,不知道要做些什麼,看他們小心翼翼的樣子,似乎是想要避免讓倫斐爾發現。

    我察覺到這一點,卻不願出聲點醒,因為照目前的情形來看,如果這傢伙就這麼被人暗殺幹掉,我會非常開心。

    倫斐爾所說的內容,並不只是單純敘述事實,相反地,他憤怒地痛斥索藍西亞精靈墮落若此,因為請不到一流匠師回國,居然使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除此之外,他也高分貝譴責本身的無能與督導不周。

    「……如果不是我的統領無方,索藍西亞的軍人不會做出這種事,這是我不能迴避的過錯。」倫斐爾說得激動,居然做了一個超乎想像的動作。他雙手抓住絲質襯衫的前襟,往兩旁一扯,一排黃金鈕扣應聲崩落,襯衫也變成了一片碎布,露出了裡頭結實精壯的胸膛。

    「嘩哇~~~~!」精靈王子當眾露胸,這並不是說他有暴露狂,相反地,他所裸露出來的東西,令全場再一次嘩然出聲。

    一條神態猙獰的兇猛青龍,從肩膀開始,栩栩如生地紋在倫斐爾的背上,而在他精壯胸膛的下方,一條長長的白布,在小腹上來回纏裹了十多圈;白布中好像插著什麼,從形狀看來,似乎是一把竹柄的小刀。

    坦露胸膛、青龍紋身、白巾纏腹、小刀貼腰,再配合上那一套長褲打扮,在我們這種在外頭跑過江湖、見過世面的追跡者來說,很容易就聯想到一樣東西,而他之後說的話,更證實了這個猜測。

    「我倫斐爾身為社團……不,疾風騎士團的扛把子,能在索藍西亞屹立不搖,靠的就是三樣東西:夠狠,講義氣,兄弟多。」

    說著這些話的倫斐爾,彷彿從拘束中回復了本來性格,眉飛色舞,與剛才的斯文模樣相比,更煥發著他的領袖魅力。

    「沒有能夠教好小弟,這是我的過失,等我回到索藍西亞,就會開香堂、照家法論處,給阿里布達王國一個交代,不過,男子漢大丈夫,講的是公道,有人想要藉著這個錯誤,來勒索我們什麼,這點我不會屈服,也絕不會和意圖做出這種行為的人共事,所以我在此宣佈,索藍西亞將恥於加入國際和平聯盟。」

    擲地有聲的一席話,充分表達了本身的立場,但精靈王子的流氓形象,給人們太強烈的衝擊,相形之下,不加入和平聯盟一事,已經不算什麼了。

    「大叔,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所謂的東方文化是……」

    「大概是極道文化,或是黑幫故事看太多了吧。」

    「你之前說……所有的精靈都很高貴典雅?翩翩有風度?」

    「混黑社會的精靈例外吧,江湖生涯是個大染缸啊……」

    彷彿與我們的談論相呼應,把整件事情交代清楚的倫斐爾,要在台上做最後的總結。

    「錚!」一聲清亮聲響,倫斐爾拔出了腰間的小刀,把右手平放在講台上,厲聲說道:「作錯要認,被打要立正,我一向是這麼教小弟的。今天是由於我管教無方,小弟們才會不守社團的規矩,胡作非為,為了表達歉意,我要切下小指以示負責。」

    這話不是單純說說而已,倫斐爾說到做到,小刀就往右手小指斬下。雪亮的刀光驟閃,假如不是發生異變,我們幾乎就差點看到血光飛濺,染上講台的名場面。

    或許是眾人都吃驚得傻了,忘記掉講台下面有一群偷偷靠近,蓄勢待發的鬼祟份子,在倫斐爾亮刀砍手指的剎那,這十多個精靈騎士紛紛躍上台去,擒抱住他們二王子的手臂,十多個人拉扯扭打成一團。

    「殿下,王子殿下,請您三思啊。」

    「不要攔我,我要切下手指以示負責。」

    「殿下,您自重啊。」

    「不要阻攔我!」

    「殿下!」

    「喔喔喔喔~~~~」

    索藍西亞二王子的當眾宣告,透過各國的傳訊系統、阿里布達的報社,掀起了最大規模的政治風暴。

    一般的市井小民,對於倫斐爾其人其行,感到高度興趣,畢竟索藍西亞立國以來,背上有青龍紋身、做事充滿極道硬派風格,自稱社團扛把子的精靈王子,恐怕只有這麼空前絕後的一個。

    不過,仍然留在薩拉的各國使臣,就不得不面對索藍西亞表態後,所造成的國際局勢變化了。

    倫斐爾的發言,並不只是代表了他的個人意志,而是有索藍西亞的政治背書,從索藍西亞本國沒有發表任何聲明的情形來看,也許他們國王確實不喜愛這個兒子的「嗜好」,但卻對他的決定百分百支持。

    情勢驟然演變成這樣,對我方……至少對萊恩這一邊,相當不利。茅延安與我討論時,也為此大大稱讚倫斐爾粗中帶細的厲害心計。

    「……這個黑道王子很不簡單啊,雖然這樣的發言,是他本來的個性與作風,但他卻選擇了一個最適當的揭露點,讓索藍西亞本來因為襲擊行動失敗,趨於劣勢的地位,一下子被逆轉過來,嘿嘿,本來作錯事的可是他們,現在卻成了英雄……不過,為什麼他們敢冒風險,主動拒絕金雀花聯邦呢?」

    「這個由我來回答吧。」

    我和茅延安正坐在快速行駛的馬車上,卻忽然聽見一個不屬於我們的聲音,跟著眼前一花,車門驟開驟關,一個人出現在我們面前。雖然是以絕頂輕功掠入,不過姿態卻顯得很悠閒,彷彿他一開始就已經坐在那裡,與我們談了這些麼久的話。

    「你……你是……」

    我沒法擺出像茅延安那樣的從容態度,因為我沒有墨鏡可以遮掩目光,也因為我想不到,這位光之神宮的第三號人物,心燈居士,這麼強行登車,是為了什麼?


gp6888 發表於 2014-3-8 13:33
第四章 晴天霹靂


    由於多了一名不請自來的客人,我們便放慢了車速,緩緩而行。途中,經過了一棵型態古拙的老松殘木,茅延安出聲喊停,而旁邊的心燈居士……這位當今世上數一數二的大高手,竟然與茅延安一起拿出紙筆,透過車窗,描繪一隻停在老松枝幹上的彩蝶,運筆如飛,卻渾沒注意到臉上沾著的墨色。

    看到那種專注神情,我多少可以理解,為何他會和茅延安成為好友。之前在南蠻時候,就聽說這兩人是老朋友,現在看來,還是相當好的交情,不然茅延安不會有能力請動他來為我診斷,心燈居士也不會在眾人面前,幫茅延安繼續維持他偽裝的「大俠」形象。

    這兩個人,到底當年是怎麼認識?又有著什麼樣的往來?這點我實在非常好奇。

    當這兩位相互恭維的畫壇老友結束繪畫,馬車重新行走,心燈居士再次幫我診斷,同時也對我在南蠻時勇救他徒弟的義舉,表示感謝。

    我由衷感謝上天,居然是讓方青書這個俠道白癡來向光之神宮報告事情始末,否則若是光之神宮招回霓虹姊妹一問,今天的情形可能就是另一種發展。

    「霓兒對你頗有微詞,但我卻覺得這沒有什麼,少年英雄風流得意,偎紅倚翠,只要其中並無強迫、不義之事,兩相情悅,那又有何不可?老夫雖然出身慈航靜殿,卻不是迂腐的衛道之士,小兄弟你大可以放心。」

    這個當然,光看你和茅延安那個不良中年拉手抱拳、稱兄道弟,就不難想像你是個怎樣的人。

    不過,撇開昨晚被這庸醫弄得半死不活,今早連走路都乏力的怨氣不談,心燈居士倒還真不是一個壞人。像昨天那樣助我運功,頗耗高手的元氣,如果彼此非親非故,求都求不到這種好事,而他只為了我曾在南蠻「義助」他兩名女徒,就肯這樣幫忙,這確實是仁者之風。

    閒話稍稍帶過,心燈居士跟著就開始對茅延安解釋,金雀花聯邦這幾天發生的變故。

    「金雀花聯邦本身是個多宗教、多種族、多價值觀的國度,用兼容並蓄的寬容,讓這些分歧和平共處,成為推動國家進步的動力。當方向引導正確時,這些力量會形成別國所不及的動能。」

    一向主張信仰自由的金雀花聯邦,寬鬆的政策下,難免也有些遊走在法律邊緣的奇怪宗教,假如這些教派只是老實傳教,那也就算了,不管他們是神經病或是性變態,只要不騷擾旁人,就沒關係;但這次的情形有點古怪,幾個異端教派糾合了數千信徒,說要從慈航靜殿的壓力下解放,開創沒有既存宗教的新國度,而發動武裝叛亂,要求劃地為王,獨立建國。

    回顧近百年的國際史,打著「獨立」兩字的組織,似乎都沒什麼好下場,這次也不例外,這群邪教徒在國防軍進攻的時候,節節敗退,最後選擇了集體自殺的做法,真是標準的邪教做法。

    我搖頭道:「這些傢伙其實沒什麼用,既然已經有決心要自殺,為什麼不多拖個敵人去死?一群廢柴!」

    「站在慈航靜殿的立場,我們希望與其它的宗教共存,而不是成為唯一的信仰……」

    想起在南蠻時候,曾經親眼看到心禪禿驢派人與蛇族勾結,做那些齷齪勾當,這些話是打死我都不會相信,所以很不客氣地就反駁回去。

    「少來了,如果你們真的那麼寬容,以後有什麼暗之神宮出來招攬教徒,你們就別攔著。讓暗之神宮與慈航靜殿並存,誰也不是唯一的信仰,這不是很合你們的寬容口號嗎?連宗教戰爭也可以不用打了。」

    「平心而論,對於光暗、正邪之間的分際,我看得比較淡,不如傳統靜殿中人那麼壁壘分明,所以這個建議,我個人並不反對。」

    心燈居士淡淡道:「可是,那樣子的世界,真的會比現在好嗎?讓世界變成那樣子,就真是小兄弟你的期望嗎?」

    很漂亮的回答,過去即使是方青書,碰上這問題也只能沉默以待,沒法還以一個這麼清晰透徹的響應,看來武功與輩分差了一檔次,見識果然也有所不同。

    「如果只顧慮世俗的眼光,和理論上的公平,那做事只能畏首畏尾,最後什麼也無法完成。做人做事,還是該傾聽自己的良知,如果一件事真是對黎民眾生有益,那麼太過計較毀譽,反而著了相,不是神職人員該有的心態了。」

    撇開目前慈航靜殿的當權派不談,心燈居士的這番回答,我個人滿欣賞的,尤其是他撫著長鬚,侃侃而談,讓人感覺不到架子的態度,更是相當難得。後來他談起我的身體狀況,說診斷不出什麼異狀,昨晚的走火入魔,有可能是玄武真功特別神妙,外人指點不得其法,因而反受其害。

    這種事情當然是沒有可能,因為當初在父子兩人鬧翻之前,變態老爸曾經親自指導我練功,照理說世上不會有人比他更熟悉玄武真功,結果我也是吐血吐得悉哩嘩啦,足足一個月下不了床,顯然這和功訣沒什麼關係。

    心燈居士說,如果我修練其它武功沒有問題,變態老爸又不反對,那麼大可考慮改修別派武技。他這麼說話時,茅延安則在墨鏡側邊猛使眼色,要我把握機會,趁機拜師,如果能得到心燈居士這等大高手授藝,不啻比挖掘到一個大寶藏更加受用,不過我卻無意就這麼成為慈航賊禿群的徒子徒孫。

    別的不說,如果成為方青書那樣的傻鳥,滿口聖賢之言,整天都做著俠道表率,那我寧願吐血死了算。

    不談拜師,我們把注意力放回索藍西亞的態度。倫斐爾發表流氓宣告的時候,萊恩、我國陛下與冷翎蘭都沒有到場,顯然早就知道了他會這樣,換言之,三方談判早在我昨晚昏迷時,就已經破裂,卻沒人通知我與茅延安,看來我們兩個人都是被排在決策中心外。

    「事情還沒成為定局,尚且不用太擔心,金雀花聯邦還有一記後著快到了,萊恩對此寄予厚望,應該能……」

    帶著神秘的從容微笑,心燈居士的話說到一半,忽然止住,馬車停止了行動,車外則傳來陣陣喧嘩吵鬧。

    自從國際會議正式召開,薩拉城內聚集了百多個國族,期間各式摩擦與紛爭不斷,常常有在街上公然鬧事的,像這樣的騷動,一點都不值得奇怪。但當我們下車處理,才知道事情不如想像那樣。

    騷動的源頭,並不是什麼鬥毆事件,而是車禍。馬車所造成的車禍,在薩拉城內不算罕見,但是一次三五輛馬車,從幾個不同路口高速衝出,連著撞在一起,這仍然是相當詭異的一件事。

    聽圍觀的群眾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近日裡連續發生了六七次類似事件,駕車的車伕突然露出瘋狂表情,一面大笑,一面拚命加快速度,然後就連同車廂裡的乘客,與其它馬車撞個車毀人亡。

    特別怪異的一點是,仵作勘驗的報告,每個死亡的車伕死時均帶著微笑,彷彿打從心裡感到幸福一樣,喃喃念著「惡魔」兩字,染血斷氣。由於這一點太過不尋常,所以軍部把這當作一連串的伊斯塔陰謀事件來處理,只是苦於找不到確切證據,沒法確認。

    只是,當我實際看到車禍現場的幾句屍首,卻對軍部的推判產生懷疑,這些意外事件的起源,真的是伊斯塔人嗎?他們製造這些無意義的騷亂事件,是為了什麼?該不會是……

    一面思索,我身後也傳來茅延安與心燈居士的談話。

    「喂,老傢伙,你覺得這是伊斯塔人幹的嗎?」

    「很難說,現場殘留的魔力波動很強,肯定不是一般事件,但是……這也不像是伊斯塔的作風……」

    連心燈居士也這麼說,事情只怕就有古怪,我舉目搜尋在場圍觀的群眾,果然就在人群中,發現一道熟悉的美麗倩影,在察覺我目光的剎那,艷艷地一笑,轉身離去。

    真他媽的,這個和平會談是在搞什麼東西?除了伊斯塔的妖人,什麼牛鬼蛇神、惡魔天使都到齊了。菲妮克絲一直賴在薩拉不走,究竟是顧客多?還是專門盯著我來的?

    在金雀花聯邦的驛館裡,我們和萊恩碰頭,共商大計。說來也好笑,我明明是阿里布達的軍人,但在外國宮廷所受到的重視,居然比本國為盛,不然依照常理來說,我應該是跟在國王陛下身邊籌謀定計,而不是為金雀花聯邦出力。

    倫斐爾的發言,打亂了萊恩的佈置,在徵詢著左右應變策略時,眾人都顯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當然也沒什麼好意見可說,但卻覺得倫斐爾的話有些怪異。勇於扛負責任,這確實是黑道豪強的本色,可是倫斐爾的態度,好像把很多不必要的責任,全部集中扛在自己身上。這是為了搶鋒頭呢?還是……為了想要袒護什麼人呢?

    想想實在古怪,我想也許該找心燈居士打聽一下,看看他知不知道,當時與我激烈打了半天的那個精靈女騎士,究竟是誰?從情形研判,肯定與倫斐爾有特殊關係。

    「約翰,茅老師剛才的分析,你以為如何?」

    萊恩的聲音,把我喚回現實。面臨阻礙困境,這頭百里雄獅更顯霸主本色,沉著應變、如猛獅般緊盯機會的姿態,與外交場合上的斯文溫和,完全判若兩人,讓我充分感受到,這位霸主確實是金雀花聯邦的至尊王者。

    「雖然有些預料之外的挫折,但這並不算什麼。自來要成大事,都會面臨險難阻遏,我們此刻面臨的波折,正顯示我們事業的超凡偉大。」

    雖然內憂外患同時而來,萊恩卻幹勁十足,大聲鼓勵著部屬,激勵眾人的鬥志。

    「不用擔心,現在的情形雖然有些小波折,但只要淨念禪會的使者團抵達,情勢就會逆轉過來。」

    聽萊恩反覆提過數次,他明顯地對這支神秘援軍深具信心,不過,我和茅延安卻仍然弄不清楚,到底這支神秘部隊有何特殊之處?這也難怪,畢竟在萊恩的看法中,我和大叔只是兩個和他「同圈子」的基界朋友,還不夠格與他分享國家機密。

    但這答案卻很快就即將揭曉,因為負責薩拉治安的我,剛剛接到通告,有一支規模極大的車隊,預定在今天深夜入城,而萊恩也特別向我打招呼,要求照應,說為了保密,瞞過諸國的探子,這個車隊並沒有懸掛金雀花聯邦的旗幟,不過我照指示放行就是,而明日正午,在薩拉城中的大校場上,金雀花聯邦將給與會的群眾一個驚喜。

    聽起來,似乎是馬上就要有大行動的樣子,我只能用力祈禱,明日正午的大場面,不要演變成一場腥風血雨……至少不要淋在我身上。眼下的薩拉,風雲際會,百國部族匯聚,彼此之間為了各種利益,暗地裡的衝突不斷,為了巨大的政治利益,多麼瘋狂的事都有可能發生。

    雖然我們沒有證據,不過種種跡象顯示,除了此刻在薩拉城內諸國的情治人員,就連黑龍會也有人潛伏,伺機而動,誰都不敢保證下一刻會發生些什麼。

    「完成國際聯盟,是我畢生的志願,也是能夠造福整個大地,百世千代終止戰亂的唯一方法,為了達成這個偉大的目標,我萊恩?巴菲特什麼都願意付出,儘管現在有許多國族不能理解我們的想法,但只要聯盟成立,讓所有國族受惠,他們日後一定會明白我們此刻的付出。」

    萊恩的精神喊話,慷慨激昂,擲地有聲,讓在座的金雀花聯邦官僚士氣大振,連我都有半晌的失神。這樣的領袖風範,無怪能讓他穩坐總統寶座十二年。不過,茅延安不時擠眉弄眼的怪表情,顯然他對這些話不是沒有意見的。

    不過,這些關我什麼事?不管金雀花王朝幹出什麼霸業,對大地有什麼影響,終究是與我無關的事。麻煩的問題,還是扔給愛自尋煩惱的人去解決,讓竭力在事業上求表現的人,專心照顧他的事業,我則專心照顧他被冷落的賢妻,這樣就夠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向茅延安使個眼色,要他幫我在這裡拖住眾人,而我則趁機開溜去找月櫻,一慰從今天清晨就不得慰藉的情火。

    原本是想找阿雪來宣洩一下的,不過,今天一早就被茅延安拉出門,還來不及見她一面,也沒能夠問她,到底月櫻在爵府裡有沒有碰著她,造成兩碗湯相撞的慘劇?

    兩碗湯都捧在手裡,還有一碗不知去向的精靈湯,也是讓我提心吊膽。自從索藍西亞襲擊莊園後,織芝就被冷翎蘭秘密保護,到現在我也還找不到她的位置,更不曉得她現況如何,真是懊惱之至。

    我向茅延安使了眼色,他則會意地點點頭,但沒等我開聲找借口偷跑,萊恩忽然一下閃身,快速出現在我身邊,一掌就拍在我肩頭上。

    「嘿!好端端的使什麼眼色?把這裡當什麼地方?太看不起人了吧!」

    雄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我肩頭,只要萊恩有那個意思,我毫不懷疑他能一下就拍碎我肩骨,再加上使眼色被看破的驚嚇,我面色極為難看,擔憂他是否知道或看出了什麼。就在這個緊張的當口,萊恩的傳音入密,直送入我耳中。

    「雖然我不介意朋友與部屬的私生活,不過你們也節制一點吧,在我面前擠眉弄眼,打情罵俏,我看了該怎麼辦呢?」

    說完,萊恩又拍了我兩下肩膀,充滿友善的意味,跟著就回到他的座位上;一旁的官吏群面面相覷,顯是猜不透大總統為何有此突然之舉。我則是給驚出了一身冷汗,險些就給這搞不清楚狀況的基佬給嚇軟了腿。

    走出門沒多久,就看到月櫻正朝這邊靠近過來,見到我立刻露出了喜色,不過還沒說話,就給我拉進旁邊的房間裡去。

    關上房門,我不等月櫻說話,湊上去就要親吻,被她側頭躲開,但聞到她身上的馨香氣味,心中更是熱切,低頭吻她雪嫩的頸項,不過又被她伸掌推開。

    「別這樣,萊恩他們離這裡不遠,要是給他們發現……」

    「呵呵,有什麼好怕的?就是要給他們發現才夠刺激。」

    「小弟!」

    說實在的,偷情這種事就是要刺激才過癮,那種患得患失、隨時有可能給人抓著的驚險,分外增添高潮時候的快感,不過,這次戴綠帽子的對象實在非同小可,不能輕易開罪,所以當月櫻擺出姊姊威嚴,略帶嗔怪地要我放手,我也只有見好就收,宣告放棄。

    不過,我腦裡卻另外浮現了一個念頭。刺激度很夠,儘管有些驚世駭俗,但算來也是一種另類浪漫,至於可行性……我想了想,好像沒理由辦不到,只要找茅延安幫忙,以我們的職位與權限,要辦到此事,該是輕而易舉的,那麼……明天該是很有趣的一天。

    「你在想什麼?笑得好奇怪。」

    「嗯?沒什麼,一點男人的浪漫嘛。」

    我笑著回答,一面構思,一面與月櫻閒扯。月櫻雖然瞭解我的個性,卻沒可能猜到我腦中的猥褻念頭,只是關心著我的身體到底如何,有沒有再覺得不適。

    「哈哈哈,我怎樣都算是年輕人,吐幾口血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睡一覺,立刻就是生龍活虎。」

    「是啊,這點我早就知道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被月櫻這句不經意的話給鼓舞,本來打算稍息慾念的理智,又再度被熱切慾望沸騰起來,趁著月櫻坐在旁邊的機會,我右手往下探去,越過衣裳,靈活地滑進長裙底下,隔著絲綢褻褲,撫起月櫻圓翹的臀部。

    「啊……小弟,你……」

    月櫻低低的驚叫一聲,跟著含帶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責怪我不顧身體狀況,如此急色。

    我哪裡會在意這些?逕自伸手挑開褻褲的蕾絲邊緣,摸著月櫻豐腴緊翹的屁股,觸感滑嫩彈性;心裡得意,手指再順著蕾絲邊緣,由後臀摸往前面,手掌往上覆蓋柔美的恥丘,接觸著柔細濃密的金色恥毛,指頭則挑逗地往裡探去……

    「不嘛……這裡是……而且你昨晚才剛出事,身體還……姊姊又不是不答應和你……」

    月櫻的體質本就敏感,如今羞處落在我掌心,稍一撩撥,她便像觸電似的,不自禁地抬起頭來,大口喘氣,秀眉微蹙,媚眼迷離,發出令人銷魂的呻吟,嬌軟無力的癱軟在我懷裡,任憑擺佈。

    我挪了挪位置,另一手也順勢伸入裙內,順著她的腰臀下滑,從三角褲後頭繫帶處,探入股溝,溫柔地搓抓她渾圓豐腴的兩片雪臀,在她反射性夾緊的屁臀溝中盡力前伸,往蜜汁淋淋的肉縫探索;一手仍捧住月櫻的柔美玉戶,靈巧的五指撫弄著花瓣嫩肉,很快就讓蜜漿源源湧出,順著掌心濕透了恥毛,更將整件絲綢材質的三角褻褲,弄得一片泥濘。

    在這巧妙地挑撥下,月櫻口中仍是呢喃低語,好像還在說些什麼要我注意身體的事,但我哪管得這許多,只顧著繼續貪花竊玉,掌緣不時傳來大腿內側絕妙的柔嫩觸感,右手偶也滑過蜜縫往菊花蕾處探去。

    媚骨天生,又在最近的偷情中飽嘗男女歡好滋味的月櫻,哪堪如此刺激折騰,燒紅臉蛋依埋在我胸口,張口喘氣,香舌微露,下體陣陣顫抖,穴壁抽搐,肌膚滾燙,全身嬌軟無力。

    我想要再進一步,就這麼順水推舟地讓月櫻躺下,恣意狎弄她的聖潔玉體,但這看著我長大的美麗姊姊,卻突然冒出一句讓我膽顫心驚的話語。

    「我昨天去爵府的時候,在府裡看到一個少女,是位很美麗的狐狸小姐,她……」

    一直刻意忽略的問題,終於要面對了,雖然阿雪好像有機警地躲起來,不與陌生人碰面,但我不知道我昏了多久,在這段時間裡頭,這兩碗極度燙手的好湯頭,有沒有碰灑在一起,現在月櫻的疑問,無疑就是我的喪鐘,緊貼著她蜜臀的雙掌,剎時間冒滿了冷汗。

    「……一見到我就跑,不知道是什麼人啊?」

    這句話聽來還有一線生機,我不假思索,快刀斬亂麻地回答,「她……是福伯的女兒,是福伯年輕時候上妓院嫖妓,和裡頭一個婊子生的,最近那個老婊子生花柳死了,讓她來投靠沒見過面的親生爸爸,與我沒有關係,我們不要談她吧。」

    「可是,她的狐狸血統……」

    沒讓月櫻把話說完,我一下子就湊靠了上去,吻住她雙唇,俯下頭找起她的嫩滑香舌。

    按撫在雪嫩香臀上的手掌,自然沒有閒著,配合親吻動作挑逗後,懷中的美艷少婦不再說話,雙手勾住我脖子,滾燙的臉伸出舌尖往上迎接,與我頸項交纏,熱烈濕吻起來……

    軟玉溫香在抱,看著月櫻酡紅的絕色容顏,我心裡再次有了極度得意的滿足感,正要將這滿足感覺昇華,付諸實際行動,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快速踏步聲,朝這接近,聽起來,竟然是直直地朝這邊過來。

    「……是回休楚!」

    月櫻驚呼一聲,急急從我懷中掙扎起身,整理散亂的衣裳。本來就暗自驚訝的我,聞言更是嚇得坐直起來,這個擔任萊恩與月櫻近身護衛的男人,為什麼會朝這邊過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難道真像是所有三流戲劇裡頭出現的情節,姦夫淫婦在偷情的時候,總是會被某個正義之士給逮著,然後被判上街遊行示眾?如果要我學那些壞人一樣殺人滅口,好歹也給我個弱一點的對手,不必挑選這麼個武功高強的鐵漢吧?

    看月櫻驚惶失措的樣子,瞬間臉色變得雪白,忙著整理好衣衫,還似乎想要擋在我的身前,像個大姊姊一樣,習慣性地袒護著已非幼年的我。

    「姊,妳別擔心,沒事的。」

    情急之下,我雖然感動,卻也沒時間說什麼,一面作手勢,要月櫻找地方藏好,穿好衣裙,一面整理好自己身上衣服,搶先開門出去,也不管回休楚正朝著這邊來,掉頭就往反方向走。

    「法雷爾提督,請留步,能在這裡遇到您真是太好了。」

    回休楚的叫喚,正如我預計的那般響起,我佯做不知究竟,詫異地回頭,只見這名魁梧的大漢,面上掛著和氣的微笑,朝我走過來,看樣子不像是來捉姦的,而以他的身份地位,似乎也不用這樣客氣地與我結交。

    雙方一碰面,回休楚先是向我表示感謝,說什麼萊恩與月櫻都是他的好友,而這段時間,我為了萊恩的大業盡心盡力,又常常陪月櫻聊天說話,讓月櫻的心情開朗,連帶也讓他們夫妻的感情和睦,身為他們夫妻共同的朋友,他真是很感謝我。

    「約翰兄弟,你同時幫了大總統與第一夫人,我很感謝你……你少年英雄,幹下了不少漂亮大事,正是人生得意……你法雷爾家的的玄武真功,是世上一等一的絕學,照理我不該多說什麼,但我看你似乎沒有得到家傳武學的真髓啊。」

    這個平時面無表情的大漢,很客氣、誠懇地對我說道:「你沒有一技傍身,將來遇到凶險,如何了得?我有一套絕刀,是慈航靜殿的秘傳,雖然不能與你的玄武真功爭鋒,但上手很快,爆發威力極強,倒不失為一套防身絕學,如果你不嫌棄,我願將這套刀法傳授於你。」

    事情突然發展到這個地步,我還真是愣住了,一方面是氣惱,怎麼他選在這種時候來嚇人;一方面也是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好事,突然間落在我頭上。

    茅延安說過,「鈴刀」回休楚是追跡者業界數一數二的人物,瞧他幾次出招的身手、萊恩對他信任的程度,武功就算沒有第七級,也絕對是第六級中的佼佼者,多少人想要向他拜師學藝,都被拒諸門外,一套刀法能得他如此推崇,想必是有些門道的,就算我沒有時間去練,騙一本秘籍過來,也好過兩手空空。

    心裡打著騙秘籍的主意,我卻沒有立刻付諸實施,反而借口說有事待辦,要先考慮一下,請他回去,待我考慮完再說。

    回休楚倒也乾脆,聽我這麼一說,略一拱手,並行離去。我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直至遠去,這才回頭探看,讓月櫻離開。

    好事未能成雙,這點真是遺憾,我唯有把希望放在明天,期望明日的大會早些到來,讓我能夠藉著這個盛大的場面為背景,送給姊姊一份大禮。
gp6888 發表於 2014-3-8 13:35
第五章 愕然到訪


    在金雀花聯邦、阿里布達雙方合力下,淨念禪會的秘密車隊於昨晚進入了薩拉,使得今日的大會能夠成功進行。

    不過,當我找來茅延安,請托他今日幫我完成一些工作時,才從他口中得知一些意外變故,險些就讓今日的大會開不成功。

    倫斐爾的做事果然夠絕夠辣。這位精靈王子在昨日的宣告後,立即命所有屬下收拾行李,預備當天離開薩拉,直接回轉索藍西亞,用此表示他並非是想藉機要求什麼,也不是表面說一套,私下又與他國交換利益,而是真的態度堅決地想要退出。

    假若讓此事發生,主辦這次和平會談的金雀花聯邦、阿里布達兩國,等若是被用力打了兩下耳光,幸好他臨時改變了主意。至於,令倫斐爾暫時留在薩拉城的理由,軍部的探子查不出來,但茅延安卻告訴了我。

    「朱磨坊歌劇團受邀在萊恩的舞會上表演?那個黑道頭子喜歡看這調調?」

    這話一說,我自己也覺得可笑。本來精靈們就很喜好風雅、文藝的相關事物,吟唱、詩樂、歌劇……都是索藍西亞很熱門的休閒,倫斐爾會喜好此道,根本沒什麼好奇怪的,只不過這兩天對他黑道頭子的印象太深刻,一時忘了這點。

    「朱磨坊歌劇團……我好像聽過這名字,等等,這不是娜西莎絲那個婊子的歌劇團嗎?」

    「是啊,目前已經確認,娜西莎絲本人將親自在宴會上表演獻藝,這個消息讓薩拉城內的名流士紳搶紅了眼,拚命爭取一張宴會邀請函呢。」

    「那個妖女親自下場表演?」

    「她本來就是劇團裡頭的台柱啊,如果她不下場,劇團怎麼撐得住這樣的大場面?」

    「我是知道她與劇團有關,但我以為她只是幕後……」

    「美麗的女人九成都有表演欲,你以為她綽號紫伶水仙的伶字,是指什麼東西?」

    伶,也就是演藝人員。滿難想像那個鬼女人換上戲服,粉墨登場的樣子,這麼多人爭著去看,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看什麼。橫豎我和茅延安是一定有得看,倒也不必為這個問題煩心了。

    而這個令人一頭霧水的大會,究竟是開些什麼東西,我們也終於有了答案。為了日後對付黑龍會,淨念禪會預備好了威力強大的新武器,特別運來薩拉,展示給一眾盟友觀看,用以增加眾人的信心。

    檯面上的說法當然好看,不過摘掉掩飾用的眼鏡後,這擺明就是展示武力,用以折服同盟的強硬手段。假如武力具有壓倒性的強大,確實不失為一個厲害手法,但伊斯塔與那群矮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索藍西亞的精靈更是擺明要離開,萊恩這著險棋究竟有多少效果,其實很值得存疑。

    不管怎麼樣,我仍是責無旁貸地扛起了保安的工作,特別是冷翎蘭也要以軍部代表的身份,出席在會場內,我這無關緊要的小人物,理所當然只能在場外執行工作了。

    萊恩用以約見各方要人的所在,居然動用了薩拉城內每次可容納十二萬人進入的王立競技場,這點也多少暗示了今天將上演的場面之大。而我這個負責看門的,則是待在競技場東側的一座九層高塔,居高臨下,監看現場一切動靜。

    某些看好我前途,正嘗試與我結交的貴族,為我抱屈,認為我該出現在競技場內,以顯身份,而不是被扔在高塔內看門,沒有露臉機會。他們卻不知這安排正合我意,因為如果連我都被召進會場,觀看閱兵,那今天還有什麼搞頭?

    讓想參加典禮的人去參加,不想參加的另得其樂,這樣不是很好嗎?

    只是,我雖然如願待在高塔裡頭,但卻不代表能夠清閒。這次與會的部族來自大地各處,其中有些小國平常就有仇怨,雖然順應金雀花聯邦的號召前來,但當仇人相見,總免不了眼紅的場面。而幾個大國暗鬥的背後支持,令他們得到不應有的勇氣,把心頭的怒火付諸實施。

    「又來了,這次又是哪幾個部族發生衝突?他們想把驛館當成戰場嗎?」

    類似這樣的哀嚎,之前已在軍部反覆響起。對於這些衝突事件,我們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而爆發衝突的理由千奇百怪,甚至可以說是匪夷所思。

    華沙族的首領,不知從哪邊得到密報,說鄰近的紅河族對他們領地發動襲擊,死傷慘重,他們得訊後就怒氣沖沖地偷襲紅河族首領所在的驛館,雙方乒乒乓乓亂打一陣,結果才發現消息是誤傳,這下輪到紅河族暴跳如雷,發誓要華沙族付出代價。

    諸如此類的情形,這幾日屢見不鮮,反覆上演,弄得軍方疲於奔命,不知道究竟該把這當作是國防問題,還是外交問題。

    冷翎蘭身為御林軍大都督,總領薩拉城防治安,又是軍部的實質指揮者,這些問題自然由她來處理,除了搞定那些尷尬場面,還得要派人警戒,省得那些被勸退的莽夫,夜裡又帶人尋仇,衝進對方所住的使館去。

    當這樣的情形發生,雙方都只能忙著找台階下,最後只好把黑鍋往黑龍會的頭上推,說是中了疑似黑龍會份子的幻術,以致不能自己;臉皮更厚一點的,還說自己是發現了疑似黑龍會的刺客,為了追蹤緝拿,這才一夥人全副武裝,拿刀拿棍又拿槍地跑到這裡來。

    暗地裡的伏流情形有多激烈呢?娜西莎絲抵達薩拉不過數日,就連續發生了十七起「與黑龍會有關」的騷動事件,偶遇決鬥、登門挑戰、半夜奇襲,到底哪一件真是黑龍會幹下的,根本無從確認,儘管事情的嚴重程度,沒有升高到刺殺、出人命的地步,可是與當初各國聚集來此的本意已經不合了。

    冷翎蘭給層出不窮的騷亂弄得疲於奔命,而當她今天要去參加大會,這些問題自然就落到我頭上。

    無論資歷、戰功、軍階,都輪不到我來作指揮,只不過我確實是有皇命在身,加上最近的一些表現頗得人心,幹一些翻閱宗卷、指揮調度的工作,還不至於引起非議。

    「法、法雷爾萬騎長出事了!」

    「注意一下你的用詞,我沒出事,是你有事情要告訴我。這次又是什麼?都已經要來參加大會了,他們在路上就不能安靜點嗎?」

    「多克福部族的酋長,率眾在東大街上,攔住了相鄰世仇富爾萊部族的酋長,不讓他們來參加大會,要求決鬥。」

    「真是要命,世仇不會在家裡解決嗎?千里迢迢跑到薩拉來決鬥,他們是來參加和平會談,還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

    「據說富萊爾部族的酋長武功不強,在領地裡一直拒絕多克福族的挑戰,這次在薩拉窄路相逢,多克福族主動挑釁,衝突就爆發了。」

    這樣的理由,也會演變成紛爭。與會的百多個勢力團體,有些是世代比鄰而居,因為某些紛爭,成了累世仇敵,走在路上碰到,哪有不眼紅的道理?

    假如這裡是金雀花聯邦,這些中小勢力團體自然深為忌憚,會收斂行為,但換做是聲勢次一等的阿里布達,又有某些人在背後鼓動,衝突就浮上檯面。

    萊恩·巴菲特的威望,本可以震懾住這些蠢動,不過這裡畢竟是異國,他不能太過越俎代庖,加上他現在身份是即將卸任的總統,行事不宜太過高調,所以只能把調解這些紛爭的問題,交給阿里布達。更何況,我想他本身應該也有一些檯面下的利益考量……負責國際大型會議的保安工作,已經很不容易,特別是會員國彼此氣氛不睦,暗中互鬥的時候,我們這種卡在中間的辦事人員更是頭大。不過今天的大會即將開始,得要讓這些觀眾盡快入場才行,所以我便將連串命令發下去,由高塔內的臨時指揮所遣兵調將,讓軍隊去各處維持秩序。

    「法雷爾萬騎長。」

    正當我將該吩咐的事吩咐完畢,茅延安很有義氣地幫忙去執行,而我開始在空無一人的指揮室內作些最後預備時,一個冰冷的女性嗓音突然出現,雖然聽起來很耳熟,不過卻有些難以置信,特別是當我抬起頭來,確認那個聲音的主人,險些驚得把手上的筆掉下地去。

    不是別人,正是阿里布達的頭號冰山美人,我目前的頂頭上司,阿里布達第二公主冷翎蘭。

    我和她相處不睦,互相樂見對方垮台,早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周圍的人知之甚詳,彼此也心裡有數,只差沒有光明正大說出來。為了避免衝突,平日是盡量避免見面,我升任帝都保安後,也是盡量公文往來,省得上門自取其辱,但由於公務,還是免不了碰頭機會,然而,今天卻有點怪異。

    平時我們兩個碰面,都是不期而遇,不然就是我為了公事去拜見她這個上司,冷翎蘭從來不曾也不屑主動來見我。除此之外,過去每次碰頭,旁邊都有一堆屬下,因為誰都會擔心如果我與冷翎蘭單獨碰面,可能立刻發生流血事件,包括我與她本人在內。

    所以,當我看見穿著一身筆挺軍裝的冷翎蘭,英氣十足的出現在門口,心裡還真是被嚇了一跳,回過神後,第一反應就是握住袖中百鬼丸戒備,天曉得這個臭婊子是不是突然發了神經,決定趁沒人可指證的機會,跑來把我一刀幹掉。

    「法雷爾萬騎長,今天的安全工作由你負責,所有的準備工作,你都完成了嗎?我剛剛從甲區過來,那邊的警備……」

    冷翎蘭站在門口,一面叱喝,一面驕傲地把下巴抬得高高的,竟是不願進來。這讓我心中稍安,因為她既然不願進來,那應該不是來殺人的,但還是不可鬆懈,因為以她的武功,從門口到這裡只要一眨眼。

    「是的,那邊我才剛確認過,馬上會加強人手。」

    頂頭上司過來訓話,我當然是只有點頭答應的份,對方不是可以開玩笑的人,我也很識相地不胡亂耍嘴皮子。

    說完安全上的漏洞,冷翎蘭又批起我最近執勤的錯處,斥責的言詞極為嚴厲,把我罵得狗血淋頭,但還算有點分寸,沒有進行人身攻擊。我倒也不會不悅,畢竟以我們之間的惡劣關係,她不對我痛罵斥責,難道會溫柔地笑著誇我嗎?更何況,比起她嘴裡說的東西,我更在意她手腳的動作,省得突然眼前一黑,腦袋落地,那就很悔恨了。

    「伊斯塔人的動靜,你盯緊一點,別讓他們有機會在薩拉作什麼,騷擾到民眾。」

    「是的,知道了。」

    「娜西莎絲那天當眾指控,說你與黑龍會勾結,窩藏黑魔導師。我不管這件事是真是假,即使是假,如果你讓她抓到借口,阻礙這次和平會談的進行,我保證送你上軍事法庭。」

    「是,長官。」

    我不做多餘的答辯,只是單純回答著。少了旁人的阻礙,在這距離看久了,我不得不承認與讚歎,傲霜冰蘭確實不愧為七朵名花之一,是個激起所有男人佔有慾的絕色美人。

    黑色的濃密髮絲,貼耳而齊,在腦後綁了一個帥氣的短辮;白瓷般細緻的嬌嫩臉蛋,吹彈可破,給人一種柔弱想要憐惜的感覺,但當視線觸及那雙英氣勃勃的紫瞳,美目中所綻放的堅毅之色,就讓人肅然起敬,不敢輕侮。

    白色的軍裝外套,裡頭是淺藍色的天鵝絨襯衣,用金黃色的絲扣繫住,胸口則是別著代表她軍階的徽章,不過任何看到這枚徽章的男人,大概都不會聯想到它所代表的無數功績與血戰,而是猜想著在這枚胸章與襯衣之下,是怎樣一雙秀挺渾圓的雪乳,在緩緩起伏著?

    我多年來的觀察估計,該是34C,和姊姊同樣的罩杯,但因為長年練武的原故,骨架比較大。

    這個雖然算不上傲人,卻也不能說是小的胸圍,在軍服的嚴密包裹下,不給人半點滿足目欲的機會。但當把眼光投向腰帶以下,被金腰帶束緊的纖細腰身,襯托出胸口的嬌秀曲線;雖然不是裙裝,但貼身的雪白長褲,將本已微翹的臀部勒得更加玲瓏圓潤,配上棕色的長筒馬靴,在對所有阿里布達的男性,發出又愛又怕的吸引力同時,這個帥氣的姿態,也是眾多阿里布達女性慕戀的對象。

    仔細想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臭婊從黃毛丫頭出落成一個明艷英媚的大美人?我與她的梁子越結越深,根本沒機會好好正眼看看對方,現在這樣一看,我心裡罵歸罵,卻不能不承認,這臭婊不愧是月櫻姊姊的妹妹,確實有著令我勃起的美麗。

    以前變態老爸還在薩拉任職的時候,月櫻還沒出嫁,我有一段時間頻繁進出皇宮,與冷翎蘭有過不少碰面機會。那時候的她,是什麼樣子呢?是穿著名貴的洋裝,梳著典雅卷髮的小公主?還是已經拿著劍,隨著劍術老師刻苦學藝的傑出小劍士了呢?

    奇怪,我應該看過她的,卻對那時候的她沒留下半點印象……最近月櫻一直在試圖讓我與冷翎蘭修好,不過這就像是我嘗試想讓月櫻與她有名無實的丈夫離異,留在阿里布達一樣,是徒勞無功的努力。別的不說,要講修好,以冷翎蘭對我的鄙夷與厭惡,就是我肯她也不肯,更何況,如果冷翎蘭把我與星玫小公主的事抖出來,月櫻會怎麼反應還是未知數呢。

    不過,在月櫻的記憶中,小時候我與冷翎蘭非常要好,但我卻根本不記得有過這麼恐怖的事。到底是月櫻記錯了?還是我的記憶有問題?這點非常奇怪。而當我向家裡幾名老僕求證,那幾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老東西,居然給我裝出一副老態龍鍾的健忘樣子,問我誰是冷翎蘭。

    問題一時間得不到解答,但真相應該只有一個,答案到底是……「你在想什麼?上司在和你說話,你居然敢分心,好大的膽子!」

    「是,長官。」

    被冷翎蘭發現了我的分神,對於她的斥罵,我就像個軍校學生那樣制式回答,但從剛才就存在的那股異常感,這時忽然浮現上來。冷翎蘭怎麼可能和我這樣說話?她突然跑來,不可能就為了對我訓話談公事,而她所說的話,更有點像是故意找話來說,那麼她真正的目的是……「差不多了吧?長~官!」

    「你這種語氣是什麼意思?」

    「我說你也應該差不多了吧?大會已經快要開始,你馬上就該入座;去執行工作的屬下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樓下,如果你有些話不想傳入第三雙耳朵,就趁現在直接說吧。」

    我冷笑道:「能讓向來看我不順眼的二公主殿下,忍辱獨自委身來見,一定有個很不得了的理由,如果我沒有料錯,你是為了……」

    「乓」的一聲悶響,冷翎蘭右手揮出,擊打在金屬門框上,凹陷了一個拳印,隨著這聲悶響,她臉上的表情整個變了,不再是之前那帶著幾分猶豫與顧忌的神情,而像是在沙場對敵般內斂著怒氣,幾乎是殺氣騰騰的表情。而她把門敲凹的一擊也清楚表示,她甚至不願意讓那個名字被我說出口。

    「衛兵們最近告訴我,你與月櫻第一夫人走得很近?」

    我聞言頓感不安,不曉得冷翎蘭知道了多少,當下鎮定道:「報告長官,我是負責護衛第一夫人安全的人,如果與她走得不近,到時候要是發生什麼事,國王陛下要我的小命,請問我該如何是好?」

    「……是這個樣子最好,但我也警告你,若是你有什麼非分之想,或是膽敢有什麼不規矩的舉動……我警告你,這次我不會再對你寬容。」

    所謂的寬容,是像上次那樣,因為妹妹被我玩過了,所以在宮廷那樣讓我出大醜嗎?雖然我不是暴露狂,不過當眾露一次,能夠換一個冬雪天女來干到爽,我不介意再來一次啊!

    話雖如此,但對著冷翎蘭那張嚴若寒霜般的表情,自然不會蠢到在這時出言頂撞,搶著找死。看來她只是得到了一點風聲,搶著來下警告,卻不知道我和月櫻好事早成……真奇怪,怎麼每次姊妹被搞,這女人都來遲好幾步?

    「是,長官。」

    制式的回答,我試圖委曲求全,息事寧人,然而,冷翎蘭的怒火卻沒有這樣平息,反而更是熾烈,在說完這番話後,止不住的怒氣,讓她付諸實際行動。

    「嗖!」

    一把匕首閃電釘在我身後的木牆上。貼耳擦過的結果,割斷了幾絡髮絲,也驚出了幾滴冷汗,只不過由於事情發生得太快,我的表情並沒有發生改變。

    「告訴你,我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像你這種男人種豬,下流無恥,窩藏禍心,我真不懂,老天怎麼會留下你這種禍害現世,如果不是因為……」

    怒氣勃發地說到這裡,冷翎蘭似乎驚覺到,對我發這種脾氣卻沒實質作為,只是貶低自己的身份,所以重新凝回那霜雪般的冰冷神情,恨聲道:「我只警告一次,月櫻第一夫人是金枝玉葉身,你這種爛泥一樣的男人種豬,就算是下輩子都別想碰她一根手指,如果你膽敢去騷擾她,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都會取你性命!」

    「說得很好聽嘛,這樣就代表你很關心她嗎?她過著什麼生活?她心裡在想什麼?你真的知道嗎?我呸!連聲姊姊也不叫,第一夫人第一夫人的,她沒名字嗎?如果第一夫人有個什麼醜聞,金雀花聯邦翻臉,會影響到你在阿里布達的權位,這才是你真正擔心的東西吧?」

    應該不是這樣的,雖然我之前做這樣的猜想,但從冷翎蘭此刻的神情看來,她確實是因為深厚的姊妹情,所以才忍住屈辱來對我警告。不過,我也就更加地看不慣,明明就是姊妹,為什麼要隔著這麼生疏的形式?

    「我和月櫻姊姊走得近,你看不慣是嗎?告訴你,有什麼不爽快,就找我上司去投訴。我擔任月櫻姊姊安全護衛的職位,還有我執行的任務,是國王陛下親自任命的,你看不過眼嗎?去你父王面前告狀,讓他把我解職啊?」

    一串話說得痛快淋漓,卻也暗藏玄機,但相信冷翎蘭聽不出來,反正目前格於形勢,她對我不會有什麼實質傷害作為,我就索性搬出國王陛下來壓她,果然,這番話說完,本來氣勢洶洶的冷翎蘭,像是給當頭澆了一盆冰水,臉色難看之至,一句話也不說,掉頭就走。

    女人……真是奇怪的東西。

    「法、法雷爾萬騎長。」

    「他媽的,這次又是什麼事了?」

    閱兵大會還沒開始,一堆事情就連接而來,城內各處的騷亂、冷翎蘭的造訪,把我弄得煩躁不堪,氣急敗壞地抬起頭來,就看到一名表情驚慌的年輕傳令兵,很不安地站在門口。

    「幹什麼?說話啊!」

    在我問話的同時,下面樓層突然一片寂靜,本來喧嘩的人聲靜止下來,反倒是多了一堆紙張飛散、杯子翻倒的聲音,突如其來的狀況,我第一個反應就是遇到敵襲。

    「怎麼搞的?黑龍會的女殺手殺進來了嗎?」

    「不是,是要告訴賢侄你,月櫻第一夫人前來慰問了。」

    回答我問題的,是一名珊珊來遲的大叔,順便帶來了月櫻親臨此地的消息,也只有她的出現,才會讓這些軍人為之驚艷失魂,看傻了眼。

    我匆匆趕下樓去,就看到一身簡便裙裝的月櫻,像是群星中的聖潔明月,被一種軍官簇擁包圍著。幾名武裝侍女站在門口,小心地護衛警戒,看到我來,生疏而不失禮數地彎腰行禮。

    月櫻說,她是一個婦道人家,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種軍國大事的場合,不過,為了感謝阿里布達軍方這些時日的辛苦,特別前來致謝。

    金雀花聯邦的第一夫人親來探視致意,這當然大大提升全體軍官的士氣,更別說能夠這樣近距離與「秋櫻天女」握手說話,對這群雄性動物的激勵作用了。

    「賢侄,人我已經幫你請來了,樓上的佈置也已經搞定了,剩下的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知道了,老狗,功成還不趕快身退,留在這邊是想礙眼嗎?」

    把在我耳邊竊竊私語居功的茅延安推開,我把把月櫻請到九樓,暫時專屬我的辦公室,而大叔則識趣地待在八樓,與下頭的人聊天瞎扯,不讓閒人進來。

    「姊姊,你怎麼……」

    「是茅先生鼓勵我來的。他說一直閒著沒事也很悶,所以鼓勵我來看看你工作的樣子。」

    「呵,實際看到了之後,一定很失望吧?」

    「嗯,怎麼說呢……我的小約翰,是個很特別的軍人喔。」

    月櫻微笑道:「你懶洋洋的樣子,和這個忙碌的地方很不協調,可是每個向你請示過的軍官離開時,本來那種緊張的感覺都不見了,你雖然作的事情不多,但似乎很能得到他們的信任呢。」

    這番話可聽不可信,因為在這世上,哪家的人不是誇自家孩子好?讓她來看,自然是什麼標準都會對我打寬幾分。

    在我們說話的同時,連串飛揚激越的喇叭聲,嘹亮地響起,演奏著流暢的軍樂,驚破四方的寧靜,宣告著這場大會的正式揭幕。

    我拉著月櫻,一起走到牆邊,那是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用一塊極大的玻璃,幾乎佔滿了整個房間的西面,是臨時整建的成果。從這裡往下看,整個競技場的每一處都盡收眼底,比直接坐在場內前排的貴賓看台上,還要看得更為全面。

    放眼望去,看台內黑壓壓的一片,儘是人群,只怕是有個十來萬人。目前來到薩拉城的各個國族,代表人物連同隨從,總計也不過萬餘人,這十來萬人是特別開放,讓薩拉的名流士紳、貴族百姓共同觀禮的結果,當然內中恐怕也參雜不少易容改扮的各國特工人員。

    金雀花聯邦對於這場大會籌備已久,是整個和平會談的重頭戲。為了震撼效果,觀眾當然是越多越好,不然盛大場面豈不是白演了?就是苦了我們這樣的安全人員,得為了場內觀眾龍蛇雜處的安全問題,深深擔憂。

    代表大會開始的喇叭聲,悠揚地停頓下來,在場內一片肅靜中,我國的國王陛下、金雀花聯邦的總統大人,先後做了客套而老套的致詞,緊跟著,競技場內的東門傳來機括聲響,隨著厚重鐵柵欄的慢慢升起,一個龐大的黑影慢慢來到競技場上。
gp6888 發表於 2014-3-8 13:36
  第六章秘密武器

    冬臘月在他們的奇異哨音下,這頭巨怪依命做出種種動作,看不出如此碩大的身軀,動作居然這樣靈活,不但每截軀體能三百六十度地無死角轉動,那雙巨鉗更是每每從意想不到的方位出擊,輕易擊碎被當作目標的大石,還把石板地面打凹一個尺餘深的大洞。

    跟著是金雀花聯邦之前響譽國際的重裝騎兵出場,儘管在速度上有所不足,但無論裝甲、騎術與戰技,金雀花聯邦的重裝騎兵,在國際間的強悍名聲已經超過五十年。

    不過,人類的軍隊再強,那也是對著人類的時候,要去與這頭怪物對干,即使身上有厚重裝甲保護,恐怕也還是很心虛吧!

    結果也就證明了如此。在魔法師與僧侶的施法、祝福下,騎士們提升了速度,也增強了力量,但無論是他們投出的槍,或是冒險近身斬擊,都不能對這頭巨獸造成什麼傷害,甚至就連魔法師所施放的火電,都只能在巨獸的硬皮上,留下輕微的痕跡。

    ……這些都是在巨獸處於防禦狀態之下的結果,如果這頭巨獸開始攻擊呢?那不就好像派騎兵團去圍剿巨龍嗎?

    這麼強大的異種生物,我想每個武官重臣看到了,第一個念頭就是:如果能擒下加以豢養,用作軍事用途,那豈不是大大增強國家軍力?

    可是再一想,臉色就會白掉,因為金雀花聯邦把這頭巨怪用來展示,豈不正暗示著這個訊息?

    果然,當所有目光從巨獸身上栘開,隨著心中的猜想,集中在金雀花聯邦的主看台,把聲勢與緊張氣氛炒到最高點的萊恩·巴菲特,霸氣凜然地站了起來,揚起雙手,高聲向群眾宣佈,這就是預備日後討伐黑龍會等邪惡勢力的生物兵器,而像這樣子的巨怪,金雀花聯邦目前已經擁有一千七百四十二頭,隨時可以上戰場實用。

    彷彿為了證明這些話的真實性,萊恩一揚手,又有幾頭蠍形巨怪從坍毀的閘門內現身,齊齊向天鳴叫。

    驚見此幕,眾皆嘩然,一頭便已如此厲害,如果有一千多頭,那不是等於天下無敵了?

    在短短的靜默之後,化作一陣又一陣的歡呼之聲,讚頌金雀花聯邦的偉大,邪惡之徒必將滅亡,像黑龍會那樣的跳樑小丑已不過一時三刻之命。各類的狂呼聲,裡頭有著欣喜、敬佩、擁戴,還有……恐懼。

    感覺得很清楚,在目睹這頭巨怪的威力後,一些中小國家爭著向金雀花聯邦獻媚,或許是怕這些巨怪在消滅黑龍會之前,先踐踏在自己的國土上吧!而伊斯塔、索藍西亞,還有那群矮人的看台上,則是一片靜默,顯然萊恩這一著強棋,確實打亂了他們的步調。

    「奇怪,我記得金雀花聯邦應該是禁止合成生命的研究啊!」我望向月櫻,問道:「這個淨念禪會到底是什麼東西?可以不受法律制約的嗎?」

    我不是下面那群大聲叫好的蠢蛋,打死我也不會相信,這頭巨怪是純屬自然的產物,一定是用某種術法合成製造的。光之神宮的信念之一,就是認為世間萬物的生命,都是由神明創造,所以創造生命的事,只能由神來做,禁止人類自以為神,做只有神明才能做的事。

    這個淨念禪會,名義上應該還是隸屬於光之神宮翼下的組織,其中份子也多數由光之神宮的子弟所組成,怎麼如此明目張膽地使用合成生物?難道慈航靜殿已經打破立場,要擺明車馬地爭奪大地霸權了嗎?

    月櫻沒有回答,只是怔怔地遙望著那群張牙武爪的巨獸,眉宇間看來深有憂色,我伸手過去,握住她的掌心,只覺得她的小手冰得厲害。

    正當我想要對月櫻說點什麼,外頭忽然響起一聲轟然巨震,幾頭蠍形巨獸一起吼嘯,彷彿天上霹靂乍雷,毫無預兆,我給嚇了一大跳,手臂一扯,月櫻沒能提防,整個身體一下子就被拉過來,靠在我懷中。

    伴隨這聲雷一起傳來的,還有一股很強的衝擊震波,重重撼著我們所在的塔樓。腳下的地板、桌上的茶杯、紙張,都感覺得到那股搖晃,我立足不穩,摟著月櫻就滾倒在地上。

    當緊密相擁,我所感受到的,不是阿雪那般豐腴的胴體,而是出奇地纖弱嬌柔,像是一朵易折的鮮花,連稍微大一點的風吹都禁受不起,肌膚觸感更可比擬初櫻花辦,輕輕一揉,就會碎裂繽散,讓人只想捧在掌心,細細憐惜。

    嬌軀柔貼,淡淡的香氣竄入鼻端,剎那間,我不禁驚艷失神,哪記得穩住身形,危急中只是本能地讓自己重重墜到地面,摔得眼冒金星,卻不敢讓懷中這具纖弱香軀受半點損傷。

    「哎唷!」

    「小弟,你沒事……啊!」急切的探問變成了細細驚呼,理由是因為月櫻察覺到滾跌停停下之後,她柔軟的酥乳,就正巧壓在我胸膛上;我摟著她纖腰的右手,滑落下去,隔著兩層絲裙布料,按撫著她的香臀。

    尷尬的姿勢,月櫻嘗試起身,但慌亂之下,雖然拉開了胸口的貼靠,卻使得我們的雙腿更形緊貼,摩蹭牴觸,產生了比過往每一刻都要讓人臉紅心跳的奇異局面。

    「你這壞孩子,還不趕快讓姊姊起來,要是給人看見,就不知道該怎樣才好了。」

    會在這時笨得放手,那就不是壞孩子了,況且我早已準備周全,就等月櫻姊姊這頭大魚跳進來,現在網子已經收攏,我要是會傻得放棄,法雷爾三字要倒轉過來寫。

    我假意起身,說要和月櫻玩一個特殊的遊戲,沒等她說話,我就快速吟唱起久久未用的淫慾結界咒文。

    「飛舞在天空中的淫慾的精靈呀,請將我的心願傳達在空氣中,張開邪惡的結界,加速慾望的奔流。巴達斯,維達菲。」

    魔力早巳偷偷運起,這段咒語說得又快又急,幾乎是咒語才剛剛念完,整個室內就被籠罩在一團粉紅色的薄霧中,朦朧不見手指。

    這是當年法米特的得意伎倆,在我使用的紀錄中向來萬無一失,只見月櫻本來略帶疑問的眼神,迅速變得迷惘,跟著就像有幾分醉意一般,一雙眼眸像是有烈火灼燒,變成又大膽又挑逗。

    我趁著月櫻神智不是很清醒的當口,拉著她的手,來到西面的大落地窗邊,對著外頭的萬千人群,不由分說,自己一下子就脫掉上衣,跟著便伸手去解月櫻的衣帶。

    「小弟,你幹什麼,這裡是……」

    「刺激嘛,姊姊,別這麼掃興。」

    落地窗外的人聲鼎沸,月櫻似是給驚醒過來,察覺到我的意圖,嚇得花容失色,急忙往後逃避,但卻被我強迫拉了回來,嘴對嘴地封住她的抗議。

    「唔!」

    眼角餘光往窗外瞥視,數頭蠍形巨獸無敵似的狂叫,競技場上的群眾鼓噪起來,一道雄偉身影在人群嘩然中,如同飛將軍般射落在場中,手裡的獅王金劍反映陽光,七彩奪目,正是金雀花聯邦大總統萊恩·巴菲特。

    月櫻見到丈夫身影,反抗得更是厲害,眼中更顯露嚴厲的斥責色彩,然而,我卻看見了那抹斥責之外的恐慌,知道在淫慾結界的影響下,月櫻也已不能自持,這下哪還有半分遲疑,強力吻壓住月櫻的紅唇,吸吮著她那柔軟的雙唇。

    競技場中,萊恩好像說了什麼,後來才聽清楚,因為考慮到眾人對這些巨獸的戰力尚有疑慮,所以他親自要下場,試試這些巨獸的戰力。

    話才說完,獅王金劍彩光閃動,萊恩身形如電,眨眼間就閃到幾頭巨獸的中央,揮劍往巨獸的厚皮上斬去,展開一場劇鬥。

    金雀花聯邦總統親自出手,全場群眾情緒亢奮,大聲呼暍,聽在我耳中,更像是最刺激的催情藥劑,不斷地挑逗著月櫻的柔軟舌尖,品嚐那軟滑的香舌。

    我雙手緊緊抱住渾身發軟的月櫻,享受著她那對緊貼在我胸膛上的堅挺酥乳房,月櫻那雙因為激情而顫抖的雙腿,根本支撐不住滾燙的嬌軀,全身伏在我的身上。

    「姊,這次的幽會很刺激吧?那次我們在馬車上享受過後,我就在想,要找個更過癮的地方。」

    「……你、你真是胡鬧,外頭那麼多人,他們隨時都可能發現的,你……」

    「怕什麼?我們站得這麼高,誰看得見?就算有人看到,頂多不過是被你的總統老公曉得,抓我這姦夫去遊街罷了。」

    不顧懷中玉人微弱的反抗,為了更貼近現場,我抱著月櫻一轉身,把她壓在落地窗的玻璃上,我的嘴在她面頰、雪頸上不停地親吻,雙手在她身後一邊摩挲著圓鼓鼓的屁股,一邊把她的裙子向上拽著。

    在粉紅色迷霧的影響,與我的挑情手段下,月櫻的掙扎力道漸弱,閉著雙眸,軟綿綿地在我懷裡承受著撫摸和親吻,嬌嫩軟滑的香舌,也任由我親吻吮吸。不久後,彼此的舌尖互相交舔,月櫻主動將香舌繞著我的舌尖撫舔一陣,然後再將我的舌頭吞進小嘴,間或輕咬戲嚙我的下唇。

    最難消受美人恩,我就將唇舌留給月櫻,雙手專心在濕濘至極的肉縫及臀溝處享受;我們的默契很好,一個忙上,一個顧下,直到雙方喘不過氣時,才鬆開放手。

    這時,我身上只剩一件貼身短褲,月櫻雖然還穿戴整齊,但胸前的繫帶卻全被解開,羅衫半褪,長裙也給掀翻起來,一雙被透明絲襪包裹的美腿裸露在外。

    而在我刻意活動之下,那條早巳濕濘的褻褲,更是被撐褪到臀部下緣,露出了那又圓、又白、又富彈性的雪玉屁股。我的手撫摸著肉乎乎的屁股,胸前感受著月櫻酥胸的柔軟和豐滿,下身已經漲得好像鐵棒一樣。

    我急於再進一步,但按撫在月櫻玉臀上的手掌,卻被她的右手阻住。我望向月櫻,在那雙充滿情慾的柔水雙眸中,除了渴求,還流露著一絲哀求,似是請求別在這麼悠悠眾目的注視下歡好。

    「小弟,別在這裡好嗎?這不是兒戲,如果被人發現……」

    「別怕呢,姊姊,這麼暖的陽光,照著你的肌膚,感覺很舒服的呢,而且,你身體都那麼燙了,忍得住不要嗎?就陪我瘋一次嘛,我昨天忍得好辛苦呢!」

    我輕聲調笑,當然不會告訴月櫻,背後這面落地窗的大玻璃,早就被我特別調換,變成了一面從裡頭看得見外頭,卻沒法從外頭望進裡頭的魔術玻璃,否則我豈不是壞了腦子,自找死路?

    不過,我這番佈置,卻也不是單純慾火上腦,追求刺激,而是有另一層意義,倘若進行得順利,或許能夠多打開月櫻心裡的一道防線。

    落地窗外,劍光閃動,百里雄獅盡展威猛姿態,獅王金劍像是一團曜目的太陽,在幾頭蠍形巨怪的包圍攻擊下,快速穿梭,那些巨怪的攻擊儘管沉重,但卻帶不到他一袂衣角,只是他斬出劍氣,只能稍稍損及巨怪的硬皮,無法造成什麼實質傷害。

    萊恩並沒有全力以赴,不然如果他真的奮起全力,以第七級力量配合寶劍,我不信他不能重創這些巨獸,只是那樣一來就變成誇耀他個人武勇,並非展示巨獸的戰力。但看在普通群眾眼中,這和之前敗得東倒西歪的騎兵群相比,已經是最威風的表現,登時歡聲雷動,連在遠處的我都覺得刺耳。

    (去,會使劍有什麼了不起?你去戰怪獸,我就戰你老婆,有什麼好威風的?)這個卑劣的想法,讓我險些竊笑出來,急忙忍住,把早就預藏在旁邊的毯子鋪在地上,讓月櫻在毯上平躺下來,只見她豐盈雪白的肉體上,一件水色半透明鑲著蕾絲的乳兜遮在胸前,兩顆嫩美多汁的乳蜜桃,被勒得倍顯豐滿高聳;因為穿著絲襪而更為細緻的美腿,是那麼的修長誘人;絲綢材質的三角褻褲上,下端早巳被汩淚蜜漿沾溽得變了顏色。

    「姊,我好高興命運讓我們在一起,你是我心中最聖潔高貴的女神。」

    虔誠地說著,我幫她解開髮髻,褪去羅衫,逕自伸手到她背後,嘗試解開這屬於金雀花服裝風格的蕾絲乳兜時,卻找不到應該有的絆扣,心中正急,只聽月櫻輕歎一聲,閉上眼睛,彷彿是想逃避背後數萬群眾的熾熱目光,最後像放棄抵抗似的低聲說話。

    「前面……這種胸罩和肚兜不一樣……是前開式的……」

    得到她的指點,我右手抽出往上,在胸罩中間勾環處一拉一放,終於順利解開蕾絲胸罩,蹦彈出一對顫巍巍白嫩乳桃。

    「呵,連個內衣也這麼麻煩,真不知道金雀花聯邦的人在想什麼。」

    我自嘲了一句,跟著就用再次吮吻她的粉臉、雪頸,然後吻上她那吐氣如蘭的小嘴,雙手撫摸著她那豐滿圓潤的香軀,月櫻也緊緊的抱著我,扭動、磨擦著她身體的各個部位。

    我伏下身子,舔她粉紅色的乳暈,吸吮著她水蜜桃似的雪乳,再往下舔她的小腹、肚臍;然後我脫下她的絲綢褻褲、絲襪,舔她濃密的金色陰毛,修長的美腿,白嫩的腳掌,整齊的腳指頭。

    「嗯……嗯……」

    仔細的前戲動作,令月櫻春心蕩漾,渾身顫抖不已,邊扭動、邊嬌啼呻吟,性感的聲音無比誘人,刺激著我的神經。

    長長的金髮披散在凌亂毯子上,一絲不掛的月櫻身材凹凸有致,曲線美得像水晶般玲瓏剔透;那紼紅的嬌嫩臉蛋,小巧微翹的瓊鼻,和那微張的性感紅唇,是我最深烙於心的美夢。

    捏得出水的肌膚,雪嫩飽滿的乳房,紅暈粉嫩的你頭,散發著妖靡的美艷;挺翹圓滑的香臀,光滑、細嫩,又圓又大,玉腿修長有線條,而那凸起的花房、被蜜漿淋濕的金黃恥毛,都是無比的誘惑。

    我再也按捺不住,幾下便脫下最後束縛,挺立著堅硬的肉杵,來到月櫻腿間,雙手扶著雪臀向上一拉,月櫻隨著我的動作挺起腰,目光短暫地投向落地窗外的人群,白嫩的屁股順從地向上翹起。

    我身子往前一傾,低吼了一聲,堅硬的肉杵,伴隨著她雙腿的軟顫,插進了濕滑而緊密的玉戶。感覺肉杵被緊緊地裹住,四壁的嫩肉地包住肉杵,輕微地蠕動著,像是不堪蹂躪,想要把入侵者擠壓出去;又像是渴望更深入的刺激,要把肉杵吸入。

    如此美妙的感覺更激發了我的性慾,我瘋狂抽動著粗大的肉杵,一下下直搗入深處。

    月櫻的頭髮散亂,嘴唇咬住幾縉飄忽的長髮,眼睛閉著,豐滿的乳房在胸前晃動,雙腿緊緊的夾著,令下身顯得更加緊湊。

    在眾目睽睽之下偷情的神經緊繃,再加上淫慾結界的催化,月櫻肉體受到的刺激,已經不是呻吟能發洩得了的。

    伴隨著我的抽插,她朱唇不住吟洩出一聲又一聲的嬌媚歡叫,搖晃著金髮,吱吱水聲由兩個人交合的地方傳出。

    我將手伸到月櫻身前,先是撫摸前後擺動的雪乳,繼而用力抓揉,看著她柔軟而富有彈性的乳房,在我雙手揉捏下變換出各種形狀,細細的白肉在指縫間流動,視覺的刺激使我加大了衝擊的力度,肉杵飛快地做著活塞運動。

    或許是怕被人察覺,月櫻偶爾會緊咬著牙,克制自己的縱情嬌吟,這其實有些可笑,因為這裡隔音得極好,加上外頭群眾叫聲又大,即使她高聲呻吟,也不用擔心有人聽見,如果要說有什麼例外,那大概就是那幾頭不時會朝這邊凝望的蠍形巨獸吧!

    我兩手捏著雪滑的臀肉,猛烈地在月櫻的水嫩玉戶內抽插,撞得一雙雪臀「帕啪」做響,點點淫蜜從兩具胴體相連的地方飛濺而出。

    「呼……呼……姊姊,你的身體太棒了,屁股這麼翹……這麼白嫩,還會搖,喔,夾死我了。」

    一輪接著一輪的狂抽猛插,我感到極度的興奮,卻也崩潰在即。

    「別……別說這麼羞人的話……外面有那麼多人在看……」

    「干……就是要給他們看,讓他們看看金雀花第一夫人……在偷漢子時候的艷麗模樣。」

    「你、你這個孩子,姊姊都和你……和你……你還在嘲笑姊姊……」

    連續高潮的顛峰,月櫻帶著哭音的語句,讓我心生憐惜與愧疚,但她玉戶中膣道不能自制地劇烈抽搐,雪白屁股更是瘋狂地扭擺,卻讓我把握到她現下又是羞恥、又是快感如湧的極樂狀態。

    會在這時候道歉就是傻子了,壞男人該做的是乘勝追擊。在月櫻的嬌吟聲中,我索性將她從毯子上抱起來,裸背再次貼放在冰冷玻璃上,直接地感受競技場上數萬群眾的目光,一面運動著下身堅硬的肉杵,享受柔軟肉壁的摩擦和溫熱,體會著她性感身體的顫抖和呻吟。

    「來了……啊……來了……來了……」

    一陣猛似一陣的衝擊下,月櫻首先達到了高潮,她柔軟的身子彷彿斷了一樣,腰整個彎了下去,頭向上抬起,晃動著金亮的長髮,不停地呻吟著,渾身顫抖抽搐,伴隨著長長的「啊……」的一聲,玉戶內激射出一股蜜漿。

    我被她火熱的陰精一激,下身陣陣酥麻,狂熱地死死頂住月櫻那稚嫩嬌滑的玉戶,肉杵頂端一陣輕跳,把一股又濃又燙、又多又稠的陽精,直射入火熱深遽的玉戶內……

    「美……太美了……啊……啊……舒服死了……來了……高潮了……啊……」

    伴隨著嬌媚的呻吟,月櫻雪白的胸口冒出細小汗珠,渾身柔嫩的肌膚,散發出馥郁的體香,與我倆交合處散發出的強烈淫蜜味道混合,空氣中頓時瀰漫著充斥著難言的淫糜氣息……

    一輪交合方休,月櫻的螓首低垂,眼簾輕闔,呼吸急促,臉蛋兒上嬌艷的紅霞久久沒有退去。我卻沒打算讓她清醒過來,只希望把這種不正常交媾帶來的巨大快感,深深地讓她的敏感肉體記住。

    趁著淫慾結界未散,我雄風又起,摟著身下玉人的香膩纖腰,對著她渾圓的雪白屁股插了進去。

    「啊……」

    月櫻打了個寒顫,費力的舉起了雙腿,箍住情人的腰身,張開雙臂,紅唇輕啟。

    「吻……吻我……多愛姊姊一點……」

    佳人有命,我趕忙壓下上身,雙手把玩月櫻的一雙高聳美乳,含住了她吐出口外的小香舌。月櫻抱住了我的脖子,邊迎合我的動作,邊把自己的香津渡進我口中……

    耐不住越來越強烈的快感,我用力地抬起她的粉腿,捉住雪白的腳踝,猛烈抽動,把月櫻姊姊的雙腿搭在肩上,大起大落地插著她的玉戶。

    方自銷魂,窗外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幾頭巨獸高聲叫了起來,跟著一陣衝擊波震盪過來,我們都覺得身下不穩,險些滾跌開去,然後便看見窗外一片濃煙瀰漫,什麼也看不清楚。從濃煙的顏色來看,很像是那些巨獸所噴發的東西。

    外頭發生了這樣的變化,我不可能不受影響,心中一驚,一陣熟悉的酸麻感傳入腦海,但卻又不甘這麼簡單地就結束第二回合。

    「姊姊!」

    一個惡作劇似的念頭閃過,我拔出肉杵,對準月櫻美白的屁股,將滾燙陽精播種在她的肉丘上,然後用力抹開,將精液塗抹到整個渾圓的美臀,感受一股插旗佔地的奇妙滿足。

    一般的慣例,男女歡好之後,應該是交頸而眠,或是說說體貼情話,不過這樣的好事,卻沒可能發生在我們這對偷情的姦夫淫婦身上。

    我雖然很享受偷情的刺激快感,但現在卻不是一個可以細細纏綿的時候。窗外儘是濃煙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本來和野獸大戰的萊恩怎麼了,只是一再傳來那些蠍形巨怪的咆吼,倒霉的話,說不定這裡還會成為那些野獸的攻擊目標。

    莫可奈何,我急急忙忙地起身,協助月櫻穿戴整齊,要盡快離開這裡。另外一方面,外頭出了這樣的亂子,下頭的軍官們一定會上來請示,我們自然不能久待。

    為了讓月櫻安心,我向她簡短解釋了鏡子的機關,她本來緊蹙著的眉頭,也就隨之舒展。不過,由於要匆匆離去,她連擦拭身體的時間都沒有,就連忙換上衣服,過程中我又被她在頭上敲了一記,作為胡鬧淘氣的懲罰,理由當然是為了射精後無意義的頑劣舉動。

    「真是個壞孩子,這麼大了還惡作劇,捉弄姊姊,你害得姊姊的……都黏黏的,全都是你的……難過死了。』

    被敲了一下,我自然是順理成章地繼續惡形惡狀,攔腰抱住剛剛穿好長裙的月櫻,在她的圓翹雪臀上輕撫,低聲調笑。月櫻似是急著離開,瞠罵著要我放手,我卻笑道:「我才不要,姊姊你那麼美,我等這一刻等好久了,不趁現在多抱一下,豈不是便宜你老公了?」

    以親暱男女之間的調笑話語來看,這一句不算什麼,特別是我們才剛交媾歡好,什麼親密笑話都很正常。

    然而,月櫻在聞言剎那,瞳孔驟縮,失去了焦距,臉色變得蒼白如雪,像是看見什麼極可怕的事物般,露出駭然欲絕的神情,這還真嚇了我一跳,連忙出聲探問。

    「姊姊,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伯、伯父……源堂大人告訴訴你了嗎……」

    聲音在顫抖中說出,聽來不像是對我說話,反而像是囈語,這下子連我也被嚇到,趕忙把月櫻扶著坐下,也不管外頭萊恩是生是死、那些巨怪會不會立刻攻進來,都要先顧好月櫻再說。

    可是,事情變化卻連接而來,當月櫻坐在椅子上,表情稍微緩和,回過神來,門外卻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法雷爾萬騎長?你在裡面嗎?月櫻第一夫人在嗎?」

    聲音陌生,但叫門的同時,卻有許多腳步聲,顯示不少人來到門外。我握著月櫻冰冷玉掌的右手,剎那間也是冶汗涔涔,猜不透是什麼人物來捉姦了。
gp6888 發表於 2014-3-8 13:36
第七章 禍起蕭牆


    門外的急促敲門聲,催得人心亂如麻,看來姦夫淫婦果真是不好當,隨便偷情一下,都有一堆人來打擾。

    我正想出聲應門問話,但敲門聲卻忽然遠去,敲門人開始敲起隔壁房間的門,似乎不能肯定哪間房間有人。這個詭異情形,加上另一件不尋常事,讓我覺得事情不對勁。

    雖然煙霧瀰漫,但是窗外此刻正在劇鬥,我隱約可以聽到各種喧鬧的聲音,不過,有一個很重要的應有聲音,我卻沒有聽到。

    ……我腳下應有的人聲!

    這裡是臨時指揮處,塔樓一共有九層,七樓以下是人員辦事處,九樓是被我畫為禁區的專屬辦公室。

    在我們腳下的八樓,連帶茅延安在內,最起碼有幾十個軍務人員。在我和月櫻合體歡好的時候,下頭一直傳來種種聲音,但在這串急促敲門聲響起時,底下卻變成一片死寂,半點聲音都聽不見,簡直就好像……底下已經沒有活人了。

    不合理的情形,我本能地回頭望向月櫻姊姊,腦裡閃過幾個念頭。

    如果有陰謀份子發動恐怖攻擊,目標一定是重要人物,而金雀花聯邦的第一夫人,肯定是當前薩拉城中重要人物的前五名。月櫻姊姊現在落單在此,旁邊沒有護衛人員,正是最好的下手時機,如果我是敵人,會不會浪費這個機會?

    不會!

    底下的幾十個軍務人員,不乏武技優異的高階軍官,還有一個狡猾多詐的茅延安,敵人能夠在短短時間內,不動聲息地將他們制住,甚至宰掉,這麼強大的實力,肯定是某個類似冶翎蘭那樣級數的高手,又或者是某個大國的特種部隊。

    想到情形的凶險,我心中一驚,滿手都是冷汗,回頭朝月櫻一看,她立刻從我的表情,知道事情不對。

    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悄悄栘到門邊,從袖中抽出了百鬼丸。果然,隱約的血腥味瞞不過人,外面確實有了動靜,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讓月櫻在這屋裡藏好,還是和我一起殺出去?

    自己有幾斤幾兩,我心裡有數,要保護月櫻姊姊衝殺出去,我毫無把握,但外頭競技場上十幾萬個人,只要驚動他們,有高手來援,那就什麼都不用怕,問題是,這點是不是也在敵人計算中?

    「小弟,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顧慮我。」

    「姊姊你放心,我拚死也要保護你!」

    說著連自己也覺得沒信心的豪語,我從空氣中的緊繃感,確認已經有人快要搜到這邊來,當下不再多想,從旁邊拿了一張椅子,打破窗戶扔出去,自己牽著月櫻由另一邊踹門而出。

    「走!」

    這種小伎倆,我沒預期會有效,在破門而出的剎那,我心頭轉過許多念頭,猜測敵人的身份,伊斯塔的巫師群、黑龍會的忍軍部隊,都是最可能出現的敵人,然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卻是一個莫名其妙的景象。

    十幾個身穿祭師形式的白袍人,全部都以怪異的三角頭套遮面,只露出一雙雙滿是惡意的眼睛,完全就是一副邪教徒的打扮。他們的袍服上以紅線滾邊,好像繡了什麼文字,看不清楚,我正想睜大眼睛去看,哪知道這些傢伙看到我們出來,不約而同地大喊,然後朝我們衝來。

    「地球是我的故鄉!我要擁抱地球!」

    「地、地球教?搞什麼鬼?」

    我給這亂七八糟的情景,弄得瞠目結舌。之前心燈居士提過,在金雀花聯邦的新興宗教裡,有一個走火入魔的地球教,深信大地上的所有人類,都是來自天上一個名叫地球的星體,所以應該把靈魂回歸母星,才能得到救贖。由於要爭取宗教自由,發動武力叛亂,被金雀花聯邦判為邪教,大力鎮壓,已經冰消瓦解,但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滿腦子的疑惑不解,卻已經顧不得這許多,當這群危險的邪教徒高喊「擁抱地球」,朝這邊衝殺過來,我也只有揮動百鬼丸,搶先往這些地球教徒迎去。

    教我詫異的是,當我與地球教徒一接觸,他們的武功赫然低得嚇人,幾乎是以跑上來自殺的拙劣方式,攻擊還沒遞出來,就被我以鋒銳無匹的短劍,削去了手臂與腦袋。

    有勇氣是一件可貴的事,但徒有勇氣就是種悲哀了。前後沒有幾下子功夫,我就把這群不知所謂的東西給擺平,之間我有點擔心,月櫻會不會給這樣的場面嚇到,但卻發現這想法多慮了。

    月櫻是個柔弱的女人,但卻不代表她可以隨便被欺負,在金雀花聯邦的時候,她沒有練武,卻向高儈學習回復咒文,還有勤練基本的防身術。當我飛快斬殺這些暴徒,有幾個重傷的漏網之魚,拚著最後一口氣向她撲擊過去,卻給她輕巧地閃躲過去,反手抄起一張椅子,將他們打倒在地,蝴蝶翩飛般的美妙姿勢,看得人心曠神怡。

    明明是那麼凶險的場面,鮮血四濺,橫屍遍地,但月櫻姊姊的眉目裡,只有淡淡的不忍與擔憂,渾然看不見驚恐的痕跡,沒有尋常女子遇到這種場面的慌亂尖叫。這點讓我不由得體悟到,她不愧是金雀花聯邦的第一夫人,十二年來見慣了大場面,不管有什麼突發狀況,她都能那麼優雅地鎮定處理。

    幾下子功夫,刺客已經被切菜切瓜般料理乾淨,我甚至不用向競技場中的高手求援,一個人就佔盡了所有鋒頭與功績。

    月櫻輕拂了拂鬢亂的髮絲,又紅著臉按了按臀後的裙子,這才悄聲問道:「樓下的人……出事了嗎?」

    「不曉得,最壞的打算,可能已經被干光了。」

    「怎麼會呢?就算其它人……啊!茅老師該不會有事吧?」

    這問題只有天曉得了,假如傳奇故事中的那位歐倫真是在這裡,沒有動員幾個第六級高手,是殺不進來的,無奈茅延安的實力與他筆下人物相去太多,別立刻給人宰掉就不錯了。

    怪異的情形,令我皺皺眉頭,讓她先待在九樓,由我下去查探一下。

    到了八樓,那裡的情形真是淒慘,不過倒與這邊有些類似,都是死屍遍地,橫七豎八地倒著,只不過這邊倒滿地球教徒,那邊倒著我方的軍部人員。

    敵人的下手很重,這些軍官個個不是殘肢就是碎體,我看得暗暗心驚,剛好發現一個只多剩一口氣的生還者,立刻問他。

    「喂!怎麼這麼淒慘?茅……歐倫先生呢?」

    被我一問,那人睜開目光渙散的眼睛,吃力地抬起手,慢慢指向右方的一個窗口,整個窗子完全破裂,看得見窗外的濃煙與火光。

    「……敵、敵人一出現……他……他……他……」

    「他怎麼樣?」

    「……他、他就跳窗落跑了……」

    一句話才說完,這個只剩半截身體的不幸軍官,就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我快速為死者祈福兩句,抬頭看窗,那裡確實有一個大破洞,看來大叔見機很快,一驚覺情形不對,馬上跳窗逃跑,不過這裡是八樓,他這麼要帥跳出去,倒霉的話,現在下場不會比這些嚥氣的屍體好到哪去。

    但奇怪的事情仍有一點,就是我不認為以這些暴徒的實力,可以奇襲這處臨時指揮處成功。事情的發生太怪異,這些人的存在,倒像是被放在這裡,用來轉移目光的。

    轉移目光?

    調虎離山?

    我驀地一驚,趕跑回九樓,卻剛好看到幾道黑影閃電般在月櫻身旁出現,而她則軟軟地倒了下去。

    那幾個人也一樣穿著地球教徒的白袍與三角頭套,但卻沒有狂亂的感覺,反而隱隱散出一種高手的氣派。從這個氣勢,我就知道,他們才是襲擊軍部的主使,剛才被宰掉的那些雜魚,不過是亂人耳目的誘餌而已。

    對付這樣的高手,當然不是單單拿劍衝上去,就能擺平了事的,不過我卻沒有選擇,因為如果我像平時一樣轉身逃跑,讓月櫻姊姊被他們擄走綁架,我一輩子都會遺憾。

    「站住!把人留下!」

    徒具勇氣,沒有相應的實力,這是一種悲哀;但是明知事不可為,還向老天祈求奇跡,這卻是一種更大的悲慘。有時候連我自己都痛恨,自己料事為何如此之準……

    聲音才剛剛一喊出來,那群人中的一個手臂一揚,猛烈勁風襲來,正朝他們衝去的我陡覺胸口一痛,腳下立足不穩,一個觔斗後栽出去,連續撞倒幾個桌子,摔癱在地上,全身骨痛欲裂,險些就暈了過去。

    這麼容易就把我打倒,似乎連出手的那人都大感意外,我就斷斷續續地聽到他和同夥說了幾句話。

    「……真想不到……法雷爾家當年……這廝卻如此膿包……」

    「……傳聞法雷爾家的玄武真功……源堂的恐怖,讓人懷疑他簡直不是這世上的人……這小子……根本是繡花枕頭……」

    「……血魘居然死在他手裡……倒霉……」

    「……長公主……」

    距離隔得遠了,他們說些什麼,聽來並不是很清楚,但還是可以理解意思。我撐著昏沉的腦袋,拚命地想要找個逆轉局勢的方法。

    剛才那一掌,勁道不是非常凌厲,至少沒法一掌就把人打死,不過可以這樣凌空出掌,那至少已經是第四級的修為,相當於獲授正式資格的騎士、魔導師,當這樣的敵人不只一個,四周又孤立無援,我該怎麼辦?

    多少有點後悔,如果昨天回休楚要傳我絕學的時候,我學上兩手,現在說不定就有禦敵之力了。但既然武功不行,就只有把希望賭在另一項技能上。屈指算來,現在距離上一次使用地獄淫神仍不滿三次月圓,但上次使用的情形特殊,沒有完成應有程序,所以魔力回復得快,如今已經可以運使魔力了。

    短暫片刻內,我擬定好一個連環戰術,但敵人會否中我設計,並無把握,只有行險拚一拚了。

    「站住!該死的惡賊,居然敢在薩拉皇城內撒野!」

    外頭怎麼說也有十餘萬人,萊恩、回休楚、冶翎蘭等人都不是庸手,雖然被混亂狀態給耽擱住,但只要我能拖上一段時間,相信就會有人察覺這裡的不妥,趕來救援。

    想到這裡,我站起來大喝一聲,在敵人再次攻擊前,率先動手。

    「古老的淫慾之神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向你們祈願,引導淫邪之力,出來吧!淫蟲!」

    法雷爾家的子孫不用武功,卻使用魔法,這對他們而言,似乎相當不可思議,更何況我使用的還是六色魔法體系之外,從所未見的淫術魔法,當我把幾十尾淫蟲召喚出來,散落在他們身上,登時掀起了一陣騷動。

    我不能召喚威力更強一個層次的淫獸,正確一點來說,是不敢。一直到現在,我還沒有辦法控制召喚出來的淫術生物,而被召喚出來的東西,會照本能去搜尋雌性生物。如果我召喚出淫獸,有很大的可能會波及月櫻,相形之下,召喚出淫蟲,收拾起來較為容易。

    「什麼東西?」

    「小心!」

    幾十條淫蟲近距離掉落下來,敵人根本無從防備,大亂中被我欺近身旁,靠著百鬼丸的鋒利,殺傷一人,趁他吃痛縮手,搶了月櫻就跑。

    即使是內家真氣的高手,要抵抗淫蟲的效果也絕不容易,當初羽虹擁有第五級力量,但仍是給淫蟲折磨得死去活來,所以當淫蟲成功掉落在他們身上,往衣服裡鑽,我對局面抱持樂觀看法。

    然而,這情形卻不長久,就在我沿著階梯跑到八樓,只感到樓上傳來幾聲大喝,手上微麻的震波,讓我知道淫蟲已經被淨化消滅。

    那幾個人都是武者,能夠淨化淫蟲,唯一的解釋,就是袍服底下穿著經過光明祝福持咒的法衣,或是畫上、刺上符文。可以動員一群第四級的好手,幕後組織一定不小,再加上光明系的淨化裝備……難道是金雀花聯邦的人?當真是什麼地球教?

    後頭的人追來奸快,想要搶在他們之前抵達一樓出口,絕對沒有可能,我唯有兵行險著,抱著月櫻闖進七樓,一面把門再關上,一面踢開擋路的雜物,往窗口奔去。

    「思……小弟……你……」

    一聲模糊的呻吟,月櫻清醒了過來,而她的聰慧,更迅速地明白了我的意圖,當我們靠在窗邊,她只是抓著我的衣領,以很信任的表情往我看來。

    外頭傳來了吵雜的聲音,那些人可能追了下去,但應該很快就會察覺,追到這裡來,我趕忙道:「姊姊,我的武功不好,這裡這麼高,我抱著你跳下去,後果可能……」

    「你是姊姊的……嗯,姊姊信任你的判斷,把自己交給你了。」

    或許是險難關頭、心情激盪的影響,月櫻的語氣雖然含蓄,但用詞卻與平時有所不同,俏臉更是紅通通的,看來性感誘人,更讓我心跳加速,要用理智克制,才不至於心防崩潰。

    「做你該做的事吧,姊姊已經沒有什麼需要交代的了,小弟你有嗎?」

    彷彿是為了替我打氣,月櫻一面拂著我額頭的亂髮,一面笑問著,說話的語氣像只是要帶弟弟去郊遊。

    門外的腳步聲又響起,那些人發現不對,又跑回來了,我把握時間,幾乎是屏住呼吸地說話。

    「有,我想問姊姊一個問題。」

    「嗯?是什麼?」

    月櫻也沒料到我會有此一問,眨眨眼睛,表情甚是不解。

    「如果十二年前,我就和今天一樣,你會留在阿里布達嗎?」

    問題問完,我甚至等不到聽見月櫻的回答,後頭的破門聲就轟然響起,我抱著月櫻,往窗外縱身一跳。

    「給他們跑了!」

    在耳邊急速響起的呼呼風聲中,我和月櫻猛往下墜,上方則響起怒吼,跟著忽然覺得身體一沉,竟是給一道繩索拉住,止住跌勢。

    這情形在我預料之內,本來我就猜到,敵人中可能有使用軟鞭、套索之類的好手,以防不測,所以當繩索套住我的身體,要把我和月櫻拉回樓上,我也做了反擊,積蓄起來的魔力,隨著咒語唱頌而發。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魔蛛!」

    咒文的內容並不好聽,我也唯有祈禱風聲夠大,月櫻沒有聽見。在我快速念完這一句後,一隻半人高的巨形蜘蛛自虛空中浮現,猝然落封在七樓的窗口,不偏不倚覆蓋住那名拋出繩索的地球教徒。

    「啊~~」

    事出突然,當含著劇毒的蛛絲近距離噴發出來,那人全然沒有抵禦能力,捂著被毒絲腐蝕的頭臉,發出駭人的慘叫,跟著被水火魔蛛的兩隻爪足一夾一挫,他的身體就由中分成兩截。

    水火魔蛛再次噴出毒蛛絲,但範圍並不廣,頂多兩、三尺左右的射程,傷人威力不強,但也足夠讓七樓的地球教徒不好過了。

    地獄淫神的召喚獸,是我最強也是最後的本錢,但我並無法妥善操控召喚獸,維持召喚獸出現的魔力也不足,所以不能正面恃之與敵對戰,只能製造出適當的機會,發出致命一擊。

    魔蛛的出現,也弄斷了纏在我身上的繩索,我和月櫻再次筆直往下摔墜,不過這次情形卻不同,幾道蛛絲及時飛射下來,纏在我的手臂與肩頭,承擔著急速下墜的力道,把我們兩人緩緩放下去。

    在我們快要落地之前,三樓窗戶進然炸裂,兩名地球教徒破窗攻來,那是沒有進入七樓的僥倖者。距離太近,我兩手抱著月櫻姊姊,沒有抵禦能力,眼看就要挨上一擊……

    就在那兩名地球教徒的手,要碰到我身體的前一刻,忽然全身劇震,手腳痙攣,緊接著,這兩具身軀忽然變得影像模糊,兩道淡淡的形影浮現出來,往東邊疾射出去。

    操控死靈的黑魔法技術中,有一種極為高深的召喚技巧,叫做「蝕魂」,能夠硬生生將活人的魂魄吸出體外,我只聽人說過,但從未在戰場上實際見過。

    此刻,這種技巧就在我們眼前呈現,那兩名地球教徒的身上,應該有某種光明系的防護措施,卻仍是沒有抵抗能力,一瞬間就給人強行把魂魄吸蝕出體外,施術者絕對是黑魔法的大行家。

    兩具失去靈魂的空洞肉體,笨拙地摔在地上,一點反應都沒有,成為了我們落地時候的軟墊。腳下一踩到實處,我放好月櫻姊姊,便立即環視週遭,找尋著某人。

    「兩位平安脫險真好,不然,這筆帳如果算在伊斯塔頭上,我們可就真的很冤枉了呢!」

    隨著這聲嬌笑,一個妖艷邪媚的身影,娜西莎絲,緩緩從濃煙中現身出來。我想不到那麼多高手中,第一個察覺此處有異來援的竟是此女,儘管她出手解了我們危機,卻無法保證她不會再下毒手,我握劍在手,擺出防衛架勢,卻又曉得這完全無用。

    「娜西莎絲,是你嗎?多謝了。」

    有別於我的戒備,月櫻卻像是和這妖女很熟稔的樣子,從我懷中掙扎起身,和她親暱地打招呼。而在我的詫異中,月櫻才簡短地解釋,過去娜西莎絲的朱磨坊歌劇團數度在金雀花聯邦獻藝,由於仰慕歌劇團的華麗表演,她專程請娜西莎絲教過她舞蹈,雙方因此有過私交。

    這還真是一件讓人想像不到的事,不過比較起「私交」這個理由,娜西莎絲的額外解釋,更能使我信服。

    原來,就在那幾頭蠍形巨怪突然發狂,噴出濃烈煙霧的同時,幾名來自邊境小國的使臣忽然站起來,高聲喝罵,說要給在座的人好看,跟著,就發生了大爆炸。

    爆炸的來源,是埋在那幾個使臣體內的濃縮魔力元素。這些一向被使用在強力魔導兵器上的濃縮元素,有著很強的爆破威力,幾個人體內都被埋下此物,同一時間炸開,效果近乎站在火藥庫邊玩火。

    幾名人肉炸彈所站的位置,分散在看台上的幾個不同位置,濃煙瀰漫中又難以分辨,當時的情形真是千鈞一髮,萊恩·巴菲特率先出擊,從幾頭巨獸的夾擊中閃電射回,以他超越第六級的強大力量,揮舞手中獅王金劍,如旋風般將靠得最近的兩人斬殺,屍骸以柔勁轟向空中。

    動作簡單,卻包含著高深的武學造詣,只要心裡稍有猶豫、出手速度不快、柔勁使得不對,那些人肉炸彈便會立即爆炸,反而釀成巨大傷害。當時,全場能配合他動作的,只有四人。

    萊恩的護衛回休楚、我國的二公主冶翎蘭、索藍西亞的精靈王子倫斐爾、伊斯塔的魔女娜西莎絲,四人出手奇快,迅雷不及掩耳地以各自手段殺掉人肉炸彈,再將殘骸轟飛天上,前後造成了幾發震波。

    事情並不是只有這樣就沒了。在這幾名顯然受到操縱的人肉炸彈完蛋後,幾群刺客由不同方位出現,趁著濃煙掩護,分別向鄰近的國族攻擊,殺人的殺人,放火的放火,甚至還荒唐地相互攻擊。

    這場計劃中的陰謀,令得場面亂上加亂,但在萊恩、冶翎蘭等人忙著斬殺刺客,控制場面時,娜西莎絲卻先警覺到不在場內的重要人物,可能面臨的危機。

    「任何想發動恐怖活動的人,絕不會忽略月櫻夫人的存在,很不巧,今天爆發這場陰謀事件,一定有人認為是伊斯塔主使的,在這些指責聲浪出現之前,我得要先做一些洗刷嫌疑的動作啊,要不然,萊恩大總統讓這些醜陋的怪東西踐踏伊斯塔,我又該怎麼辦呢?」

    所謂同行識同行,同樣也是玩弄陰謀詭計出身的娜西莎絲,便及時阻止了一樁陰謀的發生,這是她的解釋,我縱然懷疑,也不會在此時出口質疑。

    基本上,我並不是相信伊斯塔沒有涉入今天的混亂事件,而是認為這場混亂是多個勢力交錯影響運作下的結果,畢竟像這麼大的場面,肯定有好幾個敵對勢力意圖發動陰謀,破壞這場大會,只不過一開始被蠍形巨怪的出現給震懾住,未敢妄動而已。

    巨怪的騷動與失控,純屬意外,但卻令得處於遲疑狀態的幾股勢力,不約而同地決定發動恐怖攻擊,於是有人自爆,有人拔刀,有人放火。一瞬間變成這麼熱鬧的場面,恐咱連刺客群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最明顯的證據,就是幾股恐怖份子相遇時,居然還會發生廝殺。

    「光之神宮有句話,送佛送上西,今天也算是大家的機緣,跟著我走吧!」特殊時刻,娜西莎絲表現得很大方,鮮紅的斗篷一揚,率先走在我們前頭,闖進濃煙。

    伊斯塔的魔女果真是非同凡響,濃煙當中危機四伏,才沒前進個幾步,就遇上了敵人襲擊,不過卻輕而易舉地被這妖女給解決掉。我在後頭只見到她出手如風,但手法詭異,全然弄不清楚她是用什麼方法制敵死命的。

    一般的常理,魔法師由於多半體弱,動作都不快,加上要念頌咒文,所以只要我貼近距離,很輕易就能看清他們的動作。不過娜西莎絲卻是個例外,除了是個高段的黑魔法師,本身也是卓越的武者,單憑我的能耐,根本就無法用肉眼捕捉她的動作。

    濃煙中,娜西莎絲一路過關斬將,也不曉得究竟放倒了多少敵人,是死是活,就在我們正要進入建築物暫避時,一槍一矛冷不防地刺出,無聲無息,功力著實高明,下知道又是哪一路的恐怖份子。

    能夠恰好選上身份尊貴卻嬌弱的月櫻,他們運氣本來不錯的,但碰上娜西莎絲,則是他們今生最大的不幸。

    「噬靈之焰,去吧!」

    袖袍翻捲,一雙異常白皙的手腕,迅速沾在兩把長兵刀上,輕輕一碰,下一刻,彷彿來自地獄的黑色火焰,把敵方連人帶兵器瞬間吞卷,只聽得慘厲痛嚎與火焰剝裂聲齊作,兩名實力不俗的敵人,連露面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黑火化成了灰燼。

    「黑火?」

    我有些驚訝,因為黑火在黑魔法中有著相當特殊的意義,娜西莎絲能夠修煉黑火,這點很是出我意料。

    「不用訝異,這點小小本事還不值得法雷爾將軍驚奇。」

    聽見我的聲音,娜西莎絲沒有回頭,但撂過來的一句話,卻讓人感到她的不懷好意。

    「同樣的事情,你家裡偷藏的那位魔法師,一樣也做得到,已經見慣的您沒有必要特別對我表示驚訝啊!」
gp6888 發表於 2014-3-8 13:37
第十二集 第八章 蛇蠍美人


    因為情勢特殊,一時間我還真是忘記了,娜西莎絲這妖女一直在死盯著我,找機會暗算我一記,天曉得她會不會在用黑魔法對付敵人的同時,偷偷也在我身上做什麼手腳。

    大叔給我的回憶石,固然有偵測黑暗能源的異能,可以早一步發現黑魔法術者的偷襲,不過娜西莎絲現在手上各種黑魔法沒停過,我身上的回憶石也閃個不停,根本無法用以下判斷。

    如果她只是下一些偵查之類的邪術,那倒還好,最怕她趁我沒法防備的時候,下一些傷人性命的陰損毒咒,那可是危險至極,以她與我之間的懸殊修為,這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正想說些什麼,娜西莎絲眉頭一皺,拂袖揮出,只見煙霧中氣勁激盪,隱約又有兩樣兵器襲來,而娜西莎絲雙手籠罩著一團黑氣,不知使了什麼邪法,反挫向煙霧中的兩名敵人。

    這一路上殺敵太順,本以為也會像剛才一樣,輕易將敵人幹掉,怎曉得娜西莎絲的黑炎甫吐,煙霧中的敵人竟識得厲害,陡然間速度倍增,兩樣兵器竟然消失了形影。

    娜西莎絲的臉色整個變了,露出了我從沒見過的慎重神色,冷艷鳳目中綻放著凜冽殺機,搶先往煙霧中闖去。這固然是非凡的勇氣與膽識,但卻也是不得不為,因為與敵人接觸後,兩名強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只要一退,氣機牽引之下,猛烈攻擊隨之而來,此消彼長,勢必要付出慘痛代價。

    刀光乍現,烈焰飛騰,三種不同的攻防力量,衝擊、交織在一處,滔滔滾滾,形成了激烈的能源漩渦,筆直往上方捲去;點點鮮紅血沫,伴隨著不同的悶哼聲,在漩渦激轉中朝外灑濺。

    娜西莎絲是伊斯塔首屈一指的厲害人物,其餘諸國便是要找一名與她同級數的高手都不容易,所以無論敵人來自何方,她都沒有理由落於下風;但是在兩名敵人的合擊下,她居然明顯地敗像紛呈,這便代表兩名敵人的實力極強,任一名都不在她之下。

    這個有違常理的怪現象,令我為之一驚,腦裡更冒出了一個想法,隱約猜到了這兩名強敵的身份。

    「哼!」

    簡短交手分出了勝負,在能源旋風被瓦解的同時,娜西莎絲拖著一道淡淡的血痕,像是一尾斷線風箏般摔墜出來;而兩道雪亮刀光緊追在後,像是在怒濤中翻動身體的一雙蛟龍,不住增強了壓迫感與刀光亮度,似乎急於追上敵人,將之宰殺。

    「刀下留人!」

    正當刀光逐漸拉近了與娜西莎絲的距離,旁邊的月櫻似是不願娜西莎絲為己受傷,搶著跨出一步,雙手一張,攔在刀光與娜西莎絲之間。

    「姊姊,快閃開。」

    月櫻的動作讓我大吃一驚,根本來不及說些什麼,我閃電從旁撲上,重手推開月櫻,自己卻不可免地停留在那要命的位置。

    被第六級力量催動,刀勢風雲捲動,猶如一雙怒龍,以我的修為,只要被稍稍帶到,肯定連肉帶骨全部碎成一團稀爛的東西。幸好,在月櫻搶著站出來阻止娜西莎絲的剎那,兩把倉皇要停住攻勢的刀,不約而同地回彎斬向對方,雙刀對砍,爆出火光與震天巨響,然後雙雙被反震力道彈開。

    攻勢頓止,兩把刀的主人也現身出來。一男一女,俱是俊美英朗之士,身穿本國軍裝,顧盼非凡,正是索藍西亞的精靈王子倫斐爾、我國的二公主殿下冶翎蘭,他們雙方各自的武功都不在娜西莎絲之下,兩人聯手合擊,難怪娜西莎絲輸得這麼快。

    冷翎蘭的配刀「霸海」,是特製的巨刀,能夠收入體內,操控自如,所以冷翎蘭一穩住身形,手上兵器立刻消失不見;倫斐爾則是動作奇快,一下子就將兵刀收入腰間鞘中,我雖然知道他用的是刀,但卻連長什麼樣子都沒能看到。

    兩人先是對望一眼,跟著分別向月櫻致歉,表示說煙霧中視線不清,他們在解決了幾個刺客後,各自都想到月櫻的重要性與危險,急忙出來尋找,不料濃煙中有人突然攻擊,他們以為是某個恐怖份子或刺客,於是一起出手還擊。

    「驚嚇到月櫻夫人,我非常地過意不去,他日一定登門向萊恩總統與您致歉。」

    似乎是因為換上禮服的緣故,倫斐爾極為彬彬有禮,如果不是看過他那天的流氓演說,知道他的真性情,還真是會被他騙過去;冶翎蘭雖然沒有說話,但望向其姐的眼神中,已經訴說著無聲的關懷,只是我不知道這女人為何如此彆扭,總是不肯把情感用更實際的方式表達。

    月櫻當然不會見怪他們什麼,還替他們找解釋,說是濃煙如此厚重,也難怪他們會錯認敵人,攻擊失手。這個解釋雖然合乎常理,但除了月櫻自己,恐怕沒有半個人會相信。

    像倫斐爾、冷翎蘭這級數的高手,縱然目不視物,也能從所接觸到的氣勁、能源中,判斷敵人身份。娜西莎絲用著黑魔法,修為又如此之高,倫斐爾和冷翎蘭恐怕才過一招,就立刻認出了她的身份;至於在拆了十多招後,變成兩人聯手合攻伊斯塔的魔女,明眼人都知道,那是雙方都懷著私心,趁這機會「合理」地幹掉一名敵國的高手主將。

    娜西莎絲眼中閃爍的寒芒,明顯就是知道了這些。她的臉色蒼白,嘴角溢血,顯然剛才吃了不小的虧,但從身上沒什麼傷痕來看,傷勢多半影響不大,幾天之後就可復原,而她雖然不發一詞,可是誰都看得出來,她已經與倫斐爾、冷翎蘭結下了大梁子,正暗暗發誓報復。

    眾人沒有再多做口舌之爭,這時距離騷動發生,已經快要兩刻鐘,而周圍的騷動聲音也漸漸平息下來,似乎已沒有什麼人再繼續胡亂攻擊。瀰漫四周的濃煙,其質特異,本是風吹不散,但是被剛才三大高手比拚時的旋風一卷,逐漸消散淡去,露出了眾人在煙霧中的身影。

    當煙霧消散到一個程度,眾人的身影若隱若現地露出來,驀地,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了,因為注意力都放在彼此身上,我們竟然沒有察覺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們已經進入了競技場的中心,而那幾頭成為騷動中心的蠍形巨怪,竟然還都好端端的存在,無聲無息在遍地血腥與屍首上移動,將我們給包圍在裡頭。

    (糟!不好!)雖然沒有喊出聲音,但是同樣的一個念頭,相信不只是我,倫斐爾、冷翎蘭、娜西莎絲也一定有。

    看之前萊恩·巴菲特抖擻精神,獅王金劍雄強詭變,以一敵多,將數頭蠍形巨怪壓在下風,但卻沒法造成什麼嚴重傷害的狀況來看,這幾頭巨型怪物確實棘手。這裡三名高手都是一等一的傑出人物,縱然傷不了、勝不過,但只要全力突圍撤退,就算再多一倍的蠍形巨怪,也不可能留下他們。

    然而,現場還有一個弱不禁風的月櫻。即使自己要撤退很容易,但要在幾頭巨獸的攻擊下,保住身無武功的月櫻,還帶著她一起走,任誰都不能說是非常有把握。

    至於同樣也需要被救助的我,肯定不在他們的考量之內。這三名不同領域的高手,與我不是有國仇,就是有家恨,雖然不可能在這時候對我下毒手,卻也不會好心到要連我一起救出去。假使我很不幸地死在這裡,這三名與我各有難解恩怨的高手,多半會回去擺酒席慶祝。

    在數頭蠍形巨獸的咆吼聲中,我搶站在月櫻身旁,打算無論如何都要護住她周全,不過,就在數頭巨獸即將發動攻擊前,一聲詭異的清啃銳響,劃破沉悶的氣氛,傳人在場眾人的耳中,震得耳裡生疼。

    哨音的源頭,是突然出現在競技場西邊的一道灰影,被一群手持棍棒、頭戴盔甲的武儈護在中央,一件厚密的灰色長袍蓋住全身,也看不清是男是女。這灰袍人手上拿著一根指頭般大小的竹笛,也就是這根短竹笛,吹出了這麼高亢尖銳的音色。

    銳利的笛音有若實質,彷彿是一把嘗試破腦穿出的匕首,聽在耳裡實在難受,而這份痛楚不只是對人類,對那幾頭蠍形巨獸似乎更有過之,它們發出了響亮的悲鳴,想要將笛聲蓋過,但卻徒勞無功。

    這時,一股異樣的魔力波動,令全場的魔法師同感顫慄,我們不知道這股從未感受過的魔力波動是什麼,但卻曉得它的強大與威力,像是王者君臨天下般震懾著我們。

    由於笛聲的干擾,我們聽不見咒語,也沒能夠發現那名灰袍人到底做了什麼,只看見在這人的魔力影響下,一頭似人非人的怪物影像逐漸清晰,在那群武僧的前方顯現出來。

    約莫有著三尺半高,通體儘是冰藍顏色,人身蠍尾,上半身是一個極為妖冶美艷的女人,姣好的面孔,雙眸緊閉;赤裸的肌膚上,只有一套寒鐵鎖住的胸甲,貼身緊裹住高聳的豪乳,極是性感誘人,但本來該有的修長玉臂,卻在末端變成了蠍子那樣的巨鉗;覆滿冰藍鐵鱗的下半蛇身,在地上移動時會發出沙沙的聲音,可是在最末端的部分,卻又變成蠍子般的尖剌。

    蛇蠍美人!

    這是對那頭怪獸的最佳稱號。以魔法形成,虛渺不實的型態,有些類似黑魔法上乘咒術中的巫妖、怨靈武士;但出現的方式,卻又像是南蠻地系魔法中的獸魔,我一時間也看不出這究竟是哪種類別的咒法,但卻隱約覺得,這好像與我的地獄淫神有些類似。

    不過,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就是這頭蛇蠍美人肯定有著不凡的威力,因為從它現身的那刻起,競技場中的幾頭蠍形巨怪,都露出十分畏懼的模樣,往後退去,而雖然使出這頭召喚獸的主人,被光之神宮的僧兵包圍護在中央,但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清楚感覺到,除了強大威力與壓迫戚,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邪惡與怨毒,源源不絕從那頭蛇蠍美人身上散發。

    「呱~~」

    一聲恍若天地之間怨毒所眾的淒厲慘嚎,從這頭蛇蠍美人的口中發出,那一瞬間,全場九成以上的人都捂著耳朵,痛得流淚,部分抵抗力稍差的人,甚至痛得在地上打滾。

    「蛇蠍美人」在慘嚎聲中,頭上的藍發活動起來,詭異地蠕動旋舞,變做數百條頻吐紅信的小蛇,嘶嘶作響;眼角泛出鮮血一般的紅淚,看得再仔細一些,卻發現她的雙眼全被用針線縫上,無怪打從出現起,雙眸都死死地緊閉上。

    蛇蠍美人身高三尺半,雖然和一般人比起來甚至高大,但比諸蠍形巨怪的十數尺身高,那又算不了什麼了。然而,蠍形巨怪卻像是遇到天命剋星一樣,甚是恐懼,發著抖往後退。

    那名被儈兵守護在中心的灰袍人,好像念了什麼咒語,陡然揚起了右臂,銀灰色的金屬義肢閃閃發光。這個催發的號令,讓蛇蠍美人仰起頭,又是一聲尖銳刺耳的悲嘯,這次在悲嘯時,她全身籠罩在一層冰藍光華中,隨著頭上蛇發的瘋狂竄動,光華暴熾,凝聚成一道冰冷的光箭,直射出去,命中了離她最遠的一頭蠍形巨怪。

    那頭蠍形巨怪先是身體一顫,跟著就停僵住動作,動也不動一下,巨碩軀體迅速石化,只是眨眼功夫,就變成了一座笨重僵硬的巨大石像,然後在一聲轟然巨響聲中,砰然碎裂,成為漫天齏粉,被風一吹,立刻消失無蹤。

    「呱~~呱~~」

    蛇蠍美人眼中不住淌著血淚,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淒厲尖嘯,每厲嘯一聲,就是一頭蠍形巨怪被凝凍成石像,然後崩解碎裂,化灰而散,短短幾下子功夫,那幾頭適才張牙舞爪、耀武揚威,令全場高手吃力應付的蠍形巨怪,就全都化作滿天飛灰。

    巨大的威力,造成的震撼也是相成正比。月櫻的手抓著我右臂,冰涼的掌心輕輕顫動,說明著心中的驚懼,我只能無聲地輕拍她的手背,拂去她的不安,殊不知我心中也是一樣七上八下。

    消滅了失控的蠍形巨怪,這頭蛇蠍美人並沒有消失,反而像是存心示威一樣,連連發出石化光箭,朝四方看台上射去。在剛才的騷動中,有些發動陰謀攻擊的刺客,攻擊之後不及逃逸,再次隱身於群眾之中,這時全給揪了出來,中了石化光箭後,粉碎成青紫色的螢光,消散在空中。

    有基本魔法知識的人都曉得,那些青紫色的螢光,代表生命的魂魄,而這樣子的空中消散,如果不是被某種邪法所攝走,就是魂飛魄散,永不存在的現象。這種石化光箭能造成這樣的殺傷效果,看在全場的術者眼中,當然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喜事。

    當把該消滅的東西全都粉碎,蛇蠍美人在悲嘯中,冉冉消失。她那被針線縫死的雙目中,所流出的淒厲血淚,是人們最難以忘記的東西。

    「各位貴賓,今天的變故,驚擾各位,淨念禪會深感不安,我們……」

    當一切平息下來,那個灰袍人悄然離去,而淨念禪會的僧兵首領,在萊恩的帶領下,登台發表道歉聲明,表示騷動純屬意外,驚擾各方令他們深感抱歉,但這意外的變局,反而更證明了淨念禪會有討伐黑龍會的實力,也證明淨念禪會有控制住這些巨怪的能力,所以各國應該可以對他們放心。

    這話說完,那些見風轉舵的中小國家歡聲雷動,紛紛獻上他們的擁戴,畢竟誰也不願意被大群的蠍形巨怪踐踏自己國土。但幾個超級大國的代表,臉色就相當地不好看,陷入了明顯的沉思。

    那頭蛇蠍美人的威力,應該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強。至少,它能夠一擊就潰滅蠍形巨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是因為它一開始就克制住了巨怪的弱點。像蠍形巨怪這類的合成生物,為了防止其不聽使喚,在製造時就會刻意留下致命弱點,以便駕馭,這頭蛇蠍美人可能就是被設定為巨獸群的剋星,所以一擊之下才會如此強弱懸殊。

    但即使把這個因素考量在內,這頭蛇蠍美人仍是非常強大,淨念禪會能握有這種武器,再加上千頭蠍形巨獸,實力殊不可輕侮,這些都是我看得出來的部分,然而我卻想不通,倫斐爾與冷翎蘭面上苦苦思索的神色,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這頭蛇蠍美人,是法術之下的產物,所以最後回答這個問題的,仍然是黑魔法的大行家——伊斯塔的魔女娜西莎絲。

    「不屬於黑魔法,也不是南蠻地系的獸魔術,這頭東西不屬於我們現今所知的六大系咒術之中。」

    這句話似乎說中了倫斐爾與冷翎蘭的猜測,他們同時點了點頭,不過還有一個他們遲疑許久,卻不敢肯定的答案,要等待娜西莎絲說出來。

    「……雖然有些不敢置信,不過……不會錯的,各位應該都知道那個名字,這是已經失傳許久,五百年前曾經肆虐於大地,撕殺無數武者、術者,為各種族都留下了一頁黑色歷史,大魔導師法米特·修·卡穆最強的六大召喚獸。」

    娜西莎絲說得很肯定,倫斐爾與冷翎蘭雖然與她是敵非友,卻不曾否定她的猜測,而他們面上的表情,更顯示這個答案這是他們心中的猜測。就只有我,在聽到娜西莎絲的推論時,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魔導師法米特·修·卡穆?這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有著《淫術魔法書》,雖然可能是當今世上淫術魔法的唯一傳人,但我對淫術魔法的創始人,法米特·修·卡穆的瞭解其實並不多,充其量只是知道,他是一個很特別的魔法師。

    有多特別呢?大部分的魔法師,不是整天作著自虐式的刻苦精神修煉,就是成日與屍體一類的思心、恐怖的東西為伍,前者不近女色,後者女色不近,只有法米特這個特別的魔法師,一生風流倜儻,以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師之名,享譽千古,到底幹過多少女人,恐怕連他自己都答不出。

    這個人名,我是從變態老爸的口中聽來,那時候只覺得很佩服,至於他憑什麼風流,這點我在得到《淫術魔法書》後,已經完全理解了。

    《淫術魔法書》的作者——格理帕多恩·埃克多·哈特·比萊德曼,是千餘年之前某古國的魔法學院院長,根據我查到的資料,似乎是個從沒經歷實戰的超級理論派學者,或許也就因為這樣,他提出了許多天馬行空的奇異理論,並將這些想法寫入他人生的最後著作——《淫術魔法書》。

    繼承了這部書,無敵於數百年前的法米特·修·卡穆,則以他無比豐富的魔法實戰經驗,為這部書做了修編。傳聞中,將魔力修為推至顛峰,已經無敵於天下的法米特,失去了人生目標,最後自願死在與其姊亂倫生下的兒子手裡,一身驚天動地的魔法,就此失傳。

    我對法米特的理解,僅有如此,剩下的生平故事,由於年代過於久遠,根本查無可查。不過傳說中,法米特的修為似乎是靠著頻繁地床笫交合,採陰補陽,才能擁有那樣強大的魔力,卻沒聽說他在魔法上有什麼獨特成就,至於魔法書中所記載的地獄淫神之術,連他本人都說沒什麼實用性,只怕在他生前從未使用過,是在我手上完成的。

    那麼,什麼最強的六大召喚獸?什麼肆虐於大地?什麼黑暗時代?這些是怎麼回事?為何我完全不知道?又為何在《淫術魔法書》中,法米特隻字不提有關召喚獸的存在?

    這些謎團一時間解不開來,腦裡又亂糟糟的一團,我不得不辭別月櫻,借口外頭還有工作要處理,盡速離去。

    我主要的顧慮,是伊斯塔的魔女。剛才為了死中求生,逆轉敗局,我不得不當眾使用地獄淫神,結果不但月櫻姊姊親眼目睹,就連娜西莎絲恐怕都看到了,她是魔法技巧的大行家,或許知道一些法米特的咒術,可別看出什麼不妥之處,來給我製造麻煩啊!

    到了競技場外,只見茅延安已經在那裡指揮兵丁,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耀武揚威。我抓來一名擦身而過的士兵,詳細一問,才知道究竟。

    原來,駐防在附近的幾支部隊,見到競技場生變,指揮塔樓又起火,連忙進去搶救,當他們逐樓搜索,一直到了七樓,除了遍地的殘缺屍首,就只看到歐倫先生拄著墨黑大劍,神情冰冷地斜倚在窗口,見到他們,微微一點頭,一聲不吭地拂袖離開。

    不明就裡的官兵們,自然把功勞全算在他頭上,以為這個沉默寡言的流浪劍俠大發神威,將十來名刺客悍匪擊斃,卻不知實情與這差上十萬八千里。

    「我從八樓跳窗,其實是趁機躲到七樓去,不然從八樓墜地必死無疑。我一直躲在暗處,見到那一群傢伙給毒蛛絲噴著,慘叫哀嚎,目不視物,就趁亂殺出去,一匕首一個,全給幹掉了,賢侄你救了月櫻夫人,功勞已經夠大了,不介意讓大叔出出風頭吧?」

    我不管茅延安這番話裡有多少漏洞,也懶得在意他到底搶了什麼功,只是簡單告訴他剛才發生在競技場裡的事,要他小心。

    「小心?需要小心的是賢侄你啊,你這個風流好色的小傢伙,幸好我剛才在九樓現場幫你毀屍滅跡,不然你和第一夫人偷情的好事,就要不保啦。」

    被提到月櫻,我腦裡不由得浮現一個畫面,剛才在競技場內,月櫻從我懷中離開時,嬌軀軟得幾乎站不穩腳,一下踉艙後,跌回我懷中的軀體,只能用柔若無骨來完美形容。我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淋漓香汗已經濕透了層層衣衫,馥郁的女性香氣,在灼燙的體溫蒸氳下,益發顯得芬芳醉人,真是誘人之至。

    想得入神,我連忙鎮定下來,驅散遐思,正要掉頭回去,看看情形處理得如何,忽然一陣冰寒感覺迎面而來,竟是給娜西莎絲攔住。

    「法雷爾萬騎長,我在國內一再聽聞法雷爾世家的威名,當阿胡拉瑪兵敗,血魘靈巫的死訊傳來,我以為法雷爾世家的絕學果真厲害,我方輸得不冤枉,不過照剛剛看來,法雷爾世家雖然是厲害,但似乎在武學以外也別有心得啊!」

    「尊使真是說笑了,約翰·法雷爾只是阿里布達軍部的一個小角色,何足道哉,眼下事情很忙,可否讓我先去處理?失陪了。」

    最壞的構想成真,我心頭暗叫不好,忙一拱手,要求告辭,但這朵紫伶水仙卻似打定主意,身形一晃,仍是攔在我面前。

    「這可不成,剛才如果我眼睛不花,是萬騎長你所召喚的魔獸擊退了刺客。現今的魔法技術,唯一還保存完整召喚系統的,只有青色系的獸魔術。這種奇術流傳於南蠻,看不出萬騎長如此俊朗的人才,居然是個獸人?」

    「怎麼可能!看我這樣子,就知道我是個百分百的人類,我……」

    「是嗎?如果說這不是獸魔術,那麼為何和適才的那頭召喚獸有些類似?難道說……萬騎長您曾經聽過法米特這個名字嗎?」

    「這個……被你一提,我這不就聽過了嗎……」

    對著娜西莎絲勾魂攝魄似的森冷目光,我隨口胡認,正想快速脫身,娜西莎絲不肯罷休,又追了過來,我正感詞窮,幸好一個人適時出現,擋在她身前。

    「打擾兩位了,不過我們有些程序問題需要處理,法雷爾將軍,請你跟我來。」

    不良中年還是有點起碼的道義,至少懂得在適當時候出來幫我解圍,看在這點的份上,我後來找他算私自棄友逃跑的帳時,就少打了他兩拳。

    月櫻的問題沒能夠解決,娜西莎絲又因為這場大會的關係,盯上了我,認為我與淨念禪會的召喚獸之間,有什麼關係。麻煩的事越來越多,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呢?

    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當,還是回爵府找阿雪好好睡一睡,再去煩惱多餘的問題吧!
gp6888 發表於 2014-3-8 18:06
第十三集   第一章 功敗垂成


    和平會談是件很複雜的工作,其中牽涉到諸國關係的複雜糾葛,還有阿里布達本身的利益,遠比表面上看起來要棘手許多。一開始,我本是打算置身事外,除了月櫻的切身安全,其餘什麼會談成敗都不關我的事。

    然而情形卻越來越超出掌握,像是國王陛下的敕令、淨念禪會的介入,都是我所沒料到的情形。單單只是那場意外演變成魔獸展示會的閱兵大典,就讓整件事又平添混亂因子。

    和平會談居然會搞到要出動生物兵器來展示威力,在道理上,這實在是一件很荒唐的事,可是在談判技巧上,這也是一種不得不然的手段。就像人們很難逼不懂事的孩子乖乖坐在桌上吃飯一樣,伊斯塔和索藍西亞並下是願意乖乖上談判桌的對象。

    無論如何,這場閱兵大典確實引發了與會百族的巨大震驚。如果說,那名為「天毒魔蠍」的蠍形巨獸,展現出來的強大威力,令得一眾中小規模的國族震駭拜服,那麼,靜念禪會的御獸使能夠隨手消滅魔蠍,這手本事則是連伊斯塔、索藍西亞的首腦也受到衝擊,不得不仔細思考今後的抉擇。

    「……不過,被嚇到的人就只有這些嗎?」

    「說來也是,大叔我看到那些好大只的蠍子跳來跳去,心裡真是撲通撲通的在跳,賢侄你呢?有沒有那種褲子濕濕的感覺。」

    「去你媽的,你的褲子才濕了呢!給我滾出去!我才不要和尿濕褲子的中年人同一馬車。」

    「……可是,馬車正在動耶……速度好像很快的樣子……」

    「哦?這麼說你到了陰間,知道該怎麼向閻王交代你的死因羅?」

    一腳搞定身旁那個雙掌合十,面露哀求表情的中年男人,我用力關上車門,心裡則是想起上次差點被萊恩捉姦在床時,被迫答應了茅延安一個要求,如果不早點找機會殺人滅口,這張空白支票還真是讓人不安。不過話又說回來,要是茅延安這麼容易就能被擺平,我也就不用這麼傷腦筋了。

    (全沒預兆地培育出這麼一支生物兵團,這個靜念禪會的實力不小啊,萊恩他控制得住嗎?)被靜念禪會給震驚到的,絕對不只是閱兵典禮上的眾多賓客,我想即使是金雀花聯邦本身,都很難平靜地注視這一切,畢竟,過於強大的力量,本身就是一把兩面刃。如果靜念禪會真的掌握了千餘頭天毒魔蠍,加上來自光之神宮的高手助陣,那甚至足以與金雀花聯邦相互爭奪大地霸權,萊恩怎麼可能沒有顧忌?當然,這些假設,還得看萊恩與靜念禪會之間的真正關係是什麼……思索著這些問題,我在馬車中放鬆了疲倦已極的身體,醒來時後已經回到了爵府。照理說,經過剛才那一場大鬧,靜念禪會應該變成炙手可熱的存在,吸引過眾人的目光,暫時不該有人注意到我,也不該有訪客,不過我才一下馬車,對面就另外有一輛馬車駛來,從上頭下來的不速之客,赫然是一位我無法拒絕的貴賓,光之神宮的第三號人物——心燈居士。

    「約翰賢侄,歐倫先生在嗎?」

    茅延安就茅延安嘛,什麼歐倫先生?謊話真是說得一點都不拗口。而我真是痛恨茅延安這不良中年,因為他交遊廣闊的關係,我現在見到人就平白無故矮上一輩,好沒道理。

    算了,霓虹都是心燈的徒弟,我雖然只搞過妹妹,不過照這一層關係來說,叫他一聲岳父大人也不為過,就小他一輩吧!反正大家彼此佔便宜,也不知道誰的便宜佔得多一點。

    我本想告訴他,茅延安尚未回來,誰知道爵府的門卻突然打開,一個不應該在這裡出現的人,向心燈招手。

    「喂,來得太晚了吧?三缺一等你等好久了。」

    茅延安從大門裡探出頭來,不由分說,就把心燈居士拉進爵府去,跟著就響起一陣劈哩啪拉的聲音。

    連同福伯和一名老僕人在內,這幾個傢伙居然在大門後直接擺一張桌子,就這麼打起麻將來。看心燈居士、茅延安摸牌堆牌的手法,圓熟老辣,倒是看不出他們兩人除了以書畫論交,居然也以麻將來增進友誼。

    「居士,您……」

    「喔,請別在意,基本上呢,我們認為這是一種很好的促進友誼方式。」

    「但您是光之神宮的要人,而且我以為您喜歡風雅詩畫。」

    「光之神宮是我的師門,但我並非僧侶,而且詩畫也可以與娛樂結合,看看這張牌上的鳳凰,我畫得還不錯吧?還有剛才那張北風,是老茅昨晚題的字。」

    「可是這是我家的院子……」

    「所以我們把福伯一起找來,這樣就不用煩惱招呼的問題了,賢侄你進去休息吧,不用管我們了。」

    回答最後一句話的不是心燈居士,而是茅延安。

    我問茅延安他如何回來,他說自己遇到好心人的馬車,搭便車回來了。這話當然是全無誠信可言,但我自然也不會蠢到去追根究底。最近觀察他的舉動,越來越覺得他與光之神宮的關係匪淺,從他與心燈居士的熟稔,還有對慈航靜殿的關心與瞭解,加上曾長時間待過金雀花聯邦為官,我猜測他可能在光之神宮地位不低,至於是不是像他外表那樣看來手無縛雞之力,更是未定之數。

    但不管他到底是什麼人,如果不是因為心燈居士這個大來頭的人物在這裡,我早把這四個不挑地方打麻將的牌友給扔出去,因為有阿雪藏在府內,我並不願意讓外人有多見到她的機會。

    天河雪瓊長年與心劍神尼清修於孤峰之上,所以光之神宮中人見過她的不多,直到她最後也是唯一一次下山,經過阿里布達,預備出海,她的絕色容顏這才為人所見。

    但心燈居士是神尼的師弟,他到底有沒有見過天河雪瓊,我可是半點把握都沒有。

    關於這問題,我稍後問了阿雪。正在自己房間裡休息的她,看起來還是一副清純無辜的可愛表情,很開心地向我撲過來。

    「師父。」

    「哎呀,哎呀,別摟得那麼大力,我才剛剛在外面和人打回來,痛得要死,哎……」

    叫是這樣叫,但與阿雪的緊緊擁抱,享受她高聳飽滿的胸前推擠,這是我永遠不會拒絕的甜蜜享受。

    由於足不出戶,阿雪穿著的都是簡單的家居服,不過由於我的個人喜好,所以阿雪上半身的衣服,一律都是中空的露臍吊帶裝,露出沒有一絲贅肉的白皙小腹,上頭則是用乳兜似的吊帶裝,交叉纏裡著兩團鼓漲漲的雪膩;蟬翼似的單薄碧紗,分外顯現出圓碩雪乳的白嫩柔皙,讓人又愛又羨。

    風、花、雪、月,四大天女之中,龍女姊姊李華梅的肌膚最是幼滑,月櫻的肌膚嬌嫩無雙,鳳凰天女的芳容我雖然未能目睹,不過,想必也沒有阿雪這樣的雪白柔皙,這是我最近才發現到的事。

    美人如玉,羞答答地勾摟著我的脖子,輕訴著她的思念與寂寞,還有因為剛剛修煉完魔法後,胸部鼓鼓的漲痛,這幕旖旎情境確實很引人遐思,不過剛從戰場上回來的我,卻只想到一件事。

    不管左看右看,對於阿雪已經成為一名黑魔法師的事,實在沒有什麼真實感,不但身上找不出黑魔法師該有的陰森氣質,就連服裝都中規中矩得不像樣,完全不像娜西莎絲那個妖女一樣,性感暴露,首飾不是骷髏戒指,就是魔龍項鏈,不用寫招牌也知道她並非善男信女。

    「阿雪,你現在是個連伊斯塔人都畏懼的黑魔法師了,不能再穿這麼俗氣的衣服,像個婊子似的,等我拿到薪水,馬上幫你換一身新衣裳。」

    「嗯?可是,我很喜歡這種衣服啊,清清涼涼,穿起來一點都不熱,除了跑步的時候有點不方便,其它時候都很舒服啊!」

    「傻妞,穿這麼清涼,會感冒的。」

    「嘻,阿雪的身體頭好壯壯,從來不感冒的,而且……每次穿這種涼涼的衣服,師父你看阿雪的表情,都好……好色喔!」

    飛快說出最後三字,這頭美麗的小狐女本想夾起尾巴,馬上開溜,但卻被早就看透她行為模式的我,一把揪住尾巴給拉回懷裡,也不客氣,右手立刻伸進她單薄的輕紗胸衣裡,攫取那任何男人都無法一手掌握的渾圓豪乳,粗暴而不失技巧地捧抓揉捏。

    隨著溫濕香甜的汁液逐漸流到掌心,阿雪本來因為怕癢而邊躲邊笑的嬌嫩嗓音,漸漸變成了充滿情慾的甜美呻吟,柔嫩香軀更是像沒有骨頭似的貼靠在我身上。

    我扶著阿雪,進到旁邊的廂房,朝趴在地上的紫羅蘭使了個眼色:要是有誰敢大膽地過來偷看,不用客氣,咬掉他腦袋當晚餐就行,尤其是那個不知廉恥為何物的茅延安。

    剩下的外人裡頭,心燈居士看來像個有道之士,應不至於如此好色,過來偷窺我與阿雪的合歡,更何況四個王八蛋都在牌桌上,哪會知道這裡在做什麼?

    不過,在僅僅一刻鐘之後,我便知道這想法錯得厲害。當阿雪在我身下輾轉呻吟,不能自制地將愉悅春情化成一聲聲響徹雲霄的暢美呼叫,爵府裡頭的所有人大概都很清楚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第二天,我離開爵府之前,先問了阿雪那件最讓我不安的事。阿雪敘述那天月櫻與心燈居士聯合來訪的情形,當時她閃避不及,與兩名貴客見了一面,嚇得目瞪口呆,幸好是福伯過來幫她解釋,說是府裡的重要客人。

    月櫻向她問了好,並沒說什麼,倒是心燈居士連看了她幾眼,直誇她是良質美材,如果她有意願,他願意引薦她到光之神宮學藝,卻不料這句話碰觸到了阿雪的傷心事,立刻就頭也不回地跑了,然後就一直躲著不出來。

    從這些聽起來,月櫻是沒與阿雪談話,心燈居士則是認不出阿雪的身份。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過又在情理之中,總之是老天保佑,又混過了一關。

    出發前往金雀花驛館時,我又想起了織芝·洛妮亞,自從那天分開後,就一直不知道她的下落,但委託她的那套魔法師裝應該已經完成,得找個機會向她取貨才成。

    到了驛館,茅延安說不便妨礙我與月櫻聯絡感情,自告奮勇地去纏著萊恩,省得讓這基佬過來妨礙我與月櫻聯絡感情。

    「賢侄,大叔這樣子算是夠義氣吧?昨晚你把雪湯喝得渣巴渣巴響的時候沒來偷窺,現在又讓你去痛飲月湯,你以後怎麼報答我啊?」

    「男人喝湯,天經地義,有什麼報答不報答?頂多我騎我的馬,你泡你的妞,讓你去和人家一國之尊研究湯頭,還有總統套房可以住,這麼便宜的好事,你應該請我吃宵夜了。」

    聽說有道的君子分別,是拱手抱拳,不過我們兩個卑鄙的男人相互比過中指就可以了,反正彼此的齷齪念頭心照不宣,用不著多話。

    不過,見到月櫻卻不代表有湯可暍。在她那一群武裝侍女的加強戒備下,我連飯也沒得炒,還喝什麼鬼湯?

    聽說,是因為昨天這間驛館裡有人在閱兵大典中受傷,所以提高了警備,其實這樣也好,省得讓月櫻誤會我每次看到她,腦裡都只想到淫邪的念頭。

    我和月櫻談了談昨天的閱兵大典,月櫻雖然對萊恩的作風不置可否,但對於和平會議即將有大進展,顯得很開心。我問她這和平會議到底有什麼重要,月櫻卻像姊姊訓話一樣,扳起臉來說了一堆陳腔濫調的理由,讓我暗自懊惱,自己找罵挨。

    為了轉栘話題,我打聽起淨念禪會的底細。對這問題,月櫻顯得有些遲疑,說萊恩在國內時,雖然不反對淨念禪會的發展,但也從來不加以鼓勵,至於什麼時候有這麼密切的往來,她也不清楚。

    「這個淨念禪會,據說得到光之神宮一眾高僧的支持,可是我自己的感覺,那些德高望重的年老僧侶們,並不是很樂見這樣的發展。」

    月櫻若有所思地說著。在金雀花聯邦,她不怎麼參與政事,但隨著萊恩出入的場合多了,自然也曉得許多軍政資訊。

    聽她說起來,淨念禪會的崛起,代表著光之神宮內部,一場新舊勢力的消長,新一輩的子弟,藉由組織淨念禪會,而使得兩個世代之間不同的觀念對立,越來越顯得白熱化。

    「光之神宮的既有宗旨,就是不能以暴易暴,否則就算戰勝邪惡,自身也將淪入魔道,為禍只會更深,所以一直以來,歷代高僧都主張順應自然,不願意使用武力手段解決問題。」

    月櫻道:「淨念禪會的成立,大概有個十來年,但最近六年聲勢越來越大,在金雀花聯邦的影響力也是與日俱增,從民間延伸到政壇,還主導了許多法案的推動。」

    「法案?什麼法案?」

    金雀花聯邦的政治制度,與大地諸國不同,是民主代議制,由老百姓經由選舉選出代表,參與政治,制定行政法案。阿里布達的政治,雖然有傳國律法為基礎,但原則上,什麼事情都還是國王說了算。

    「剛開始是倡導武藝修行、獎勵練武之類的,不過這幾年隨著尚武風氣強盛,議會裡頭開始有聲音,要求加強軍備,擴充戰力。」

    月櫻道:「加入淨念禪會的議員,認為以金雀花聯邦的地位,應該積極介入國際事務,擔任維持大地和平的角色。這樣應該是好的,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後來議會裡慢慢出現激進派,主張該與伊斯塔開戰……」

    這件事我是首次聽聞,不過聽在耳裡覺得很好笑。

    世上有光系魔法,也有黑暗魔法;有光之神宮,卻沒有暗之神宮。在慈航靜殿長期興盛的發展下,儘管人人都知道黑魔法在實戰上的威力強大,不過修煉黑魔法的巫師總是被人投以異樣眼光,動不動就被當作妖魔看待……當然啦,修煉到最後當真變成妖魔鬼怪的巫師,也是大有其人啦!

    沒有暗之神宮,但卻有個黑魔導之國伊斯塔。聽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幾個受到排擠的巫師遠走荒漠,把黑魔法傳給當地住民,漸漸形成一個團體,大地上的巫師聞風而來,時日一久,這些人就成了伊斯塔的開國之祖。

    修煉黑魔法,首重血腥牲禮,會像阿雪那樣燒壞腦子,拿自己當牲禮的傻子,普天下恐怕找不到第二個。伊斯塔以研究黑魔法為國教,皇室成員全都是巫師,需要牲禮開壇,直接出去抓人就成,國內百姓的地位,不問可知。

    「金雀花聯邦的立國宗旨,是自由、平等、博愛,和伊斯塔的做法互不咬弦。認為該討伐伊斯塔,弔民伐罪的聲音,從兩百年前就有了,不過慈航靜殿歷代的掌門都堅持,這不能拿來當掀起戰爭的理由,所以是透過談判與接觸,用經濟封鎖等手段,讓伊斯塔有所收斂。」

    月櫻道:「總都是這樣的,年輕一輩的子弟認為老人行事遲緩溫吞。淨念禪會由年輕勢力組成,他們質疑傳統,試著改變過往的規矩。如果這股動力的方向正確,那會是推動時代的助力,不過……」

    「不過什麼?」

    月櫻搖搖頭,道:「權力會腐化人心,但是過度強大的武力也有同樣作用。金雀花聯邦近兩百年來從未在境內發生戰爭,有慈航靜殿作後盾,加上提倡練武風氣有成,國力強大,非其它國家能相比擬,國民們坐擁這樣的武力,蠢蠢欲動,這就變成丁一件很遺憾的事。」

    這些道理我都知道,不過聽月櫻姊姊一項一項剖析,我在頻頻點頭之餘,卻也著實一驚。

    剛開始,只是她回想在金雀花聯邦所見的局勢,並且說出自己的憂心,但話題一開,就不再只是單純回憶,而是清晰的逐項分析,每件事、每個道理,都說得清楚分明。

    月櫻姊姊說話的時候,一直是輕蹙著眉頭,輕聲細語,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有留意到說了什麼。

    但我卻用上了心,開始閉上了嘴,只是觀察著月櫻說話的神態,後來我很驚訝地發現,儘管月櫻不喜歡參與政治,不過她確實有這方面的資質。看事情有自己的角度,當別人陷入狂熱時,她能從其中抽離,維持冷靜的理性。

    這種特質說來簡單,但卻很不容易,冷翎蘭的精明強幹、堅忍能耐,已經是眾所周知,但在見識清晰、不受情緒影響的特質上,就不如月櫻姊姊。遇到事情時,冷翎蘭只是忍住,那不能算是冷靜沉穩。

    「啊,不好意思,說著說著都忘記了……」

    發現了我的沉默,月櫻彷彿覺得自己失態般,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連聲抱歉,這個偶然流露的小動作,為著她的高貴典雅另增一番俏麗美感。

    「我忽然想起,姊姊你以前到我家來,很喜歡看書庫裡的歷史筆記,還逼著我當你的聽眾,一定要念給我聽。」

    我道:「很多時候,真正的優秀人才,並不一定是該領域的專職專業。有些名將平常看起來像個學者,或是農夫。一名歷史學家來參政,結果說不定出人預期呢!」

    聽出我話裡的意思,月櫻道:「別笑話我了。在金雀花聯邦待久了,那裡的資訊比這裡發達,每天聽人談論國事,久而久之,聽多了也就會講了,換做是你也一樣啊!」

    「不,我可沒有這種本事,也沒有一堆政治家會在我身邊整天談國事。姊姊你剛才很多道理都說得很對,你的說法又有說服力,聽說金雀花聯邦是一個男女參政權平等的國家,你大可以考慮在那邊從政呢!」

    這句話本來只是調侃,但月櫻卻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輕聲道:「是啊,也有人這麼勸過我呢,兩個月後的大選,巴菲特家族很希望我代表競選,多爭取一席議員席位。」

    「啊!對啊,女人在金雀花可以合法參政,姊姊你頂著第一夫人的榮耀,形象聲望又好,如果你去參選,一定可以……」

    才一說我就感到不對,因為月櫻黯然地搖頭,樣子優美得像是水中天鵝,但眉目間的細細哀愁,卻顯出了她的失意。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生活安安靜靜,沒有顯赫,也沒有榮華,我開心,我身邊的人也開心,這樣子就夠了。」

    才能與性向結合不在一起,是一件很遺憾的事,當看到月櫻這樣的神情,我頓時想到,對她而言,政治是什麼東西呢?

    生在帝王家,從出生那一刻起,命運就與國政結下不解之緣,後來更把人生系結在政治婚姻之上。有生以來,月櫻姊姊不曾有過決定自己命運的機會,若有一天能夠獨立選擇,她肯定會遠離宮廷、王室,過她所期望的恬靜生活。

    結束了與月櫻的談話,我去找茅延安,預備離開。當我穿過層層警備,進了那間談話廳,見到我進來的萊恩對我點點頭,我卻給嚇了一跳,想不到萊恩今天推掉一切外務的理由,是因為他正裹著繃帶療傷。

    剛剛聽說,昨天的閱兵大典上有人受傷,但我以為只是哪個倒霉的護衛,料不到竟然是大總統本人負傷,難怪昨天亂成那樣子,娜西莎絲、倫斐爾、冷翎蘭各自出手退敵,卻一直不見萊恩和回休楚兩人現身,鎮壓場面。

    回想萊恩昨日單劍獨挑那幾頭天毒魔蠍的場面,對上那麼強大的魔獸,就算受傷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可是想想也有點古怪,要做這麼誇張的事,萊恩不該沒有估計過風險,純以武功而論,萊恩可不是冷翎蘭、倫斐爾等小輩能相提並論,怎麼會搞到有受傷的情形出現?

    再靠近一點看,我心中暗自訝異,在萊恩赤裸胸膛上的傷痕,明顯是刀傷,傷口雖然不長,卻是頗深,換言之,他並不是與天毒魔蠍比鬥受傷,而是為人所傷。最可能的情形,就是刺客,雖說這世上想刺殺金雀花大總統的刺客比比皆是,但有哪個刺客能夠傷到武功卓絕的百里雄獅?

    (該不會是……)刺客、刀傷,這兩個具有某種暗示性的名詞,讓我產生了一個很不吉利的聯想,腦裡浮現了那天晚上,重創方青書的那一抹泠電刀光。

    「出手的是一個年輕女子,事前毫無徵兆可尋,我中了她一刀,但她也被我反掌打中,逃逸無蹤,如若所料不錯,出手的必是鬼魅夕。」

    萊恩的面色有點蒼白,但話聲卻是中氣十足,顯然這些傷勢毫不礙事。這是慈航靜殿禪功高手的特徵,肉體強韌,回復速度極快,說得簡單一點,就是非常耐打,相形之下,那些修煉邪異功法的高手,就顯得很不耐扁,除非動用那種瞬間壓下傷勢的邪術,不然很難和禪功高手比拚回復力,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叱吒一時的大魔頭,莫名其妙「邪不勝正」,被一群年輕少俠以逆轉戰一擊幹掉的理由之一。

    在座的人除了回休楚,還有茅延安與心燈居士。其中,心燈居士正在為萊恩療傷,手法非常奇特,掌心上泛起一層柔和的白光,但我卻感受不到任何魔力波動,顯然並非魔法,而是禪功一類的武學,隨著白光拂過,傷口肌肉迅速癒合,再也看不到半點痕跡。

    「鬼魅夕近幾年聲名鵲起,喪生在她手底的正道俠士不下數十人,鮮少聽說有人能在她手底逃生,大總統今次不但傷勢不重,還能挫她銳氣,委實為我慈航靜殿出了口惡氣。」

    「不敢當,黑龍會武學確實有高明之處,那一掌只能將她輕創,倒是要多謝南宮居士以『禪定印法』為我鎮傷,在會議完結之前,我不能讓伊斯塔人得知我身上有傷。」

    心燈居士俗家複姓南宮?這倒還真是讓我想像不到,但就在我為著這個無關事情緊要的問題而納悶時,本來一直坐在旁邊,翹著古怪二郎腿的茅延安,突然微笑著說話。

    「大總統真是用心良苦,可惜事情已非我們獨力能夠回天。剛才心燈已經說了,伊斯塔與索藍西亞在昨夜達成緊急協議,要聯合退出這個和談會議,他們一退,羅賽塔的矮人們立刻會跟進,就算不讓他們得知你受傷,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此事今晨回休楚已告知於我,所以才急請茅老師來此一談。當初茅老師為我國安邦定計,才智無雙,不知茅老師有何妙計扭轉乾坤?」

    「能讓大總統有此謬讚,姓茅的深感榮幸,但你此時方說,卻已經太遲了。昨夜伊斯塔與索藍西亞聯合向光之神宮施壓,說淨念禪會隸屬於光之神宮旗下,卻私自研發生物兵器,光之神宮雖然還沒有回答,但大總統倒是猜猜大和尚們會怎麼回應?」

gp6888 發表於 2014-3-8 18:06
第二章 不留人頭


    茅延安這一席話真是語出驚人,尤其是暗示:光之神宮有可能在承受兩國聯合施壓後,撒去對萊恩的一切支持,這點可以從旁邊心燈居士的尷尬表情得到證明。

    「各位請不用多心,也不用多加揣測,心禪師兄是個有智慧的人,定能根據正義與法理,作出最妥當的安排。」

    雖然是場面話,但心燈居士和緩鎮定的語調,理應很能夠穩下眾人心頭的惶恐,無奈他下半身的動作,卻實在讓人有夠不安,因為在說著這些場面話的同時,他向眾人一拱手,上半身不動,腳下卻輕飄飄地斜飛射出去,轉眼間離開了談話廳。

    根據他至交好友茅延安的解釋,心燈居士的古怪態度,蘊含了兩個意義。第一,那個消息確實是真的,而茅延安的猜想並沒有錯;第二,心燈居士並不贊同師門的做法,但儘管不贊成,目前不在權力中心的他也無力改變什麼。

    而我們也不得不承認,伊斯塔與索藍西亞的這招釜底抽薪,確實相當毒辣,一旦得不到光之神宮的大力支持,萊恩這個即將卸任的總統,根本無力去保證什麼,這個和平會談也就不攻自破了。

    萊恩確實是心志果敢堅忍之士,聽到這麼大的事,也不驚慌,只是閉上眼睛,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時,目光銳利地看向茅延安,問說以他與光之神宮的關係,既然早就得知此事,現在又表現得如此鎮定,必然是胸有成竹,既是如此,有什麼應變之策不妨說出來。

    「哈哈哈,我哪有什麼鎮定?不過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罷了,怎比得上大總統憂國憂民的胸懷?事實上,昨晚倫斐爾王子親訪於我,邀我在此間事了後訪問索藍西亞,給一些國政建議,我已經答應了。」

    真是渾帳,還以為他們昨天打了一晚的麻將,結果居然一個跑去接緊急情報,一個跑去與精靈王子勾搭。短短一晚,我家成了國際大事的轉折點,當真是不知所謂之至。

    而茅延安這番話一口氣說出來,隸屬金雀花聯邦陣營的人,臉色自然是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畢竟,被敵對勢力挖牆角挖得這麼徹底,任誰都不會有好臉色,只不過我稍稍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麼囂張的態度,並非不良中年的作風,除非……這是他故意抬高身價的策略。

    我默不作聲,暗自猜測他心裡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突然手上一寒,月櫻從旁邊過來牽著我的手,輕輕搖了搖,眼中閃過求懇的神色,竟是要我幫忙說動茅延安。

    冰涼的掌心,正代表著月櫻此刻的緊張心情,卻讓我大吃一驚,怎樣都想不到這見鬼的和平會議,對月櫻居然這麼重要。但無論如何,月櫻既然向我求懇,我怎樣都沒有拒絕的理由,快步走到茅延安旁邊,手一拍桌,還沒說話,他已經率先打破沉默。

    「既然有我世侄的天大面子,那姓茅的就大膽地與大總統來個賭約吧,如果我輸了,這條爛命就任憑處置;但如果贏了,那就冒昧要從巴菲特家族的寶庫中討一樣東西。」

    「如何賭法?」

    連命都賭上,天大的風險,但是以不良中年的個性,膽敢下這麼重的注碼,顯然是把握十足,而他所求之物,必然也是非同小可,誰知道萊恩問都不問他要什麼,直接就問賭法,顯然已經做好了覺悟。

    「十日之內,不用勞你一分人力物力,伊斯塔、索藍西亞、羅賽塔,三國將會簽下和平約定,只要少了其中一國的簽字,姓茅的就自動把腦袋砍下。」

    假如茅延安仍是文士打扮,那麼這番話說得再豪氣干雲,恐怕也不會有人當回事,但偏生他現在的打扮,是一套流浪劍士的裝扮,當他抬手指人,長笑說話,顧盼之間竟有一股江湖大豪的霸氣,就連與他面對面的萊恩和回休楚都被影響,相互望了一眼。

    ……這也難怪,本來不良中年就是一個騙術高明到能夠催眠自己的大賭徒。

    「茅老師這麼自負?要知道你就算得到光之神宮的全面支持,事情也絕不如想像得容易,我們傾全國之力,耗費兩年時間都無法做到的事,你在十天之內就能令三國點頭簽字?」

    「如果要靠光之神宮才能成事,那算什麼英雄?這之間只要我向光之神宮求助,那麼賭約就自動算輸。」

    「茅老師真是如此有自信?『賢者手環』雖然價值連城,卻終究是身外之物,值得茅老師這樣子冒險?伊斯塔等三國可不是善男信女,能夠左右他們的,天下無幾人。」

    「大總統真是爽快,知道了茅某人的意圖,眉頭也不皺一下。既是如此,我也不妨坦白告訴你,我信心的根據。」

    「哦?」

    「有信,則有心……過去一位我非常景仰的偉人,說過一句至理名言……擺平三個大國,總比應付三百個小國來得輕易。」

    「這位偉人……難道姓趙?」

    「不,他姓陳。」

    在短暫的的詭異交談後,茅延安與萊恩擊掌為誓,結下了一個讓我怎麼想都覺得匪夷所思的賭約。

    一人之力,十天之內,不成合約,不留人頭!

    雖然我不相信茅延安是個拿自己性命信口開河的人,可是他與萊恩的賭約實在太過荒唐。外交之道無非在於牽扯關係、利益交換,目前倫斐爾與我們沒有關係可言,娜西莎絲更是如同死敵,在不借助光之神宮力量的大前提下,我不知道怎麼去和那兩國談條件。

    姑且不論別人心裡怎麼想,不良中年在走出驛館大門時,雖然戴著墨鏡,卻仍是神采飛揚,態度囂張到可以用旁若無人四字來形容,上了馬車之後,竟然直接指示要上山。

    我和他甩開其餘的隨從,到了城內最高的一處丘陵山地——機處丘。當我糊里糊塗地跟著他出來,兩人便站在山上,從高處眺望底下的皇宮與街景。

    一如大地上其餘的獨裁國家,阿里布達也對首都的建築物下禁令,不准高過皇宮的一半。不過,儘管極權君王愛耍派頭,終究沒有瘋狂到要移山填海的地步,從這座高丘往下望去,仍是可以看見皇宮的金碧輝煌,斗拱飛簷琉璃瓦,在正午烈陽的照耀下,閃閃生光。

    我開口問問大叔,他到底在做什麼打算,這個一直微笑著裝神秘的職業騙徒,終於拿下了墨鏡,先看看遠方天空的太陽,好像很感慨地問我,有沒有聽過一個生於遠方國度的偉大智者,曾經在濃霧中以草船借箭,完成了三日內造十萬支箭的傳奇故事。

    這故事小時候聽過,我點點頭,說他這次和人打賭的事,難度與這個故事有得拚,如果他沒有傳說中那名偉大智者的頭腦,那現在就該開始準備沒頭腦以後的事了。

    「既然敢打賭,當然有把握。雖然我不懂得呼風喚雨,但卻還有一招更厲害的。」

    我沒有回答,心中多少有些惱火,想到他昨晚一聲不吭地裝著打麻將,卻偷偷和倫斐爾接觸,吃裡扒外,委實無恥之至。

    「知不知道當年諸葛先生在答應造箭之後,第一件做的事是什麼?」

    「不清楚。是我的話就回家拿火把與汽油,放火燒掉敵人全家。」

    「嘿,英雄豪傑豈能這般心胸狹窄?賢侄你要知道,只有放寬心胸,才能得到人和,如果只靠自己一個人,絕不能成就大事。偉大的諸葛先生,在接下了這件苛刻的工作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他的好友乳豬……不,是魯肅,哭泣救命。」

    「喔,好機會啊,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那頭什麼乳豬的有沒有趁機干他老婆……呃,不對,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嗚哇哇……賢侄啊,老茅這次大難臨頭了,如果你不肯幫大叔一把,大叔的腦袋就要不保了,嗚哇哇……」

    不良中年還不是只有說說而已,而是整個跪了下來,毫無形象地抱住我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聲淚俱下地痛哭著,與上一刻的從容自在判若兩人。

    「去你媽的,快鬆手,別抱我的腳,再抱我就一腳把你踹下山去。」

    儘管沒人能否認,不良中年是個相貌堂堂的美男子,但我並非萊恩那樣心胸寬大的「博愛」之人,在這種情形下只會覺得噁心。

    在一陣拉拉扯扯中,茅延安說他其實一直在覬覦巴菲特家族所持有的一件重寶「賢者手環」,剛才一時激動與萊恩打賭,本來是想用詐術騙取的,結果在車上越想越沒把握,後悔已經來不及,要求我立刻幫他找路子,安排跑路,偷渡出境。

    我嘲笑他既然與臭精靈掛勾,那就去求索藍西亞幫他偷渡,找我有什麼用;他則是很奇怪地看著我,問說他什麼時候和索藍西亞掛勾。

    「你昨晚不是私下會晤倫斐爾嗎?叫他幫你啊!」

    「你腦子燒壞啦?我昨晚在你家打了一晚麻將,倫斐爾又不會翻牆進來,哪可能和我見面?」

    「那你又和萊恩說你們兩個私下見面?」

    「我不這麼說,他怎麼會心亂?賢侄啊,詐騙之道雖說千變萬化,但萬法不離宗,最主要的道理,仍然是抓住對方的心理弱點,讓他心亂,發揮不了平常的判斷力,任你予取予求,就這一點來說,我的戰術成功了,萊恩被我唬得一愣一愣,連用來象徵家主之位的傳家寶都肯拿來下注。」

    「你的戰術成功?可是你的戰略目標完全錯了啊,你哪有本事去贏那個什麼鬼賢者手環?」

    「因為很想要啊,賢侄啊,你一定也有這種經驗吧?在冷颼颼的天氣裡,只想吃一口熱呼呼的面,想吃麵想吃得要死,就算世界毀滅也想吃到的心情,你可以體會吧?」

    「我可以體會才有鬼!」

    如果不是因為顧忌惹上麻煩,我還真想把這個死抱住我大腿的男人一腳踢到山崖下,殺人滅口算了。惹出這麼大的事,還敢要我幫他跑路收尾,真是天大笑話。

    就在我們一個忙著抱大腿,一個忙著踹人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串竊笑與驚呼聲,抬頭一看,只見一群武裝侍女站在數十尺外,一面表情古怪地看著這邊,一面掩嘴竊笑,而站在她們最前頭,面色蒼白的……就是月櫻。

    數十尺的距離,不可能聽得見這邊的聲音,所以在她們看起來,應該就是簡簡單單一個男人抱另一個男人大腿的畫面,我不知道她們到底作何聯想,但是以己度人,再加上月櫻一句話都不說,掉頭就走的動作,情形當然是非常惡劣。

    我慌忙地踹開不良中年,跑步追上去,試圖解釋。好不容易才追上月櫻,盡量用不是很焦急的態度,請她到旁邊去談談。這情形當然是啟人疑竇,幸好不良中年也趕了過來,對著一眾侍女們胡說八道,暫時吸引住她們的目光,讓我能夠把月櫻帶到一一旁作解釋。

    要到旁邊的樹林去說話,這點並不為難,不過我卻另有打算,把月櫻往較深的地方帶去,走了一會兒,確定離人群已有一定距離,只能隔著林木枝葉隱約看見他們,卻聽不見他們說話後,這才停步下來。

    「簡單來講呢,事情就是這樣……因為如此如此,所以這樣這樣……」

    一開始,我本來想要直接說出事實,來安慰好像被嚇到的月櫻,但卻想起剛剛在驛館中,月櫻似乎對和談能否成功,非常緊張的樣子,要是告訴她茅延安出門後立即反悔,怕令她徒增困擾,結果只好找些別的理由來混過去。

    「原來是這樣,還真是讓人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是……」

    似是羞於把下面半句話說出口,月櫻的表情突然變得緋紅,把頭別過去不說話,想要回去與侍女們會合,卻不料我連忙將一顆藥囊放在嘴裡,從後頭一下就撲了上去,把她按在一棵樹木之上,動手去解她衣帶。

    「小弟……你!」

    「對不起啊,姊姊,我實在是控制不了自己。」

    解衣帶的手法駕輕就熟,我很輕易地便解開了月櫻的腰帶,卻給她的手掌用力按在腰間,不讓我再繼續為她寬衣解帶。

    繼昨天高塔上的求歡後,又被我要求林間野合,似乎因為感覺到被低賤對待,惱羞成怒的月櫻,抗拒著我的親吻,並且擺出姊姊的架子,要我放手退開。不過,這一招這次卻不管用了,我完全無視她的反對,像是強暴似的把香軀推按在樹幹上,膝蓋頂入她的長裙間,雙手則趁她專注於腰際,飛快地解開了她胸口的扣子,輕輕一拉,被包裹在蕾絲胸罩中的雪白美乳,就傲然俏立在我眼前。

    「小弟……你太過分了……我說不要,外面的人……」

    「姊,你心裡才不是這麼說的呢,昨天在塔上一樣那麼多人,你不是也好興奮嗎?其實你根本就喜歡這麼刺激的花樣吧?我也是,呵,讓弟弟看看姊姊的這裡硬了沒有?」

    「你把我當什麼了?快放開……唔。」

    看準了月櫻不敢有大動作,怕驚動遠方的婢女們,我大膽地由她的香肩揉撫至高聳胸口,同時吻住她香唇,藉由親吻,把口中的催情藥囊咬破,不知不覺地送入月櫻口中。

    一開始,月櫻嘗試以微弱的力量抗拒著,但當藥力迅速散開,只能無奈地在我的揉弄下,不斷嚶嚀;敏感的乳尖也隨著繃翹了起來。

    確認藥性散開,我的一雙手掌,就像是在搓揉著雪白的麵團,在她身上反覆地施予力量,指尖卻又不忘在頂端輕彈慢弄,兩點乳尖宛如成熟的梅蕊般,可愛又嫵媚地突挺在蕾絲胸罩底下。

    我執住月櫻一隻纖手,高舉過她的頭,用昨天的經驗,解開她胸罩上的暗扣,瞬間罩杯脫落,乳峰彈躍而出,展現無垠的雪白春色,不盈一握的纖腰,兩團雪膩緩緩地向上賁起,兩抹點綴在頂端的突起顏色,彷彿嫩櫻,多加了一點春天的桃色。

    藥液是由我精心調配,雖然迅速激發情慾,但卻讓人難以察覺,尤其是自身體質敏感的月櫻,更是不會聯想到這方面,只是聽我花言巧語,百般保證只要能一親芳澤,就會讓她離去,如果多作抗拒,只會更容易驚動旁人。

    似乎是放棄了抵抗,月櫻軟下身體,靠在樹幹上,任由我脫去彼此的衣物後將她一覽無遺。金黃色的秀髮披散在背後,完美地展現出她白皙無瑕的肩頭及側臉更顯出嬌嫩肌膚的雪白,以及淡淡潛藏在肌膚底下的粉紅艷色。

    既是男有情,女有意,一切就方便得多。月櫻以手掩住嫩唇,不讓聲音奪喉而出;在她的身下凌亂堆疊著散落的華貴衣裙,以及半褪在身上的蕾絲胸罩與褻褲,襯著後頭的樹幹與綠葉,看來別有一種荒淫的美感。

    「姊,知不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在我心裡,你冰清玉潔,像個聖潔的女神,所以我最喜歡看你春情蕩漾、婉轉呻吟的樣子,看起來好有成就感。」

    「別……別這麼說我,我不是女神,也沒有資格當聖女,只是一個有血、有肉、有真實慾望與思想的女人。」

    臉泛紅潮,月櫻的迷離雙眸中,充滿了誘人的情慾,卻又如天上星辰般皎潔閃耀;在如麝如蘭的熱烈喘息中,她牽引著我的手,來到她冰肌玉骨的胸口,讓我順手揉搓著她的美乳,月櫻的乳房又白又嫩,像是最成熟多汁的水蜜桃,才只是一會兒,粉嫩的乳蒂就硬了起來。

    「來,小弟,用你的手,親自感受姊姊的體溫、姊姊的心跳,這一刻,我的心只為你而跳動,因為是你的觸摸,所以才跳得這麼快……聖女和女神不會偷情,也不會去愛人,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

    比一切的情話更好聽,月櫻真誠的低語,讓我瞬間心花怒放,高興得快要飛到天上,唯一報答的方法,就是不斷地親吻著那紅潤清香的小嘴兒,堵著她的滑滑的嫩舌,另一隻手熱切摸著她白嫩細膩的大腿。

    倍於常人的敏感體質,加上藥液催發,不一會兒,月櫻被我桃逗得全身顫抖不已,我再次撩起了她原始的慾火;將她壓靠在樹幹上,雪白渾圓修長的玉腿分開,只見一片金黃恥毛,沾滿著濕淋淋的蜜漿,若隱若現的花瓣,一張一闔的動著,散發無限誘惑,好像呼喚我快些到來。

    看著那充滿春情的翦水雙瞳,我知道她的性慾已上升到了極點,照理說該是提槍上馬的時候,但我問起另一個問題。

    「姊,等到這一切結束,萊恩卸任以後,你回到阿里布達來,我們像以前一樣生活,好不好?」

    這個求愛是我的終極目標,之前月櫻從來沒有答應過,但就像女人常常在性交後,誘拐意識不清的男人作承諾一樣,我也試圖利用月櫻的短暫失神,來達成這個目標,可惜,這努力還是失敗了。

    「不行的,小弟。這是我們當初的約定,記得嗎?姊姊確實喜歡你,越來越希望能與你相好,也情願當你的情婦,但是,我同時也是萊恩的妻子,在神明之前發過誓,有過婚姻之約,不能背棄約定的。」

    「約定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用來打破的,姊姊你那麼在意做什麼啊?」

    「是嗎?在你來說,約定的意義是這樣嗎?」輕輕地說著,月櫻的笑容有幾分遺憾,但更多的卻是淒楚,在這一瞬間,我覺得天上好像有濃密烏雲遮蔽了月光。

    「可是,每個人有不同的想法與信念,這是沒有辦法勉強的事……至少,我們現在在一起,這樣不就夠了嗎?」

    我無法反駁月櫻,要一向保守而道德感強的她,得寸進尺,違背承諾,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有往後再設法了。

    更多的言語,只會破壞氣氛,月櫻配合著我的動作,溫順地分開大腿,將白嫩的圓臀送到我面前;我當然也不客氣,抱著她屁股,撥開那兩片肉瓣,往前狠命一挺,直挺挺地插了進去。

    「啊……」

    彼此已是駕輕就熟,月櫻發出一聲短促的呼叫,就迅速容納了我的肉杵,開始前後動作,迎接我的一次又一次衝進。

    天生媚骨的敏感體質,這具早已為情慾所俘虜的妖艷胴體,一雙雪臂反抱著背後樹幹,在我身下輾轉呈現種種性感魅人的姿態,花房的肉壁緊暖有力,促使我一再大力衝刺,緊緊抓住那兩團粉嫩的臀肉,把動能化為衝擊。

    只聽有節奏的「滋、滋」的碰撞聲,月櫻輕擺柳腰,亂抖豐乳,不但已是香汗淋漓,更頻頻發出銷魂的嬌啼叫聲。

    「喔……喔……姐姐好舒服……啊啊……呀……」

    我愛撫著月櫻那兩顆豐盈柔軟的乳房,察覺那蜜桃似的美乳越來越堅挺,連忙湊過去,用唇輕輕吮吸著。

    嬌嫩的乳蒂被刺激得聳立如豆,連續的挑逗更使月櫻不住呻吟,淫蕩浪媚的狂呼,全身顫動,蜜漿不絕而出,嬌美的粉臉洋縊著盎然春情,媚眼微張,顯現出她所承受著的無比愉悅。

    暖濕的肉壁,像是有生命的異物,不規律地收縮吞吐,將整根肉杵緊緊吸住,夾得我全身打顫,必須加倍用力,才能大刀闊斧地劈荊而行。

    香汗淋漓,月櫻的拚命地扭動香軀,櫻唇一張一闔,嬌喘不已,滿頭金髮隨著她晃動身軀,四散飛揚,她美妙的呻吟和肉杵抽出插入的「噗滋」浪水聲,使我更加的興奮。

    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抽插,早把月櫻送上了仙境,兩條粉白美腿,無力地松勾在我腰間,嬌喘吁吁。我忍下快要發洩的慾望,覺得正面來還有些不夠過癮,便捏著月櫻的雪乳,粗著聲音道:「姊姊,你轉過來,把屁股舉起來!」

    月櫻的個性保守,可是一旦答應相好,她的配合度卻很高;聽見我的粗魯要求,想再使用那樣羞恥的狗交姿態,她臉上燒得飛紅,卻依言轉過身去,低彎下腰,雙手抱樹,將一個蜜雪粉嫩的大白屁股,毫無保留地呈現在我眼前。

    白、滑、圓、嫩、柔,這屁股真是美得難以形容,生平所見的美人,也只有阿雪的嫩臀能與之比較。我一把捧過來,扒開她的兩瓣玉臀,先是狠狠地拍了兩下,然後摸著緊濕的花谷,將肉杵一氣直入地挺進這個妖靡的蜜洞,兩手則握住她胸前的一對白玉乳桃,狠命抽插!

    「姊姊……你真是越來越淫蕩了,如果萊恩看到你被幹得這麼快活……會不會頒感謝狀給我?」

    「啊……別說這種話……啊……好深啊……都到……到頂了……喔……這種時候……別提起萊恩……別提起我丈夫……」

    隨著熱情迸發,月櫻下身的蜜漿愈流愈多、嬌喘聲愈來愈高,週身不住沁出香汗,雖然摟起來頗為滑溜,但反而更讓我的征服感狂升,肉杵強悍地在月櫻嬌傭無力的裸體內迸出,從後面幹得她浪態紛呈,一雙手更是在她玉乳上快意地捏揉著。

    樹幹晃蕩,茂密枝葉發出「沙沙」的摩擦聲,不知有否驚動遠處的人群,但我們卻在這樣的情形下,情緒越益亢奮。

    「姊姊你不喜歡聽這些話嗎……可是你好像比剛才更興奮了……奶子更軟,流的水也更多了……呵,如果這樣能讓你快活,下次就讓萊恩在旁邊看,看看你這背夫偷漢的淫婦,會不會更浪些?」

    配合著口中的言語,我這次的發洩,可比之前勇猛得多。隨著肉杵愈來愈深入,我感到慾火熾烈、不可遏抑,手上揉搓的力道又強又猛,弄得月櫻連連嬌呼,雖然想抗辯,但高潮已如海濤一般,將理智淹沒,讓她只能拚命扭腰,將大白屁股頂出去,弓著身子,在我身下追求更高亢的快感。

    「小弟……啊……我……姊姊……快不行……了……腰好……好酸喔……啊……啊……啊……我不行了……」

    樹木搖動,響起「嘩啦嘩啦」的聲音,月櫻前後扭擺,帶動她一對雪白豐腴的32C乳房,來回擺盪著,晃得我神魂顛倒,雙手緊緊握住,像是摘采兩顆成熟的蜜桃,盡情地揉搓撫捏。

    「啊……美……美死了……唔……好……啊……為什麼……淫婦可以這麼舒服……嗯……再……啊……再來……啊……再來……不……不要停……我……啊……我要……我要瘋了……唔……」

    在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中載浮載沉,月櫻搖晃著長長金髮,抖著C罩杯蜜乳,雪臀飛搖,呻吟中竟然歡喜得帶著哭腔。

    也不知過了多久,月櫻花谷內的壁肉突然猛烈抽搐,我的精液陣陣湧出,在月櫻體內肆虐的肉杵才終於抖顫起來,把滾燙的生命精華注入她體內。
gp6888 發表於 2014-3-8 18:07
第三章 十日之約


    說我不是一個好色的男人,大概沒什麼人會相信,不過,我確實不是一個為了色慾而失去理智的色鬼。

    在月櫻眼中,我或許還是那個長不大的頑童,學不會成年人的穩重。所以,這麼短的兩天之內,要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不顧時間地點、冒著被人發現的危險,享受偷情的樂趣,如此不體貼她的行為,都可以用「血氣方剛」、「頑皮胡鬧」的理由解釋過去。

    月櫻理所當然地會這樣解釋我的行為,而我也很樂意利用這樣的保護色,來鬆懈她的戒心。事實上,如果我是這麼一個被色慾控制理智的蠢狗,那麼別說在南蠻生存,早在阿胡拉瑪之戰,我就被血魘死人妖給肢解宰掉了。

    在連續幾次嘗試挽留都失敗後,我前幾天有了一個念頭。如果照這樣下去,我不可能往高攀到月櫻的世界,只會與她距離越來越遠,那麼……如果我沒法往高處爬,要讓兩個人在一起的方法,就只有讓月櫻往低處走了。

    月櫻姐姐,這個我所慕戀的女性,心靈溫柔純潔,是最吸引我的地方,然而,她畢竟也是一個女人,有著一個女人所會有的情與欲,只要善用這些東西,應該是可以讓她改變的。

    任何背夫偷漢的女人都會有罪惡感,蕩婦淫娃也不例外,只是或多或少而已,我一再與月櫻公然偷情,除了撩撥她本就敏感的肉體慾望,更是為了讓她意識到自己在偷情的事實,在肉慾的歡喜中,逐漸增加罪惡感。

    罪惡感,還有對於慾望的沉溺,都是極為沉重的東西。雖然初時可能甜美而刺激,但時間一長,那份沉重就會逐漸壓垮人們的身心,讓人不能負荷地往下沉沒,成為墮落的開端。要是這份罪惡感擊潰了月櫻對丈夫的承諾與忠誠,她就會結束這段有名無實的婚姻,留在阿里布達吧?

    這個方法並非什麼正道,但我本來也就不是什麼好人,只不過……居然得對月櫻動這種黑暗手段,這件事多少讓我有些掙扎。然而,比起這份難受,必須眼睜睜看著月櫻離我而去的痛楚,更是嚴重得多,讓我很快就在這方面下定決心。

    我現在只擔憂一件事,墮落與沉淪是一個漸進式的過程,需要時間來催化,但我目前最欠缺的,也就是時間。如果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實施,成功的把握自然高一點,現在才來使用這手段,時間怎麼說都太趕了,要是在這過程結束之前,月櫻就離開阿里布達,那我豈不是為人作嫁,愚不可及?

    更何況,還有兩個問題,像毒蛇一樣不住噬咬我忌妒的心靈,也是影響這個計劃的成敗要素。月櫻身後隱隱露出的黑暗面、她在薩拉城裡的過去與那個舊情人,這兩個我迄今仍無法掌握的變量,很可能令我的圖謀功敗垂成,尤其是當我想到萊恩不近女色,月櫻的處子之身,可能就是被那個與她有婚姻之約的情郎奪去時,我就氣得無法保持冷靜。

    不過,我的焦慮卻在今天出現了轉機。

    月櫻更衣之後,沒有急著離開,反而與我牽著手,在樹林中漫步,問起我茅延安如此自信的根據。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把茅延安剛才的醜態全告訴她,取笑一番,但想到月櫻是如此善良溫柔,如果知道和平會談終成破局,心情一定大受影響,所以就改口說,我已經知道茅延安的計劃是什麼,那確實是非常有可能成功,只不過我答應過他不能洩密。

    當我說著這些保證,月櫻美麗的臉龐上,明顯地露出歡容,我在同感欣喜的同時,一個聲音突然從心裡響起,像是惡魔的耳語般,點醒了一個我之前從沒想過的念頭。

    「詐騙之道雖說千變萬化,但萬法不離宗,最主要的道理,仍然是抓住對方的心理弱點,讓他心亂。」

    什麼是心理弱點?那就是對方真正在意的事物。由於在意,願意為這些事物付出與犧牲,所以會形成弱點。那麼,月櫻對於和平會談的在意,是不是也可以利用呢?不管她是因為心地善良,還是什麼悲天憫人的理由,總之她確實對這和平會談很在意,橫豎我別無他計,為什麼不趁機放手一搏?

    打著這個主意,我眉間驟現憂色,很擔心地告訴月櫻,雖然茅延安的計劃成功率很高,但那是指一切成功的情形下,之間的過程必須要犧牲許多東西,這些部分能否成功,其實還有很大風險,照我看,情形實在是很不樂觀。

    果然,我才這樣一說,月櫻就出現了愁容,要我盡量幫著茅延安成事,如果有需要,就儘管向她與萊恩開口。

    「大叔已經誇口,絕不接受外力幫忙,姊姊你這一幫,豈不是反而害他輸了賭約?」

    「萊恩已經有了準備,只要茅老師能協助完成會談,就會把賢者手環相贈,所以請不用在意其它細節……」

    「那可不行,賭約就是賭約,政治人物一向說話不算話,我怎麼知道萊恩會不會過河拆橋?而且我還打算再增加賭注呢。」

    聽我說要增加賭注,月櫻的憂愁變成了微現怒氣,輕聲道:「……小弟,這有點過份了吧,連巴菲特家的繼承之證都贏走了,還嫌不夠嗎?姊姊不希望你變成一個被貪婪遮蔽理智的人。」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那個什麼賢者手環,居然是巴菲特家的傳承之證?說得明白一點,就是代表家主地位的寶物,這個死茅延安,就算再怎麼喜歡,人家的傳國玉璽也可以拿來賭嗎?即使贏到了手,也是後患無窮啊!

    儘管心裡大罵不休,但有些事再怎麼對不起都要來一次了,我嚴肅著表情告訴月櫻,賢者手環是茅延安的目標,但我的目標卻是不同,假如和平約定能在十天內締結,我就要向萊恩索取他從不珍惜的美貌妻子。

    「小弟,你這是說……」

    「是的,姊姊。我已經說過,大叔的計劃要成功,要犧牲不少東西,姊,難道你只希望別人犧牲,自己毫不付出嗎?你以前不是這樣教我的。」

    或許是我說得太過義正辭嚴,月櫻沒有立刻回答,只是低著頭,輕輕道:「小弟,你知不知道你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勒索。」

    「不是像,姊姊,我確實是在勒索,因為我知道除了這樣,我再也沒有辦法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就像大叔只能利用這機會得到賢者手環一樣。我說過實行大叔的計劃需要風險,甚至危及生命,假如我真的注定要死,那麼我希望至少能以此生最大的夢想,來當我出生入死的動力。」

    我激動道:「所以,姊姊,你願意做這樣的付出嗎?只要我能在十天之內,幫萊恩完成這個和平會談,你願意在會談之後與萊恩離婚,回到阿里布達嗎?」

    這個之前令我費盡心思,卻仍無法令月櫻動搖分毫的問題,就像是一座難以攀越的高山,鎮壓在月櫻的理智之上,她口唇顫動,面色蒼白,直過了好一會兒,都無法說出半個字句。

    我緊繃著神經,等待著她的回答,心頭何嘗不是猛跳如鼓,但腦裡卻是明白,這次的計劃又失敗了。

    「……我……我答應你。」

    「沒關係,我知道你很難抉擇,是我太心急了,你的拒絕只是……」

    「我說我答應。」

    「咦?」

    在我寫滿不信的驚訝眼神中,月櫻認真地看著我,一字一字地說道:「我答應你,只要你在十天內讓和平會談成功,我冷月櫻就和我的丈夫離婚,回到阿里布達……這樣子可以嗎?」

    很難形容這一刻的感受,即使伊斯塔向阿里布達投降,我都不會有現在的意外。從月櫻回國至今,花了多少時間心血都沒進展的難題,一下子豁然開朗,這實在使我相當錯愕,沒有幾分真實感,直到月櫻縱體入懷,讓我結實摟著她柔軟的香軀,我才從驚愕中回到現實。

    像是被迫做了一個很大的決斷,月櫻眼中的苦痛令我黯然神傷,但想到只要能完成約定,就能從此與這美麗姊姊甜蜜地雙宿雙飛,心裡卻又洋溢滿一種幾乎要飛躍起來的情緒。

    所以,突然之間問題只剩下一個……發現自己已經吹破牛皮的我,要怎麼去搞定這他媽的和平會談?「一人之力,十天之內,不成合約,不留人頭!」

    我不像茅延安那樣有許多朋友,即使我去找光之神宮,也不會有人肯幫忙我,所以「一人之力」不是誇口,而是不得不然的結局。

    至於十天之內……反正多給我十年,我也一樣不可能做到的事,十天和一百天其實都沒什麼差別。

    總歸到了最後,我確實是沒有能力完成這個打賭,所以必須要找外力幫忙。歷史的明訓,人類在面對太過困難的處境時,都會向惡魔的邪惡之力求助,我自然也不會例外。

    茅延安詭計多端,平時又總是一肚子壞水,倒也算是惡魔一名,可是這傢伙正忙著抱我大腿想偷渡,自身難保,找他只是一起完蛋,就算我真要偷渡開溜,也是獨自逃跑,怎會找他?

    既然不找茅延安,那我要找的,就是另一個惡魔,一個陰險惡毒、口蜜腹劍的女惡魔,菲妮克絲。

    我回到爵府,暗中召喚出菲妮克絲,在一陣令人頭暈的煙霧消逝後,打扮艷麗妖媚的菲妮克絲,出現在我面前。

    這次的艷裝很有金雀花風格,一件鏤空低腰的喇叭長褲,紫色褲管內外兩側有開衩,要用緞帶繩結綁起來,配上膚色的絲質丁字內褲,毫不吝惜地讓人把貪婪目光順著修長美腿,直盯到那雪白的小香臀,險些就錯以為她騷得沒穿內褲。

    上身則是穿著是同色系的肚兜式上衣,布料上點綴著紅色亮片,側面隱約露出她D罩杯的雪白胸部,穿著起來非常的性感,讓我有好一段時間,除了眼睛冒火、鼻孔噴熱氣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出乎意料地,當我終於冷靜下來,說出請托,並且以預備許願的決心,想委託她幫我完成時,這個一直努力引誘我許願的女惡魔,卻一臉難色地拒絕我的願望。

    「怎麼可能?帥哥哥,你把我當作是什麼啊?別說是惡魔,即使天上神明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這可真是迎頭一記重擊,如果連向惡魔許願都無法搞定,那我可當真不知道還有什麼外力能助我成事了。不過,當我向菲妮克絲質疑起她的能力,這個濃妝艷抹的妖女,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說她本來就只是個中階惡魔,能力有限,最近又上頭沒有特別促銷方案,哪能做到這麼大的願望?

    但這陰毒的惡魔很快就露出真面目,她一揚手,那本又厚又重的萬頁惡魔契約書,漂浮出現在她掌上,迅速地自動翻頁,像是在查找些什麼,最後她指著裡頭的一頁,微笑說話。

    「……真的要做也不是不行,但是根據條文,一個願望不能做那麼多事?帥哥哥你體諒好妹妹一下,大家各退一步,一個國家一個願望,只要你肯把願望分開來許,三個願望,我是可以幫你處理掉伊斯塔、索蘭西雅、羅賽塔啦。」

    「哦?聽起來還真是便宜我,不過,我還剩幾個願望可以許?」

    「嗯,五個願望裡頭,一個是幫你把那個笨笨的大奶狐女綁在身邊,一個是幫你幹掉了蛇女報仇,所以還剩下三個。哥哥你乾脆爽快一點,一次把三個願望許完,妹妹就可以在地獄底層每天喝咖啡了。」

    因為許盡願望,被取走靈魂,拘禁到地獄底層,與烈焰、冰山、慘嚎、鮮血為伍,永遠不得輪迴解脫……這還真是一副他媽的理想藍圖,我要是會蠢得答應,那就有鬼了。

    雖然我願意為了得到月櫻,而作出重大犧牲,可是三個願望一次許掉,我立刻完蛋,就算得到了月櫻也沒機會享受,這種犧牲有何意義?我不是阿雪,也不是方青書那傻蛋,這種蠢事我是不幹的。

    這筆生意眼看談不成,菲妮克絲又重施故計,將她雪白豐腴的身體,像是一尾靈活的美女蛇一樣纏上來,輕聲膩語,央求我為她的業績考慮。

    我已打定主意不讓她得逞,但是有一個這般美艷的麗人兒投懷送抱,儘管骨子裡是個又賤又爛的惡魔婊子,我卻沒理由不順手佔些便宜。趁著她貼在耳邊說話的時候,我毫不客氣地伸手襲胸,繞過那件肚兜式的暴露上衣,從邊緣探進去,捧攫住那顆雪白渾圓的香乳。

    「喂喂喂,怎麼好像比上次又圓了一點?平常的女人,都是被她們的男人按摩大的,你最近是不是拚命拉生意,被按摩得太凶了啊?」

    「沒辦法囉,男人個個都是色鬼,尤其是你們大都市裡的男人最色,每次話還沒說完,就整個撲了上來,這幾天啊,我連穿內褲的時間都沒有呢。」

    全不介意我的毛手毛腳,菲妮克絲笑吟吟坐進我懷裡,不但一雙玉臂纏住我脖子,就連那雙結實修長的粉腿,都大剌剌地勾在我腰後,以一個男女合歡的挑逗姿勢,將她充滿彈性的渾圓肉臀壓在我大腿上,配合著她最後一句話,讓我不禁充滿遐思。

    「男人不好色,你怎麼去勾引他們出賣靈魂,哪有業績?別的女人怕男人上,你卻是唯恐男人不上,少得了便宜又賣乖了。」

    為了稍熄大腿根燃起的火焰,我口中嘲弄,手裡卻搓玩那對柔軟而高聳的香乳,在肌膚輕輕的顫抖中,蓓蕾開始變硬,由原來的淺粉紅色轉變成鮮紅色。

    「哈哈,和你說話真是有趣,約翰,如果我們不是這種客戶關係,說不定我會喜歡上你喔。」

    膩聲嬌語,艷魅的鳳目中波光流轉,沒有半分羞怯,自有一番騷媚入骨的風情,令人心癢難耐,幾乎忘了艷光之下的殺機。假如被惡魔迷得神魂顛倒,失去理智,那麼不待願望許完,獵物就要沒命了。

    我口中嘿嘿淫笑,手裡把玩著這雙嬌嫩而又圓潤的奶子,心裡卻極力維持理智。菲妮克絲是個很迷人的女性,從頭到腳,簡直是魔神為了媚惑男人而創造的理想淫夢,我想大概很少有雄性動物能對她不起衝動,但是,我畢竟是個「見過世面」的男人,可以藉著回想起更美的美人,來壓抑這股衝動。

    菲妮克絲很美,可是和四大天女比起來,還是有一段明顯差距,我微微閉上眼睛,腦裡浮現阿雪和月櫻的絕色仙姿,潔若冬雪、清如秋月,不屬於世俗凡塵的至美,像冷泉般洗滌過心頭,本來在小腹焚燒的慾火,立刻被熄滅下去。

    艷麗的臉龐,仍有著性感的魅力,但較諸月櫻、阿雪純出自然的傾城仙姿,就顯得俗媚膚淺,尤其是那紫色眼影、血紅口唇、胭脂面頰,近距離看久了,越發覺得這種濃妝俗不可耐,再想到她肉體下的那顆邪惡心腸,懷中所抱彷彿不是美人,而是一堆發臭的腐肉,教人噁心,我險些就把她一下子推出去。

    再睜開眼,我知道自己眼中已經不見色慾,而是回復了清明。因為菲妮克絲明顯地動作一頓,像是受到挫折一樣,訝異地看著我。

    能夠用這樣的定力,抵抗菲妮克絲的媚惑,在我與她的交手中,倒是很難得的一勝。我冷笑著,把手從溫暖柔軟的雪乳中抽出,撫上菲妮克絲的面頰,想要狠狠地嘲諷幾句以示報復,卻在碰到她面頰的剎那,心裡沒由來地劇烈一跳。

    這是多麼嬌嫩幼滑的肌膚啊!吹彈可破,觸手生溫,比剛剛撥殼的水煮雞蛋更要滑嫩,更為白皙,在我觸碰到的那瞬間,就引走了我的注意,令我迷醉。

    雖然已經與菲妮克絲有過數度肌膚之親,但每一次在她的媚惑魔力影響之下,我就像吃了春藥一樣亢奮,頻頻需索,只注意她奶子夠大夠圓、屁股會搖會浪,盡快洩慾了事,從沒想過要細細欣賞,更難以想到當我在清醒狀態下,觸碰她的肌膚,居然會造成這麼強烈的感覺。

    這麼晶瑩嬌嫩的如雪肌膚,如此地引人愛憐撫摸,又怎會與醜陋扯上干係?我心頭止不住地狂跳,儘管明知道不管多美的東西,都是惡魔誘惑人心的掩飾,但一種超越色慾的情感,讓我忍不住輕撫著菲妮克絲的雪頰與紅髮,平和發問。

    「真奇怪,你的肌膚那麼好,為什麼要抹一堆化妝品?畫這些濃妝,抹成猴子屁股似的,都快看不出眼睛和嘴唇了,這樣子難道會比原來漂亮嗎?這樣子的化妝,只會遮掩你應有的美麗啊。」

    被我這一說,菲妮克絲的艷色,頓時染上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

    「……不、不行啦,如果不化妝,我根本就不能出來見人了,我的樣子很難看……」

    我微微一怔,心裡也不知道菲妮克絲卸妝後的面孔是怎樣,確實我是知道有些艷女,不化妝的時候,看上去簡直是一頭擇人而噬的母恐龍,讓人恨不得立刻為世間除此醜類,但是,我總不能把這句話說出來,只得換句場面話。

    「怎麼會呢?下次找個機會,別化妝就上街,你一定比現在更漂亮,說不定,魔鬼身材之上,也有張天使面孔呢。」

    「胡、胡說八道,我和天使有什麼關係。」

    說來真是很難得,從認識至今,我和菲妮克絲每次見面都是鉤心鬥角,彼此猜忌,從來也不曾見過她這等模樣,不但沒了往常的火辣大膽,甚至還有幾分小女兒家的靦腆姿態,看在眼裡,確實是另一種魅力,我忍不住就湊上前去,不吻她塗得血紅的面孔,而是撥開她的長髮,在粉白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唔……」

    似是想不到我會這樣偷襲,菲妮克絲的反應異常激烈,我明顯可以感覺到她嬌軀的顫抖,勾纏在我後腰的雙腿,更是勒得緊緊。

    之後,我們有好一會兒,就這麼緊密地相擁著,靜靜地不發一語,聆聽著彼此的心跳與呼吸,直至最後分離。

    在分開的剎那,我竟然感到不捨,想要多摟住這具香軟的女體,多呵護片刻,只是強行忍了下來。

    「喂……帥哥哥,有樣好東西便宜你,要不要聽聽看?」

    當我還在心神不寧的時候,菲妮克絲已經重新回復那妖冶艷麗的風情,趴在我肩頭,像是挑逗似的說話。

    「我今天啊,心情很好喔,剛剛我想起來,最近有個特別酬賓活動,雖然我不能幫你完成心願,但還是可以給你一點小禮物喔。」

    「什麼禮物?我可不要練了會出問題的武功秘籍。」

    「不是那種東西啦,諾,你把這個拿去看看,多多少少可以幫到你一點忙吧,我們惡魔啊,是很為顧客著想的,可是我也要警告你,福兮禍所倚,你如果收了這份禮物,說不定會另外惹來一些禍事喔。」

    菲妮克絲嬌笑著,用兩指沾染了她的唇印,在我額頭上輕敲了一下,我腦裡一暈,再睜眼一看,已經不見這女惡魔的身影,而我膝上放了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

    管他會有什麼禍事,我現在正是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也不多想,我急忙打開牛皮紙袋,拿出裡頭又厚又重的一大迭東西,仔細端視,片刻之後,驚喜地跳了起來。

    這裡頭所能幫到我的,絕不只是一點點的小忙而已。

    「臭婊子,你所有的把柄,如今已經全部都在我的手裡,老實告訴你吧,你這臭婊今天已經大禍臨頭了。」

    這麼爽快的話,我每個月總要說上幾次,每次說都痛快淋漓。腦裡假想著冷翎蘭就在面前,讓我這麼趾高氣昂地罵著,最後再顏射在她臉上。不只是我,薩拉城裡過半的男性,恐怕都有過相同的幻想,因為冷翎蘭這個高傲的冰山美人,確實很能刺激男性暴虐的一面。

    不過,儘管過去已經說過許多次,但今天卻是我把這話說得最爽的一次,面對的目標不是牆壁,不是桌面,不是某個貌似的妓女,也……不是冷翎蘭。

    被我指著鼻子說話的美人,是來自黑魔導之國的魔女殿下,領導著整個伊斯塔使節團的首腦人物,「紫伶水仙」娜西莎絲,正在我的張狂指喝下,目露凶光地看著我。

    一刻鐘前,我來勢洶洶地闖入伊斯塔的使節館,指名要見娜西莎絲。那幫伊斯塔渾蛋用深刻仇恨的眼神瞪著我,帶我去見他們的首領。

    我與娜西莎絲單獨會面,沒等她開口,我就搶先一拍桌子,重重地說了這句話。事發突然,就連娜西莎絲也被我嚇了一跳,但她接著就回過神來,出言恥笑我大言不慚。

    「想要嚇唬我嗎?如果想要和我談判,你得讓萊恩·巴菲特親自來,你以為自己算是什麼東西?慈航靜殿的掌門嗎?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嗎?你能代表什麼?你就連阿里布達都代表不了,怎夠資格與我談話?」

    別看這幾句把人貶低到極點的輕蔑話語,那其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娜西莎絲這妖女見人說鬼話,要她這麼赤裸裸地表達真實感受,至少萊恩、冷翎蘭就絕對做不到。

    本來娜西莎絲初到薩拉時,還對我有幾分戒心與好奇,但經過幾次接觸與交手,她自認已把我的底給摸清,知道我無論在武功或魔法上,都不能威脅到她後,就明顯表示出很輕蔑的態度,而我正是要利用這點,讓她栽上一個大觔斗。

    「哈哈哈,告訴你吧,萊恩勝券在握,才不屑與你這種婊子饒舌多言。至於你們昨晚干了哪些事,慈航靜殿已經全部告訴他了,你們等著完蛋吧。不過,他現在把與你們談判交涉的工作,全部交給了我,算是給你們一個自救的機會。」

    娜西莎絲對我拋出來的消息,並非一無所動,但她還是以高姿態還擊,表示說沒什麼好談的,頂多大家一拍兩散,伊斯塔和索藍西亞大可調轉頭去,與黑龍會合作,遠比和賊禿與偽君子聯盟划算,對伊斯塔來說,這才是上上之策。

    「哦?是嗎?也許這對伊斯塔來說真是上上策吧,但是對你娜西莎絲來說,這卻絕對是下下策啊。」

    「你這算什麼?威脅我嗎?還有什麼無知的話可以說出來讓大家笑啊。我勸你不要太得意忘形,否則你大搖大擺進入驛館,要是用塊白布蓋著出去,那就不好看了。」

    「不敢當,你要是笑得出來,那就請便吧,我剛剛得到了消息,伊斯塔國內已經在暗暗與黑龍會接觸,如果雙方真的聯合成功了,第一個被整肅的,就是你娜西莎絲。」

    這句話說完,娜西莎絲本來斜睨鄙視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凝重,而我則順勢拋出了一迭由懷裡掏出的資料,重重地擲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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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一切從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