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揭秘] 殘袍 作者:風御九秋 (連載中)

 
hotmancool 2013-6-5 17:06:52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40605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3 20:42
第一百四十章 袍內乾坤

    “古城里的金塔分為了七層,每一層里的東西都與北斗七星相對應,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借助北斗七星將金雞自身的金xing加以擴散,以覆蓋更大的區域,此外中國歷朝歷代從沒有過三角形的高塔,古城里的金塔之所以建造成三角形也是大有深意的,那座金塔有三面,正對城門的南面是平的,東北和西北兩處是斜面,一年四季北斗七星在天空的位置是不同的,但是不管北斗七星移動到東北還是西北,都能夠對應到金塔的兩處斜面,以此保証金雞的金xing得以持續擴散。愛殘顎疈”左登峰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你的意思是說金塔里七層的布置是姜子牙安排的。”玉拂沒有能夠完全理解左登峰的話,

    “是的,一進塔我就感覺塔里的東西太亂了,二層存放金銀的地方都是亂扔的,金子什么時候都是貴重物品,至少也得擺放擺放,他們沒擺放就說明當初放置的很倉促,還有那六具棺材里的尸體也都是那段時間剛剛死去的,沒有之前死去的人,這就說明那座金塔的建造完全就是為了陣法的布置,根本就不是祭壇和陵墓。”左登峰正se開口,

    “他為什么要那么做。”玉拂點頭追問,

    “因為那座金塔先前是石塔,石塔無法布陣,他只能用天人感應的方式將金雞的金xing擴大,以此與四周暗藏的木水火土四種屬xing配合成陣,也正因為接受到了北斗七星的感應,金雞的金xing才被急劇擴大,倘若不是這樣,它根本就沒那么大的本事將巨大的石塔整個變成金塔。”左登峰出言說道,

    “還有,金塔的大門之所以要被熔鑄是因為姜子牙擔心會有人無意之中破壞掉陣法,因為陣法剛剛布成的時候要破壞掉陣法很簡單,隨便將塔里其中一層的東西全部搬走陣就破了,不過現在搬走已經沒用了,因為金雞已經將石塔變成了金塔,金塔代替了金雞本身維持了陣法的完整,現在就算殺了金雞陣法也破不了了。”左登峰出言補充,

    “我明白了,金雞本身為yinxing,所以對應主死的北斗七星,如果是陽xing,就只能對應主生的南斗六星了。”玉拂一點就通,

    “是的,金雞是作為貪狼星的應星之物被關到塔里的,不管是雞還是鳥,能在高處呆著絕對不會往低處跑,所以它會習慣xing的呆在七層,即便如此姜子牙還是不放心,有句古話叫鳳凰無寶不落,姜子牙就抓住了有靈xing的鳥類喜歡呆在玉石上的特點,在七層安置了玉床,當初要是再在七層撒上几把米那就是三保險了。”左登峰出言笑道,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如果它喜歡待在高處,為什么還會從地道逃走。”玉拂并不盲目附和左登峰,

    “塔內沒有食物,餓極了誰都會跑,這家伙當初也是餓的狠了才逃了出來。”左登峰伸手摸了摸十三的腦袋,

    “你剛才說金雞是作為貪狼星的應星之物被關到塔里的,貪狼星主貪婪和多變,那只金雞即便逃命也沒有丟下那個男子就說明它貪戀男女之歡,它之所以能迷惑我們是因為金塔對應了北斗七星,北斗七星加重了它金xing的同時也加重了它的貪婪和多變,它先前被關進塔里的時候可能并不能令人產生幻覺。”玉拂出言補充,

    “對,它只是一只yinxing地支,不應該有那種能力,十三當年壓制住了十二支地支,也沒見它能令人產生幻覺。”左登峰點頭說道,

    “咱們分析出了這些好像沒什么用處,因為這些都是陣內發生的事情,進不了陣就發現不到這些。”玉拂苦笑搖頭,

    “這里的確是個死陣,不過其他地方不會再有類似的陣法,因為五行之中只有金xing最適合做隱形陣法的陣眼,其他的五處陣法絕對不是隱形的,除此之外也不能說一無所獲,我至少知道了姜子牙的思維可以達到什么樣的深度,還有就是可以通過他布置的陣法來揣摩他行事的風格。”

    “你如何看待姜子牙。”玉拂出言笑問,

    “很可怕的一個人,我不是他的對手。”左登峰如實說道,他雖然自信,卻并不狂傲,

    “這不像你說的話呀。”玉拂側目開口,

    “我不會抬高別人也不會抬高自己,姜子牙對陣法的理解已經爐火純青,信手拈來無跡可尋,就像這處陣法,對他來說可能只是隨意的想了想,而我則苦思冥想了三四天方才發現了其中的端倪,這就是差距。”左登峰正se開口,

    “此人的確學究天人,神鬼莫測。”玉拂點了點頭,左登峰能正視對手令玉拂很安心,因為輕敵很容易就會送命,

    “姜子牙要真像你們說的那么厲害就不會七老八十還娶個掃把星了。”一直沒有開口的鐵鞋終于忍不住面露不屑的開了口,

    鐵鞋這話一出口,左登峰和玉拂立刻同時發笑,鐵鞋這句話說的是姜子牙七十二歲娶了六十八歲的老黃花馬氏的傳說,馬氏這個人品德不好,那時候姜子牙還沒有得志,馬氏就成天打雞罵狗的埋怨他,姜子牙到最后火了,一紙休書跟她離了婚,后來姜子牙封侯拜相,馬氏又厚著臉皮找來了,姜子牙自然不會再要她,馬氏羞愧之下就上吊死了,姜子牙念及當年破了人家馬氏的老黃花,就尋思著給她封了個神,但是他又生氣馬氏當年的勢利眼,斟酌良久就給那可憐又可惡的老太婆封了個掃把星,

    “姜子牙封神是神話傳說,做不得准,姜子牙其人只是一個很厲害的道門中人而已。”左登峰出言笑道,

    “我知道,世間哪有什么神仙。”鐵鞋聞言連連點頭,他是信佛的,自然不會相信有神仙存在,他只相信有佛祖菩薩和羅漢,

    “瘋人瘋語。”鐵鞋的話立刻令玉拂為之皺眉,玉拂是修真悟道的道門中人,真正的道門中人也不會認為有佛祖菩薩,又認神仙又認佛祖的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而是神棍,此外佛道和平共處是不可能實現的,因為信徒不會同時相信兩個宗教,所謂和平共處也只不過是維持表面的和平而已,

    鐵鞋聞言立刻就想反唇相譏,左登峰一看架勢不對,急忙出言岔開了話題,

    “明淨大師,你們少林寺僧人慈悲仁愛,災荒之年還不忘賑災施粥,我施舍貴寺一些香火錢,煩勞你給帶回去。”左登峰拿過木箱從里面拿出了十几斤黃金器皿,撕掉毯子包好之后遞給了鐵鞋,

    “阿彌陀佛,老衲謝過左施主,佛祖會保佑你的。”鐵鞋見狀急忙站起身正兒八經的沖左登峰合十道謝,道謝過后方才歡天喜地的接過了那包金器,兵荒馬亂的世道香客供奉的都不多,少林寺僧人的ri子實在是不好過,此外少林寺前些年還被石友三燒了一次,也迫切的需要錢來修葺寺院,塑佛金身,鐵鞋是出家人,出家人是不能貪財取財的,揣個金缽可以說是拿來充當化緣的缽盂,拿別的就真的說不過去了,不過接受施舍就是另外一碼事了,說白了佛門的規矩是不能主動去拿,但是可以接受施舍,

    “大師客氣了。”左登峰沖鐵鞋笑了笑,事實上他此舉有三個用意,第一,化解先前與少林寺的芥蒂,第二,少林寺的確慈悲賑濟災民,第三,鐵鞋先前出力了,這是他該拿的報酬,此外,給了他報酬,再哄騙他同行尋找其他yin屬地支就容易多了,

    “我不會要的。”玉拂見左登峰繼續挑揀貴重器物,知道他要分出一部分給自己,

    “你們辰州派的道觀跟鴿子籠似的,回去擴建擴建,我這次出來也得修整几天,下次有了眉目還得麻煩你。”左登峰低頭挑揀著貴重器物,他不會讓玉拂一直跟著他的,不然單獨相處的時間太多了,尋找的過程必須獨自完成,破陣抓捕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要麻煩她,

    玉拂聞言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拒絕左登峰的好意,她是火居道人,也不能靠喝西北風活著,此外她終究是個女人,女人都喜歡禮物,

    左登峰給玉拂的東西以jing美的玉器居多,黃金較少,小包裹不大,鐵鞋見狀更加感激左登峰對他少林寺的慷慨施舍,在他看來左登峰給了玉拂一包好看的石頭,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包“石頭”能換好几包黃金,

    左登峰送的大方,玉拂接受的也大方,作為玄門泰斗來說,拿你的東西也是看得起你,

    “放出青蚨,我很快就到。”玉拂從懷中摸出一支拇指粗細的竹筒遞給了左登峰,她很清楚左登峰在這里分配東西是要與之告別了,

    “給我一個,我也去。”鐵鞋見狀急忙伸手討要,

    左登峰見狀不待玉拂開口就站起身拉著玉拂東行了十几步,

    “不要給他,咱們去的地方太危險,不能連累這位慈悲的佛門高僧。”左登峰沖玉拂擠了擠眼,事實上十几步的距離根本就逃不過鐵鞋的耳朵,左登峰此舉只是以退為進,

    “我們所行之事關系到天下蒼生的安危,讓他一起同行也可積累功德。”玉拂配合左登峰演戲,

    “他歲數大了,體力不比年輕人。”左登峰自己都快憋不住笑了,

    “不讓我去,我就一直跟著你,快給我個竹筒。”鐵鞋聽到此處再也忍不住了,閃身過來伸手沖玉拂索要青蚨虫,

    玉拂見時機已經成熟便再度從懷中掏出了一支竹筒遞給了鐵鞋,

    “這還差不多。”鐵鞋接過竹筒揣進懷里轉身走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維,左登峰和玉拂感覺鐵鞋中計了,但是在鐵鞋看來他賺了,因為他對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很感興趣,即便不積累功德他也會跟著去玩耍,瘋子最大的特點就是好奇心重,

    “你袍子里面到底放了多少東西。”左登峰皺眉打量著玉拂,雖然玉拂拿出的竹筒都不大,但是數量多,前前后后已經五六個了,

    “常用的符咒和毒藥在左側,備用的在右側。”玉拂聞言笑著解開了道袍的斜扣,敞開了衣襟,玉拂穿著的道袍是左右雙襟的,也就是說左手和右手都可以從懷中拿取事物,

    左登峰一見之下立刻目瞪口呆,玉拂的道袍內襯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兜,大的不過數寸,小的比手指還細,里面全是微小物件,

    “這些東西有多重。”左登峰左右看完之后改為了直視,玉拂之所以敢敞開衣襟是因為她里面還穿有護身金甲,但是她忘了護身金甲的胸甲是迎合女人曲線打造的,左登峰看的就是這兩處凸起,

    “八十一個內囊存放的東西加在一起也不過三四斤,你在看袍子還是在看別的。”玉拂合攏了道袍,

    “是你主動解開扣子的。”左登峰嘿然一笑,

    “鐵鞋走了,不好,他扛走了十三。”玉拂環視左右伸手南指,先前她之所以急于合攏道袍是忽然想到鐵鞋在旁,她擔心鐵鞋會出去亂說引起誤會,

    “什么。”左登峰聞言回頭反望,發現鐵鞋已經悄無聲息的扛著十三跑出了數里,

    “他不告而別就是為了帶走十三,你還不快追。”玉拂見左登峰并不著急,忍不住出言催促,

    “不用追,用不了多久他就得把十三送回來。”左登峰抱臂壞笑,偷猴子和偷貓下場絕對不一樣,

    玉拂聞言很是疑惑,不過也沒有再追問,而是快速的系著紐扣,她根據左登峰的神情猜到了他有恃無恐,

    果然,沒過多久鐵鞋就調頭回返,

    “我帶它出去找吃的,它竟然撓我。”鐵鞋訕笑著落于地面,抬手摸著額頭上的血跡,十三則趁機從他的肩膀上跳了下來跑到了左登峰的身旁,

    “這家伙太野,不聽話。”左登峰出言笑道,

    “老衲先走了,阿彌陀佛。”鐵鞋尷尬的交代了一句場面話,轉而提著金器轉身東去,實際上他就該往東走,先前往南走是為了曲線逃走,

    “年關將近,你何去何往。”玉拂出言問道,

    “將這些東西變賣掉,然后休息几天。”左登峰伸手指了指旁邊的那只木箱,木箱里還剩有不少器物,得找個大城市變賣一下,

    “你若不嫌棄苗疆濕氣重,可以前往辰州派做客。”玉拂出言邀請,左登峰沒有說出他要去哪里就說明他無處可去,

    “好東西都給你了,你就別打我剩下這點東西的主意了,快走。”左登峰笑著背起了木箱,

    玉拂聞言笑了笑,沒有堅持邀請,她知道左登峰不會去的,

    “我走了,下次我帶九兒出來,跟十三作伴。”玉拂屈膝凌空,

    “你可千萬別帶它,它倆都是公的,不對付,先前在客棧的時候差點打破頭。”左登峰急忙抬頭高喊,

    玉拂聞言再度發笑,運轉靈氣望南而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3 20:43
第一百四十一章 茅山告急

    鐵鞋和玉拂先后離去,篝火旁只剩下了左登峰和十三,左登峰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十三一躍而起泰然蹲坐,左登峰待它坐穩提氣輕身望東掠去。

    此行有驚無險,順利的獲得了金雞內丹,按理說左登峰應該心情很好,但是事實上他的心情并不好,姜子牙布下的陣法太過玄妙,根據這處陣法就可以推測出其他几處陣法也絕對不是善茬。

    出山之后,左登峰在山外小鎮暫作休憩,短暫的休憩過后帶著十三徑直趕赴安徽合肥,這里是徽商的大本營,左登峰要變賣自己木箱里的東西。

    年關之所以叫年關是因為佃戶和借債的在年前要交清租子和欠款,這也就是常說的飢荒不過年,交租還債如同過關,故此才叫年關。

    年關對于窮苦百姓來說是苦難的ri子,但是ri子再苦,年還是得過,此時還有几天就臨近年關,大戶小院張燈結彩,大街小巷年味濃重。

    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帶著各式各樣的年貨從身邊閃過,左登峰感覺到了強烈的失落,那些手拿冰糖葫蘆歡叫追逐的孩子也令左登峰駐足流連,如果巫心語現在還活著,說不定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當上了父親,左登峰壓制的住對女人的yu望,卻壓制不住內心深處暗藏的父xing,在遇到衣衫襤褸的孩童的時候他都會停步塞上一枚大洋,然后看著孩子們高興的跑開。

    左登峰走的并不快,兩ri之后方才趕到了安徽合肥,徽商敬業,當鋪照常營業,實際上每逢年關都是他們生意最好的時候。

    左登峰找到一處名為金澤九州的當鋪,這處當鋪口氣很大,澤是澤被蒼生的意思,不過他們的規模也的確很大,兩層木樓坐北朝南,自東向西同開三道大門,分別招待高中低三個檔次的顧客,左登峰毫不猶豫的進了東門。

    這里沒有柜台,只有一處待客的桌椅,四張太師椅,一張八仙桌,東位上一個帶著眼鏡的老朝奉正在撥拉算盤,房間里還有一個半大的學徒在打掃衛生。

    左登峰一進門,帶眼鏡的老朝奉就發現了他,站起身沖那學徒吩咐“貴客上門,快上大紅袍。”

    “大紅袍等同白銀,我如果不典當東西你豈不是虧本了。”左登峰走到桌旁放下了木箱,大紅袍是福建特產,古時為貢茶,極為貴重。

    “買賣不成仁義在,上茶乃待客禮數。”老者移開賬本為左登峰拉開了椅子,見到十三跟隨而進,不禁面露疑惑,沉吟片刻之后面露驚愕神情,轉而哆嗦著雙手拉開了另外一把椅子。

    “怪不得你們生意做的這么好,看看東西,估個價錢。”左登峰坐進太師椅探手打開了木箱,十三也跳上了另外一把椅子,端坐轉頭。

    “不急,敢問貴客高姓。”老朝奉拱手發問的同時看了一眼木箱里的東西。

    “左。”左登峰隨口回答。

    “恕老朽眼拙,先前沒有認出左真人。”老朝奉再度作揖。

    “客氣了,我不是道士。”左登峰擺手說道,先前老朝奉看著十三的神情以及顫抖的雙手都說明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左登峰并沒有意外,殘袍之名已經與另外五大玄門泰斗一樣被世人熟知了。

    就在此時,茶水上來了,老朝奉遞茶之后立刻招呼學徒關門,隨后召集了另外兩名朝奉一同清點物品,左登峰帶來的東西很雜,先前在古城里搜刮了一些,在金塔里又帶了一些,大件的金器給了鐵鞋,jing美的玉器給了玉拂,而今還剩下了大小上百件雜物。

    左登峰坐在太師椅中喝茶,放心的將那些器物交給他們清點估價,做生意貴在信譽,信譽好的商人值得別人信賴。

    大紅袍沖水三次就更換茶葉,就在學徒為左登峰更換茶葉的時候,從后堂走進了一個身穿大褂的年輕人,年紀與左登峰相仿,負責清點的几位朝奉見到此人立刻起身見禮,口稱“少東家。”

    “鄙人孫奉孝,久聞真人大名,今ri有緣得見,幸甚,幸甚。”年輕人走到左登峰身前躬身作揖。

    “少東家客氣了。”左登峰擺手笑道,這家伙的衣著和言語都表明他受的是傳統教育。

    “左真人帶來的物件一律全價估算,免收那兩分利錢。”年輕人沖几位老朝奉開了口。

    “是不是有事相求。”左登峰皺眉開口。

    “真人法眼如炬,鄙人不敢謊言障目,久聞真人法朮高玄,今ri冒昧開口,實是有一事相求。”年輕人輕聲開口。

    “說來聽聽。”左登峰隨口說道,他之前大體估算了一下,這些東西至少也值黃金三千兩,兩分利錢就是五六百兩黃金,他跟錢沒仇。

    年輕人見左登峰口風松動,立刻與之低聲耳語說明了所求之事,確切的說這個年輕人應該是這里的東家,朝奉們之所以喊他少東家是因為他爹才死沒几天,一時之間還不習慣改稱呼,其實事情很簡單,老掌柜三天前病重身亡,停靈期間,附身家中的一個丫鬟,借丫鬟之口告訴孫家眾人他因為生前做生意沒有德cao,死后進了yin曹受到了懲罰,要請茅山道士為他做場法事消解苦難,孫家眾人雖然對那丫鬟的話半信半疑,但是本著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還是派人請來了一個茅山道士,道士開口就要三百兩黃金,這點錢對于孫家來說倒是九牛一毛,不過孫奉先始終感覺這個道士有問題,所以想請左登峰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茅山道士。

    “他人在哪里。”左登峰聞言微笑點頭,這是舉手之勞,不是什么難事。

    “就在先父靈堂,說句肺腑之言,子女蒙受祖蔭,繼承家業,區區三百兩黃金的花費原本不值得勞煩左真人仙駕,但先父生前乃大善之人,經營生意童叟不欺,架橋鋪路遍行善舉,那丫鬟竟說先父生前德cao有虧,而那道士也旁佐其言,倘若此事流于人言,損及招牌生意是小,辱及先父清譽是大呀。”年輕人出言解釋。

    “但是你也擔心那個茅山道士是真的,也不敢盲目得罪他,所以讓我出馬明辨真假。”左登峰出言笑道。

    “真人明鑑,確實如此,那道人是在中途偶遇,并非在茅山親請。”年輕人點頭說道。

    “走,看看去。”左登峰放下茶杯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十三“你就不要去了,從這兒等著。”

    十三聞言點了點頭。

    “快給仙仆奉茶。”孫奉先見狀急忙沖學徒交代,他何曾見過貓會點頭。

    “它不喝茶,給它弄點水。”左登峰抬手示意孫奉先前面帶路。

    片刻過后,二人出了商鋪進入后方大院,這是一處偌大的院落,前面高樓經商,后方西側開門,院子分前后兩處,前院丫鬟下人,后院是主人家眷,老頭子的棺材就停放在后院的正廳,進入靈堂左右各有一排太師椅,這是為前來祭奠的親朋准備的。

    此時靈堂里几個婦人正在焚燒紙錢,西側上首坐了一個身穿道袍,頭帶道冠的中年道人,聽到腳步聲之后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孫奉先和左登峰,轉而再度閉上了眼睛做深沉狀。

    左登峰之前曾經數次去過茅山,也見過茅山道人的服飾,這個道人的服飾和發式倒是跟茅山道士一樣的,不過他沒有絲毫的靈氣修為,所以左登峰一進門就知道這是個假道士,此外左登峰曾經跟隨金針做過法事,金針親臨也不過百兩黃金,這個道士明顯要價太高了。

    “道長是哪一派的道人。”左登峰斜靠在棺木上沖那假道士出言笑道。

    “無量天尊,回施主的話,貧道乃茅山道人。”假道士第一句話就露出了馬腳,道士不喊俗家人施主,只有和尚才那么喊。

    “敢問道長,茅山掌教是誰。”左登峰并沒有立刻點破他,因為他看到了假道士里面的襯衣很破舊,也就是說他平時生活也很清苦。

    “玄門泰斗之首金針真人。”假道士再露馬腳,金針是杜秋亭的外號,就像殘袍是他的外號一樣,背后稱呼外號是可以的,當面稱呼就非常的不禮貌,有失門人對掌教的禮數。

    “道長高壽。”左登峰再問。

    “四十有三。”假道士雖然面se庄重,但是破綻百出,連道不言壽的道理都不懂。

    “道長,你遠道而來也不容易,這里的主人會送你十枚大洋酬謝于你。”左登峰平靜的說道。

    “你是何人,敢懷疑貧道,貧道乃正統茅山密宗弟子。”假道士憤然站起。

    “左真人,你確定嗎。”孫奉先見假道士神情嚴肅,擔心左登峰冤枉了他。

    “看見沒有,此乃我茅山正統道藏,只有貧道最為正宗。”假道士氣憤的從懷中掏出了一本破舊的線狀書籍在左登峰面前晃了晃。

    “兄弟,聽你的口音應該是江蘇人,你遠道而來本來我不想拆穿你,但是你不該在抬高自己的同時貶低他人,其他的我都不說你了,世人皆知密宗和顯宗是佛教分支,你把本屬道家正一分支的茅山派給了佛教,你就不怕三茅祖師下凡找你的麻煩。”左登峰隨口笑道。

    “你到底是何人。”假道士厲聲發問。

    “我喊金針一聲大哥,他也喊我一聲兄弟。”左登峰轉身向外走去。

    “來人,送他十枚大洋,讓他快走,還有,把小翠看好了。”孫奉先招呼院子里的下人。

    “你跟漢jian稱兄道弟,你也不是好東西。”假道士眼見事情敗露,氣急敗壞的開始叫罵。

    “你說誰是漢jian。”左登峰森然回頭。

    “金針是漢jian,他幫鬼子辦事兒露了餡,現在十几個門派正在討伐茅山派,你要真是他兄弟為什么不去幫忙。”假道士撕破了臉皮。

    “立刻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不然老子殺了你。”左登峰反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3 20:43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昧本心

    左登峰情急之下下意識的使用了身法,孫奉先只感覺眼前虛影晃動,回過神來猜發現左登峰已經掐住那假道士的脖子將他推到了牆角。

    孫家的女眷都是大戶出身,哪里見過這種場面,不過她們受驚之下并沒有歇斯底里的尖叫,而是齊齊的看向孫奉先,等著他這個一家之主拿主意。

    “扶兩位夫人回房。”孫奉先遣走了女眷,轉而走出靈堂站于門側沖下人吩咐,“去前柜通知大朝奉抓緊時間清點估算,盡快開出晉徽通兌金票。”

    雖然左登峰此刻正在氣頭上,但是這個年輕商人的冷靜和睿智還是令他很是佩服,此時那假道士正在面紅耳赤的胡亂踢騰,左登峰這才想到自己用力過猛,他根本無法說話,想及此處便皺眉松手,那假道士得以呼吸,連連咳嗽,神情驚恐。

    “我是左登峰,把你剛才的話說完。”左登峰正se開口,他之所以報名是為了讓那假道士不敢撒謊,江湖中人都知道他左登峰是個邪人,善惡殺伐只在一念之間。

    “金針幫ri本人辦事被發現了,茅山派現在被很多道士包圍了,聽說要清理門戶。”假道士回答的極為迅速,他的確聽過左登峰的名頭,唯恐說晚了惹怒了他。

    “詳細一點兒。”左登峰皺眉呵斥,先前他邀請玉拂前去幫忙的時候,玉拂曾經說過金針不在茅山派,金針具體什么時候離開的沒人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先前推測的沒錯,金針的確是幫ri本人破陣去了,而且還走漏了風聲。

    “最近几天好几百個道士去了茅山派,說是要殺掉金針,茅山被圍了好几天了,真道士都出不來,我們几個都是山下的村民,那些前來請法師的人都是有錢人,我們就扮作道士接個活兒……”

    “你敢撒謊騙我。”左登峰森然的打斷了假道士的話,金針俠名遠揚,即便受到脅迫幫ri本人辦了事情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去包圍茅山,最主要的是普天之下沒几個人能殺的了金針杜秋亭。

    “道爺,我說的都是真的,這事兒已經傳開了,您怎么不知道哇。”左登峰yin狠的眼神直接嚇的對方抖如篩糠。

    左登峰聞言再度皺眉,他前些時ri一直在山里,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情他的確不知道。

    “圍住茅山派的都是些什么人。”左登峰沉吟片刻再度發問,雖然事出蹊蹺,但是他并不輕信于人。

    “都是道士,根據衣服的顏se來看是兩伙人,聽說都是從江西來的。”假道士不敢有任何隱瞞。

    假道士這話一出口,左登峰立刻知道此人沒有撒謊,也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xing,眾所周知茅山派乃正一教的分支,而正一教的祖庭就是江西的龍虎山,確切的說龍虎山可以算是茅山派的頂頭上司,而另外一伙道士應該是閣皂山的道人,葛洪就是此派先人,閣皂山與茅山是正一教最大的兩個分支,與祖庭龍虎山并稱正一教三大符錄正宗。

    龍虎山,閣皂山,茅山,這三大門派的掌教分別被教中門人尊稱為天師,地師,人師,除此之外龍虎山的掌教還有一個頭銜,那就是正一教的教主,目前的情況應該是老大帶著老二跑到老三家興師問罪去了,上下隸屬,師出有名,茅山派這次麻煩大了。

    不,確切的說不應該是興師問罪那么簡單,因為興師問罪不用將茅山整個圍住,弄不好真的是清理門戶去了。

    “你跟這家丫鬟是如何串通一氣坑人錢財的。”左登峰此刻心亂如麻,但是還是只能強打jing神處理眼前的事情。

    “真人明鑑,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她說什么我就附和著,不然我能說什么。”假道士急忙辯解。

    “說實話,是誰指使你這么干的,撒謊就死。”左登峰森然開口。

    “是找我的那個人,是他跟那個丫鬟串通的,跟我沒關系,就他,就那個掃地的。”假道士伸手指著前院一個掃地的男子,世間鬼魂確實有之,但是少之又少,大部分是人鬼。

    “打發他走。”左登峰轉身走出了靈堂,孫奉先立刻負責善后。

    回到前面的東廳,眾人還沒有清點完,十三還在太師椅上坐著,桌子上放了一盤清水,左登峰將盤子放到了地上,十三立刻蹦下去喝水,它雖然坐椅子,進食喝水還是低頭進行的。

    左登峰坐回太師椅皺眉思索,他在想到底要不要去支援金針,平心而論,如果沒有這件事情,他并不愿去茅山派,原因有三,一是金針當年騙了他,左登峰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騙,二是他與玉拂的關系,雖然二人之間是清白的,但是他很難去面對金針,第三,金針的確幫了ri本人做事,左登峰討厭ri本人。

    所有的這些都令左登峰萌生了退意,不過斟酌再三他最終還是決定前去援救,原因還是三個,第一,金針是他陣法的啟蒙引路人,不管動機如何,本質是有恩于他,第二,與玉拂之間的事情令他感覺對不起金針,雖然他并沒有給玉拂機會,但是金針是指定沒機會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金針目前在外人眼里已經成了漢jian,沒有人會幫他,銀冠即便與他有私交也絕對不能為他出頭,因為銀冠乃全真派的掌教,倘若出手就是干涉正一教務,這是大忌,而玉拂也更不可能幫助金針了,因為辰州派也隸屬正一教,她不能也不敢以下犯上,不然的話會給本派帶來災難。

    目前也只有他最合適,他孤身一人,不屬于任何門派,且與金針有私交,他前往援救只是個人行為,能不能保住金針的茅山掌教之位他心里沒底,但是無論如何也要救下他的xing命。

    孫奉先很快處理完了后院的事物,轉而來到前廳相陪,見左登峰皺眉沉思也就沒敢打擾他,一盞茶的工夫兒之后,終于清算完畢,折金三千八百兩,分為了四張金票,加蓋徽商印記。

    左登峰拿好金票便要告辭,孫奉先早已經准備好了筆墨,苦請左登峰題字。

    左登峰自然知道他的用意,在亂世之中能跟玄門泰斗扯上關系,就沒有土匪和流寇敢前來sao擾,甚至連軍隊都要怕其三分,道門中人要取誰首級,對方很難防范。

    這筆生意孫奉先沒有利潤,左登峰也不好過分駁他的面子,隨手拿起毛筆留下了不昧本心四個字,他沒有落款,他知道孫奉先一定會幫他加上的,因為不加上他的名字就嚇不住人了。

    孫奉先見左登峰竟然真的留了字,頓時欣喜若狂,舉家相送,殘袍法朮高玄,亦正亦邪,他的題字比其他几位玄門泰斗的題字更有震懾作用,在孫奉先看來這几個字不但能鎮住壞人,還能避鬼驅邪。

    雖然木箱已經空了,左登峰還是習慣xing的背著它,背習慣了。

    東行數里,左登峰聽到了后面傳來的鞭炮聲,左登峰聞聲搖頭苦笑,商人就是商人,不放過任何一個給自己臉上貼金的機會,用不了三天所有人都知道殘袍跟他們做了生意。

    合肥到鎮江不足五百里,到了無人之處左登峰立刻提氣輕身急速趕赴,與此同時在心中盤算以何種態度相見金針,斟酌過后左登峰決定不點破金針先前騙他的事情,就當故友重逢,此次過后,兩不相欠,恩情一了,不復再來。

    左登峰中途并未歇腳,下午一點左右來到了茅山腳下,果不其然,茅山周圍有著大量的道人和道姑,這些人身上的道袍顏se并不相同,其中那些身穿青se道袍正刺五彩八卦背繡黑白yin陽的道士應該是龍虎山正一派的,龍虎山歷朝歷代接受朝廷的封賞,有的是錢,所以衣著很講究,那些身穿灰se土布道袍的應該是閣皂山的道人,閣皂山門風節儉,行事低調,極少在江湖走動,因此少有人知,但是它能與正一,茅山并稱三大符錄正宗,自然在符咒方面的修為是登峰造極的。

    道士有著森嚴的等級制度,判斷一個道士是什么地位,最簡單的方法是看他佩戴的什么道冠,正一和全真的道士所佩戴的道冠等級最高為芙蓉冠,非大德不可戴,其次為五岳冠,修道有成方可佩戴,最常見的就是黃冠,受戒門人皆可佩戴,山下的這些道士有老有少,但是無一例外的佩戴著五岳冠,不問可知全是朮有所成的兩派高手。

    不過左登峰并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里,他知道龍虎山和閣皂山的兩個掌教必然都在山上,那才是他要面對的高手,茅山掌教在正一教中位列末席,只為人師,但是這個天師地師之說并不是根據個人修為而言的,而是根據分支固有的排名和輩分座次,也就是說龍虎山和閣皂山的掌教修為也并不一定高于金針。

    山下也并沒有圍觀的閑人,圍住茅山的這些道人神情也很輕松,但是在看到左登峰帶著十三走近之后他們的神情就沒那么輕松了,破舊道袍,披肩亂發,怪貓在旁,年紀尚輕,這些道人在瞬間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

    左登峰對這些二流道人熟視無睹,冷視左右之后拾階上山,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3 20:43
第一百四十三章 正一天師

    片刻過后,左登峰來到了道觀門前,道觀周圍也圍有大量的道人,道觀的大門此刻敞開著,茅山的數百道人全部盤坐在院子正中,左登峰進門的時候有一年輕的外派道人試圖上前阻攔,但是被一中年道人拖住了,初生牛犢不怕虎是因為它不認識老虎,但是老牛卻知道老虎不好惹。

    走進院子,左登峰發現茅山眾人的神情都十分萎靡,臉上的疲憊神情表明他們已經在這里盤坐了很久,在看到左登峰之后,這些道人紛紛面露歡喜神情,他們認識左登峰,知道他跟自己的掌教杜秋亭關系很好。

    左登峰穿過人群走向正殿,正殿之中分列左中右坐了八個道人,東側主位坐了兩個中年道人,這兩個人左登峰認識,他們是金針的兩個師兄,二人此刻的呼吸都很雜亂,氣息不暢加上大殿前散落的紙符銅錢等物說明他們先前可能與人比拼過法朮。

    西側坐了五個道人,三男兩女,三個道士年紀都不小了,最年輕的也有五十上下,那兩個道姑也是中年道姑,并不是每個道姑都像玉拂那么漂亮的,這兩個道姑長的都很令三清放心。

    大殿正中被臨時增設了一張太師椅,正對門口的位置加了椅子就是神位,椅子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道人,此人與金針年紀相仿,長相不俗,身著金裝,頭戴金冠,不問可知是正一教地位最高的教主,也就是龍虎山的現任天師。

    yin陽生死訣可以清楚而敏銳的判斷出對方的實力,左登峰凝神感知,發現正殿里坐于神位的那個黃衣道人以及坐于客位上首的那個七十多歲的驢臉老道都是度過天劫的高手,二人修為皆與金針相仿。

    窺探出了對方的修為,左登峰并沒有掉以輕心,因為他知道正一派的道人擅長的是符咒,而符咒可以將自身修為加以擴大,不能小覷。

    片刻過后,左登峰步入了正殿,沖主位的兩位道人拱了拱手。

    “兩位道長安好,請問貴派掌教杜真人何在。”左登峰出言發問,金針并不在大殿之中,左登峰最關心的就是他的下落。

    “無量天尊,掌教師弟身中劇毒強撐回山,自回山之ri便昏迷不醒,而今已有七ri。”其中一名道人起身稽首,雖然他竭力克制著情緒令語氣平和,但是還是難以抑制的流露出了激動的神情。

    左登峰聞言側目皺眉,金針中毒昏迷更能說明他先前就是幫ri本人尋找地支去了,因為每一個地支都伴生有一只毒物,金針中毒就表明他已經破了那處陣法,不然的話不可能近距離的接觸毒物,不過金針目前昏迷不醒,還是得等他醒了以后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這几位道長眼生的很,他們是誰。”左登峰很不禮貌的指著坐于神位的年輕人沖茅山二人明知故問。

    “無量天尊,這位是正一教主,也是龍虎山現任張天師,此次是來遣散我茅山眾人的。”坐于下首的那個茅山道人出言回答。

    “據我所知茅山派是三茅祖師創建的,他們憑什么遣散。”左登峰走到東側下首的座位上坐了下來,這是茅山門人的座位,按理說他是不該坐的,但是此刻他必須坐,坐上這個位置就表示他要為茅山派出頭了。

    “無量天尊,正一教整頓教務,外人不宜插手。”就在此時,坐于神位的張天師yin聲開口。

    “二位道長,帶我去看看杜真人。”左登峰并沒有搭理那年輕的張天師。

    茅山二位道長聞言站了起來,與他們同時站起來的還有龍虎山的張天師以及客位的那五名道人,與茅山二位道人緩緩起身不同,他們六個人是憤怒的站起來的。

    “你想插手我正一教的教務,你可得想好了。”張天師憤然怒視。

    “你媽了個逼的,你嚇唬誰。”左登峰見他言語不善,瞬間就翻了臉,指著張天師的鼻子就開了罵。

    左登峰這話一出口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眾人都沒有想到他翻臉翻的這么快,按照常理,總得說上几句場面話,然后正面比拼,但是左登峰沒走老路,直接發難,這令眾人都很是愕然,事實上這也正是左登峰想要達到的效果,既然一定要動手,干脆直接震住他們。

    “大膽狂徒,膽敢對本派天師無禮。”短暫的沉默之后,客位上的一名中年道姑率先反應了過來,厲叫一聲揮舞著拂塵沖左登峰掃了過來。

    “你個丑八怪叫喚什么。”左登峰見她先行動手,立刻晃身迎了過去,玄yin真氣隨即而出,一掌過后那中年道姑立時冰封僵立。

    “正一天雷掌。”龍虎山的張天師距離左登峰最近,見他竟然真的動了手,立刻出手攻向左登峰的右臂。

    事實上左登峰先前攻擊那道姑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回臂反攻張天師的打算,因此接招的并不倉促,一掌過后,張天師連退三步,玄yin護手發出的玄yin真氣連少林寺達摩院首座都經受不住,更何況這年輕的張天師,他們擅長的是符咒,只要不讓他發出符咒,就能穩立不敗之地。

    “再不老實,我就出去殺光你們的徒子徒孫。”左登峰擊退張天師之后反背雙手森然環視,有句話叫啞巴吃黃連,左登峰目前就是這種情況,他雖然將龍虎山的張天師震了出去,自身也并不好過,這位天師的靈氣之中暗藏天雷之氣,與之對掌如遭雷擊,全身酸麻。

    在場的眾人第二次愣住了,他們是傳統的教派,與人較技斗法都嚴格按照步驟和禮數,從來沒遇到像左登峰這樣不講章法的,不止不講章法還不重身份,武林高手都不會遷怒對方門人,可是左登峰不管,竟然以他們門人的xing命相要挾。

    “吳東方,邵正興,你們竟然敢勾結妖人叛離祖庭。”張天師憤怒的看著茅山派的兩位道人。

    “還敢嚇唬人。”左登峰聞言不待二人回答立刻閃身出了大殿,虛影再晃,暴然出手將門外的一名閣皂山道人再度冰封,在眾人的圍攻之下他并沒有取勝的把握,只能使用下作手段令他們投鼠忌器。

    “快住手。”那驢臉老道見狀急忙躍出大殿扶住了自己僵硬倒地的門人,“左登峰,你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么行事如此不顧體面。”

    “我要真的不顧體面,就不會留下他們一線生機。”左登峰冷笑回應。

    “此乃我正一教教務,你并非道門中人,肆意插手干預,于理不合。”驢臉老道聽到自己的門人并沒有死去,立時放緩了語氣。

    “杜真人還昏迷不醒,你們就來遣散茅山派,更是于理不合。”左登峰見好就收,他前倨后恭的舉動并非沒有原因,必須讓對方把他當成喜怒無常的邪派人物,只有這樣才能令對方忌憚并獲得發言權,但是終究不能徹底翻臉,不然茅山派真的歸不了正一祖庭了。

    “無量天尊,杜秋亭尊為正一教人師,身為茅山派掌教,竟然助紂為虐,淪為ri寇爪牙,天師與貧道亦痛心疾首,但如若不管不問,正一顏面何在,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驢臉老道稽首開口。

    “凡事都等杜真人醒了再做計較,二位道長,帶我去看看杜真人。”左登峰轉視茅山二位道長。

    “且慢。”龍虎山張天師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本座身為正一教主,為天下所有正一道觀之主,今ri便以天雷掌領教一下你的玄yin真氣,倘若你能得勝,本座即刻率眾回返江西,永不過問茅山之事。”

    左登峰聞言并沒有立刻接話,天雷掌的確霸道,與之對掌如遭雷擊,但是玄yin真氣也不是輕予的,兩人相斗,左登峰有信心完勝與他,但是這場仗不能打,因為一旦打贏了,張天師勢必會將茅山派從正一教里除名,那他這趟就不是幫茅山,而是害茅山來了。

    “你的行氣法門走的是手三陽經,普通人無法使用這種行氣方法,想必這種暗藏天威的天雷掌非你張家嫡系血脈不可修煉。”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說道。

    張天師聞言面露傲se,左登峰說的沒錯,天雷掌是首任天師張道陵根據自身血脈傳下的鎮派絕學,只有歷代天師才能修煉。

    “我打不過你卻能打的過你的門人,老實呆著,等我救醒了杜真人再說,到時候你秉公處理,處理得當我就救活這兩個門人,如果處事不公,我就讓你這個天師變成光杆司令。”左登峰冷哼過后轉身走向后院,兩名茅山道人立刻跑上前去為其帶路。

    “等同潑皮。”張天師聞言冷哼開口,轉身進殿,面上的怒意之中暗藏三分得se。

    左登峰跟隨著兩名道人前往后院,先前的那番話他是仔細斟酌才說出來的,雖然說的不客氣,但是已經承認打不過張天師,明貶暗捧的給他留足了面子,這樣傳揚出去,世人皆知一招擊敗少林達摩院首座的殘袍自認不敵龍虎山張天師,這對他龍虎山來說是無上的榮耀,除此之外龍虎山的門人也會感激他們的天師,因為在他們看來,他們的天師是為了保全他們才被逼無奈的接受了潑皮無賴的要挾。

    到了無人之處,左登峰長嘆搖頭,為了保全茅山派他真的是煞費苦心,不管結局如何他都已經對得起金針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3 20:44
第一百四十四章 金針之舉

    “無量天尊,多謝左兄弟仗義援手。”到了后院,吳東方,邵正興二人立刻沖左登峰稽首道謝,他們不是傻子,知道左登峰是來幫忙的,也知道左登峰此舉會為他自己招來多大的麻煩。

    “客氣了,杜真人怎么樣了。”左登峰擺手開口。

    “身中劇毒,命在旦夕。”吳東方皺眉搖頭,他是金針的大師兄,面相仁厚,比較木訥。

    “中了什么毒。”左登峰急忙追問。

    “大師兄,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邵正興轉頭回望前院眾人。

    左登峰見狀也沒有再問,跟隨著二人進入了后院,茅山派的后院很大,住著很多的道人家眷,但是金針的掌教臥室就在正殿之后,此時臥室的房門敞開著,門口兩個道童正在煎藥。

    金針的掌教臥室分內外兩間,外面是金針研習典籍的所在,相當于書房,里面是臥室,臥室里很空當,只有一張木床,金針此刻就躺在床上,他并沒有穿著道袍,而是穿了一件俗家的衣服,這件灰se的衣服很是臟破,不但有著多處撕裂的痕跡,還附著了大量的泥土,由此可見金針先前曾經去過很遠的地方。

    令左登峰感覺詫異的不是金針的衣著,而是他的臉se,金針的臉se是金黃se的,仿佛涂了一層金漆,不止是臉se,身上裸露的部位也全是這種詭異的金se。

    “這是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劇毒,銀針刺穴放出的毒血都是黃se的,此毒無藥可解。”吳東方嘆氣搖頭,茅山尊卑有別,他們不管是作法還是治病都只能用銀針。

    “他什么時候回來的。”左登峰出言追問。

    “七ri前凌晨時分。”邵正興接口回答。

    “他回來之后說過什么沒有。”左登峰追問,他雖然不是用毒行家,卻懂得yin陽五行的道理,金針面se金黃,這就說明他中的是金xing毒物的毒,眾所周知五行之中土生金,由此可以推斷這種金xing毒物是土屬地支衍生出來的,旁以佐証,五行之中金生水,所以猴子衍生出的深淵下的那只有著耗子腦袋和昆虫身體的毒物,以及金雞衍生出的巨大毒蟹都是水xing毒物。

    “掌教師弟身中劇毒,是用金針護心之法長途奔襲而回的,一進門就暈了過去。”吳東方伸手指著金針胸前的十几根金針,這些金針一大半扎進了體內,只有很短的一截裸露在外,下針的位置無一例外都在心脈附近,不問可知是杜秋亭自己下針的,而且通過他下針的部位可以看出他所中的毒是從口鼻吸入的。

    “他什么都沒說。”左登峰皺眉再問。

    “我們二人見掌教師弟情勢危急,便針刺他印堂,人中,承漿三穴,掌教師弟得以蘇醒片刻,交代了几句后事。”邵正興嘆氣開口。

    “別說的那么悲觀,告訴我他都說了些什么。”左登峰急切追問,印堂,人中,承漿位于人體頭部正前,三穴一線,直達七竅,刺激這三處穴道可以令瀕危之人短暫清醒。

    “二師弟,還是你說。”吳東方七尺高的漢子此刻竟然眼圈泛紅。

    “掌教師弟說國家之大義,門派之安危,兄弟之情義他已盡皆顧及,三者兼顧,何其艱難。”邵正興神情悲傷,語帶顫音。

    “ri本人用我們茅山一干道人以及家眷老小的xing命逼迫掌教師弟為其破陣,掌教師弟也是身不由己。”吳東方抬手擦淚,茅山派是火居道士,他們都有身家老小。

    “他就說了這些。”左登峰出言追問,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杜秋亭自忖必死就不應該撒謊。

    “掌教師弟還交代,等你前來吊唁之后才能封棺落土,如果你沒有在頭七趕來,就將發簪留下等你前來。”吳東方哽咽開口。

    他這話一出口,左登峰陡然皺眉,片刻之后方才醒悟了過來,轉頭看向金針挽發的簪子,道門中人都喜歡竹子的高潔,經常以竹子做飾物,金針挽發用的是紫竹簪,這種細小的紫se竹簪只有度過天劫的人才有資格使用。

    探手摘下簪子,左登峰立刻發現第二小節出現了破損,旋擰開來之后,一枚灰se的豆粒狀事物滾落掌心。

    左登峰在第一時間就確定了這枚黑se的事物是一顆十二地支的內丹,因為這上面有血絲紋理,根據顏se來看無疑是土屬內丹,最令左登峰意外的是這枚內丹發出的是yin寒之氣,也就是說這是一枚yinxing的土屬內丹。

    手握著這枚土屬內丹,左登峰終于明白金針為什么說國之大義,門派安危,兄弟情義他三者兼顧了,雖然目前仍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但是毫無疑問,他沒有讓ri本人得逞,此外ri本人的目標是陽xing地支,而這枚內丹是yinxing地支所有,由此可見金針不但沒有讓ri本人得逞,還極有可能利用了ri本人。

    杜秋亭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在亂世之中殺敵救國,他也是一個負責的人,要考慮到門派數百道士以及他們家眷的安危,還要顧忌茅山的香火傳承,他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竭盡全力帶回了朋友最需要的東西,正如他自己先前所說,三者兼顧,何其艱難。

    吳東方和邵正興二人都看到了左登峰的這個動作,但是他們并不知道金針留給了左登峰什么東西,左登峰也并沒有向他們解釋,而是全神貫注的端詳著這枚內丹,端詳過后又聞了聞,聞嗅過后他終于確定了這顆內丹是屬于十二地支中那只yin屬土羊的,也就是說他中的毒也應該是那只土羊衍生出的毒物造成的。

    片刻過后,左登峰掏出鐵盒將那枚內丹放了進去,奇異的現象在瞬間發生,這枚土屬內丹與他先前獲得的金屬內丹緩緩的融合到了一起,體積微微增大,半分雙se。

    “端盆清水,再拿個海碗過來。”左登峰將鐵盒蓋好,放回了懷中。

    二人聞言立刻走出了臥室,左登峰探手拍了拍金針的肩膀,金針的肩上挑了好几副擔子,壓力比他大的多,這一刻左登峰并沒有感覺到羞愧,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金針即便騙他也不會讓他送命,那是無奈之下的暫時隱瞞,而他也并沒有在茅山有難的時候袖手旁觀,雖然心中有氣,也照樣竭力相救,男人之間的友情深藏于心,見之于事,若露于外表,止于言談就顯得輕了。

    如果換做其他的毒物,左登峰是真的沒把握治愈,但是由十二地支衍生出的毒物左登峰就非常有把握,唯一令左登峰感覺不妥的是得委屈金針喝貓尿了。

    很快的,吳東方和邵正興二人就端來了清水拿來了海碗,然后目不轉睛的看著左登峰,等他出手施救。

    “二位道長,你們去前殿安置一下龍虎山和閣皂山的那些人,咱們茅山的道人也不要從那兒坐著了,你們二人也去休息一下,兩個時辰之后過來。”左登峰出言說道。

    二人聞言點頭離開,雖然左登峰說的很客氣,但是他們也知道左登峰不想讓他們在旁觀看解毒的過程。

    “對了,告訴他們,那兩個被冰封的人沒有生命危險,明天早上我就會幫他們治愈。”左登峰想了想出言補充。

    二人再度應聲,關門離開。

    “十三,喝水。”左登峰指了指水盆。

    十三聞言立刻瞪大了眼睛看著左登峰。

    “多喝水,撒尿的時候叫一聲。”左登峰將水盆端到了十三的面前,十三見他堅持,象征xing的喝了几口就跑開了,左登峰也沒有勉強它,十三從中午到現在一直沒尿過,即便不喝水也快尿了。

    等著十三撒尿的這段時間,左登峰一直在思考,他在為金針發愁,根據他將內丹藏在竹簪這一細節來看,他并沒有殺掉那些ri本人,而是哄騙了他們,如此一來問題就來了,那些ri本人如果知道金針沒死,必然會再來要挾他去破陣,得想個辦法一勞永逸才行。

    還有就是,金針自己可能并不知道他幫ri本人的事情被外人知道了,也就是說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扣上了漢jian的帽子,外人可不管你是在耍ri本人還是在幫ri本人,只要跟ri本人在一起了你就是漢jian,金針要想摘掉漢jian的帽子就只能跟龍虎山和閣皂山的人說實話,但是他們信不信是一個問題,他們會不會無心泄露又是一個問題,金針怎么騙的ri本人現在還無法得知,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一定是騙的很徹底,也就是說ri本人很難發現自己上當了,金針可不會干雪地藏尸的事情,如此一來保密就更重要了,像這種問題最好是不要告訴任何人,可是如此一來,龍虎山和閣皂山還是不會善罷甘休。

    左登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切實可行的辦法,到最后只能作罷,常言道一人計短兩人計長,還是救醒金針與之一起思考對策比較妥當。

    不管人還是動物,都不喜歡當著別人的面兒撒尿,除非真的憋不住了,一個小時之后,十三徹底憋不住了,哩哩啦啦的尿了一碗。

    貓尿自然不會好聞,單是看著那碗黃悠悠的貓尿就足以令左登峰大皺眉頭,不過人命關天,救人要緊,因此左登峰猶豫了半天之后還是扶起了金針。

    大哥,對不住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3 20:44
第一百四十五章 周王皇陵

    給處于昏迷中的人灌藥是一件極度危險的事情,因為人在吞咽的同時都會下意識的閉住呼吸,以防止食物和水進入氣管,但是金針已經昏迷了,不會屏住呼吸,左登峰怕嗆到他,只能卸下他的下顎向喉嚨里緩慢傾倒。

    在灌藥的同時左登峰一直在默想這不是尿而是解毒的聖水靈藥,這么想他心里舒服些,一碗解毒藥灌下去,左登峰隨即開門從道童煎的中藥罐里倒出了少許藥汁給金針漱口,免得金針蘇醒之后感覺滿嘴尿sao味兒。

    做完這些,左登峰將金針的下顎歸位,轉而把十三攆了出去,不能讓這家伙呆在附近,不然金針蘇醒之后一定會起疑。

    治病和解毒是兩碼事,治病需要時間很長,所以才有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說,而解毒需要的時間很短,只要解藥對症,體內的毒xing很快就被緩解,一碗解毒藥下去,金針臉上的金se立刻淡了不少,呼吸也隨之加重,左登峰為求萬無一失,探手抓起金針的左手脈門輸入靈氣加以導引藥xing。

    靈氣輸入之后左登峰發現金針體內的靈氣已經徹底消耗殆盡,這說明他先前的確從很遠的地方硬撐著回返,不管什么人在臨終前都對家和家人有著強烈的眷戀,正是這種強烈的眷戀支撐著他回到了茅山,實際上他丹田氣海已經一絲靈氣也沒有了。

    金針的修行法門走的是任督二脈,任督二脈無需游走四肢,所以較之十二經絡的運行路線要短,需要的時間也少,一周天過后,金針面se再度有所緩和,左登峰見狀左手捏起了聚氣指訣,右手輸以靈氣,金針體內的靈氣游走一周天習慣xing的歸于氣海,左登峰也并沒有將那股靈氣再從金針的氣海逼出來,而是從自身氣海再度送出一股,如此這般連番施為,一個時辰之后左登峰停止了靈氣的輸入,金針氣海的靈氣已經充盈,無需再度灌輸。

    反觀自身,左登峰發現自己還有三成靈氣,先前手捏聚氣指訣恢復了一成左右,如此一來左登峰就清楚的判斷出了金針的修為相當于自己的八成,對于擅長符咒的正一道人來說,這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了。

    隨后,左登峰拔出了金針胸前的十余根護心針,護心針一去,金針自身的靈氣立刻自動運轉,左登峰凝神感知,在確信金針無礙之后才站起身走到外間搬來一把太師椅,坐在金針床邊手捏聚氣指訣等待他蘇醒。

    病人身體虛弱的根本原因是氣息萎靡,金針此刻的靈氣是充盈的,充盈的靈氣帶著藥xing自動游走任督二脈,膚se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正常,換做常人定然會驚駭于金針恢復之迅速,但是在左登峰看來還是太慢,任督二脈只在人體主干上,主要穴道只有九處,靈氣運行受限,不能直達四肢,這樣的行氣方法就像是在房間正中架設火爐,只能慢慢的將溫度傳到角落里,而左登峰的行氣法門走的是十二經絡,哪里溫度過低就可以跑過去點火升溫。

    沒過多久金針的膚se就轉為正常,但是隨后就開始泛紅,這一情形令左登峰苦笑搖頭,泛紅是因為陽氣過重,也就是說灌尿灌多了,不,應該是灌藥灌多了。

    如果換做別人,定然束手無策,但是左登峰最擅長處理這種情況,玄yin真氣入體,立刻壓制中和了過剩的陽氣。

    毒xing解除,yin陽平和,金針很快蘇醒,蘇醒之后立刻翻身坐起在夜se之中環視左右,他是度過天劫的玄門泰斗,蘇醒之際自然不會病怏怏的哼哼几聲。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詐尸了呢。”左登峰出言笑道,金針的劇烈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

    “兄弟,是你救了我。”金針愕然發問,他昏迷的時間太長,需要時間來反應。

    “除了我誰還敢幫你這個漢jian。”左登峰站起身走到外屋點燃了書桌上的蠟燭,隨手倒了一杯水拿了回來。

    “漢jian。”金針接過水杯愕然發問。

    “你先緩緩神,等會兒再跟你說。”左登峰坐回了太師椅。

    金針接過水杯喝了几口,轉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腮部,下顎被一卸一合令他感覺到了吞咽別扭,喝水過后金針走向外屋,從十三喝水的水盆里洗了洗臉。

    “兄弟,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金針洗完臉之后走了回來。

    “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你帶回的東西我已經收下了,你前段時間去了哪里,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外面的人都在說你是漢jian。”左登峰擺手發問,他之所以沒有讓金針解釋是因為他知道金針是被ri本人脅迫的,他既然收下了金針的東西就表示兄弟之間沒有隔閡。

    “藤崎正男當時的確要引你回來,我也的確知情,不過我之所以配合他是為了將計就計讓他成為第二個孫權,但是一直沒有找到獨處的機會告訴你實情,還有就是我沒想到你發現的那么快,在我與你通氣之前就發現了真相。”金針還是給予解釋。

    “你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時候發現的。”左登峰出言笑道。

    “離開江蘇的時候你就發現了,而且當時你肯定是生氣了,如若不然你不會不到茅山來跟我辭行。”金針自枕邊拿起掌教的冠簪盤挽頭發,“你太聰明了,在我說出實情之前就發現了藤崎櫻子的破綻,如此一來我真成了百口莫辯。”

    “我明白你的苦心,當時是走的太急了,我如果生你的氣就不會回來救你了。”左登峰擺手說道,他相信金針說的都是實話,也明白金針心中的懊惱,金針憋屈的是沒來得及跟他說實話就被他發現了真相,不過正如金針對他的評價,他的確不笨,所以他理解金針為什么不當著銀冠和玉拂的面跟他說實情,那是因為金針如果讓他收了藤崎櫻子,旁觀的二人,尤其是玉拂會懷疑他那么做的動機是譴走潛在的情敵。

    “你既然發現了林玉玲就是藤崎櫻子,為什么不將計就計的帶著她。”金針出言問道。

    “帶著早晚得弄假成真,我又不忍心殺她,干脆送走了事,別說這個了,你前段時間去了哪里。”左登峰岔開了話題,金針干什么去了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知道金針去了什么地方。

    “去了趟河南洛陽。”金針隨口回答。

    “那枚土屬內丹是你從河南帶回來的。”左登峰聞言猛然皺眉,在他先前的預想當中四只土屬地支都應該在陝西一帶,因為那是周朝當年定都的地方,陝西一帶目前還沒有被鬼子侵占,相對安全,所以左登峰就沒有急于前去尋找土屬地支。

    “是的,東周第一代君主周平王的陵墓就修建在河南洛陽的龍門石窟東側,ri本人發現了線索就要挾我前去為他們進陵取物。”金針挽好頭發走出了臥室,左登峰拖著太師椅跟了出去,二人在書桌前坐了下來。

    金針所說的周平王是東周的第一代君主,此人名不見經傳,但是他的老爹西周的末代君主周幽王卻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為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戲諸侯的荒唐事兒就是他干的,周幽王在位的時候寵愛一個名叫褒姒的妃子,為了把這個妃子生的兒子立為太子,就把當時還是太子的周平王給廢了,不但把太子廢了,還把太子他媽也廢了,到最后周幽王的老丈人申侯不干了,女兒和外甥受了委屈那還得了,手握兵權的申侯直接聯合其他諸侯攻打周朝,周幽王一見情況不好,急忙點燃了烽火召喚其他諸侯來救命,但是那些忠于他的諸侯見到烽火以為他又在鬧著玩,就沒來護駕,周幽王到最后就被干掉了。

    由于攻打周幽王的時候都城損壞的很嚴重,所以周平王就將都城從現在的陝西一帶遷到了河南的洛陽,由于是東遷都城,所以周平王建立的朝代就叫東周。

    洛陽先后有一百多位皇帝在那里定都,由此可見此處地氣是何等的旺盛,追根究底,極有可能是周平王當年東遷都城的時候帶來了可以改變地氣的土屬地支,至于他是帶了一只還是全抓過來了,那就沒人知道了,此外他要帶來這些地支根本就不費事,因為給姜子牙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會把周朝自身擁有的四只土屬地支用陣法困住,要真那么干了就成謀反了。

    “你河南之行是不是節外生枝了,外面的人都知道你幫ri本人辦事了,都在罵你是漢jian。”左登峰出言問道。

    “一定是守護龍門石窟的那些和尚泄露了風聲,在挖掘陵墓的時候那些和尚聞風前來試圖阻撓,藤崎正男命令軍隊開槍,是我加以阻止了。”金針搖頭苦笑。

    “可殺不可救,要是換做我,干脆就袖手不管。”左登峰冷哼開口,龍門石窟都是佛教雕像,那里聚集了大量的僧人,金針救下他們xing命的同時也暴露了自己的行蹤,但是這些受恩于他的僧人并沒有領他的情,反而大肆宣揚金針是漢jian。

    “兄弟,你這樣的想法狹隘了,我總不能殺了他們滅口。”金針搖頭嘆氣。

    “你不狹隘,所以你成了漢jian,你可能還不知道,現在龍虎山的張天師和閣皂山的葛地師就在你道觀里。”左登峰撇嘴說道。

    “他們來干什么。”金針聞言猛然站了起來。

    “他們聞訊之后帶了好几百號人從江西趕了過來,要來解散你茅山派,你趕快想辦法收拾殘局。”左登峰出言說道,金針進入周平王皇陵之后發生的事情可以稍后再問,當務之急是先處理眼前的亂子。

    金針聞言先是一愕,轉而眉頭緊皺,片刻之后面皮開始抽動,最后渾身顫抖。

    “你們茅山派乃正一分支,正一祖庭出面的確不好收場,不過你也沒必要過分擔心,把事情跟他們講明,想必他們不會強人所難。”左登峰出言安慰。

    “講個屁,茅山派是老子的地盤,張弘正這個呆逼憑什么插手。”金針大罵著掀飛了桌子。

    左登峰見狀立時愣住了,原來金針先前是氣的發抖而不是怕的發抖。

    就在左登峰愕然發愣之際,金針已經踹開房門邁了出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3 20:45
第一百四十六章 攆走天師

    在左登峰的印象中金針是個胸藏城府,顧全大局的人,他沒想到金針會暴怒到這個程度。

    “大哥,你可得冷靜,他是正一教主。”左登峰閃身而出拉住了金針。

    “正一教主主領三山符箓確有其事,但是那是主領而不是統轄,來的正好,老賬新帳一起算了。”金針說著轉身回屋。

    左登峰隨后跟了進去,發現金針正快速脫下便服穿上了茅山掌教的紫se道袍,整冠之后拿上拂塵又出了門。

    “大哥,三思。”左登峰跟隨在后出言勸阻,金針這架勢明擺著是要去跟龍虎山天師張弘正動手。

    “十年前我就三思了。”金針冷哼開口。

    左登峰聞言沒有再阻止,聽金針的話外之音,兩派之前可能就有底火。

    金針快步穿過后院來到了前院正殿,此時茅山派的道人仍然盤坐在前院,大殿西側的偏殿之中點有燭火,不問可知龍虎山和閣皂山的道人全在偏殿休息。

    “福生無量天尊,是誰命你們在此盤坐。”金針走上前去憤然怒問。

    “無量天尊,參見掌教真人。”茅山眾人已經在這里盤坐了數ri之久,早已疲憊不堪,金針的出現令他們瞬間jing神抖擻,紛紛站起沖掌教稽首行禮。

    “習有道法者留下,其余眾人各司其職。”金針揮手下達了命令,眾人聞言立刻轟然應是,四散開來各行其事。

    金針隨即走向西側偏殿,還沒到門口,張弘正以及那驢臉老道一干人已經從偏殿走了出來。

    雙方碰頭之后都沒有開口,張弘正在等金針先行施禮,因為按照正規的禮數也的確應該金針先行禮,但是短暫的沉默之后張弘正等來的并不是金針的‘福生無量天尊’,而是‘給我滾,’

    金針的一聲“給我滾”不但令張弘正等人愕然震驚,連左登峰以及茅山眾人都驚的目瞪口呆,不管怎么說茅山派都是正一教的分支,金針此舉大失禮數。

    “杜秋亭,你要欺師滅祖,叛離祖庭。”張弘正臉se猶如豬肝。

    “茅山派上奉三清為尊,中承三茅真君,你正一派憑什么管我。”金針挑眉開口。

    “六百年前成宗皇帝聖旨賜封我正一派主領三山符箓,為正一之首,你茅山派亦歸正一管轄,你身為正一人師,茅山之主,竟然助紂為虐,甘做ri本人的鷹犬,而今還要以下犯上,背離祖庭,你若仍然痴迷不悟一意孤行,茅山派滅頂之災近矣。”張弘正厲聲叫道。

    “元朝皇帝賜封的是你龍虎山正一派,不是我茅山派,茅山派從未拿過朝廷一文錢的封賜,十年前江蘇大澇,觀中斷炊,本座奉先師之命前往龍虎山求糧,你們龍虎山歷代受封承俸,富甲一方,張氏一門非錦玉不著,非jing肴不食,竟然以糙谷兩袋敷衍本座,此等奇恥大辱,本座永生難忘。”金針說完伸手指向大門,“若要動手,我茅山派奉陪,若不動手,即刻給本座滾下山去。”

    “杜真人,你們道門的事情我不便插手,我到山下轉一圈去。”左登峰等金針說完立刻接口,他也知道金針真正要動手的話很難勝過張弘正,到最后必定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最主要的是一旦動手,各自手下定然會參與,那就成了群毆了,所以他得想個辦法令張弘正不敢應戰。

    左登峰說完不待金針答話便向外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張弘正氣急敗壞的發出了回返龍虎山的命令。

    左登峰聽到張弘正的話轉身又走了回來,微笑著站到了金針的身旁。

    片刻過后,龍虎山與閣皂山的眾人紛紛下山,那兩個被冰封的人左登峰也沒有出手救治,抬著走。

    “張弘正為人狂傲自大,修為不在我之下,今天怎么會服軟。”金針待眾人走后方才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他怕我下去殺他的門人。”左登峰出言笑道,如果張弘正真的不走,左登峰一定會讓他變成光杆司令。

    “今天這口惡氣出的痛快。”金針走向道觀大門,茅山眾人已經跟著龍虎山等人下了山,名為相送,實為轟攆。

    “這不是最好的處理方法,如此一來那些ri本人就知道你沒有被毒死毒傷,ri后免不了再來sao擾你。”左登峰搖頭跟上。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金針冷哼開口。

    “把他們攆走容易,你這漢jian的罪名是洗不掉了。”左登峰再度搖頭,再理智的人也有不理智的時候,金針這件事情處理的就很不理智。

    “只要茅山眾人不把我當漢jian就成,外人怎么說隨他去,殺了那么多鬼子,到最后反倒把自己殺成漢jian了。”金針苦笑搖頭。

    “其實跟他們說清楚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茅山派在ri占區,要想生存總要跟鬼子虛與委蛇,不比他們龍虎山和閣皂山在江西那么安全。”左登峰出言說道。

    “你以為他們是來聽我解釋的嗎,他們是來打壓茅山派來了,近几年我聲名鵲起,茅山派的名聲蓋過了他們,他們心生嫉妒。”金針冷哼開口。

    “這個張弘正的天雷掌很怪異,ri后遇到他你要當心。”左登峰看著夜se之中逐漸走遠的龍虎山閣皂山眾人。

    “他們張家的天雷掌的確霸道,不過龍虎山輕身法朮實在不敢恭維。”金針出言笑道。

    左登峰聞言亦為之發笑,再厲害的招式也得追的上對手才能奏效,不然只能從后面吆喝。

    回返道觀之后,金針沐浴更衣,簡單吃了點東西,隨后與兩位師兄和門人談了片刻,半夜時分端著一壺新茶來到了左登峰所在的客房,他知道左登峰有很多問題要問他。

    “大哥,藤崎一行有多少人。”左登峰出言問道。

    “藤崎正男,還有一個女忍者,想必就是當ri與玉真人交手的三川素,藤崎櫻子沒有同行,除此之外還有一只上百人的軍隊和大量的民夫。”金針出言回答。

    “他們是如何找到那處皇陵的。”左登峰皺眉發問,與金針同行的這兩個人都不是jing于風水的高手,所以左登峰很疑惑他們是如何找到那只yin屬土羊所在的皇陵的。

    “不清楚,周平王的陵墓是建在山體內部的,墓道入口距離山體有三里之遙,當年應該是在三里外向下挖掘,然后自地下向北挖進了山體,最終鑿空并開出了陵墓,墓道入口非常的隱蔽,但是藤崎正男命令民夫挖掘的地方恰恰就是墓道入口。”金針端起茶杯開口說道。

    “他們很可能知道十二地支所在的位置。”左登峰點頭說道,藤崎櫻子離去的時候曾經說過她知道十二地支的情況,由此可見藤崎手里的資料比他摸索出的線索要更詳實更准確。

    “他們可能知道位置,但是他們不知道陵墓里的地支是什么。”金針搖頭說道。

    “為什么這么說。”左登峰出言追問。

    “那座陵墓的墓道和主墓室之間被人為的修建了一處三丈見方的圓形水塘,水塘不深,清水無毒,但是下面鋪著黑se的沙子,一條紅se的毒蟒就盤踞在那里,在見到那條毒蟒之后,他們極力的想獵捕它,后來發現主墓室里還有一只半死不活的怪羊之后他們顯得很失望,所以我感覺他們是將那條毒蟒誤認為是他們想要尋找的陽屬土龍,由此可見他們雖然知道地支的位置,卻并不知道那只地支具體是什么動物。”金針出言分析。

    左登峰聞言再度點頭,藤崎正男的目標跟他恰恰相反,藤崎正男找的都是陽xing的地支,找到yin屬地支對他來說的確沒有用處。

    “我現在想不通的是那只毒蟒為什么在墓中不吞噬那只怪羊,不但不吞噬它,還保護它。”金針再度開口。

    “十二地支本身并不厲害,但是它們都會衍生出一只很厲害的毒物,這只毒物會保護它,周平王當年就是抓住了它們之間的這種關系間接的利用了毒蟒為他守陵,這也說明了當年他建造陵墓的時候就已經擁有了那只yin屬土羊和那條毒蟒,不然的話不會在陵墓里為它們留出位置,陵墓建好以后,他們要做的就是將那只土羊和那條毒蟒移到陵墓里。”左登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在商周時期,墳墓的防盜機關相對較少,那時候的人連飯都吃不飽,也沒心思去研究陵墓里的機關,有一條毒蟒守陵已經很難得了。

    “難怪它會撇下三川素跑進主墓室來攻擊我。”金針恍然大悟。

    “你是怎么得到那枚內丹的。”左登峰出言問道。

    “陵墓里并沒有可供食用的草料和食物,那只三目怪羊能存活下來就一定是憑借了內丹,像這類存活時間很長的動物大部分都有內丹,要取得內丹也很容易,當它們感到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就會主動吐出內丹以求活命。”金針開口說道。

    “為什么它們會認為吐出內丹就能活命。”左登峰再問,如果金針說的是經驗之談,那他以后也可以效仿,不要剖腹,揍一頓就揍出來了。

    “茅山派開門立派已有一千五百多年,一開始修行的是《上清經》,目的是求長生,宋朝中期就偏離了大道,開始側重符咒小朮,數百年下來,抓鬼驅邪伏魔降妖的事情干的太多了,在歷代祖師看來,有靈xing的動物吐出內丹表示它們悔過自新不想修行為害,不過在我看來它們吐出內丹就像人類被土匪打劫交出財物一樣,純粹是因為害怕。”金針笑道。

    “那條毒蟒和那只yin屬土羊如何處理了。”左登峰笑問。

    “毒蟒被三川素殺掉了,那只怪羊也被藤崎給抓走了,他可能想要留到以后要挾你,他不懂內丹一說,你可以將計就計再耍他一回。”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3 20:45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家人團聚

    “藤崎正男去了哪里你知道嗎。”左登峰出言問道,他并不想耍藤崎,只想殺他。

    “不清楚,這個人都是從當地抽調ri軍部隊配合行動的,他知道你想殺他,所以行蹤很隱蔽。”金針搖頭說道。

    “你們茅山派召喚門人的那個符咒再給我一張,以后如果他再來茅山,你就通知我。”左登峰看向金針。

    “不急,前段時間你去了哪里。”金針擺手發問。

    “在湖北,和玉真人,明淨大師一起進陣拿到了那只yin屬金雞的內丹。”左登峰隨口回答。

    金針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我們這一趟除了金雞內丹之外還帶出了不少值錢的器物,鐵鞋拿走了一包金器,玉真人分了一包上等玉器,剩下的被我變賣了,賣了三千多兩黃金。”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笑道,他之所以說這番話其實是為了婉轉的告訴金針,鐵鞋玉拂跟他都是合作關系,以此消除金針心中的疑惑和誤解,這也是他當ri分東西給玉拂的動機之一。

    “你們這是坐地分贓啊。”金針聞言爽朗發笑。

    “見者有份,這一千兩用來堵你的嘴,免得你傳揚出去壞了我們的名聲,這一千兩給你當辛苦費,土羊內丹我收下了。”左登峰說著從懷里掏出金票拿出兩張遞給了金針。

    “兄弟,你這是干什么。”金針聞言皺眉開口,他自然知道左登峰在跟他開玩笑,但是這么多錢他受之有愧。

    “我給你算了筆賬,你們茅山派連道人帶家眷有四五百人,一天三頓就得一斤糧食,四五百人就得四五百斤糧食,一個月下來光糧食就得一萬多斤,這還不算油鹽布匹,換做平時你們可以做法事賺香火錢,現在你都成了漢jian了,茅山派短時間內最好還是別下山了,這兩千兩黃金應該夠你們撐個三年五載的。”左登峰將那兩張金票放到了金針的面前。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金針猶豫許久搖頭長嘆,轉而收起了那兩張金票,茅山派不是每一個道人都修煉有法朮的,几百人中會法朮的不超過三分之一,其他都是些尋常的道人,退一步說即便都可以做法事又哪來那么多法事讓他們做。

    “大哥,最近一段時間你最好哪兒都不好去,道觀的道人也最好別下山了,不明真相的愚民太多,殺不得打不得,只能避而遠之。”左登峰再度開口,不可否認國人還是有愛國情結的,但是他們不明真相,被人煽動之后就會干出很愚蠢的事情,愚民在三百年前把忠臣袁崇煥當成漢jian而生食其肉,三百年后暗地里沖金針扔臭雞蛋也不出奇。

    “言之有理,世道太亂,我得先顧及我茅山一干人等。”金針點頭嘆氣,自古以來就有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一說,其實這句話的意思并不是說英雄一遇到美女就變的軟弱,而是指英雄不能有牽挂,有牽挂就有了責任,有了責任就不能為所yu為。

    次ri清晨,左登峰帶著十三向金針告辭,金針百般挽留,左登峰堅持要走,到最后金針只能給了他一張召喚門人的符咒帶領全體道人將他送到了山下。

    離開茅山,左登峰躊躇著去處,巫心語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是與巫心語一起生活過的清水觀還在,沉吟良久之后,左登峰決定回家。

    帶著十三一路東行,路上見到的都是行se匆匆帶著年貨的路人,明天就是大年三十,這些人都是趕回家與家人團聚的。

    三十中午,左登峰回到了昆崳山下的村庄,這處村庄早已經廢棄了,昔ri的街道上已然長滿了雜草,天氣寒冷,雜草已經枯黃,左登峰帶著十三走過村落,順著几乎隱不可見的山路回到了清水觀。

    清水觀沒有遭到人為的破壞,但是斗轉星移的風霜侵襲還是令清水觀破敗了許多,院落周圍長滿了雜草,院子里堆積著大量山風卷帶而來的落葉。

    回到清水觀之后,左登峰立刻開始打掃衛生,修葺道觀屋頂碎掉的瓦片,重新貼糊窗紙,填平了東廂北屋的坑洞,傍晚時分,清水觀變的整潔明亮。

    他一路上購買了諸多生活器皿和被褥等物,將這些東西擺放好之后,左登峰離開了清水觀。

    巫心語的墳頭長滿了雜草,左登峰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拔除墳前的雜草,他做了一個瘋狂的舉動,徒手挖開了巫心語的墳墓。

    見到那具黑棺的時候,左登峰并沒有感覺到恐怖,他只感覺到了親切,因為這里面是他最愛的女人,不過左登峰沒有勇氣打開棺材,而是將整具棺木扛回了清水觀。

    他此時已經不再是當年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數百斤的棺木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令他感覺萬分欣慰的是,在扛著棺木的時候他聞到了他熟悉的氣息,那是巫心語的氣息,他永遠也不會忘記,但是令他感覺無比悲傷的是棺木的確沒有被打開過,但是明顯的輕了。

    回到清水觀,左登峰將巫心語的棺木放到了炕間的北側,那是她生前睡覺時躺臥的地方,十三見左登峰帶回了巫心語的棺木并沒有表現出驚訝,貓科動物几乎沒有嗅覺記憶,卻是它們有著很強烈的視覺記憶,因此十三雖然不知道左登峰為什么要這樣做,卻知道這具棺材里躺的是那個曾經救過它xing命的女人。

    “喵~”十三直待左登峰安放好棺槨之后方才低叫出聲,聲音中有哀傷也有疑惑。

    “這才是真的,你之前見到的那個是假的。”左登峰拍了拍十三的腦袋,他此刻沒有過分的悲傷,有的只是忐忑,六只yin屬地支的內丹已得其二,兩枚內丹一旦接觸就自動融合,這一神異的現象令左登峰確信六yinyin不死之說不是空穴來風,但是棺材的確輕了,這令他很擔心。

    安頓好巫心語的棺木,左登峰開始做飯,他離家ri久,早已經學會了做飯,年三十照例應該吃餃子,左登峰就包的餃子,吃飯的時候照例是兩副碗筷,愛人的棺木就在身邊,這讓他感覺很踏實,睡覺的時候觸手可及,這也讓他感覺到情有所寄,事實上他所做的這些無非是要告訴自己,巫心語并未走遠,她還在他的身邊。

    躺在熟悉的炕上,左登峰看到了北側牆壁上的几個極為細微的指甲痕跡,那是第一次與巫心語行房時巫心語緊張之下抓出來的,這几個指痕令左登峰回憶起了曾經的旖旎,男女敦倫乃乾坤正理,巫心語死后的這几年他也并不是沒有想法,每次有想法都會感覺氣悶煩躁,但是他時刻提醒自己,巫心語并非置自己難受而不顧,而是她已經無法為自己的男人排解壓力了,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了。

    大年初一,左登峰早早的起來了,起來之后他呆坐了半晌,他想起了銀冠當ri所說的話,銀冠曾預言失去了巫心語他將步入邪途難過而立,而今步入邪途已然驗証,倘若銀冠觀人不差,那他只剩下了兩年的時間,也就是說只有在兩年之內救活巫心語才有可能扭轉他的命運。

    起身之后,左登峰想要去聖經山拜會銀冠,但是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不要去打擾,一來銀冠不能說太多,真正可以相面算命的人是不會輕易泄露天機的,因為那會折損自身的福祿甚至耗損自身的壽命,左登峰不想為難銀冠,此外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照這里的規矩,喪妻和寡居的男女是不祥之人,連拜年的資格都沒有。

    穿戴整齊,左登峰開始清掃院落,這是他的家,打掃衛生是他該做的,ri出之后,左登峰帶著十三離開了清水觀,他既然敢把巫心語的棺木帶回來,就有把握保護它,他要從清水觀周圍布置陣法,將清水觀自眾人的視線中抹去。

    左登峰目前的陣法修為雖然尚未大成,卻已經遠超金針,他自信自己的陣法沒人可以破解,他布的是三環相連的土木陣法,陣法保護的范圍有三里左右,第一環為隱形的yin窺陣,外人看不到清水觀,即便靠近也會不由自主的繞開,第二環為殺陣,沒有度過天劫的人只要進入這個區域就會七竅流血,最后一環為加重清水觀yin氣的聚yin陣,亡魂不喜歡陽氣,如果巫心語真有亡魂的話。

    這處陣法沒有入陣的陣符,陣眼為一塊滴有他和十三鮮血的松木,被左登峰放在了巫心語的棺木旁邊,如此一來這處陣法就只有他和十三可以不受影響zi you出入。

    隨后几天,左登峰一直在忙碌,此時是冬天,適合伐木,左登峰趁機砍伐了大量的松木,截斷劈開堆積在了西廂,隨后去縣城帶回了大量的糧食和家具器皿,他現在已經不缺錢財,買的都是上好的家具,他要為巫心語復活做准備,既然是家就得有家的樣子。

    正月初七,左登峰離開了清水觀,這段時間他往清水觀搬運了大量的東西,但是他臨走時只帶走了西廂門口的一塊灰磚,那是他第一次與巫心語交談的時候巫心語寫字的灰磚,巫心語當時寫了三句話,下面兩行字跡已然無法辨認,只有灰磚上首‘巫心語’三個字還很清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3 20:45
第一百四十八章 繁華上海

    左登峰離開清水觀的時候情緒異常低落,事實上這几天他的心情都不好,不過他在回來之前就已經知道回返清水觀會令自己難受,但是他還是回來待了七天,他的目的就是讓自己難受。

    沒有誰能夠了解他心中真實的想法,也沒有誰能夠體會他這種類似自虐的作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為什么要這樣做,隨著修為的提升,能力的增強,他的地位也越來越高,受到的誘惑也越來越多,他有著太多幸福的選擇,也有著太多忘記的借口,他怕自己迷失了自我,也怕自己背離了初衷。

    他發現了自己心中的傷口有了愈合的跡象,這種由人類本xing引發的忘記過去的自我療傷令左登峰感到了危險,所以他才采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令自己清醒,人類的本xing以及時間的流逝都在為他療傷,但是他不需要,他回返清水觀的目的就是為了將已yu愈合的傷口再撕開,讓悲傷令自己保持清醒,讓痛苦令自己更加專注。

    離開文登縣,左登峰徑直南下,在清水觀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去處,此時是冬季,三江并流區域應該處于枯水期,所以他將下一站定到了云南的“髳國”和“濮國”,冬天去那里是最佳時機,因為枯水期和旺水期相比江水至少會少一半,江水少一半,困難就會少一半。

    髳國和濮國所在的區域江流眾多,所以左登峰猜測他們擁有的地支極有可能是水屬陽鼠和水屬yin豬,十三曾經在喜神客棧里形容過那只yin豬有十几米,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家伙,這么大的家伙即便在陸地上也不好對付,更何況它一定是水生動物,在水下與之相搏危險xing極大,單純靠憋氣無法在水下停留時間太久,所以左登峰決定出發之前帶上潛水設備以備不測。

    左登峰接觸過現代科學,他并不認為借助科學的手段有什么不好,尤其是先前一通手榴彈把那群狼形巨人炸的四散奔逃更是令他對現代的武器裝備刮目相看,誰規定會道朮的人就不能使用武器,這一次他不但要帶上潛水設備,還要帶上大量的武器,他要的是最終的結果,而不是逞能耍帥的過程。

    左登峰想的很多,要想搞到潛水裝備,只能從沿海一帶的海軍手里獲得,但是劉公島一帶肯定不行,因為這里離他的家太近了,他還有兩個姐姐,不能為她們帶去潛在的危險,最好的地方就是上海,那里有很多國家的船只,獲取潛水裝備的機會相對較多,在得到潛水裝備和武器之后直接西進,繞的路也不算多。

    髳國和濮國都在云南一帶,那里已經快出國界了,路途很遠,去一趟不容易,所以左登峰絕對不允許自己中途回返,務必提前想好可能出現的問題并想好對策,免得到時候傻不拉几的再跑回來找什么東西。

    潛水設備必須有,因為三江并流的地方水流很大,江水也深,不能依靠玉拂的蛇蠱,槍支彈藥也必須有,能用手榴彈炸死就沒必要徒手搏斗,此外左登峰之所以要去上海還有兩個原因,一是他雖然在海邊長大,但他不會使用潛水設備,必須得學習,上海比山東的氣溫要高多了,另一個原因是上海是大都會,是中國最繁華的地方,他想在有生之年去那里看一看。

    左登峰是個聰明的人,也是個敏感的人,事實上他非常清楚救活巫心語的可能微乎其微,支撐他苦尋不休的并不是救活巫心語的幻想,而是一個男人所肩負的責任,有希望就不放棄,堅持到最后一刻,能救活巫心語自然最好,如果不能他絕對不會苟活,因為他知道如果活下去,早晚會在人xing的驅使之下背叛巫心語。

    童話傳說之中不乏一人先亡,另一人孑然一生的故事,但是左登峰知道那都是傳說,現實生活中男人離不開女人,女人也離不開男人,忍得了一時可以,沒有人能忍得了一世,要想不背叛,除非生命終結。

    左登峰走的并不快,在南下的途中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那只yin屬水豬所在的位置,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它一定是在某一固定區域,但是這一區域的大小很難確定,最好的結果就是在水量較少的天坑水潭,如果真的是這樣,不管是找還是抓都相對容易,但是這種可能xing不大,因為那只水豬體型巨大,先前應該生活在一個很大的環境中。

    姜子牙的十二孤虛法布陣極為jing妙,完全可以將江河的某一段水域封閉起來,在這一段水域里水流仍然可以正常流淌,但是水里的動物卻不能內外游走,這種可能xing最大,因為那片區域不可能再是隱形陣法,只有在江河之中截取一段困住地支最安全,也最不容易尋找,如果真的是這樣,上游和下游的水生動物就可能不一樣,也就是說上游有的魚類下游可能就沒有,這是ri后尋找的一個線索。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線索,那就是那只像豬的動物絕對不會是長期生活在水里的,因為十三曾經見過它,這就表明它可以來到陸地上,而且可以長時間不回到水里,至于這只yin屬水豬到底是什么動物,目前還無法推測,可以肯定的是它絕對不會真的是頭豬,還有就是它身上一定有毛,因為如果沒毛的話它離水時間太長皮膚就會干裂。

    最后一點可以不去現場而提前推測的線索就是那只yin屬水豬的周圍有一只木屬的毒物,因為五行之中水生木,所以它衍生的毒物一定是木xing的,木xing毒物所在的區域一定會有大量的樹木,不過這些樹木并不是毒物催生的,而是那只yin屬水豬在衍生毒物的同時一并催生的,如此一來就又多了一條線索,那就是yin屬水豬所在的區域一定會有旺盛而茂密的樹木,尋找的時候應該側重于靠近江邊而樹木旺盛的區域。

    將所有可以提前推測的線索逐一想好之后,左登峰的腦子閑了下來,腦子閑了人可沒閑著,中途遇到鬼子他也會動手殺上几個,但是殺與不殺他沒什么固定的標准,看著不順眼就會殺,要是當時心情還算好,他就懶得動手。

    時逢亂世,土匪山賊四處可見,行走江湖的習武之人為數也不少,見識了這些人所謂的武功修為之后,左登峰終于明白自己目前的修為的確在金字塔的塔尖上,目前江湖中人習練的武朮大部分都是花架子,有真功夫的不多,即便有真功夫也被摻雜了不少好看而無用的招式,這與時下國人虛榮的心xing有關,不好看的不唬人的就沒有觀眾。

    中途左登峰還遇到了几個習練太極拳的,目前太極拳比較盛行,習練的人也比較多,拳師普遍知道太極拳走的是以柔克剛的路子,剛柔并濟,但是他們知道的也僅限于這些,他們不知道的是太極拳和中醫一樣,都必須對yin陽之理徹底通曉,否則就無法明悟神髓,但是真的徹底明辨了yin陽那就是仙人了,根本也就沒必要練什么拳了,如果不能做到明辨yin陽,練出來的太極拳就毫無用處,慢騰騰的比划半天還不如跑過去沖鼻子來一拳。

    左登峰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教訓這些花架子,遇到瞎比划的他都會上去教訓一番,他這么做并不是為了炫耀,也不是為了糾正對方的低級錯誤,他沒那么好心,到底為什么這樣做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總之他看到低級愚蠢的錯誤就想糾正,哪怕對方跟自己毫無關系。

    不過對方被教訓了之后都沒有吸取教訓,而是死要面子的來上几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ri之仇我早晚要報。”遇到這樣的情況左登峰直接再給上几腳,報你媽呀。

    左登峰雖然道法高玄,但是他很少闖蕩江湖,他的時間大部分都浪費在荒郊野外了,南下的途中左登峰真的是大開了眼界,他看到了傳說中的比武招親,不過在駐足觀看了一個鐘頭之后比武招親這個詞在他腦子里徹底成了貶義詞,在他的印象當中比武招親的女孩子都如花似玉,可是現實中別說如花似玉了,長的跟牛屎似的,根本就沒人過去跟她打,好不容易等到個手癢的上去挑戰,那女的比划几下就往男的懷里倒,迫不及待的要認輸,一個鐘頭的旁觀令左登峰明白了原來比武招親是這么回事兒,原來美好只存在于傳說中。

    五ri之后的傍晚,左登峰帶著十三出現在了上海的街道上。

    上海本地方言他聽不太懂,不過基本的交流還是沒問題的,此時的上海已經屬于ri占區,聽說還有什么租界,不過左登峰對這些不感興趣,他不關心國家大事,他是來辦事的,也是來玩耍的。

    海的樓很高,人也很多,小汽車也多,流連于高樓大廈熙攘人群之中,左登峰感覺自己就是個土豹子,事實上上海的路人也的確把他當成土豹子,最主要的是他的衣著也確實讓人感覺他就是個土豹子。

    左登峰很興奮,因為他從來沒到過這么繁華的地方,十三也很興奮,街道上閃爍的霓虹燈令它好奇而疑惑。

    夜se初上,左登峰茫無目的的帶著十三在繁華的街道上游蕩,他沒有目的地,也不知道去哪里,游蕩了半天,左登峰發現了電影院,他長這么大還從沒看過電影,所以他決定帶十三去看場電影。

    打定主意,左登峰便走向街道對面的電影院,就在他想穿越馬路的時候,身后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你是不是左登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1-23 20:46
第一百四十九章 都是漢奸

    左登峰慣于獨行,除了十三一直陪著他之外,也只有進入隱形陣法內的古城尋找金雞的時候與玉拂和鐵鞋同行過,他認識的人不多,認識的女人就更少了。

    左登峰聞聲橫移三尺轉身回望,發現身后不遠處的一家飯店門口站了一個身穿黑se西裝的女人,這個身材高挑惹火,長相嫵媚漂亮的女人他認識,在濟南的時候雙方曾經合作侵入了ri軍的1875部隊。

    “有必要這么緊張嗎,我如果真要開槍就不會喊你了。”紀莎微笑著沖左登峰走了過來,左登峰先前鬼魅一般的橫移了三尺她自然是看到了,也猜到了左登峰那么做的原因。

    “習慣了,其實你如果真要殺我,我會提前察覺到。”左登峰沖紀莎笑了笑,他沖紀莎笑不是因為二人先前合作的很愉快,而是在陌生的地方遇到認識的人。

    “你一定常年過著提心吊膽的ri子。”紀莎走到了左登峰的面前,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香水氣息。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左登峰沒有接紀莎的話茬,上次見面他并沒有告訴紀莎他叫什么。

    “知道殘袍的人都知道他叫左登峰。”紀莎出言笑道。

    “你還在為那個什么調查處工作嗎。”左登峰挑眉看了一眼那家飯店,飯店的窗戶是大片的玻璃,靠近窗戶的位子坐了一個男人,那人左登峰也認識,是紀莎的同事賈正chun。

    “國民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現在叫軍統局。”紀莎點頭開口。

    “嗯,這個名字好記,好了,不打擾你們吃飯了,我先走了。”左登峰沖紀莎道別。

    “我們也是剛坐下,一起吃頓飯。”紀莎出言挽留。

    “白吃嗎。”左登峰笑道,他先前道別其實是為了試探紀莎跟他打招呼是否有別的目的,如果沒有別的目的紀莎就不會留住他,現在看來紀莎喊住他并不是單純打招呼。

    “不白吃。”紀莎探手拉著左登峰走向飯店。

    左登峰沒有再拒絕她,他欣賞真小人,討厭偽君子,紀莎這么直白正對了他的脾氣。

    這家飯店門口有開門的,在見到左登峰之后拒絕他進入,理由很簡單,衣冠不整。<點了點頭,后者隔著玻璃跟左登峰打了招呼轉而將視線轉移到了街對面的電影院。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左登峰出言問道。

    “監視一個漢jian的行蹤。”紀莎轉頭看了一眼電影院。

    “在電影院里。”左登峰皺眉問道,直至此刻他才發現電影院門口有著不少穿西裝帶黑帽的人在負責jing戒。

    “對。”紀莎點頭說道。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問,如果再問,紀莎就有機會順理成章的請他幫忙了,他不想幫紀莎的忙,所以不問。

    “你們想吃什么。”紀莎伸手指了指一本正經跟在左登峰旁邊的十三。

    “隨便。”左登峰隨口說道。

    片刻之后,紀莎將他和十三帶到了一處街頭的小吃鋪,吃的是小籠包和生煎饅頭。

    “你什么時候來的上海。”左登峰出言問道,這一刻左登峰終于明白為什么求人辦事兒都喜歡請人吃飯了,因為人吃東西的時候心情都很愉快。

    “三周之前從青島趕過來的。”紀莎回憶著回答。

    “你到上海干什么。”左登峰拿起一籠包子放到了地上,店鋪老板見狀剛想勸阻,左登峰拋出的一枚大洋已經落到了他的案板上。

    “刺殺汪賊和另外几個漢jian。”紀莎低聲說道。

    “汪賊是誰。”左登峰隨口問道。

    “汪jing衛。”紀莎環視左右再度壓低了聲音。

    “殺他干什么。”左登峰愕然問道,汪jing衛是國民黨里有頭有臉的人物,僅次于禿頭,紀莎本身就是國民黨的特工,怎么刺殺起自己的上級來了。

    “你不知道。”紀莎比左登峰還愕然。

    “知道什么。”左登峰還是一頭霧水。

    “汪jing衛已經投靠了ri本人,ri本人目前正在南京為他籌划建立偽國民zheng fu,你怎么對國家大事這么不關心。”紀莎皺眉開口。

    “我為什么要關心,國家大事關我什么事兒。”左登峰撇嘴搖頭,金針倒是關心國家大事,到最后把自己關心成漢jian了。

    “你怎么還是這個樣子。”紀莎早就知道左登峰是這個德行,聞言也沒有過分驚愕,她先前驚愕的只是左登峰消息之閉塞。

    “給我一千兩黃金,我去電影院里殺了汪jing衛。”左登峰低頭看了看十三,十三正撓開面皮坐等肉餡涼透。

    左登峰說的很隨意,這話一出口,呆住的不止是紀莎,連食鋪老板都嚇傻了。

    “錢不是問題,不過電影院里的不是汪jing衛,而是另一個大漢jian傅筱庵,他也是我們要除去的人。”紀莎面露喜se。

    “傅筱庵是誰。”左登峰皺眉問道。

    “上海市長。”紀莎出言說道。

    “給我一千兩黃金,我幫你殺了這個市長。”左登峰抬手拿起醋瓶發現沒陳醋了,抬頭看向老板,卻發現老板已經嚇的跑掉了。

    “你到底要殺誰。”紀莎無奈的看著左登峰,左登峰的話顛三倒四,令她很難理解。

    “誰在電影院里我就殺誰。”左登峰起身過去拿醋。

    “什么意思。”紀莎瞪眼發問。

    “實話告訴你,我已經不缺錢了,我想進去看電影,誰耽誤我看電影我就殺誰。”左登峰落座說道。

    紀莎聞言沒有再說什么,因為左登峰的話完全不是常人能說的出來的,在紀莎看來左登峰已經瘋了,即便沒瘋,也快瘋了。

    “你是不是感覺我是個瘋子。”左登峰笑著看向紀莎。

    “你能問出這話,說明你還沒瘋。”紀莎微笑回應,她非常清楚今ri的左登峰已經不是當年的左登峰了,不止修為變的深不可測,連思維也無法用常人的想法去揣度了。

    “你應該慶幸不是我的敵人。”左登峰這話是笑著說的,高深的修為的確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他的心態,但是促使他心態徹底改變的是銀冠相面之后所說的那番話。

    “是的,咱們是朋友。”紀莎暗自心驚,左登峰就像一只不受控制的瘋虎,喜怒無常,她深知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了他。

    “它才是我的朋友,當年在濟南如果不是它跳進1875部隊的院牆救我,我早就死了。”左登峰伸手指著十三。

    紀莎聞言沒有開口,她不敢開口了,左登峰令她感覺到了恐懼。

    “別慚愧了,我給你個彌補的機會,要是辦好了,我幫你殺個人也無所謂。”左登峰放下筷子端水漱口。

    “你想讓我干什么。”紀莎小心翼翼的問道。

    “放心,不會讓你脫褲子了。”紀莎緊張的神情令左登峰大感好笑。

    紀莎一聽瞬時臉就紅了,之前左登峰曾經這么戲弄過她,她一直視為奇恥大辱。

    “你負責給我搞一套潛水的裝備,一箱手榴彈,再給我搞支槍,對了,子彈也多給我搞一些。”左登峰直接將任務轉嫁給了紀莎,紀莎是國民黨特工,執行的都是高度機密的任務,可見在組織中地位不低,這些事情由她干最合適不過。

    “普通潛水還是深度潛水。”紀莎并沒有問左登峰要干什么。

    “我不懂那些,就是可以在水中換氣的那個呼吸裝置,普通的就行。”左登峰比划著說道。

    “明白了,要什么槍。”紀莎表現出了軍人特有的干練。

    “火力最猛的機槍。”左登峰說道。

    “你到底要打什么。”紀莎終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出言發問。

    “我要說用來打豬你信嗎。”左登峰苦笑開口。

    “不想說就算了,機槍分為輕機槍和重機槍,最先進的是二六式輕機槍和三七式重機槍,你要哪一種。”紀莎問道。

    “歪把子有沒有。”左登峰壓根兒聽不懂紀莎說的什么型號,他只用過歪把子。

    “大正十一式是ri本的,我們沒有。”紀莎搖頭說道,歪把子機槍是ri本的輕機槍,國民黨正規部隊即便繳獲了也很少使用,他們用的是進口貨,只有八路軍不挑食把它當寶。

    “那就要重機槍。”左登峰想了想出言說道。

    “三七式重機槍空槍三十几斤,它一分鐘能打出五六百發子彈,你怎么扛彈藥。”紀莎笑了,她發現左登峰是個徹頭徹尾的武器盲。

    “隨便,你看著辦,三天之后給我就行。”左登峰說著站起了身,他不敢再多說了,說的越多越丟人。

    “你干什么去。”紀莎隨他站起。

    “先幫你把那什么市長殺了,你也好專心辦事兒。”左登峰招呼著十三轉身向電影院走去。

    “也好,不過你得小心,他帶著很多的保鏢。”紀莎聞言面露喜se,傅筱庵也是出了名的大漢jian,倘若左登峰能殺了他,這個功勞自然要算到她的頭上,只要是人就有喜歡的東西,紀莎喜歡的是權力。

    “就門口那些垃圾。”左登峰冷哼前行。

    “除了那些人之外,他身邊還有一個喇嘛,看他的樣子也是練武之人。”紀莎善意的提醒。

    “喇嘛,多大年紀。”左登峰皺眉問道。

    “五六十歲,兩米多高,很胖。”紀莎出言說道。

    左登峰聞言猛然停了下來,紀莎說的這個人無疑就是銅甲,銅甲也是漢人,確切的說應該是蒙人,反正就是走狗,這個人喜歡錢和女人,那什么市長能請動他也不出奇,不過這家伙晚上一般不出門,今天怎么破例了。

    “怎么了。”紀莎見左登峰停了下來,走上前來出言問道。

    “我還是幫你殺汪精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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