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布達年代祭 作者:弄玉 18禁(已完成)

   
gp6888 2013-6-4 17:53:4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4 2959126
gp6888 發表於 2014-7-7 18:33
14-6第六章 臨別之夜


    往左邊看看,六歲多的冷翎蘭實在很可愛,黑色的髮絲綁成馬尾,在腦後俏麗地搖擺著,剪裁合身的網球裝與短裙,露出雪藕似的手臂、包裹在黑絨長襪裡頭的粉腿,俏麗又高貴,真是讓我看得很心動。

    看著冷翎蘭叉腰挺胸地說話,像是一頭驕傲的小鳳凰,我多少也就能夠理解,為什麼她老子我老闆會有那樣的特殊嗜好。如果這是我的女兒,我恐怕……

    往右邊看看,同樣六歲多的清秀女童,穿著蕾絲短裙和白色小背心,頭髮用緞帶紮成兩個小包包,手指著冷翎蘭又跳又笑,十足一副活潑嬌憨的模樣,討人喜歡……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一看見他就想一把掐死他,然後再舉刀切腹自殺呢?

    (媽呀,真是要命,雖然每個英雄都有不光彩的過去,可是……他媽的這也未免太不光彩了吧!)

    實在是應該很慶幸,這次回到過去的壯舉只有我一個人成行,要不然現在該立即處理的問題,就是如何殺人滅口,尤其是那個會畫畫存證的茅延安。

    不過,在一開始的強力衝擊過去之後,我也慢慢有了點印象,想起一些早已模糊的殘餘印象。我小時候的身體似乎就不怎麼好,家裡那些老不死也不是帶小孩的能手,由月櫻姊姊接手後,她除了幫我改善飲食之外,也依照東方島國的習俗,把我全部的裝束改成女裝。

    ……真是一個有夠變態的國家,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習俗與信仰,但那邊的倭人似乎相信,在男孩子成年之前會受到鬼怪騷擾,所以讓未成年的男孩作女裝打扮,能逃過災厄,平安長大。這個說法似乎有點真實性,因為姑且不論鬼怪,連我都認不得我自己了……

    (為什麼我對小時候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當真是因為太過恥辱,年紀大了以後自動忘掉這些醜事嗎?可是……我真是全不記得了。)

    不只是這「玫瑰色的童年」,我甚至對冷翎蘭沒有半點印象,一直以為我與她不曾有過接觸,直到現在親眼目睹,才相信我們小時候不僅認識,還是相當熟的青梅竹馬,而一直被掩埋在記憶角落的影像,也漸漸浮上眼前。

    是啊,為什麼我之前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哈哈,蘭蘭好爛喔,球又接丟了,去撿去撿。」

    「去就去,有什麼好得意的?我馬上會把分數追回來。」

    真是想不到,原來我生命中還真有某個時期,可以用這種口氣對冷翎蘭說話,如果換作是現在,這種嘲笑口吻一定會造成重大代價。

    尚未習武的冷翎蘭,動作相當笨拙,老是漏接,讓球飛落到後頭的花叢裡頭去,跑去花叢裡找球的時間比打球還多。

    不過,每當她趴在花壇的磁磚上,彎腰翹著小屁股,裙擺下的蕾絲小內褲就完全處於不設防狀態,一覽無遺。

    對於男人來說,偷窺女性裙下風光,是一件非常興奮的事,而網球裝的蕾絲小內褲,也確實是一個很誘人的景致,但我卻沒想到,能有一天這麼近距離地窺看冷翎蘭的裙底風光。

    (人活著總是有希望……神啊,我感謝你。)

    小小的蕾絲內褲,與香臀貼合得極為緊密,深陷出一道渾圓的凹痕,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吸氣,一嗅那股甜美的芬芳;隨著上半身來回移動,包裹在蕾絲內褲下的小白臀左搖右擺,翩翩舞動,像是一頭稚嫩的小母獸抬著屁股喝水,清新中散著誘人犯罪的性感,看在雄性生物眼中,絕對不是只有想去摸一把而已。

    (呵,理智是一回事,身體的反應卻滿老實的……神啊,這是你給我的考驗嗎?哈哈。)

    儘管明知道不妥,但熱血卻忍不住瘋狂往下身湧去,觸碰禁忌的甜美罪惡感,讓我甚至不想控制自己的污穢慾望。

    「你把球打到哪裡去了啦?我都找不到……」

    「是你自己笨才找不到,讓開啦,我幫你找。」

    似乎印證了福無雙至這個道理,就在我胯間熱血看回不回、欲小不易的當口,眼前一下子出現了兩個稚嫩的俏臀,穿著不同花色的蕾絲褻褲,搖搖擺擺,在看似正常的畫面中,蘊含著不該存在的火辣誘惑,而我儘管拚命詛咒自己,極力想要冷卻下來,但硬挺的胯間卻沒有那麼聽話,一時間硬度順著早先的慾望直線提升。

    (喔!不、不要、不要啊……這個時候不能硬啊,看到不該硬的東西還硬,會變成萊恩,會變成基佬的……哦,神啊,詛咒我也別用這方法。)

    有點像是給人雞姦般的痛苦感受,我雙手抱著頭、閉著眼睛,面孔因為極度的心理掙扎而扭曲,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說什麼理智如何、身體反應如何之類的鬼話。

    (老天啊,我千辛萬苦回到過去,是為了發掘事情真相,不是為了發覺自己的性向啊!)

    比起失落的記憶,我覺得這一刻的打擊要大得多,幸好兩個小鬼很快就找到了球,跑回月櫻旁邊,收了球拍,相爭著吃起月櫻所作的糕餅。

    也許生在王侯之家是一種幸福吧,我突然想起,十二年前的阿里布達王國不比今日,當時經濟混亂,貧富差距極大,一般民生凋蔽,許多失業貧困的父母生無可戀,就是這麼準備了糕點,招來兒女共同分食,一夜之後,全家死光。

    這樣的頻繁情形在當時並不算什麼新聞,直到月櫻出嫁金雀花聯邦,萊恩大力與阿里布達合作,給予各種政治、經濟優惠後,阿里布達才迅速發展到今天的規模,所以對阿里布達的百姓來說,月櫻就像是捨身救世的女神一樣。

    我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月櫻哄著兩個孩子,溫柔的表情中帶著幾分不捨。這該是她最後一次為他們準備點心了,明天就要遠嫁金雀花聯邦的她,此刻在想些什麼呢?

    「月櫻姊姊,我不要你走。」

    「姊,你留下來,不要嫁好不好?我捨不得你。」

    兩個孩子的哀求,打破了不協調的溫馨氣氛。雖然年紀小,但他們並不是不知道明天之後的訣別,在勉強振作出笑臉之後,終於還是回歸應有的孩童面孔。

    「姊姊,也很想留下啊……」

    輕俯著兩個孩子的頭髮,讓他們抱住自己的淺翠圍裙,月櫻面上的淒婉與溫柔,讓我都為之不忍,不自覺地跨前一步,但當我與她的目光一觸,卻發現那裡頭有著更多的堅決。

    「小弟、蘭蘭,原諒姊姊吧,姊姊有不能不走的理由啊……」

    那個理由,是因為這個國家嗎?我正作著這樣的思索,另一邊的福伯快步走近過來,儘管時光回到十二年前,但他看來並沒有年輕多少,真是個可怕的老妖怪。

    福伯打斷了這邊的說話,告訴月櫻皇宮又派來了使者,請兩位公主回去,但月櫻卻告訴福伯,想在離開薩拉之前,多和兩個孩子聚聚,以後很難再有這樣的時光,請福伯代為打發使者。

    「明白了,那麼……以法雷爾家族的名譽保證,長公主殿下今晚可以安心,您不會受到任何的打擾。」

    有點怪異,福伯離開時候的背影,看起來不似平時的老態龍鍾,反而像是一個要上戰場作戰的勇猛武者,這實在是一件很難想像的事。

    之後就沒有再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兩個孩子止住哭聲,又開始和月櫻玩鬧在一起,彷彿要把往後十二年的歡樂一次用盡般,連在旁邊窺看的我,都感染到那種滿溢的幸福,渾然不覺時間飛逝。

    六歲的冷翎蘭,與長大以後的她判若兩人,一點都看不出老成多智的樣子,很驕傲又淘氣地與玩伴爭論,尤其是聽他們兩個吵說「有小雞雞有什麼了不起」之類的無良議題,讓月櫻紅著臉排解爭吵時,那個模樣實在令人莞爾。

    這樣的溫馨氣氛中,我仍在思索著一件事,就是月櫻的秘密情人。她明天就要出嫁了,以她對這個情郎的重視,不可能不見他最後一面,但月櫻擺明今晚不想離開爵府,難道她與那個男人約在爵府碰面?

    就客觀條件來評估,爵府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偷情環境,隱密又不怕被打擾,可是如果沒有外人能進來,難道那個男人是爵府中人?但……爵府中的男人非老即殘,就算月櫻再有同情心,也不用找個又老又殘的男人來相戀吧?莫非……

    (難道……是變態老爸?)

    這個疑慮再次泛上我心頭,如果是十二年前的變態老爸,正值青壯盛年,儀表出眾,武功絕頂,又是舉世赫赫聞名的英雄人物,確實有資格讓任何女人傾心,而若是他一聲令下,家裡這些老不死也必然奉行,什麼皇宮國王的面子都不給,左右盤算,倒是最符合可能性的一個。

    (媽的,我才不要月櫻當我後母咧。)

    在意識到自己回到過去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打算,如果找到月櫻的那個情郎,我要作的事情就是立刻宰了他,寧可讓月櫻空等十二年,也絕不讓他們歡喜團聚,我腦子又沒瘋,才不做這種損己利人的蠢事,但倘使那個男人真是變態老爸,我憑什麼去殺人滅口?

    大半天的時間一下子就過去,天幕黑沉,已然入夜,我看著月櫻與兩個孩子用過晚飯,心裡則是暗自悔恨沒有偷帶便當,肚子餓得發昏。晚餐後,月櫻把冷翎蘭先交代人送回皇宮去,自己則留在爵府,這個不尋常的動作,再次讓我疑心她是否正等著什麼人。

    可是情形卻出乎意料,送走妹妹的月櫻,好像平常那樣要把幼時的我哄上床睡覺,而在上床睡覺之前,則是要先淨身沐浴。這在一般民家來說,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事,但我卻快要看傻了眼睛。

    (哦!不會吧……月櫻姊姊是和我一起洗的嗎?怎麼我都記不得有過這麼好的事?哈……哈哈,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不對嘛,不過就是姊姊幫小弟弟洗澡而已……)

    一般情形下,這沒有什麼不正常的,但當窗外多出一個不該存在的隱形偷窺者,事情的意義就不同了。看著月櫻輕解羅裙,纏發成髻,用一件潔白的大毛巾裹住身體,盡顯一身婀娜多姿的玲瓏曲線,窗外的我看得身體一陣火熱,幾乎就要硬著胯下衝進去。

    「乖,小弟,自己把衣服脫掉,頭髮也拆下來,就像平常那樣……」

    月櫻坐在一張木凳子上,把年幼的我抱在大腿上,溫柔地幫著寬衣,輕輕的話語中有著傷感。

    「以後,你就要自己脫衣服洗澡了,不會有人能再幫你,但也不會有人再讓你穿這些輕飄飄的衣服了……」

    還真不愧是輕飄飄的衣服。在外頭偷窺、下身火燙的我,看著年幼的自己脫下裙子,唯一的感覺就是全身熱血瞬間由胯下直衝腦門,怒髮衝冠,恨不得當場死去……

    那個變態小子,穿裙子、梳包包頭已經夠該死了,裙子底下居然還穿著一件性感的蕾絲三角褲,兩側是細細的絲帶,中間的單薄布料上除了有彩蝶圖樣,蕾絲荷葉滾邊,最下頭還有一朵鮮艷的玫瑰刺繡!

    (小、小小年紀就穿這麼淫蕩的內褲……我法雷爾家族世代英名,如今就毀在你這個小變態的下半身上,叫我死了之後哪有臉去見種馬爺爺?神啊,就算有報應,也不必這樣子報吧,他還只是個無辜的孩子……雖然是一個穿著女人內褲,變態到沒藥救,應該早點被天打雷劈的無辜孩子……)

    窗外的我,顧不得下體的火熱硬度尚未消褪,胸中只充塞著一股悲愴,很想對空流淚,而浴室裡頭的兩個人卻全然不體諒我心情,還在那邊甜言蜜語。

    「小弟,姊姊為了你的平安,這幾年一直讓你穿這些衣服,你以後會不會怪姊姊?」

    不怪……才怪,我的頭好痛!我的心在狂噴鮮血!我他媽的仰天長嘯、壯懷激烈啊!

    「不會啊,這些衣服有什麼不好呢?能穿姊姊穿過的小褲褲,我覺得好舒服,好開心喔。」

    彷彿為了證明自己的喜悅,那個一臉純潔笑容的孩子還蹦蹦跳跳,誇耀似的搖著臀上的蕾絲內褲;月櫻是掩著口笑罵他淘氣,我卻是腦裡轟然一響,眼前發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衝擊,剎時間萬念俱灰。

    (爺爺、爹、沒見過面的母親大人……孩兒不孝,不能承受這殘酷的人間,決定一死了之……今將遠征,臨表涕泣,不知所云……)

    正當我解下褲帶,想要找棵樹懸掛自盡,了此殘生,浴室裡頭已經換了另外一番情景。月櫻幫小男孩脫光了衣服,沖好了水,打上肥皂,簡單洗過一次,跟著就是要進燒好熱水的大浴盆,但那小鬼卻只想要往外跑,不願好好洗澡。

    「不行唷,沒洗好澡不可以出去。」

    月櫻沒有去追那小鬼,只是盈盈站在那紅漆大浴盆旁邊,纖纖素手解開裹身的毛巾,典雅而高貴的動作,美得像是一場舞蹈。

    毛巾底下並沒有赤裸,而是穿著貼身內衣,隨著毛巾揭開,她的雪肌玉膚一寸一寸地裸露出來。月櫻這時的衣物並非金雀花的西式風格,遮胸的不是胸罩,是一件月牙白的牡丹乳兜,恰到好處地遮在胸口,乳兜下的渾圓峰巒,與十二年後幾乎沒有差別,讓我驚訝於月櫻身材保持之完美。

    「小弟,這個樣子……你也還急著跑出去嗎?」


gp6888 發表於 2014-7-7 18:34
14-7第七章 偶逢故人


    彷彿神話中媚惑人心的海妖,月櫻的甜膩笑聲聽得人心神蕩漾,當她在淺笑中解開乳兜的細紅繫繩,褪除下來,那個狡猾小鬼就不再嚷著要跑,而是好像很期待一樣地站在門口,凝望著眼前的至美香軀。

    「嘻,還不肯過來嗎?那……如果這個樣子呢?」

    嘻笑聲中,月櫻已經脫下了乳兜,一雙白潔無瑕的玉峰,就像兩個成熟的蜜桃掛在身上,任君採摘;她全身幾乎一絲不掛,只剩一條輕薄的絲質內褲,包裹著豐滿的屁股,如出水芙蓉般站在浴盆旁,沾在身上的晶瑩水滴慢慢滑下,柔和燈光的掩映,使她的嬌膚更顯柔美潤澤,動人心魄。

    那小鬼歡呼一聲,三步並兩步地從門邊跑回去,主動跳進浴盆,激得水花四濺;月櫻看到了他的滑稽模樣,得意地笑了一笑,緩緩跨步進入浴盆。

    「小鬼,每次都要這樣子才肯進來洗澡。」

    「嘻嘻,我喜歡姊姊光溜溜的樣子嘛,而且姊姊不是也喜歡我的……」

    看得出神,我沒聽見那小鬼在說什麼,只是覺得月櫻抬腿跨步的姿態性感極了,纖腰與雪臀慢慢地扭動,令我回憶起交媾合歡時,她的香軀是何等的柔軟;貼臀的絲質內褲早已被水濕透,隨著抬起大腿的動作,潔淨的三角方寸若隱若現,柔光閃閃。

    可能因為動作大了點的關係,小內褲的一邊縮到了臀溝裡,整個雪白的屁股露在外面,但很快就被月櫻用手拉住邊緣,恢復了原狀,迅速沒入水中。儘管只有一瞬間,但誘人的性感景象使我興奮異常,像是一個木人般僵在那裡,完全不能動彈。

    「洗乾淨一點,髒小孩沒人會喜歡的,今晚以後……你就要學著自己洗,不可以再淘氣了。」

    月櫻拿著濕毛巾,仔細地幫那小鬼擦拭身體,專注而認真的表情,彷彿散發著一股慈和的柔光;而那小鬼也安靜下來,像是感染了即將離別的哀傷,任由月櫻為他洗拭身體。

    我一方面覺得有些好笑,因為即使是目前的我,都還沒有機會與月櫻一起鴛鴦共浴,想不到這小鬼頭卻有此艷福,假如他不是十二年前的我,我一定找機會把他幹掉,管他成年不成年;但另一方面,我又覺得怪異,這一幕看似溫馨動人的畫面中,似乎蘊藏著什麼不協調的詭異。

    正自思索,靜靜洗澡的小男孩,呼吸突然粗重起來,那種閉目喘氣的樣子,讓我感到怪異,而月櫻眉目似笑非笑,在熱騰騰的蒸氣掩映下,瞧來宛若那晚的如熏醉顏,深埋在浴盆裡頭的一雙素手,好像在做著什麼。

    我心裡好奇,猛一跨步穿牆而過,來到浴盆旁邊一看,登時心頭狂跳。

    擦拭身體的毛巾飄在浴盆一角,月櫻兩手合捧在男孩股間,纖細的手指圍攏圈住玉莖,輕輕地套弄。

    「乖孩子,舒不舒服?快活的話,要向姊姊說喔。」

    「舒……好舒服……姊姊,再大力一點……」

    「好乖的孩子,姊姊最喜歡你了。」

    溫暖的素手握住玉莖,白嫩指頭在莖首輕輕滑過,強烈刺激從玉莖傳遍全身,可愛的玉莖迅速勃起成棒狀,在那又愛又憐的溫柔撫弄中,交替套弄,不一會就青筋凸起,在月櫻溫暖的小手裡勃動。

    男孩坐在月櫻的懷裡,閉著雙眼,大口大口地喘息,像是正承受著極大的歡愉;月櫻親暱地摟著他,任他躺靠在自己飽滿高聳的玉峰前,一手捧托著他胯間囊袋,一手則輕輕套弄玉莖,由於形體幼小,拇指還不時在莖首的馬眼上搓摸。

    浴盆中兩人的神態甚至歡喜愉悅,像是一對親愛的姊弟,又像是一雙甜蜜的愛侶,就只是雙方的年齡實在太不相稱,讓這幕情景看來充滿怪異。

    我怔怔地看著他們相親相愛,月櫻的笑靨看來一下無比熟悉,一下卻又全然陌生,特別是她眼中煥發的喜悅愛戀之情,生氣勃勃,與我記憶中那個酒後完全變了個性格的女子重疊。

    ……但現在的月櫻並沒有喝酒。

    在我的困惑中,男孩發出一聲悶哼,把充滿生命精華的黏稠液體噴射在柔軟掌心中。月櫻一點也不嫌髒,在男孩的熱切注視下,把掌心的些許黏液一口一口地舔淨,然後又像情不自禁似的,摟著男孩耳鬢廝磨。

    「小弟,小弟,你到底有什麼魔力?為什麼我每次見到你,心裡都那麼歡喜?身上又是發燙,又是說不出的快樂……」

    「姊姊,我喜歡你喔。」

    「是嗎?那最好了,姊姊也喜歡你啊,如果你也喜歡姊姊的話,姊姊會永遠永遠都只喜歡你一個人的。」

    極度親暱的耳畔私語,讓我心中一驚,腦裡想起了某種可能,只是一時間還沒能真正意會過來,就這麼傻傻地看著他們出浴盆沖身,然後連衣服也不穿,就用兩條大毛巾裹著身體,笑嘻嘻地跑出浴室,直奔向臥房。

    毛巾遮掩不住綺麗春光,「秋月天女」又白又嫩的渾圓玉臀,隨著小跑步而搖曳生姿的俏模樣,幾乎讓我忍不住噓聲口哨,可是整個場面的怪異氣氛,卻讓我身體涼颼颼的,只感到一陣寒意。

    爵府裡的幾個老東西不聾也不瞎,他們兩人敢這麼放肆地跑到臥房,卻「恰好」地沒有任何閒雜人等經過,那肯定是雙方都心裡有數,知道沐浴時會發生什麼事;而看他們兩個人相親相愛的樣子,這絕對不是第一次,而是行之有年了。

    (我……我是不是在作夢啊?今天荒唐的事情好像太多了,菲妮克絲可能把我的腦子弄昏了,所以才……)

    一再告訴自己這是幻覺,但心裡卻有個聲音在高唱反調,因為從我目睹月櫻對那小子的親愛動作後,一些深埋在記憶角落的遺失畫面就蠢蠢欲動,迅速在腦海裡閃過,讓我明白這些事確實是發生過的。

    姊弟兩個人跑進臥房,身上衣衫不整,會發生些什麼事情根本不問即知,我還沒跟進房去,就聽見裡頭傳來一聲淘氣的稚嫩男聲。

    「好姊姊,我想你幫我用腳弄……」

    「嘻,你這壞孩子,哪來這麼多怪把戲?將來長大了,真不知道你會怎麼樣。」

    我穿牆進去一看,月櫻和男孩裸身坐在柔軟床褥上,身上再沒有一絲半縷的衣物,彼此的表情都是平和悅樂。

    月櫻羞澀地瞥了男孩一眼,神色有些奇怪,不像是在看疼愛的弟弟,反而像是撩撥著小情郎的慾望,跟著,她輕輕將潔白無瑕的香軀往後一仰,斜靠床頭,伸出了一雙玉足。

    那真是好美好細的一雙小腳。

    形狀姣好纖細的蓮足,皮膚薄薄的又白又嫩,皮下的青筋隱約可見,在沒有點燈的一室黑暗中,十六歲少女的如玉香軀,彷彿是個白皙的發光體,以曼妙的動作輕揚蓮足,讓玉莖在光滑的腳背上摩擦,劃出一個又一個帶著粘液的圈。

    男孩的呼吸聲再次混濁起來,參雜著滿滿的慾望,玉莖被少女柔嫩的腳掌併攏夾住,來回作著抽插。

    細嫩柔滑的腳掌,動作一下輕一下重,恰到好處地摩挲著玉莖的嫩皮,造成的快感一波比一波更強烈。

    「姊、姊姊……我受不了了,小鳥鳥好熱……又要尿了……」

    「還不可以喔,你還是小孩子,一天裡頭尿太多次會傷身體,所以……還不許你出來。」

    龜頭在一根根纖細的腳趾縫處竄來竄去,彷彿有意捉弄,月櫻輕聲嬌笑,一下快如閃電的動作把腿收回,讓正瀕臨噴發邊緣的男孩瞬間由天堂墜落地獄。

    「姊~~姊姊~~」

    男孩痛苦的哼聲,像是要大聲哭了出來,但這撒嬌的動作卻似乎讓月櫻極為歡喜,笑靨燦如夏花,紅唇嬌艷欲滴,那一瞬間由聖潔至淫靡的萬種風情,就算是定力再強的苦行僧侶,也為之怦然心動。

    不過,那種放縱情慾的艷麗,只是一閃即逝,馬上就被心疼不已的關愛所取代,月櫻讓啼哭的男孩半躺下來,緩緩輕移雪臀,對著那猶自豎立的堅挺玉莖坐下,溫暖地包裹起男孩污濁的慾望分身,撥開他額前的頭髮,來回親吻他發燙的額頭。

    「乖,姊姊最疼你了,剛剛對不起喔,小弟是姊姊的心肝寶貝,是最可愛的小情人,姊姊才捨不得讓你難過呢,乖,別哭了喔……」

    硬得發痛的玉莖,深入進女性柔軟溫熱的膣道,男孩痛苦的表情立刻得到舒展,破涕為笑,把頭深埋進面前高聳的雪白乳峰,隨著女方的節奏,有一下沒一下地挺動身體。

    姊弟兩人熱切地需索著彼此的身體,在臨別之前的寂靜夜裡,發著細細的情慾嬌喘。十六歲的少女香軀,雪白細嫩,像是一條赤裸的白蛇,緊密纏貼在男孩的身上,做著一個又一個緊密相纏的動作。

    而看著他們相親相愛的交合,種種似曾相識的畫面,不住在我眼前、腦海中飛快掠過,最後在一下無聲的霹靂震撼後,我回想起多年前的所有事。

    ……不論清醒與否,月櫻她……真的是一個很喜歡小孩子的人。

    腦裡浮現的往事千頭萬緒,但大致上與我這些時間所聽到的相符合。由於變態老爸長年累月駐守邊關,不在薩拉城,月櫻憐憫我一個幼兒被扔在爵府,交由福伯等人照料,所以常常主動來照顧,還帶著同樣年紀的妹妹一起過來。

    當時,我天生體質就不好,又給福伯他們的笨手笨腳照顧得半死不活,月櫻的到來,簡直像是救命女神的恩賜。儘管從此被改扮成女裝,想起來非常彆扭,但如果不是這樣,小小年紀就已經嚴守男女之別的冷翎蘭,大概不肯和我玩在一起。

    所以回想起來,我和蘭蘭……冷翎蘭那個女人,小時候的交情確實是很好。

    有多好呢?大概是一起尿過床,一起比賽誰尿得遠……這樣的程度。

    月櫻對我的疼愛,那是沒有話說,但是當整個幼年記憶完全清晰以後,我發現月櫻其實承受著很大的壓力,平時雖然不顯著,但是只要是酒後,就會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活力十足,做出一些不合淑女禮儀的狂野舉動。

    這是單純的酒品不佳嗎?我想是藉酒抒發的成分居多,因為月櫻的酒量其實很不錯,與其說是醉,倒不如說是心理上的自我催眠,把壓力釋放出來。

    記憶中最明顯的幾段,就是有幾次夜闌人靜、四下無人的時候,我被細細的啜泣聲給驚醒,朦朧地看見月櫻正坐在床邊,低聲哭泣。哭泣的理由不得而知,只有那抹孕育於眼中的深刻悲傷,讓人由衷地感到心痛。

    不知道是第幾次目睹這樣的場面後,一直只是默默看著的男孩,大著膽子有了動作,來到那個不住揮拳痛捶膝蓋、哭得涕淚縱橫的少女身邊,輕輕拉著她的裙襬。

    「姊……月櫻姊姊……你別傷心了啦,看見你哭,我好難過喔。」

    並不是什麼很特別的安慰話語,但卻不知道為什麼,引起了少女的激烈反應,將男孩摟抱到懷裡,大聲地哭泣。男孩有些迷惘,有些難過,還有些緊張地不知所措,一切本應該到此為止,可是,在他意會過來之前,少女的啜泣聲越來越小,取而代之的,是一雙火熱的視線。

    事情很自然地發生了,儘管這並不正常……一點都不正常。

    男孩不明白,為什麼姊姊要脫掉他的衣服,把玩他尿尿的小鳥鳥,又摸又舔的,一點也不嫌髒,他只知道,那種感覺很舒服,比什麼遊戲都好玩……真的,即使是我現在回想,都還覺得真是他媽的好過癮,爽到快要流口水了。

    這樣的遊戲,當然不只是有一次。

    彷彿像是染上了某種狂熱的毒癮,少女不能自拔地迷戀上男孩肉體的每一寸,從頭到腳,彷彿怎麼擁抱都不夠的熱愛,而男孩不知情地順從了她,兩人在那間臥室裡,一次又一次地發生不為人知的關係,儘管他們在人前總是牽手嬉戲,笑得純潔燦爛,但是在光明之下,黑暗的影子越來越深。

    一開始,男孩只有想要尿尿似的衝動,直到半年後的某一個深夜,少女首次試著讓男孩進入她聖潔的身體,在那天晚上,男孩第一次感受到射精的奇特滋味,並且對這感覺樂此不疲。

    「小弟,你……會不會怪姊姊和你……嗯,會嗎?」

    少女輕撫男孩的頭髮,面上除了合歡之後的艷麗緋紅,還流露著一種像是憂傷,卻又令男孩難以判斷的神情……當然,在十二年後他終於明白,那種神情叫做「愧疚」。

    「怪什麼東西啊?姊姊是世上最好的人,就像別人家都有的媽媽一樣,姊,我們再來一次吧。」

    「嗯,你現在還不怪,可是以後你懂事了,一定會怪姊姊的……對了,小弟,等到你以後長大了,姊姊當你的新娘子,來補償……不,來照顧你吧,好不好?」

    「姊姊當我的新娘?好啊,好棒喔……可是……可是我上個月已經和蘭蘭約定,要娶她當新娘了,我……我可不可以兩個都要啊?」

    「你這個貪心的小壞蛋,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呵,姊姊和你勾手指頭,但這件事不可以讓蘭蘭知道喔。」

    「嗯,我們一言為定,等我懂事了,我要娶你們兩個當新娘子。」

    那晚的約定,往事歷歷,如在眼前,當這些被塵封許久的記憶一下子湧上來,我第一個感想就是為之啞然失笑,因為以體質來說,我實在不能不佩服那個死小鬼,小小年紀就有這麼好體力,純以射精後迅速回氣的時間,可能猶在今日的我之上……唔,難道我的身體就是因為這樣才不好?連內功都練不起來?

    至於月櫻,我有一種「驀然回首,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想不到我如此大費周章,不惜用靈魂許願回到過去,竟然是為了查一個一直在我身上的秘密,月櫻完全沒有和我提起此事,是否在暗自期待我主動向她提起舊約呢?

    『記得嗎?我告訴過你很多次,我不是女神,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想過要扮成聖女,也沒有要人把我當成聖女……』

    『謝謝你,約翰,謝謝你曾經這麼喜愛過月櫻公主,讓她一直乾淨地活在你心裡……』

    月櫻那天與我在庭院分手時,曾經這麼對我說過。當我知道她在金雀花聯邦主持宴會,並不如我所想像的那樣時,我曾經一度困惑過,不明白她為何要將錯就錯地承認,如果她直接告訴我真相,那麼我一定不會那麼說話的。

    之前我自己的推測,是因為月櫻對我的懷疑與妒恨感到傷心,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來拒絕,但是現在我已經完全明白了。

    月櫻………有著喜好男性孩童的傾向,說得白話一點,就是戀童癖。

    這些並不是很好解釋,但年僅六歲的我,長相並不是很俊美,雖然清秀,但遠算不上美少年的程度,有哪個女人會對一個六歲的男孩著迷……唔,話還是修正一下好了,畢竟我早上也曾為了六歲的冷翎蘭勃起過。

    總之,從月櫻對那男孩的態度,那種並非單純關愛,而是一半附著於肉慾之上的強烈情感,還有從血緣方面考證,想想我國陛下的特異行徑,這個推論的正確性高達九成九。

    一個有著戀童癖的公主殿下,如果宣揚出去,那確實也是一件醜聞了。我國的律法並沒有特別保障兒童權益,但至少在一般的道德標準來說,這確實是一種罪行,也就難怪月櫻始終守口如瓶,寧願選擇與我就此分別,因為如果我不能接受一個染著污穢的聖女,當然也就無法接受真實的她,當我有朝一日記起兒時種種,分離便隨之而來,與其如此,不如趁現在就分了。

    月櫻的想法是如此,那麼,我的感受如何呢?

    確實,我對心中的聖女形象破碎,有著些許的失落與悵然,但是當那些情感慢慢沉澱後,我發現我還是沒法自拔地喜歡著她,就像她當年克制不住地迷戀上我一樣。

    戀童確實不是什麼好事,但是以結果而論,這件事並沒有傷害到什麼人,至少比起她的親生父王,月櫻並沒有在與我歡好後,將我活活扼殺棄屍;她在金雀花聯邦的時間裡,也從不曾聽說她有類似的行為;更重要的是,每次我們歡好後,她眼中那股深深的自責,說明她雖然無法抗拒誘惑,但心裡是一直充滿罪惡感的。

    當我把這一切徹底看清楚以後,我並不會覺得好髒,會是非常厭惡。白玉孤月,浮懸於天,有時雲霧掩過,遮天蔽日,但是等雲霧散了,就會露出夜空中的冰潔月色,映著周圍的漆黑夜幕,淡淡地發著特有的潔光,人們就會發現,月亮始終都在那裡,不曾改變,變的只是雲霧,還有偶爾轉過頭去的人,但懸掛在天上的,一直是那同一個月亮。

    凝視著月櫻一面細細呻吟,一面搖曳著滿頭金髮的艷姿,我突然覺得,我比過去更喜歡她了,而且不再是一個弟弟對姊姊的仰望,只是單純的男對女,愛慕與慾望。

    只要一個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就可以了。即使這不合社會道德,又或是有些變態,但只要雙方你情我願,這就只不過是一場年紀懸殊的特別戀情,沒什麼大不了的。

    從我個人的意願,還有眼前那小鬼的歡喜表情來看,我看不出我們兩人有什麼不贊同的感覺。而事情可以這樣結束,真是上上之喜,這一趟不算是白來,回去以後可以直接去找月櫻,把話說清楚了。

    (要怎麼樣才能見到她呢?這個……)

    突然的寂靜,打斷了我的思索,從窗口望進去,姊弟兩人的暢美交合已經結束,體力本就不是很好的男孩,在愉悅的幸福感中沉沉睡去,趴臥在姊姊渾圓的高聳胸前,作著最後的好夢。

    月櫻恍惚著表情,似乎也相當疲倦,卻仍摟抱著沉睡的男孩,輕輕地親吻,一手伸到被褥之下,男孩股間的位置,像是為他細心地清理穢漬,又像是依依不捨地撩撥把玩。

    「小弟你真淘氣,這兩天可不安全呢……如果真的有了你的孩子,你叫姊姊該怎麼辦才好呢?嗯?」

    已經熟睡的男孩,模糊地發出一句囈語,不知道是聽見了耳邊的輕笑聲,還是在胯間的愛撫搓摸下有了反應。

    「……假如真的發生了那種事……姊姊就為你生個孩子吧……」

    伴隨著親吻,月櫻輕聲地說出了這句話語,語調雖輕,但卻讓人感受得到她的認真,聽在我耳裡更是如同晴天霹靂。

    「小弟,你說這樣好不好?讓姊姊幫你生個孩子吧,明天天一亮,姊姊就要嫁到金雀花聯邦,再也不回阿里布達了,可能以後都見不到你……小弟,姊姊好害怕啊,如果以後再也見不到你,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想你,我……我不知道怎麼在金雀花聯邦繼續過下去……」

    略帶哭音的話語,激烈震撼在我心頭,一時克制不住,往前走了幾步,靠近到月櫻身旁。

    月櫻清艷的面容,不管看幾次都使我迷醉,但她此刻眼中的深情與依戀,卻是我之前從未看過的,這點委實讓我驚愕不已。

    姊,嫁到金雀花聯邦,竟然讓你不快活到這種程度嗎?

    「嘻嘻,你真是沒血又沒眼淚,姊姊這樣和你說話,你一點反應也沒有……

    嘿,和姊姊說句話吧,我們像以前那樣勾勾手指頭……來,把指頭伸出來,勾勾手指……姊姊天一亮就不在啦,可是如果你和姊姊約定,將來有一天你會親自到金雀花聯邦接姊姊,那麼姊姊就會忍著思念,等著你的到來……我最摯愛的小情人啊,你願意和我這樣約定嗎?」

    「我願意,我一定會去接你的。」

    心情激盪之下,我不禁大聲地應答出來,還本能地去握月櫻的玉手,卻握了個空,整個人順勢撲過床板,直摔到地上,這才醒悟到自己的狀態。

    不屬於這個時代,又沒有佩帶法米特的魔石,我等於是一個完全不存在的東西,月櫻沒法碰觸到我,也不可能聽見我的聲音。

    可是,不曉得是什麼地方出了錯,那一句話才喊出口,月櫻就好像聽見了一樣,整個表情又驚又喜,笑逐顏開,握住男孩的手,喜孜孜地輕笑道:「我聽見了哦,你剛剛親口答應了,我真的聽見了喔……我會在金雀花聯邦等你的。」

    眼前景象綺妮溫馨,但我卻不知為何覺得一陣寒顫,頭皮發麻。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月櫻當真聽見了我的話嗎?

    如果是,那麼……與她締結約定,讓她在金雀花聯邦空等十二年,卻始終沒有出現的那個人,豈不就是我了嗎?就因為現在的一句差錯,讓她空等十二年?

    難怪……難怪冷翎蘭會說討厭說話不守信的男人。

    千辛萬苦回到過去,就是為了犯下一個本來不該存在的錯誤嗎?

    (不行,得把這個錯誤改正回來……)

    我心裡一急,馬上就想再說些什麼話,去改變這個將成既定的過去,但話剛要出口,又硬生生止住。

    (月櫻姊姊的精神好像不太穩定,如果把這個希望抹去,她在金雀花聯邦能撐得了十二年嗎?這……)

    遲疑不決,我一時間真是無法做出決定,只見月櫻笑吟吟地摸著男孩的小臉,深情而專注地輕聲道:「謝謝你,小情人,謝謝你給了我支撐下去的力量,你要好好地長大,我會在金雀花的城堡,等待我的小騎士。」

    男孩並不是什麼反應都沒有,當月櫻再次吻上了他的額頭,熟睡不醒的他下意識地挪動身體,在母性的高聳胸部找尋最舒適的趴臥位置,發出一聲模糊的低語。

    「嗯……媽媽……媽媽,你不要走……」

    輕聲囈語,沒有回應月櫻的期望,她的微笑多了一絲遺憾與苦意,卻仍是溫柔地將男孩摟在胸前,作著最後的訣別。

    「小傻瓜……我不是……你的媽媽……」

             ※       ※       ※

    所有想弄懂的問題,全都已經清清楚楚了。我沒有辦法那麼快從連串衝擊的震驚中回復,但那些都是我回去以後的問題了。

    悄悄地站在人群中,沒有人發現我的存在,而我踩著幽魂般的步伐,跟著那個送親隊伍一路走到城門口。

    我親眼看見那座馬車出了城門,看見月櫻對著後頭的人群揮手,再一次感受到那久違的離別之痛,但我卻知道自己並非是最痛的人。

    最痛的那兩個人,是站在我身前的兩個孩子,雖然沒有哭出聲,卻不住地抹眼拭淚,緊緊地握著拳頭,表現出來的不只是悲傷,近乎是悲憤。

    其中一個孩子,已經換上了男裝,從今天開始,他再也不用打扮成女孩子了,生命中最親密的女性離去,在他心裡造成了一些不能挽回的影響,是傷害,也是成長,因為他正努力地安慰著身旁那個緊抿嘴唇、咬出滲血牙印的俏麗女孩。

    「蘭蘭,你不要難過,我一定會把姊姊帶回來的,將來有一天……我一定、一定會的。」

    「真的嗎?約翰你可以把我姊姊再帶回來嗎?」

    女孩止住了啜泣,但卻沒有露出歡顏,眼神中寫著再明顯也不過的狐疑。

    「……你的本事那麼差勁……武功又不好……我聽他們說,金雀花聯邦的人很厲害,還有光之神宮撐腰……」

    女孩低聲說出了她的擔憂與懷疑,聲音慢慢又低了下來,像是要再次哭起來,但男孩卻在此時冒出了一句。

    「沒問題的,什麼賊禿、洋鬼子,我全都不怕,因為……我有一個很強的爸爸。」

    男孩安慰著女孩,說自己明天就出發去找爸爸,只要在他那裡學成了本事,什麼人撐腰都不用怕。

    這小子自信滿滿的話語,倒是讓我嚇了一跳,還真想不到自己有過這麼崇拜、尊敬父親的「正常」時期,居然遇到事情還會想向他求援,看來沒經過教訓的人果然很天真。

    「對喔,約翰的爸爸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有他幫忙,姊姊一定很快就能回來了。」

    像是得到了最強大的援助,女孩破涕為笑,抓著男孩的手猛搖,彷彿只有如此才能表示謝意。

    「謝謝你,約翰,也謝謝你爸爸,你們真是好大好大的大好人。」

    銀鈴似的歡喜笑聲、充滿信任的期盼眼神,讓我只想抱著頭落荒而逃,尤其是看著他們喜悅的天真樣子,我真是不敢告訴他們即將面臨的殘酷未來。

    ……僅僅十二年後,你們其中一個會變成下流陰險的惡毒胚子,另外一個會變成冷血高傲的女變態,幼時的友誼將蕩然無存,你們會仇視彼此,到死都有解不開的冤仇……

    我不顧一切地逃開出去,在一陣瘋狂奔跑後,重新回到爵府的門前,找出我埋藏那枚黃晶石的位置,開始挖掘起來。

    (奇怪,為什麼我會沒有遵守約定?我不是沒多久就去找變態老爸了嗎?為什麼我對這件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

    回憶起來,我確實記得自己曾經離開薩拉,在幾名軍裝護衛的帶領下,前往阿里布達的西方邊境,「第三新東京」要塞,照時間算來,就是在這件事的不久之後,但好像又是因為接到他的信,所以我才被找過去的。那麼,在我抵達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呢?

    不知道,這點還真是想不起來。

    也不知是否因為年紀太小,還是什麼別的理由,我對於那次的西方國境之行,只依稀記得一些畫面,其中最清晰的一個記憶,就是我那個變態老爸,坐在那張萬年不變的辦公桌上,面上虯髯雜亂生長,交疊在面前的兩隻手掌遮住表情,讓人心寒的銳利目光卻由墨鏡後直透過來。

    「我不練,就算練了這種東西,也不可能得到幸福。如果練到最後也不過和你一樣,那我寧願一輩子當廢柴算了。」

    「………那你可以回去了。要你來的目的,只是為了把這個給你,如果你不想練,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

    毫無情緒波洞的平穩聲音,給人的感覺是如此冰冷,沒有絲毫身為人父的親情溫暖,而這幕記憶成為了我往後許多年中,對變態老爸的唯一印象,讓我沒法對他有任何好感。

    如果照這個畫面來看,我確實見到了變態老爸,而他也把家傳武學交給我,只是當時的我抗拒去練。可是,既然已經為了月櫻下定決心,一定要取得力量,接她回來,為什麼我會抗拒變態老爸?

    我的體質不好,一練家傳武術就會吐血,這點我是知道的,也因為如此,我幾乎不曾進行武術修練,莫非……我是因為在第三新東京要塞裡練功成傷,貪生怕死,所以才抗拒修練,而且回來以後自暴自棄地把所有事情忘記,當個縮頭烏龜嗎?

    他奶奶的仆街東西……

    這個自我結論令我目瞪口呆,幾乎羞愧得想自盡在路上,連忙用理性安慰自己,告訴自己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因為在這些模糊的記憶裡,還有太多不能連貫的謎團,尤其是……雖然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為什麼我會依稀感覺到,當我與變態老爸對吼的時候,我身上是被像綁粽子一樣給五花大綁呢?

    (怎麼會忘掉那麼多東西……難道……我的記憶有問題?有人對我進行過記憶操作?)

    在眾多荒唐的可能性中,這似乎是唯一的合理解釋。我精神驀地一振,暗暗下了一個決心,就是要去一趟第三新東京要塞,找變態老爸把前因後果弄個清楚,問出真正的答案。



gp6888 發表於 2014-7-7 18:35
14-8第八章 水都十虎


    「對,就該這麼辦。」

    有了這個決心,感覺就輕鬆得多。回顧這次的時間之旅,能夠弄清楚十二年前的事件真相,又還撈到一個法米特的遺物,內中可能蘊藏十二召喚獸的解秘迷團,雖然不能說是大有所獲,但也說得過去了。

    現在要設法做的,就是找路回去,問題是找路出門容易,該怎麼找路回到未來,這個就很匪夷所思了。不過,所有的術法,都有一個維持的時間限制,只要時間到了,應該就會自動把我送回未來。

    (不過……菲妮克絲那婊子該不會故意弄鬼,把我拋棄在這裡,要我多許願來勒索吧?)

    想想實在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但我仍傾向去相信,惡魔雖然會故意陷我於危難,可是應該是利用某些其它事件,不會直接在交易上玩弄手腳,所以我目前真正該做的,就是先去把那顆黃晶石給挖出來。

    正要離開,卻突然看見兩個不速之客朝這邊走過來,不是別人,就是我才剛剛甩開的冷翎蘭與那小鬼,彷彿是我拋甩不去的愧疚之心,在這裡又窄路相逢。

    我想躲到別的地方去,但卻突然發現了一點異常,兩個小鬼沒有帶護衛,只是以平凡的服裝作掩飾,不起眼地自由活動,但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卻好像有人在跟蹤著。

    (什麼人?皇宮裡派出來的高手護衛嗎?)

    我暗自納悶,定睛看去,兩個小鬼剛好轉入旁邊的大街,那個跟蹤者也轉了過去,身法頗快,顯然武藝修為不錯。

    (身手不壞,但是還不夠格當皇家侍衛,到底是什麼人?)

    我很正常地跟蹤過去,與其說是我在意冷翎蘭與那小鬼的安危,其實我是被另一樣東西給吸引住,剛才簡短的驚鴻一瞥,雖然沒看得很清楚,但那窈窕纖細的身影,無疑是一名極具姿色的女子。

    跟著他們轉進了大街,人潮著實不少,但也因為密集的人潮,跟蹤者難以施展身法藏匿,我很輕易就找到她的身影。

    那是一個很搶眼的紅衣少女,穿著一襲貼身的武士勁裝,腰間懸掛一柄長劍,身材高佻,幾乎不遜於男子的身高,和附近的女性相比,分外顯得鶴立雞群,明艷中別有一股爽朗英氣。

    她挽起了頭髮,在頭頂梳了兩個包包,然後分兩邊披垂散下,直垂到腰側,隨著那又圓又翹的豐臀,來回搖晃,誘人遐思;武士袍的下擺,有著很長的開叉,從那開叉縫口斜瞥過去,在一雙極膝的火紅戰靴襯托下,白嫩修長的大腿分外顯得欺霜賽雪。

    從身後看,我無法確認她的長相,只見她背影苗條纖細,蛇腰隆臀,肌膚白晰,甚是性感火辣,肯定是薩拉城中有數的美女,但不知為何,我又總覺得這背影看來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裡看過,卻偏偏想不起來。

    (到底是怎麼搞的呢?)

    我在後頭不快不慢地跟著,心中疑惑難解,眼見那兩個小鬼的路線是走向爵府,而這名紅衣少女緊躡在後,究竟目的是什麼?難道……是為了綁架?

    (哈哈哈,哪會這麼巧……我剛剛好回到過去,就碰到綁架案件,這世上有沒有這麼衰的?)

    彷彿有意與我唱反調一樣,當我腦裡還在自嘲緊張過度,紅衣少女的步伐陡然增速,一下子快若閃電,從間不容髮的人群空隙中閃過,來到那兩個小鬼的身後,手刀輕輕一斬,兩個孩子甚至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已經暈倒在她臂彎。

    整個過程如同電光石火,兩個孩子才一暈倒,紅衣少女抓著他們沖天而起,在附近屋簷上幾下起落,轉眼間就不見蹤影,只剩下地面上嘩然一片的群眾,還有一個不知所措的我。

    「媽的,真的被綁架了……被女人綁架,這算是桃花劫嗎?」

    事情的突然演變,讓我一時之間意會不過神來,可是正當我遲疑該做什麼的時候,幾道人影突然從幾個不同方位躍出,一起降落在大街上。每一個都是身軀壯碩,披著斗篷,讓人看不清楚身形與相貌,但是從那鼓鼓的腰間,可以確認他們都貼身藏著兵器,而且看來還是重型兵器。

    這幾個人掠出的身法極快,明顯是武學好手,只是稍遜那名紅衣少女一籌而已,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但是薩拉城的百姓卻似乎知之甚詳,在他們落地現身的那刻,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呼聲。

    「水、水都十虎!」

    這個稱呼連我都嚇了一跳,那代表著十二年前一群肆虐薩拉城的極惡盜賊,共有十人,為首的賊頭九鬼鷹魔尤其厲害,據說是個出身於邊境地帶的巨盜,因為在邊境出了事,離開根據地到了薩拉城,憑著一身強橫技藝,路上統合了一眾「志趣相投」的同夥,一時之間肆無忌憚,連續在薩拉干下幾件大案,是當時阿里布達境內人人聞之色變的辣手人物。

    那幾個人一落地便怒罵連連,聲音不是很大,而我仗著隱形人的優勢,大膽貼近過去偷聽,剛好聽見他們幾個說追蹤不上,必須找來同夥之中的魔法師,施法追蹤,這才有辦法追上那個女人。

    這句話聽來有些讓人不解,語氣中大有遭到黑吃黑的憤慨,我甚至不知道這群盜賊的目標究竟是什麼,難道那兩個小鬼是他們的目標,而那名紅衣少女則搶先他們一步嗎?

    想不出答案,我陡然驚醒過來,連忙三步並兩步地跑回爵府,掘出了掩埋的黃晶石,再匆匆趕回去,剛好就撞上水都十虎群賊會聚的場面。那真是人強馬壯的一幕,不但有武者、弓箭手,連僧侶與巫師都群聚在一起,這樣子多元化、全面性的盜賊集團,陣容強大不是普通小編製的正規軍能相提並論,即使是十二年後都不多見,無怪此時能夠在阿里布達境內暢行無阻。

    攜帶黃晶石在身,我不再是隱身狀態,稍微現形露出,被這群兇徒發現,就會召致殺身之禍,所以屏氣凝息,從角落窺看他們的動作。

    我不能對此事毫不關心,因為那兩個小鬼與我關係匪淺,尤其是從今天起可以不用穿女裝的那個。我對這段綁架回憶沒有半點回憶,照理說被美女綁架,我不該沒有印象,但月櫻離去後那段時期的印象,剛好是我整個記憶裡頭最模糊的一段,讓我沒有半點回憶。

    水都十虎的首領,九鬼鷹魔,是一個國字臉的壯碩男性,左右腰間配著兩把厚背長刀,坦露出古銅色的胸膛,一身雄壯肌肉滿佈著各種傷痕,尤其是左眼的一道毀目傷疤,讓他看來滿面煞氣,顯示出他的不好惹。

    從交談的語氣聽來,他們已經跟蹤那兩個小鬼數月,只是一直礙於法雷爾爵府的戒備森嚴,所以難以得手,好不容易決定今天下手,卻被那名紅衣少女給捷足先登,功敗垂成。

    紅衣少女似乎是九鬼鷹魔的舊仇家,所以才會有這黑吃黑的舉動。九鬼鷹魔緊握著刀柄,似乎是非常憤怒,只是沒有大聲咒罵,緊繃表情要手下兄弟做事,由那名巫師施法,一個淡紅色的魔法陣圈漂浮顯現,像是某種指標羅盤似的,指向西方。

    有了方位,水都十虎群起而去,由於十個人擅長的技藝不盡相同,各展神通起來,那確實是浩浩蕩蕩。我在後頭窮追不捨,可是修為與他們有一段不小距離,眼看就要被拋下,靈機一動,從路旁邊搶了一頭馬來,將黃晶石繫在馬尾上,然後策馬狂奔。

    我不知道這個方法是否有效,亦或只是掩耳盜鈴,但是整個奔馳的過程中,水都十虎的成員雖然注意到後頭這匹狂奔瘋馬,幾次回頭探看,最後卻都不做反應,把頭轉了回去,對馬背上的我視而不見,由此看來,我的想法應該成功了。

    水都十虎並非每個人修為一致,特別是那兩個帶著長煉重錘、釘刺鋼盾的巨漢,跑起來的速度落在馬匹之後,所以我放慢速度,小心跟蹤,一時間還能維持不落於後。

    目標地點是薩拉城外的一處山谷,劫走那兩名小鬼的紅衣少女在那邊停了下來,沒有繼續移動,似乎在等候著他們的到來。

    我抵達的時間已經慢了一步,戰鬥進行了一段時間,山谷中真是屍橫遍地,一堆死屍堆滿了進入山谷的狹窄通道,每個死屍的頭上都裹著白布,顯然是來自同一個團體,本來設埋伏在山谷上方,想趁水都十虎被誘來通過時,由上至下奇襲,但卻因為實力懸殊,反被水都十虎殺得亂七八糟。

    (搞什麼鬼,這夥人的數目還不少啊,是什麼盜賊團過來黑吃黑?還是來復仇的?)

    橫躺在峽谷裡頭的屍體,雖然四分五裂,散落各處,但怎麼算一下也有近百具,薩拉城內的軍隊真是無能到極點,居然讓這麼龐大的一個盜賊團潛入到附近,卻沒有任何反應與反制措施。

    為了安全,我在峽谷外頭就下了馬,等著水都十虎的所有人都進入峽谷後,才緩慢收回黃晶石,悄悄跟進峽谷裡頭,沿途看到的屍體慘不忍睹,有被火焰焚燒焦黑;有被奇形兵器與弓箭透體而過,留下一個血洞;也有被重型兵器整個打得稀爛的。

    那兩個使用鋼盾和重錘的巨漢,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把對方的防禦陣線徹底摧毀,不過遠遠從後頭看去,那批頭纏白巾的漢子雖然明知不敵,但反抗仍然非常激烈,甚至是以同歸於盡的戰法,綁上火藥或魔力結晶,以自爆的形式撲衝上去,與水都十虎戰鬥。他們的那種戰法,甚至讓我感受到一種悲壯,從這個感覺裡,我不禁開始思考,這是不是一件單純的黑吃黑行動?

    (奇怪,不太像是利益衝突,難道真是為了某種復仇?)

    像水都十虎這樣的盜賊團,手底下累積的枉死冤魂肯定過千,大地上到處都是仇家,以這點來說,他們就算被什麼仇家追殺,這也一點都不奇怪。

    當我一面這麼思考,一面走出峽谷,另一邊的戰鬥也已經到了尾聲。那還真是很慘烈的畫面,人群分成兩方對峙,其中一方的成員過半都成了屍首,僅餘的五個人裡頭,有四個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其中一個的半邊身體已經被砸扁,只有那名紅衣少女還能昂首站立,雖然渾身鮮血淋漓,染濕衣裳,但眉目間的朗然英氣卻未因此而稍減。

    另一方的水都十虎,如今只剩下七虎。在紅衣少女那夥人的拚命搏鬥下,他們承受了相當的創傷,弓箭手、白魔法師,還有一名魔劍士,都已經橫屍就地、身首異處,剩下的人沒有一個不身上帶傷,有幾個人甚至傷可見骨,靠著同伴的攙扶才辛苦站立,可是,他們仍然保有戰鬥力,看那兩名巨漢揮舞重型武器,虎虎生風的樣子,我毫不懷疑他們的戰力,更何況還有那名目露凶光的九鬼鷹魔。

    光看這個情形,雙方勝負之數已經相當明顯,水都七虎一方獲得了勝利,而任誰也可以看出,這群被鮮血與怒意給激憤的兇徒,要如何報復敵人。

    「嘿,畫眉死丫頭,想為你那沒用的死鬼老爹復仇嗎?可惜你最後還是枉費心機,不過你不用擔心自己會與你那死鬼父親同一命運,因為在我們將你大洩八塊,裸屍示眾前,一定會好好把你給玩個夠。」

    面上沾滿鮮血,九鬼鷹魔的獨眼看來格外猙獰,而當他大聲發出狂笑,旁邊的幾個同夥也都一同發嘯助興,相形之下,那個名叫畫眉的紅衣少女,就處於逃生無門的劣勢。

    「九鬼鷹魔,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種,暗算我父親,今天就算我死在這裡,我族的族民也會記著這筆血債,總有一天會向你討回!」

    畫眉環顧周圍死難族人的屍骸,緊抿著艷紅的朱唇,明亮眼瞳中閃著仇恨之火,表情滿是悲憤,但她這樣慷慨激昂的英烈之色,卻讓人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起了愛慕之心,我甚至覺得一股熱流快速在胯間匯聚。

    「哈哈哈,難道我會怕嗎?你們一族過來更好,省得我日後還要遠奔千里,把你們給徹底亡族滅種,我……」

    似是因為勝券在握,又想像著等一下恣意蹂躪眼前美人的絕妙感受,九鬼鷹魔笑得極為得意。

    在之後的短暫時間裡,從這兩邊的對話,我大概理解了畫眉與九鬼鷹魔的關係。

    以前九鬼鷹魔武功未成時,流亡於邊境地帶,被畫眉的父親所收留、重用,還傳授獨門武功,誰知道九鬼鷹魔狼子野心,在某個晚上驟施暗算,先對畫眉的父親與族中長老下毒,等到毒發,再冷不防地出手,將人一一殺死,更奪走畫眉父親身上的秘籍,當晚便即遠揚。

    九鬼鷹魔修練秘籍,武功日高,凶暴本性暴露無遺,更成為肆虐諸國的強橫盜賊,但畫眉率領族人,千里追兇,終於在阿里布達找到仇人,埋伏報仇,只是料不到九鬼鷹魔與過往已不可同日而語,更得到一眾同夥相助,一場血戰下來,同行的族人死傷殆盡,連自己也不能倖免。

    在他們的談話中,有些部分是我不能理解的,因為當時的風向不對,他們的一段話我聽得斷斷續續,沒有很清楚,只聽見畫眉說九鬼鷹魔是來薩在他們的談話中,有些部分是我不能理解的,因為當時的風向不對,他們的一段話我聽得斷斷續續,沒有很清楚,只聽見畫眉說九鬼鷹魔是來薩拉投奔某個強人,還是某個勢力的,至於到底是什麼,我並沒有聽清楚。

    除了這些,我另外還在擔憂一個問題,就是那兩個小鬼的安危。照理說,我的人就在這裡,如果過去的我當真出過什麼事,我不可能後來還好端端的,然而,道理是這樣子沒錯,但我心中的不安卻很難釋懷。

    (萬一那兩個小鬼真的有事,那我該怎麼辦?該動手做些什麼嗎?)

    君子不近危牆之下,我並不想靠近危險的所在,然而,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麼事,我可以袖手不理嗎?被害的不是別人,是我自己啊,我並不是什麼魔法學者,不敢保證過去的時空軸發生了什麼變化,會否影響未來。

    想想實在不安,我往旁邊看看,從一名死屍的身上撕下白布,把臉反覆纏上了幾層。

    「等一等,住手!」

    當兩方人馬對峙,情勢一觸即發時,兩個滿身血污的漢子從畫眉一方身後十數尺處出現,那裡本來是一個短木叢,這兩個漢子就是躲在那裡。屬於畫眉一方的他們,沒有什麼改變局勢的力量,但卻掌握到了一個關鍵,就是兩個嘴巴被塞上、脖子上架著刀、拚命踢打掙扎的小鬼。

    那兩個漢子喊了一些話,我聽不見,但是從水都七虎慢慢後退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們是以人質為要脅,逼迫這群兇徒退開,讓他們僅存的族長之女逃出。

    其實一直到現在,我還有點疑惑,水都七虎到底追著那兩個小鬼要做什麼?

    聽起來他們好像已經盯了那兩個小鬼一段時間,只是忌憚著法雷爾爵府隱藏的力量,這才沒有動手。

    冷翎蘭怎麼說也是公主之尊,如果綁架了她要求贖款,確實是有鉅利可圖,不過,這時候的阿里布達民生雕弊,並不富裕,能支付多少贖金,我會很懷疑,除非是看在剛剛嫁給金雀花聯邦望族的月櫻份上,從那邊調來大筆金幣,否則怎能滿足這群兇徒的胃口?

    我屏氣凝神,遠遠地看著一切情勢的演變,水都七虎慢慢地往後退,紅衣少女則緩慢往另一邊退去,那兩名身上有傷的漢子緊抓著人質,一點都不敢怠慢。

    正當情形順利推演,水都七虎之中突然傳出一聲尖銳高音,聽在耳裡,震得腦部發疼,而那名僅剩的魔法師念動咒文,兩名制住人質的漢子腳下土地驟生異變,趁著他們被那尖響給弄得心神失守,短暫變成泥沼的地面,令他們雙腿筆直沉入地面。

    「水池、龍崎!」

    畫眉在那聲爆音響起的時候,並沒有為了耳內的劇痛而停頓動作,反倒搶先窺破了敵人的計劃,揮舞手中那柄快要折斷的腰刀,想搶去援救同伴。但是她的反應快,敵人動作更快,兩名手持重型武器的巨漢虎吼一聲,一下子便搶躍至她面前,重錘、鋼盾同時砸下,封死她的去路。

    「噹!」

    金鐵相鳴,畫眉手中的腰刀迸碎片片,細嫩的玉手虎口破裂出血,在這兩道巨力合擊之下,只要退得再遲半分,恐怕整條手腕都會被打得扭曲變形;而畫眉的身形輕巧靈動,趁著腰刀迸碎的短暫剎那逃開,在地上連滾了幾圈,洩去承受力道,立刻撲向她的兩名同伴。

    可是九鬼鷹魔已經搶在前頭。黑紅色的披風翻飛,九鬼鷹魔在魔法師念動咒文的同時,就飛身飆出,像是一隻離弦之箭般射向敵人,兩手分從腰間抽出一把厚背長刀,揮舞成一個螺旋,斜斜地往前斬出。

    那兩名挾持人質的漢子,好像想要舉起手中人質威脅,哪知道一股無形的潛勁驟然湧來,他們抱住人質的手臂,連同手中人質,一起向上方飛去;尚未感覺到痛楚的他們,不由自主地順勢往上方看去,這時另一道刀勁力重千鈞,狠狠砸在他們的身體上,兩具動彈不得的軀體立刻被打成稀爛。

    這一手剛柔並濟,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運用得妙到顛峰,委實不易,讓我大大吃了一驚,看不出這名盜賊團頭子手底如此強悍,一般如果有這樣的武藝,無論到哪個大國都可以受封高等軍職,根本不用淪為盜賊。不過,這樣一手兼容剛柔的武技,大地上好像有另一門神通更加有名,那是……

    「卑鄙,我父親的地霸氣訣是這樣用的嗎?」

    「哈哈,只要好用,這世上有什麼卑鄙不卑鄙?就算苦練到了你那死鬼父親的程度,最後還不是身首異處?如今我以雙刀分使剛柔,發勁比他原先更快,老鬼若是復生,必會大大地佩服我。」

    九鬼鷹魔長笑聲中,收起雙刀,展臂接下那兩個由空中墜下的小鬼。由於勁力震盪,那兩個小鬼在半空中就已經昏迷了,九鬼鷹魔接住冷翎蘭,便傳拋給身後的同夥,然後伸手要接那個讓我尷尬的小子,只不過一面伸手去接,一面拔刀出鞘,看來似乎有著將之一刀兩段的打算。

    (太不公平了,這是什麼差別待遇?)

    驚見到這一幕,我背後嚇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另一個聲音卻先我之前響起。

    「住手!你要做什麼?」

    正在敵人包圍中找空隙逃跑的畫眉,停下腳步,怒喝了一聲。九鬼鷹魔的動作似乎出了她意料,我想她本來和我一樣,都認為九鬼鷹魔一心要奪到那兩個小鬼,不會對他們怎麼樣,想不到九鬼鷹魔一搶到人,立刻就要下毒手。

    報應真是來得好快,接下來的情勢,往令人驚奇的方向發展,畫眉的責任感之強,令我咋舌,居然反被九鬼鷹魔用人質威脅,放棄逃跑,束手就擒。我不是很理解,但是聽他們兩邊的對話,畫眉好像是認為這兩個孩子是由自己帶來,就有責任要保護他們的安全,所以被九鬼鷹魔一威逼,就放棄了最後的逃生機會。

    (真是了不起,怎麼會有這麼不知所謂的女人?)

    我看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是別的孩子也就算了,正因為那個孩子就是我,所以我知道自己與這少女毫無關係,她居然為了一個沒親沒戚的小鬼而捨身,這點真是非常荒謬。

    為了貫徹俠道、義理,畫眉血污斑斑的面孔上,煥發著英媚的光彩,看上去確實讓人不敢輕侮,當她伸出雙手就擒,那幾名兇徒甚至是遲疑了好一會兒,才上前將她點穴制服,而看她一語不發,沉靜地面對自己命運,眼神中卻閃過悲憤不平的神情,那一刻,我只感覺滿身熱血不能抑制地沸騰,很想很想恣意凌辱有這種眼神的女人。

    唯一的反抗者被擺平,場面穩定下來。一如每一個三流戲劇中的邪惡角色,九鬼鷹魔沒有遵守諾言的打算,反而朗聲大笑,嘲弄著對方的愚蠢,並且再次抽出長刀,斜斜地瞄向幼時的我。

    「你!」

    每個走在俠道之上的偉人,都會經歷過這樣的體驗,畫眉憤恨地喊了一聲,做著已經太遲的掙扎,假如她能夠逃脫今日之厄,那麼這次的經驗應該會助她良多吧。

    「哈哈哈,你以為我真的會保護這兩個小鬼嗎?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位小公主娘娘我是要抓回去的,至於這個小賤種……哼哼,法雷爾家族與我仇深若海,蘭特·法雷爾淫我祖母、姑母、親母,源堂更毀我一目,這筆帳我今天就用他的小畜生來血祭。」

    這個仇恨實在太深,九鬼鷹魔咬牙切齒地說話,手上的長刀微微顫抖,掩飾不住心中的憤怒與激動,但就在他將要把刀往前一送,讓人頭落地時,一個聲音阻止了他。

    「住手!」

    也許在別人眼中,這個高喊「住手」,大步走出去的蒙面俠,非常地威風凜凜,但只有我知道,自己根本是被硬逼出來,心裡後悔得要死。

    然而,這又有什麼辦法?

    正要被宰掉的那個小鬼,不是什麼閒雜人等,而就是我本人,要是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宰掉,那麼站在這裡的我會是什麼下場,這點就很成疑問了。

    對於這麼一個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場內的所有人都受到了驚嚇,七虎中的幾個人出聲喝問,要我報上名來,而我到這時才發現,在那逐一掀去頭套的幾人當中,竟有一名豹頭人身的半獸女,曲線野性健美,皮毛與甲冑巧妙遮蔽住重點部位,性感誘人……純以頸部下方來看,還真是一名俏嬌娃。

    但再怎麼性感也沒用,我並不是白瀾熊那樣的豪傑,不管胴體怎麼火辣健美,那個牙尖齒利的豹頭就足以嚇得我退避三舍,只有強鎮定下心神,搶在他們前頭吼了一聲。

    「好大膽的狗賊,居然敢動我的女人,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全都給我滾過來受死!」

    這段話大聲喊出,主要是為了分人心神,讓水都七虎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兩名女性,而忽略掉九鬼鷹魔手中的人質,所以這句不知所謂的話一喊出,不但水都七虎面面相覷,就連被制服在地上的畫眉都一臉莫名其妙。

    不過,他們仍然視聽懂了我的最後一句,張牙舞爪地攻擊過來。跑在最前頭的,就是那一名半獸豹女,瞬間速度疾若閃電,本來確實有可能打個我措手不及的,但卻在我身前十尺處愕然停步。

    停步的理由,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我身後冒出來的東西:一條軟綿綿的粉紅色肉柱。快速地蠕動,分泌著晶晶亮亮的粘液,先是一條,迅速延伸出兩三條,在一眾敵人為之呆楞的短暫時間,分化成數十條搖晃蠕動的粉紅肉柱。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同一個疑問,同一個時間裡,以五種不同的語言問出來,而答案當然只有一個。就在我側身滾倒出去的剎那,一頭被我默默召喚出來的淫獸,已經無比淫蕩地朝敵人衝過去。

    在法米特的紀錄裡,一頭淫獸可以消滅掉一小隊鎧甲騎兵,堪為百騎之敵。

    單獨對戰武道好手的效果雖然沒有那麼好,但也不可輕忽,尤其是當我使盡魔力,連續召喚出四頭淫獸,相互輔佐為陣,連環攻敵,敵人便驚訝地發現,他們習以為常的戰術難以得手。

    普通的斬擊與劈砍,對於皮粗肉厚的淫獸根本算不上一回事,即使用上了重槌、劍盾,刮下老大一塊腥臭粘滑的粉紅肉團,毫無痛覺的淫獸也並未因此行動受阻,只是以身上的粘液嘗試進行癒合,並且猛烈地向敵人還擊。

    攻擊性的黑魔法,對於淫獸的殺傷力比物理攻擊大,但在魔法師眼中,卻是出奇地缺乏效率。不屬於構成這世界魔法物理的六大系統之一,淫獸的軀體就有著所謂的抗魔性,讓他引以為傲的黑魔法收不到應有效果,一下漆黑電光過去,淫獸皮開肉綻,體液噴濺,但噴灑到周圍敵人之後,卻反令他們意識漸漸昏沉,慾火狂熾,不能自制。

    水都七虎終究是戰鬥經驗豐富,很快就判斷出我是類似召喚師之類的術者,只要先幹掉我,這些受到召喚而來的異獸就會消失,但在他們採取行動之前,我早就繞到由淫獸所組成的防禦線之後,好整以暇地發出嘲笑。

    「哈哈哈,去吃屎吧,水都的白癡,告訴你們,基於歷史的不可逆性,你們是不可能戰勝的,快快向本大爺投降。」

    「蠢狗,說什麼白癡話。」

    我是從未來回到過去,如果我輸了這一仗,讓幼時的我死於非命,那麼我就不可能存在,也不可能由未來回到過去。基於這個不可逆性,所以此戰我必勝無疑,這個想法……連我自己都不怎麼相信,當然更不可能說服敵人放下武器了。

    但是,彷彿冥冥中自有天意,沒什麼自信的我居然越打越順手,尤其是本來要阻截敵人追擊的我,一時念錯咒語,更將錯就錯,把召喚淫蟲的咒文,改念成更為簡短的淫慾結界咒文,當那粉紅色的淡淡薄霧輕灑下來,整個場面立刻就改觀了。

    從修練成功到如今,我的修行並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織芝、阿雪、羽虹、月櫻……這些卓越女性向我開放身心,任我摘采攫取的成果,全都助長了我的修行,當我這次再度使用淫慾結界,漂浮在大氣之中的結界壁,赫然由最初的粉紅色急速深化為褐色。

    褐色的淫慾結界,在格裡帕多恩魔法書的記載中,那比初級的粉紅結界更強一籌,是一名淫術魔導師進步的證據。而當褐色煙幕迅速地覆蓋四周,廣泛地朝各方蔓延出去,正在與淫獸搏鬥的水都眾虎也全部受到影響,眼神變得混濁,動作也遲緩了下來。

    至於那四頭已經受了不輕創傷的淫獸,同樣也受到影響,可是以性慾本能為動力的他們,卻發生與人類截然相反的情形,彷彿受到強烈鼓舞一番,觸手急切地朝敵人吞捲過去。

    跟著,一場以生死為賭注的淫靡戰宴就這麼展開了……


gp6888 發表於 2014-7-7 18:37
15-1第一章 淫慾精靈


    在研究魔法各學系的支流中,有一派是研究形而上的物理世界,其中部分學者所鑽研的,就是時光與空間的相對關係。

    別小看這個聽起來玄之又玄的離奇東西,假如這方面的學理沒有辦法得到突破,那麼不管魔法師再怎麼拼湊咒語,也不可能產生相關的時光魔法。不只是時光魔法如此,一切的魔法都是這樣,除了極少數誤打誤撞被發現的術法外,九成以上的魔法都是由魔法學者先完成理論基礎,於論文基礎上開發出實用技術,組合出咒語,最後實體化成為我們今日所知的魔法。

    每一項新技術被開發出來後,就不可避免地會被人應用在戰鬥、軍事功能上,這點相信是許多魔法學者畢生的遺憾和痛楚。因此,頂尖的魔法學者與頂尖的魔法師之間,有著一條既深且廣的鴻溝,雙方互相歧視著彼此。

    撇開雜話不談,那一派魔法學者的研究中,有一個學術上的問題,迄今仍然找不到答案一-人類能否回到過去,改變未來?

    這個學術上的爭議,由於精靈、矮人族抗議,認為涉及種族歧視,被強迫改成「有智能的生命體能否回到過去,改變未來,」但無論主詞怎樣變化,這個問題的無解性仍然沒有改變,成為無數學者在典籍中辯論不休的謎題。

    普通的魔法學者,不可能對這個題目進行實驗,因為要施展時光魔法所必須具備的魔力與天份,幾百年都不見得能出一名夠格的大魔導師,而那些把生命中九成光陰都用在實驗室裡尋找真理的魔法學者,更沒可能有這樣的修為,結果,謎題就成了不解之謎。

    這問題的半個答案,今日已經從我的際遇得到解答,人類……有智能的生命體,是可以藉由某些途徑回到過去的。然而,回到過去的人,真的可以改變未來?改變自己的未來嗎?

    曾經有學者提出過一個說法,一隻蝴蝶偶然的拍動了一下翅膀引發的微風,將在若干年後,於萬里之外的某處演變成一場龍捲風。這個被稱為蝴蝶效應的學說,雖然點出了某種玄奧的因果關係,卻無法有效解答我的問題,因為「命運」一詞,本身實在是一樣太過玄奇難解的東西。

    假如「命運」中有所謂的注定,注定由這只蝴蝶的拍翅,造成若干年後的一場龍捲風,這樣算不算改變未來?假如若干年後的某處,注定要發生一場龍捲風,所以這只蝴蝶被命運送回過去,拍了一下翅膀,這樣子,又算不算是改變了未來呢?

    我們很難簡單的就這樣下結論,因為在看似單純的前後關係裡,有學者相信冥冥中存在著一種力量,在維持時光的平衡,假如本來處於順流狀態的時光流,因為某種緣故發生了崩壞,那麼、這種力量就會反過來將其還原、修復,而這個至高無上的定理力量,就被稱為「因果律」基於因果律的反饋,人類即使可到過去,也不可能改變未來。

    為什麼會突然想談這些枯燥無味的時光學說呢?

    因為我非常希望世上真有因果律存在,假如未來注定不能政變,那麼應該存活到未來的我,就絕不會在這一刻遇害死亡。

    我很需要用這個學說來支持我的信心,因為我現在很不幸就處於一個要命的狀態。回到十二年前的薩拉城,不但見到美人,也見到早已敗亡在歷史中的兇徒,這群被稱為「水都十虎」的強悍盜賊,即使以十二年後的水準來看,仍然是超水準的危險人物,儘管他們已經倒下三個,只剩下七名同伴,但當他們將我團團包圍,連番密集攻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逃出生天。

    假如只有自己一個人要開溜,那還容易一點,可是,幼時的我和冷翎蘭,兩個小鬼成為人質,正被挾持在盜賊首領的手上,如果不救出他們兩個,九鬼鷹魔隨時會下毒手殺人,特別是不但沒有勒贖價值,還跟他家族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小約翰。

    就為了這個理由,巴不得可以早點逃命離開的我,必須要蒙面挺身而出,當個見鬼的神秘蒙面大俠,一面提心吊膽地護住小命,一面以寡擊眾,逞那快要被人幹掉的短命英雄。

    「他媽的,今天不宰掉這小子,老子就不算是人。」

    「哈,半獸人雜種也算是人嗎?去你媽的,你以為說殺就能殺?先問過我的夥計先!」

    所謂的夥計,就是在我面前揮動觸手,瞧來極度猙獰的四頭淫獸,正張牙舞爪地撲向敵人,為我擋住他們的刀光劍影。

    一口氣連續如喚出四頭淫獸,對體力的耗損比單召喚一頭大得太多,對我來說更是首次創舉,不過這多少是由於我太過小心的緣故,純以實力而論,在南蠻之行結束後,我應該就有這樣的實力了。

    六個敵人的連環攻擊,不管從哪方面來看,他們的實力堪稱強敵,手上持有的武器,殺傷力也相當強大,但皮粗肉厚、沒有痛覺和淫獸,卻天生就是肉搏戰的剋星。

    又軟又厚的粉紅色皮肉,無論是刀劈劍砍都傷害有限,即使被敵人中最魁梧的兩名巨漢持重錘、鋼盾擊中,這種足以讓尋常武者粉身碎骨的重擊,雖然讓淫獸身上的皮肉碎裂了好大一塊,但是沒有痛覺反應的淫獸卻渾無所覺,持續朝敵人攻擊。

    那名狗頭人身的半獸女,手上套著一雙銳利鋼爪,充分發揮身手矯捷的優勢,一下在前,一下在後,想以自身的高速擾亂敵人。假如是對上正常的敵人。肯定會被她鬧得手忙腳亂,可是淫獸渾身都是觸手,不管繞到側邊還是後面,都有十來根觸手舞動應對,高速攻擊的結果,反而會累垮自己。

    我在四頭可靠夥計的護衛下,毫髮無傷地注視這一切,思索下一步該用什麼魔法。

    淫術魔法除了召喚生物外,也有獨門的結界咒語,施放之後,周圍籠罩在一片粉紅薄霧中,影響薄霧內的生物情慾高漲,不能自制。本來淫慾結界我都是使用在床第之間,輔助催情,久戰不洩,但剛剛召喚淫獸現身時,一時口快念錯咒語,居然順口施放了淫慾結界。

    離開南蠻後,久久沒機會使用,這次一施放出來,有兩個意外發現讓我非常詫異。第一、隨著我魔力的增強,施放出來的淫慾結界居然已經不是粉紅色,而是更上一層的褐色,無論是催情效果或是維持時間都有提升;第二、在淫慾結界的輔助下,那四頭淫獸簡直是悍不畏死,身上觸手瘋狂地往敵人身上纏去。

    「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東海的海怪嗎?」

    「不知道,我縱橫江湖多年,從來也沒有看到這種怪物……哎呀。」

    「小心!這幾頭怪獸陰毒非常,不是攻擊胸口就是下陰,大家要提高警覺了。」

    憤怒的吼叫聲,伴隨著一聲聲尷尬的痛楚叫喊響起,過去在阿里布達王國內橫行肆虐的兇惡盜賊,被這四頭見所未見的奇淫妖獸鬧得手足無措,眼見單純的物理攻擊收效不大,他們當中的術士便嘗試以魔法攻擊。

    世上不可能有完美的東西,魔法攻擊對淫獸的傷害較大,這點我早就知道,不過現在卻是另一種情形,那個想要唱誦咒文的術士,似乎沒發現他正置身在我施放的結界之中。

    魔法這種超自然力量,其實在很多地方都有著高度風險,尤其是在唱誦咒文時全神貫注,無論自身肉體或精神,都處於無防備狀態,如果在這種時候受到攻擊,根本就沒有抵禦的能力。那名巫師想隔著老遠,用黑魔法攻擊,認為他的同伴會幫他擋住淫獸,非常安全,但被他忽略掉的淫慾結界,卻在他唱誦咒文時,直接與他的心靈相接觸。

    和黑魔法中高段的精神攻擊相比,這名心靈與淫慾結界做了親密接觸的巫師實在很好運,畢竟淫術魔法的重點不在殺傷,所以他也沒有立刻變成廢人或癡呆,只是像連續喝下十瓶烈性春藥一樣,鼻孔直噴著白氣,兩眼赤紅,一下子就撕裂掉身上的法袍,扔了魔杖,朝最近的一名女戰友衝去。

    「女人!我要搞全天下的女人!」

    離他最近的兩個女人,一個是那狗頭人身的半獸女,另一個是使著雙匕首的婦人,看他這麼勢若瘋虎地撲來,連忙側身閃躲,而失去意識的巫師根本沒有收勢,就這麼一直線衝過去,然後在慘叫聲中被淫獸的觸手纏捲住四肢。

    接下來的場面,實在是讓人懶得敘述,可是,我第一次知道淫獸抓住雄性生物後,除了發生不雅的性關係外,居然還會吞噬。從「飽暖思淫慾」這句話,證明色慾與食慾不能分開,但我想不到這個理論也能用在淫獸身上,當淫獸將那名不住慘叫的巫師慢慢塞入體內,完成「吞噬」,那個詭異的氣氛,讓整個戰鬥突然寂靜了來。

    「哈哈哈,你們這群無惡不作的盜賊,今天讓你們見識邪不勝正的真理,有本大俠在這裡,不管你們有什麼奸計,最後一定都會失敗的。」

    我刻意誇耀本身的優勢,同時也感受到了一股難得的信心,因為想到有歷史的不可逆性在背後撐腰,這一仗怎麼樣都不可能輸,連棘手的黑魔法師都可以這麼輕易擺平,與我過去的戰鬥經驗相比,這次的運氣實在好得出奇。

    剩下還在圍攻我的五人中,那兩名巨漢的重兵器尤其凌厲,每次打在淫獸身上,就去掉老大一塊皮肉,假如不是對上淫獸,而是普通猛獸,就算有十幾二十條也早就沒命了。

    既然我的運勢那麼強,或許可以嘗試一些過去不敢使用的東西,來看看淫術魔法的實戰性如何。類似淫氣彈那樣的技巧,我的慾望積蓄不夠,用不出來,所以只有繼續使用召喚技。

    在《淫術魔法書》所記載的召喚中,有淫蟲、淫精靈、淫獸,還有最強大的地獄淫神。淫蟲是床上助興最好用的小東西,但用在戰場上卻幾乎沒有戰力,據說當淫蟲成熟,就會蛻變為長著蝴蝶翅膀的半透明小生物,也就淫精靈,但由於一出現就是一大群,所耗費的力量幾乎等同淫獸,所以戰鬥時我都是直接叫淫獸出來,從沒有使用過淫精靈……直至今日。

    「古老的性慾的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的名義與你們簽訂契約,我將畢生服從於性愛的衝動並為你們提供性慾的能量,所以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出來吧,淫精靈!」

    在我吟唱完咒語之後,周圍突然出現百餘道粉紅光點,每一道都約莫拇指大小,漸漸凝聚成形,變成一個個長著蝴蝶翅膀的半透明人形生物,模樣很像是傳說中只有心地純潔之人才能看到的小妖精,而拍動翅膀,一面灑著一點又一點的亮粉,縈繞身上的粉紅光華,忽明忽暗,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

    (呃……是召喚出來了,不過這些怪東西該怎麼用啊?)

    首次成功召喚出淫精靈,但對於該怎麼使用,我一時之間也沒印象,恰好那名揮舞重錘的巨漢突破淫獸防線,朝我衝來,我就順手一指,看看這些由淫蟲進化蛻變而成的小精靈,能夠做些什麼。

    坦白說,那個畫面實在是出乎預料。在我手指一指後,百餘隻閃爍著粉紅磷光的淫精靈,像是一群撲火的流螢,朝敵人疾飛過去,那名巨漢的武功很好,驟臨異變,還能馬上沉腰穩步,把手中重錘舞得風雨不透,不管射來的暗器雨有多繁密,都能夠擋下九成。

    可惜,有生命、有意識的淫精靈,卻不是死板的暗器。當重錘揮舞的強風吹蕩,成群結隊的淫精靈一下子散開,以一個球體的形狀,將那名巨漢包圍在中央,趁他揮舞重錘的空檔,猛地集體突入進去,一起沒入那名巨漢的體內。

    巨漢虎吼一聲,但隨即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的皮膚上不見血,大概也沒有痛楚,顯然淫精靈的人體並沒有造成傷害。依照過去的慣例,被淫術魔法擊中的結果,都像春藥吃多了一樣,上演發情噴精的醜態,所以這次應該也不例外。

    但我錯了,這一仗我的運勢非常好,所使用的淫術魔法如有神助,每一次都突破我過去的界線,呈現它應有的威力,那名巨漢確認身上無痛無傷後,本來要繼續向我衝來,可是卻突然停步,衣服外的皮膚迅速由黝黑變得發紅,而且紅得刺眼,顯示出體內溫度瘋狂激增的異常。

    緊跟著,他就在我們的眼前,整個人連同身上衣服一起在慘叫中化成熊熊火焰,當那只喊了半聲的慘嚎中止,那具倒在地上的屍體,已經是一個有八成焦的熟透東西。

    (這就是……所謂的慾火焚身嗎?)

    我看著眼前的焦屍,若有所悟、淫術魔法所用的能源,本來就是人類的性慾,這股能量極為強烈,當男女交媾高潮的那一刻,生與死、興和滅,都在同一瞬間交替出現,甚至可以說是整個生命的精華,而淫精靈的攻擊就之潛入生物體內,引燃這股能量,催化、增幅,讓慾火急遽失去控制,最後就發生了這樣自焚的效果。

    淫術魔法的創始者確實是天才,居然能想出這樣別走捷徑、難以防禦的攻擊方式,超然於目前所知的六大系魔法之外,也就難怪當年法米特縱橫大地,闖下無敵的威名。

    「這……這小子是魔法師,是魔法師啊!」

    「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魔法師來的?事前說好的不是這樣。」

    「他用的是什麼魔法?哪一系的召喚術有這種效果?」

    前方四名剩下的敵人慌亂起來,雖然說普通武者對於與魔法師交戰都感到棘手,下意識想要逃避,但他們實在察覺得太慢了點,而當他們想要循兵法常道,以魔法師對抗魔法師時,卻發現會魔法的戰友已經死傷殆盡,沒人可用了。

    「哈哈哈,看你們手忙腳亂的樣子,告訴你們,本大俠是光之神宮誇稱第一的高高手,是老天派來收拾你們的人,今天你們打的是一場必敗之仗,識相的快快認輸,每個人留下一條手臂,我可以放你們走路。」

    想到自己以一敵四,居然能夠佔到優勢,魔力還很充沛,要擺平敵人並不是問題,一股得意的成就感盈滿胸口,我連說話的聲音都大了幾分。

    「你不是慈航靜殿的人。」

    一個冷冷的渾厚聲音,很不客氣地打斷我的喜悅,伴隨著四道冷冽的刀風,一下子讓我的身心冰冷起來。

    四道同樣冰冷的刀風,卻蘊含著極剛、至柔兩種相反的力道,穿越四名戰友的陣勢空隙,分別飄斬向四頭皮粗肉厚的淫獸。只是一招,這四頭令六名兇惡盜賊久戰不下的淫獸,就像挨上千刀萬斬般,在一聲長長的悲鳴中,分解崩散成一大堆粉紅碎肉。

    我看得很清楚,刀勁破空而來,先破入淫獸體內,然後從內部爆發。兩種剛柔不同的刀勁,造成的效果也相異,四堆不住冒泡的粉紅碎肉,兩堆分解成一片一片,另兩堆卻散成一塊一塊。但儘管淫獸屍體的狀況不同,造成的事實卻是一樣,那就是這人的一招打倒了四頭淫獸……四頭置身子淫慾結界守護下,抗擊力、回復力都應該倍增的強化淫獸。

    手持雙刀,現身在我前方的,就是始終冷眼旁觀,沒有加入戰圍的水都十虎之首——九鬼鷹魔。手下弟兄的劣勢,終於逼得他放棄看守人質,親自下場參戰,本來擒住手裡的兩名小鬼,被點了穴以後與那名紅衣少女放在一起,這點讓我有些許心安,可是情勢瞬間逆轉,變成我被敵人團團包圍,這該如何是好呢?

    最新學會的技術,姑且再試用一次看看。

    「古老的性慾的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的名義與你們簽訂契約,我將畢生服從於性愛的衝動並為你們提供性慾的能量,所以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出來吧,淫精靈!」

    耀眼的粉紅亮光隨著召喚出現,我搶著發動攻擊,手朝九鬼鷹魔一指,百餘隻成形的淫精靈立刻聚合,朝著敵人飆射而去。

    「老大!小心!」

    「當心啊!這個人非常邪門啊!」

    有了之前那名巨漢的經驗,水都眾虎十分緊張,但九鬼鷹魔卻沒有閃避的打算,還收起了雙刀,任那百餘點淫精靈所化成的粉紅磷光,紛紛射入他體內。

    (他想做什麼?這個姿態……以他那一招的威勢與功力,難道他想……)

    一個很不妙的想法出現在我腦中,促使我開始提早反應。一如我最壞的預料,當百餘隻淫精靈透入體內,九鬼鷹魔也如他同伴之前那樣,肌膚變色,體溫瘋狂地升高,可是他臉色一變,由赤紅轉為鐵青,而這嚴寒的冰青之色迅速擴散至全身,當他一吸一呼,將一口燙得令空氣扭曲飄蕩的熱氣呼出,表情回復正常,淫精靈的攻擊已經完全被化解了。

    這是一個我之前沒想過的方法,以強橫內力硬生生將高熱體溫和慾火壓制,除非是在武道修為極高的武者,否則絕對使不出來,而九魁鷹魔能夠做到,則是印證了他的武功之強。

    純以實力而論,我這個剛剛有點自信的魔法師,並不是這種武道高手之敵,如果要與他戰成平手或是勝過他,方圓十里內只有一人能做到,那便是二公主冷翎蘭……不是昏倒在地的那個小女孩,是十二年後的那一個她。

    「能夠召喚失傳數百年的淫獸,還能使用傳說中的淫精靈,你使的不是慈航靜殿賊禿們的技巧,是大魔導師法米特的超級魔法。」

    九鬼鷹魔的話讓我嚇了一大跳。這個極惡盜賊長年遊走四方,見識廣博,居然一眼就認出了我刻意隱藏的大秘密,看他幾個同伴滿面迷惘之色,恐怕根本搞不清楚法米特是何方神聖。

    但九鬼鷹魔就是一個識貨之人,非但如此,他對這項無價之寶的貪婪還非比尋常,一逼出入體的淫精靈,立刻狂笑道:「太好了,這個賊老天總算待我不錯,居然讓我在此發現法米特的淫術魔法,只要得到了暗黑召喚獸,連那殺千刀的源堂·法雷爾我都不用放在眼裡啊,哈哈哈哈……」

    你明明是個一流刀客,又不是魔法師,就算得到魔法書又能如何?這點我實在很懷疑。不過,《淫術魔法書》不在我身上,在我腦中,他想要從我這邊得到淫術魔法,那自然是抓到後嚴刑拷打那一類的,而且從他笑聲中的怒意聽來,與我那變態老爸有過的粱子不只毀他一目這麼簡單……要是被他發現我與法雷爾家族的關係,那……

    所以,基於安全考量,在淫精靈第一次攻擊失敗後,我暗自吟誦咒文,沒等他大笑笑完,就再次驅動淫精靈攻擊,這次不是攻擊九電鷹魔,而是攻向他的戰友,我不信每個人都那麼好的修為,能純以內力逼出入體的淫精靈。

    他的戰友顯然也有自知之明,見到百餘點粉紅磷光閃爍飛來,嚇得魂飛魄散,那名首當其衝的豹頭女想都不想,撲身滾倒,一下子閃出老遠,本來完整的包圍網登時露出空隙。

    「狡滑的鼠輩,別想跑!」

    「不跑的才是烏龜!」

    好不容易得到空隙,再不趁機逃跑就得當刀下鬼了,但九鬼鷹魔見機極快,我才召喚淫精靈,他已看出我是為了突圍逃跑,馬上拖殿身法追了過來,幸虧我早有準備,先灑了幾隻徒具聲勢的淫蟲擾敵,趁著九鬼騰魔閃躲,速度稍慢,又招了一頭淫獸出來,纏住九鬼鷹魔。

    「可惡的鼠輩,你的實力不過爾爾嗎?」

    「哈,你自己猜啊!」

    我知道九鬼鷹魔在懷疑我的實力,但我卻不介意被他發現我在虛張聲勢,因為以他的眼力,這是遲早的事,還不如趁著他疑神疑鬼的時候,救走兩各小鬼逃逸。

    爭取到的時間真是剛剛好,我衝出包圍網,一口氣跑到冷翎蘭身旁,把昏迷在地的她給抱起,抬頭卻找不到幼年的我,而且連那之前被點住穴道、倒在地上的紅衣俠女畫眉都不見了,心裡正覺得錯愕,另一邊的敵人已經追跑過來。

    (真是一波三折啊……)

    沒有時間想太多,趁著敵人還沒跑近,不遠處的樹林就是我最佳庇護所,因此我把小女孩抱起,快步跑向樹林。

    之後發生了一段短暫的追逐戰,嘗試追入樹林的水都五虎,遇到連串機關的攻擊,弩箭、凹穴鋼刺、粗糙卻威力強人的火藥,鬧得水都五虎手忙腳亂。大呼幸運的我趁機逃逸,跑沒幾步,前頭一道赤紅色情影攔在前頭。

    「跟著我來。」

    被人追殺的時候有地方可躲,我都不會拒絕,尤其是一名姿容若仙的俏美人在前引路,光是在她身後看那搖曳生姿的纖腰、隆臀,就已經夠讓人感到賞心悅目了。

    「你既然蒙面,想必有難言之隱,我不問你是誰,但我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畫眉欠身向我一禮,她衣衫不整,裸露出來的雪白肌膚沾滿塵土,配劍也斷成兩截,又是對人低頭道謝,看來極為狼狽,但眼眸中那股堅毅英武的神采卻未因此黯淡,我本來想要調戲輕薄幾句,與這辣美人親近親近,但卻不敢輕侮,老老實實地還了一禮。

    我放下冷翎蘭,她也放下小約翰,剛才我與水都諸虎交戰時,畫眉趁機衝開穴道,掙斷繩索,帶著離自己最近的小約翰先跑入這樹林。樹林裡頭早就埋藏了機關,原本是要用來對付水都十虎,可是還沒動用,她與同伴就已經死傷慘重,沒機會再用來對付敵人。

    兩個小鬼都被九鬼鷹魔點了穴道,昏迷不醒,看來一時不會醒,我也不甚關心,反正只要他們沒事就好了,而且水都五虎越來越近,看來已經把外頭的阻擾機關清得差不多,很快就要進來搜查了。

    九鬼鷹魔一馬當先,既是殺氣騰騰,也怒氣沖沖,想要奪取《淫術魔法書》,順便把仇家斬盡殺絕。

    看見殺父仇人越來越近的身影,畫眉的美麗面容被怒氣所遮掩,緊握拳頭,全然沒有留意到,這樣子趴臥低伏的姿勢,令胸口衣襟下垂,讓我意外地欣賞到她飽滿渾圓的胸前春光。

    為了能夠貼近一點看,我刻意靠近過去,低聲問她,到底九魁鷹魔與她有什麼仇怨,想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糾葛。

    「他……他殺害了我父親,奪走了我們一族的鎮族神功。」
gp6888 發表於 2014-7-7 18:37
15-2第二章 人形蜘蛛


    敵人步步進逼,時間迫在眉睫,正因為如此,畫眉對我這唯一盟友似乎沒有什麼警戒,把她與九鬼鷹魔的恩怨用簡短語句交代一清。

    這名俏美人的父親,似乎是個小有勢力的土豪,某年某月意外救了一名被匪徒追殺的英偉青年,在救治養傷的時日裡,有感膝下無子,這名英偉青年頗有見識與武勇,便將之收為門徒,傳授武功,除了考慮讓他繼承衣缽,更打算將獨生愛女許配與他。

    這名英偉青年就是今日的九鬼鷹鷹了。他習藝有成後,不願屈居於這小小一角,只想憑著一身藝業在大地上攫取榮華富貴,因此與師父發生激烈衝突,最後被逐出師門,誰知道就在一個月後,九鬼魁鷹魔偷偷潛回,下毒暗算,將師父與數名族中長老一起殺掉,還奪走師父身上的武學秘笈,趁夜遠揚。

    畫眉與族人於翌日發現,悲憤交集,立下血誓復仇,率領族人千里追兇,由於身為女子,畫眉不得父親重視,連獨門武學都未獲傳授,而九鬼鷹魔沿途修煉秘笈,又習成伊斯塔的「九死邪功」,武功一日千里,畫眉等人數度狙殺,都落得損兵折將的慘痛結果。

    在我聽來,這不過是一個千百年來反覆重演的江湖仇殺事件,毫無新意,不過,能一面聽畫眉說話,一面從她低垂的衣領裡,瞥看那白皙渾圓的雪乳,隨著呼吸而起伏、搖晃,蕩漾著迷人的雪白波光,偶爾還能看見粉紅蓓蕾乍現,性感誘人,不管耳邊聽到的東西有多枯燥都無所謂了。

    而且從近距離來看,俏容含怒的畫眉,美得幾乎令人屏息,假如純以五官來比,十五、六歲的少女看來還有幾分青澀稚氣,姿容大概和羽虹、冷翎蘭相若,不過當這副嬌容染上怒火胭脂,那股生氣勃勃的懾人美感,就讓人捨不得把眼睛移開,只想把視線凝鎖在這燦然艷色。

    「我有事想拜託你。」

    正看得出神,畫眉突然湊近我耳邊說話,而從她櫻唇中輕說出的請求,讓我相當吃驚。

    「什麼?你要我帶那兩個孩子走,那你呢?」

    「你是個術者,實力比我強,由你帶他們突圍逃走,成功的可能性高得多了,我會去拖住九鬼鷹魔,只要他不能攔你,你們離開的機會該有八成。」

    畫眉平靜地侃侃而談,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她獨自對上九鬼後,肯定有死無生的事實。我很詫異,但她卻表示,為人子女不能替父親復仇,有何面目活在天地之間?這次她帶來的族人死傷殆盡,自己苟且偷生,已經沒有辦法回去面對族中父老,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拚著一死,與血海仇敵同歸於盡。

    「傻瓜,人要活著才有希望,如果你就這麼死了,不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嗎?做人不能太過逞強啊!」

    「這不是逞強,而是做應當做的事,每個人在世上都有不能逃避的責任,如果不能俯仰無愧,合於道義而生,那麼不管有多少希望,都只是徒增餘生的痛苦而已,今天這麼多的族人因我而死,我無以為報,只能夠用我的性命來殺敵負責。」

    畫眉的表情很平和,但輕輕語氣中的堅定卻很強烈,彷彿已經做好了慷慨赴義的準備,而那種決心殉義的平靜,為著她的美麗別添上一層淒艷,我看得心頭狂跳,怎麼樣都平靜不下來。

    以人物個性而言,這種整顆心都繫於「道義」兩字的人,是我最想敬而遠之的一種。但突然間,我很想對她說,橫豎你是死定了,興其便宜九鬼鷹魔,不如先便宜我,先讓我幹一次再去送死。

    不過,理智很清醒地告訴我,這種蠢話說出去的結果是什麼。所以我換了個方法,和她鬼扯人生大義,說什麼父親雖然死了,但她要擔負起領導全族的責任,因為所有族人是全心全意相信她,並且為此前仆後繼地付上生命,如果就這麼為了復仇而死,不過只是種自私行為,在天國的父親也不會瞑目。

    如果真的想做些什麼,就應該不擇手段地生存下去,為了她的剩餘族人著想,把生命奉獻給戰死族人的遺眷,這樣子死者才能瞑目,也才能消弭她的罪惡。

    廢話說得很多,但真實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希望這美人能活久一點,至少,能活到被我幹過以後。而經過我一番鬼扯,畫眉若有所悟,向我道謝,我卻暗叫不妙,因為如果照自己剛才勸她的那些話發展下去,理應珍惜生命的她,該帶那兩個小鬼殺出重圍,而阻截九鬼鷹魔的責任,豈非落在我肩上?

    賠本生意只能偶一為之,如果會搞得血本無歸,那就萬萬不可。我從畫眉眼中讀出令人心顫的崇敬訊息,她似乎真的把我看做是仁義豪俠,問題是她對仁義的定義似乎就是捨生取義,這麼看得起我,實在擔待不起,我連忙設法補救。

    「有個辦法,或許可以擊殺九鬼鷹魔,報你父親的大仇……」

    覆亡在即,突然聽到有機會為父報仇,畫眉怎麼可能不振奮,連聲追問,但我卻裝作陷入沉思,幾番欲言又止,最後才很猶豫地說話。

    「……這個方法,或許可以成功……嗯,雖然說不上十拿九穩。但也有八成勝算,可是……唔,不行,這個方法並非正道君子所為,乃是邪道,犧牲太大,我不能這麼……」

    雖然是初次見面,但我想我把畫眉的個性抓得滿准,才一說到要犧牲,她就兩眼發光,典型的殉道者特質,這種人通常不是成為英雄,就是短命的英烈,我本著憐香惜玉的心情,當然不希望她成為英烈,尤其是一個處女英烈。

    我輕聲告訴畫眉,由於我所修煉的術法特殊,極為講究陰陽調和,所以如果能夠與女子交媾,補充我之前激戰所耗損的魔力,使出最強絕招,那麼就可以成功幹掉九鬼鷹魔,逃出生天。

    畫眉聽完我的話,很好看地皺起她美麗的秀眉,半信半疑地思索著。這個戰術聽來非常荒唐,破洞百出,可是由於我作戰的手法,應該有一定的說服力,趁著情勢危機的壓力沉重,我以退為進,說這個方法即使她願意。我也絕對不能要她犧牲,所以不用考慮。

    「不,如果真能打倒九鬼,什麼犧牲都值得,可是……」

    「不用說了,如果你真的覺得可以,那麼我們趁敵人還沒靠近,先找一處比較安靜的隱蔽地方,然後……」

    我悄悄說的話還沒講完,畫眉突然俯身抱起兩個孩子,一聲不吭地就往前跑,態度之積極,讓我欣喜若狂,假如能夠干到一個這麼美麗的俠女,那麼這一場辛苦激戰也算有了收穫。

    不過,那似乎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而已,因為當我正要跑步跟上,後頭就傳來一聲喜悅的吼喝,跟著刀風便斷樹劈石地斬來。

    這真是最壞的演變,但勉強安慰自己一下,起碼人質已經被搶救帶走,唯一遺憾的就是我本人被留下,要負責阻止九鬼鷹魔與他四名同夥的追殺。

    「住、住手!我要告訴你一個大秘密,如果你沒聽完就動手,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除了法米特的淫術魔法要訣,我沒興趣聽別的東西,嘿,難道你是要把你今日每戰必勝的鬼話再說一次?」

    「沒錯,我今天是不可能輸、不可能會死的,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因為我和你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我、我是從未來回來的。」

    趾高氣昂的九鬼鷹魔,聽了我的話後當場呆住,而我則趁機把我的理論告訴他,表示我是從十二年後的未來回到過去,但十二年後的未來薩位,並沒有水都十虎,也沒有九鬼鷹魔的存在,換句話說,水都十虎會在這十二年之間被消滅,甚至死傷殆盡。

    「知道嗎?所以,在我眼裡,你根本就是一個死人了。我會生還回到未來,因此在過去所打的每一仗都是必勝,如果你還要堅持與我發生戰鬥,那麼保證你今天就死,絕無寬貸一一」

    一番話洋洋灑灑地說完,聽得九魁鷹魔和他的同夥目瞪口呆,但似乎不是被我的話給嚇到,而是驚訝於眼前這個蒙面人居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臨死還要胡言亂語一番。

    「嘿,胡言亂語的本事倒是不小,既然你是來自未來的,那就使出你的本領,讓我見識一下未來的魔法,看看你有什麼必勝的本錢。」

    「哼,你要看我就先給你好看。」

    在鬼話連篇的時候,我早巳偷偷蓄勁,這時一揚手,粉紅色的璀璨火球由掌心發出,攻向離我最近的九鬼鷹魔。這枚淫氣彈,是在心裡激起熾烈慾火,利用那強大的生命能源增幅本身力量,將魔力化作物理攻擊的技巧,與召喚術比起來,堪稱是《淫術魔法書》的入門技,殺傷力更是小得令人歎息,不過有時候卻有意外效果。

    「玄武真功的十方明器!」

    與碧安卡交手時,我就隱約有所察覺了。淫氣彈這個技巧,似乎與我家傳武學中的一個絕技型態相類,乍然使出,敵人往往搞錯,很有擾敵的效果。水都四虎的驚叫,恰好證明了這一點,就連實力最強的九鬼鷹魔都不禁退了一步。

    被人團團包圍,想要偷跑是很困難的,所以我一發射淫氣彈後,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施放淫慾結界,因為只有藉著淫慾結界的輔助,我召喚出來的東西才會威力倍增,也才有與這五名極惡兇徒頑抗的本錢。

    可是,這也冒了很大的風險。對魔法師來說,使用咒語的技術是決定實戰的關鍵,因為我們吟唱一句咒語的時間,足夠武者出上好幾招,如果浪費時間吟唱一句不需要或沒有用的咒語,可能魔法還沒發動,就被武者給大切八塊了,我決定先使用淫慾結界,才來召喚生物,這可以說是一個很大的賭注。

    「太古的性慾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之名,與你們簽訂契約,請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具體而現形,出來吧,水火魔蛛!」

    九鬼鷹魔的實力明顯遠勝於我,要靠淫獸、淫精靈來取勝,那是萬萬無望了,我唯有把所有生存期望單壓一手,賭在最後的法寶上。地獄淫神的威力,遠在淫獸與淫精靈之上,有可能扭轉乾坤,而樹林這樣的環境對血蜂不利,讓我決定召喚水火魔蛛出來。

    新型態的召喚獸出現,一頭一人半高的巨大蜘蛛,色彩斑斕,八隻蛛爪鋒銳如刃,生著獠牙的巨口交相噴著白色毒氣,一下地上結出白霜,一下卻又將所有草堆燒得枯黃,無色無味的毒氣,在敵人察覺以前悄悄外散,當他們察覺到除了那褐色催情濃霧外,早有毒素被吸進他們肺中,已經遲了一步。

    在接下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裡,我操控著水火魔蛛,與敵人激烈對戰。被淫慾結界倍增威力後,水火魔蛛的戰力激增,雖然速度上相對偏慢,可是每一下衝撞、舞爪,力道大增,即使有樹木阻擋,它的蛛爪揮過,輕而易舉將樹木打成兩截,面對敵人的武器攻擊,它的表面鱗甲硬逾鋼鐵,噴出來的毒炎、凍氣,也讓意圖逼近的敵人一再吃上大虧。

    「卑鄙,這個狗賊只會用毒,算什麼英雄好……哎呀!」

    敵人陣營中的慘叫怒罵頻傳,可能是平常習慣偷襲、暗算敵人,卻很少被人暗算的關係,水都五虎很不擅長對上這種毒物陣仗,被水火魔蛛逼得節節後退。

    我固然感到欣喜,但身為召喚者的我,卻必須持續耗損魔力,維持魔蛛的出現,這是我平時不太願意召喚淫神的理由,因為以我如今的魔力,做這種事情實在不輕鬆。

    可是,能用命運、因果律來當戰鬥後盾,實在是一件好事。如果照我應有的實力來戰,像這種一面操控魔蛛、一面維持淫慾結界的劇烈消耗,早就讓我氣力不支地躺下,但如今我卻越打越順手,魔力雖然一直維持在低檔,但卻好像源源不盡一般湧出,每當我覺得氣空力盡,心跳加速,即將要耗竭的魔力突然就獲得補充,頻頻輸往魔蛛,讓它大發神威,用連串的冰火毒霧與蛛絲,一再地給予敵人迎頭痛擊。

    水都眾虎彼此間的道義大概很有限,戰鬥佔上風時,所有人合圍群毆,那真是無懈可擊。但局勢趨為不利時,自私自利的本性表露無遺,從九鬼鷹魔開始,每個人都暗自保留幾分力氣,希望由同伴承受魔蛛的攻擊,自己保留體力,隨時準備逃跑,然而,面對大敵還暗藏實力,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在大敵前保留力量的。

    「哇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聲中,又一名敵人在水火魔蛛的烈火赤毒下潰爛而亡,算一算我已經獨力搏殺水都十虎之三,那是三名第五級修為的好手,該是很棒的成就了。

    這麼一來,敵人剩下一名持鋼盾的巨漢、一名持雙匕首的美婦人、一名使用鋼爪的豹頭女,還有趁著我魔力虛弱的空檔,冷地理飛來一刀,將水火魔蛛斬去三足、開瞠剖腹,令魔蛛在嚎叫中噴著墨綠體液,仆倒在地的九鬼鷹魔。

    「哈哈哈,終於讓老子找到破綻,廢了你這頭怪物,還有什麼本事,你儘管使出來!」

    成功斬殺魔蛛,九鬼鷹魔的獰笑格外得意,就連他那只獨眼都閃著寒光,儘管如此,他僅存的三名戰友卻高興不起來,還簡直就是臉如土色,因為剛才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在水火魔蛛成功破去他防禦刀網,要發出玄冰毒氣時,這凶殘狂人居然反手一掌拉過身旁戰友,移形換位,讓他喪命於水火魔蛛的一擊之下,自身則趁魔蛛攻擊後妖力降低,我補充不及的空檔,以第六級力量催動剛柔刀勁,終於成功重創魔蛛。

    「笑什麼?有什麼好得意的?你們幾個別以為自己贏了,這傢伙這麼陰險,今天可以這樣找替死鬼,下次也一樣能犧牲你們,你們幾個死到臨頭啦!識相的還不趕快改邪歸正,幫我幹掉這傢伙!」

    自古以來,試圖喚醒敵人良知的偉大革命家,九成九都是如我這般面對失敗的下場。水火魔蛛被重創,九鬼鷹魔的刀還插在上頭,魔蛛身影逐漸淡化,馬上就徹底消失,而我連手上最後一張王牌都失敗,除了立刻拔腿逃命外,就只有被殺與自殺兩個選項。

    「嗚……」

    拔腿狂奔的我,馬上被剝奪了選擇的機會,幾乎是才一轉身,小腿就傳來劇痛,被人用暗器打進小腿,力道沉重,險些連骨頭也一起打斷,腳下一軟,整個人滾倒在地。

    「滿口胡言亂語,鬼扯什麼必勝必勝,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來不過這點本事……兄弟們,他的魔法被破光,已是黔驢枝窮,把他擒下吧,我今晚會好好拷問。」

    九鬼鷹魔又是一聲大笑,告訴他幾名傷痕纍纍的戰友,為了以防術者有什麼狡滑的小把戲,最好先把手腳筋先挑斷,這樣就萬無一失。

    萬無一失?就算我能保住性命,但如果變成一個筋脈盡斷的廢人回到未來,那豈非生不如死?被他這麼一講,正考慮投降招供的我,馬上激起熊熊的戰鬥意志,再次凝聚魔力,暗自吟唱召喚咒語。

    「九鬼鷹魔,你不要得意,我還有最後的絕招沒有用,現在就讓你見識法米特的召喚獸,出來吧,血蜂……呃!」

    咒語吟唱完畢,我召喚著凰血牝蜂現形,可是體內湧出的魔力雖然依舊澎湃,我卻莫名其妙地開始吐血,頭暈腦脹,眼看敵人走近,身上卻半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怎、怎麼搞的?難道……我的身體承受不住了嗎?魔力雖然還很強,但肉體已經不堪負荷,這股魔力……不是來自我本身嗎?可惡,怎麼偏偏在這種時侯倒下……)

    敵人逼近,我急得滿頭大汗,卻只能虛弱地吐著血,什麼都沒法做,然而,就在這關鍵一刻,我看到左側林中有一道紅影。

    是畫眉。我以為她遠遠地逃開了,想不到她偷偷又潛回來,隱藏在旁伺機下手,預備奇襲敵人,看到我發現了她,她向我使著眼色,詢問是否該出手助我逃逸。

    答案是當然的,因為我再也沒有其他辦法逆轉局勢,只能靠她救命。不過,當我正要朝她使眼色求救時,我身上驟然盛放奪目亮光。

    (這是……)

    紅黃色的琥珀光亮,從我身上驟亮起來,一股大力掙斷了我腰間的衣帶,緩緩冒升上來,赫然是那枚法米特遺留的黃晶石,我下意識地伸手一抓,在掌心與黃晶石接觸的那一刻,黃晶石所綻放的光與熱,以百倍耀眼遞增。

    「嚎……」

    在強烈的琥珀光輝照映下,本來形影慢慢透明化的水火魔蛛。突然重獲維持的魔力,再次凝聚現形;而附近褐色的淫慾霧氣,更是急遽濃烈堆聚,像海潮一樣一波一波翻湧起來,恍惚中好像有一道透明的蒼白虛影,從天空中飄降下來,落入水火魔蛛的體內,儘管時間很短,但身為魔導師的經驗告訴我,那是某種靈體。

    水都眾虎對於這串異變顯得很吃驚,畢竟在之前的戰鬥裡頭,他們都已經傷痕纍纍,連九鬼鷹魔的獨眼中都流露著疲憊,沒有多少戰意,聽到召喚獸的嚎叫聲音,每個人都好像被嚇了一跳,驚悚地住回看。

    不過,也難怪他們會嚇到,就連身為召喚者的我,都被水火魔蛛的變形給看傻了眼,萬萬想不到水火魔蛛在回復過來的同時,連型態也發生劇烈變化。

    不再是單純的蜘蛛身軀,水火魔蛛的軀幹部分延伸變化,從本來的蜘蛛型態,漸漸變成了一具白皙赤裸的女體。

    成熟而性感的女性身軀,紅黑相間的毛色,化成了披垂於胸前的紅黑長髮,肌膚雪嫩滑膩,胸前的雙乳渾圓白皙,無不散發著媚惑人心的性感,但……卻也只有如此而已,因為這具女體的雙手,仍是那毛茸茸的蛛爪,腹部以下化作蛛體的紅黑尾囊,剩餘三對蛛爪整齊分佈在體側與尾囊,整體看來,是一具人形蜘蛛的完美結合。

    化為半人形的龍蛛,在一聲高頻率的刺耳嗚叫中抬起了頭,露出一張令我全然陌生,卻不得不為之讚歎的絕美容顏,然而,這一切在與她目光相觸的瞬間,化作一陣冰冷的寒意。

    她的眼睛很奇怪,整個圓圓的杏眼不見眼瞳,漆黑一片,就像是鑲了兩個明亮的黑珍珠在眼眶裡;在這黑沉的眼眶中,有三個呈倒三角形的金點,發著幽幽的寒光,像是在黑珍珠上鑲了金子,但卻更像是蜘蛛的複眼。凝望著這雙妖異的眼睛,我無法從中看出一絲情緒波動。

    漆黑如墨的黑瞳與過於白皙的身體,絕對深沉的黑與幾近透明的白,兩種色調所造成的反差,讓眼前女體有一種不屬於人間的詭艷……如果有人願意承認這種女體蜘蛛的妖異美的話。

    我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反而回憶起了那天在競技場上出現的召喚獸,人身蛇尾,滿是陰森邪毒的感覺,與眼前這頭人形蜘蛛極其相似,難道……這就是法米特六大暗黑召喚獸的真面目?

    在我身上,感覺不出什麼對這頭召喚獸的懼意,可是在水都十虎的身上,就絕對是另一回事了。直接面對著這頭魔女龍蛛的他們,分外感覺到這頭召喚獸所擁有的無窮力量,更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親身證實了這一點。

    整體的戰鬥過程其實不長,說得正確一點,甚至沒有戰鬥過程可言。

    兩方面的實力根本不是在一個層次上,魔女龍蛛仰抬起頭,黑晶似的複眼中映出敵人身影,跟著,它發出一聲高頻率的嚎叫,超越人類的聽覺,雖然我們聽不見,但強烈痛楚卻直襲腦中,好幾聲忍耐不住的慘叫同時響起,尤其是那名聽覺勝於人類的半獸豹女,痛得滾倒在地上,雙耳、雙目都往外流血,淒厲可怖之至。

    很奇怪的一點是,同樣處於聲波籠罩範圍的我,卻感覺不到任何痛楚與傷害,似乎那釋放出來的聲音完全與我無關。不知道那是因為黃晶石被我握在掌中,阻斷了聲波傷害,亦或是召喚獸原出於我,所發出的力量對我沒有傷害。

    魔女龍蛛的這一聲嚎叫,並不是攻擊,只單純是一種宣洩,而單單只是這宣洩的動作,就已經把敵人整治得暈頭轉向,就連九鬼鷹魔都在竭力防守下嘔血受傷。

    真正的攻擊,是在那聲嚎叫後才正式發出,但我卻看不見那攻擊是什麼。只看見那名持著鋼盾的巨漢,挺盾護在同伴之前,由同伴傳輸力量給他,合併眾人的力量在精鋼巨盾上,想要抵禦魔女龍蛛的攻擊。

    攻擊到底是以什麼形式發出呢?這點我實在不能確定,我親眼目睹那面巨盾莫名其妙地開始熔化,由盾心的一點開始,金屬表面上出現浪潮似的波紋,擴散至盾的邊緣,將整個重逾百斤的精鋼巨盾迅速化為烏有。

    躲在盾牌之後的水都眾虎,神情由安心得意變成驚疑、不信,最後化為駭然欲絕的恐懼,跟著就連同他們的身體,一起消失無形。

    九鬼鷹魔確實是一個奸猖狡詐的梟雄,我本以為他與同伴齊心聚力抗敵,誰知道他只是躲在同伴的背後,當魔女龍蛛的攻擊消滅了同伴,他早巳搶先一步拔身飛起,迅猛兼備的身法猶如蒼鷹掠空,眨眼間來到魔女龍蛛的側面,手中擎出雙刀,從不失手的剛柔刀勁全力發出,要像之前搏殺龍蛛那樣,將這召喚獸一刀兩段。

    「嗚!」

    十拿九穩的一擊,被截斷成一聲悶哼,九鬼鷹魔瞪大雙眼,不願相信地看著那道貫穿自己胸口的銀絲。銀絲的另一端,連結往魔女龍蛛的紅唇……那個幾乎是以九十度轉向的美麗頭顱,詭異的黑瞳複眼,錯落映出九鬼鷹魔胸前的血痕。

    我迅速從驚愕中醒來,所意識到的,是致命強敵被幹掉的事實,高興得幾乎手舞足蹈。

    「他媽的,敢看不起你家老子,現在你這畜生死了吧?終於死了吧?早就告訴你,我今天贏定了……呃!」

    我的歡喜呼聲停頓了下來。也許我剛剛做了一件錯事,尤其是當那個艷麗的頭顱,一百八十度水平轉向面對我,從那黑瞳複眼中所散發的無比怨毒,讓我很清楚地明白……

    ……接下來要發生的,絕對與香艷火辣沒有什麼關係。


gp6888 發表於 2014-7-7 18:38
15-3第三章 因果報業


    「呼……呼……呼……我、我才不要死在這裡!連水都十虎都被我幹掉了,怎麼可能會被一頭蜘蛛給害死!?」

    我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卻又不敢在原地多停留半分,兩腿像是風車一般跑轉不停,生恐被後頭的那只魔女龍蛛給追上。

    樂極生悲就是我如今的寫照。出盡絕招的九鬼鷹魔,被魔女龍蛛的銀絲透胸而過,當場幹掉,我理所當然地拍手叫好,卻忘記自己登時成為距離魔女龍蛛最近的活人,於是,那頭巨大的女體蜘蛛便調轉目標朝我攻擊……

    我身為召喚者一事,絕對有著影響。若非如此,龍蛛的超頻率尖嘯、能熔化精鋼巨盾的攻擊,早讓我死無葬身之地,絕不會讓我有機會逃命,從這說來,召喚獸所發動的魔力攻擊,大概都對我無效。

    但魔女龍蛛很快發現了這一點,改為近身的物理攻擊,八隻兩尺長的蛛爪,在飛快前進之餘,輕易破壞沿途樹木,當那響亮的樹幹折斷聲越來越近,我一點都不懷疑如果身體被蛛爪給掃過,會出現那種四分五裂、肝腦塗地的慘烈畫面。

    逃跑之初,我有叫喚過畫眉,要她出來幫忙或是早點逃跑,但草叢中一點聲音都沒有,看來若不是早巳逃掉,便是被那陣高頻率音波給震暈了。

    「媽的,武功這麼爛,還來報什麼鬼仇?幸好我把敵人都幹掉了,否則你一定貞操不保。」

    壓力太大,我必須找點事情在嘴邊說,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則隨時都有可能崩潰。無論是短跑或者長跑,向來都不是我的專長,今天發現自己這麼能跑,這確實是個奇跡。

    倘若只是一般的敵人追在後頭,我還可以嘗試打帶跑,使用淫術魔法反擊,但是地獄淫神位居淫術魔法各項技巧的頂點之位,而且還是在這樣的異變狀態,想用什麼淫精靈、淫獸之類對抗的話,瞬間就會被秒殺了。

    濃密樹林本來對龍蛛的巨軀不利,但魔女龍蛛大張八隻蛛爪,破壞附近的障礙物,穩固而迅速的移動方式,像是一台無堅不摧的悍馬戰車,發著鬼哭神嚎般的厲嘯,拔山倒樹而來。

    雖然我沒時間往後看,但那一陣陣的尖嘯聲,確實聽得人頭皮發麻,就像成千上萬個沉淪地獄深處的怨魂一起哭泣、哀嚎,聲音裡濃得化不開的悲憤、怨恨、痛楚,讓人想起剛剛瞥見的那個怨毒眼神,明明是晴空朗日,但我卻從頭頂麻痺到腳底,彷彿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踩進地獄之底。

    (對了,這種怨毒的感覺,競技場上的那頭蛇蠍美人也是一樣……)

    我想到了那天在競技場上,輕易消滅幾頭巨怪的蛇蠍美人。假如那頭東西與我背後這頭魔女龍蛛,同樣都是娜西莎絲口中的暗黑召喚獸,那麼我終於明白這些召喚獸的真面目了。

    不愧具有「暗黑」之名,這些召喚獸與淫術魔法根本沒有什麼關係,肯定是法米特使用黑魔法所創造出來的巔峰成就。我不曉得他究竟是怎麼做到,又是怎會擁有這麼強大的黑魔法修為,但是這些召喚獸無疑就是天地問的怨、憤、仇、恨所聚,無比邪惡,憑著萬載下滅的怨念眾合成形現身,所以一被召喚出來,便只想殺盡所能觸及的一切。

    (能夠創造出這種東西,不曉得犧牲了多少人命,真不愧是亂世……但換個角度看,如果這種東西出現在世界上,要想不變成亂世都難啊!)

    這並非是感歎歷史的時候,因為魔女龍蛛完全沒有跑累的跡象,好幾次我險些給她連皮帶肉扯下好大一塊,情勢極度危急,而我在一輪奔跑後,赫然發現自己居然跑回了之前的起跑點,又繞了一圈。

    (不行,再不想出辦法的話,我就死定了。)

    腦裡連續出現了幾個念頭,突然想到一點。以我如今的力量,斷沒有可能使用出這麼強的召喚獸,所以是黃晶石的輔助效果,才讓我的龍蛛產生進化,換言之,維持這頭召喚獸存在的根本,就在於黃晶石了,如果我把這個根源破壞掉……

    儘管可惜得想要掉眼淚,但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咬牙抓緊了法米特的遺產,就往旁邊的一顆大石用力敲下。

    「碰!」力氣不小,但黃晶石出乎意料地堅固,連敲幾下,竟是半絲裂痕也沒有。耳邊的淒厲尖嘯聲突然停下,我暗叫不妙,第一時間側身躲開,卻已經慢了一步,只覺得背心一陣劇痛,被掃過的蛛爪給傷到。

    「哇!」雖然沒有傷及內臟,但閃躲時一下咬破嘴唇,一口血便噴在黃晶石上。在一聲清脆的碎裂聲中,那個怎麼敲都敲不破的黃色晶石,竟然就這麼裂開了一道頗深的縫隙。

    「成功了。」在這一瞬間,我半回過頭,與魔女龍蛛的黑瞳複眼短暫交接,看見了裡頭所浮現的遺憾與不甘,跟著,在一聲滿溢著怨忿的淒厲嘯聲裡,魔女龍蛛的巨影漸漸淡化,消失無蹤。

    「呼,逃過一劫了……」這趟失控的過去之旅,似乎越來越危險,我現在只想早點回到未來,但是法米特的遺產就這麼損壞,確實可惜,不知道這麼裂開一個縫隙後,是否還能夠發揮原有的效果。

    我握緊染血的黃晶石,正要仔細看看,突然一樣細小東西打中我的手腕,黃晶石險些脫手飛出。

    「交出你手上的石頭!把法米特的遺產交給我,只要能掌握六大暗黑召喚獸,我就等於掌握了整個大地!」

    要奪黃晶石的人,一手撫按著胸前的傷口,狂怒叱喝著,正是理應死去的九鬼鷹魔。

    「你!你不是……」

    「哼,以為這麼容易就可以要我的命嗎?那頭召喚獸的毒絲雖然傷到了我,卻沒有穿透心臟,這點傷勢還不夠格取我的性命。」

    九鬼鷹魔滿面血污,衣衫破爛,成名的雙刀不知失落何處,連手都不敢離開胸口傷處,看來傷勢比我只重不輕,不過以力量來說,重傷的他仍有大把本錢壓住我,尤其是我連最後殺著都已失敗,更沒有本錢逆轉翻本。

    正構思著該如何脫困,我對面的草叢裡慢慢出現一道紅影,畫眉從那裡向我招招手,示意她會從背後攻擊九鬼鷹魔,要我配合。九鬼鷹魔已經重傷,如果把握機會攻他右胸要害,確實大有勝算。

    「……不過也險得很,如果不是那頭妖物轉過去追你,沒有持續攻擊下去,我可能就真的死在那妖物手下,嘿,這就只好怪你自己運氣不好了。」

    九鬼鷹魔自顧自地說著,獰笑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還是說你一定贏嗎?怎麼贏啊?」

    「你別太得意,我還有最後的魔法,我可以……」

    一面說話,我一面比動手勢,裝作正在使用某種魔法的樣子。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讓躲藏在死角的畫眉能夠一擊成功。

    這個引誘相當成功,九鬼鷹魔跨前一步,要先下手為強,而畫眉就在這一刻持刀刺來,用著九鬼鷹魔失落的刀,人與刀化作一道冷電,直射九鬼鷹魔的背心要害,剛勇而婀娜的美姿讓人眼界大開。

    刀光在即將刺中的前一刻停住。九鬼鷹魔好像背後長了眼睛,突然回過身來,一下就夾住畫眉的刀鋒,反手一掌就擊在畫眉雪嫩的細頸上,重傷之餘,掌力仍是雄渾沉猛,一掌就把畫眉給擊暈過去。

    「哈哈哈,這點微末功夫也想報仇,你呼吸粗重,一丈以外我就發現你了。

    想偷襲……等我解決這小子以後,保證會把你給好好炮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嘿嘿……」

    九鬼鷹魔在少女柔軟的身軀上,毫不憐惜地跺了兩腳,我雖然心疼,卻已經管不了這麼多,因為九鬼鷹魔的眼睛始終牢盯住我。

    「怎麼樣?來自未來的蒙面小子,你的法寶沒有了,最後的伏兵也被我解決了,還有什麼伎倆可以保證你的勝利啊?如果還有的話,儘管全部叫出來,看看你除了美人和寶物之外,還有什麼東西可以再奉獻給我的。」

    「別得意,我一定會贏給你看的,我……我一定……」

    「哈哈哈,贏?你憑什麼贏啊?難道法米特還會顯靈現身救你嗎?」

    「法、法米特……反正……反正會贏就是會贏啦!」

    被逼得無路可退,我聲嘶力竭地喊出了這句話,但卻連自己都不怎麼相信,因為我突然發現一件很關鍵的事。

    在歷史不會被改動的大前提下,十二年後的我仍然健在,那只能保證幼時的我會平安生存、成長,卻不代表我不會死在過去啊!如果這項因果律不成立,那麼不管怎麼看,我現在肯定是必死無疑了。

    「隆……轟隆……」

    就在我已經放棄所有希望的一刻,一陣奇異的沉悶氣爆聲,由遠迅速靠近,聲音也越來越大,彷彿是晴空之中的撼天霹靂,連續氣爆聲衝擊著我們的耳膜,更瞬間增強到如萬馬奔騰一般的呼嘯。

    在那霹靂轟雷一般的巨響聲中。兩道黑影由遠而近,速度極快,依稀是兩道人影,而且還在相當劇烈地交手過招,但是其中一方明顯落在劣勢,已經被壓著慘打,不住血濺半空。

    「哈,賊禿,居然膽敢與胤稹陛下作對,活該你今日慘死異鄉。」

    「孽、孽畜,老和尚就算涅盤歸西,也不會讓你稱心如意。」

    兩句令人費解的話語後,空中的閃耀人影,突然起火燃燒,跌撞在一起,化作一道熊熊分割天空的火焰流星,朝這邊墜射過來。

    事情來得太過突然,站在這裡的我們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那顆流星越來越巨大,火光越來越亮,我才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非常危險的位置。在第一時間拔腿就跑。

    「轟!」一聲巨響震天撼地,我被那股衝擊力轟得離地數尺,重重滾落地面,全身疼痛欲裂。

    我辛苦地掙扎起身,嗆人的煙硝與焦臭直竄鼻端,回頭一看,地面上出現一個大凹洞,裡頭好像有著什麼,而九鬼鷹魔似乎被撞個正著,身體飛出二十尺之外,半邊腦袋更距離身體足足超過百尺……那當然是早就沒命了。

    「僕……仆街,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短暫驚愕過後,我樂得幾乎手舞足蹈,「你這狗屎東西,都說了我會贏嘛,你死都不相信,看吧,連老天都幫我,扔顆殞石下來砸死你。」

    正在對九鬼鷹魔耀武揚威的我,突然聽見殞石坑底傳來幾聲隱約的呻吟,心生好奇,緩慢靠近一看,赫然發現那裡頭居然有個重傷垂死的人,形貌依稀有些熟悉,那是……

    「大和尚?怎會是你?」

    那個已經快變成半個焦炭的重傷者,就是贈與我黃晶石的異大陸僧侶,看他變成這副慘狀,我連忙靠近,想聽聽看他的囈語在說什麼……那很可能是他最後的臨終遺言。

    「大和尚,你還有沒有什麼話想說?我或許能……」

    和尚看到我,昏沉的眼神漸漸回復清醒,像是認出了找,在連咳出幾口血後,他喃喃說,原來我並不是他在此地的接頭同志,真正的同志已經被幹掉,他大意之下循著暗號去追查,卻反遭到敵人狙殺,這才落得如此結果。

    這事一點都不奇怪,我本來就不是他的狗屁同志,只是搞不懂他為何會有這樣的誤認。

    「……但……施主並非我方同志……為何……為何能說出我方的暗號……」

    「暗號?什麼鬼暗號?我根本不知道啊!」

    「……善……善哉……貧僧被殺,欲來向施主結個善緣……」

    「哎呀,大和尚,你都快要熟透了,還結什麼鬼緣?要結緣就留著到……」

    我說話到一半,突然整個人呆住了。想起了與這和尚初碰面時說的幾句怪話,「善哉。貧僧被殺,欲來向施主結個善緣。」、「施主,聽說你長年為了不孕所苦,貧僧有一部奇書,名為種玉訣,需得七七四十九名處女……」、「施主,你可是姓毛?」這幾句話,當時我聽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可是現在想來,難道那就是某種暗語?某種用來辨識身份的暗語?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麼「昨天」早上我碰到和尚,開口對他說暗語,所以讓他把我當作自己人,毫無疑心,還把法術特的遺產交付給我?

    「……罷了……一切皆是因果報業,法米特的遺產落入你手中,沒有被他們奪走,也是我佛的旨意……」

    和尚口中的「他們」是誰,他自己又是被哪邊的高手傷成這樣,我剛想要出聲詢問,和尚已經吃力地看著我,斷斷續續說,他很感謝我交付給他的玄武真功秘笈,為了報答,要把他之前辛苦尋獲的《淫術魔法書》送給我,但這部淫書目前正在他孿生兄弟的手上,而他兄弟目前正在執行機密任務,要數年之後才能回來。

    「這麼說,那個和尚……是你的孿生兄弟?不是你?」

    聽到這裡,我恍然大悟,卻也驚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造化弄人,一應至斯。

    我為了追查月櫻的秘密,回到過去遇見這名僧人,由此結下的因緣,讓他的孿生兄弟在多年後將《淫術魔法書》送給我,而送書時候的試探暗語,則讓我在回到過去的時候,成為了我與他之間的溝通鑰匙。

    未種因者不得果,這個道理我是知道的,可是……來日之果卻成今日之因,這種事如果不是親身經歷,真是無法想像,因果律的錯綜複雜委實令人讚歎。

    不過……一個十多年都使用同樣暗號的組織,實在也……

    「……施主福緣深厚,望你好生善用法米特的秘寶……造福世人……」

    和尚可能是臨死之前神智不清,要我造福世人,也不想想他給我的可不是佛經,而是《淫術魔法書》,要拿這東西去造福世人,那就是淫遍天下,私生子滿地都是了。

    我想問到底是誰設計狙殺他,或許將來叮以有機會替他傳訊,但和尚卻告訴我,他們渡海搜集秘寶的消息傳了出去,那名大魔王的手下得知,也遠渡重洋過來追殺攔截,他一時不查,終於落得如此下場。

    眼看著和尚已經入氣少、出氣多,神智也模糊不清,本以為他會像經書裡的高僧那樣吟唱偈語坐化,但聽他口中喃喃囈語,說的話沒一句我聽得懂。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放翁,你就得沒錯,人間界終究是要由人類來守護……終有一日……我們會再次從魔族手中守護人間……可惜,我看不到了……」

    和尚喃喃說著,終於悄然無聲。而在他呼吸完全斷絕的那一刻,整個身體也慢慢化為飛灰,點滴無存,真正地圓寂了。

    雖然我可以說是完全不認識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法號、他的真名叫什麼,但我的一生卻受到他很大影響,而親眼目睹他的亡故,我最大的感覺就是,他真的很愛他的故鄉……

    不勝唏噓,我站起身來,合掌拜了幾拜,正要享受一下勝利者的特權,去搜括看看九鬼鷹魔屍身上有沒有什麼秘笈,卻不料附近傳來一個聲音,似是女孩子在細細呻吟。

    我覺得奇怪,從凹坑裡走出去尋找,越來越覺得奇怪,因為這聲音聽來充滿情慾,是女性在慾火高亢時發出的嬌喘與細吟……難道是有人被淫慾結界的威力給波及,情慾難以自控嗎?但水都十虎全軍覆沒,在這裡的人難道是……畫眉?

    循著嬌吟聲走進樹林裡,我很意外自己看到的畫面,確實有一名女性躺在樹下,雙頰酡紅,發出令人心癢難耐的嬌喘,不過卻讓我提不起興趣來……如果我願意在這裡枯坐上十年,等眼前的小佳人長大,那麼絕對是一幕賞心悅目的景象,但我現在卻對一名嬌喘中的小女孩興致缺缺。

    其實,撇開年紀問題不談,小翎蘭的長相本就很討人喜愛。

    細膩白嫩的鵝蛋臉上,掛著俏皮可愛的甜甜笑容,一雙紫水晶似的美麗眼珠,神采奕奕,長長的睫毛上,兩道彎彎的細亮黑眉,再搭配上她秀氣挺拔的鼻子,柔嫩紅潤的小嘴兒,一口整齊的小雪牙,儘管年齡尚幼,卻是個很清純稚嫩的小美人兒。

    為了要躲在人群中幫姊姊送行,她今天打扮得很平民化,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短裙,裸露著兩條細緻的小腿,在繡著花朵的白襪底下,是一雙姊姊親手裁縫的小繡鞋;烏亮的頭髮紮了兩條小辮子,上面還有一對栩栩如生的黃金風凰髮簪。

    (媽的,這小丫頭還真是細皮嗽肉……)

    我往前走上幾步,嘗試看清楚一點,只兒小翎蘭臉色通紅,口中吐著如麝如蜜的香氣,淺藍色的短裙翻起,露著小半個白皙肥嫩的香臀,黃色褻褲胡亂地褪至股溝,正趴在地上,表情很痛苦的滾來滾去。

    「小妹妹,你不舒服嗎?」

    「嗯……好熱……好熱……肚子好難過喔……」

    一般春藥挑動情慾的反應,就是小腹像是有一團火在燒,所以小翎蘭的反應一點都不錯,只是未解人事的她搞不清楚而巳。問題是,看著她純潔中透著嬌艷、散發著媚人性感的童稚模樣,確實讓我不住怦然心動,而在我驚覺的的時候,一股火熱能量已迅速積蓄在胯間,起了反應。

    (呃……真想不到啊,怎麼會對這小丫頭有反應?)

    吃驚雖然是吃驚,但有些問題不用去想,只要去感覺。人可以騙過大腦,但永遠也不能面對自己的身體說謊,想吃就吃,想睡就去睡,想上……就別浪費大好機會。

    「不過……這麼不道德的事也做,太沒人性了吧?這樣子豈不是禽獸不如?

    (人家女孩子以後會受到很大的心理創傷,影響一輩子的……)

    在做任何事之前,理智都會出來勸告,但在我身上理智並不是很有用,尤其是當我想到這麼做簡直禽獸不如、他媽的喪盡天良,一陣激昂的興奮卻湧上我胸口,感覺就像被千萬人當做民族英雄一樣的爽……看來我們法雷爾家族的遺傳實在非同小可。

    至於對女孩子造成很大的創傷,影響她一輩子……

    我瞥了瞥在地上不停嬌喘、環抱身體的小翎蘭,腦中卻想到在十二年後,這丫頭會變成專門生來克制我的女煞星,處處與我為難,雖然說這可能是因為她怨恨我沒有守住對月櫻的承諾,但不管怎麼說,我後來也被她欺凌了十二年,一報還一報,我搞不定變成女煞星的她,找她的小時候來討點利息,並不過分,更何況……

    「……死丫頭,你姊姊玩了我幾年,我只玩你一次就好了,算起來你真是佔到便宜了。」

    我輕輕地微笑起來,雖然看在別人眼中多半是獰笑,不過這裡沒有別人,就連唯一看到我發笑的小翎蘭,都媚眼迷濛,一雙白嫩嫩的小手盲目地環抱著身體,想要藉著撫摸來紆解情慾,但卻完全不知道手該放哪裡才對。

    「小丫頭,不是這個樣子的,要這麼摸才會舒服喔!」

    「……你、你是誰?想做什麼?啊……」

    小翎蘭的教養很好,自我防衛心也很強,假如她意識清醒,絕不會讓我這陌生人輕易近身,但利用她神智不清,我很輕易就來到她身邊,把她纖細而火熱的香軀摟抱入懷。

    「小婊子,都叫得像是一頭發騷的母貓了,還在那邊裝個什麼?不許亂動,否則有你好受的。」

    稚嫩的女體,沒有半分多餘的肉,摸起來甚至有些單薄,但散著牛奶香氣的肌膚卻非常白皙細膩,摸起來就像素手拂過上等絲綢一樣。一雙小巧鴿乳才比核桃稍微大一些,當我輕輕用手揉捏時,並不像成年女性那般柔軟,裡面還好像有一顆小肉丸在來回滑動。

    我隔著布料在她胸前撫摸,接著往下越過小腹,輕而易舉來到她的小屁股。

    「啊……放手……嗯……我、我要告訴我父王……還有我姊姊……你……」

    「哈,小小年紀就想嚇唬人?告訴你,老子玩完你這小婊子之後,就把你先姦後殺,裸屍埋在這森林,就算十年八載後給人挖出來,罪名也是算在水都十虎頭上,你說你的父王和姊姊認不認得出你來?」

    威脅聲中,我用抱起小孩子把尿的羞人姿勢,揉搓著小公主的屁股。小翎蘭的雪臀渾圓而粉嫩,摸起來愛不釋手,我撫摸了一會兒,便掀開短裙,撫摸她的雙腿,慢慢地往大腿內側延伸過去。

    小翎蘭臉色紼紅,僅餘的理智讓她緊緊抓著我的雙手,盡力往外推,但淫慾結界的影響效果,卻讓她的小手使不出足夠力道,就趁著這空檔,我的手指巳隔著真絲褻褲,探到了女孩那柔嫩的小花谷。

    根據以前在妓館累積的經驗,這樣年紀的女孩,那裡肯定是異常細嫩,如果力氣稍微用大一點,都會惹得她們痛到哭泣,所以我只是用指頭隔著褻褲輕按,一直到泌出的蜜漿染濕褲底,小瓴蘭像頭可愛貓瞇似的嬌聲嗚叫,這才大膽地一把扯脫了白色褻褲,褪到腳踝,小小的屁股,非常白嫩細膩。尤其是兩腿間的小花谷,潔淨無瑕,像個小包子一樣,高高隆起在那裡,緊緊閉合的中間,是一道特別鮮明的細縫兒,我看得心頭火熱,將這幾日用來對付月櫻的調情手法,盡數改用在她可愛小妹的身上。

    「呼啊、啊呀、啊嗯……!」

    女孩所發出的細微呻吟就像是小動物的嗚叫聲,每當我手指撫過她的嫩肉,她就會發出嚶嚀般的情慾叫聲。

    「討、討厭……腦子裡好像……都快空白一片了……」

    短舌又口齒不清的聲音,那雙無神的眼瞳早已被淚液溢滿,而更令我吃驚的是,她居然忍不住在我掌心上扭動著雪白的小屁股,追求更多-絲的快慰。

    「你這頭小母貓,才摸你幾下,就叫個不停?我代替你老爸好好整治你。」

    「……不……不要……啊……我要尿尿了……」

    咕啾、咕啾……女孩胯間傳出了猥褻的潮濕水聲,快速湧出的處子花蜜,象徵著無瑕的純潔,剎那間染濕了我的手掌,更印上了她白嫩的小香臀。

    眼見時機成熟,我趕忙將褲子一脫,把急待了很久的肉杵解放了出來。先仔細看了一下位置,然後將紫紅色的肉杵前端,在她淫蜜汪汪的花谷口長摩蹭,不時往裡頭輕點、慢塞,象徵性地那麼幹上一下。

    這樣點了幾十下後,被淫慾結界迷紅雙眼的小翎蘭輕哼了一聲,嬌軀猛地一抖,一長縷黏稠的蜜漿,就從她白胖的小花谷裡,拉著銀絲流淌了出來。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當下往前一挺腰,就要讓這純潔花谷染上罪惡的血印。


gp6888 發表於 2014-7-7 18:39
15-4第四章 畫眉華梅


    就在我即將一逞獸慾,發洩我一污穢的慾望時,突然一陣金屬破風聲傳來,我急忙一躲,那件射來的兵器卻沒有命中,在距離我一尺外的地方斜抖落地,顯示出明白的威嚇。

    我吃了一驚,連忙放下不住嬌顫的小翎蘭,甚至來不及好褲子,就以最快速度擺出警備姿態,然而,正如我先前心中懷疑的,水都十虎都已死光,這裡哪來的敵人?唯一可能的,就是出現剛才失蹤的人。

    回過頭來,眼前所映出的紅色情影,正是之前與我攜手抗敵,但是被九鬼鷹魔給擊飛不見的少女英俠!畫眉。

    小約翰正昏死在畫眉的腳邊,她滿面蒼白的模樣雖然狼狽,不過看來似乎沒多受什麼傷,敞開的衣襟中露出白嫩肌膚,晶瑩賽雪,襯托出那一道乳溝的圓潤,讓人忍下住吞口饞沫,但她眼中的氣憤神采,猶如兩道冷電,把我沸騰的慾望瞬間結凍。

    「放開她……放開那個女孩。」

    畫眉一手持劍,劍尖的寒芒直指我眉心,儘管她的聲音很疲倦,但我可不敢質疑她的意志。在已經見識過她誓死報復九鬼鷹魔的決心後,和這種女人為敵,是相當愚蠢的行為。

    「這女孩是我抓回來的,我有責任要把她完整無缺地放回去……」

    「別、別這樣,我才剛剛與你並肩抗敵,不想現在就與你發生衝突,你要我放人,我放開就是了。」

    不能得償所望,我確實很想歎息,但再怎麼說,我都不想在這裡與畫眉為敵,她的俠義與英勇,雖然在我看來過於耀眼了些,可是我還滿想與她好好相處的,這感覺頗難說明,但……我還是把衣衫凌亂的小翎蘭給放了下來,任由她自顧自地夾緊白皙雙腿,發著膩人嗚咽聲。

    儘管可惜,但我為了不多觸動畫眉的反感,把人放下後也就退到一邊,省得她以為我會突然做什麼襲擊動作。然而,就在我預備拖著又傷義累的身體離去時,一個爽朗的女音又喚住我。

    「等一下,你不能這樣就走。」

    「哦?為什麼?就算你不看在我替你報了父仇的份上,世該想想我們才剛剛一起聯手作戰,不必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吧?」

    我懶洋洋地回過頭,但卻在回頭的那一瞬間整個呆住,作夢都想不到會看見這等景象。

    小翎蘭已經昏倒在一旁,衣衫凌亂地與小約翰倒在一起。

    冰冷的劍鋒,遙遙指著我的眉心,那股讓人腦門發病的寒意仍舊威脅著我,但我卻毫不在意,目光越過了劍刀,直看著持劍之人的胸口;畫眉右手持劍,左手卻慢慢解開了衣甲的鈕扣,一個接著一個,露出了內裡的胸兜,還有小半顆渾圓白皙的香乳。

    酥胸的尺寸並不大,至少沒大到可以誇耀的程度,但在這種時候,這幕又香艷又刺激的景象,卻讓我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所幸,讓我進退維谷的紅衣少女開口「……你……你之前說過的,為了要使用你的絕招,會慾火亢奮,不能自己,現在就是那樣吧?我有責任要保護這兩個孩子,不能讓你對他們造成一輩子的傷害,所以……就讓我來代替這女孩吧!」

    在確認過畫眉眼中的認真,明白這不是開玩笑後,我還真是被嚇了一跳,想不到居然真有人肯相信我的謊言,為這付上貞操,她胸部看來又不大,該不會真的蠢成這樣吧?

    「我曾經在族中長老的見證下,對神明立下重誓,如果有人能替我父親復仇,誅殺九鬼鷹魔,那麼就要幫他完成一個心願……我上個月剛滿十六,從來不曾有男人碰過,現在也是清清白白地站在這裡……不管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我謝謝你替我一族報了大仇。」

    畫眉說著,把手中長劍扔到一旁,昂首等待著將發生的事,而我也不能否認,比起什麼神功秘寶、如山金銀,她要送我的「禮物」確實最合我心意,因為當我隨時可能會回到未來,只有她的處子貞操,是我可以確實掌握並擁有的珍寶。

    兩個小鬼都已經人事不知,這裡是荒郊野外,不用煩惱清場問題,我索性筆直走到畫眉面前,凝視著她。

    在我滿載慾望的火熱注視下,一直給我膽大無畏感覺的她,面頰上也浮現兩朵紅雲,但卻仍是很大方地說話。

    「你……隨你想怎麼做吧!」

    最難消受美人恩,我享受著書眉身上的芬芳氣息,右手輕輕地撫上了她雪白的頸項,左手卻迅速地解起她的衣帶。

    畫眉嫩頰泛紅、面泛桃花,嬌羞地看著我,而我則在她不做反抗的默許下,靈巧地解開她紅色的裙帶,任那薄薄的絲裙墜落,裸呈著一雙曲線姣好的修長雙腿,還有一具僅著貼身衣物的白嫩裸體。

    「畫眉,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麼美麗的女人。」

    「胡……胡說,哪有這種事……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鄉下女人……嗯……」

    我一邊撥開她的黑髮,輕舔畫眉柔軟的耳朵,一邊隔著她樸素卻鮮艷的紅色肚兜,溫柔地揉搓她渾圓的酥乳,初次經歷這風流陣仗的英俠少女,臉頰紅得更厲害,在我懷中輕微顫抖,任憑我搓揉著她柔軟的香乳。

    「你別妄白菲薄啊,大都市裡的美人我見得不少,沒有哪個能像你這麼吸引我的。」

    這話其實不假,純以容貌來比較,畫眉能與阿雪平分春色,神采與氣質勝過羽虹、碧安卡良多,在我生平所見的女性裡,只有月櫻的傾城仙姿能夠穩勝一籌,所以她確實是很能吸引我,更重要的是……在這種一生一次的初夜,每個女孩子都喜歡聽好話,留個美好的記憶。

    似乎是受了我讚美的關係,畫眉的反應相當敏感,不一會兒就被我撫摸得情思蕩漾、渾身發軟,小嘴在我耳邊不斷嬌喘,聲音既甜美又柔軟,輕聲呻吟,嬌軀軟軟地靠在我胸前。

    我忍住心裡的急切,慢慢挑逗著少女的春情,低聲在她耳邊道:「畫眉……讓我看看你的奶子吧……看看是不是真像看起來的那麼挺……」

    「你……你別笑我……」

    畫眉難掩女兒家的嬌羞,輕瞥了我一眼,嬌軀輕搖,纖手繞到背後,解開了赤紅肚兜的繫繩。在肚兜落下的那一刻,一雙圓潤而有彈性的雪乳彈跳出來,雪白的乳峰未算高聳,卻飽滿渾圓。

    隨著少女緊張的呼吸,微微顫動的雪乳看來嬌媚無比,加上畫眉肌膚晶瑩剔透,白嗽肌膚配上櫻桃色的乳蕾,更顯得色澤美艷。

    畫眉面頰暈紅如桃花,難為情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些擔心,但還是很明快地問:「我……不是很大……會不會不好看?」

    我不禁莞爾,想不到這麼武勇英艷的女性,在裸露軀體後所表現出來的樣子,居然和一般平凡少女沒有什麼差別,或許這是閱歷與經驗不足的關係吧?

    「不是只有大才好看。」

    我簡單回答了一句,迅速脫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因為怕黃晶石離身,我人也會消失,所以把黃晶石的碎片放在上衣口袋,只脫去褲子,跟著,趁著書眉目睹我胯間怒鋌而動作呆滯的時間,直接湊近,吻上她的紅唇,在兩唇相觸的瞬間,畫眉全身火熱,與我相親相貼的雪嫩肌膚,浮現了瑰麗的緋紅。

    我熱切地吻著,有過心理準備的畫眉也很大膽地伸出香舌,讓我引導笨拙的她進入口中,被緊緊吸住,兩人的舌頭纏繞著。

    除了親吻,我也抓著畫眉的纖纖素手,直往胯間摸索過去,動作生澀地握搓起硬挺的肉杵。

    畫眉身上僅剩下一件貼臀的單薄褻褲,一身雪白的冰肌玉骨暴露在風中,我將她緊擁在懷裡,兩具火熱胴體毫無保留地肌膚相貼,感受彼此的體溫,特別是她白嫩嫩的圓乳摩擦過我手臂時,我舒爽得險些叫出來。

    「你剛剛還說自己是鄉下女人,我知道的鄉下女人每個都是蓬頭垢面,粗手粗腳,哪個鄉下女人有你這麼白嫩的肌膚?」

    「我也不知道……好像從小就很難曬黑,一直都是那麼白……唔……」

    在我的輕輕撫弄下,畫眉如我所願地在草地上平躺下來,以我脫下的衣物為墊,翹抬起修長的火腿,任憑我緩緩褪下她身上最後一片布縷,將那件貼臀的絲質褻褲一脫,少女貞潔的神秘地帶整個顯露在我眼底。

    「傻瓜,那就叫做天生麗質啊!我說過了,你是真的很美的。」

    為了要能看清楚一點,我繼續讚美著畫眉,手上施力分開她兩條白嫩的粉腿,只見她一雙渾圓的玉乳完全裸露,全身的肌膚散發出艷麗的緋色,雪白的粉頸、盈圓的雙肩、粉雕玉琢般的香乳與櫻桃色的乳蕾,顯示少女芳華正盛的青春。

    平坦的小腹下,是一叢茂密的黑色森林,蜜漿間歇地流出,將恥毛結成一絡一絡的;再往下就是那雙誘人的長腿,雪白光潔、又長又直,線條極其優美。

    但最吸引我注意的,仍是她未曾有人探索過的處女花谷,在粉紅色花辦的掩映中,光閃閃,亮晶晶,沾著黏膩蜜漿的花蕊緩緩挺立綻放,嬌嫩花辦則隨著大腿的不住顫動,緩慢地收縮著。

    「真的好美啊……」

    我輕歎了一聲,嘴唇貼覆上了少女的火熱胴體,從唇、胸一直往下吻著,畫眉只是緊閉雙眼,任我為所欲為,直吻到了小腹下的馥郁花谷。我試著用手指撥開她美麗的花辦,畫眉渾身一顫,嬌吟起來,我一鬆手,花辦又再度緊密合上。

    「別、別再玩弄我了……啊……」

    我全然不理少女無助的祈求,一手手指分開花辦,然後用另一手手指試探性的插入她的花徑中。處女獨有的緊湊感,讓人極為期待將發生的激情,而花徑中不斷滲出著蜜漿,已經將整個潤滑工作準備就緒了。

    「請你……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嗯?什麼事?」

    我半跪在少女兩腿之間,分開她的雙腳,然後將肉杵抵在畫眉的花谷口,她緊緊蹙著眉頭,全身都在顫抖,克制不住心頭的緊張,但花徑中源源流出清新的花蜜,顯示肉體已經準備完成。

    「我知道你有一些讓人忘記痛楚的催情藥物,等一下千萬別對我用那種東西,我……我想要清楚地把這一刻的感覺記下來。」

    這個奇特的要求讓我吃了一驚,過去每次遇到處子破身,一個個都是叫得呼天搶地,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有女人主動要求不避疼痛。

    「你還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呢!」

    我笑著這麼說,俯身將畫眉的粉嫩乳蕾含入口中,舔弄起來,讓她在連續的快感中,身體稍稍放鬆了一些,然後我把肉杵抵在她的兩腿間,慢慢往她那緊窄的花徑頂入,沒多久就發現自己遇到了阻礙,被一層薄薄的薄膜給阻住。

    「哼!嗯!」

    痛哼聲中,畫眉全身都顫抖起來,花徑中流著溫熱的液體,於是我又用力將肉杵整根往蜜穴中送,她全身一震,兩條粉腿繃得死緊,連帶花谷緊密痙攣,又緊又窄的壓迫感幾乎使人瘋狂。

    我忍不住用力地往前衝刺,一下子就刺穿了她的童貞,衝破了那層薄膜,粗大的肉杵擠了一半進去,然後拉出來,再次做推進,一次比一次還要深入,雖然緊窄的小道不易前進,但是佔有眼前這美少女童貞的征服感,驅使我努力的深入,終於將整根肉杵都深埋進了她那花谷裡。

    「嗚……啊!」

    在我突破的過程中,難以忍受的疼痛,讓畫眉發出細微的尖銳哀鳴,卻死死地咬著自己的手指,不肯叫出聲來,全身僵硬得像是一尊木偶,從喉嚨發出嘶啞的聲音,努力地忍受著。

    「啊,真不愧是……畫眉,你好緊啊!」

    我喘氣說著,一手抱著畫眉的結實的雪臀,一手捉住她的手腕,挺腰向前,火熱的肉杵一路擠開美少女的花徑,朝著花徑深處的溫暖宮房前進。

    「咿……噢……啊啊……」

    淚光在面上橫流,破瓜造成的劇痛,咬在畫眉口中的手指,滲出了鮮紅的血絲。我本來想要溫柔勸慰,讓她放鬆身體,舒服一點,可是看著她那強忍痛楚的倔強表情,卻不知為何竟然興奮難當,只想要多看一點,於是便拋開顧忌,奮力奔馳,享受著處女花徑那種強力的收縮感。

    連續的強力撞擊下,畫眉粉嫩雪白的屁股往上顛動,我看得過癮,趴俯在她身上輕抬下體,讓肉杵在她花徑內慢慢進出。每一次插進去,都覺得腔道十分嫩滑,彷彿有一種吸引力在拉著肉杵往裡插,迫使我盡可能將肉杵插得深入。

    連續幾次,肉杵前端已抵到她的花徑盡頭,每一次退出的時候,都帶出大量的蜜汁,花香味沁人心脾,讓人間了越來越亢奮,急不可耐地一下下插幹著她。

    在整個過程中,畫眉喘得越來越厲害,當她終於呻吟出聲,我插一下她啊一聲兒,潮紅的臉上猶自掛著晶瑩淚珠,我這才能夠肯定,她已經開始得到初次交媾的高潮。

    一般來說,除非使用春藥或催情物,否則由於破身時的劇痛,女性的初夜通常只有痛楚回憶。能夠在初夜就得到高潮的女性,這種體質百中無一,不是非常敏感,就是能夠將痛楚轉化為快感的刺激。

    畫眉是這兩種中的哪一種,我不得而知,但是聽她連聲喘息叫喚,我心頭暗喜,一邊加勁插著她那水光粼粼的肉洞,一邊盯著她那張艷麗的面孔,欣賞她在快感中抿唇的動人神態。待她終於緩過勁兒來,我便把肉杵深深插在她體內,開始細細摩挲把玩她那白膩光滑的腿,從飽滿潔白的小腿到豐腴白嫩的大腿。

    畫眉的反應極為熱情,雙手緊緊摟住我的背部,雙腿高抬,勾住我腰身,彷彿准恐肉杵跑了出來,春情蕩漾的軀體隨著抽插而起伏著,下斷地扭動美臀,頻頻往上頂,一時間耳裡滿是抽出插入時,恥骨撞擊美肉的「帕滋!」聲音。

    少女渾身不住顫抖,花谷的嫩肉劇烈痙攣著,讓被包覆於其中的我,一再感受到難以形容的快感。

    有武功底子的畫眉,干弄起來就比月櫻的嬌弱強上許多。換做是月櫻,這時早巳酥軟軟的癱在床上,連嬌吟的力氣都沒有,但越來越嘗到男女歡好滋味的畫眉,就像是一匹脫韁野馬,結實而滑膩的雪臀,摩擦著我的大腿,連續往上挺起,小腿還緊扣住我的腰部,好幾次都險些被她搶過主控權。

    (開玩笑,才剛剛破身而己,我怎麼可能會輸給你……)

    連場惡戰加上激烈交媾,我確實感到疲憊,但關係到尊嚴的挑戰卻不能認輸,我驀地抬高她的兩條美腿,放在肩上,讓那美臀凌空搖晃,使不出之前的力氣,而淌流著蜜漿的花谷則更顯高翹,這麼一來,我甚至不用調整位置,就對準畫眉火熱的花谷口用力一插到底,毫不留情的繼續開墾,徹底把主控權掌握過來。

    「我才不會讓女人騎在我頭上,至少不會第一次就讓你騎上來,如果不服氣,以後大家約好時間,多干幾次吧!」

    畫眉沒有餘裕回應我的嘲弄,她始終是床第戰場上的新生,雖然初時顯得勇悍,可是在被我有技巧地瓦解了衝勢,狠狠地直線抽插打擊後,她很快就只剩下每次被我插入時呼氣的力量,粉臉狂擺、秀髮亂飛、張口呼吸著。

    「你……你……別佔我的便宜……嗯……」

    畫眉面上儘是滿足的春情,提起餘力將美臀拚命上挺,扭動迎合我深深的刺入,花徑一吸一放地吸吮著肉杵,這種不能控制的反應,讓我明白她的高潮將至,便加快了最後的衝刺。

    「唔。」

    激烈的快感中,我把持不住,精關一放,肉杵陽具狠狠一頂,撞向花徑的最深處,發射出一陣濃密的陽精。配合這無比暢陝的發洩,我抓住畫眉雪臀揉弄的手也停止了動作,凝神俯視她面上的表情,想把她失去處子後首次高潮的神韻,給牢記在腦中。

    雲消雨歇,我只有喘氣的份,靜靜等待身體精力回復,畫眉卻將我一把推開,自己挪動著雪白的胴體,沉默地移動到旁邊去。

    少女的胴體一移開,一片濕溽布縷卻出現在我眼前,悄悄撿起來一看,認出那是畫眉先前穿的絲質褻褲。

    絲綢的布料很薄,似乎還混織了別的質料,記得剛剛脫的時候,幾乎是完全緊貼香臀,薄得摸不出來,而在我們合體交媾的時候,這條褻褲就就被墊在畫眉的雪白屁股下,如今拾起一看,褻褲上頭滿是處子破瓜的鮮血、交媾所流下的淫蜜,穢跡斑斑,想必也正是畫眉此刻股間的寫照。

    從背後凝視她美麗的曲線,看那粉白的裸背、纖細的柳腰、晶瑩圓潤的雪臀,隨著呼吸輕輕律動,微含海水氣味的體香,給人很清新的感覺,我不自覺地吞了口饞沫,遲疑著是否該有所動作。

    畫眉確實是個很動人的女性,她那如劍一般的明艷英姿,敢作敢為,在某個程度上確實對我造成了撼動,假如情形許可的話,我是滿希望與她有進一步的交往,而且趁著剛剛佔有她童貞的優勢,應該會有不錯的發展。

    不過,這想法卻是癡心妄想,因為我本身的狀況不定,隨時可能轉移回到未來,一差就是十二年,那時再能碰面,她也已經是一名。二十八、九歲的……咦?

    這麼算來,豈不是與月櫻姊姊差不多的年紀?

    我訝然於這個發現,正要開口詢問,卻聽見背對我的畫眉怪異地呻吟著,細微的聲音裡蘊含著痛楚,好像正在忍受著什麼苦痛一般。

    處子甫破瓜的不適,確實會造成一陣時間的苦楚,但畫眉痛的程度似乎不僅於此,沒過多久,光裸的背部不住抽搐,連寒毛都豎直起來。我嚇了一跳,剛想要上前探看,眼前卻異象陡生,一陣蒼青色的氙氬光華,籠罩住畫眉晶瑩嬌嫩的肌膚,隨著光華的增強,她本來扎束起來的髮辮忽然進散。

    柔柔髮絲飛快生長,由肩頭像瀑布流洩般瞬間長到腰部,而髮色更從本來烏亮黑色轉成海水般的碧綠,好像漲潮時候的碧波,由髮根開始蔓延到發稍,改換吞沒了先前的黑色。

    「這、這是怎麼了?」

    讓我詫異的事並不只如此,除了髮色的異變,還有其他的變異狀態在畫眉身上發生。從後頭看過去,她濃密的碧綠秀髮中,緩緩生出了一對犄角,潔白如月,型態如同鹿角,美麗非常。

    大地之上的各個種族裡頭,凡是祖先人獸雜交頻繁的種族,子孫雖然擁有人形,卻也會留下獸系特徵,像是生有翅膀的羽族就是例子,但頭上生角的種族卻相當罕有,最為人所知的,就是兩個以強悍戰鬥力、易於絕嗣而聞名的稀有種族,獨角獸族和——龍神族。

    獨角獸族的族人,與精靈們一起通婚、生活,居住於索藍西亞境內的聖山,我從來不曾一見;但長年居於東海的龍神族,卻與我有過交集,裡頭有一位女性,是令我愛恨難分的一名……等等,龍女姊姊今年芳齡多少?記得是與月櫻所差無幾,也是約莫二十八、九歲的芳華。

    ……李華梅……畫眉……這兩個名字的發音其實沒什麼分別……

    這個念頭竄過腦海,我嚇了一大跳,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想到的念頭。可是,心裡有了這個想法,眼前的赤裸背影赫然越看越像,碧綠的濃密秀髮、象牙色的美麗犄角、隱約含著海水氣息的馥郁體香……這些……

    「你怎麼了?嚇到你了嗎?」

    正拾起衣甲穿戴的半裸少女,驀地回首過來,毫不矯柔做作地看著我,明亮的眸子中閃著疑惑之情,不能理解我所受到的衝擊。

    在她回頭的那瞬間,我看到了她美得讓人驚歎的面容,可是在同樣的一張面孔上,我卻看見了另一張臉,那是再過十二年之後,更形增添了成熟、威儀的美艷面容,雖然氣質有著少許差異,但無疑就是同一個人。

    「喔,是我的樣子嗎?這次我們伏擊九鬼鷹魔,為了避免引人注目,族裡的巫師為我施法,變化成為人類的外形……但是一經過男女交合,魔法就會失效,變回原樣。」

    她很自然地解釋著,並且告訴我,我之前說的話很有道理,所以她已經決定,殺了九鬼鷹魔之後,要把往後的人生都為族人、為東海的和平康樂奮鬥,也因此她此生不會與男女情愛有牽扯,把處女童貞作為報恩謝禮送給我,正是為了絕了自己的雜念。

    「……因為我不可能會愛上你,我們之間只有恩情,沒有感情,今朝之後多半後會無期,所以你是得到我身體最好的人選。」

    我被這番話弄得目瞪口呆,但當我問她是否就是東海的李華梅時,她卻說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然而……

    「我家族姓李,畫眉這個名字人過嫵媚,不適合軍旅生涯,華梅……華梅,聽起來很順耳啊,謝謝你了。」

    想不到無意中又創造了一項歷史,我啼笑皆非之餘,突然想到一件要緊事,連忙站起,顧不得穿妥褲子,搶奔到九鬼鷹魔的屍體旁邊,先拿刀亂剁一番,確認人已經死透之後,再拿石頭亂砸一番,以肯定屍體裡頭沒藏有什麼毒蟲或害人機關,最後才在他懷中搜索。

    「找到了……你看看這是不是你要的?」

    除了一些碎散的金銀珠寶外,我找到了一本貼身收藏的書冊,看到上頭寫著「天罡氣訣」的字體,不敢多看,立刻扔了過去。

    「沒錯,這就是我們龍神族鎮族神功的秘卷,多謝你了。」

    聲音中充滿感激之情,但我敢打賭,在我把書扔過去之前,她一定在疑心我會偷書獨吞,因為我剛剛從背後感覺到一股讓人發麻的視線。

    咦?這斷頭死鬼的懷裡好像還有一本書?

    我伸手一拿,正要取出,突然間腦裡天旋地轉,暈眩難當,只覺得手腳正漸漸麻木,第一個念頭就是中了毒,但隨即我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時空魔法的效果正在解除,我馬上就要從這裡消失了。

    把握住最後的一點時間,我轉頭回望,看見碧發龍女錯愕而驚恐的眼神,正朝這裡奔來,我用盡所有力氣大喊。

    「如果你以後軍費短缺,很需要錢,到阿里布達的娜麗維亞,我……」



gp6888 發表於 2014-7-7 18:40
15-5第五章 奼女艷舞


    用盡所有力氣的大喊,我卻不知道她有否聽見,正想再喊一聲,但是手一下用力揮動,整個人卻好像墜入無底深淵,全身猛發冷汗,跟著眼睛再一睜,卻發現自己正坐在某個台階上。

    周圍的景色非常眼熟……理所當然的事,因為這裡是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法雷爾家族伯爵府的後院。

    朗月在空,完全不是剛才所看到的正午時分,身體各處所感到的疲憊,好像剛從一場久夢中醒來,回想起剛剛所經歷過的事,我不禁有幾分困惑。

    ……難道一切全都是我在作夢?

    但是,記憶中所發生的那一切,感覺是那麼的真實,完全不像是夢境,怎會是作夢?而且,菲妮克絲讓我花了一個願望,所換來的東西該不會只是一場春夢吧?雖然說……那場春夢確實過癮。而且讓人印象深刻,但假如我早知道那是春夢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冷翎蘭那小……

    正自遺憾埋怨,我手一揮,卻突然發現自己上握著一本書卷,對著月光一看,上頭寫著「九死邪功」四字,明顯就是一本武學秘笈,而就我記憶所及,九鬼鷹魔似乎就曾修煉過這門伊斯塔的不傳絕學,換言之,這就是我回到過去、從九鬼鷹魔屍體上搜括回來的那一本。

    為了要證實這一點,我翻開了上衣內襯的口袋,黃澄澄的琥珀光澤,立刻映亮了我的視線,正是法米特遺產的那枚黃晶石;往左邊口袋一掏,將碰到的濕漉布片拿出來,紅白相間的斑斑穢漬,正是記錄畫眉破身的那件貼臀褻褲,這幾樣最佳證據,就告訴我剛才發生的事絕非夢境,是再真實不過的過去。

    所以月櫻姊姊、龍女姊姊在十二年前所發生的往事,我現在全部都瞭解了。

    這些事委實匪夷所思,即使親身經歷,很多地方仍是讓我只能驚歎造化弄人,因果律的玄妙實在是難以想像。

    瞭解了事實真相後,預計之外的龍女姊姊姑且不談,我必須要立刻找到月櫻,好好解釋一切。

    我從台階上站起來,恰好聽見急促的跑步聲迅速靠近,回頭一看,從那個胸口劇烈搖晃的美妙倩影,還有跟在她後頭快跑的黑豹,我知道那是我的笨蛋徒弟阿雪,儘管才只有短短的兩天沒見,但我卻好像幾年沒見到她一樣,覺得非常想念。

    「阿雪?」

    「師父,你這幾天到哪裡去了?怎麼現在還在這裡?宴會已經開始半個時辰,茅大叔等了你好一會兒,剛剛已經上車走了,要我如果看到你,立刻要你去金雀花驛館,還有,織芝小姐剛剛送來了兩套你訂做的服裝……」

    阿雪在迴廊的盡頭出現,紫羅蘭正跟在她的腳邊,本來我很想讓她像往常那樣撲過來,好好地抱住她,享受一下高聳巨乳撲抱入懷的滿足滋味,但她卻在迴廊口站定,很吃驚地看著我。

    「師父,你的鳥……還有你手裡……」

    詫異地說了兩句後,阿雪面上浮現兩朵紅雲,嬌羞而含蓄地俏聲道:「難怪找不到你,原來你偷偷躲在這裡,用東西玩那根爛鳥……真是的,如果你想要,可以找我啊……」

    低頭看看,我就明白為何阿雪的表情那麼古怪。從過去的時空回來,我的打扮沒有改變,沒有穿上褲子的下半身依舊赤裸,不軟也不硬的性器做著鐘擺晃蕩,而我右手卻握著一件明顯是女性內褲的東西,這樣的畫面任誰看了,都會聯想到差不多的一件事……這個男人偷偷躲在花園拿內褲打槍!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就算真的做出這種事,那也沒什麼大不了,更不用擔心給阿雪看到,只不過……

    「笨蛋,我說過多少次了,不可以說我的東西是一根爛鳥!」

    「哎唷!師父你又打人家的頭……」

    在我回到過去的那段時間裡,這個世界的時光還是持續進行,而且似乎還多過了一點,所以本來應該還有幾天才舉行的慶祝宴會,現在居然已經開始。

    本來宴會這東西與我沒有什麼關係,但先前我得到消息,金雀花聯邦的總統伉儷行程很趕,慶功宴會一告結東,他們便會啟程回國,所以如果我不趕快去見月櫻,向她解釋一切,那麼我就會錯過最後挽留她的機會,重蹈十二年前的遺憾了。

    但……就算真的碰到了她,我又該對她說些什麼呢?

    「戀童癖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其實我也戀童,還曾經對你妹妹勃起過,所以不用煩惱這些……讓我們兩個當一對變態愛侶吧!」

    如果照這趟過去之旅的經驗來看,這些話頗符合實際,但我卻總覺得這些話沒可能成功,想要解開月櫻的心結,我需要一些更強烈與有效的說辭……

    該怎麼辦才好呢……

    我皺眉苦思,還沒有個結論,馬車已經匆匆把我送到了驛館。亂七八糟穿戴起禮服的我趕忙下車,連頭髮都來不及梳好,只能先調妥頸上的領結,三步並兩步地往大門走去。

    「賢侄,你終於來啦,太好了,你失蹤了兩天,我們找你快找瘋掉了。」

    仍作著遊俠打扮的茅延安,正站在驛館門口,被一群穿著性感,露肩短裙的侍女包圍著聊天,看到我出現,揚手打招呼,隨我一起進入張燈結綵的驛館。

    「你這幾天跑到哪裡去了?」

    「說來話長,講了你也未必相信,以後再解釋吧!」

    我隨口應了兩句話,扯著他一起穿過由千百朵鮮花所組成的拱門,婉拒了侍女們的斟酒,在數百盞不同顏色的水晶燈照耀中,沿著銀石板地穿過花園,正經過花園的拱橋時,一堆被驚起的白鴿滿天飛舞,雪羽飄揚,顯盡了這場宴會的派頭。

    這個宴會是慶祝國際聯盟的正式成立,無論歷史意義或實質意義都非常重大,肯定會名留青史,所以負責籌備這場宴會的宮務省大肆鋪張,無論一燈二化,乃至宴會席上供應的珍餚美饌都極盡講究之能事,無一不是平民百姓難得一見的珍品。

    宴會的形式,採用金雀花聯邦的正式舞會,所有人都穿著禮服出席。我身上的萬騎長大禮服,是軍部制定的標準格式,天藍色的軍裝外套,雪白筆挺的長褲,中間繫著赤紅色的獅紋腰帶,肩頭和胸口的流蘇是由真金打造、編織,環繞別飾著萬騎長的勳章,相當地搶眼威武。

    本來為了彰顯威武,一些出身貴族的武將會另外佩帶刀劍。一把名鑄造廠出品的利器,往往是身份的象徵,當然如果能由名鑄造師親自打造的兵刀,更容易成為宴會上人人稱羨的焦點,不過這種注重安全性的宴會,並不允許人們攜械參加,即使可以,我也沒有那個錢去添購行頭,連禮服都是萊恩私下送錢贊助的。

    茅延安並沒有換上禮服,仍是那一套遊俠的紅袍,據他的說辭,是因為沒錢購置祈禮眼,但我是私下陵疑就是了。

    「對了,你不在的這兩天,發生了一點事情,冷二公主暗中率軍突襲了伊斯坦人的一處據點,救出了幾名被奸而未殺的少女,殺了伊斯塔幾名魔導師,還找到了大批傳單。」

    「傳單?」

    「對,上頭寫著一堆不堪入目的醜聞,印刷模式與上次月櫻夫人的醜聞報一模一樣……真是好險啊,如果不是娜西莎絲最近幾天閉關不管事,這些魔導師沒有得到發動指令,那些醜聞報就會再度發散出去了。」

    茅延安向我解釋,這幾天由於娜西莎絲閉門不出,冷翎蘭趁著和議已成,敵人警戒鬆懈的當口,一舉突襲了伊斯塔人藏於市井中的基地,發現了這些東西,除了救回被綁架的市民、宰殺幾名敵方好手,一挫對方銳氣外,更間接證實了伊斯塔人是上次醜聞事件的幕後操縱者。

    「是伊斯坦人?不是……惡魔搞的鬼?」

    聽聞事實真相,我有些惘然,這樣聽來固然是很合情合理,伊斯塔人本就有做這種事的動機與能力,但這樣一來……我上次豈不是冤枉了菲妮克絲?雖然說惡魔奸猾狡詐,被人冤枉了也是活該,但是……

    「也好,能攔截下來,是不幸中的大幸。」

    「何幸之有?這次主要是針對阿里布達的政要,包括貴國國王陛下的戀童嗜好,不幸也包括閣下……裡頭說你在戰場上的功績全是以卑鄙手段立下,不但虐待俘虜,還淫人妻女……本來這些醜聞的內容應該沒人知道,因為冷翎蘭突襲伊斯塔人的事情,被列為高度機密,我還是從心燈那邊聽說的。但從昨天開始,別人的醜聞被銷毀,你的相關醜聞卻傳遍大街小巷,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散播。」

    「哼!」

    還會有什麼別人?有能耐做這種事的只有冷翎蘭一個。真是現世報,還得快,才在過去欺侮了她一點,連干都沒干到,一回到現代,就被她這樣子惡整一記,這臭婊……就算不看在我們兩個青梅竹馬的份上,也該看在我為國家出生入死的面子啊!

    馬丁列斯一戰,與役者存活甚多,本就不可能保守秘密,以伊斯塔情報網的厲害,加上魔導師隊的占卜輔助,要探出這些隱事並不困難。不難想像,我挑在這種時候出席公眾場合,等會兒的群眾冷眼會有多難受。更糟糕的是,被冷翎蘭這樣一整,我個人聲譽受什麼影響倒無所謂,若是月櫻對我產生成見,那就……

    嘿,說不定這才是翎蘭這臭婊的真實企圖。

    「唉,真可惜……」

    當我們快要進入宴會主廳,茅延安突然歎了口氣,表示都是因為要等我,所以可能已經錯失機會,沒能夠親眼看到朱磨坊歌劇團台柱的精采表演,這是娜西莎絲幾天來唯一的一次公開露面。

    被他這一提醒,我登時想起,娜西莎絲曾答應要在這場宴會上獻舞,她本身不但是伊斯塔的首席巫女,更是名動大地的絕代舞姬,其舞姿艷色堪稱絕藝,獻舞的消息一傳出,各國權貴早就搶破頭想趕來觀賞,我錯過這一幕豈非可惜?

    主廳內的樂聲陡然提高,舞蹈似乎已經開始,我和茅延安不約而同地加快腳下速度,一奔進主廳,立刻就見到一幕難以忘懷的光景。

    數百名賓客群聚在主廳裡,目光統一望向最前方的紅色帷幕,輕靈的音樂飄揚,帷幕抖動著華美的裝飾,緩緩升起。

    就在布幕將升起至頂時,樂隊奏出的輕靈音樂忽轉,強烈節奏,宛若金屬撞擊。宴會廳前排的燈光乍現,由魔法造成的冰煙效果噴出,一條身影輕巧地步出,翩翩而舞,一條編織精緻,閃耀著亮眼光芒,點綴著碎鑽的黃巾,隨著身影舞動。

    遠遠望去,只見這條黃巾忽高忽低,隨著音樂的節奏,上下飛舞。布後的人影,卻是忽隱忽現,在魔法煙霧瀰漫下,徹底的掩藏在黃巾之後。

    音樂節奏越奏越緊湊,黃巾的舞動也越發靈動,就在所有觀眾心神都為那迷濛霧幻的場景所吸引時,樂音節奏達到最激烈的地步,一個強音陡然震出!黃巾隨即飛舞半空,並碎裂成一條條光彩耀眼的黃絲線,台上宛若下起一陣黃金雨,襯托著尚未散去的白霧。

    迷濛蕩漾之際,黃金雨之中一條身影乍現。

    首先入目的,是那頭閃耀著血色的紫發,襯在黃金雨中,自有一股神秘深邃。

    發上以層層的蕾絲緞帶,束出個華麗中不失輕快的馬尾。舞動的紫紅長髮下,是張似笑非笑,眼神透著鬼魅氣息的秀顏。

    (那是……娜西莎絲?)

    看著那張既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龐,我很難相信,這會是那個與我數次私下交鋒,並使盡一切奸狡手段的妖女。

    專注而認真的表情,讓人明白她的全神投入,順著音樂的節拍,修長的肢體舞出一個又一個曼妙姿態。這場舞蹈與音樂,似乎是在訴說某個故事,但我才疏學淺,完全領會不了,也沒法像茅延安那樣一邊看,一邊打拍子,只有把注意力集中在那美艷絕倫的舞者身上。

    小麥色的肌膚閃動著柔嫩光澤,在透明的薄紗下,毫不吝嗇的展現給了所有觀眾,裹在碩實胸部前的寶石束胸,性感而大膽,僅遮去不足四分之一,卻裸露出大半渾圓的乳肉,雖另有薄紗遮掩,舞動時卻依然時時彈跳若出,每一下跳躍動作,都教人充滿了期待。

    如蛇般纖細,又扭動著奇異韻律的小蠻腰上,纏著一條細細的金煉,煉上的七色寶石,隨著腰擺的神秘節奏蕩漾出陣陣波光,誘人心神。

    (真是要命啊,這麼會扭腰,好像是一條活動的美女蛇呢,唔……這個舞蹈具有很高度的媚惑力啊,該不會藏了什麼黑魔法在裡頭吧?)

    一名優秀的舞者,通常肢體修長,而且具有高度的柔軟性,娜西莎絲很符合這些條件,特別是在她每次大動作仰身,做著高難度的連續迴旋,整個人舞成一朵耀目彩雲時,那種動人的艷麗情致真是很難形容。

    純金打造,緞鑄著奇異花紋,鑲有翡翠、紅、藍寶石的蛇型裝飾,分別纏繞在手腕腳踝之上,配合著上下共四條色澤不同,卻又搭配的相得益彰的緞帶分別綁在線條優美,曲線動人的秀手、長腿上。隨著那身體那看似緩緩,卻暗濤}凶湧律動,像千隻蝴蝶般的舞了起來。

    而帶動整體奇異節奏的,卻還是臀部。

    那激烈卻優美,誇張不失協調的一切動作,便白這俏臀擺動間,將韻律節奏傳達到全身上下。而這股間最神秘處,卻只有塊包覆著薄紗蕾絲的小碎布,靠著條幼小細線固定著。而這線上卻還支撐著八條鮮艷的孔雀羽,在臀後隨節奏擺動,讓人注意力不得下放在那幼小細線之上。

    結實圓臀的激烈擺動,小麥色的滑膩肌膚上滲出汗珠,沿著俏臀的圓滑曲線流到大腿。每一個惑人目光的動作,都吸引著全場觀眾的視線,急勁的音樂節奏,明快而有勁的舞蹈動作,充滿青春氣息的結實肉體,舞出種種性感的動作,我就明顯聽見附近男性賓客的明顯喘氣聲,一個個心跳加快,目光中泛若激昂的情慾,全被娜西莎絲的艷姿所俘虜。

    (唔,看多了美人果然還是有好處,至少現在就比較不受影響,否則如果像旁邊這群雜碎一樣當眾勃起,法雷爾家的威名何存?)

    話雖如此,但為了不讓自己出醜,我也必須移動視線,把目光從那抖動起伏的渾圓香乳、左右曼扭的水蛇蠻腰、被孔雀翎毛時遮時現的半裸俏臀上移開,也不敢多看她做出種種高難度彎曲動作的柔軟胴體,只把目光集中在娜兩莎絲的美麗臉龐上。

    或許是因為專注於舞蹈的關係,娜西莎絲完全融入了每曲歌謠中的角色,見不到本來的陰狠氣質,一下像是純真的懷春少女,一下又成了聖潔的無瑕天使,不住變化著眼神、表情,時嗔一時喜,從眼角醞釀的笑淚,到唇邊似若傾訴的情感,千變萬化,沒有一刻相同,盡顯一名女性所能流露的萬種風韻。

    即使不看她的舞姿,單單只是欣賞她的表情,都讓我覺得像是在觀賞一出絕世名劇,在短短的劇曲中濃縮了人生百態,隨著她表情的種種悲、歡、喜、怒變化,生命就這樣飛快地流逝,到最後,深深為之迷醉的腦筋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這妖女……她真的是……一個很傑出的好演員啊……)

    腦裡有些昏昏的,我突然聽見旁邊一連串熱烈掌聲,激動得像是要把整個屋頂掀掉一樣,神智一醒,這才發現整出舞劇已經告一段落,娜西莎絲優雅地做了一個退場舞姿,消失在正緩緩落下的帷幕之後,而為她這場艷媚之舞所迷惑的眾多雄性生物,無論是富商或是貴族,只有少部分察覺本身失態,慌忙掩飾,絕大多數還是硬挺著下身瘋狂鼓掌……真是難看到了極點,成了國際笑柄。

    大家都是會勃起的雄性生物,我對這種畫面並沒有什麼反感,但是另一位軍部首腦可就不同了,薩拉城中人人敬畏的冷翎蘭大都督,正氣白了一張俏臉,眼中閃著冰霜殺氣,惡狠狠地瞪著這一幕。

    本來冷翎蘭與娜西莎絲就是死對頭,這次娜西莎絲在宴會上獻舞,技驚四座,出盡了鋒頭,素來要強好勝的她只怕心中不好過,又看到己方將士出了這等醜態,滿腔氣惱可想而知。

    我從旁邊短裙侍女的托盤上取了杯酒,就想穿越人群,往冷翎蘭走去。如果是以前,我對她避之唯恐不及,但在經歷完一次過去之旅後,我卻克制不住衝動地想要貼靠過去看看,不過走到一半,我發現一件頗堪玩味的事。

    這場宴會的意義重大,甚至可能名留青史,凡是與會的貴族仕紳,無不使盡解數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幾乎都可以粉墨登場了,但素來不喜宴會與社交的冷翎蘭,卻沒有隨眾換上華美禮服,而是獨樹一格地穿著筆挺軍裝出席,凜然英氣在一眾華服貴族中,分外顯得鶴立雞群。

    阿里布達的公主殿下做著這樣英姿打扮,雖然稍微引入非議,卻也足以成為宴會中的焦點,但巧合的是,沒錢也沒時間治裝的我,同樣穿著一件軍服出席宴會,結果兩相照映之下,我們兩個反而像是穿了情人裝一樣地突出。

    我才走到一半,就有人注意到了這一點,為之竊笑私語,並且迅速擴大了聲浪,傳到另一頭的冷翎蘭耳中,引得她向我投了一記足以殺人的憤怒眼神,跟著便不屑地掉頭走開。

    真是一個失敗的開始,不過這也正是十二年來的慣例,我沒有什麼話好說,正想去尋找月櫻,看看她到了哪去,突然後頭有人叫喚,轉身一看,只見茅延安與心燈居士。

    「真是英雄出少年,約翰你這次的表現極度精采,如果沒有你,這次的和平會談絕對無法成事。」

    在心燈居士舉杯與我幹了一次後,身為宴會主人的萊恩也站上了講台發言。

    堂堂金雀花聯邦的大總統,如今更是國際聯盟的首任主席,當明年二月聯盟正式運作,萊恩。巴菲特就成廣大地之上最有權力的人,假若回顧過往歷史,他甚至可能是史上影響力最強、操控疆土最廣的偉大領袖。

    站在演講台上的萊恩,成為了眾人注目的焦點,一頭金髮在燈火照映下閃閃發光,像是一頭睥睨天下的黃金雄獅,朗聲說著對於國際聯盟成功建立的想法,說著他對自由、平等、和平的熱愛,往後會傾盡全力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

    慷慨陳詞,語氣舒緩不亂,更偶爾帶著幾分讓人莞爾的幽默,站住台上的萊恩大總統,確實是一個偉大的領袖,我多少感受到幾分衝擊,但我整顆心思無關江山,只戀美人,唯一想找的就是月櫻。

    轉頭望望,茅延安正和心燈在一起,兩人品酒聊天;獻舞完畢的娜西莎絲卻沒有再出來,聽心燈與茅延安竊竊私語,說她這幾天好像著了魔一樣,幾乎不肯出來活動,才獻舞完畢就立刻率眾回到驛館。

    我心中微感詫異,但終於在宴會廳的另一角,找到了被回休楚跟隨保護的月櫻。她穿著一襲華麗卻不失典雅的鵝黃色晚禮服,像是一枝美麗的秋櫻般,住最安靜的角落裡清雅綻放,身旁卻另有一朵冷艷的冰清劍蘭相伴,與妹妹冷翎蘭並肩說話,像是很親匿地聊天。

    身為這兩位美人生父的國王陛下,目前正站在台上,與萊恩一同接受各種讚美,藉機抬高自己身價。月櫻和冷翎蘭站在一起,自然也成為人們注目的焦點,但她們說得專心,似乎完全沒發現我的存在,我本來有點猶豫不知是否該在這時候過去打擾,哪知道一個俊美英秀的身影卻先我一步,來到月櫻她們身邊,正是索藍西亞第二王子——倫斐爾。

    倫斐爾本來就是一名儀表堂堂的美男子,穿上華貴禮服後更是氣寧軒昂,往冷翎蘭身旁一站,一雙金童玉女簡直是光芒萬丈,我看得心中惱火,正想搶過去與月櫻說話,哪知道萊恩卻在台上冒出一句。

    「各位,這次國際聯盟能得到歷史性的成功,我要特別表揚一個人。」

    萊恩說著,竟然親自走下演講台,在群眾注異的驚歎聲中。來到我面前,拍著我的肩膀,大聲向全場的各國重臣、貴族,宣佈我的功績,言詞中對我著實抬舉,並且表揚我是金雀花聯邦的永遠貴賓。

    這麼高規格的重視與對待,甚至此看待我國的國王還要高等,萊恩每說一句,底下就響起一陣驚呼,就連我國那位理應「雄才大略」的陛下,面上都一陣青、一陣白,看來在這功高震主的發展下,我未來的仕途官道想必非常精采。

    萊恩這麼幫我的理由,其實我也明白,是因為我剛剛被冷翎蘭擺了一道,爆發出軍務醜聞,而當事情被有心人……有心的婊子刻意操弄下,那不只是名譽掃地,甚至可能要接受軍法審判,所以萊恩搶先大力表揚我,用他自己的聲譽與權威為我做後台,讓阿里布達不能輕易找我麻煩。

    我很感謝他,不過這些動作似乎效果不大,因為當我在行禮後步入人群,人群居然主動讓開好寬的一條路。那不是尊敬,只不過是不想被垃圾碰髒了衣服而已,從他們的眼神中,我完全明白到,不管剛才萊恩的讚美有多少效果,在這些貴族與武將的眼中,我只是一頭僥倖苟延殘喘的過街老鼠而巳,只是有金雀花聯邦在後撐腰,一時沒人敢形於諸色而已。

    當我到了一張食料桌旁,拿起一杯蜜酒入喉,卻想不到居然有閒雜人等過來打擾。來的兩個人我都不認識,想不到其中一名俏麗的美貌少女,居然是薩拉城內第一報社的記者,特別潛入進來,要我對這次的醜聞表示意見。

    我懶得理睬,叫來安全人員把這兩個記者攆走,想不到那名頗有姿色的少女居然甚有骨氣,一面被拖出去,一面還在遙遙對我喊叫。

    「你身為堂堂的萬騎長,食君俸祿,應該謹守騎士之道,成為全體將士的楷模,但你打仗全用卑鄙手段,淫人妻女,下毒陷害,事後把所有俘虜殘忍虐待,賣為奴隸,你這樣和殘暴的伊斯塔人有什麼不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被賣走的路上?你沒有父母姊妹嗎?禽獸!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gp6888 發表於 2014-7-7 18:40
15-6第六章 傾國傾城


    本來靠著金雀花聯邦大總統的威勢,這場晚宴可以平安度過的,因為各國的貴族、重臣都不敢不給這位大地之主面子,即使是地主國的國王,也不可能挑釁萊恩的權威,卻想不到給一名初出茅廬的小記者混闖進來,鬧得眾人面上無光。

    冷翎蘭馬上自承保安的職責有虧,將自請處分,但我卻不相信她有這麼糊塗,九成九是故意放人進來,要我好看的。

    給這一鬧,整個宴會的氣氛頓時非常尷尬,原本就是過街老鼠的我,現在更成了人們竊語指責的對象,外國的貴賓在我背後指指點點,翻譯說著他們剛剛聽到的醜聞內容;而我所謂的「同胞」,則是一反他們歌頌我戰爭勳功時候的立場,第一個把我孤立與鄙視,就好像我是阿里布達創國以來的最大國恥,應該馬上當場自盡負責似的。

    這座宴會廳雖然不小,但容納了過百人後也有些擁擠,可是我周圍的三尺範圍內居然半個人也沒有,當真是醒目之至,所謂人群中的孤島,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這是我在赴會之前沒有料到的事。

    主持宴會的司儀為了化解尷尬氣氛,讓樂隊奏起輕音樂,把原本排在幾個活動之後的舞會提早開始,想打開僵凝氣氛。全場的貴族、富豪也都很識趣,紛紛邀起身旁的女伴,摟著她們努力箍緊的細腰,開始翩翩起舞。

    我臉皮雖然很厚,也素來不把旁人毀譽放在心上,但所謂「千夫所指,無病而死」,在這麼沉重的視線壓力下,我要開朗起來是不可能的。現在,唯一一件讓我勉強維持虛偽笑容的事,就是走過去與月櫻說話,告訴她我真實的感覺。

    哪知道,我才往月櫻那邊跨出一步,前方陡然藍影一花,身穿英武軍服的冷翎蘭,搶先攔擋在姊姊身前,一雙冷目遙遙瞪視著我,警告與肅殺意味不言而喻,手上更無視場合地擺出了拔刀架勢,無聲地告訴我,只要我再敢騷擾她姊姊,她就不顧場面與聲譽,把我當場斬殺。

    被她阻擋,我看不見月櫻的表情,也不能隨便拿性命開玩笑,只好把跨出的一步又縮回去。

    之前站在月櫻身旁的倫斐爾,似乎對冷翎蘭的動作吃了一驚,但隨即露出瞭然的眼神,微笑著欠身行禮,邀請冷翎蘭做他的舞伴,下場共舞一曲。

    「美麗的翎蘭公主,你在戰場上的無雙英姿,我聞名許久了,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與你共舞一曲,讓我這名來自窮鄉僻壤的精靈,能開眼見識你的華麗舞姿?」

    假如換作別的男人,就算沒給冷翎蘭的眼神嚇尿了褲子,也會給她毫不留情地軀趕出去,但倫斐爾可不是普通人,無論文才武略,都堪稱智勇雙全,本身家勢背景與掌握的實權,都是阿里布達需要結交的人物,往後抗衡、壓制伊斯塔要多仰仗其力,所以冷翎蘭在微微一愣後,舉手行了一個漂亮的軍禮,將手伸給倫斐爾。

    一對璧人都是做著挽髮長褲的男裝打扮,帥氣中更流露著高貴與優雅,雙方的出色外貌更是搶盡全場風頭,一個是斯文有禮的貴公子,一個是明艷英媚的俏公主,兩人都有一流武技基礎,雖然沒學過什麼舞蹈與舞步,但動作自然就很矯捷好看,才舞了幾個動作,就引得一片喝采叫好聲,連萊恩和冷棄基陛下都鼓掌起來,一掃適才的醜聞陰霾。

    (渾蛋精靈,當著我的面示威,這麼囂張?早知道不光是顏射你老妹,我連尿都撒上去。)

    心中咒罵,我朝月櫻走過去,就算知道冷翎蘭仍對我虎視耽耽,那也顧不了了。然而,月櫻看見我靠近,雖然露出憐惜與不捨的表情,但眼神中卻驀地閃過一絲堅決,跟著就起身跑開,趕到了萊恩的身旁,與她威武可靠的丈夫一起,微笑著看著輕舞中的一對男女。

    (連你都這樣……)

    儘管未曾交談,但透過眼神的交換,我和月櫻已經說了千言萬言。我無法責怪她什麼,因為那天是我自己用惡毒言語將她趕跑的,我也無法在傷害她之後,再無恥地要求她原諒什麼,可是……唯獨是現在,我真的希望月櫻能在我身邊。

    我不是一個受人歡迎的東西,也從來不需要被人歡迎,因為這些現在對著我鼓掌的人,早晚有一天會因為某個理由輕易對我冷眼相向,所以我一開始就看淡了這點,並對我的際遇習以為常。不管置身子怎樣熱鬧的場合,我都不會感受到周圍喜慶氣氛的百分之一,外在環境越是歡欣鼓舞,我越會冰冷地意識到……我還是只有一個人。

    這種應該要克制下去的感覺,現在又冒了出來。十二年前,月櫻給予我的溫暖,曾經幫我驅散過這股寂寞,但她此刻站在我眼前不遠處,短短距離,卻相隔咫尺天涯,我不能怪她,只能像條落敗的死狗一樣,頹喪的坐在角落。

    織芝·洛妮亞——這個對我誓言相愛的巧手少女,假使她在這裡,情形會好過一點嗎?不可能,因為我們必須裝做視而不見,況且她得知這些醜聞後,會有什麼反應尚不得而知。

    阿雪呢?這個只屬於我,會無條件接納我一切的小狐女,倘若我攜她一同出席,那麼可以驅走我心中的寂寞嗎?不能的……因為我心裡一直有個真實的聲音在提醒,阿雪從來就不屬於我,當她有朝一日覺醒,回復成光之聖女天河雪瓊,今日的柔情蜜意,反而會變成一場恐怖的惡夢。

    那麼,我擁有什麼?在我生命中得到過什麼?

    沒有。

    不管經歷過多少奇遇,得到過多少珍寶,建立過多顯赫的功業,我仍然只是當初薩拉城中的一個廢物,在人潮當中分外感到自己的孤寂,明白到自己從來就不屬於這群人中的一份子,和那對正在翩翩起舞的王子、公主相比,我僅是他們眼中一頭自以為是的醜陋東西。

    我只是……一個人。

    「呵……」

    我頹坐在角落,只想遠離喧鬧,喝著高價卻入口無味的烈酒,管他明天早上是否宿醉得頭痛欲裂,卻想不到肩頭忽然給人拍了一記,一個溫文詼諧的聲音響起。

    「嘿,賢侄,你可不是一個人啊,難得良宵佳會,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大叔來和你乾一杯吧!」

    劍俠打扮的茅延安,瀟灑出現在我身前,唇上的假鬍子被那抹笑意一襯,真是英俊好看,卻也讓人忍不住想發笑。我感到心頭好像有股暖流經過,恍惚間竟連喉間都有些哽咽,想勉力露出個笑容,但浮現在臉上的,卻是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臭老頭,誰要和你喝酒,要喝也要和女人喝,我可沒有淪落到要讓男人同情。」

    「要女人還不容易?隨便找就隨便有,你等著,我找個美女來陪你喝酒跳舞。」

    茅延安確實神通廣大,大步走進人群,幾下子功夫就讓一名頗為清秀的貴族秀女挽著他手臂,有說有笑地走了回來。我心下佩服,正想站起來向他說話推辭,哪知道那名千金小姐抬頭看見是我,竟然花容失色,尖叫一聲,把手袋扔過來,掉頭就跑。

    真想不到我成了如此惡名昭彰的人物,這聲尖叫引得全場群眾的注意力集中過來,無數的惡意、挪揄眼神,像千萬羽箭般紛散墜來,我無處逃避,只有苦笑著全部承受,心裡覺得自己應該要憤怒,但除了深深的寂寞,我感覺不到別的情緒。

    惡毒的諷刺,在連串隱約的耳語中傳過來。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我仍然感受到裡頭的惡意與詛咒,不過這一切還是比不上我眼中看到的東西,倫斐爾與冷翎蘭被一群重臣、貴族簇擁著,偶爾投過來一、兩記嘲弄的眼神,這兩個人並肩站立,光彩照人的華貴丰姿,首次讓我有了想要逃避的念頭。

    (該走了,別留在這裡丟人現眼……)

    我從角落站起身來,舉步欲行,腦裡卻覺得一陣暈眩,方自詫異,卻發現本來熱鬧的宴會廳忽然靜了下來。

    安靜的區域從入口處迅速延伸,一下子就蓋過了整個宴會廳,前一刻的喧鬧狂歡,化成了這一刻的萬籟俱靜,只剩下一種人們在遇到巨大驚訝衝擊時的倒抽氣聲,像是傳染病一樣散佈在每個人的身上。

    我不知道他們究竟看見了什麼,居然吃驚成這樣,心裡湧起了強烈的好奇,但沒等我主動追尋答案,所有人就自動往兩邊退開,讓出一條通路來,方便後頭的每個人都能看清前頭情景,看清那名正緩緩進入宴會廳的賓客。

    那是一名穿著純白晚禮服的少女。

    款式簡單的白絹禮服,剪裁合身,襯托著她精雕細琢,玉潤純白的香軀,雖然是大露背的款式,卻無損禮服主人的純真感覺,反而更將她的氣質畫龍點睛般提升至另一水平。

    沒有隨從跟在旁邊,也不是今晚賓客名單上的人,甚王沒有人知道她是誰。然而,全場卻有過半男士都認識她,並且在最短時間內把這美麗故事傳遍全場。

    令薩拉城內所有男人追問了大半個月,總在夜深入靜的晚上,幽幽漫步於街頭的夢幻少女,在這匪夷所思的一刻現身出來,以她的天仙姿容驚艷全場。

    連我都忍不住衷心讚歎,萬萬想不到困擾我半月,卻始終沒緣見上一面的夢幻美人,竟然真的有這麼美!足以名列四大天女的姿容,神韻與眉目比阿雪更勝一籌,生平所見的美人中,只有月櫻能與她平分秋色,這點可以從所有人屏息凝聲的反應得到證明。

    簡單而素淨的晚禮服,和周圍貴婦、千金小姐身上的華服相比,應該是顯得寒酸,但因為主人的傾城仙姿,卻完全不會因此失色,我相信現場大半群眾都有和我一樣的感覺……世上不會再有哪個女孩這麼適合白色。

    嬌容未施脂粉,身上彷彿還沾染著水氣,順直的火紅長髮,以馬尾式簡單地束在頭上,卻透露著主人晴朗活潑的性格。

    小口櫻唇不點而紅,卻肯定不是上妝,因為世上沒有哪個胭脂或口紅能畫出這種生命力;裸露在禮服後背的肌膚,白皙柔嫩,吹彈可破,隱隱透著一層氙氬白光,唇邊掛著歡喜的笑靨,笑得沒有煩惱微塵,沒有欲著愛染,像是深山裡的霧,漂流在樹林之間,無從捉摸於雙掌之上,脫俗於人世之外。

    今天有月,月色咬潔,寒光滌滌,顏色就如她衣服般的潔淨。天空無雲,有星光萬點,銀河千川,如她眼眸裡的光輝。

    今天,有很美的月,很美的星,很華麗的宴會。可是,今天……

    明月彷彿就為了她存在,只照耀她。

    星光彷彿也為了她存在,只點綴她。

    人群彷彿都為了她存在,只襯托她。

    她輕輕的走,優雅,柔美。

    白色長裙底下的蓮足輕快邁步,彷彿每步踏下,天空就為她灑一掬花瓣,吹一陣香風。

    就是這麼一名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的少女,在群眾的驚艷注視下,輕移蓮步,慢慢進入了宴會廳,朝著正前方的主持台走上。

    主持台上,現在正站著金雀花總統伉儷,沒有人注意到這樣一名清麗少女突然出現,將可能發生的安全問題,每個人只是屏著大氣,看看月櫻,再看看她,驚歎著造物神所能賜與人類的美麗,就連那應該性向「特殊」的回休楚,都對她看得停住動作,手離開隨身兵刀,渾然忘了該要護衛萊恩與月櫻的責任。

    正當少女走到宴會廳中心,所有人都以為她會走向主持台,與那生具傾城絕色的秋櫻天女並肩比美時,她突然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轉了方向,擋往前頭的人群以最快速度慌忙讓開,不敢褻瀆了她所經之處的空氣,急著想看看這名天仙麗人究竟要走到哪裡去。

    而我……就這麼目瞪門呆,看著這名受全場豪貴富紳所矚目的絕色少女,筆直朝我走過來,像是命運注定似的停在我面前不遠處。

    令薩拉城內所有男人窮追半月的幽夢美人,這麼突如其來地停在我面前,她到底想做什麼?

    這裡已是最偏僻的角落,我身邊除了我自己就沒有別人,她這樣翩然降臨,到底想要找些什麼?

    「……你……為我而來?」

    這句話一出口,登時打破了本來的死寂沉默,引得滿堂哄笑,排山倒海似的快掀翻了屋頂,就連我都覺得自己愚蠢得可笑,一時克制不住,羞慚通紅了臉。

    但這句話卻起了出乎意科的結果,那名美得讓人忘記呼吸的夢幻少女,對我露出一個很俏皮的微笑,突然一下子輕奔過來,牽抓住我的手,就把我往宴會廳中心去帶,穿過紛紛讓路的群眾,直站到正中心的那盞大水晶華麗燈下方。

    我弄不清楚她到底要做什麼,只是在近趴離之下,覺得這名夢幻少女的絕色仙姿真是美麗,緊抓著我掌心的那只纖手更是溫暖。可是……與她素昧平生的我,為何總覺得這張面孔有些眼熟呢?

    夢幻少女將我拉到場中心站定,再次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靨,戴著白絹手套的素手放開了我,卻牽引著我的右手,環繞到她只堪盈盈一握的細腰,讓我在驚愕中大享天仙艷福地環抱住她,同時右掌與我的左手相握,優雅地慢慢抬起。

    因為驚艷而停下動作的樂隊,見到我們兩人這樣的姿勢,全都覺醒過來,開始奏起輕快節奏的舞曲音樂,我們兩個人就這麼開始在眾目睽睽之下跳起舞來。

    我是一個不修武德的軍人,雖然懂得強姦時候要按住女方的嘴巴,卻從來沒學過怎麼跳舞社交,舞步自然是拙劣生澀,開始的連續幾步,還很尷尬地險些踩在她的玉足上,幸虧她穿著高跟鞋的小腳極為靈巧,幾次都幸運地化險為夷。

    出了這種丑,我感到氣餒,想要撒手放棄這段不合常理的艷福,免得一再出醜,但手才一鬆,那名夢幻少女就再次抓起了我的右手,全不避嫌地放在她柔軟的纖腰。紅唇微嘟,明亮的紫色眼瞳中閃著三分嗔怪、三分失望,卻還有四分鼓勵,讓我不得下硬著頭皮跳下去。

    圍在旁邊一層又一層的厚厚人牆中,不乏武技或舞技高強的俊才,每次見到我舞姿笨拙,重心不穩,甚至差點腳底踉蹌時,毫不客氣地朗聲嘲笑,這種含帶鄙視意味的笑聲,迅速引起了周圍一陣接一陣的蔑笑。

    「這雜碎跳得是哪門子的舞步?是貴國的特產嗎?」

    「大使說笑了,這敗類是我國的恥辱,怎會懂得跳高雅的阿里布達舞,這多半是他們法雷爾家出門踩到狗屎,領悟出來的絕世舞技吧!」

    「哈哈,怪不得奇臭無比,奇臭無比啊!」

    我很清楚他們的目的。除了真的在嘲笑,這群心有不甘的妒夫也想藉此形成壓力,讓這名全場男士皆欲親近攀談的夢幻少女,主動甩掉我這頭不配弄髒天鵝羽毛的癩蛤蟆。我擔憂地瞥向她,多少擔心她若憤而甩下我離去,以後我就真的不用做人了,然而,她卻朝我眨眨眼,露出一個「放心」的晴朗微笑,不著痕跡地帶著我起舞,漸漸越跳越熟練。

    規律的舞步本就不難,跳熟之後,雖然姿勢仍然不夠流暢,但卻不會再踩到她的玉足,讓我可以放心地摟過她柔軟的纖腰,嗅著她淡雅的女兒家幽香,右手感受她柳腰的纖巧與輕柔,順著輕快的旋律,舞出一個又一個的華麗圓圈。

    周圍所感受到的視線依舊銳利,像是想把我切成八塊一樣集中過來,但我卻不再覺得頹喪失意,因為這些目光裡頭除了鄙夷與氣憤,更多了強烈的忌妒、羨慕,讓我在舞步的旋轉中,我偶然看到冷翎蘭,她看來果然是一副氣炸的樣子,憤憤不平地握著拳頭。光是這個表情,就讓我覺得先前的屈辱值回票價。

    茅延安與心燈居士退到了我之前所待的角落,在與我目光相對時,一起向我舉杯,無聲的祝賀。我滿開心的,因為整個宴會廳裡這麼多人中,他們或許是最為我高興的兩個人。

    至於國王陛下……他大概是想把我亂刀分屍的前幾名,從他的眼中,想要奪美而過的慾望熾熱得像要燒起來,看不出來一把年紀了,慾火居然還這等旺盛。他身後台上的萊恩,對著我微笑鼓勵,而月櫻……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我現在不想在意這件事。

    今晚是我生命中少有的快活記憶,榮耀、光彩、受人羨慕的感覺,我全都在最需要的時候得到了,但如果沒有這一名夢幻少女,今晚的一切只會是一場痛楚夢魘,我真的、真的……好感謝她。

    「謝謝你,你幫了我很大的忙。」

    我輕聲說著,凝視就在我眼前不遠處的那張清艷容顏,不施半點脂粉,雪白的肌膚、嫣紅的櫻唇、細細的睫毛,紫晶星眸中閃著一絲慧黠的稚氣,恍若不解世事的美麗,像是一個初降凡塵的純潔天使,雖然不像月櫻那麼纖弱得惹人憐愛,但……我真的從未見過那麼具有靈氣的女孩。

    「你是哪家貴族的千金小姐?我有這個榮幸認識你呢?」

    問著這句普通的搭訕語,我心頭卻不爭氣地跳起來,而她卻似早就在等待這問題出口,我話才一說完,她水燦燦的眼眸眨了眨,俏美一笑,就翩然貼靠過來,輕輕一吻印在我面頰上。

    我腦裡「轟」的一聲,好像被附近人群炸鍋似的驚叫聲給弄糊塗了,但心頭卻洋溢著難言的狂喜,興奮得想要鬆開她的手,起來大跳大叫一番。真是可笑,我作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有一刻靦點得一如初戀少年……

    「你叫什麼名字?我曾經見過你嗎?」

    我是不可能曾經見過她的。是以媲美月櫻的天仙姿容,只要看過一次,即使從此瞎了眼睛,也絕對不會忘記,但她聽了我的話,嫣然微笑,那種燦爛的純真笑容竟讓我覺得似曾相識,而她就在這笑容中,說了現身以來第一句話。

    「帥帥的哥哥,你真的不認識我嗎?嘻,你的舞跳得好差喔!」

    無疑我認不出眼前的這張美麗嬌顏,但是這個聲音……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與錯認,一下就令我從天堂墜入地獄。

    「菲、菲妮克絲?」

    我不敢置信,但認真凝神看去,如烈火般燦紅的長髮、紫水晶般的眼眸、束縛在白絲緞禮服下的34D美乳,這些獨一無二的特徵,確實證明了她的身份,只不過……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濃妝艷抹下的真實面孔……如此清麗無瑕的絕色容顏。

    「正確答案!你又乖又美的業務員現在來為你服務了。」

    本來,這是我生命中最開心的一個晚上,但如今我卻只覺得想哭,眼前天使般的純潔少女,突然化成一個陰險狡詐的女惡魔,什麼浪漫情感都是多餘中的多餘。

    「你為什麼做這種打扮?來這裡做什麼?」

    「這個?你說看起來像個小天使嗎?我最近新簽的幾個客戶裡,有一個是戀聖女狂,只要看到教師、神職人員、天使的圖片,就會慾火沖腦,什麼不平等條約都簽了,這個扮相是為了推銷方便。剛剛簽約完,想說這裡人多,可以順便拉幾單生意,恰好看你很想跳舞的樣子,就先跳完再去拉客噦。」

    菲妮克絲告訴我,男人最希望就是在這種場合顯威風,所以這是她的義務服務,相信我一定已經成功氣壞首號對頭。我想想沒錯,但目光環移向週遭,除了氣得快拂袖而去的冷翎蘭,還有一雙一雙忌妒的眼神外,我還接觸到一雙寫著傷心的眼睛。

    是月櫻。

    直到接觸了那雙眼中的哀傷,我才發現自己可能又做錯了,不但忘記了今天來此的用意,還反而搞得月櫻更為不快,這些……難道也是菲妮克絲的設計?過去她幫我做的每件事,還沒能夠讓我歡喜上多久,就會受到更悲慘的打擊,現在給我的這點甜頭,難道就是為了要分開我和月櫻的計謀?我不能忘記,在這張天使面孔下,有著多狡詐的惡魔心嚦。

    念及這點,我下意識地就想放開手,把這危險的蛇蠍美人讓給其他愚蠢候補獵物,但手才一放,腳下一個踉艙,撞到背後的另一名舞者,居然還就是倫斐爾,他錯愕地朝這邊看來,似想確認這邊是否有意為之,但菲妮克絲俏美地眨眨眼,牽著我又到旁邊翩翩起舞,把這名索藍西亞的貴公子甩在後頭。

    其實不過就是卸了妝而已,居然會有那麼大的魅力變化,從妖冶艷媚變成清純俏麗,真是不可思議。在我們錯身而過的剎那,我親眼看到倫斐爾欲一言又止,一雙眼睛失魂落魄地盯著菲妮克絲的嬌顏,顯然已為她的瞇力所迷醉……這也難怪,不施脂粉的菲妮克絲,更勝阿雪與龍女姊姊,是足以與月櫻比美的絕色。

    說來荒唐,卸妝之後的她,不只是清麗絕倫,看來竟然比我還小了幾歲。

    我輕聲告訴菲妮克絲,她釣上了一條大魚,但這在薩拉城內夜遊半月、急於尋找獵物簽約的女惡魔,卻像不感興趣似的嘟嘴對我說,

    「誰管那個,我現在只想和你跳舞,你不是說想看我不抹妝的樣子嗎?多看我一眼嘛,這可是送給哥哥你的特別禮物喔!」

    第三個願望的圓滿完成、醜聞事件對她的誤會,還有她今晚適時出現一度給我的快樂,說來我真是欠了她一筆。看著菲妮克絲認真而美麗的眼瞳,我心軟下來,放棄其他顧忌,盡情與她共舞。

    當節奏由輕快轉為舒緩,菲妮克絲的舞姿也從靈巧流暢變為優雅,戴著雪白手套的素手每一下揮動,都劃出一道美麗的的軌跡,像是白天鵝伸展羽翼一般的好看;而她踩著舞步,驀地從我身邊移開又拉回,長長的裙擺性感地輪飛旋舞,化成一朵朵白雲,銀鈴似的歡喜笑聲,天使般的傾城仙姿,與每天晚上幽幽漫步於街頭的神秘,又是另一種不同美感。

    一時間,宴會廳內所有人都停止動作,退到一旁,看著我們兩個人盡情地揮灑喜悅舞步,只剩下樂隊持續的伴奏。

    我非常開心,將菲妮克絲一下急拉回來,柔軟性極高的嬌軀更新貼靠回我胸口,看著她的巧笑盈盈,我忍不住在她耳邊輕語。

    「不管怎樣,我要告訴你,我真的謝謝你,還有……你這樣真的好笑。」

gp6888 發表於 2014-7-7 18:41
15-7第七章 菲妮克絲


    出乎意料,菲妮克絲對這句話的回應,就是猛地一下吻了上來。這次不是面頰,而是當著宴會廳內數百賓客的面前,肆無忌憚地熱吻起來。

    我與菲妮克絲並非首次接吻,卻從來沒有哪一次,感受到如此醉人滋味,只覺得腦裡暈暈的,身體也隨著舞步旋轉,驕傲地一一看過周圍每雙又羨又恨的忌妒視線,直到我再次接觸到月櫻的眼睛。

    那雙水漾晶燦的真情眼眸,不知何時已是淚水濛濛,而那傷心欲絕的悲痛中,依稀是孕育著深情……即使被我那樣對待,月櫻她對我仍舊是有情。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月櫻突然掉頭,就從主持台兩側的出入門離去,消失了身影。雖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與菲妮克絲身上,沒有發現金雀花聯邦第一夫人的猝然離場,但在月櫻轉頭的一瞬間,我卻好像看到一串晶瑩的珠淚,瑩瑩亮亮地墜下。

    (我……我真是一頭得意忘形的東西……)

    看見那串淚珠,我驀地醒悟過來,滿腦了只想到要補過,這可能是最後一個挽留月櫻的機會了。但當我嘗試要中止這個不合時宜的熱吻,正與我親吻的那一方卻不太配合,非但沒有如我所願,還停下了腳底的舞步,一雙玉臂火辣地勾纏在我頸後,靈巧地活動著小香舌,傾盡一切熱情地與我狂吻。

    「……停、停下來……」

    我想要這麼說,但因為嘴巴被堵住,這些話只成為喉間的啞聲。想著月櫻離開時的難過,我心裡又急又氣,怒火直燒腦門,剎時間忘了別的,也不管我著手之處正是女兒家的柔軟美乳,使盡全力,重重一掌就將那緊纏著我的少女香軀給推開。

    「媽的!你有完沒完?我要你停下來,你是沒聽到是不是?」

    激怒之下,出手的力量很重,面前只見到白影閃動,跟著就是菲妮克絲重重跌坐在地,本來喧鬧聒噪的宴會廳,忽然之間寂靜無聲,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急轉直下的一幕,整個宴會廳裡只剩下我的那一句怒喝。

    而我直到這時,才有點醒覺到自己做了什麼,從周圍群眾一雙雙錯愕、詫異的目光,我覺得自己真是無能,居然這麼笨拙地處理這件事。

    我望向菲妮克絲,一跤跌坐在地上的她,正緩緩地站起身,面上表情平靜如常,看不見怒氣與羞辱,只是低垂下頭,手也伸到腰間。

    「嘶」的一聲布帛裂音,幾名正有意上前護花攙美的貴族給驚退了腳步,看著那名清艷動人的夢幻少女,突然將自己的長裙撕裂一道老長縫口,跟著轉到另一側,又開了一道幾乎從大腿直到腳底的高叉,露出內裡的黑色丁字褲與吊帶襪,性感春光乍現。

    在典雅樸素的晚禮服之下,居然是這麼火辣放蕩的性感裝束,這點想必出了許多人的意外。超低腰的貼臀丁字褲,設計大膽,裸裎出玉臀的渾圓;吊帶襪卻恰到好處地突顯了雪白大腿的修長,兩者合一,就是無人能抗拒的冶艷誘惑。

    無視於周圍數百道火熱日光,菲妮克絲旁若無人地側身,調整長統襪的吊帶長度,水蔥玉指和黑色吊帶交錯,悄一用力就使細絲陷入雪嫩肌膚之中;掀起的裙擺下,渾圓白嫩的悄臀,正向周圍男性無聲的挑逗著,歡迎我們去瞭解那分彈性和柔軟。

    「你……」

    我對菲妮克絲的動作感到錯愕,跨出一步,卻正好與抬頭的她目光相接,像是觸電似的停下腳步。

    仍舊是那個我所不能明白的眼神,似迷惘、似感傷、又似歎息,一個簡單的眼神卻好像蘊含了千言萬語,但當我想要細讀,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讀不出來;這個令我感到胸口氣悶,快要呼吸不過來的眼神,只出現了極短一刻,跟著,明眸之中的眼波流轉,驟轉為一種欲迎還拒的放蕩,艷媚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呵呵……」

    菲妮克絲發出了一串悅耳好聽的輕笑,雖然面上沒有彩妝,卻回復了平時那顛倒眾生的迷人姿態,在回首顧盼的一瞬間,以她媚得令人心癢難耐的艷眸看過週遭眾人,明艷若朝陽,那種由清秀純真轉為艷媚放蕩的替換,強烈的對比,委實教人骨蝕魂銷。

    沒有哪個男人能逃出她的媚惑之網,連倫斐爾與萊恩這樣的豪傑,都被她動人的萬種風情給吸引,朝這邊移近過來。這讓我再次驚覺她的真面目,就是那個引誘眾生出賣靈魂的魔女,剛剛我與月櫻的嫌隙,可能就是她挑撥人心的伎倆。

    「今天我心情很好,很想要跳舞,可以多給我一點音樂嗎?」

    美人有命,自然有人火速催促樂隊辦事,但是菲妮克絲沒等到音樂開始,就先自顧自地舞了起來。

    這次的舞蹈,與我們之前相擁時候的感覺完全不同,菲妮克絲半閉著眼,熱烈地擺動著她青春堅實的美麗胴體,做出種種曼妙的舞姿,舉手投足,都帶著使人呼吸急促的火辣性感。

    音樂越來越快,菲妮克絲表現得也越來越興奮,兩手放在自己豐滿的俏臀,不斷地一邊搖著上身,一邊撫摩自己的渾圓美臀;胸前的玉乳被禮服繃得緊緊的,好像隨時都會從側邊的蕾絲縫隙中蹦出,在那快節奏的擺動中,玉乳的圓潤曲線依稀可見,形成最引人注目的波動。

    一頭綁成馬尾的火紅長髮,此刻因為激昂的舞蹈動作而散開,熱情地懸空搖曳;擺盪的兩片高叉長裙中,光滑修長的雙腿,包裹著網紋長統襪,更加突顯著完美的曲線,被香汗給慢慢染濕的白色禮服,看來不再純潔,反而因為半透明造成的若隱若現,讓女體的惹火曲線與柔膩肌膚,散發著沒人能抵擋的魅力。

    忘情的熱舞,菲妮克絲化身成一名冶艷性感的妖姬,媚眼如絲,狂野地擺動著傲人的身段,熱情浪蕩,每一個扭擺動作都似在揮灑女性的原始春情,引誘著附近的所有雄性。

    很快地,第一個按捺不住慾火的獵物上勾了,率先站到菲妮克絲的身後,輕扶起她的纖細柳腰,與她親匿的貼身熱舞,這個大膽的動作成了催化劑,在一片騷動聲音過後,大群精蟲入腦的熱血青年組成人牆,團團包圍住菲妮克絲,爭著與她做那火辣辣的貼身熱舞。

    我隔著人群的間隙,偶然還是可以看到菲妮克絲的冶艷身影。被一群男人給團團包圍住的她,看來還是那麼媚、那麼艷,性感到我幾乎失控勃起,儘管我心裡暗笑這群熱血青年不知死活,居然主動把腦袋送到惡魔嘴邊。

    (糟糕,月櫻呢?)

    想到月櫻,我覺醒過來,不管這邊的混亂場面,不管艷舞狂歡的菲妮克絲,朝月櫻離開的那道門跑了過去。

    背後,傳來刺耳地男女放蕩嘻笑的戲鬧聲音……

    月櫻是朝後頭花園跑去的,那裡環境清幽,即使是宴會中也不對外客開放,如果想要獨自靜一靜,那裡是個很理想的地方。

    我獨自闖進了後花園,尋找著月櫻的身影,想要對她解釋我的心情,如果不早點解釋,菲妮克絲的陰謀或許就會得逞了。而照我對月櫻的瞭解,她應該是坐在某個樹下或池畔,靜靜地沉思,所以我刻意放輕了腳步,不想突然驚擾到她,免得她又跑開,那事情就很難辦。

    出乎我意料的一點是,當我看到月櫻時,她並不是坐在樹下,而是被人慢慢逼退著走。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一堆蒙著三角頭套的白袍人,包圍住了月櫻,似乎要對她有所不軌,而後花園裡頭的警衛赫然全巳給擺平躺下。

    這群白袍人的打扮,與那日在演武場上襲擊我和月櫻的地球教徒一模一樣,這個平素只在金雀花聯邦境內活動的邪教組織,居然神通廣大到在阿里布達境內連續進行恐怖活動,卻來無影去無蹤,委實匪夷所思。

    我抽出袖中的百鬼丸,巧妙掩飾住劍刀上的火紅赤芒,偷偷搶到那群地球教徒的身後,冷不防地就是兩劍閃電揮出。劍刃鋒銳無匹,水平推斬過去,馬上就是兩具無頭屍身倒下,我趁著他們大吃一驚,有若撲羊猛虎般地殺了進去,百鬼丸劍勢縱橫,馬上又有兩人見血。

    「姊姊,你別怕,我來保護你。」

    「小弟。」

    月櫻的聲音中有著驚喜與安心,貼靠在我身側的柔軟香軀不住發抖,令人憐惜,顯示她心中的極度恐懼,這點更讓我暗責自己的遲來。

    話雖如此,但我為了爭取與月櫻獨處的機會,所以並沒有開口呼救,而是試圖獨立奮戰。然而,事情的難度卻比預估為高,這些地球教徒的武功,與上次襲擊我們的那些根本不是同一檔貨色,不但每個人武藝嫻熟,內外修為的素質相當高,彼此之間還有一套配合作戰的技術。

    我雖有刀劍之利,但除了開頭那一下偷襲外,就沒有能夠再傷到什麼人,只能削斷他們的兵器,幸好他們也顧忌著百鬼丸的鋒銳,不敢過度進逼。

    「姊姊你不用怕,有我護住你,這些地球教徒傷不了你的,我一定會把你送出去。」

    處於劣勢,我擔憂著身旁的月櫻,朗聲出言安撫著她,但月櫻卻欲言又止地說了一句:「他們……他們不是地球教徒……」

    這群恐怖份子不是地球教徒?那會是些什麼人?我心裡一個盤旋許久的疑惑,忽然急湧上心頭。那天在演武場上受到襲擊,我曾聽他們約略提到「長公主」、「法雷爾家族」這些名詞,若是來自金雀花聯邦,稱呼月櫻應該是「第一夫人」,會稱她長公主的,只有阿里布達人。

    為何阿里布達人要蒙而綁架月櫻?這些人的身手行動不像尋常武者,反而像是來自軍方,阿里布達的哪個軍方單位有這許多也手?答案算起來好像只有一個,就是阿里布達的皇宮,這些人只怕都是由宮中侍衛改扮。

    「大膽狂徒,身為宮中侍衛,居然膽敢綁架長公主,你們這般胡作妄為,不怕掉腦袋嗎?」

    我的明白點破,在敵人當中造成了一陣騷動,但他們卻顯然不太懼怕,還有人猖狂地對我說,是因為我辦事不力,所以陛下才親自密令他們請長公主回宮。這番話並未超出我意料,但月櫻聽了這話後更為驚恐的樣子,則讓我發誓要抗拒王命,護她周全。

    以一敵眾,看似毫無勝算可言,但這些武功不弱的御前侍衛卻弄錯了一事。也許是法雷爾家的威盛武名,還有我揮劍斬人的樣子,讓他們誤以為我善於劍技,但事實上我的拿手殺著絕不是近身肉搏,剛才之所以要特別闖入包圍圈,只是怕誤傷了月櫻,現在月櫻人在我背後,前方毫無顧忌,我可以放手施展新學來的技巧。

    「古老的性慾的精靈們啊,我以約翰·法雷爾的名義與你們簽訂契約,我將畢生服從於性愛的衝動並為你們提供性慾的能量,所以借予我你們的力量,服從於我。出來吧,淫精靈!」

    十二年前曾打得水都十虎抱頭鼠竄的魔法絕技,重現於阿里布達,才只是頃刻功夫,前頭就多了四具表演完人體自燃的焦屍。這手見所未見的神奇魔法,嚇得一群只懂得武功的御前侍衛連連後退,我甚至連地獄淫神都不必動用,就鎮壓住了場面。

    「且慢,你這是什麼魔法?」

    當御前侍衛們開始後退,包圍網露出空隙,一道銀灰色身影忽然由黑暗中出現。斗篷遮面,看不清面孔,但從那些侍衛對這人彎腰敬禮的態度,顯然是指揮這群御前侍衛的首領未了。

    皇宮內的高階軍官我都認得,但我肯定自己過去不曾在宮中見過此人,所以應該是專門幫王室處理秘密任務的特務頭子,記得最近看過資料,有一名頗受國王陛下信任的特務頭子,長年被派在外省,所以薩拉方面沒人認得這人,難道是因為我辦事不力,這傢伙被調回來了?

    「咦?你……是你!真的是你!哈哈哈,太好了,這十幾年來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你這張臉!」

    雖然我應該沒見過這人,但她卻似乎認識我,狂笑聲中夾雜著刻骨的恨意與仇怨,好像曾經與我結下過天大的梁子。

    頭套掀開,露出來的面孔不僅讓我大吃一驚,連月櫻的表情都錯愕不已。那並非是一張人臉,而是一個有著人類表情的豹頭。當整個斗篷往外甩開,露出一身穿著軟甲的健美胴體,豹首人身,我登時叫出聲來,萬萬想不到這名替國王陛下辦事的特務頭子,居然是當年水都十虎之中的一員。

    「你想不到我們之中還有倖存者吧?我找你很久了,這十二年來,我無時不刻都發誓要找到兇手,為九名兄弟復仇,想不到……居然會是你。」

    「這、這位女士,你好像弄錯了吧?十二年前我才是個小鬼,怎麼可能殺害你的兄弟姊妹呢?更何況,那個時候我明明就被你們水都十虎綁架了,的二公主一起從頭昏倒到尾,怎麼可能還有辦法……」

    「為何你會知道?本來我還有點懷疑,現在我肯定是你了!」

    忙中有錯,我忙著撇清事實,卻忽略掉自己的說辭有誤,反而證實了自己的參與,真是多說多錯。

    事情發展演變到這個地步,我想要不動手是不可能的了,只有硬著頭皮打這一仗,幸好我對自己的實力終於有了點信心,憑著這次時空之旅的收穫,打一場硬仗應該不是難事。

    可惜,我忽略掉了一個很重要的關鍵。

    對我來說,消滅水都十虎這群手下敗將,只是幾個時辰之前的事,但對於我面前的半獸女而言,卻是經歷了整整十二年。幾個時辰的趕場、十二年的勤修苦練,這兩者之間的巨大差距,足夠改變很多很多的事。

    我吟誦咒文,再次使用了淫精靈攻擊,但本來應該無往不利的攻擊模式,這次卻出現了問題。一來,我心有顧忌,也沒時間施放淫慾結界輔助,攻擊的威力相形減弱;二來,當百餘點粉紅色火光一次打入那半獸女體內,她並沒有像之前那些御前侍衛一樣自燃,反而大喝一聲,渾身的結實肌肉鼓起,內息充盈流動,竟將所有入體的淫精靈全數逼出、消滅。

    這個情形我在幾個時辰前也曾遇過,九鬼鷹魔就是用同樣的方法,逼出了我的淫精靈,但這麼做所代表的訊息,就是這或曾為我手下敗將的半獸女,在十二年的苦練後,如今已擁有更強於我的第六級修為,和這級數的高手鬥,我是必敗無疑。

    覺悟到這一點實在是有些晚,我想換些別的戰術來翻本,可是已經清楚我底細是魔法師的敵人,步步進逼,根本不讓我有機會使用咒文,更別說是召喚地獄淫神了。

    很快地,我身上就多了幾道傷口,血流如注,如果繼續這麼搞下去,落敗身死大概是必然的結局,而且看對方咬牙叨齒的模樣,恐怕是不會讓我好好就死的,這就不是還能顧及面子的時候,應該要搬救兵過來了。

    擁有第六級修為的高手,是不好應付沒錯,但是就在附近的建築物裡頭,萊恩·巴菲特、回休楚、冷翎蘭、倫斐爾,這四個人裡頭只要隨便來一個,就可以輕鬆解去這邊的危機,沒必要在這裡打生打死的。

    我找了個空隙,猛吸一口氣,就要大聲呼救,誰知道敵人像是早就料到了此著一樣,重重一刀猛砍過來,被我持百鬼丸一擋,成功削斷敵人兵刀,但卻被第六級修為的雄渾力道震得虎口破裂,整條手臂又酸又麻,抬不起來,更來不及招架敵人的致命一擊。

    「住手!」

    好像被這些場面給嚇呆,一直躲在我身後的月櫻,突然之間回復了動作,猛地搶在我身前,大張開身體,要為我擋下敵人的一擊。

    「姊姊!」

    我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一把將她拉回,反用自己的身體覆蓋住她,就算敵人這一擊讓我筋折骨斷,那也是顧不得了。

    也就在這要命的一刻,一道要命的電光乍現,劃破冷冷夜空,劃破天上的煙火,極其霸道地破空斬來,可是讓人覺得奇怪的事,在那無與倫比的霸道氣勢中,這紫金電芒給人的感覺,卻是那麼地憂傷,那麼地令人心痛,彷彿正在閱讀一首淒美的情詩……

    所有人在這刀芒下都呆住了,只有那名修為最高的半獸女仍能動作,因為這到淒美得令人夢碎的冷光,就是直衝著她過來,她在最短時間內採取動作,不但往後連退數步,還揚起手中的鋼爪兵器,全力還擊。

    刀光如夢,夢碎而生。

    冷冷揮斬過來的鋒芒,在與鋼爪相碰撞的時候,激射出耀眼的火花,輕易斬金斷鐵,劃出了一道充滿強勁的弧線。

    周圍突然整個安靜了下來,那名半獸女的手軟軟垂下,像是極為驚懼似的,說著幾句含糊不清的言語。

    「一…一朝無敵天比高……你練成了碎夢刀,那真是……真是……」

    只說了這些,一道怵目驚心的血痕,在半獸女的額上出現,並且迅速擴大了紅印範圍,跟著在一聲骨肉分離的淒慘爆裂聲中,她整個身體由額頭傷口開始爆裂,成了兩半倒在地上的殘屍。

    水都十虎的最後一名倖存者,在殘存了十二年之後,仍是免不了分屍身亡的結局,而在她死狀奇慘地倒下後,我和月櫻眼前出現了一個威風凜凜的壯碩身影,握在手中的獅王金劍,發著令人心寒的鋒芒;儀表堂堂的面容,現在籠罩著一層肅殺而冷峻的氣勢,看來不但不像是一名親切和藹的大總統,反而更像個叱吒沙場的軍人,夾著他剛才一劍斬殺第六級高手的威勢,震懾住全場。

    「這裡的人……不留一個活口。」

    萊恩淡淡地說了這一句,馬上就有人開始負責執行。

    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這裡的回休楚,揮舞著他仗以成名的彎刀,把每一個想要逃跑的蒙面侍衛給輕易斬殺。這些侍衛會破派出來執行任務,本身也是不弱的好手,但與那種真正經過無數場生死廝殺的高手相比,實戰上卻是相距懸殊。

    回休楚的刀,可能是從某種暗殺流派中訓練出來,每下出刀,人都隱沒於深沉的黑暗之中,彎彎的刀鋒,像是偶然乍現於空中的弦月,驟一閃現,就是一聲悶哼與血光飛濺,但是當人們循聲看去,他的身形早已經隱沒無蹤,再次回到黑暗的掩飾之下。

    沒有多久,整個花園就歸於寂靜,所有被國王陛下秘密派來的御前侍衛,被回休楚斬殺殆盡,而他也沒有就這麼閒著,開始從懷中掏出藥粉,逐一到每個被他斬殺的屍體旁邊,倒下藥粉,把屍體化去,不留痕跡。

    「阿里布達國王派出御前侍衛,圖謀不軌,被金雀花聯邦大總統斬殺。」這種醜聞傳出去肯定不得了,所以銷毀所有線索,這點是非常必要的,不過,看回休楚動作那麼熟練地殺人化屍,順暢得好像我家裡那幾個老而不死的恐怖怪物,我實在很懷疑,也許他的正職不是追跡者,根本就是金雀花聯邦的秘密殺手。

    「你們沒事吧?」

    萊恩收起嚴肅的表情,將獅王金劍插回腰間,過來探問我們的狀況,說他是因為發現我與月櫻離開頗久,過來看看情況,剛好撞上了這驚險一幕。

    他說得很順,我卻心裡犯著嘀咕。這頭百里雄獅什麼武功不好練,偏偏腦袋有問題,去練那個令天下有情人碎夢的「老婆對郎走刀法」,強確實是很強,但是強到老婆都跑光了,這個烏龜刀王的名頭很有意義嗎?還虧得他自己練了上癮不夠,還順便推薦給我,要我也和他一起練,這真是不知所謂。

    (啊,他是基佬,沒有老婆,所以不怕老婆對郎走,原來這套碎夢刀的真解不是老婆對郎走刀法,而是基佬神刀……)

    這樣一想,老婆對郎走刀法確實名不虛傳,如果不是因為萊恩練了這套絕刀,月櫻又怎麼會莫名其妙跟著我跑了呢?

    (這名半獸女的功力不俗,我生平沒見過幾個武功這麼好的獸人……)

    萊恩說剛才的情形很險,如果一刀殺不死敵人,我與月櫻就難以倖免,所以他全力以赴,悍然使用尚未圓功的絕學,以一式「一朝無敵天比高」,斬殺半獸女,但因為這項絕學尚未完全練成,氣血有些不順,必須要略作調息。

    「真是不好意思,情形不嚴重吧?」

    「不礙事,不過你剛才做得很好,看見你的表現,我很高興。」

    萊恩重重拍著我的肩膀,面上表情著實欣喜,我一面尷尬地接受他的誇獎,一面側目望向月櫻,只見她似乎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回復過來,驚魂甫定的蒼白臉色,讓人想要呵護愛憐,在我側目看去時,她也正在看著我,不過目光一觸,馬上又轉開過去。

    月櫻對我的感情到底有多少呢?從剛才生死一刻的情形來看,我想應該是不難證明的,但我要怎麼破開阻隔在我們之間的現實障礙,與她重修於好呢?這個就很傷腦筋了,唉……今晚空忙了大半晚,我還沒機會與月櫻說上一句話泥!

    「這裡很亂,我想回去了。」

    月櫻往萊恩走去,似乎想要依附在她丈夫偉岸的身邊,躲避我的目光,但這動作卻出奇地被萊恩給攔阻,不讓她靠近。

    「櫻公主,逃避不能解決問題,這十二年來,你在我這個避風港裡棲息,但我卻無法溫暖你的心……是時候了,該去找一個你真正歸屬的港口,約翰是個好男人,勇敢告訴他你的心裡話,他一定能夠接受你……全部的你。」

    萊恩緩緩說來,平和溫文的語氣,卻有著不容改變的堅決,這番話讓月櫻呆在當場,而我則是差點狂喜得跑過去與他擁吻,就算他是個基佬,那也是一個發光發亮、而在說完這些話之後,萊恩更轉身離去,給我和月櫻獨處對話的時間。我沒有先開口,只是等著月櫻說話,用笑容鼓勵著她的勇氣。

    「我……我……」

    月櫻蒼白著嬌顏,似乎非常害怕,不敢說出心裡話,遲疑了好一會兒,卻始終欲言又止,說不出完整語句,我並不心急,因為她要說什麼,我已經完全明白,無論說出什麼,我都想好令她重展歡顏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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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一切從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