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揭秘] 殘袍 作者:風御九秋 (連載中)

 
hotmancool 2013-6-5 17:06:52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40606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1:46
第一百章 純陽護手

日本鬼子的軍官都有戴手套的習慣,藤崎也是如此,但是他左手和右手的手套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顏色,右手是普通的白色手套,而左手則是極薄的黃色護手,比武斗法的場地長寬皆為百丈,也就是三百多米,這段距離對左登峰來說不算什么,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藤崎左手的手套編織的紋理與他所戴的玄陰手完全相同,由此可見他左手所戴的那只手套就是當日他從萊王陵墓里取走的純陽手。

左登峰先前曾經像攆狗一樣追過藤崎,他知道藤崎沒什么修為,而純陽手是發出強烈陽氣的,如果單純佩戴純陽手會導致人體陽氣過盛而喪命,可是藤崎卻并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玄陰手已經被左登峰得到了,用以克制他體內過盛的陽氣,以此達到陰陽平和。而藤崎本身并沒有走火入魔,體內也沒有陰氣過盛,他怎么敢佩戴純陽手,純陽手過盛的陽氣他是如何中和掉的?

帶著滿心的疑惑,左登峰直視著藤崎,經過仔細的觀察左登峰發現藤崎的左手有著萎縮干枯的跡象,這無疑是佩戴純陽手帶來的副作用,也就是說藤崎根本沒有中和純陽手過盛的陽氣,而是硬生生的承受了它,常人如果承受了過多的陽氣那是必死無疑,藤崎為什么沒死?

“不要小看他,杜真人極有可能是被他打傷的。”玉拂見左登峰一直怒視著藤崎,不放心的出言提醒。

“說說經過。”左登峰并未轉頭。此時場中的銀冠和銅甲還在互相試探,走的是沉穩一路,短時間內不會有太大的變故。

“鬼子半個月前來到茅山找到杜真人,提出了中日修道中人切磋交流的要求,杜真人答應了。對方又提出了三局兩勝的規則,杜真人也答應了。”玉拂低聲說道。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前段時間金針三人在南京抗日救人的事情日本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們自然懷恨在心,借著中日道門中人切磋的幌子找上茅山,一來是為了打壓中國人的宗教信仰,二來也是為了報仇。鬼子找不到辰州派,而圣經山又遠在膠東半島,只有茅山離南京最近,所以鬼子就找到了茅山。

他們既然主動找上門來自然是有恃無恐的,金針也只能被動應戰,因為他不答應也不行,如果不答應,鬼子一定會摘掉虛偽的面紗直接翻臉。

“我和王真人得到消息立刻趕了過來,本來想與杜真人今日共同迎戰日本人,沒想到杜真人昨天上午被一名香客偷襲,他們茅山派接受香客供奉,添加香油錢較多的香客就能得到掌教的接見……”玉拂聲露不滿。

“杜大哥看到那個人的樣子了嗎?”左登峰打斷了玉拂的話,茅山派的道士很多,幾百張嘴等著吃飯,金針身為掌教,考慮到門人的衣食問題,難免就將金錢看的重了點,這也不能怪他。

“沒有。當時是一男一女上山上香,杜真人在送他們下山的途中被一名走過身旁的香客偷襲,那人擊中了杜真人的右臂便快速離去,杜真人被擊中之后頓時感覺氣息不正,那女子見狀自褪其衣試圖引誘,另外一名男性則跑于遠處拍攝照片。”玉拂冷哼開口。

“后來怎么樣了?”左登峰點頭發問。這些無疑都是日本人的卑劣行徑。

“杜真人將二人盡皆擊殺,現在正以金針刺穴的辦法平衡體內陰陽。杜真人擔心偷襲他的人會參與今天的斗法,便召你回來相助。我的本意是想請我掌教師兄前來助陣的。”玉拂出言說道。

“只有我能克制他。”左登峰點頭說道。

“王真人對陣銅甲有七成勝算,我應對那女忍者只有半半之數,你對陣那日本軍官有幾成把握?”玉拂出言問道。雖然對方的那名黑衣人蒙了面,但是二人都看出了那是個年輕女人。此外黑衣蒙面是日本忍者的招牌,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

“九成。”左登峰正色開口。雖然藤崎得到并學會了如何使用純陽手,但他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這一點左登峰很有把握,不過他并未把話說滿,因為他擔心發生未知的變故。

“那就好。”玉拂知道左登峰不會信口開河。

“那女忍者的實力不容小覷,你千萬小心。”左登峰可以敏銳的感覺到那個黑衣女人實力不弱,與玉拂在伯仲之間。

玉拂聞言正色點頭,她從未接觸過日本忍術,心中難免忐忑。

玉拂沒有再說話,左登峰也沒有再開口,不過他始終感覺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兒,表面上看藤崎偷襲金針是為了拍下金針的丑聞羞辱中國的道門中人,可是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金針不會那么簡單的上當。如果說偷襲金針是為了讓他今日無法出戰,似乎也不對,既然要阻止金針出戰為什么要上午偷襲,等到傍晚偷襲不是更好,到時候金針還來不及邀請幫手。

此外左登峰心中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藤崎是知道他玄陰真氣的厲害的,藤崎也應該知道即便擁有了純陽手最多也只能跟他打成平手,而且藤崎也肯定知道他跟金針玉拂等人有聯絡,既然如此,他為什么還要打傷金針,跟金針對戰他還可以利用純陽手占到便宜,可是金針受傷之后換成了他左登峰,自己的玄陰真氣恰好可以克制住藤崎,藤崎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三局兩勝,賭注是什么?”左登峰想及此處,轉視玉拂。

“斗法切磋,沒設賭注。”玉拂出言回答。

“這不是日本人的作風。”左登峰皺眉搖頭。

“這么多人圍觀,輸的人將會顏面掃地。”玉拂環視左右。

“銅甲只是個走狗,忍者蒙著臉,藤崎穿著軍裝,即便輸了也不丟人。我感覺這件事情是個圈套。”左登峰探手撫額,這件事情透著怪異。

“什么圈套?”玉拂愕然驚問。

“他們好像在故意引我回來。”左登峰猛然想到了藤崎見到他出現時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歡喜神情,自己半年前追的藤崎屁滾尿流,這家伙見到仇人應該恨的咬牙切齒才對,他怎么反而露出了歡喜的神情。

“何出此言?”玉拂出言問道。銅甲和銀冠的斗法沒什么懸念,所以二人的注意力都沒在那上面。

“他們打傷杜大哥,令今天出戰的人少了一位,你們自然要找人替補。杜大哥是被陽氣所傷的,他肯定會擔心這個使用陽氣偷襲他的人今天會參加斗法,他也知道我可以發出玄陰真氣,所以他就會把我叫回來以防不測。而對方之所以選擇昨天上午偷襲杜大哥,目的也正是給我留出返回的時間。”左登峰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古語有云寧靜致遠,常年獨自一人生活令左登峰養成了靜心思考的習慣。

“他們引你回來的目的是什么?”玉拂點頭發問,她也是心思玲瓏的人,冷靜下來也感覺左登峰分析的有道理。

“殺我唄。”左登峰隨口說道。茅山腳下此刻有著上千偽軍,全部荷槍實彈,真要開槍,他肯定兇多吉少。

“這么多人在圍觀,日本人不會那么做的。”玉拂環視左右搖頭開口。

“南京大屠殺的時候圍觀的人比這里多了去了,鬼子還不是一樣濫殺無辜。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當日你離開之后我追了他好多天,大肆羞辱了他一番,他現在恨我恨的咬牙切齒,而且我先前也揚言一定會殺了他,他對我是又恨又怕,勢必除之而后快。”左登峰搖頭笑道。

“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他們就不會派出高級軍官過來觀戰。”玉拂轉頭看了一眼北側的棚子。

左登峰聞言轉頭北望,那三個鬼子的軍官全是將軍,而且是真的將軍,高級軍官的氣質是無法被模仿的。

左登峰皺眉沉吟,玉拂說的對,也許是他太過小心了,如果鬼子真的是沖他來的,沒必要弄三個將軍過來,因為一旦鬧翻了,那三個將軍一個也活不了。

“不要多想了,如果他們真要殺你,現在已經動手了。”玉拂探手拍了拍左登峰的手背。她這個舉動純粹是無意的舉動,她一直把左登峰當成一個孤僻的弟弟看待。

左登峰點頭過后,雙手抱臂將視線移入了場中。

此時場外圍觀的眾人一直在大聲喧嘩,中國人最喜歡看熱鬧,也最喜歡鬧動靜,讓他們閉嘴是不可能的,左登峰耳尖,能夠聽到眾人在談論他的袍子和樣子,這令他極為反感。

在幾位玄門泰斗之中,銀冠的靈氣修為最為精深,年紀最長,生性沉穩。而銅甲是以外門功夫見長的,走的是剛猛一路,這二人對陣拖的時間越長對銀冠越有利,如果能拖到晚上,那他就不戰而勝了。

不過在眾人的圍觀之下,銀冠并沒有一味防守,他是一派掌教,要顧忌全真派的名聲,因此在短暫的試探過后,便以正統道家氣功正面迎戰銅甲。四掌相接,凜冽的氣爆之聲不絕于耳。

高手過招,不但比拼靈氣,同時還比拼氣度。銀冠輕身功夫高于銅甲,但是他并未拖延時間,這是他的氣度。銅甲周身刀槍不入,但他也并沒有采用潑皮打法利用挨揍換取進攻的機會,他雖然當了漢奸,終究還是一派宗師,自然也要在人前裝出氣度。如此一來二人直接變成了靈氣的對攻,這個是絲毫取不得巧的。

“密宗大手印!”十余掌之后,銅甲猛然怒吼出掌。

“全真天罡氣!”銀冠立刻出掌相接。正規的比武較技都是有一定規矩的,一旦喊出了自己武學的名字,就是要正面向對方挑戰,怒吼代表竭盡全力。而對方如果回應,那就表示同意一招定勝負。

二人這一掌不止關系到這場比拼的勝負,還關系到了各自的臉面,更關系到了佛門道家的臉面,因而二人全部用上了十成修為,四掌相接,氣爆之聲震耳欲聾。

與此同時,觀戰的眾人都將視線轉移到了二人的腳下,觀察二人各自退出了幾步。

銅甲后退了六步,銀冠也退出了六步,但是銀冠最后一步是停頓了片刻之后才退出的,這么做是為了給銅甲留下顏面。

“阿彌陀佛!”銅甲止住退勢率先合十開口,他是明眼人,知道銀冠給他留下了顏面。

“無量天尊!”銀冠稽首還禮。

“銅甲那順.巴特爾活佛與銀冠王國靖真人戰平。”帶著狗逼帽子的翻譯官代為宣布結果。二人各自歸位,銅甲微顯尷尬,銀冠神情自然。

銀冠早已經看到了左登峰的到來,因此返回之后并沒有立刻落座,而是沖左登峰稽首施禮,銀冠是長輩,左登峰見狀急忙起身還禮,他雖然修習道法卻不是道門中人,不過這一次他行的是稽首禮,因為他是代表道家出戰的。

此處人多眼雜,不方便敘話,因此銀冠沖左登峰點了點頭便回到了座位。

斗法中途沒有停頓,一場完畢下一場立刻開始,玉拂抬手梳理了一下發髻站起身走入場中,她是徒手進場的,拂塵留在了座位上。

對方那名女忍者隨后站起,緩步入場,她背后的東洋刀并沒有留下,這一情形換來了圍觀眾人的一片噓聲,在他們看來拂塵是道士的武器,玉拂既然留下了武器,那女忍者也不應該帶刀上場。

玉拂先前梳理發髻的時候悄然將兩枚骨針插進了自己腦后風府風池兩處穴位,這個細微的動作左登峰自然看到了,而且他也知道玉拂這么做的原因,她是用自己替下了那具金甲僵尸,以便于白日作戰,所以她根本無需使用拂塵。

“無量天尊,玉拂崔金玉討教!”玉拂稽首開口,名號和真名一起通報是傳統而正規的作法,這表示自己不是無名之輩。

那女忍者隨后鞠躬說了一句日本話,左登峰自然聽得懂,她說的是“上忍武士,三川素。”

日本的忍者只是中國人對他們的叫法,事實上他們自稱武士,忍者又分上中下三個檔次,上忍是忍者的最高級別,三川素是她的名字。

翻譯隨后將女忍者的話進行了翻譯,兩個年輕的女人再度行禮,各自后退……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1:53
第一百零一章 道法忍術

玉拂在女人當中算是高個子,接近一米七,那身穿黑衣的女忍者三川素身高與她相仿,玉拂身穿白色藍襟道袍,寬松而素雅。三川素的黑衣是緊身衣,行走之下凹凸畢現,雖然她為了快速移動而縛了胸,但下身的線條卻讓圍觀的眾人知道她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銀冠和銅甲的比拼走的是正規路子,觀賞性不強。但是玉拂和三川素的斗法就不一樣了,觀眾都知道玉拂是辰州派的門人,擅長的是法術,他們也對那身材惹火的日本女忍者極為好奇,因此雙方報名之后人群之中立刻發出了轟天的喝彩聲,中國和日本的兩個年輕女人斗法,法術和忍術的對決,這些都令圍觀的眾人踮足翹首。

二人各自退后,片刻之后,鑼聲響起。

鑼聲響起的一瞬間,玉拂和三川素便同時發出了嬌喝,與此踏足前沖,二人是同時沖向對方的,但是前沖之時做的動作卻不一樣,三川素踏足前沖的同時右手后探拔出了背后的東洋刀,拔刀之后刀尖下垂拖刀前行。而玉拂沖出之后抬手甩臂,一甩之下雙手腕部探出了諸多大小不一的黃色甲片,黃色甲片是以柔韌的細絲串聯的,探出之后立刻護住了玉拂的雙手掌心和手指關節。

左登峰先前曾經見過玉拂操控金甲僵尸,所以他知道金甲僵尸穿著的金甲原本就是披掛在玉拂身上的,但是圍觀的眾人卻不知道這一點,因此當玉拂甩出雙手金甲的時候眾人發出了齊聲的驚呼,此外他們也沒想到這兩個年輕的女人一上來就會硬碰硬。

百丈的距離并不遠,很快二人便短兵相接,三川素率先出手,東洋刀自下而上反撩玉拂下身,忍者看重的勝利的結果,而不是光明的過程,她這一刀就很不光明。

對于三川素的這一刀,玉拂并沒有封擋,也沒有后撤躲閃,而是視如無睹的抬起右手屈指成拳回臂凝勢。

人都有自以為是的毛病,圍觀的眾人無一例外的都有這個毛病,純粹看熱鬧的人都以為玉拂的修為不夠,一上來就得挨刀。稍微長點眼珠子都在暗嘆玉拂圍魏救趙的動作太慢了,已經來不及攻擊對方的腦袋了。只有左登峰看懂了玉拂此舉的真正用意,玉拂是故意放慢出拳速度的,為的是等對方招式用老再出手一擊制敵,她敢無視對方鋒利的東洋刀是因為她衣服里面披掛著金甲。這一刻左登峰在感嘆,感嘆這兩個女人的狠毒,她們都想一招之下殺死對方。

三川素的刀鋒自下而上劃過了玉拂的前胸,與此同時玉拂凝足靈氣的右拳也砸上了三川素的左腮,玉拂的雙手有金甲覆蓋,一拳擊中,三川素立刻被其砸飛了出去。

圍觀的眾人見狀再度發出了驚呼,驚呼表明了他們的無知,中國有句古話叫少見多怪,這些人無知,所以他們才會對發生的事情感到驚訝,見多識廣的人是不會發出這種聲音的。

三川素的一刀豁開了玉拂所穿的白色道袍,道袍內側暗藏的紙符和骨符散落了不少,護身金甲也暴露在外。而玉拂的那一拳雖然擊傷了三川素,卻也沒有令她喪失移動能力,三川素落地幾滾便止住了退勢,揉身而起豎刀右胸,厲叫發威側步回沖。

玉拂先前的那一拳打掉了三川素的蒙面黑巾,忍者的蒙面黑巾是連帶頭發一起包裹的,面巾脫落,長發垂肩,三川素的樣子也暴露在了眾人的眼前,瓜子臉,丹鳳眼,口小鼻挺,很是漂亮,可惜暴怒之下眉眼帶煞,顯得極為兇狠。

玉拂無疑是個美人,三川素也很漂亮,圍觀的氣氛此刻熱烈到了極點,眾人都喜歡看打架,更喜歡看女人打架,最最喜歡的還是看美女打架。

玉拂沒想到自己付出了這么大代價揮出的一拳竟然沒有制服三川素,眼見三川素厲叫著沖了過來,玉拂也并未遲疑,快速縮回了右手的金甲延出靈氣將散落在地面的黃色紙符憑空抓到了手里,隨即暗念咒語將紙符引燃并圈成陰陽太極符,右臂疾送,將那著火的陰陽太極符攻向揮刀而至的三川素。

“五行遁法!”三川素見狀皺眉發聲,東洋刀挑起一蓬沙土,身形隨即隱去。

三川素所說的這句話是日語,不管是發音還是意思都跟中文相同,顧名思義就是利用五行隱藏身形。

“御甲飛天!”玉拂一見三川素的身影伴隨著塵煙消失了,立刻猜到她想用土遁之法展開偷襲,隨即屈膝振臂拔高三丈,凌空之后快速自懷中取出一把形同黃豆的木質圓球,伴隨著咒語的念誦以漫天花雨的手法灑向地面,木球落地立刻炸出了一蓬蓬的綠色煙霧。

換做之前,左登峰一定會驚嘆玉拂所使用的法術極為玄妙,但是此時在他看來玉拂只是利用了五行之中木克土的原理,她用的木球只是一種木性極為強烈的木疙瘩而已。

木球落地,頓時將暗藏地下的三川素給炸了出來,三川素現身之后反手從腰間抓出了四只形狀怪異的暗器,嬌喝‘hei,gei,hui,魂’向身在半空的玉拂扔了過去。

日本忍者同樣崇尚武士道精神,他們雖然偷襲,但是在正規斗法的時候還是會喊出所用暗器的名字,不過她喊了也白喊,因為她喊的是日語,玉拂根本就聽不懂。

這句話的意思是“十字回旋。”也就是說這種十字形狀的暗器被打出去之后還會再折返回來,這一刻左登峰想要出言提醒,但是最終他沒有開口,不開口的原因有兩個,一是截至今日,藤崎都不知道他會日語,一開口必然暴露這一點。二是在正規的比武斗法中觀戰的人是不能開口的,不然就屬于嚴重的犯規。

左登峰遲疑之際,那四只十字形的暗器已經到了玉拂的近前,玉拂見狀冷笑抬起左手抓住了兩只,隨即以左手手背將另外兩只擊飛了出去,她的右手金甲此刻已經縮了回去,自然不能徒手去抓那些藍汪汪的十字暗器。

三川素見玉拂將暗器擊飛,立刻縱身跳了起來,與此同時揮刀攻向了玉拂。三川素此舉極為陰險,她躍起出刀并不是為了正面攻敵,只是逼迫玉拂出手封擋,分散她的注意力,以便于那兩枚被玉拂擊飛的暗器回旋回來攻擊玉拂的后腦,金甲僵尸頭部有金甲保護,但是玉拂自己操控金甲時并沒有佩戴金盔。

不過左登峰并沒有為玉拂擔心,因為他看到玉拂微微向左側轉了轉頭,這就表示她已經有了防備。

玉拂與三川素的斗法走的是以快打快的路子,從鑼聲響起,二人就沒有停頓過,用的全是狠辣的招數,她們之所以以快打快是因為她們是女人,女人的體力和靈氣都經不起久耗,所以才想要快速的制服對方。

雖然她們表現的兇狠毒辣,甚至怒聲厲叫,但是在左登峰看來,玉拂和三川素這樣的女人才算是真正的女人。左登峰最討厭兩種女人,一種是受封建思想影響嚴重的女人,這種女人喜歡假裝小鳥依人博取同情,這種女人很虛偽。左登峰現在已然可以明辨陰陽,所以他知道男人雖然歸類為陽,卻并不是純陽,體內也有陰性成分。而女人也并不是純陰,女人的體內也有幾分陽氣,所以真正的女人不可能一點脾氣都沒有。

還有一種女人受到了西方婦女解放新思潮的影響,逆轉了天地倫常,蠻橫欺男,自以為是。事實上那也不是真正的她們,因為她們體內終究還是陰性成分居多,天性不該那么蠻橫。之所以變壞是被男人給寵壞的。深究根源,這些思想解放的女人行為一般比較開放,所以很多卑劣男人就會勾引她們,這些男人在勾引她們的時候都會百般遷就,由此令得這些女人越發蠻橫驕傲,認為男人就應該這樣對她們。但是她們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勾引她們的男人目的達到就會溜走,無需負責,所以才會偽裝一時極力討好。而那些想要為之負責的男人因為是以誠相待沒有偽裝,反而令那些女人認為他們做的不好,對他們百般指責。事實上真的對一個女人好,不是說好話哄她,而是一生一世的照顧她,長久才是最大的真誠。

就在左登峰神游天外之際,玉拂已經躲過了那兩只回旋暗器,落于地面以雙手的金甲與三川素的東洋刀對攻,二人嬌喝不斷,招招走險。

此時,左登峰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玉拂一旦探出護手金甲就無法同時施展其他法術,這就說明,金甲有阻隔靈氣的作用,可是據他所知,只有鐵類金屬才能阻隔靈氣,而玉拂的金甲在東洋刀的攻擊之下并沒有火花,這就說明它不是鐵。

不是鐵,但是能阻隔靈氣,那只能說明它是一種未知的金屬,左登峰心中猛然浮現出一個怪異的想法,這些金屬會不會跟那只九陽金猴有著某種關聯?

左登峰剛想進一步深思,卻發現場中的斗法發生了重大的變故,三川素對玉拂道袍內暗藏的符咒極為忌憚,而且有著道袍的遮蓋她也無法確定玉拂身上哪些部位沒有金甲覆蓋,因此三川素此刻極力的想要將玉拂身上的道袍破壞掉,刀刀都是沖著玉拂的袍子去的。而玉拂見她如此下作,也報以顏色,變拳為爪,數招過后將三川素的緊身衣扯下了大片,露出了縛胸白布。

左登峰見狀皺眉而笑,皺眉是因為這兩個女人的打法很不講究,笑是因為玉拂身上有金甲覆蓋,而三川素沒有,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三川素連內褲肚兜也剩不下了……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1:56
第一百零二章 九字真言

女人打急了眼的確不講章法,玉拂的白色衣綹和三川素的黑色布條不時飄落,三川素身上已經多處露出了肌膚,相較之下玉拂的情況要稍微好一點,白色的道袍雖然破爛不堪,好在里面還有一層金甲,金甲之下還有小衣內襯,倒不虞露體失態,不過道袍如果徹底損毀,身體的曲線和輪廓還是要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圍觀的眾人大部分是男人,此時紛紛瞪大眼睛張著大嘴等著看好戲。不過他們最終失望了,因為三川素在衣服被徹底撕掉之前閃身后撤了,她已經看出了不能和玉拂硬拼。

三川素一后撤,玉拂立刻抖手將雙手的護手金甲縮回了腕部,隨后探手摸向道袍內側,一摸之下竟然空手而出,隨即急切的環視左右,似有所尋。

左登峰見狀搖頭苦笑,玉拂縮回手部的金甲自然是要使用符咒,可是她的道袍已經千瘡百孔,大部分符咒都散落到了地上。

三川素在后撤的途中發現了玉拂掏符無果,立刻止住退勢揉身反撲,玉拂見狀猛然皺眉,快速的從懷中右側摸出了一把豆粒大小的木球,不同的符咒放置在什么方位她自然了如指掌。

三川素先前就是被這種符咒逼上地面的,見狀也從懷中掏出了兩枚不大的黑球,玉拂所用木球是符咒的一種,因此在使用之前需要念誦咒語,而三川素的黑球并不需要這個步驟,因此二人幾乎是同時扔出了手中的圓球,玉拂拋扔的木球落地之后發出的是綠色的煙塵,而三川素扔出的黑球發出的是黑色的煙霧,一時之間場地上煙霧驟起,無法視物。

煙霧一起,二人爭斗的聲音隨即停止,片刻過后山風吹散了煙霧,場地上只剩下了玉拂一人半跪于地。圍觀眾人不明所以,以為玉拂受傷不支,只有幾個細心的人發現玉拂的右手是探入土中的,直沒手肘。

這一情形表明三川素先前趁著煙霧使用了五行遁法再度潛入地下試圖偷襲,而玉拂感受到了她的位置,甩出護手金甲探臂入土,抓住了地下的三川素。

果不其然,數秒之后玉拂便脆聲嬌喝猛然發力,右臂疾甩將地下的三川素拖出了地面,左登峰注意到玉拂先前是抓到了三川素的左肩。

三川素被抓出地面立刻回刀反削玉拂右臂,玉拂右臂的衣物已經在其探手入土的時候徹底破損了,三川素回刀攻擊的正是她沒有金甲保護的部位。倘若換成操控金甲僵尸,玉拂自然不會懼怕這一刀,但是此刻她是用本體控制金甲的,自然不會讓三川素這一刀砍中,無奈之下只能放手,改以左腿斜踢三川素右臉。

三川素的左臉先前挨了玉拂一拳,此刻已經發紅腫脹,自然不會讓右臉再挨上一腳,因此逼迫玉拂松手之后立刻后退躲閃。玉拂見狀也沒有追擊,后退三步凝神戒備。

二人先前一直在激烈搏斗快速出招,此刻氣息已經呈現頹勢,因此拉開距離之后二人都沒有急于發起攻擊,而是陰狠的盯著對方,與此同時胸脯劇烈起伏,快速喘息。

日本忍者是以狠辣著稱的,而玉拂在江湖上也是出了名的辣手,她們二人交鋒,猶如兩只雌獅相遇,完全沒有女人的嬌氣柔弱,展現出的全是迅捷的速度和兇狠的力量。

片刻喘息之后,三川素率先有了動作,抖腕挽出一圈刀花,刀花沒處,東洋刀后插歸鞘。隨即雙手連動,做出了一個奇怪的指訣。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伴隨著雙手指訣的變幻,三川素緩慢發聲。

“臨,兵,斗,者,皆,數,組,前,行!”玉拂見狀也收回護手金甲,雙手捏訣,脆聲唱誦。

二人念誦的是眾所熟知的道家九字真言,這九個字每一字都是一個咒語,伴隨指訣全部念完,可以將自身的所有能力在短時間內逼到最佳狀態,此咒一出,就表示二人也要比拼靈氣修為了。

不過二人所念誦的九字真言后四個字并不相同,玉拂念誦的是最為正統的九字真言,三川素念誦的是錯誤的九字真言,眾所周知,日本的法術和武術都是從中國傳過去的,九字真言在東傳之初被日本人抄錯了,所以才有了后四個字的不同。

不過日本人的咒語雖然有錯誤,但是指訣手印的捏法是正確的,所以同樣有逼出潛能調整最佳狀態的效果。

二人所念的咒語相似,指訣相同,靈氣也在同一時間聚集完成,隨著兩聲嬌喝雙雙探臂出掌,四掌相接,再度傳來了氣爆之聲,隨后同時倒退。眾人的眼睛再度盯向了她們的腳下。

二人倒退的時候都是步伐蹌踉,每個人都退出了十幾步,其中還有碎步,止住退勢之后也都在強自站立,所以根本無法判定誰輸誰贏。

站定之后,玉拂沒有再前沖,左登峰和銀冠坐在她身后不遠處,自然看到了三川素先前的那一掌將玉拂插在自己腦后的兩根骨針震飛了出去,骨針一出,玉拂就失去了巨大的力量,而此刻她的靈氣也早已耗盡,數十斤的金甲壓的她微微打晃。反觀三川素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玉拂先前抓傷了她的左肩,對掌的巨大反沖力道令得她左肩傷口大量出血,鮮血順著手肘不停滴落,也沒有再戰之力。

即便無法再戰,二人也沒有退陣,而是強自站立憤然對視,在這種情況下誰先開口或者誰先歸位就會被圍觀的眾人認為輸了。

玉拂平日是使用靈氣負載厚重金甲的,靈氣耗盡數十斤的金甲就成了巨大的負累,所以左登峰感覺她撐不了多久。而三川素的傷口大量流血,需要止血,也不耐久耗。此時二人都無法再戰,只能兇狠的怒視對方,恨不得瞅死對方才甘心。

三分鐘之后,北側棚子傳來了鑼聲,“上忍武士三川素與玉拂崔金玉戰平。”

斗法結果一宣布,圍觀眾人立刻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雖然他們沒有看到香艷的一幕,但是兩個女人上天入地的斗法無疑令他們大開眼界。

玉拂和三川素聞聲緩步歸位,換做他人,能與實力強勁的對手戰平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玉拂卻并沒有感到高興,相反的落座之后還憤憤的罵了一句臟話,罵的是對方的緊身衣著。對此,銀冠佯裝沒有聽到,而左登峰則撇嘴一笑。

“兩陣戰平,你這一陣至關重要。”玉拂抬手拿起了座位之間茶幾上的茶杯。

“我如果殺了他,日本人會不會遷怒茅山派?”左登峰直視著對面的藤崎。

“小兄弟,切莫急躁,今日時機不對。”銀冠王真人接過了話茬。

左登峰聞言挑眉看了銀冠一眼,銀冠當年見他落魄曾厚金相贈,雖然他將那些錢送給了知客道人,但是恩情是得記下的,此外銀冠長者心性,仁善愛國,左登峰很是敬佩他的人品。

“你自己決斷吧。”玉拂低聲開口。很顯然,她也有顧慮。

左登峰聞言點頭站起,轉身下場。圍觀的眾人雖然早就知道他會下場,但是見他真的下場了,還是發出了一陣噓聲,以貌取人的事情左登峰遇到太多了,身上的這件袍子為他招來了多少白眼他已經記不清了,但是他不在乎,他不是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人活著的,這件袍子他也不會脫,穿著它左登峰就感覺巫心語在擁抱著他。

左登峰走的很隨意,藤崎走的很挺拔,他是軍人出身,雖然壞事做盡,但軍人的姿態和氣勢還是有的。二人走到場中,相距十丈站定。

“我若失死了他怎么辦?”左登峰轉頭看向北側的那些所謂的裁判。

他這話一出口,最先有反應的還是圍觀群眾,噓聲居多,這些人都不知道他是誰。不過也有人認出了他,因此噓聲之中也夾雜了幾句‘,好樣的。’‘是條漢子’之類的贊譽助威聲。

“本田,豐田,鈴木三位將軍早就定下了規矩,和平交流,點到即止。”翻譯官接口回答。

左登峰聞聲搖頭苦笑,打不過就‘和平交流’,打得過就屠殺幾十萬人,真他娘的不要臉。

“既然不允許打死,那就打斷他的狗腿。”左登峰高聲笑道。他是故意大聲發笑的,他是光棍兒,無所顧忌,他想羞辱日本人,也想激怒藤崎。他雖然不知道藤崎為什么在半年多的時間里修為突飛猛進,但是毫無疑問他此時已非昔日阿蒙,激怒他,更容易放倒他。

“別啰嗦了,快報上名號,姓名。”翻譯出言催促,左登峰的話他并沒有翻譯給鬼子聽。

“,左登峰。”左登峰轉頭盯著藤崎,罪魁禍首就在眼前,而他卻不能報仇雪恨,這讓左登峰極為憋悶,氣憤之下暗下決心,即便不能殺了藤崎,也得砸斷他一條狗腿。

藤崎的臉色已經異常難看,在聽到左登峰報上名號之后,也用日語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軍銜,“陸軍大佐,藤崎正男。”

二人通報了姓名,并沒有后退,片刻過后鑼聲響起,左登峰沒動,他有超出常人九倍的反應速度,要殺藤崎太簡單了,他此刻正上下打量著藤崎,他在想是打斷他的胳膊還是打斷他的腿。

左登峰沒動,但是藤崎動了,弓身踏地向左登峰沖來。他一動,左登峰立刻意識到自己輕敵了,藤崎的移動速度非常快!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1:56
第一百零三章 陰陽對決

常見的快速移動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從地面上快速奔跑,這種方法靠的是體力。還有一種是借力之后凌空前掠,這種方法需要靈氣支持。而藤崎的移動方法跟以上兩種并不相同,他在踏地借力之后是猛沖過來的,凌空高度不高,但是速度很快。

左登峰見狀猛然皺眉,快速拔高十丈暫避鋒芒。藤崎見他躍到半空,立刻起跳探手抓向左登峰。但是他只跳出了不足二十米便落了下去,并沒有觸及到左登峰。

僅此一個動作,左登峰就確定藤崎使用的并不是靈氣,因為度過天劫的人在凌空之后是能夠憑借靈氣的運行在半空進行短暫的停留的,藤崎上沖的勢頭一結束立刻落回地面,這就表明他使用的不是靈氣,而是利用某種方法將人體潛能給激發了出來。

左登峰修行法術可謂進步神速,只用了一年的時間便進入了至尊之境,他上次追趕藤崎是在半年之前,那時候藤崎還狗

不是,半年的時間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靈氣方面有很大的進步,由此可見藤崎并無靈氣修為,靠的全是肢體上的力量,與金甲所用的外門功夫有些類似。

心念至此,左登峰倒運靈氣落回地面,藤崎見狀立刻揮拳來攻,這一次左登峰出拳應接,雙拳互撞,各退三步。

左登峰是被藤崎的巨大力道震退的,正如他先前猜測的那樣,藤崎并無靈氣修為,但是他肢體的力量已經遠遠超越了常人,甚至是超越了銅甲。修道中人的人體潛能是靠靈氣激發的,但是藤崎幾乎沒有靈氣修為,因此左登峰現在最為疑惑的就是藤崎是使用什么方法激發出了自

潛能。

這個疑惑只困擾了左登峰極短的時間就被他發現了端倪,藤崎所穿的軍裝此刻已經被隆起的肌

撐的很是鼓脹,脖頸的幾道血管也變粗外凸,猶如粗大的蚯蚓,血管外皮膚上有著幾處極小的紅色圓點。左登峰先前曾經見過731部隊的鬼子給中國人打針,所以他知道這些紅色的小圓點是針眼,也就是說藤崎極有可能給自己打了什么奇怪的藥針。

藤崎一舉震退左登峰,立刻面露喜色,再度揮拳攻進,他使用的還是軍隊的格斗方法,并不會武功

左登峰見狀再度揮拳與之對攻,一拳過后,雙方再次后退三步。退開之后,左登峰立刻凌到半空,他有很多疑問需要思考,暫時不想與藤崎動手。

藤崎見左登峰跳到半空,并沒有跳起攻擊,他知道自己跳不了左登峰所在的高度,因此他只能在地面上高聲辱罵左登峰膽小怯戰,他罵的很難聽,用的是中國話,圍觀的眾人聽到他的辱罵紛紛開始指責左登峰膽小逃跑。

對于藤崎的辱罵,左登峰并沒有感到意外,因為先前他追著藤崎大罵了幾天,令藤崎顏面掃地,

本人最注重榮譽,那件事

對藤崎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而今他有了足夠的實力,自然要報仇雪恨,發出心中的惡氣。

通過近距離的觀察,左登峰清楚的看到了藤崎的雙臂粗細不一,右臂很粗,左臂干枯,由此可見佩戴純陽手令他吃盡了苦頭,他之所以忍受這種痛苦,還是因為先前受到了侮辱,不然的話他不會做出這么大的犧牲佩戴純陽手。

還有就是

本鬼子所謂的防疫給水部隊其實就是進行病毒和人體試驗的生化機構,他們可以對人體進行研究和改造,也極有可能發現了某種能夠激發人體潛能的藥物,藤崎受辱在前,急于雪恥,自然無所不用其極,只要能提升他的能力,他什么事

都敢做,什么代價都可以付出。

想及此處,左登峰暗暗皺眉,藤崎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被他

的,他當

如果不追著藤崎大肆羞辱,藤崎也不可能狗急跳墻,通過此事,左登峰得出了一個教訓,那就是殺不了對方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激怒對方。

左登峰懸空站立皺眉思考,圍觀眾人見狀紛紛代替藤崎對他大聲叫罵,罵他沒種,對此左登峰一律無視,

況不明的時候他是不會盲目出手的,他喜歡三思而后行,而不是先干后擦腚。

此外,先前的兩掌藤崎出的都是左手,當年在清水觀的時候,藤崎就是用左手抓拿匕首插了他的右腿,由此可見他本來就是個左撇子,而純陽手恰恰就是左手佩戴的,一般人用左手都會別扭,而藤崎用左手最為靈活,這一

況令左登峰搖頭苦笑,純陽手似乎天生就是為藤崎量

定做的。

想通了來龍去脈,左登峰落回了地面,事實上他先前在半空呆了幾十秒只是為了思考經過而不是怯戰,此刻的藤崎即便利用藥物激發了潛能,強行佩戴了純陽手,也不是他的對手,因為藥物激發的潛能有一個最大的弊端,那就是靈氣無法外放,必須接觸對方

體才能將純陽手所蘊含的陽氣攻進對方體內。

落地之后二人再度開始互搏,二人動手之際,觀戰眾人噓聲一片,因為他們二人都不會好看的招數,藤崎好孬還會幾招部隊的擒拿格斗,而左登峰修道之前壓根兒就是個書呆子。如此一來二人攻防就顯得毫無觀賞

,事實上他們的每一拳每一腳都有著明確而狠毒的目的

,不過由于沒有了花架子,眾人就看的很不過癮。

藤崎雖然佩戴了純陽護手,卻因為他沒有靈氣修為而不能充分利用它,或許藤崎也并不想充分利用純陽手,對他來說只要能抵抗住玄

手的寒氣就足夠了。

藤崎雖然個頭不高,但是很是強壯,打了藥針之后周

更加膨脹,與他相比,不足百斤的左登峰就顯得極為瘦弱。而左登峰并不愿與他硬碰硬,如此一來更是令得藤崎斗志高漲,攻多守少。

毒蛇在咬人之前是不會露出牙齒的,左登峰深諳出其不意之道,因此并不急于使用玄

真氣,而是見招拆招,拖延時間,尋找機會。

藤崎也很聰明,此時正當午時,太陽高掛正南,藤崎便一直占據南側位置,

迫左登峰背北朝南,面向陽光。他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利用刺眼的陽光令左登峰視物不清,對此左登峰也并沒有在意,因為

陽訣可以令他在任何環境下看清事物。

藤崎要占據南側的位置,自然就會向南側偏移,左登峰見此

形,陡然之間心生一計,在場地之中肯定是不能把藤崎怎么樣的,不過如果將藤崎

進南側圍觀的人群,他就是可以趁亂下黑手。心念至此,左登峰便有意無意的將藤崎

向南側,圍觀的人群前面有偽軍維持秩序,因此圍觀的眾人并沒有因為二人的靠近而后退。事實上他們也沒法兒后退,因為他們擁擠的很厲害,尤其是里面還有一些婦女,在有婦女的地方,男人更喜歡擁擠,偷偷的摸一把抓一把,在他們看來就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了。

在與藤崎對攻之際,左登峰刻意瞪大了雙眼,以此誤導藤崎。

況下人的眼睛都不能瞪大很長時間,左登峰就是要讓藤崎誤以為他會在隨后的某個時間里長時間的眨眼,只要藤崎這么想了,他就會等待左登峰眨眼的那個機會,而不急于反攻。不急于反攻,他就會后退。后退就會更加靠近人群,這就是左登峰瞪大眼睛所要達到的最終目的。

騙人的最高境界不是將對方玩弄于股掌之間,而是讓對方誤以為將你玩弄于股掌之間,藤崎中計了,因為他自以為是,自以為是的人都自信,而自信的人往往由于過分自信而導致失察,不過當他明白中計了的時候已經晚了,他已經被左登峰竭盡全力震進了人群,而左登峰等的就是這一刻,出掌之前已經右腿后撤撐住了地面,對掌過后強行抵住反震之力快速的撲向落入人群的藤崎。

藤崎跌進人群之后并沒有慌張,在他看來周圍全是中國人,左登峰肯定會投鼠忌器,但是他又錯了,圍觀眾人先前的出言辱罵和指指點點已經令左登峰心生睚眥,因此沖進人群之后玄

真氣立刻破體而出,快速襲向尚在后退之中的藤崎,藤崎見狀猛然大驚,對拳的時候他可以無懼玄

護手,但是他無法

出陽氣抵消左登峰離體的玄

真氣,

急之下只能側

躲進了人群。左登峰自然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良機,玄

真氣頻頻出手,追著藤崎急速封凍。

涼棚里的三個鬼子軍官此刻只能看到人群起了

動,還有就是人群之中頻頻出現的白色寒霧,除此之外壓根兒看不到左登峰和藤崎的影子。

片刻過后,藤崎砸飛了幾個阻擋他道路的圍觀之人沖回了場中,左登峰先前的幾記玄

真氣雖然沒有正面擊中他,卻也令他滿臉掛霜,回到場地之后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

左登峰見藤崎逃離,只能跟著他回到場地,入場之后他并沒有去追擊藤崎,而是跑向那幾個被藤崎打進場地的擋路之人,擋路的人一定有四個,此刻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你為什么要殺無辜的人?”左登峰拉著一個死尸向東側走了幾步。

藤崎聞言打著冷戰發出了冷哼,別人不知道,他看的可清楚,他知道左登峰先前的一通玄

真氣凍死凍傷的可不止四個。

“他們是無辜的,你有沒有武德?”左登峰走到第二個死尸旁邊探手試了試鼻息,轉而拉起他活動了幾下,隨后將死尸放到了右側三步之外。

藤崎聞言大為疑惑,他不明白左登峰為什么會忽然之間大發慈悲,但是左登峰此刻做的是救人的事

,他自然不能上去動手。

親善,你這是中

親善嗎?”左登峰走到第三個死尸旁邊將它的位置左移了三尺。

此刻藤崎已經感覺到了異常,他知道左登峰絕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也猜到左登峰這么做肯定有

謀,但是他實在想不明白左登峰到底想干什么。

“你們看一看,這么一個和善的人,他竟然也下毒手。”左登峰抱起最后那個尖嘴猴腮的死尸走向北側涼棚。

幾個鬼子軍官見狀竟然站起

沖死尸鞠了個躬,隨即以

語訓斥藤崎不該動粗殺人。藤崎見狀無奈的沖三人鞠躬,與此同時利用純陽手中和入體的寒氣。

左登峰見狀放下那具死尸,轉

走回自己的座位,拿起了茶杯。

圍觀的眾人不明白左登峰為什么要這么做,不過他們卻發現左登峰坐回座位的一瞬間,藤崎就跟壓磨的驢一樣圍著幾具死尸轉起了圈子……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1:57
第一百零四章 再見伊人

“你主動認輸?”棚子里的翻譯官見左登峰回到了座位,立刻扯著嗓子出言吆喝。

“我沒你那么沒骨氣,等他走出來我再跟他打。”左登峰放下茶杯輕蔑的看了一眼那個翻譯,堂堂的五尺漢子干什么不好,非要當漢奸。

翻譯官聞言立刻退縮了下去,他很清楚像左登峰這種法術高玄的人要殺他不會比碾死一只螞蟻更困難,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只能低頭沖三個鬼子軍官翻譯左登峰的話。

藤崎此刻正一臉茫然的在幾具尸體之間轉來轉去,每當走到尸體附近都會自動轉身走向其他方向,很像推磨的驢子,也很像沒頭的蒼蠅。

銀冠玉拂自然知道藤崎之所以成了這幅模樣是因為左登峰布下了某種陣法,而對方的銅甲和三川素也能看出左登峰先前放置的尸體有古怪,但是他們四人都不知道左登峰利用這四具尸體布下的是什么陣。

“這個陣法叫什么名字?”玉拂端起茶杯低聲問道,她的衣服破損了,茅山派的道姑已經為她送來了新的道袍。

“自創的,沒名字。”左登峰苦笑搖頭。

“內相是什么?”玉拂愕然的看向左登峰,她和金針都是布陣行家,但是他們布置的陣法都是他們的祖師傳下來的,他們自身并不能自創陣法。此外她所說的內相指的是陣里的人會看到什么,陣法一成,陣內的人就會因為周圍地氣的變化而產生幻覺,這種幻覺就叫內相。

“以金為陣會看到金銀財寶,以木為陣會看到樓閣房屋,以水為陣可以看到美酒佳肴,以火為陣可以看到美女佳人,但是我從沒有試著用死人布陣,所以不知道他會看到什么。”左登峰搖頭開口,他布下的這個陣法作用就是困住陣里的人,走的是諸葛亮八陣圖的路子,重點不是陰陽五行的對應,而是幾件東西的擺放位置。

“真是你自創的?”玉拂皺眉追問。

“是的,這個陣法不算什么,本身有著很大的缺陷,那幾具尸體一旦被移動陣法就破掉了。”左登峰點頭說道。他已經看到了藤崎在胡亂踢打,這就說明藤崎知道了自己看到的是幻覺,也猜到了這種幻覺跟左登峰先前擺放的尸體有關,胡亂踢打的目的就是為了碰運氣踢走那些尸體。

“連聲音都能阻隔,你還說不算什么?”玉拂的驚愕神情一直沒有消失,自創陣法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不但需要明窺陰陽熟知五行,還要明白由五行不同的各種事物聚在一起可能誘發的無數種不同的后果。

“阻隔聲音很難嗎?”左登峰轉頭問道。在他看來這個陣法就該阻隔聲音,不然的話外面的人一指點,里面的人自然就知道如何破陣。

“他出來了。”玉拂沒有回答左登峰的話,而是提醒他藤崎已經踢飛了其中一具尸體破陣而出,確切的說是蒙出來了。

左登峰見狀森然冷笑,躍回了場中,藤崎因為先前被困顯得異常憤怒,高叫著沖左登峰沖了過來。

這一次左登峰沒有與之游斗,而是逼出玄陰真氣正面交鋒,先前千里奔襲已經又累又餓,此番爭斗更是令他極為疲憊,因此迫切的想要打傷藤崎結束這場無謂的“交流”。

藤崎與其他人交手或許能憑借純陽手占到便宜,但是跟左登峰交手,他就沒有了這種優勢,他沒有靈氣修為,無法吸收純陽手的陽氣中和玄陰真氣,只能靠血液的流動自動化解,而他左手已經萎縮,血流緩慢,因此數招過后,再度被玄陰真氣凍的渾身煞白,瑟瑟發抖。

“我一定會打斷你的左手。”左登峰沖藤崎森然開口。寒氣入體,藤崎的行動逐漸緩慢,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左登峰就能制住他。

藤崎聞言立時面露懼色,事實上他也的確應該害怕,因為即便他擁有了純陽護手他也不是左登峰的對手,而且他也知道左登峰一定會那么打斷他的手。

藤崎面露懼色左登峰沒有感到意外,但是他調頭逃走卻令左登峰大為意外,他沒想到藤崎會逃走,而且逃的那么干脆,轉身就跑,毫無征兆。

左登峰疑心有詐,立刻看向東側的銅甲和三川素,銅甲也是一副愕然的神情,而三川素雖然沒有銅甲那么吃驚,卻憤然皺眉,面露鄙夷,這就說明藤崎的逃跑并不是他們事先設計好的圈套。

最為震驚的還是那三位鬼子將軍,見藤崎竟然臨陣脫逃,頓時氣的掀了桌子,而圍觀的眾人也在此刻爆出了一片哄笑。

“日本人輸了!”左登峰見狀出言高喊。

“沒有。”那翻譯官急忙出言否認。

“人都跑了,還不算輸?”左登峰挑眉怒視著面目可憎的翻譯官。

“藤崎大佐臨時有要緊的事情需要處理。”翻譯官懦懦開口。

“操,等老子給他抓回來問問。”左登峰冷笑開口,轉身向東側掠去,此刻藤崎已經跑出了兩里多地,還在沒命的狂奔。

玉拂擔心左登峰會遇到危險,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面的三川素見玉拂站起,也離座而起。銀冠心性沉穩,便出言勸阻,如果二人趕過去幫忙,對方的二人勢必也會參與,到時候就是不受控制的群毆局面了。

玉拂聞言也感覺銀冠說的有理,此外她也知道藤崎不是左登峰的對手,微一沉吟便坐回了座位沖著三川素冷笑,三川素憤然轉頭看了一眼逃跑的藤崎和追趕而去的左登峰,她的眼神表明她此刻恨不得左登峰能追上那個丟盡日本人臉面的藤崎。

藤崎在前面亡命狂奔,左登峰在后面緊追不舍,這一刻左登峰很是高興,藤崎如果呆在原地,他只會斷掉一只手,但是他這么一跑,丟的可就是命了。

二人一前一后快速的離開了茅山所在,由于左登峰先前耽誤了時間,加上藤崎為了保命極力狂奔,所以追出了三十多里還是沒有追上藤崎,不過二人之間的距離卻被左登峰拉近到了不足一里。

沒過多久,前方出現了一片寬闊的草夼,草夼里茅草很高,藤崎一頭鉆進了草夼失去了蹤影。

左登峰見狀森然冷笑,他先前所料一點不差,藤崎將他引回來就是為了殺他,包括藤崎的逃跑也只是為了將他引進包圍圈,此刻左登峰可以敏銳的察覺到草夼之中藏著不少人,這些人都是分散開來的,這種擅長埋伏的人百分之百是狙擊手。

左登峰修習的是法術是陰陽訣和生死訣,生死訣主要用于操控靈氣,而陰陽訣則主要用于觀察事物,有陰陽訣在身,這些埋伏在草叢中的狙擊手根本就藏不住。

左登峰冷笑過后快速的落下身形鉆進了草夼,片刻過后草夼里傳來了狙擊手臨死前的喊叫聲,等到左登峰將埋伏在草叢中的狙擊手逐一殺掉,發現藤崎已經沒了蹤影,左登峰凝神側耳仔細傾聽,發現周圍沒有人類的呼吸聲,凌空拔高十余丈,環視尋找,發現藤崎已經跑到了東側五里之外。

見此情景,左登峰立刻扭身追趕,可惜由于距離太遠,加上他極為疲憊,追出二十里之后到底還是把藤崎追丟了。

追丟了藤崎,左登峰沒有發怒,也沒有謾罵,這一天一夜的折騰令他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懊喪之余,左登峰走向南側三里外的鎮子,他餓壞了,回程還有五十多里,他得吃點東西再回去。

走到鎮子邊緣,左登峰從路邊找了一家飯館,要了兩斤羊肉和一瓶白酒,此刻他終于知道為什么古時候的人動輒就是三斤五斤牛肉了,真餓的狠了,幾斤肉還真不算什么。

風卷殘云的吃完飯,左登峰提著喝剩下的半瓶白酒走出了飯館,沒走多遠便發現路邊擺著一個卦攤,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道人在給一個年輕的女人算命,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一會兒自稱自己所畫的茅山符咒可以辟邪驅妖,一會兒又自稱桃源風水可窺天地之玄機,把個女人唬得目瞪口呆拜服不已。左登峰好奇之下便上前與之交談了幾句,發現此人連基本的陰陽之理都不懂,一身道袍也不知道從哪兒偷來的。

“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快走吧,千萬別讓杜秋亭看見你。”左登峰沖那假道士笑了笑。

“杜秋亭是誰?”假道士愕然發問。

左登峰聞言搖頭苦笑,轉而繞過那個女人向前走去,如果是自己的女人,左登峰絕對不會允許別人騙她,但是她不是。像這種四處問卦,見人就崇拜的女人也不值得他張嘴。

就在左登峰黯然感傷之時,幾輛鬼子的卡車從他身旁駛過,卡車上站著很多鬼子,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反綁著雙手堵著嘴巴的囚犯,囚犯背后都插著牌子,不問可知是押往刑場的死囚

卡車一共有四輛,前三輛卡車上都裝滿了人,最后一輛卡車上只有一個囚犯,先前過去的那些死囚都只是被反綁了雙手,最后這個披頭散發的囚犯根據身形來看應該是個女囚,令左登峰感覺疑惑的是這個女囚不但被五花大綁,脖子上還掛著枷鎖。

“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就在此時,卡車上的女人抬頭高喊口號,這一嗓子令左登峰知道了這個女人很可能是個八路,因為國民黨一般不這么喊。

好奇之下左登峰便轉頭看了看她的臉,雖然她的臉上沾滿了血污,左登峰還是看清了她的樣子,雙眼皮,眼睛很大,清瘦臉盤,鼻子微挺,口形適中。

看清了女人的樣子之后,左登峰猛然瞪大了眼睛,突如其來的巨大震撼令他手里的酒瓶脫手落地,渾身劇烈發抖,不可自制。

這是一張刻在他心底的面孔,這是一張他以為再也看不到的面孔,不是相似,也不只是酷似,因為即便是孿生姐妹也不可能一模一樣,就是她,絕對是她。

“心語,我來救你!!!”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1:59
第一百零五章 如夢似幻

這一刻左登峰他忘記了自己心愛的女人已經死了,也忘記了正是自己在兩年前的一個雨夜親手埋葬了她。此時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日本人抓了巫心語,他要救她!

左登峰的怒吼令得卡車上的鬼子猛然警覺,紛紛轉頭回望,但是他們剛剛轉過頭就發現左登峰已經閃電般的沖了過來,鬼子見狀紛紛舉槍,但是他們舉槍的動作到了一半就凝固了,左登峰情急之下直接逼出玄陰真氣將十幾個鬼子盡數冰封。

沖到近前,掠上汽車,冰封鬼子,這一連串的動作幾乎在頃刻之間完成,因此直到左登峰將鬼子盡數殺掉之后那個女囚才反應了過來,愕然抬頭看著左登峰,眼神之中帶著疑惑,又帶著幾分英氣。

時至此刻,左登峰方才醒悟了過來,這個女人不是巫心語,巫心語的眼神單純清澈,而眼前這個女囚的眼神很是堅毅。

反應過來之后,左登峰沸騰的熱血在瞬間冷卻了下來,但是眼前這個女人與巫心語的樣子完全一樣,雖然左登峰明知道她不可能是巫心語,卻仍然不由自主的從內心深處升出了保護的。

“快解開我。”在左登峰發愣之際,那女囚率先反應了過來,轉過身示意左登峰解開她身后的繩子。

左登峰聞言急忙探手扭斷了捆著她的繩子,她身上的繩子是以鋼絲和麻繩混合搓成的,捆縛的極緊,幾乎勒進了肉里。扭斷繩子之后左登峰隨即抬手將她脖子上的枷鎖扭斷,放她自由。

“我帶你離開這里。”左登峰伸出雙手想要抱起她,此刻那幾輛軍車已經停了下來,車上的鬼子紛紛跳下車跑過來包圍他們。

“謝謝你。我不能走,我的同志還在他們手里。”女子側身躲過了左登峰的雙手,探手從鬼子的手里拿下一支步槍,翻身下車刺死了卡車司機,轉而從右側墻壁上借力沖向了那群鬼子。

左登峰見狀猛然皺眉凝神感知,發現那個女子有著相當的靈氣修為,雖然沒有玉拂高深,卻也弱不了多少,難怪鬼子要以鋼絲繩和鐵鏈枷鎖捆住她。

女子在沖向那群押送死囚的鬼子的同時接連開槍,她的槍法很好,每一槍都有鬼子倒下,子彈打空之后女子將步槍扔掉,改用手腕上被左登峰扭斷的鐵鏈旋身攻敵,動作很是干脆,身形極為優美,彷如振翅青蝶。

不過這個女子雖然武功高強,攻擊卻漸顯無力,很顯然她先前受刑過重,身體極為虛弱。片刻過后,鬼子終于瞅準機會開槍了,子彈打中了她的右腿,女子中槍,撲倒在地。

時至此刻左登峰方才反應了過來,閃身而至將她挪至墻角,隨即沖進敵群大開殺戒,押送死囚的鬼子有六十多人,這么多人左登峰也不敢懈怠,因此一出手就是最為霸道的玄陰真氣,每次出手都不止冰封一人。

就在此時,前方的卡車上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左登峰分神側望,發現囚車上的死囚正試圖跳車逃跑,那些押送的鬼子見狀立刻開槍將三輛卡車上的死囚盡數打死,隨即跑過來增援圍困左登峰的日軍。

此時是青天白日,鬼子視線良好,這么多鬼子令左登峰頗為忌憚,唯一沉吟便閃身回到墻角抱起那個女子想要離開這里。

那女子此刻已經看到車上的囚犯都被日軍打死了,憤怒之下掙脫了左登峰的雙手,尖叫著瘸腿沖了出去,左登峰見狀急忙探手將其拉回,與此同時槍聲再次響起,子彈擊中了女子的左臂。

“我帶你離開這里。”左登峰見狀皺眉開口,再次將她抱起轉身疾奔,身后的鬼子追到路口,高聲叫嚷連連開槍。

如果換做別的女人,左登峰是不會抱的,他都是用單臂夾著她們,但是眼前的這個女人讓他破例了,原因很簡單,她跟巫心語長的一模一樣,真的是一模一樣。

很多人傳瞎話的時候都會說某某英雄身穿血衣趕赴刑場,以此渲染烈士的悲壯,其實那都是扯淡的,因為鬼子在審訊的時候肯定會使用刑具,但是一旦要槍斃犯人,絕不會讓他們穿著受刑時的衣服,都會換上新衣服,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顯示他們并沒有對犯人用刑。

這個女子身上穿的是囚服是新的,但是是夏天的單衣,手臂和脖頸等處都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痕,這些傷痕自然是先前受刑的時候留下的,好在這些傷痕并不致命,反倒是她先前所受的兩處槍傷迫切需要治療。

“你是?”懷中的女子牙關緊咬,抬頭看著左登峰。之名已經天下皆知。

“是我,我帶你治傷。”左登峰聞言柔聲開口,這個女人咬緊牙關的神情與巫心語當年抱著他急速奔跑時的神情是那么的相似。

“謝謝你。”女子竭盡全力沖左登峰開口道謝,話一說完立刻暈了過去。

女子暈過去的瞬間,左登峰的眼淚流了下來,眼前的這個女人與巫心語的樣子一模一樣,這讓他感覺就是抱著自己的巫心語,可是左登峰也知道她不是巫心語,但是她的樣子就是巫心語,巫心語的樣子早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左登峰的心里,眼前這個女人的樣子與她完全一樣,沒有任何不同之處,哪怕是極為細微的區別都沒有。看著這個女人,左登峰感覺自己就是在看巫心語,他想念巫心語,想的刻骨銘心,想的撕心裂肺。

左登峰從未像今天這樣亡命的奔掠,女人身中兩處槍傷,血流不止,必須止血,不然將會有生命危險。左登峰選擇的是往東的路徑,他沒有回茅山派,他不想將麻煩帶回茅山。

東北三十里就是縣城,左登峰快速的來到縣城,左右環視,很快就發現縣城西側有一座教堂,教堂是西方傳教士傳教的場所,他們大多擅長西醫。治療槍傷,西醫是首選。

左登峰抱著女子快速的避過行人的視線跳進了教堂所在的院子,進入院子之后左登峰敏銳的嗅到了西藥藥品的味道,這讓他一直提著的心放了下來。

很快的教堂里的傳教士就發現了他,在見到左登峰抱著傷員之后立刻招呼他走進了教堂西側的藥房,隨后便喊來了大夫為女子治傷。這些傳教士都是美國人,左登峰對美國人印象很好,因為他們都很善良,在傳教的同時一直為中國人看病,此外美國現在也是中國最大的盟友,一直在幫助中國人抗日。

“我的孩子,她身體里的子彈非常靠近血管,動手術太危險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美國大夫檢查完女子的傷勢,用漢語沖左登峰說道。

“我來幫她取出子彈,你們準備止血。”左登峰轉頭看向美國大夫,傳教士都喜歡喊教徒是孩子,對此左登峰并沒有出言糾正,只要能救活這個女人,別說孩子,喊孫子都行。

大夫聞言立刻目瞪口呆,他們的表情比中國人豐富,也顯得稍微夸張。

左登峰見狀沒有再開口,轉身走到了病床邊伸出雙手摁住了女子的右腿中彈部位,靈氣緩緩度送,將其體內的彈頭自原路慢慢的逼了出來。

彈頭離體,鮮血立刻大量涌出,愕然在旁的大夫立刻上前止血,左登峰如法炮制的將其手臂上的那枚彈頭也逼了出來,這才退后幾步騰出地方讓那些大夫忙碌著止血。

“先生,我要割開她的衣服為她止血,你們請離開。”一個五十多歲的肥胖女護士沖左登峰說道。

“我是她的親屬,不能離開。”左登峰搖頭撒謊,一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發現這個女人與巫心語本質上的不同,所以他想看看這個女人的身體是否也跟巫心語的一樣。

“你的衣服很臟,上面一定有很多的細菌。”胖護士搖頭開口。

“我去門口。”左登峰聞言皺眉轉身,跟著那些男性醫生走出了房間,不過他只走到了門口,并沒有離開,這十幾步的距離并不影響他觀察細節。

女護士隨后拿出了剪刀將女子身上的衣服剪開,左登峰看到了她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鞭痕,顯然先前受刑很重,此外他也終于看出了這個女人與巫心語有著兩處不同,巫心語的胯部是正常的寬度,而眼前這個女人的胯骨相對較窄。此外巫心語當年獨居深山,需要四處顛簸尋找食物,所以她的雙腳腳掌微寬,而眼前這個女人的腳掌很小巧。

細微的差別令左登峰黯然失望,她終究不是巫心語。

手術完成,護士催促左登峰帶她離開,教堂是私人機構,他們也怕日本人,而那女子身穿囚服,他們自然不敢留她在這里住下。

左登峰也并沒有為難他們,掏出金條買了幾片西藥就抱著那還在昏迷之中的女子離開了教堂。離開教堂之后夜幕已經降臨,左登峰找到最好的一家客棧住下,隨后外出為那女子購買衣服,她此刻穿的是那個胖護士的衣服,里面還是中空的。

此時很少有賣成品衣服的,左登峰無奈之下只好進入大戶人家去偷了幾件,當他帶著偷來的衣服回到客棧的時候,那個女子已經醒了……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2:01
第一百零六章魂魄所寄

左登峰進門的時候,那個女子已經睜開了眼睛。

“你感覺怎么樣?”左登峰將偷來的幾件衣服放到了床邊。

“還好,你為什么要救我?”女子轉頭著左登峰。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左登峰舀起茶壺發現里面的水已經涼了,便提起暖瓶續了熱水。

“好像不是個喜歡拔刀相助的人吧?”女子皺眉開口。

“那我是個什么人?”左登峰倒了一杯水轉身端給她,女子搖頭示意不渴。

“怪人。”女子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怪人?你直接說我是個壞人不就得了。”左登峰將水送到了她的嘴邊,女子抬頭了他一眼,湊近杯口喝了一口。

“你為什么要救我?”女子喝水過后沖左登峰點了點頭。

“沒有為什么。”左登峰放下茶杯坐進了椅子,一天一夜的奔波爭斗令他極為疲憊。

“我知道你為什么救我。”女子正色開口。

“哦?”左登峰直視著眼前的女人。

“你救我是因為我長的很像你的一個朋友,對不對?”女子的眼神很犀利。

左登峰聞言搖頭苦笑沒有開口,他救人的時候曾經喊過一句‘心語,我來救你’,女子很有可能聽到了這句話。

“我不叫什么心語,我叫林玉玲。”女子大方的沖他伸出了右手,她先前中槍的是右腿和左臂,右手可以活動。

“左登峰。”左登峰抬手跟她握手。如果換做先前他一定不會隨便說出自己的名字,但是白天在茅山的時候他已經報出了自己的真實姓名,用不了多久,左登峰就會像金針杜秋亭,銀冠王國靖一樣被世人所熟知。

“不管怎么說還是要謝謝你。”林玉玲再度沖左登峰道謝。

“沒什么,你今年多大了?”左登峰擺手發問。

“你呢?聽你聲音好像年紀不大。”林玉玲是練武之人,即便受傷,也沒有太掉精神。

“周圍有沒有你的朋友?”左登峰也沒有回答林玉玲的話。

“沒有,我是受組織派遣從根據地過來的,這附近沒有我的同志,你如果有事可以去辦,不用管我。”林玉玲搖頭回答。

“等你能動了再說吧。”左登峰說完閉上了眼睛,雖然明知道眼前這個女人跟自己沒有任何關系,但是她的樣子跟巫心語完全一樣,這讓左登峰感覺到很奇怪,因為正常情況下即便是雙胞胎也不可能如此相似。

“謝謝。”林玉玲沒有拒絕左登峰的好意,她此刻行動不便,的確需要人來照顧。

左登峰坐在椅子上很快就睡著了,他迫切需要休息。

半夜時分,門外傳來了嗡嗡的振翅聲響,隨之而來的還有輕微的腳步聲,左登峰聞聲立刻驚醒,站起身了林玉玲一眼,發現林玉玲已經睡著了。

沒等來人敲門,左登峰就打開了門,先前的振翅聲響是青蚨蟲發出的,左登峰自然知道來人是玉拂。

“這個女人是誰?”玉拂進門之后立刻發現了床上的林玉玲。

“半路上救的一個女路,被鬼子打了兩槍。”左登峰關上了房門。

“為什么救她?”玉拂好奇的問道,她對林玉玲并無醋意,只是她很清楚左登峰的個性,知道他極少去干行俠仗義的事情。

“她跟我死去的妻子一模一樣。”左登峰嘆氣開口。

“你確定她是路?她好像有靈氣修為。”玉拂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她的直覺沒有左登峰那么敏銳。

“國民黨和路軍里也有能人。”左登峰點頭說道。

“原來弟妹是這個樣子。”玉拂了林玉玲一眼。

“我走了之后怎么收場了?”左登峰出言岔開了話題,他不想別人談論巫心語的樣子。

“那三個鬼子差點被氣死,到后只能不歡而散。”玉拂出言笑道,她可能是想到了三位鬼子將軍鸀著臉離場的樣子。

“杜大哥怎么樣了?”左登峰出言再問。

“沒什么大礙,路都是好人,你如果不急著進山就照顧她幾天吧,我和王真人還要在茅山滯留一段時間,這里的事情處理完你可以去找我們。”玉拂沖林玉玲努了努嘴。

“嗯,我也有這個想法。”左登峰點頭答應。

“那我就先走了。”玉拂說著站了起來,左登峰也沒有挽留,起身將她送出了門口。

“玉真人,你見過長相完全一樣的兩個人嗎?”出了門口,左登峰低聲問道。

“什么意思?”玉拂皺眉回頭。

“這個女路跟亡妻的樣子一模一樣,連極為細小的差別都沒有。”左登峰開口說道。

“即便是雙生姐妹也不可能完全一樣的。”玉拂沉吟片刻搖頭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疑惑,你見多識廣,知不知道什么情況會導致兩個人的樣子完全一樣。”左登峰出言問道。

“據我所知靈魂再世容易出現這種情況,不過她的年紀不符。”玉拂同樣是一臉的疑惑。

“哦。”左登峰茫然點頭。巫心語死去的時間也就兩年,而林玉玲現在也應該有二十六七歲了。

“也許是天意巧合,也有可能是魂魄附體,或許上天也不希望你一直這個樣子。”玉拂轉頭回望左登峰。

“如果是魂魄附體,她為什么不認識我?”左登峰皺眉發問。

“三魂七魄湊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靈魂,但是有時候三魂七魄有可能分散。再說了,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就是你父母也認不出你了。”玉拂伸手指著左登峰一臉的長胡子。

玉拂說完便稽首離開了,他是不放心左登峰的安全才出來尋找的,而今確定了他沒什么危險自然就會告辭離去,不然這深更半夜的耽擱太久,金針就該睡不著了。盡管金針也知道玉拂和左登峰不會有什么感情瓜葛,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二人都是年輕的男女,戀愛中的男女心眼兒都不大。

玉拂走后,左登峰并沒有立刻回房間,而是外出找來剃刀將胡子剃了去,剃掉胡子之后左登峰照了照鏡子,雖然很瘦,好孬樣子還是顯現出來了。

林玉玲先前失血過多,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次日中午方才蘇醒,左登峰見她蘇醒,立刻站起身走了過去。

“我給你找了個大娘來伺候你。”左登峰指著隔壁房間,他上午出去了一趟,找了個伺候林玉玲的大娘,他畢竟是男人,林玉玲行動受限,很多事情他無法代勞。

左登峰說完,林玉玲并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直盯著左登峰,眼神之中充滿了疑惑,片刻過后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

“怎么了?”左登峰緊張的問道。

“我好像在夢里見過你。”林玉玲沉吟良久,方才開口說道。

“夢里?什么夢?”左登峰急切的追問,難道真有靈魂附體一說?

“我想不起來了,我想解手。”林玉玲放低了聲音。

左登峰見狀急忙站起身走到旁邊的屋子將那大娘叫了過去,他人并沒有跟過來,而是等那大娘伺候完林玉玲回來,他才再次進了林玉玲所在的房間,此刻林玉玲已經解完手,吃藥躺下了。

“你真的在夢里見過我?”左登峰一進屋就迫不及待的開了口

“的確見過。”林玉玲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什么樣的夢,說我聽聽。”左登峰強忍著內心的激動出言問道。

“自前年秋天開始,我就經常做怪夢,夢里的內容很亂。”林玉玲皺眉搖頭。

“什么夢?”左登峰急切的追問,林玉玲所說的時間與巫心語死去的時間是一致的。

“我夢到一座大山里有一座很小的道觀,你就在那座道觀里。”林玉玲閉上眼睛回憶著說道。

“那座道觀是什么樣子的?”左登峰愕然瞪大了眼睛。

“那座小道觀的北面是一座正殿,東西有耳房,左右耳房都是三間,你就在東廂南側房間里。”林玉玲緩緩開口。

“我在干什么?還有什么人?”左登峰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猛然停止。林玉玲所說的正是清水觀的事物。

“你好像很傷心,周圍沒有人了,只有一只很怪的貓。”林玉玲猛然睜開了眼睛。

“那只貓有什么怪的?”左登峰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心情,令自己的聲音不至于發抖。

“它的爪子是紅色的。”林玉玲再度回憶到了細節。

林玉玲說完,左登峰沒有再問。帶著一只怪貓的事情江湖上人盡皆知,但是十三的爪子平時是縮在爪鞘里的,外人不可能到它的爪子是紅色,不過這個細節巫心語自然知道。

“接著說,所有的細節都不要遺漏下。”良久過后左登峰

“那座道觀的東南有一處水潭,院子里的磚頭是灰色的,東廂北面的房間里有口黑色的棺材……”林玉玲閉目回憶。

“那個道觀里沒有女人?”左登峰打斷了林玉玲的話。

“沒有。”林玉玲搖頭開口。

林玉玲說完,左登峰立刻探臂抱住了她,林玉玲回憶的細節與清水觀的情景大致相符,它甚至連十三的爪子是紅色的都知道,唯一一個合理的解釋就是她身上有著巫心語的魂魄,即便她沒有完整的魂魄,至少也是三魂七魄之一,不然的話她不可能知道那些,也不可能做那樣的夢境。重要的是林玉玲的樣子與巫心語完全一樣,這就說明她們的命格可能有著某種相似,巫心語附身于她也就順理成了。

左登峰抱住了林玉玲,此刻的林玉玲對他來說不再陌生,左登峰感覺自己抱的不是一個陌生人,而是自己苦思許久的愛人。

不過林玉玲接下來說的一句話卻摧毀了他的這種感覺,她的聲音透著蔑視與不滿,“這就是你救我的目的?”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2:12
第一百零七章 再上茅山

“我救你是因為你像我的妻子,抱你也是因為你像我的妻子,你如果認為這就是我救你的目的也未嘗不可。”左登峰聞言收手而立,平靜開口。

“世人皆知不好色。”林玉玲見左登峰臉色變陰,也感覺到自己先前的話太重了。

“你是哪里人?”左登峰挑眉看了她一眼,轉身回到了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福建。”林玉玲出言回答。

“你是哪一派的弟子?”左登峰點頭再問,林玉玲的話很標準,不帶任何地方的方言。

“我的武功是家傳的,沒有門派也沒有師傅。”林玉玲搖頭說道。

“你到這里來干什么?”左登峰繼續發問。

“執行一件很重要的任務。”林玉玲神情堅毅,這種眼神左登峰并不陌生,有著很深的宗教信仰或者社會信仰的人都是這種眼神。

“你去過山東沒有?”左登峰皺眉發問。他非常不喜歡這些狂熱的激進分子,狂熱代表不理智,即便是激進的抗日分子左登峰也不喜歡。

“沒有。”林玉玲毫不猶豫的回答。

“對不起,剛才我失禮了,你安心休息,我出去為你買點補品。”左登峰問了幾個問題之后沖林玉玲笑了笑轉身向外走去。他心中還有很多疑惑,但是他不能一次問完,不然林玉玲就會認為他在恃恩逼問。

“我真的很像你的妻子嗎?”林玉玲出言問道。

“一模一樣。不過她沒你的眼神那么狂熱。”左登峰并未回頭,徑直走出門外,招呼隔壁的傭人過去伺候林玉玲。

左登峰從城中轉了一圈兒,發現鬼子和偽軍并沒有什么異動,也沒有四處搜索,這才放心的離開了這里,此處離南京不遠,但是左登峰并沒有去接回十三,而是先去了茅山派。

戰事結束,圍觀眾人早已散盡,左登峰徑直上門,茅山派的道士都認識他,見他到來不經通報就開門請入,道人道姑紛紛沖他稽首施禮,左登峰點頭還禮,徑直走向正殿,正殿之中金針,銀冠,玉拂三人正在品茗敘話,見他到來,立刻齊出迎接。左登峰與眾人見禮,一同步入大殿,坐于客位下首。

“大哥,你氣色不太好。”左登峰落座之后又站了起來,轉身走向金針。

“陰陽失衡,能好才怪。”金針的神情和氣色都很是萎靡,體內陽氣過盛是一部分,最大的原因是道門中人和日本人從他家門口開戰,他這個主人竟然無法參加,這令他感覺很是憋氣。

“大哥,你以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這才受了算計,其實正面交手,他不是你的對手。”左登峰伸手抓住了金針的左手脈門,靈氣探入立刻算出了他體內陽氣超過陰氣兩分,心念一轉,玄陰真氣緩緩灌入,片刻過后便中和了金針體內的陰陽。

“聽玉真人說,你救下了一位與弟妹酷似的女八路?”左登峰收手之后,金針并未道謝,朋友之間也的確用不著這樣。

“這件事情等會兒再說,王真人,當日蒙您贈金指路,晚輩以茶代酒,敬王真人一杯。”左登峰走回座位拿起茶杯沖銀冠正式道謝。

“小兄弟今日神清氣爽,心情不錯呀?”銀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左登峰刮了胡子,還沒進門他們就發現了這一點。

“三位泰斗都在這里,我有個問題請問諸位,我昨天救下的那個女人跟亡妻長相完全相同,而且她還在夢中見到過我們二人當年生活的一些景象,這種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左登峰放下茶杯環視三人,他之所以到這里來,這是主要目的。

“這個問題得杜真人和玉真人解答,貧道不善此道。”銀冠率先開口。全真派的道士只習練武術,并不擅長驅神御鬼。

“平心而論,我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如果魂魄轉世,需要從混沌的嬰兒開始,長大之后的容貌也不一定跟前世完全相同。而她的年紀與你相仿,絕不會是魂魄轉世。”玉拂搖頭開口。

“會不會是魂魄附體?”左登峰皺眉反問。

“魂魄附體會徹底遏制本體的意識,不可能出現本體意識和魂魄意識并存的現象。”金針接過了話茬。

“《云笈七箋》里曾經記載了人體三魂七魄的名稱和所屬,七魄之二的靈慧主人體記憶,有沒有可能是這一魄附在了她的身上?”左登峰出言問道。

“魂魄是不可能自己散開的,除非有道門中人施法將其打散。不過之前我見到弟妹魂魄的時候她還是完整的。”金針搖頭開口。

金針話一出口,左登峰的情緒立刻低落了下來,巫心語死后還不離不棄的跟著他,每次想到這些他都感覺到極度的悲哀。

左登峰沒有說話,其他三人也沒有開口,良久過后金針輕咳了一聲想要開口說話,不過咳嗽之后就沒了下文,左登峰聞聲抬頭,發現身旁的玉拂正在沖金針使眼色。

“杜真人,玉真人,你們跟我說句實話,魂魄是不是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會散掉?”左登峰抬頭看著金針,這次他沒有稱呼金針為杜大哥。二人此刻的動作和之前的一些神情都令左登峰感覺他們一直在隱瞞著自己什么。

“長痛不如短痛,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是的,七七四十九天過后,只要沒有極大的怨氣,魂魄是不能在陽間逗留的,弟妹的魂魄肯定已經不在陽間了。”金針沉吟良久,終于鼓起勇氣說出了實話。

“你怎么這么肯定?”左登峰茫然發問,雖然之前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但是金針的話還是像一根無情的尖針戳破了他最后的希望。

“乾坤有別,應之男女,男子以精化氣,精氣成魂魄。女子以血化氣,血氣成魂魄,弟妹的魂魄極為飄渺,較之一般魂魄還要虛弱,由此可見她臨終之前曾大量失血……”金針無視玉拂投過去的責怪眼神沖左登峰說道。

金針的話還沒有說完,左登峰就忍不住淚如雨下,大量失血這幾個字左登峰每次聽到或者想起都會難抑悲傷。

“杜秋亭,你能不能閉嘴?”玉拂終于忍不住起身發怒。

“你早就應該告訴他,我們瞞不了他一輩子,再說了,六陰六陽為地支本源,備不住就能救坤魂于陰曹,肉白骨于化日。”金針也抬高了聲調。

“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樣,你為什么不去尋找六陰救活你的妻子?”玉拂高聲斥責。

“茅山歷來由大弟子接任掌教,你可知道先師為什么偏偏將掌教之位傳給我?就是為了拖住我,怕我妄動之下丟了性命。”金針此刻并沒有遷就玉拂,亦或許是玉拂的話刺到了他內心的痛處。

“你就是個懦夫。”玉拂震怒之下拂袖而去。

“是,我是懦夫,我不能像你那樣因為別人背叛了你而毒死他九族一百三十八口!”金針憤然怒吼。一吼之下聲傳四野。

“你說什么?”玉拂本已走出大廳,聞言轉身走了回來。

“大哥,玉真人,你們這是干什么?是我不好,我不問了。”左登峰此刻心亂如麻,卻只能強打精神出言勸架。

“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這老家伙就不攙和了,我去后山釣魚。”銀冠人老成精,一看情況不對,找個借口就溜掉了。

“我說你毒死了任家一百三十八口。”金針延出靈氣關閉了正殿的兩扇大門。

“玉真人,當日是杜大哥讓我去少林寺幫你的,他對你是一片真心,你們可千萬別動手。”左登峰見狀急忙擋住了二人中間。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玉拂挑眉問道。

“五年之前我就知道了。”金針冷哼開口。

“既然知道我心狠手辣,你還敢喜歡我,不怕我毒死你茅山三百多口?”玉拂森然冷笑。

“我又不會辜負你,我為什么要害怕?”金針正色開口。

金針這話一出口,玉拂的神情立刻就變了,先前還怒氣沖天,此刻竟很是感動。其實世間最能感動人的并不是山盟海誓甜言蜜語,那些無心之語往往最能暴露人內心的真實想法。

金針見玉拂神情有變,也意識到自己先前語氣過重,臉上的暴怒神情轉為了汗顏。

左登峰此刻是真正的愕然,他不明白二人為什么說翻臉就翻臉,也不知道他們為什么忽然之間就平靜了下來,不過他卻知道自己沒必要擋在他們中間了。

想及此處,左登峰緩緩抽身回到了座位,他這一動,二人頓時醒悟了過來,臉色通紅,各自歸位。

“你倆剛才的話只說了一半,能不能把話說完?”左登峰探手撫額搖頭嘆氣。

“其實他說的沒錯,弟妹的魂魄已經不在陽間了,之前我們擔心你無法面對這個事實才隱瞞了你。不過你早晚還是要面對。”玉拂出言說道。

“兄弟,我佩服你的勇氣,你也不要絕望。據我所知六陰的確有可能肉骨回魂。”金針接過了話茬。他此刻從內心感激左登峰,先前一鬧無異于袒露心聲,玉拂沒有拒絕就說明很有希望。

“大哥,你就不用安慰我了。”左登峰苦笑搖頭。

“我如果要安慰你就不會跟你說實話了。”金針正色開口。

“如果不是魂魄附體,那個女人為什么會與我的妻子長相一樣,而且還知道我們生活中的很多細節?”左登峰此刻心亂如麻。

金針和玉拂聞言雙雙搖頭,表示此事不符情理,無法理解。

“大哥,給我弄點補品,我要回去。”左登峰沉吟許久,抬頭沖金針說道。茅山派有的是草藥,他能聞到氣味兒。

金針聞言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大殿。

“你一定要想開些,千萬不要做傻事。”玉拂不放心的叮囑。

“杜大哥說的對,六陰六陽是十二地支的起源,它們的作用肯定是巨大的,我無論如何也得試上一試,不然我死都不甘心。”左登峰正色搖頭。

“嗯,那就好,一會兒我們三個再跟你去一趟,看看你救下的那個女人。”玉拂出言說道。

“也好。”左登峰點頭答應,玉拂和金針擅長窺陰之法,銀冠精于相人之術,他們三人一起出馬,肯定能看出端倪……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2:37
第一百零八章 還汝桑榆

風御九秋

片刻過后,金針拿著一個布包回來了,玉拂說出了她的想法,金針點頭同意,再度外出叫上了銀冠,四人一起前往林玉玲居住的旅店。()

推門而入,發現林玉玲正在跟左登峰雇來的大娘說話,大娘見左登峰帶來了客人便識相的離開,臨走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由此可見二人先前交談的很愉快。

“這是我的幾位朋友,過來看看你。”左登峰出言介紹。

林玉玲聞言沖金針等人笑著點頭,她在第一時間認出了金針等人的身份,爽朗的沖其問好。

金針和玉拂假借為其把脈治病,近距離的觀察了林玉玲,而銀冠則一直沒有走近木床,直待金針和玉拂忙完才隨口問了幾個問題,他問的都是八路軍的政策以及林玉玲自身的情況,他是長者,問的隨意而巧妙。

片刻過后三人告辭,左登峰起身相送。

“她的三魂七魄很穩定,沒有額外的魂魄。”金針率先開口。

“她沒有度過天劫,靈氣修為是我的六到七成,不過她的行氣法門有點怪。”三人之中玉拂的神情最為凝重。

“怪在哪里?”左登峰皺眉發問。

“她的行氣法門跟同我交手的三川素有些類似!”玉拂壓低了聲音。

“你確定?!”左登峰正色發問。

“有些類似,但不完全相同,她是哪里人?”玉拂出言發問。

“福建。”左登峰隨口回答。

“那就沒問題了,日本的法術正是唐宋時期從沿海一帶傳過去的。”玉拂點頭說道。

“兄弟,我還是感覺蹊蹺。”金針接過了話茬。

“什么蹊蹺?”左登峰擺手開口。

“藤崎以純陽手偷襲我,極有可能是為了引你回來,此外他臨陣脫逃也不符合日本人的作風,所以我懷疑這個女人會不會是他派來殺你的?”金針做出了大膽的猜測。

“不可能的,第一,藤崎偷襲你的確是為了引我回來,他逃跑也的確是為了引我去追,但是他的伏兵不是這個女人,而是草夼里埋伏下的十幾個狙擊手。我殺掉那些狙擊手之后追出了十幾里,把人追丟之后我又南行了數里才從鎮子上遇到她的。第二,她身上有著大量的受刑傷痕,我救她的時候她是被鋼絲繩捆住的,捆的很緊,細節上沒有任何問題,還有就是我救下她之后她還堅持要救她的那些戰友,那兩處槍傷都是那時候留下的。(隨夢全文字小說)第三,她的修為也根本殺不了我,派她來還不如派兩個拿長槍的狙擊手呢。”左登峰搖頭笑道。

“那就沒問題了,兄弟,你別怪老哥多疑,日本人實在是太卑鄙了,不得不防。”金針出言解釋。

“王真人有何高見?”左登峰沖金針笑了笑,轉頭看向走在前頭的銀冠。

“貧道先前問了她幾個關于八路軍的問題,她未經思索對答如流,眼神異常堅毅,這些都表明她的身份是沒有問題的。”銀冠停步等待三人跟上來。

“真人精通相人神術,還望不吝賜教,亦無需太過詳實,點到即可。”左登峰聞言低聲求教,他之所以沒有要求銀冠說清楚是因為他非常清楚相人之法也是窺天之技,屬于泄露天機,說了對施法者本人不好。

“此女忠貞重情,小兄弟若得她為伴當心性平和,怡然天年。如失之交臂……”銀冠說及此處搖頭嘆氣。

“求王真人解惑。”左登峰停下步子轉視銀冠,他用了一個求字,就是想知道答案。

“若失之交臂,便有入邪之虞,定然喜血不仁,殺生萬千,屆時德福具損,恐難過而立。”銀冠正色開口。

銀冠這幾句話分量極重,左登峰愣住了,連金針玉拂二人也愣住了,銀冠的意思是左登峰只有跟這個女人在一起才能得以善終,如果離開了她,恐怕會性情大變,壽不過三十。

良久過后,金針率先反應了過來,抬手拍了拍左登峰的肩膀“兄弟,天地正道,蒼天憫仁,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取汝東隅,當以桑榆彌之。”

左登峰聞言搖頭苦笑,金針的意思是上天是慈悲的,取走你一樣東西,就會以另外一件東西彌補你。但是這種作法左登峰是不接受的,因為林玉玲不是他的巫心語。

“杜真人言之有理。”玉拂也贊同金針的觀點。目前誰也無法解釋林玉玲為什么會夢到清水觀,也無法解釋為什么林玉玲與巫心語會長的一模一樣,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上天垂憐左登峰,將林玉玲送到了他的身旁。

左登峰聞言再度搖頭,止步沒有再送。

三人見狀也沒有怪罪他,稽首道別,轉身離去。

三人走后,左登峰呆立原地許久沒有移動,良久過后仰天長嘆,雖然上天將林玉玲送到了他的身旁,但他無法接納她,在他看來林玉玲只是一件替代品,他想要的是原來的那個。

回到旅店,林玉玲正斜坐在床邊若有所思。

“謝謝你。”林玉玲抬頭沖左登峰笑了笑。

“謝什么?”左登峰隨口問道。

“謝你請來了玄門三位泰斗為我診治。”林玉玲的‘診治’二字拖的很長,很顯然,左登峰邀請金針等人前來觀察她的底細令林玉玲極為不滿。

“你誤會了,他們帶來的藥物都是上品,藥效很強,不確定你的傷情不敢亂用。”左登峰柔聲開口。正如金針玉拂所說,林玉玲是上天送到他身邊的女人,左登峰雖然不能接納她,對她的感覺卻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

“確定傷情還需要問八路軍的紀律嗎?”林玉玲眼圈泛紅。

“是我不好,我想多了。”左登峰見狀急忙出言道歉,林玉玲有傷在身無法移動,在這種情況下追問她的底細的確有欺負人的嫌疑。女孩子落難了,不能這樣對人家。

“你救了我,我感謝你,等我能下地了,我一定報答你。”林玉玲轉過頭不再搭理左登峰。

“你做夢夢到的東西都是真的,我和我的妻子以前的確住在那座道觀里,我死去的妻子樣子跟你也一模一樣,我很疑惑,所以請他們來幫我確定一下原因。”左登峰并沒有離去,先前自己審了也就罷了,這還帶來了三大高手共同審訊,左登峰也感覺到自己太過分了。

“你得出的結果呢?”林玉玲并未轉頭。

“你是個好女人,我去找所房子,這里太吵了,不是養傷的地方。”左登峰嘆氣起身走了出去。

有錢好辦事兒,夜幕降臨的時候,左登峰已經帶著林玉玲搬到了郊區一處僻靜的農家小院,林玉玲不喜歡別人伺候,堅決沒讓那大娘跟來,左登峰見她已經能自己入廁,也就沒有堅持,付錢讓那大娘走了。

一根金條,直接讓中年夫婦凈身出戶,所有的生活器皿全留下了。

“這所房子是怎么來的?”林玉玲上炕之后發現炕頭還有溫度,江蘇位于南方和北方的交界處,睡炕睡床的都有,左登峰之所以買下這所房子正是看中了這里有炕,此時已經是冬天,林玉玲有傷在身,不能凍到。

“你的名聲不是很好,是不是強買來的?”離開了喧鬧的旅店,林玉玲的心情顯得大好,開起了玩笑。

“我不拿群眾一針一線,買賣很公平。”左登峰出言笑道。這幾句話都是銀冠和林玉玲交談的時候問的內容。

“你道法這么厲害,為什么不參加革命隊伍?”林玉玲出言笑道。

“我參加過了,但是他們把我攆走了。”左登峰如實回答。

“為什么?”林玉玲好奇的追問。

“因為我搶老百姓的豬,還殺俘虜。”左登峰翻看著金針送他的草藥,金針真夠義氣,送的全是上等草藥,其中的一根野生人參有酒盅粗細。

“我也干過那事兒。”林玉玲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也搶過豬?”左登峰皺眉抬頭。

“我搶豬干什么,我殺過俘虜。”林玉玲搖頭笑道。

左登峰聞言沒有說話,他呆住了,林玉玲一笑之下令左登峰產生了嚴重的錯覺,他感覺就是自己的巫心語沖著他笑。不,確切的說這不是錯覺,因為林玉玲與巫心語的樣貌完全相同,這一刻左登峰確信林玉玲就是上天補償給他的,因為林玉玲與巫心語沒有任何細微的不同。

“你不會又想抱我吧?”林玉玲見左登峰神情有異,急忙皺眉發問。

“胡說八道,我在想為什么我殺俘虜被攆走了,而你殺俘虜就沒事兒?”左登峰急忙扯謊。

“別讓他們看到不就行了。”林玉玲出言笑道。

林玉玲這話一出口,左登峰心里的一塊石頭落地了,林玉玲也不是個守規矩的主兒。左登峰最怕的就是遇到個狂熱的瘋子,現在看來林玉玲雖然信仰馬列卻還沒狂熱到瘋狂。

“八路軍對你這樣的人是不是也給予特殊待遇?”左登峰出言問道。

“八路軍的宗旨是‘只要抗日的都是朋友’會武術和道術的人自然不用隨軍出操訓練,這算不算特殊待遇?”林玉玲出言反問。

“算。”左登峰點頭說道。不管在什么陣營,只要有著足夠的能力,都會享受同等的待遇,能力越大,享受的待遇也就越高。

很快的,左登峰找出了三種草藥,在中醫看來,槍傷屬于火器傷,火氣入體會導致人體水氣萎靡,左登峰選擇的這三種草藥都是水性的,外加一條人參須,人參屬土,大補氣血,彼此也不沖突。左登峰雖然不懂中醫,但是他明辨陰陽五行,而中醫就是根據陰陽五行發展而來的,他不認識孫子,卻認識爺爺。

“你躺一會兒,我去帶個朋友回來給你認識。”左登峰將草藥煎下,走進里屋沖林玉玲說道。

“什么朋友?”林玉玲聞言皺起了眉頭。很顯然她不喜歡外人來打擾他們。

“一個不會說話的朋友。”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6 20:37
第一百零九章 分別在即

“不會說話的朋友?”林玉玲聞言微感疑惑。

“你夢里見過的那只大貓。”左登峰轉身走出了房間。

一路疾掠,兩個小時之后左登峰來到了南京圖書館,十三的確等在這里。見到左登峰之后不待左登峰開口便躥上了他的肩膀。

接到十三,左登峰立刻回程,在回掠的同時左登峰一直在想十三見到林玉玲會是什么反應,十三是一只有靈性的動物,可以通過它的反應看出一些潛在的端倪。

回到郊區的農家院子是晚上十點多,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十三見到林玉玲之后竟然很是高興,跳上炕圍著林玉玲喵喵叫喚,林玉玲一開始見到這么大的貓還有點驚訝,后來見十三對她并無惡意,便伸手去撫摸它,十三很享受的躺到她的身旁接受她的撫摸,就如當年巫心語撫摸它一樣。

十三的表現令左登峰放下心來,盛出中藥遞給林玉玲,轉而開始忙碌著做飯,這一幕與清水觀當年的情景是如此的相似。

晚飯過后,左登峰出去了一趟,買了不少食物,除此之外還特地西掠五十里,殺死一名鬼子軍官搶回了一支“雞腿擼子”,左登峰之所以要搶這支手槍是為了最后考驗一次林玉玲。

當他扛著各種食物回來的時候林玉玲已經睡了,十三就躺臥在她的旁邊,這一幕令左登峰感覺自己是不是疑心過重,不過不管怎么說林玉玲的出現都很怪異,不符合情理的事情總是讓左登峰無法安心。

左登峰躺到了炕東側,連日奔波令他很是疲憊,一覺睡到了天亮。

天亮之后左登峰端水給林玉玲洗漱,隨后再次拿出金針送他的草藥,一通翻找,眉頭大皺。

“怎么了?”林玉玲見狀出言問道。

“少一位安神的藥,我去藥鋪一趟。”左登峰說完轉身離開了炕間,走到大門口他又折返了回來,從懷里掏出了那支手槍。

“藥鋪不近,這里也不是非常安全,你留著防身。”左登峰將手槍遞給了林玉玲。

“你從哪兒弄來的?”林玉玲接過手槍拉栓上膛。

“去年從濟南的鬼子手里搶來的。”左登峰說著俯身探手去勾火炕東側遺落的鐵盒。

實際上鐵盒是他故意拉下的,為的就是站在炕前伸手去勾,以此讓自己的后腦對著林玉玲,如果林玉玲真的別有用心,此刻就是開槍的最佳時機。

但是林玉玲并沒有從他背后開槍,而是側身想幫左登峰的忙,左登峰見狀探手拿過鐵盒,沖她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林玉玲并沒有開槍,事實上她即便開槍也打不響,因為手槍的第一發子彈已經被左登峰卸去了火藥。左登峰離開院子之后反手關上了大門,轉而急速向正南方向掠去,片刻之后來到了一處廢棄的閣樓里跳上三樓俯視遠眺小院里的林玉玲。

看一個人到底是什么人,得看她在沒人的時候都做了什么,此處離小院不足三里,左登峰可以大致看清屋子里的情況,林玉玲一直在逗十三玩耍,手槍也被她放到了一旁。

左登峰一直偷看了將近兩個小時,并沒有發現林玉玲有任何可疑的行動,直到林玉玲要更換小衣左登峰才急忙收回視線,隨便抓了一塊兒木頭回到了小院,中藥的藥材并不一定是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入藥,不過左登峰抓著的這塊木頭是沒用的,只是為了掩飾自己這兩個小時的行蹤。

回到小院,左登峰開始煎藥,他終于放心了,眼前這個女人就是老天賜給他的,他感覺老天對他不薄,盡管他不能接受林玉玲,但是在心里他還是把林玉玲當成了僅次于巫心語的二個女人。

往后的幾天左登峰一直在小院里伺候林玉玲,他準備等林玉玲養好傷再離開。這期間二人一直睡在一鋪炕上,林玉玲睡西側,他睡東側,十三趴在中間。雖然睡在一鋪炕上,左登峰和林玉玲卻很少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擔心交流過多自己會對林玉玲產生感情。

“能跟我說說你跟她的事情嗎?”七天之后的午后,林玉玲主動沖左登峰開了腔。

“你想知道什么?”左登峰斜靠在火炕東側。

“說說你們怎么認識的。”林玉玲屬于比較爽朗的性格,而巫心語屬于比較單純的心性。

“三年前我被發配進山看守道觀,她就住在道觀里。”左登峰沉思回憶,在清水觀第一次看到巫心語的時候巫心語正在烤紅薯,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那時候左登峰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女乞丐有朝一日會成為自己的妻子。

“她自己住在道觀里?”林玉玲好奇的追問。

“是的,她師傅離開的時候她還是個孩子,她在那座道觀里獨自生活了十幾年,我不想說了。”左登峰緩緩搖頭。

“她走了多久了?”林玉玲遲疑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出言發問。

“兩年了。”由于林玉玲用了個“走”字,左登峰就回答了她的問題。

“這件衣服是她為你做的吧?”林玉玲再度開口。

“是的。”左登峰本來不想回答林玉玲的問題,但是抬頭之間看到她的樣子便改變了主意。

“像你這樣的男人不多了,你多大了?”林玉玲再度發問。

“二十七。”左登峰如實回答。他之所以回答是因為他感覺之前審了林玉玲好久,不回答她的問題是對她的不尊重。

“你感覺那十二地支能救活你的愛人嗎?”林玉玲又問。

“不知道。”左登峰搖頭回答。江湖上都知道在尋找六只陰屬地支,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是三年前遇到她的,她走了兩年,你們只在一起一年時間就有這么深的感情?”林玉玲直視著左登峰。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嗎?”左登峰抬頭看著林玉玲,兩年前的秋天,就是這樣一幅面孔以自己的鮮血換回了他的生命,左登峰看著她,就像看著自己的女人,左登峰想跟她說出自己的思念和傷悲,但是她不是她。這是一種怪異的感覺,左登峰每時每刻都努力的控制著將眼前的女人與自己心中的女人分離開,但是完全一樣的面孔令他越來越混亂。

林玉玲聞言沒有說話,不過眼神之中卻帶著詢問之意。

“好好養傷,你傷好以后我就得走了。”左登峰嘆氣搖頭,這幾天的滯留都令他感覺到蹉跎了時光。

“已經是冬天了。”林玉玲轉頭望著窗外北風刮落的樹葉,這幾天左登峰一直燒柴保持著室溫,但是外面已經很冷了。

“冬天不會比夏天更難過。”左登峰搖頭苦笑,在湖南的那一個多月,潮濕和悶熱以及蚊蟲的叮咬令他吃盡了苦頭。

“你要找到什么時候?”林玉玲輕聲發問。

“不知道,找到為止。”左登峰毅然開口。

林玉玲聞言沒有再說什么,左登峰也沒有再開口,跟林玉玲說了這么多令他感覺很不應該,因為林玉玲畢竟不是自己的巫心語。

林玉玲是習武之人,加上先前的兩槍都沒有傷到筋骨,所以傷勢好的很快,半個月后已經能瘸腿走路,胳膊也能正常活動了。

左登峰見她恢復了大半,便想離開,但是還是不放心她,只能繼續留在這里照顧她,期間林玉玲幾番催他離開,她越是善解人意,左登峰越是感覺不能夠舍棄她不管。不過往后的這段時間,左登峰一直避免跟她說話,與林玉玲相處的這半個月讓他有了家的感覺,林玉玲話也不多,但是從不說廢話,也不會喋喋不休的纏著他,距離和分寸都掌握的恰到好處,這令左登峰對她的印象很好。

這期間林玉玲也斷斷續續的說出了自己的身世,她的老家在福建沿海一帶,母親早亡,父親續弦,家中還有兩個姐姐,兩個姐姐已經出嫁了,只有她還沒有夫家,原因很簡單,她從小練武,沒有纏足,在當地沒人要她。在她們家鄉女孩子過了十八歲沒婆家就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而她到了二十二歲的時候還沒有婆家,受不了風言風語就孤身一人跑了出來,屈指算來離家已經三年了。

事實上她并不算是正規意義上的八路軍,正如她先前所說,八路軍有一條只要抗日就是朋友的原則,有很多江湖中人都自愿幫助八路軍抗日,執行的都是一些比較特殊的任務,林玉玲就是他們中的一員。這次到江蘇是為了營救幾名被抓的革命同志,誰知運氣不濟,竟然遇到了銅甲手下的幾個喇嘛,被三人圍攻方才被捕入獄。

接下來的半個月,左登峰發現林玉玲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正常,這一情形令他暗自皺眉,他知道林玉玲對他萌生了好感,也知道她之所以對自己萌生好感是因為在她看來自己是個癡情而有毅力的男人。事實上左登峰并不想向外人表露出自己的重情和執著,但是他做的事情擺在那兒,最令女人心動就就是他這種人。這令他感覺到苦惱,只能盡量保持距離。

一個月后,林玉玲已經能夠正常行走,手臂上的傷勢也接近痊愈,左登峰開始烘烤干糧準備離開這里前往湖北。

一天清晨,林玉玲出門了,她沒有跟左登峰說明去處,左登峰也沒問,沒過多久,林玉玲就回來了,帶著幾庹布子和一方棉花。

“謝謝你照顧了我一個月,我也沒什么報答你的,幫你作件衣服吧。”林玉玲正視著左登峰。

“不用,我有。”左登峰毅然搖頭。

“我知道你不會脫下身上的這件衣服,要不這樣吧,我幫你縫補一下,再不縫補棉花就要散掉了。”林玉玲柔聲開口。

左登峰聞言皺起了眉頭,林玉玲說的是實情,常年只穿這一件衣服,翻山越嶺日曬雨淋早就破損的不成樣子了,倘若再不縫補很快就會爛掉。但是這件衣服一旦經由她人縫補,左登峰就感覺它不再是原來的那件了。

“我從來沒想過要代替她,我也知道我替代不了她,我就幫你縫補一下。”林玉玲見左登峰猶豫,再度出言開口。

“麻煩你了。”左登峰沉吟良久,解扣脫下了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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