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揭秘] 殘袍 作者:風御九秋 (連載中)

 
hotmancool 2013-6-5 17:06:52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40596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1:15
第八十章 爾虞我詐

縣城憲兵隊的鬼子數量眾多,左登峰不敢盲目沖入,里面的鬼子也沒有出來圍攻他,鬼子也很清楚他們抓不住左登峰這種人。

隨后三天,藤崎一直沒有出來,左登峰也一直沒有離開,他不甘心無功而返,日夜在憲兵隊周圍游蕩,世上傳播速度最快的就是謠言,三日之后,縣城的人都知道這個帶著大貓游蕩在憲兵隊周圍的年輕乞丐就是在山東境內殺掉上萬個鬼子,一招擊敗少林寺三大高僧的那個人,以訛傳訛,肆意夸大,殘袍之名,鵲起江湖,大有趕超五大玄門泰斗之勢。

左登峰并不知道外人怎么評論他,他也不在乎外人怎么評論他,從第一天追著藤崎痛罵了一路之后,左登峰再次沉默了下來,這幾天他都沒有說話,只是緊密的監視著鬼子的憲兵隊,同時還要防著街道上有漢奸在暗處沖他打黑槍。

第四天的清晨,左登峰發現從遠處開來了一輛小汽車,隨著汽車逐漸駛近,左登峰敏銳的感覺到汽車里傳來了囂張霸道的殺氣,敏銳而無法言喻的直覺告訴左登峰,汽車里坐著一個絕頂高手。

“十三,藏起來。”左登峰抬手拍了拍十三的腦袋,自從進入了生死訣的至尊之境以后,左登峰已經不需要十三協從作戰了,但是他并沒有感覺十三是個累贅,相反的,沒有十三在旁邊,他感覺心里沒底,十三先前所在的古墓雖然已經被挖開,但是十三的身份仍然是個迷,左登峰并不完全了解它,十三到底有什么能力他也并不清楚,因為十三并不喜歡炫耀,除非左登峰確有需要,否則它從不主動出手幫忙。

十三聞言立刻起身緩步跑開,左登峰坐在屋頂,緊盯著那輛自遠處逐漸駛近的汽車。汽車很快開到了憲兵隊的門口,車門打開,從車上走下了一個身穿紅袍,頭戴雞冠帽的彪壯和尚,左登峰雖然從未見過這個人,但是此人年紀在五六十歲左右,身高足有兩米,肥胖異常,神情兇煞,與傳說中的銅甲完全吻合。

銅甲下車之后,從憲兵隊院子里走出了藤崎和一干軍官前來迎接,銅甲并沒有搭理他們,而是扭頭看向遠處屋頂上的左登峰,左登峰側臥在屋頂上與之對視,他非常清楚銅甲是被藤崎請來對付他的,不過他并不畏懼,他很想見識一下這個能將金針擊退的和尚有什么過人之處。

“全部滾開,不要插手。”銅甲陰森的盯了左登峰片刻,扭頭沖藤崎等人開了口。

藤崎聞言立刻面露怒容,銅甲這話說的非常不客氣,這令他很難接受。不過他最終還是抽搐著面皮與那一干軍官退開了少許。銅甲雖然只是個漢奸,但他身為一方霸主,武功高強,是一只主人都不敢輕易得罪的惡狗。

“你就是殘袍?”銅甲抬頭看著左登峰,他的漢語說的很好,只是鼻音很重。

“你就是漢奸銅甲?”左登峰挑眉冷哼。雖然相隔很遠,但二人以靈氣發聲,彷如對面交談。

“漢奸是罵你們漢人的,我是蒙古人。”銅甲哈哈一笑猶如大肚彌勒,不知道的人會以為他極為和善。

“和尚怎么會有你這種敗類?”左登峰再度冷哼。車里除了銅甲,還坐了兩個衣著暴露的妖艷女人,此刻她們也已經下了車,依偎在了銅甲的兩側,銅甲身寬體胖,兩個女人都是腰肢纖細的江南女子,站在他的旁邊顯得格外嬌小,這一刻左登峰腦子里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如此懸殊的比例,銅甲在床上豈不是要弄死她們。

“你又說錯了,禪宗才叫和尚,確切的說我是個喇嘛。”銅甲再度大笑,接連抓到了左登峰兩處話柄令他極為得意。

“我只用了一招就將少林寺達摩堂首座明空大師打敗,你比他還厲害?”左登峰沉吟片刻平靜開口。他這話有雙重含義,一是給對方造成心理壓力,二是幫少林寺撇清,少林寺好不容易才重建了起來,要是再被鬼子放上一把火,那就雞毛也不剩了。

“的確不容易打敗你,要不這樣吧,他們用黃金千兩請我來救人,我給你五百兩,你放這個日本人離開。”銅甲反手指著藤崎。

銅甲這話一說,傻眼的不止是藤崎,連左登峰都傻眼了,他沒想到銅甲會自認不敵,更沒想到銅甲敢當著鬼子的面跟他做交易,這漢奸當的也太牛逼了。

“巴嘎。”藤崎反應過來沖著銅甲憤然怒罵,與此同時抽出了腰間的軍刀。銅甲的確是他通過軍部請來的,不過他沒想到銅甲會這么羞辱他。

“不要罵我,你就像那草原上的牛糞,馬蹄都不愿踩上你。”銅甲探手抓過藤崎手里的軍刀抖腕震為了七截。這一幕被左登峰看到了眼里,忍不住暗自皺眉,能將軍刀震的這么零碎,就表明銅甲的靈氣修為極其精純。

藤崎見狀大為驚駭,不過他并沒有被銅甲鎮住,而是快速的掏出了手槍對準了銅甲。左登峰見狀立時瞪大了眼睛,他太樂意看到鬼子窩里反了。

藤崎雖然拿槍對準了銅甲,卻并沒有立即開槍。而銅甲也絲毫沒有懼意,反而面帶笑容的看著藤崎。藤崎此時騎虎難下,鼻翼疾抖,終于咬牙開了槍,銅甲也沒有躲,子彈徑直打中了他的胸脯。

槍聲一響,左登峰就樂了,好不容易請來的幫手被藤崎自己給打死了,真是太有意思了。

不過左登峰的笑意還沒有浮現到臉上,就從心里凝固了,銅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脯,隨即抬手從紅袍里摳下了那顆彈頭放到了藤崎的手里。

“你打壞了我的袍子,再加一千兩。”銅甲沖藤崎咧嘴笑道。有著超越常人能力的人都不會是常人的性格,金針的高傲,銀冠的深藏,鐵鞋的瘋癲,玉拂的偏執,銅甲的陰森,這些都是由于自身掌握了巨大的能力而造成的性格偏移。左登峰也沒能逃脫這一規律,法術大成之后越發偏激,喜怒由心,正邪不定,昨天茶樓的伙計僅僅是因為害怕而跑遠,他就追過去踹翻了人家。而今天他就會為跟他毫無關系的少林寺撇清。

“給你一千兩,殺了他。”藤崎見狀面露驚喜神情,他驚的是銅甲竟然真的刀槍不入,喜的是按照目前情況來看,銅甲完全可以殺掉左登峰。

“我現在有兩千兩了,給你一千兩,你放他走,以后再遇到他,你可以再下手。”銅甲并沒有搭理藤崎,而是轉頭看向左登峰。

藤崎聞言立刻氣的連連蹦跳,他此刻就像一個無能的小丑,被兩大強者肆意揉捏。

“成交,給錢。”左登峰大笑點頭。他自然不會放過藤崎,此舉只是為了氣他,能氣死他就沒必要動手了。

銅甲一聽,竟然立刻從汽車后座上拿出了一個方形的鐵盒,打開之后里面全是金條,黃金密度很大,窄窄的一條就是十兩,百條黃金體積并不大,銅甲展示完畢,隨即扣上鐵盒準備扔給左登峰。他旁邊的兩個女人見狀立刻不舍的嬌聲阻止,銅甲柔聲的安慰她們,隨后將那鐵盒扔向了左登峰。

千兩黃金在銅甲的手里猶如尋常沙包,迅疾飛出,到了近前,左登峰延出靈氣予以承托,在確定鐵盒重量無誤之后才探手承接,他此舉是擔心鐵盒里有炸彈。

“別看了,上車吧。”銅甲扔出黃金之后沖傻站在一旁快要氣瘋了的藤崎怒了努嘴。

藤崎聞言胸脯急速起伏,他何曾受過這種羞辱,在極重榮譽的日本軍人看來,此舉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良久過后,藤崎終于忍住了,彎腰鉆進了汽車。

“等等,我不要錢了,女人給我留一個。”左登峰見狀將那箱黃金又撇了回來,他已經看出銅甲對那兩個女人極為看重。

“放肆,吃佛爺一掌。”銅甲聞言頓時勃然大怒,猛然拔地而起,將飛到近前的鐵盒踩了下去,與此同時在鐵盒上借力掠向左登峰所在的房頂。

左登峰見他沖來,立刻翻身站起凌空前沖,他此刻已經看穿了銅甲的詭計,他是通過一個細節發現銅甲詭計的,那就是藤崎鉆進了汽車的后座,后座只能坐三個人,銅甲如果真要帶藤崎走,就不會讓他坐到后面,因為那樣的話銅甲就要和自己的兩個女人分開,這與他好色的作風嚴重不符。所以左登峰判斷,銅甲很清楚他不會放過藤崎,之所以跟他交易,為的就是麻痹他,讓他輕敵。

左登峰快速前沖,銅甲也快速前沖,銅甲此刻已經將大手印逼到極致,只待左登峰沖到近前,便會與之對掌。

令銅甲沒有想到的是左登峰表面上看是向他沖來的,千鈞一發之際并沒有與他對掌,而是側身避過了他,極速的沖向了后方的那輛汽車。

“小心。”銅甲一見左登峰使詐,立刻出言提醒下方的鬼子。他本人此刻力道已經用盡,需要轉身才能回救。

左登峰極速落于地面,藤崎一見情況不好,立刻從車門右側逃了下去鉆進了車底,左登峰見狀皺眉冷笑,雙手下探將汽車掀翻,隨即揚手逼出玄陰真氣直攻藤崎。

就在左登峰掀翻汽車的工夫,銅甲已然回身救援,倉促之間閃身上前接下了左登峰的玄陰真氣。雙掌相接,左登峰立刻感覺到一股極為剛猛霸道的力量從自己右掌傳來。銅甲所用的大手印是外門功夫,在施展的時候靈氣并不需要外放,他的靈氣固守在體內,目的自然是防止左登峰的玄陰真氣趁虛入體。他雖然沒接觸過左登峰,但是藤崎等人自然會通過電話告訴他左登峰具有的能力。

左登峰此刻自然不會與之催氣對攻,因為身邊的鬼子已經紛紛掏出了手槍,危急關頭左登峰只能選擇撤退,不過他并不是空手而退的,而是一手一個抓著那兩個妖艷的女子掠上了房頂。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1:16
第八十一章 隨風撒尿

左登峰帶著那兩個妖艷的女子掠上房頂的同時,下方的鬼子開了槍,子彈從三人身邊飛過,并沒有打中誰。

“再開槍我就殺了你們。”銅甲反手將那幾個開槍的鬼子砸飛了出去。剩余那些鬼子見狀紛紛面露兇相,銅甲怒目環視,鬼子急忙移走了視線不敢與之對視。銅甲乃五大玄門泰斗之一,大手印剛猛無比,他當了漢奸是因為德王厚禮邀請,尋常的鬼子根本就不敢得罪他。

“不要傷害她們,凡事好說。”銅甲瞪退鬼子急忙抬頭沖左登峰高喊。他自然不會喊‘快放開她’,因為他知道那是徒勞的,左登峰肯定不會聽他的。

此時那兩個妖艷的女子已經嚇傻了,秀目圓睜,連叫喊聲都忘了,根據她們的神情來看,她們壓根兒沒想到左登峰敢動她們。

“殺了藤崎,我把這兩個女人還給你。”左登峰提著兩個女人的脖領平靜開口。

“不行,換個條件。”銅甲聞言連連搖頭。他非常清楚哪些鬼子能動,哪些鬼子不能殺。

左登峰聞言,右手猛然掐住了手里女子的脖頸,女人的脖子很細,左登峰握上之后微微用力就捏斷了它,漢奸的女人是臟的,左登峰殺的很平靜。

“殺了藤崎,這個還給你。”左登峰將那死去的女人扔了下去,他非常清楚這兩個女人死了一個,剩下的那個分量就會加倍。

銅甲見狀急忙抬手接住了那個女人,一看已經被左登峰掐死,面皮極速抽動,轉而轉身看向藤崎,藤崎見狀急忙后退,不過銅甲并沒有殺他,而是扔掉手里的女尸雙手用力將側翻的汽車緩慢的正了過來,隨后沖躲在一旁的司機怒吼一聲‘帶他走。’

司機一聽立刻鉆進了汽車,汽車只是側翻,并沒有損壞,竟然很快打著了火,藤崎上車之后,小汽車一溜煙兒的向東開去。

“下輩子做個好女人。”左登峰見狀并沒有立即追趕,而是看著手里剩下的那個女子。

“別殺我。”女人驚恐之下露出了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弱。

“我不殺你。”左登峰森然冷笑,與此同時抬起右手逼出玄陰真氣將女子的面部皮膚極速封凍,然后將那尖叫的女子扔向了疾掠而至的銅甲。

銅甲見狀急忙伸手接住了那年輕的女子,一看之下立刻抬手斃掉了她,左登峰的玄陰真氣遠遠低于零度,此時是夏天,外面溫度很高,女人被凍傷的皮膚接觸到常溫和被凍傷的手指放進熱水的后果是一樣的。

“我要殺了你!”銅甲高聲怒吼向左登峰沖了過來,這兩個女人是他最喜歡的玩具,左登峰竟然殺掉了一個,毀容了一個,銅甲焉能不怒。

“來吧!”左登峰屈膝抬手出言說道,銅甲見狀立刻將周身靈氣逼至雙掌,雙掌在頃刻之間膨脹了數倍,猛然一看猶如巨大的熊掌。

左登峰先前下蹲也并沒有準備與之對掌,只是想戲耍激怒他,凝神等待銅甲掠近之后,猛然撇下想要拼命的銅甲,竄上旁邊的屋頂跑掉了。

銅甲先前以為左登峰又是扎馬又是伸手的必然要與之對掌,壓根兒沒想到他竟然跑了,暴怒之下急忙將靈氣下行雙足,轉身快速追趕。

銅甲的體重絕對超過三百斤,常言道身大力不虧,這么大塊頭,武功又是剛猛一路,左登峰自然不會與之拼命,他絲毫不在乎虛名,也不怕外人說他被銅甲打跑了,他的目標是藤崎。

帶著銅甲兜了個圈子,左登峰確定他的身法不如自己,這才跑到城中將十三接回了肩頭,領著銅甲向東疾掠。輕身法術雖然靠的是靈氣,但體重也有一定的關系,銅甲三百多斤,左登峰剛過百,即便帶著十三也比銅甲輕很多,這么飛掠下去,銅甲肯定追不上他。管他大手印有多厲害,追不上也白搭。

掠出五十里后,左登峰開始皺眉了,他的輕身法術雖然可以快過銅甲,但是他追不上那小汽車了,小汽車比大卡車跑的快多了,左登峰飛速狂掠之下并不能縮短與小汽車之間的差距,反而被逐漸拉遠。

即便如此左登峰并未放棄,仍然窮追不舍,他先前騎過鬼子的三輪車,知道汽車和三輪子都是燒油的,小汽車肯定得停下來加油。

但是左登峰這次失算了,小汽車不是三輪子,它加一次油可以跑很遠,一直追到中午,小汽車也沒停下來,小汽車從左登峰的視線里逐漸變成了屎殼郎,屎殼郎又變成了黑豆子,到最后連黑豆子也看不到了。

左登峰不肯接受藤崎跑掉了這個現實,依然竭力前追,銅甲此時已經距他十余丈,一直在不停的叫罵,搞的左登峰不勝其煩。

“喵!”下午三點,十三從左登峰的肩頭發出了叫聲,它一叫,左登峰就知道它想撒尿。

“憋會兒吧。”左登峰連連搖頭。他與銅甲之間的這點距離只要微微停頓就會被銅甲追上,銅甲現在憋了一肚子的氣沒處撒,十三如果下地撒尿,他肯定會沖過來痛毆它。

十三聞言沒有再叫,不過片刻之后左登峰感覺十三向后挪了挪,隨即就聽到了它撒尿的聲音,左登峰聽到聲音立刻皺起了眉頭,不管是公貓還是母貓都是蹲著尿的,這下肯定尿袍子上了。

左登峰剛想出言訓斥十三,卻聽到后面的銅甲改變了叫罵的對象,怒吼著要將十三剝皮,左登峰聞言扭頭回望,發現銅甲正抬起袖子擦著頭上和臉上的貓尿,原來左登峰急速前掠時將十三的尿撇到了后方,銅甲緊跟著就迎了上來。

左登峰見狀心情微微晴朗,此時已經經過了好幾個路口,左登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追蹤的路線是否還正確,他之所以還往前跑已經不單純是為了追藤崎,而是為了甩掉身后的銅甲,他知道早晚能將銅甲甩掉,但是他也知道這個過程會很漫長,當初玉拂追了鐵鞋十來天,這次弄不好銅甲也得追他個十天八天的。不過也不好說,也許銅甲半路想撒尿了就不追了。

從午后一直跑到傍晚,左登峰知道徹底把藤崎跟丟了,不過他也并沒有過分沮喪,因為日后總有碰面的機會,此時前方隱約出現了大城的輪廓,根據路程計算極有可能是南京城,左登峰也想到南京一趟,南京是六朝古都,圖書館的史料必定極為齊全,左登峰想要在此查閱西周以及它當年率領的庸羌等八大諸侯先前的地界,以此確定搜尋六只陰屬動物的大致方位。

自從知道了六陰陰不死,六陽陽長生的事情之后,報仇已經退居其次,找齊六只陰屬動物才是左登峰的當務之急,如果能救活巫心語,藤崎殺不殺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在奔掠的過程中,左登峰盤算著接下來的行程打算,南京城距離鎮江很近,從南京查閱到資料之后再順便去茅山派一趟,告訴金針自己不負所托,隨后便可以著手尋找那六只動物了。

很快的,左登峰就確定了前方的城市就是南京,因為規模在那兒擺著,不過隨著距離的臨近,左登峰眉頭也皺的越來越緊,南京城遭受的破壞比他先前想象的要嚴重的多,到處都是戰爭留下的廢墟,街上行人很少,有很多快要腐爛殆盡的尸體還散發著臭氣,表明這里的殺戮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街道兩側商鋪的門窗大部分都敞開著,不問可知在此之前曾經被洗劫過。

最為嚴重的還是古代建筑的損毀,有很多精美的古代建筑都坍塌了,磚瓦堆中木料的斷茬說明這些建筑先前所用木料的珍貴和稀有,戰火,戰火,有戰必有火,城中四處可見著火的痕跡,很多房屋都被燒成了漆黑的空殼,在朦朧的夜色中顯得蕭瑟而陰森。此外一進入南京城,左登峰就感受到了周圍有著大量的陰性氣息,這些應該是充滿怨氣的魂魄,不過左登峰的陰陽生死訣只能感知到它們的存在,卻看不到它們的樣子。

眼前的慘象令左登峰極為悲憤,戰爭從古至今從未停止過,但是不管哪朝哪代的戰爭都是以爭權奪利為目的的,日本人侵略中國可不是這樣,他們過來好像就是為了變著方兒的糟蹋中國人,鬼子搶東西左登峰可以理解,因為那些貴重物品對他們有好處,但他無法理解鬼子為什么要燒,殺,奸淫,這三種行徑是標準的損人不利己,既然干了對自己沒有好處,他們為什么還要去干,難道只是為了發泄他們扭曲的欲望和緩解他們變態的心理?

“看見沒,這都是鬼子干的,你還給他們賣命,你還是不是中國人?”左登峰抬手延出靈氣隔空抓起一具襁褓中腐爛的嬰兒尸體扔向銅甲。

“佛爺本來就不是中國人。”銅甲不等那具腐尸近身就出掌隔空震飛了它。銅甲是德王的手下,德王正在搞蒙古分裂,銅甲自然不承認自己是中國人。

“操!”左登峰聞言不再開口,快速穿過外城進入了內城,內城行人多了不少,南京規模巨大,鬼子也不可能將人盡數殺光,這些面露恐懼的人都是幸存者,屠殺已經過去,他們還得活著。

三日之前,河南百姓看到了叫花子追趕鬼子的一幕,三日后,南京居民又看到了喇嘛追叫花子的一幕,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觀眾,相同的是一樣的目瞪口呆。

進入內城之后,銅甲一直在左右張望,一開始左登峰并不知道他在尋找什么,后來才發現銅甲的呼吸很是急促,眼睛開始泛紅,先前金針曾經說過銅甲好色,晚上都在家睡女人不出門,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兒,銅甲的大手印專走剛猛一路,他極有可能也是陽氣過剩需要宣泄。

銅甲一直在左右張望尋找女人,可是大街上一個女人也沒有,大部分的女人都被鬼子奸殺了,活下來的也都躲了起來,稍微有點姿色的更是不敢露面了。

二人一直向城內掠去,城內駐扎有很多鬼子,鬼子生活的區域還有燈光,飯館,茶樓也照常營業。

“快跑,那帶雞冠帽子的不是好人。”左登峰猛然發現電線桿下站著一個中年窯姐,急忙沖其高喊示警,窯姐聞言疑惑的轉頭后望,銅甲隨后而至,一把抓起那個窯姐沖到了陰暗的角落。

左登峰見狀并沒有停留,他懶得跟銅甲糾纏,先干正事兒要緊。沒掠出多遠,左登峰就聽到了衣服撕裂的聲音和銅甲的驚呼,“媽的,你怎么長這么難看?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1:17
第八十二章 奇門遁甲

左登峰聞聲哈哈大笑,南京的女人大部分都被鬼子給糟蹋死了,剩下的大多是些鬼子一見就退避三舍的安全分子,銅甲能找到女人就已經不錯了。

快速的掠出十幾里將銅甲甩掉,左登峰找到一家飯館簡單吃了點東西,問明了南京圖書館所在的位置之后便提著買來的活魚外出尋找。

圖書館位于城北的一條斜路上,占地面積不小,為老舊的前清建筑,寬大的房屋有二十幾間,外套院墻,鐵門緊鎖,工作人員早就跑光了,里面漆黑一片。

見到圖書館沒有被燒毀,左登峰暗自慶幸,幸虧鬼子對這些書籍沒興趣,不然肯定不能保存的這么完整。

南京城本來就沒剩下多少活人,一到晚上路上的人更少,左登峰徑直跳進了院子,進入院子之后左登峰才發現圖書館和檔案館是在一起,每棟房子的門上都掛著牌子,牌子上寫著里面儲存書籍的種類,大部分是現代科學的書籍,左登峰對科學沒什么興趣,在他看來科學是一直在發展的,現在的科學過個百八十年就會被新的科學所取代,說白了就是有著不定性,不值得研究。唯一值得研究的就是歷史,歷史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的事情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可以通過研究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情找出某種潛在的規律和本質。

不過他到這里來也不是要參悟什么,他是來查閱史料的,因此左登峰快速的找到古代歷史所在的房間扭掉門鎖推門而入。

屋子里都是書架,跟文登縣文化所的藏書館相比,南京城的圖書館要大的多,規模是前者的十幾倍,圖書年代分類的極為詳細,藏書也多。

進屋之后十三搶過左登峰手里提著的魚跑開了,左登峰根據書架上的索引找到了記載著商周歷史的相關書籍,這些書籍都是后人編撰的,因為商周時期還沒有紙質書籍,目前圖書館關于歷史的藏書最為正規的就是《二十四史》,這是由歷朝皇家整理編纂的歷史,由《史記》《漢書》等二十四部史書組成,記載的內容相當詳細,但是將二十四史全部搬下書架之后左登峰皺眉了,厚厚的一大摞,要是全部摞起來比他都高。

好在他查閱的內容有著明確的目的性,那就是西周當年率領的八大諸侯或者說八大部落所生活的區域,如此一來搜尋范圍就大大縮小,經過了詳細的查閱和對比,左登峰確定下了八個諸侯當年居住的區域,不但確定了他們居住的區域,左登峰還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那八個諸侯當年居住的地方是兩兩相鄰的,

“庸”和“盧”相鄰,位置在今天的湖北和湖南一帶,他們所在的區域森林極為茂密,湖北的神農架和湖南的湘西都在這片區域。

“髳”和“濮”相鄰,位置在今天的云南北部和四川南部一帶,這片區域是三江并流的所在地,怒江,金沙江,瀾滄江這這里匯合,這里的水量不次于黃河長江。

“蜀”和“微”相鄰,位置在今天的四川北部和陜西一帶,這里地勢比較平坦,西安在古代也叫長安,是中國歷史上封建王朝建都次數最多的地方。

“羌”和“彭”相鄰,位置在現在的甘肅新疆一帶,這片區域之前是一望無垠的草原和湖泊,但是現在已經成了大片的戈壁和沙漠,羅布泊就在“羌”“彭”當年的范圍內。

這八個諸侯分成了四片區域,彼此相鄰,按照陰陽平衡的理論來看,這些相鄰的諸侯彼此之間擁有的動物應該是互相平衡互相制約的,不然的話這片區域的地氣就不穩定,目前左登峰唯一知道的是“庸”國當年擁有的是屬金的猴子,猴子為陽,所以左登峰猜測,與“庸”國相鄰的“盧”國擁有的應該是那只屬陰的金雞,猴脖子上的項圈寫的是‘九陽金庸’,所以雞脖子上就應該有‘十陰金盧’的項圈。

左登峰在黑夜之中閱讀并不受影響,他用了半夜的時間翻閱史料對照地理位置,下半夜都坐在椅子上思考,他雖然對陰陽之說并不精通,但是他明白淺顯的陰陽相克和陰陽相生的道理,左登峰認為這些動物當年的出世極有可能是由某一片廣大的區域陰陽不平衡造成的,十二只動物當初是一起出世的,它們出世以后影響了大面積的地氣。而兩只五行相同但陰陽各異的動物又配成了一對,影響并平衡著小范圍的地氣。也就說,十二地支是一個大的整體,但是它們又可以細分為金木水火土五個小的組合。其中土生萬物,所以土是由四只動物組成的整體。

凡事只要有了線索都可以進行思考,左登峰現在雖然無法確定其他動物都具體分布在哪個區域,但是他有了意外的思考所得,那就是“羌”“彭”兩個諸侯國所擁有的兩只動物極有可能有一只死掉了或者逃掉了,他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為“羌”“彭”先前所在的羅布泊原來是大片的草原和湖泊,而現在那里已經成了沙漠,這就表明那里的陰陽平衡被打破了,地氣出現了偏差和變故。

所以,要想判斷那些動物是否還停留在原來的區域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將商周時期的地理環境與現在的地理環境進行比對,如果現在跟以前沒什么大的變化,那就說明那些動物沒有離開或者死去。如果現在跟以前的變化很大,那就表明那里的動物已經死去或者離開。

想及此處,左登峰離開了存放有歷史書籍的房間,找到了地理書籍的存放地,翻閱大量古今地理資料,最終得出了一個令他還算滿意的結果,那就是除了“羌”“彭”所在的甘肅新疆等地羅布泊區域發生了大的環境變化之外,其他的地方跟三千年前變化都不大,這就說明那些動物都沒有跑遠。

由于商周時期距今將近三千年,很多歷史的記載已經不全了,當年那八個部落時至今日是否還有后人已經無法查證,不過據《史記》和《理志》記載“髳”這個諸侯應該就是今天的苗人。此外清朝咸豐年間曾有人在羅布泊腹地東南見過一些神秘的穴居人,他們這個族里的人全部姓彭,由此可見,“彭”國也有后人存在。除此兩處,其他的沒有任何記載。

次日中午時分,左登峰找到茅房解手,隨后走回房前坐到十三旁邊與之一起曬太陽,這一刻左登峰的心情并不晴朗,這倒不是因為他一夜沒睡,而是他在翻閱《古今圖書集成》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情況。

《古今圖書集成》是雍正皇帝的三哥祉和手下的史官編撰的皇家史料,非常正規,記載也比較真實,左登峰原本是想通過這本書來對照地理位置,但是他卻從這里發現了一個意外的情況,那就是這里面記載了姜子牙修習過《天篆文冊》,相傳《天篆文冊》是仙人在黃帝與蚩尤作戰之際贈送給黃帝的,由黃帝傳于后世,這本書里記載了“兵法十三章”,“煉器兩篇”,“孤虛法十二章”,“奇門遁甲一千零八十局”。囊括了行軍打仗,冶煉兵器,機關陣法,奇門預測四個方面的大成精要。

姜子牙后來只將“奇門遁甲一千零八十局”傳與了后世,后世張良在此基礎上又砍掉了一部分內容,創下了后世所熟知的奇門遁甲。

左登峰對于《天篆文冊》記載的行軍打仗,冶煉兵器這兩部分內容不擔心,因為這個跟他沒關系,他現在最怕的就是機關陣法和奇門預測,姜子牙極有可能是將那些動物固定在某一范圍內的,而他所用的辦法肯定不是用繩子拴,用機關陣法困住它們的可能性大,不然那些頑皮的動物肯定會亂跑。

如此一來左登峰面臨的困難就增大了,他不但要尋找那些動物,還要面對姜子牙可能留下的機關。最讓他頭疼的還是那個“奇門遁甲一千零八十局”,奇門遁甲是算命預測用的,現世的奇門遁甲早就缺胳膊少腿兒了,算命根本就不準,不過姜子牙所用的可是完整的奇門遁甲,萬一他算準了后世有人打那些動物的主意,那他肯定會提前想出應對的措施,這要是愣頭愣腦的找過去,估計死的面兒大。

想到日后可能面臨的困難,左登峰并沒有沮喪,相反的他還有點高興,他此刻的心情是標準的‘心憂炭賤愿天寒’,他不怕困難,他巴不得傳說是真的,只要傳說是真的,那六陰陰不死的傳說也應該是真的,面臨的困難越大,找齊它們救活巫心語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經過短暫的休憩之后,左登峰帶著十三離開了圖書館,離開圖書館后左登峰轉頭回望,世人都認為金銀財寶是好東西,其實最珍貴的東西就是這些史料書籍,這些東西如果被毀掉了,日后就找不回來了。

離開圖書館,左登峰往東北方向行去,他要去茅山派看看金針,匯報情況是一部分,還有就是看看能不能請教金針一些陣法上面的問題。

南京離鎮江很近,傍晚時分,左登峰就來到了茅山,登山之后敲門拜山,他之所以挑晚上來是因為他現在已經是日軍的公敵了,不能連累茅山派。

“無量天尊,你有什么事?”開門的是個小道童。道門中人不稱外人為施主,只有和尚才那么稱呼人。

“請稟報貴派掌教,就說殘袍來訪。”左登峰皺眉開口。他不想隨意透露自己的名字,既然殘袍的名號已經傳開,左登峰也就認了這個外人扣的帽子。

“你等一下。”小道童聞言關上了大門。

沒過多久,左登峰就聽到了腳步聲,腳步聲很是輕盈,不問可知是金針迎了出來。

“哈哈哈哈。”身穿金黃陰陽道袍的金針迎出了門外,大笑著沖左登峰伸出了右拳,左登峰見到他也很高興,抬手與之對拳。

“貴客臨門,八門全開。”金針轉身沖從人揮了揮手。茅山派的大門左右四扇,平時一般開兩扇,迎接香客開四扇,迎接江湖朋友開六扇,迎接他派掌教才八扇全開。

“大哥,不用這樣。”左登峰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的含義,卻也猜到金針在以高規格迎接他。

“別啰嗦,快走。”金針拉著左登峰的袖子走進了大門。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1:18
第八十三章 明辨陰陽

金針拉著左登峰的手走進了大門,進入大門之后,左登峰發現茅山派的規模很大,單是前院就占地二十幾畝,院子正中是寬達三丈的灰磚路面,左右是堅硬的實地,應該是茅山弟子演練道法的所在,院子的西北角落是一株巨大的桃樹,枝繁葉茂卻并未坐果。

“杜大哥,耽誤你做晚課了。”左登峰進門之后就看到茅山派的三茅大殿里端坐著很多道人道姑在念經誦法,加上金針衣著正式,想必是在主持門人進行晚課。

“不妨事。”金針聞言連連擺手,拉著左登峰走向大殿。

“進偏廳吧,你我是私交,進大殿于禮不合。”左登峰搖頭走向西側偏廳。金針見左登峰如此懂得禮數,便微笑點頭,陪著他走向西側偏廳。

“杜大哥,這株桃樹有些年頭了吧?”左登峰指著那株桃樹隨口問道。

“六百多年了,我們茅山弟子作法往往會用到桃木劍,自家院子種上一棵,也免得弟子們到處攀折。”金針出言笑道。他是聰明人,見左登峰還有心思問桃樹就知道他肯定把事情辦好了。

“為什么不坐果?”左登峰好奇的扭頭回望,發現桃樹的枝杈的確有被砍過的痕跡,不過主干是完整的。

“開花結果的桃樹是不能用來作法的,它們跟人一樣,開花結果就是泄了純陽。”金針笑著推開了偏殿的大門,轉而吩咐跟隨在后的道童為左登峰準備飯菜。

那兩個道童此刻正好奇的打量著左登峰旁邊的十三,聽到掌教吩咐,其中一人立刻收回視線轉身去了。

“我吃過了。”左登峰抬手摸了摸十三的腦袋,十三進入茅山派之后一直沉穩的跟在他的身旁,并沒有頑皮的左右張望,左登峰對它的表現很滿意。

“上茶。”金針沖道童吩咐了一句,轉而伸手邀客,左登峰點頭謝禮,先行邁入了偏殿,十三并沒有跟隨,而是竄上了那株桃樹,左登峰見狀微微皺眉,這家伙還真是經不起表揚。

進入偏殿之后,道童點上蠟燭退了出去,二人分賓主落座。

“兄弟一路辛苦了。”金針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幸不辱命。玉真人已經找回了她的猴子回返辰州了,高足的病沒什么大礙吧?”左登峰微微一笑輕描淡寫。他是如何幫助玉拂的他沒說,遇到了多少困難和兇險他也沒說,在他看來幫助朋友沒什么值得表功的。

“有勞兄弟惦記,千里的病已經好多了。說說少林之行的始末,讓我看看該領你老弟多大的人情。”金針爽朗的笑道。

左登峰見他追問,便簡略的將送飯三日,與少林寺三大高手對陣以及抵抗外敵守護玉拂本體的事情簡略的說了一遍,連玉拂送他青蚨蟲的事情也沒有對金針隱瞞。

“明空的修為不遜于鐵鞋明凈,你是如何打敗他的?”金針聽完皺眉發問。

“他的靈氣修為較之鐵鞋還是要遜色一籌,與我比拼靈氣的時候,我行險取巧以玄陰真氣冰封了他。”左登峰沒有隱瞞。

“哦。”金針聞言微微點頭,事實上他并不清楚左登峰所說的玄陰真氣是什么,不過他是一派掌教,自然不會去追問他人私密。

“不瞞大哥,我所用的行氣法門是女人的,走的是煉血化氣的路子,煉血化氣導致體內陰氣不足陽氣過盛,這只玄陰手不但可以中和我體內的陰陽之氣,還可以令我發出至陰至寒的靈氣攻擊敵人。”左登峰沉吟片刻抬起了右手,金針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以外物中和體內陰陽不是長久之計,這樣下去對你身體損害很大。”金針聞言面露關切連連搖頭。他沒問左登峰為什么使用女人的練氣法門,他知道左登峰肯定有他的苦衷和難處。

“沒事兒。”左登峰出言笑道。或許金針說的有道理,不過至少現在他還沒發覺有什么異常。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小道童端來了茶水,金針命其為左登峰收拾房間,左登峰沒有阻止,今天晚上肯定是不能走了。

“左兄弟想必看到了辰州派的金甲僵尸,如何看待此物?”金針端起茶杯開始了新的話題。

“的確威猛,竟然不懼刀槍,道門法術玄妙如斯。”左登峰由衷的佩服。

“移魂之法控制陰物對施術者本人并無益處,玉真人沒有受傷吧?”金針兜了圈子其實還是為了問玉拂的情況。

“沒有,不過玉真人的脾氣好像有些怪。”左登峰為金針打著預防針。

“豈止是怪。”金針無奈嘆氣。

“大哥,你聽沒聽說過《天篆文冊》這本書?”左登峰見事情已了,便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略有耳聞,據我所知它不是書,而是玉牒,是奇門遁甲和孤虛法十二章的前身,左兄弟,你為什么問這個?”金針出言問道。

“我想去找十二地支中的六只陰屬動物,目前已經有了線索,不過我懷疑姜子牙很可能會在它們生活的區域布下陣法,奇門遁甲是推演預測的,這個孤虛法十二章是不是就是陣法?”左登峰出言問道。

“是陣法,而且是最為高深的陣法,孤虛法十二章現在已經失傳了,如果姜子牙真的是布的這個陣法,一般情況下你是破不了的。”金針皺眉沉吟,良久方才嘆氣開口。

“為什么這么說?”左登峰急切的追問。

“十二地支和十天干相對應之后,還多出兩個地支,這兩個多出來的地支就是‘孤’,與‘孤’相對應的就是‘虛’,這個‘虛’本身是不存在的,布陣的人可以隨意設定這個不存在的‘虛’,因此除非布陣者本人,別人很難破這個陣法。”金針皺眉開口。

左登峰聞言立時皺起了眉頭,看來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和棘手。

“你別著急,你現在還不能確定姜子牙就一定布下了孤虛陣法,如果真的是這種陣法的話,玉真人的猴子也不可能逃出來。”金針出言安慰。

左登峰聞言緩緩搖頭,他聽的出來金針是在安慰他,玉拂的猴子能逃出很可能是因為地震山洪等原因破壞了陣眼,其他的那些動物肯定沒它那么好的運氣。

“事在人為,等我安排一下派中的事情,陪你走一趟。”許久過后,金針打破了沉默。

“多謝大哥,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兒,不能勞煩你。再說你身為一派掌教,哪能說走就走。”左登峰連連搖頭謝絕了金針的好意。尋找六只陰屬動物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不能拖走金針,不然茅山派就沒主事之人了。

“沒關系,說句只有你知我知的話吧,現在的這些門派論布置陣法,我茅山派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不過我對于這種遠古時期的陣法沒接觸過,實在是沒把握。”金針正色開口。

“真不用,我再想想別的辦法。”左登峰搖頭說道,他很清楚金針的前半句是為了給他建立信心,后半句的目的是不讓他期望值過高。

“我們茅山法術嚴禁外傳,我身為掌教也不能破例,不過我可以向你講明陰陽五行的變化,但凡陣法總是脫離不了陰陽平衡,五行相對,你明白了其中變化,日后可以自行想辦法破陣。”金針想了想開口說道。

“我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我知道規矩,我不能學。”左登峰聞言連連擺手。

“這個陰陽五行的變化不算什么秘密,我說了也不算壞了祖師的規矩。我現在最大的擔心是向你講明了陰陽五行的道理之后,你會因為過分看重陰陽五行而分散自己的心神,降低你日后可能到達的高度。如果這樣,那我就不是在幫你,而是在害你。”金針搖頭開口。

“何出此言?”左登峰疑惑的追問。

“你修習的法術沒有具體的招式,只有修行的法門,這種法術不適合臨陣對敵,更適合悟道長生,其實你修習的法術才是正道,我們這些人全偏離了修道本真。我向你講明陰陽五行的變化,就好比在一棵沖天青松的樹干上分出了很多枝干,會分散你的注意力,這顆青松以后可能只開杈,不長高了。”金針搖頭苦笑。

“我活著不是為了求長生的。”左登峰毅然搖頭。

“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說說我對陰陽五行的理解吧,其實世間的事情都暗藏陰陽平衡之說,遠的不說,就拿咱們幾個人來說吧,我擅長布置陣法,驅鬼降妖。玉真人布陣能力稍弱,但她精于操控陰物,這些王真人鐵鞋銅甲是不會的,但是他們三人的靈氣修為要高于我和玉真人,這就是有長有短有利有弊。孤虛陣法也逃不出這個道理,既然是陣法,自然有東西能夠中和破解它,這些東西隱藏的一定很隱蔽,不過離陣法不會很遠,這就跟毒蛇周圍十丈之內必然有解毒的草藥是一個道理。”金針拿起茶杯淺抿一口,放下茶杯再度開口,“紙上談兵你很難理解,這樣吧,我找幾個例子給你示范一下。”

“正東,去把功德簿拿過來。”金針說到此處,沖門口的道童開了口。后者一聽立刻向正殿跑去,沒過多久,拿著一本宣紙裝訂的簿子跑了回來雙手遞給了金針。

金針伸手接過,逐頁翻看,貌似在尋找什么。左登峰雖然不明白金針在干什么,也只能安靜等候。

“現在是亂世,道觀也得接受香火,兩百多人總得吃飯。”金針沖左登峰解釋,“不過這些上香送錢的人基本上都是有求于我們茅山教的,他們有什么要求都會寫到功德簿上面。”

“人之常情。”左登峰點頭開口。

“正東,去把你四位師兄叫來。”金針翻看著功德簿沖那道童說道,后者聞言立刻轉身跑了出去,片刻過后,進來了四位年輕的道人,金針沖他們逐一下達了任務,原來是讓他們四個下山去向四戶上香的人家報信,通知他們茅山掌教要親自駕臨為他們處置所求事宜,

這四件事情分別是改陽宅風水,尋千古吉地,驅異類附體,滅冤鬼纏身。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1:20
第八十四章 金玉良言

“遵掌教師叔法旨。”四位茅山弟子聽到金針的話后立刻齊聲應是,退出偏殿各行其責。

“多謝杜大哥。”左登峰站起身沖金針道謝。功德簿上密密麻麻的記載了數十頁香客的請求,金針挑選的這四個都是有代表性的事件,目的自然是通過對這些事情的處理向左登峰闡明陰陽五行的道理和處理方法,左登峰深明他意。

“不要見外,不過他們幾個運氣的確挺好,這些事情一般都是由門人弟子去做的。”金針拿起茶杯示意左登峰喝茶。

“大哥有幾位同輩同門?”左登峰端起茶杯隨口問道。剛才受命下山的那四個門人喊金針是師叔,這就表明金針上面還有師兄。

“先師親傳弟子一共有四人,我排名最末,愧居第一百二十五代掌教。”金針隨口回答。

“正殿的那些道長跟大哥都是什么關系?”正事兒已經說完,二人便開始閑話家常。

“他們是我三位師兄的弟子,也有上輩的師叔,不過他們大多不會高深的道術。”金針隨口說道。

“哦?”左登峰面露好奇。原來還不是每一個茅山弟子都有資格學習法術的。

“茅山祖訓,只有掌教親傳弟子才有資格修習高深法術,一百二十五代弟子只有我們師兄弟四人學到了正統的法術,我的三位師兄是不可以傳授弟子高深法術的,只有我的親傳弟子才有資格學習,這樣作是為了保證正統的法術單脈傳承。”金針說出了師門秘聞。

“大哥有幾位親傳弟子?”左登峰好奇的問道。

“我挑選弟子極為嚴苛,現在只有千里自己,此子心性仁善,悟性極高,不出意外,他當是下一任茅山掌教。”金針點頭開口。一個當師傅的遇到一個好徒弟也不容易。

左登峰聞言連連點頭,茅山派的等級觀念極為森嚴,不是親傳弟子連學習高深法術的機會都沒有,這種看似無情的作法實際上正合物競天擇,優者為先的自然法則。

“兄弟,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房休息,這幾戶人家離這里都不近,咱們短時間內回不來,我安排一下派中的事物,明日一早咱們就得下山。”金針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左登峰點頭答應,跟著道童來到了下榻的房間,房間很是整潔,鋪蓋被褥都是新的,左登峰身上污穢就沒有去碰那些鋪蓋,和衣在椅子上湊合了一夜,十三可不管那一套,直接上床趴臥。

“端走,掌教吩咐過了,不要送洗臉水。”次日清晨,左登峰聽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的聲音。微一沉吟便明白了金針的細心,如果道童送來了洗臉水,就有嫌棄左登峰污穢的嫌疑,所以金針才專門吩咐道童不要為左登峰送洗臉水,以免他多心。

“別走,我不洗臉是真的,可我洗手啊。”左登峰反應過來打開門喊住了轉身想要離開的道童。

收拾妥當,吃罷早飯,金針來邀請左登峰上路。金針今天穿的更加正式,金黃色的道袍正繡八卦反刺陰陽,腳踏白底輕靴,頭戴芙蓉道冠,手捧青絲拂塵,為人英姿颯爽,為道道骨仙風。

掌教出行是大事,眾人送行,八人隨從。

“我這是淺露于外,你這是深藏于內,其實我很討厭這種儀仗,不過祖上就傳下這么個規矩。”下山之后二人并肩前行。

“大哥,咱先去哪里?”左登峰比較關心行程的安排。

“先去為縣太爺看個宅子。”金針伸手西指。

步行了二十里后,一行人來到了縣城,縣長已經得知金針要親自為他看住宅的風水,早就在城門前等候。金針杜秋亭在左登峰眼里只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但是在這些世俗之人的眼里他就是神仙,他的大駕光臨令縣長激動的語無倫次。

“先辦正事兒。”金針謝絕了縣長的宴席,要求縣長帶眾人前往他的宅子。

縣長聞言立刻將金針等人帶到了一座老宅之前,這是他的祖宅,他一直住在這里。祖上出過一個巡撫,一個道臺,輪到他了就只當了個縣長,所以縣長感覺祖宅的風水出了問題,不然的話這祖宗三代怎么官越當越小。

縣長的祖宅是個很大的宅院,分前院后院,前院后院都有東西廂房,中間以門樓銜接,整個建筑顯得中規中矩,大氣沉穩。

金針在院子里轉了一圈,轉而走到后院的石墩上坐了下來,縣長和左登峰相陪。

“人的命運和運勢由很多方面的因素決定,說起來非常的復雜,簡單說來有三個比較重要的因素,第一就是天時,天時指的就是祖蔭,也就是祖宗積德或者造孽對子孫產生的正面或者負面的影響,一個人在世的時候是干好事還是干壞事都不會對他的運勢和壽命產生影響,他做了好事不會受到獎勵,做了壞事也不會受到懲罰,受到獎勵或者懲罰的是他的子孫,古語‘禍及子孫’和‘福萌子孫’就是根據這個道理來說的。神明對一個人最嚴厲的懲罰就是禁止他的血脈繼續延續,也就是咱們所說的斷子絕孫。有人會感覺子孫無辜,其實他們并不無辜,因為他們是先人血脈的延續,先人做了好事積了陰德,他們心安理得的受益。先人做了壞事傷了陰德,他們也天經地義的受罰。”金針侃侃而談。

“大哥,為什么沒有現世現報?”左登峰出言問道。雖然金針所說的內容貌似與陣法無關,左登峰還是很感興趣,因為他知道這些話一般人是聽不到的。

“古語‘蓋棺定論’你應該聽過,一個人的是非功過只有到他死的那天才能下定論,一個人一輩子是作惡多還是行善多也得最后那一刻才能確定,等到最終確定了,人也死了。人死了,他一生所做的事情所導致的后果只能由他的子孫承受。神明不會零敲碎打給人記小賬兒,會秋后總算的。”金針轉頭看了一眼縣長,此時鬼子已經占領了縣城,這個縣長說白了也是漢奸。金針之所以要來給他看宅院,只是為了讓左登峰在旁觀摩陰陽五行的道理。

“是是是,杜真人金玉良言,茍某一定銘記于心。”縣長連連點頭。

“我也只是說說其中的道理,天時是祖蔭,祖蔭無法改變,所以咱知道就行了。第二個有可能影響命運和氣數的就是地利,地利由兩個方面組成,一是先天地氣,二是后天地氣。人出生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三魂七魄才全部歸位,下接地氣。這時候嬰兒在哪里,哪里的地氣就會影響他以后的氣數,即便嬰兒長大離開了這里,他的氣息也會一直與他出生四十九天時所在的地方氣息相連,這就是先天地氣。嬰兒長大以后的居住的地方也會對他的運勢產生影響,不過影響不大,這就是所謂的后天地氣。后天地氣占據地氣的三成,先天地氣占地氣的七成。

第三點就是人和,人和也分為兩方面,最重要的就是妻子,夫妻氣息相通,妻子運勢的高低也會決定丈夫的運勢。此外朋友也很重要,如果同僚或者與你共事的人與你相克,也會影響運勢,不過這個所占的比重很小。歸根結底,能夠改變氣數的辦法只有三個,一是祖上做好事,二是選擇好宅院,三是找到好伴侶。”金針詳實的闡述完天時地利人和。

“真人,你看我的這院子有沒有需要修理的地方?”縣長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你這宅子居住的時間太久了,有冤魂縈繞,需要大做法事,還要修改一下房間里的布置。”金針面露嚴肅神情。

“啊?!”茍縣長一聽立刻綠了臉,在他看來茅山掌教可是絕世高人,高人說有鬼那是一定有鬼,可是他不知道茅山掌教也會嚇唬人,左登峰雖然看不到魂魄,卻能感受到它們的存在,這個宅子干凈的很,哪有什么鬼,分明是金針嚇唬他。

“杜真人,您可得救救我啊。”茍縣長哭喪著臉出言央求。

“嗯,你讓開,我要起壇作法。”金針站起身沖茅山眾人揮了揮手,眾人即刻走進院子布置法壇。

“大哥,這個院子的風水有問題嗎?”左登峰見縣長躲到了后院,便出言問道。

“沒有,這座宅子建造的時候應該是請風水先生選的位置,來,上去。”金針說著踏地借力,拔高十丈,左登峰見狀隨之而上。

“宅子風水的好壞分為上中下三品,下品是院子范圍內五行齊備,中品是十里之內五行不缺,上品為百里之內五行皆全,這個宅子就是中品,你低頭仔細看看。”金針出言提醒,二人凌空之后都可以在空中停留一段時間。

左登峰聞言立刻低頭俯視,但是他并未發現明顯的金木水火土五行事物,金針見狀手指西北出言提醒,“那是什么?”

“好像是個冶煉金屬的地方。”左登峰出言回答。西北八里外的山中有著一只煙囪,此刻正冒著煙。

“是的,從前清開始那里就一直在開采冶煉黃銅。”金針點頭開口,隨即落于地面,左登峰隨之落回,眾人看左登峰的眼神立刻有了巨大變化,再也不敢把他當成叫花子了。

“但是那里只有金,還少木水火土。”左登峰搖頭說道。

“冶煉金屬需要大量的木材,冷卻金屬需要大量的水,融化金屬自然就需要火,土隨處可見,有時候金木水火土并不是分開的,你日后尋找十二地支的時候也得注意這一點。”金針出言解釋。

“為什么只旺他一家?”左登峰恍然大悟之后再次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那座銅礦后面的山勢呈扇形,延伸合攏之后恰恰對準了這座宅子。”金針伸手比劃。

“原來如此,既然他的宅子沒有問題,為什么官會越當越小。”左登峰點頭笑道。左登峰很聰明,之所以不懂陰陽五行是因為沒有人將他的思維往這方面引導。

“古代的律法規定皇帝可以有八十一個女人,諸侯能有九個,官員可以有三個,普通百姓只能有一個,之所以有這種規定是因為制定律法的人懂得陰陽平衡之說,皇帝,諸侯,官員,這些人的氣數遠比普通百姓要強,單純一個女人不足以平衡他們的超乎常人的氣數,所以必須以八十一,九,三來平衡,如果少于這個數字,氣數就會偏移。如果多于這個數量,氣數就會減弱,這個小縣長竟然娶了七房姨太太,這么下去這個縣長也干不長了。”金針點破了問題的所在,其實這所宅子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宅子里的人。

“好了,我先做做法事,一會兒帶你去房間,告訴你房間里如何布置才能平衡陰陽,齊全五行。”金針出言笑道。

“既然沒鬼你做什么法事?他們可都在看著呢。”左登峰沖后院努了努嘴。

“耍幾下吧,不然一會兒不好意思拿錢……”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1:21
第八十五章 不要烏龜

金針起壇作法,平地起風,化煙飛霧,聲勢駭人,極為神異。

左登峰在一邊側目旁觀,他是明眼人,自然能看出其中的門道,金針做的法事純粹是糊弄人的,其實真正驅鬼根本就沒這么多招式,也沒時間來做這么多花架子,金針故意把簡單的事情弄復雜了,為的就是好看。他身為茅山掌教也有他的難處,那么多門人等著吃飯,他比左登峰更需要錢。

金針所做的法事持續了二十多分鐘,硫磺硝石一通折騰,搞的院子里霧氣騰騰,縣長及其家眷看的是眼花繚亂,佩服的是五體投地。法事一結束,眾人立刻上來大肆夸獎,金針苦笑著看了左登峰一眼,左登峰會心的回笑,金針已經是玄門泰斗了,世人普遍認為盛名之下無虛士,所以對他有著盲目的崇拜,不管他做什么在世人看來都是對的,即便是作法途中停下來喝水,他們也認為金針的舉動暗藏深意。

香火錢是少不了的,五封大洋,金針并沒有沾手,由隨從的道人接了,接錢的時候還神情倨傲,連句謝謝也沒有。

“走吧,進屋看看,拿錢了就幫他辦點事情。”金針離開法壇帶著左登峰向后院走去,作法的器物自然有隨從收拾,茅山掌教架子十足。

縣長的宅院分前后院,后院是妻妾住的地方,左右各有六間房子,東側的房子已經住滿了,西側的房子只住了北首第一間,那是七姨太的房間。東為大,這樣是為了區分妻妾的尊卑地位。

二人進入東側第一間房子,這是縣長原配住的房間,擺設比較簡單,金針讓眾人在外等候,帶著左登峰從屋子里轉了一圈。

“你看一下這個屋子的五行是否均衡?”金針開口說道。

“不均衡,木太旺,家具應該搬走一些。”左峰環視左右出言回答,屋里的地面上鋪著灰磚,灰磚是經過燒制的,所以左登峰感覺它兼顧土火,屋子里還有一個魚缸,不過魚缸里沒有魚,而是養了一只長壽龜。龜在水里生活,所以左登峰感覺它屬水,房間里的家具大部分是木制,綜合權衡下來,左登峰得出了上述結論。

“的確木旺,但是不用搬走家具,應該拿走烏龜。”金針搖頭笑道。

“為什么?”左登峰皺眉發問。

“這間房屋的女主人五行屬火,五行之中木生火,房間里木性重對她有益,不過木性過重也不行,會導致女主人脾氣暴躁,搬走家具治標不治本,還會降低她的運勢,烏龜五行屬水,五行之中水生木,烏龜在這個屋子里會加重木性,木性又加重了火性。所以拿走烏龜是最正確的作法,釜底抽薪,緩和陰陽。”金針出言解釋。

“烏龜本來就是屬水的,水也可以緩和火性。”左登峰說出了自己的疑惑,他感覺金針的辦法多繞了一步。

“水不能緩和火性,只能克制,看宅院的時候切忌五行直接充抵,不然對人有害,正確的是采用柔和增減的辦法,火過旺就減木,木過旺就減水,水過弱就添金,說白了就是從下面拉腿兒,決不能從上面砍頭。”金針耐心解釋。

“原來如此,對了,你怎么知道這個大婆是屬火的?”左登峰點頭再問。

“人五行到底屬什么最準確的是要看八字,不過我如果看她們的八字就會讓她們小瞧了,所以我就根據五行所屬的人的性格來倒推她們的五行所屬,

屬火的人八字日元為丙為丁,這種人性格急躁,有能力,但不會處理人際關系,鐵鞋五行就是屬火。

屬土的人八字日元為戍為已,這種人沉穩守信,極為清高,毛病是思維守舊略顯保守。玉真人和我五行都是屬土。

屬金的人八字日元為庚為辛,這種人有毅力有野心,性格缺陷是急功近利,目的性太強。銅甲可能就是屬金。

屬木的人性情隨和,慈悲心腸,極為聰慧,人緣極佳,王真人就是此類。

屬水的人八字日元為壬為癸,這種人思維敏捷,極為固執,自尊心也強,不足之處就是對己對人過于嚴苛。”金針說到此處看了左登峰一眼。

“不過那個大婆也沒說話,你是怎么看出她五行屬火的?”左登峰訕笑著轉移了話題,金針把屬水的人放到最后,其實就是說給他聽的。

“錢匣子掛了三把鎖,雞毛撣子都打沒毛了,她不是屬火才怪。”金針出言笑道。經他提醒左登峰才發現房間里的錢匣子上掛著三把銅鎖,床頭的雞毛撣子上的雞毛都快掉光了,不問可知這個大婆沒少毆打小妾。

“大哥真是法眼如炬。”左登峰由衷的欽佩金針觀察之細。

“不是我謙虛,我也只是粗通,你一定要活學活用,千萬不要照搬,不然我就真的害了你了。”金針正色開口。

“我明白,窺一斑而知全豹,讀一詩而通百篇。”左登峰點頭答應。金針只是在教他淺顯的道理,目的是希望他可以有自己的理解和延伸。

金針聞言大為放心,探手延出靈氣將那魚缸里的烏龜憑空抓了出來扔進了院子“放生”。

門外的眾人等了半天,到最后發現金針扔了個烏龜出來,立時目瞪口呆。

“烏龜壽命超出常人,養它有害無益。”金針走出房門開口說道。他說的這話其實只是幌子,真話是說給朋友聽的,假話是掩蓋真相的。

縣長等人雖然感覺驚愕,卻知道金針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于是急忙派人抱著烏龜放生去了。

金針隨后又帶著左登峰去了另外幾個房間,這次他沒有開口,而是由左登峰動手處置,左登峰的領悟能力極強,處置極為得當,但是到了七姨太的房間,金針與左登峰的處置意見發生了沖突,七姨太是個新潮人物,房間里有很多塑料制品,金針不了解塑料的由來,把它理解為了木,而左登峰先前就接觸過現代科學,他知道塑料是由石油提煉制成的,應該歸類為水,爭論之后,金針認輸并徹底放心了,左登峰只是學了原理,并沒有照搬。

看完宅子,金針并沒有耽擱時間,快速的告辭繼續西行,八十里外有一個富商要為死去的父親尋找一處千古之地。

“兄弟,我們茅山派是以符咒來作法的,符咒是祖宗傳下來的,種類也不多,如果外傳,茅山派日后就很難立足了,你千萬不要怪我藏私。”金針沖左登峰說道。

“大哥見外了,這樣我已經很感激了,大恩不言謝,我心里記下了。”左登峰正色回答。

“前段時間我和王真人等人在南京的所作所為日本人已經知道了,他們肯定會想辦法對付我們,說不定哪天他們就會找上門來,到時候大哥的老窩要是保不住了,自然會向你求助的。”金針嘆氣開口。

“鬼子敢派兵攻打茅山派,我就先殺了他們的指揮官。”左登峰聞言挑眉冷哼,金針等人都有顧忌,不像他孤身一人。

“那倒不會,日本人知道咱們中國人信奉佛教和道教,他們國家也有修道中人,屆時他們可能會派日本的修道中人來正面挑戰,如果咱們敗了,丟的就不單是咱自己的臉了。”金針面露苦笑。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管我在哪里,我都會趕回來。”左登峰正色開口。

“這是我們茅山召集門人的紙符,如果紙符發熱,就表示你大哥我大難臨頭了。”金針伸手遞過來了一張折疊起來的黃色紙符。

“紙符發熱,我一定回來。”左登峰探手接過放進了懷里。

金針見狀沒有再說什么,探手拍了拍左登峰的肩膀,他之所以對左登峰如此厚愛有公私兩方面的原因,于私,左登峰跟他很對脾氣,雖然相差十歲,但是性情相投。于公,左登峰雖然目前還不懂得陣法的布置,但是靈氣修為已然稱得上絕頂高手,日后茅山有難,多出一個強有力的幫手總是好的。作為一派掌教,不止要負責門人的溫飽,如何在亂世之中保證門派的安全也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

“大哥,我還有個疑問。”左登峰沉吟良久開口說道。

“你說。”金針點頭開口。二人一直步行在前,從人跟在他們后面十丈之外,十三在路旁的樹林里撲蝴蝶。

“辰州派有很多符咒不是紙符,而是一些別的東西,那些東西也能用來作法,這是為什么?”左登峰出言問道。

“我們的符咒之所以能用來作法,是因為紙符上所寫的朱字令紙符對應了世間潛在的五行屬性,事實上世間有很多東西本身就帶有五行屬性,只要你發現了它們的五行屬性,也是可以用來作法布陣的。”金針出言解釋。

左登峰聞言連連點頭,他之所以問這個問題,為的就是想要自創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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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賈家祠堂

沒走出多遠,富商就派來了汽車迎接,金針并沒有乘坐汽車,而是一直步行,茅山古訓茅山弟子不可坐轎。

晚上八點,眾人來到了富商所在的鎮子,富商是靠紡織業起家的,生意做的很大,據說是什么商會的會長,歡迎的儀仗列出了好幾里。

富商姓賈,是個六十多歲的清瘦老者,率領著一家老少出迎到了鎮頭,見到金針之后立刻全部跪倒,口呼‘恭迎茅山仙長杜真人。’

這么大的陣勢不但左登峰沒想到,估計連金針本人也沒想到,見狀急忙快步上前扶起了賈會長。

“真人仙駕蒞臨,賈某萬分感激,這些俗物不入真人法眼,只為茅山派添置明燈素油,錦絲兩匹,上等布料十匹,為茅山諸位道長置辦法袍。”賈會長站起身立刻示意家里的下人呈上了一個紅布遮蓋的木盤和若干禮物。

“無量天尊,賈會長客氣了。”金針沉吟片刻轉頭沖隨從點了點頭,隨從見狀上前收起了禮物,紅布飄動,左登峰一瞥之間發現木盤里整齊的放著十根大金條。

“真人請。”賈會長見金針收下了禮物,面露喜色抬手邀客,金針沖其微微點頭,與之同行。

左登峰后退幾步拉開了距離,根據金針嚴肅的神情以及隨從道人的驚喜之色來看,他們并不經常收到這么重的大禮,常言道厚禮相送,必有所求,這個賈會長不但出迎這么遠,還下跪迎接,厚禮相送,傻子也知道事情不好辦,如果單純找個陰宅墓地的話,絕對用不了這么大的陣勢。

金針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賈會長沒有按照規矩來,尋常都是在辦完事情之后才呈上謝禮,他提前送上了,而且還當著滿大街人的面,如此一來直接就是趕鴨子上架。不過他這趕鴨子上架做的很漂亮,這么重的厚禮很為茅山派的臉上貼金,加上舉家跪接,如此一來金針這鴨子是當定了,無論如何也得上架。不過當鴨子的感覺可能不太好,不然金針不會一直板著臉。

賈府早已經準備好了食材,金針等人一到,立刻起火烹調,金針坐首席,左登峰并沒有因為衣衫襤褸而受到冷遇,坐次席,連十三都吃上了去鱗的紅尾鯉魚。

金針吃飯的時候沒有板著臉,他先前之所以板著臉是不喜歡對方用這種方式逼迫他,并不是因為沒有信心,加上步行了那么遠,早已經餓了,晚宴極為豐盛,時至亥時,賓主盡歡。

飯后,金針并沒有休息,而是要求賈會長帶他去看看他父親的靈柩,賈會長聞言立刻面露難色。

“令尊去世已經一個多月了,如果正常的話早就該下葬了,帶路吧。”金針正色開口。他先前翻看過功德簿,知道賈會長的一些情況。

“等白天吧。”賈會長聞言竟然面露恐懼。

“有我在你怕什么,帶路吧。”金針點頭說道。

賈會長見金針堅持,這才喚來幾個體己的家丁一起帶著金針等人向鎮西走去,賈家的祠堂在鎮西,賈父的棺槨就停放在祠堂里。

“杜真人,先父好像有點不對勁兒。”離開賈府之后賈會長沖金針低聲開口。

“怎么不對勁?”金針冷笑開口。如果對勁的話也就不用這么重的厚禮了。

“停靈第三天的晚上,先父的棺槨里傳來了指甲抓撓棺蓋的聲音,當時就把幾個守靈的人嚇跑了。”賈會長低聲說道。

“長明燈滅沒滅?”金針打斷了賈會長的話。金針口中的長明燈指的是人死之后在尸體旁點著的油燈,油燈要一直亮三天。

“沒滅。”賈會長環視左右,面露懼色。

“你們沒打開棺材一看究竟?或許是令尊假死復生也說不定。”金針出言問道。

“沒,沒有,沒敢。”賈會長連連搖頭,見金針皺眉急忙又補充了一句,“先父當時已經徹底斷氣了,不可能再復活。”

“后來呢?”金針再問。

“后來就把棺木移到了祠堂,每天晚上棺材里都會傳來抓棺蓋的聲音,最近更嚴重了,還傳來了吼叫聲。”賈會長在黑夜之中走的戰戰兢兢。

金針聽了之后沒有再說什么,刻意落后幾步想跟左登峰說話,可是賈會長現在哪肯離開他半步,貼蹭到金針的身旁寸步不離。

賈家祠堂在鎮子西北,是一座前清的古建筑,祠堂很大,占地兩畝,外套院墻,院墻是一片樹林,林子里烏鴉和夜貓子此起彼伏的叫喚著,門口七八個彪形大漢守著火堆劃拳喝酒,實際上他們怕的要死,故意大聲叫嚷沖淡心里的恐懼,劃拳的聲音都帶著顫音。

“會長!”看守祠堂的人見到賈會長等人到來立刻圍了上來。

“大哥,里面有陰性的東西,不厲害。”左登峰低聲開口,他的陰陽訣可以本能的令他感受到周圍的異象,也能在第一時間內評估出對方的實力。

“烏鴉都在晚上叫了,肯定不正常。”金針聞言點了點頭,轉而沖祠堂旁邊的樹林輕聲開口“茅山掌教杜秋亭在此,妖物速速回避。”

他這話一出口,烏鴉和夜貓子瞬時停止了叫喚,周圍鴉雀無聲。眾人見狀立刻沖金針投來了拜服的眼神,只有左登峰自己是明眼人,金針這句話是夾帶著靈氣說出的,說白了就是把烏鴉和夜貓子嚇住了,他所說的內容是什么并不是關鍵,即便說王八蛋在此,也有同樣的效果。

“開門。”金針喊住了那群扁毛畜生,轉而示意眾人上前開門。其中有個聰明人聞言立刻沖到門前拉掉門閂推開了大門。賈會長見狀贊許的點了點頭。事實上向上爬的機會無處不在,只要心細就可以發現,這個開門的人可能膽子并不大,但是他很聰明,知道有金針在此他不會有危險,所以搶先一步在領導面前露了臉。

大門一開,一股陰氣立刻涌了出來,在觸及到杜左二人之后立刻倒退而回,金針可能沒有發現這一點,但是左登峰發現了,這是一種細微的感覺,別人沒有。

金針率先邁步而入,左登峰在旁相伴,眾人尾隨。

此時是夏天,院子里并沒有多少落葉,祠堂的木梁房屋也并不破舊,隱約還有股朱漆的味道,由此可見賈家經常對祠堂進行修繕。祠堂沒有左右耳房,只有一處寬敞的正屋,正屋外擺著香案,門上貼著黃色的紙符,不問可知在金針到來之前有別的道術在這里作過法事。

“賈會長,你到我茅山上香的時候說的是請我們來為令尊尋找一處陰宅,明天我就著手,此處的事情你另請高人處置吧。”金針一見門上貼著紙符立刻面露不悅,道士最討厭為其他道士擦屁股,就像大夫不喜歡診治在別的大夫那里瞧過病的病人是一個道理。

“杜真人大人大量,賈某也是病急亂投醫,貴派的仙長法術高玄,尋常人是請不動的,我也是沒法子才去找了那些神婆神棍。”賈會長是聰明人,見狀急忙上前拉住了金針,解釋的同時一頂高帽子也扣上了。

金針聞言挑眉看了賈會長一眼,轉身推門走了進去,正屋北面是賈家列祖列宗的靈位,左右是成排的太師椅,應該是賈家長輩開會議事時的座位,祠堂正中有一處長方形木臺,木臺上面是一具金黃色的棺材,棺材外面有著橫豎的黑色線痕,棺材里傳來了吼叫和沖撞的聲音,如果不是棺木結實,恐怕里面的死人就要破棺而出了。

“誰告訴你墨斗線能克制僵尸?”金針伸手指著棺材外面那些密密麻麻橫豎分布的黑色線痕。

“真是僵尸?”賈會長一聽臉都綠了。

“墨斗線是瓦匠拉直找平的工具,是克制不了僵尸的。令尊臨終之前可曾心懷怨氣?”金針出言問道。棺材里的死人的確尸變了,金針想找出他尸變的原因。

“沒有,絕對沒有,先父臨終前我們兄弟三人都在眼前,先父將所有事情都做了交代,是含笑而逝的。”賈會長說完,他身后兩個比他年紀小一點的男子急忙點頭附和。

“尸變通常是下葬之后在地下發生的,不應該出現的這么早,死后第三天是魂魄歸來的日子,在這一天尸變說明它心中有怨氣,而且是很大的怨氣。”金針轉身走到旁邊的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杜真人,請您……”賈隊長伸手指著正屋中間那具發出異響的棺材。

“我現在出手就是殺了它,它什么氣息都存不下了,你們還是想想在它死后這三天里你們干了什么令它不滿意的事情,找到原因我再動手。”金針隨口說道。

“沒有啊,先父去世以后我們什么都沒干,我們全是按照規矩來辦的,那幾天你們還跟弟妹同房了嗎?”賈會長轉頭看向自己的兩個弟弟,后者聞言連連搖頭。

“你們答應老人的事情有什么沒做到嗎?”金針皺眉發問。

“很多儀式都是下葬之后才能舉行的,那幾天我們什么都沒做,只是輪流守靈。”賈會長回憶了片刻出言回答。

金針聞言沒有再說什么,尸變的出現說明在賈父死后的這三天時間里他的三個兒子做了什么令他非常不滿的事情。

“你們的父親在世的時候最看重什么?”金針沉吟良久出言問道。

“家母早亡,父親沒有再娶,只是經營生意。”賈會長出言回答。

“你們守靈的時候焚燒紙錢了沒有?”金針再問,既然這個人生前不好色,那他極有可能貪財。

“燒了,燒了很多,這是父親臨終前交代的。”賈會長急忙回答。

“銅盆下面鉆孔沒有?”金針隱約猜到問題發生在了什么地方。

“銅盆?我們用的是鐵盆,沒鉆孔。”賈會長愕然回答。

“焚燒紙錢要用銅盆,而且銅盆下面要鉆孔,有幾個兒子就鉆幾個孔,不然焚燒的紙錢無法進入地下,鐵隔陰陽,用鐵盆更不行了,你們燒的紙錢它一分也沒拿到,令尊在世的時候富甲一方,死后一分錢都沒有,你讓它從下面怎么過?”金針出言笑道。

“老二老三,你們快回去拿銅盆,鉆眼,重新給咱爹送錢。”賈會長一聽立刻沖兩個弟弟交代,后者急忙轉身跑了出去。

“起壇。”金針起身沖隨從說道,這樣的尸變在他看來微不足道,很容易就能壓制的下來。

眾人一聽立刻開始布置法壇,金針隨即吩咐賈家眾人將棺蓋起開,抬手將一枚紙符貼到了猛然坐起的賈老爺子頭上,賈老爺子的尸體腐爛的并不嚴重,金針隨即命令眾人將尸體抬出了棺材放于地面,尸體雖然被紙符鎮住,卻仍在不停的抽搐,蠢蠢欲動。

“大哥,它并不厲害,為什么還在動?”左登峰上前低聲發問。金針所用的符紙散發著微弱的陽氣,左登峰感覺如果不用紙符,換做一塊向陽處的石頭也能達到類似的效果,他已經開始活學活用了。

“這是我們茅山派的定尸符,像它這種情況只需暫時定住,不需要使用鎮尸符,不然就不是超度它而是殺掉它了。”金針出言解釋。

左登峰聞言點頭后退,金針走到法壇前,手握桃木劍,開始念咒作法,眾人全部瞪大了眼睛,茅山掌教施法超度亡人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到的。

就在此時,十三叼著一只烏鴉從門口跑了進來,左登峰知道它對陰物向來充滿敵意,見它進來便要出言告誡,可是他話還沒說出口,十三就扔掉烏鴉沖向前方的那具死尸,到了死尸頭頂,二話不說就是一泡貓尿。

蠢蠢欲動的僵尸立刻不動了,在場的眾人全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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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鎮住尸氣

傻眼的不止是賈家眾人,連茅山派的道士也傻眼了,包括金針在內。只有左登峰心里是明白的,十三遇到對手或者陰物都會撒尿示威,這是它的習慣。

撒尿對十三來說只是一種習慣,但是它這泡尿撒的不是時候,更不是地方,尿在尸體頭上了,人雖然死了,但是還是賈會長他爹,這對賈會長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還有就是對金針也不好看,雖然金針不會在意,但是別人會以為金針的法術還不如十三的一泡尿,這可如何收場?

“第二步法事就位,請大哥進行第三步。”左登峰最先反應過來沖金針擠了擠眼,此時光線不明,眾人視物不清,只有金針看到了左登峰的眼色,他反應迅速,立刻就明白左登峰是要他繼續作法,于是便念誦咒語繼續法事。

“上去,鎮住尸氣。”左登峰回過頭沖十三指了指祠堂的房梁。

十三聞言很是疑惑,它不明白鎮住尸氣是什么意思,它之前也沒干過那活兒。不過它雖然疑惑還是弓身竄上祠堂的房梁,房梁高達四五米,尋常的貓自然蹦不了那么高,十三一躍而上,圍觀的眾人立刻對其刮目相看。

“賈會長,你為茅山派捐了黃金百兩才有神貓定魂的待遇,一般人是享受不到的。”左登峰轉身沖賈會長說道。

“哦,哦。”賈會長一聽連連點頭。

“此物最通靈性,它先前吃了你一條鯉魚,現在就幫你去了一只煞星。”左登峰見賈會長面露疑惑,順手拿起十三叼回來的那只烏鴉在賈會長面前晃了晃,烏鴉還沒死透,一搖晃嘎嘎叫喚,嚇的賈會長連連后退。

順利的將闖禍的十三變成了功臣,左登峰這才扔掉了那只烏鴉專心看金針施法,其實該干的活兒已經讓十三干了,金針也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硫磺硝石弄出一通火苗,靈氣外放搞出一陣陰風,很快也就收工了。

接下來的工作由普通道人接手,賈家眾人也帶來了火盆,開始焚燒紙錢。

“兄弟,你這貓是什么來歷?”金針坐在太師椅上皺眉看著趴在房梁上的十三。

“這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左登峰端起賈家為二人準備的茶水,所有人都在忙活,只有他們兩個在坐著喝茶。

“貓晝伏夜出,歸類為陰物,尋常的貓經過新死的尸體旁邊很容易令尸體詐尸,撒尿更不行了,那是一定詐尸,它這一泡尿下去,不但沒讓尸體詐尸還壓制了尸體的怨氣,這種情況我從未見到過,你這貓絕對大有來歷。”金針搖頭開口。

“它具體是什么來歷我還真不清楚,不過它是從商周時期的一座古墓逃出來的,還認識玉真人肩頭的那只猴子。”左登峰自然不會隱瞞十三的來歷,但是時至今日他也沒搞明白十三到底是什么來頭。

“它也活了三千歲?”金針挑眉問道。

“是的,他脖子上原來也戴著一個項圈,寫著十三陰陽,它可能跟十二地支有某種關聯。”左登峰點頭說道。

“項圈呢?”金針出言問道。

“我和亡妻遇到它的時候,它剛剛逃出古墓餓的形同骷髏,被村民抓住拿走了項圈,項圈后來落到了日本人手里,日本人就是根據項圈找來的。”左登峰放下了茶杯搖頭長嘆,他再度想起了巫心語瀝血相救的情景,悲傷隨之涌上心頭。

“它的體型比貓要大,四肢也比貓粗壯,雖然長的像貓,但我感覺它不是貓。”金針之前也沒見過與十三相同的動物。

“它的習性跟貓差不多,大哥,你是怎么理解十三陰陽這句話的?”左登峰出言問道。他跟隨金針處理這四件事情并不是單純的閑逛散心,對他來說這是臨行前最后一次觀摩和學習,這幾件事情處理完,他就要前去尋找十二地支。他的第一站定到了“盧”國當年所在的湖南湖北一帶,那里全是大山,他以后可能很長時間都見不到人影了,遇到事情也全得自己處理。所以臨行之前的觀摩學習就顯得非常重要而必要。

“看它撒尿的姿勢,這只動物應該是公的,十三扣除十二,剩下了一,這個一在玄門指的就是乾,也就是公,不好說,好不說。”金針說到一半感覺自己分析的沒有道理便停了下來。

“十二地支是由姜子牙找齊的,姜子牙幫助周武王統一了國家之后被封到了齊國,齊國與山東東部的萊國接壤,十三就是從萊王墳墓里逃出來的,萊王的陵墓已經被日本人挖開了,我看到了里面的碑文,十三當年好像是用來對付姜子牙的十二地支的,而且在與十二地支的爭斗中,它好像還占據了上風。”左登峰開口補充。

“陰陽如果并處,它就不應該是公的。再說如果陰陽并處,它的尿就不應該含有那么重的陽氣。”金針始終記著十三的那泡尿。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在他看來金針的思維有局限性,金針過分看重陰陽一說,在金針看來公的就是陽。對于金針的這種想法左登峰沒有多說什么,金針只是他的朋友而不是他的師傅,只是向他講明陰陽五行的基本道理,日后如何延伸發展還得靠自己。

“它還有什么奇異的地方?”金針再度抬頭看著房梁上的十三,祠堂的房梁很寬,十三趴在上面瞪著眼睛好奇的看著下面念經的道士和燒紙的孝子。

“遇到陰物,它的右眼會變成黃色。”左登峰拿起茶壺為金針續茶。

“可觀陰陽,奇物,真是奇物。”金針對十三的能耐大為佩服。

“它之前的主人很可能是個道門中人。”左登峰出言說道。

“何出此言。”金針扭頭發現左登峰為他續好了茶水,抬起杯蓋表示感謝。

“我們現在已經可以一躍數十丈,前行的速度也趕超汽車,這么快的速度,它蹲在我的肩膀上蹲的很穩,不但很穩,還有心思左右張望,所以我懷疑它先前的主人可能是修道中人,而且移動的速度可能比我們還要快。”左登峰出言說道。

“有這個可能,現在人心浮動,鮮有能靜心修道的,能進入你我這種境界的已經不多了。不過古代有很多道門高人,修為要比你我高出很多。日后你在尋找那六只陰屬動物的時候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遇到自己處理不了的事情,就出來找我。”金針不放心的叮囑。

“我會的。”左登峰正色點頭。既然是朋友就沒有必要說客氣話,,不過左登峰并不希望麻煩金針,他不想讓朋友跟著自己冒險。

道士一直在念經,孝子一直在燒紙,沒有人為二人安排住處,金針和左登峰有靈氣在身,可以徹夜不眠,二人一直坐在太師椅中閑談,他們不能離開,不然沒人敢呆在祠堂里。

二人說的都是江湖上的事情,大部分時間是金針在說,左登峰仔細傾聽,江湖上的事情多知道一些總歸有用。

凌晨四點,十三從房梁上下來了,它要撒尿,左登峰見狀急忙站了起來,唯恐它再尿錯地方,不過十三這次跑出去尿了,尿完沒有再上房梁,而是跑到左登峰旁邊的太師椅上趴了下來。

“大哥,銅甲是不是練功走火入魔了?”左登峰猛然想起一事。

“為什么這么說?”金針不明所以。

“他一到晚上就急切的要找女人……”左登峰將前端時間與銅甲相遇的事情向金針簡略的說了一遍,包括銅甲在南京急不可耐的摁倒丑妓女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銅甲雖然人品低劣,但是他練的是佛門功夫,佛門功夫走的是沉穩一路,沒有走火入魔一說。他晚上不喜歡出門是因為他好色,而不是不能出門。”金針聞言撇嘴笑道。

左登峰聞言點了點頭,他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想到了十三當日的那泡尿,時至此刻左登峰很懷疑銅甲當日的陽氣暴漲不是他練功出偏,而是十三當日撒了他滿頭滿臉的貓尿造成的,但是這個想法無法被證實,因為左登峰不會允許十三在他頭上撒尿,十三也不敢那么做。

人的智商跟年齡不成正比,得看這個人經歷了多少事情,貓也是一樣,十三雖然活了三千年,但是它生活在密閉的環境下,所以它的智商并沒有超出貓的范疇,這一人一貓之間的感情有點像父子也有點像兄弟,十三在古墓里困了那么多年,出來之后只認識一個左登峰,因此它很依賴左登峰,不管左登峰去哪里它都會跟著。而左登峰也不舍得撇下這個曾經救過他的命的肥貓,盡管每次趕路的時候都得扛著它,還得為它干的壞事擦屁股。

一壺茶喝的如同白開水的時候天才亮了,雞鳴時分,尸體入棺,開始準備發喪事宜,眾人忙活的時候,金針招呼左登峰離開了,金針要為死人選擇陰宅,左登峰此時略感興奮,他雖然不會去當風水先生,但是選陰宅需要觀察野外的地氣,這個對他很有用……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1:24
第八十八章 釋汝疑惑

江蘇的山不多,也不高,鎮子周圍沒有像樣的山,不過金針也沒有過于苛求,很快就在鎮西找到了一塊墓地。

墓地位于一片雜草叢生的草夼里,北面直沖十里外的大河,東西是低矮的山丘,南面不遠處是一處很大的村子,地勢很是平坦。與傳統想法中背靠大山,面對河流的墓地風水格局截然不同。

金針確定了方位,并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向左登峰,等左登峰開口。左登峰也沒有立即開口,他在觀察,他知道自己所知有限,所以他觀察的更加細致,足足一刻鐘左登峰才開了口,

“左邊山上長了很多大樹,說明它是土丘。右邊的山上只有雜草,說明它下面是石頭,山下還有不少坑洞,說明右邊的山下很可能有礦。北面的大河表面上看是水,但是河對岸是一座高山,對應的還是山。南面的村莊沒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他們總要生火做飯,你要的應該是火。如此一來金木水火土五行齊備,但是位置不正,火氣與水氣相沖,土性偏多,不算最佳之選。”左登峰出言說道。

“你觀察的很準確,其實我選南面的村莊還有一部分是因為北風南吹的時候尸體會有不良氣息向南飄移,我要借助那里的旺盛人氣來沖抵它。這個你看不出來很正常。”金針抬手拍了拍左登峰的肩膀。

“時間緊迫,能選中這里已經不錯了。”左登峰出言笑道。今天尸體就要下葬,沒有充裕的時間在選墳地上浪費。

“不,我之所以選中這里是因為它只配埋在這里,墓地可分五等,一等王侯,二等將相,三等紅翎,四等士子,五等九流。商人在古代屬于九流,這處墓地的風水已經是四等偏上,它能埋在這里已經屬于越格,有福之人不落無福之地,反過來說無福之人也不能落有福之地。”金針出言說道。

“原來有福之人不落無福之地指的是陰宅。”左登峰恍然大悟。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這句話說的是陽宅。

“是的,這個‘落’指的是下葬,而不是落腳。這些典故在正統道家經典中都有記載,回返茅山之后我會送你一些,你在閑暇之余可以加以參詳。”金針點頭說道。

“多謝大哥。”左登峰點頭道謝,他現在最為短缺的就是基礎的道家常識,進山的時候一定要帶上一些,邊找邊學。

金針找的墓地賈家眾人自然不會有異議,抬棺至此,一通挖掘,三尺之后灰泥盡去,露出了黃土,再挖三尺,就是酥石,紅黃色的酥石是風水吉地的象征,賈會長大喜,下葬完畢,再添黃金百兩,金針搖頭拒受,賈會長轉贈布匹五十卷,金針收了。

金針當日選擇的的路線是迂回的路線,第三處香客所在的位置在東南四十里,金針等人吃過午飯便起身告辭,中途在鎮子上歇了歇腳,將那八位隨從遣回茅山,隨后二人結伴前往,趕到第三位香客所在的山村時也是晚上八點多。

與前兩處官商不同,這是一戶以租種財主土地為生的貧苦村民,這家人也得到了茅山派的提前通知,老兩口早就在村口等候,見面也是跪接,金針抬手將他們扶起,轉而詢問他們家的情況,老頭姓黃,老兩口生育了兩子一女,兩個兒子一個二十六,一個二十二,一個女兒剛滿十八,全出問題了。

農村人最難過的就是春天到夏天這段時間,不管在南方還是北方,這段時間都屬于青黃不接,到了這個時候大米和谷物都吃的差不多了,果腹就成了問題,黃家的兩個兒子進山打獵進水摸魚,弄些獵物對付著糊口。按理說這時候不是狩獵的季節,因為此時正是萬物繁衍的時期,大部分雌性動物都帶崽,但是人在餓極了的時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什么兔子刺猬的,只要能吃一股腦的就往家搬,一開始也沒出什么事兒,后來黃家的二小子從后山掏回了一只大刺猬,刺猬一般從山坡上的草堆下面掏窩,白天不動,晚上出來覓食,黃家二小子帶回的這個刺猬個頭很大,蜷起來比大號的海碗還大,不過黃家人也沒有多想,直接拿棍打死開膛破肚。

在洗剝的時候,黃老太太發現刺猬的**是腫脹的,明顯處于哺乳期,一家人吃了刺猬也沒事兒,第二天一早,黃家人發現門口跑來了六七個小刺猬,圍在母刺猬的外皮周圍吱吱叫喚,黃家二小子見狀直接拿棍全給敲死了。

第二天晚上,老兩口聽到西屋有動靜,是她家閨女的笑聲,隱約還有二兒子的聲音,黃家很窮,兩個兒子都沒成家,他們住的是外面的東廂,閨女住的是正屋西間,孩子大了平時也都挺注意,兩個哥哥沒事兒也不去**的房間,這怎么深更半夜的,哥哥跑妹子房間去了,而且動靜也不對。

老黃頭感覺到不正常,就起床去看,走到西屋發現房門沒關,房間里的景象幾乎令他驚掉了下巴,二兒子和小女兒搞到了一起。

老黃頭暴怒,拿起鐵鍬就一陣亂拍把二兒子打跑了,結果他的女兒竟然向他撲了過來,嘴里還喊著‘讓你吃我,讓你吃我。’

老頭一看情況不好,立刻把房門給鎖了,叫來二兒子就審,二兒子恬不知恥的說是**勾引他的,都二十多歲的男人了,沒見過**,一激動就沒把持住。

挨揍是難免的,不過令老黃頭沒想到的是他在毆打二兒子的時候發現二兒子一直在笑,笑的詭異而瘆人,老太太感覺事兒不好,急忙去喊大兒子,可是住在廂房的大兒子也把她嚇了一跳,大兒子軟趴趴的癱在**,一個勁兒的沖她吐**。

三個兒女全出了問題,而且癥狀還那么嚇人,老頭老太太立刻就急了,老頭把房門鎖上連夜跑到了距此六十里的茅山,向茅山派的道人求救,但是茅山派的架子很大,不管小病還是急診都得排隊,老黃頭無奈之下只好先行回來,回來之后發現三個孩子全扎西屋去了,兩個兒子還在打架,爭吵著‘我功勞大,我先來,’‘我道行深,我先來。’而他們的那個女兒則吆喝著‘一起來。’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揚,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去吆喝鄰居幫忙,所以老黃頭就想先把他們給分開,結果一進門,三個孩子就一起動手把他給抓咬了出來,老黃頭無計可施,只能將房門反鎖,苦候茅山派派人來救命。

“咎由自取。”金針聽完老黃頭的敘述忍不住冷笑搖頭。很顯然,他對于老黃頭一家為了活命殘殺懷孕哺乳期的動物很是不滿。

老黃頭沒念過書,不明白金針的言外之意,聞言并沒有羞愧之意,只是不停的沖金針作揖,請求金針出手。

“前方帶路吧。”金針擺了擺手,示意老兩口帶路。這種事情換做平時他是不屑出手處理的,在他看來老黃頭一家屬于自作自受。

二人聞言立刻走到前方帶路,金針和左登峰跟隨在后,老黃頭的家住在村北的一處山鞍,后面就是山林,距村里的其他住戶很遠。

“大哥,里面的陰物是三個不同種類。”左登峰距離房間百步便感覺到了房間內有三道陰性氣息,這三道陰性氣息給他的感覺各不相同。

“哦?”金針聞言面露好奇,他沒有左登峰那種飄渺神秘的直覺。

“它們已經感受到咱們的到來,想要逃走。”左登峰鄭重點頭,

“這種情況我還從沒見過,不能讓它們跑了。”金針一聽立刻輕身躍起,快速的掠到房屋附近,手中銅錢快速脫手沒入地下,繞屋一周,陣成之后左登峰那股飄渺的感覺立刻消失,不問可知金針已經使用某種陣法困住了里面的陰物。

“你到樹上等我,不準隨便下來。”左登峰沖警覺的瞪圓了眼睛的十三指了指旁邊的大樹,十三聞言立刻躥了上去,從枝椏處探頭張望。

“在外面等著,不要進去。”左登峰沖老頭老太太叮囑了一句,跟隨已經推門而入的金針進了院子。

左登峰進院,金針已經進屋了。左登峰進屋,金針已經擰開了西屋的門鎖,左登峰快步上前跟金針進了西屋。

老黃頭的三個兒女全在西屋,全是光著身子,全在瑟瑟發抖,**到處都是血跡,男人**極度腫脹,**下身血肉模糊,很明顯這些陰物在往死里糟蹋他們。

“兄弟,猜猜它們都是什么?”金針微笑著沖左登峰開了口。

“不知道。”左登峰皺眉觀察了片刻搖頭開口,他只能敏銳的感覺到這三個人**有陰物竊居,卻感受不到具體的種類。

“老大是被蛇附身的,老二是黃鼠狼,這個女的是刺猬附身的,常見的三種全在這里,這種情況可不多見。”金針出言笑道。

“刺猬是報仇,蛇和黃鼠狼為什么來湊熱鬧。”左登峰出言問道。

“動物附身有三種情況,一種是為了口腹之欲,說白了就是為了吃點好東西,這種情況下,被附身的人可能會有動物自身的一些靈性。第二種情況就是報仇,這個**明顯是主動的,她**就是那只被吃掉的母刺猬。第三種情況就是純粹的貪玩,瞎折騰。”金針并沒有著急動手救治。

“這三種動物,哪一種更厲害?”左登峰出言問道。

“黃鼠狼最聰明,刺猬最狠毒,蛇最頑固。”金針隨口說道。

“什么樣的人最容易被它們附身?”左登峰再問。

“陰德有虧時運低的人,還有就是流產太多的**。”金針出言回答。

“如何判斷它們附身是為了吃東西,還是為了報仇,亦或是為了好玩?”左登峰出言追問。

“如果是出于貪玩的心性,它們附身于人之后就會做出很多怪異的舉動,但是對人沒什么傷害。如果是報仇,它們就會驅使人自殘。如果是為了吃東西,就會幫人算命,換取吃的東西或者錢財,黃鼠狼比較喜歡干這事兒。”金針知無不言。

“黃鼠狼算命準嗎?”左登峰再問。

“準什么呀,我打個比方,你明天應該撿到一根金條,結果它讓你去另外的地方撿了個大洋,于是你就認為它準,實際上它是在害你。”金針出言說道。

“被黃鼠狼附身的人最明顯的特征是什么?”左登峰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男人瘦,**胖!!!”
retomboy 發表於 2016-4-25 21:26
第八十九章 漸窺大道

“跟胖瘦有什么關系?”左登峰出言問道。

“黃鼠狼也分公母,公的喜歡附身清瘦的老年男子,母的喜歡附身肥胖的中年婦女。好在能附身于人的異類并不多,萬不出一。”金針出言解釋。

“它們為什么這么怕你?”左登峰皺眉問道。

“它們不是怕我,而是怕我們,咱們度劫的時候經受過天雷,體內的靈氣暗藏天雷之威,是這類陰物的克星。”金針出言解釋。

“現在怎么辦?”左登峰出言問道。

“怎么處理都可以,打散也行,放走也行。”金針隨口說道。他這話一出口,那三個被異類附身的兄妹立刻跪倒在地磕頭不已。

金針見狀延出靈氣憑空抓過那個女子轉身走了出來,一直走到門口才將其放下,女子一落地,立刻如夢初醒,茫然的看向自己的父母和杜左二人。

“帶她進屋穿衣服,不要去西屋。”金針掏出兩枚銅錢在自己的雙眼之上正反相印,隨即從懷中拿出一張黃色紙符,入手微抖,紙符憑空著火,轉而靈氣外延,控制紙符擊向了西側三丈之外,紙符爆燃,陰氣驟消。

“它本體已經沒有了,怨氣很重,不能留。”金針沖左登峰解釋,左登峰緩緩點頭,他先前也感受到了刺猬陰魂的存在,但是卻不知道如何處置,金針的紙符憑空著火的原理他是明白的,那是壓縮靈氣造成的,他也可以做到,他此刻思索的是用什么東西能夠代替金針的那張發出陽氣的紙符。

在左登峰皺眉沉吟的時候,金針再度轉身向屋里走去,片刻過后拖出了那個年紀稍微大的青年,此人肢體極為柔軟,在金針的拖拽之下彷如無骨。

金針將其拖出了院子的門檻,男青年隨即蘇醒,院子周圍先前被金針布下了陣法,離開了布陣的區域,附體在男青年身上的那道蛇類魂魄立刻離體逃竄。

“大哥,我想去看看它的本體。”左登峰開口說道。他從未見過這種情況,所以很是好奇,最主要的是他想去看看這條蛇所處的地理位置,觀察什么樣的地勢容易出現這類有道行的動物。

“我帶你去。”金針點頭答應,轉而撇下那青年向北移去,他先前已經用兩枚銅錢暫開了天眼,可以看到陰魂。

事實上左登峰自己也能夠感受到那道陰屬氣息的移動方向,即便金針不帶路他也能夠找得到。

左登峰剛一起落,十三從樹上發出了叫聲,左登峰轉身沖其擺了擺手“別亂跑,我一會兒就回來。”

北行十里是一處位于山谷中間的洼地,洼地面積很大,里面長滿了高矮不一的雜草,洼地東側是一處不大的水潭,大小不過數丈,潭水極為渾濁,色呈深黃,水潭邊長滿了雜亂的蘆葦,那條蛇的魂魄就是來到這里的。

“洼地里都是淤泥,不要落腳,延氣入水,逼它出來。”金針出言提醒。

左登峰聞言如法施為,片刻之后,潭水開始冒泡,隨后便是水浪涌動,波浪過后一條一丈多長的紅色怪蛇從渾濁的水潭里躥了出來,出水之后蛇尾點地,快速的向上空的左登峰咬來,左登峰抬手延出靈氣將其憑空抓住,隨即運轉靈氣掠出洼地。

“大哥,這是什么蛇?”左登峰打量著那條手腕粗細的紅色怪蛇,說它怪是因為它的身體是圓柱形的,頭不大,尾巴也不細,猛一看沒頭沒腦。

“兄弟,你老哥也不是萬事通啊。”金針搖頭笑道。

“幫我看住它。”左登峰沖金針說道。金針雖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卻仍然延出靈氣將那怪蛇壓在了五尺之外。

左登峰騰手出來,轉身向東側掠去,這只怪蛇是生活在水里的,但是紅色在五行之中代表火,也就是說這條蛇先前是從陸地繁殖,然后進入水中生活的,它兼具水火雙性,木生火,金生水,所以金木水火都不能克制它,只有土有可能,左登峰快速的掠到山頂,從接受陽光最強烈的地方找來了五塊石頭,回到山下按照陰陽五行的位置在紅蛇的周圍放好,金針疑惑的看著他忙碌,等他忙完,金針撤回了靈氣,紅蛇失去了禁錮,立刻躥出左登峰布下的陣法跑掉了。

“媽了個逼的。”左登峰見狀大為惱怒,探手抓起一塊石頭沖不遠處的紅蛇砸了過去。

“五行如果齊全就是平衡,平衡怎么能困住它,兄弟,別著急,慢慢來。”金針莞爾不已出言安慰。左登峰比他小十歲,所以他并不怪罪左登峰急功近利。

“再幫我看住它。”左登峰不甘心,再度上前延出靈氣抓回了那條紅蛇,金針見狀搖頭苦笑,只能再度幫他將那條紅蛇摁住。

左登峰隨即轉身離開,這一次他變了另外一個思路,按照八卦理論來說,水火就是坎,離,與乾,坤,震,巽,艮,兌合稱八卦,找齊以上六種屬性的東西,就可以困住這條蛇。

左登峰一通尋找,很快找齊了六件物品,手表對應乾,一只襪子對應坤,一顆金豆子代表震,一截樹干對應巽,巖石對應艮,一把雜草對應兌。

這一次金針的表情更疑惑了,左登峰搞的這些在他看來是風馬牛不相及,即便如此他還是耐著性子等左登峰布好陣法才收回靈氣放開了那條紅蛇。

金針收回靈氣之后,紅蛇沒有逃走,而是快速的圍著那幾件事物轉起了圈子,游走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后連金針和左登峰都看的目不暇接。

“兄弟,恭喜你。”金針收回視線沖左登峰道賀。在他看來左登峰已經掌握了以世間萬物布陣的道理。

“我想讓它留在原地不動,可沒讓它轉圈子。”左登峰抬腳踢飛了那條倒霉的紅蛇,轉而收拾起自己的那幾樣東西。

“慢慢來,別著急。”金針沖左登峰投來了贊許的目光,研習已有的法術并不困難,難的是自創法術和陣法,所以金針極為佩服左登峰,盡管他目前還處于畫虎不成反類犬的階段。

左登峰聞言點頭答應,轉而看向前方的那片洼地,片刻過后收回了視線,轉身與金針離開,他已經看出了那條紅蛇為什么會選擇在洼地東側的水潭棲身,但是他沒有說出來,以后關于陰陽五行八卦地支的計算他都會在心里計算,說出來眾人也很難理解了。

回到老黃頭的家里,發現老大已經被扶到了東廂的床上,女兒在父母的床上哭泣,西屋還關著一個黃鼠狼。

左登峰最討厭女人哭,因此不待金針出手就延出靈氣探向了老二的七竅神府,靈氣是可以穿透一切事物的,靈氣所至,一股陰氣立刻被其扯了出來,五指合攏,將那黃鼠狼的魂魄徹底絞碎。

左登峰五指握攏時陰冷的神情令金針暗自皺眉,左登峰的悟性之高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最主要的是他看出了左登峰的殺機很重,這樣的人如果掌握了超出常人的能力,必定是個殺伐由心的煞星。這一刻金針感到了慶幸,幸虧自己將這些淺顯的道理向左登峰做了介紹和解釋,如此一來左登峰會一直領他情,也會一直把他當朋友看待。

正事兒干完,二人立刻告辭離開,星夜趕赴東南三十里外的最后一處所在,一個大戶人家的丫鬟被死去的大婆上了身,晚上上房揭瓦,白天打罵仆役。

二人到來的時候正是清晨,戶主孫掌柜將二人迎出宅院,發現一個年輕的丫鬟正坐在正屋里吃早飯,在見到金針和左登峰之后立刻將湯盆潑向二人,并高聲大喊‘我不怕你。’

“真不怕嗎?”金針出言笑道。

“老娘在孫家幾十年了,給你這個沒良心的生兒育女操持家業,我頭七沒過,你竟然娶了小。”年輕的丫鬟抓起飯碗砸向了孫掌柜。

金針和左登峰見狀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丫鬟根本就沒被什么厲鬼附身,純粹是裝神弄鬼試圖登堂入室。

“真人,求您幫幫我吧,香火錢一定不敢少添。”孫掌柜見狀急忙沖金針連連作揖。

“此人的確是被厲鬼纏身,但是不是被你的亡妻所纏,厲鬼最怕污物,將她關進茅房,三年之后厲鬼自消。否則你將家破人亡。”金針故作認真的沖孫掌柜說道,他是有真本事的人,最討厭的就是裝神弄鬼,如果不是那些裝神弄鬼的人誤導了世人,他也不必每次作法都耍那些沒用的花架子。

孫掌柜知道金針的名頭,見他這么說,哪里還敢猶豫,立刻喊來下人將那裝神弄鬼的丫頭關進了茅房。

收了香油錢,二人并沒有立刻回返茅山,而是從茅山下面的酒館對酌,權當為左登峰送行。傍晚時分,左登峰帶著金針贈送的十幾本道家典籍離開了茅山。

左登峰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沒有脫離救活巫心語這個中心,沒做任何多余的事情,離開茅山之后他也不舍得浪費時間,帶著十三再度趕赴南京的圖書館帶上了大量的歷史書籍,隨后星夜兼程,趕赴湖南。

.第一卷《不死鬼貓》明天就會封卷,第二卷《黃金骨塔》即將開卷。殘袍七卷已經布局于胸,逐卷揭秘,鏗鏘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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