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險揭秘] 殘袍 作者:風御九秋 (連載中)

 
hotmancool 2013-6-5 17:06:52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1 40589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3-6-13 19:59
第三十一章 冷血旁觀

左登峰隨後掏出了那枚夜明珠,夜明珠在黑夜之中幽幽放光,精美漂亮,可照五步,但是在左登峰看來它就是一顆珠子,日後外出尋找藤崎可以將它賣掉換做盤纏。


隨後左登峰又檢查了木碗的殘骸,確定沒有別的蹊蹺才將它扔進了灶下,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左登峰養成了謹慎細心的習慣,細心的分析每一件事情,不放過任何細節。謹慎的處理每一件事情,不留下任何線索。


一天的勞累令左登峰感覺到了飢餓,點燃灶火,左登峰胡亂的貼了幾個餅子,添上木柴左登峰開始想辦法放置這只神秘的手套,手套一直散發著寒氣,必須加以遮掩,不然很容易被外人發現。


很快的左登峰就從巫心語留下的針線笸籮里找到了一個圓形的小鐵盒,倒出裡面的鐵針,恰好可以將手套疊放進去,蓋上蓋子,竟然寒氣全無。


找到了存放手套的方法,左登峰拿起鐵針,穿引針線縫補自己身上的袍子,這些事情原來都是巫心語做的,而今左登峰只能自己動手,他對針線使用的不熟,縫補的很糟糕,但是不縫不行,袍子的前襟和下擺在為巫心語拖棺材的時候就磨破了,再不縫補棉花就要漏出來了。


縫完袍子,左登峰將鐵盒和那枚夜明珠以及玉拂送給他的那顆金豆放進了袍子的內兜里。這個道袍的左襟裡面有一個很深的衣兜,左登峰曾經問巫心語為什麼要做這麼深的衣兜,巫心語說'咱不要別人的錢,但是咱的錢也不能讓別人偷了去。 ’


清音猶在耳畔,伊人已經離去,左登峰木然呆坐,最近一段時間他已經不像一開始想念巫心語那麼頻繁了,但是每一次想起都會更加心痛,痛到渾身發抖。殺了藤崎,然後回來自盡。這是左登峰唯一的念頭,這是他活著的原因,也是他活著的目的,這個想法從未動搖過。


不知過了多久,鍋里傳出的糊味兒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左登峰掀開鍋蓋拿出那幾個糊了一半的餅子離開道觀來到巫心語的墳前坐下,左登峰木然的咀嚼著餅子,食物好與不好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只要能吃就行。


吃完餅子,左登峰將那隻手套取了出來,戴在手上盤坐行氣,這一次他從手套之中吸取了大量的陰寒之氣,中和體內過盛的陽氣還有所剩餘,遊走十二經脈之後,左登峰發現體內的靈氣是平和而充盈的,丹田儲存的靈氣用光之前可以不必佩戴手套。


夜半時分,左登峰迴到道觀躺臥休息,三正之境還不能完全依靠盤膝打坐來代替睡眠。天亮之後,十三上炕,左登峰下炕,他今天要做的是檢驗和掌握三正之境的能力和威力。


首先是力氣,由於沒有稱量器具,左登峰無法確定一口盛滿水的水缸到底有多重,但是他估計至少也應該是四百到五百斤,這個重量他可以輕鬆的舉起來,在此之前他連一百斤都舉不起來。由此可見竹簡上記載的三倍之說只是一個大致的概念,並不是非常的精確。


出拳的力量左登峰也無法做出準確判斷,但是調御靈氣之後一拳可以打斷堅實的青石墓碑,普通灰磚握手即碎。這一點令左登峰比較滿意,這樣的力道可以輕鬆砸碎人的腦袋。


行進的速度,快速奔跑可以在一個小時內往返縣城與道觀之間,也就是說一個小時可以行進一百里左右。速度雖然很快,但快速移動對體內靈氣的損耗也很大,往返縣城回來之後左登峰只能再度取出手套盤膝凝氣。


跳躍的高度大約在三米左右,加以助跑可以達到五米,這樣的高度也只能說是差強人意。


生死訣裡最令左登峰滿意的是反應速度比常人要快三倍,別人需要三秒做出反應,而他只需要一秒,這是最有用的。時至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昨天撲倒女孩脫掉她的棉襖和褲子之後她的弟弟才發出了哭聲,實際上並不是那個小男孩反應過慢,而是左登峰反應太快,由此令他感覺那個小男孩的反應很遲鈍。


生死訣對人體造成的影響遠不止這些,但是這些是左登峰想要掌握的,所以就刻意加以留心。生死訣很玄妙,但​​是施展生死訣必須運行靈氣,如果沒有靈氣的支撐,別說石碑,就是磚頭左登峰也打不斷。


陰陽訣的使用不需要耗損靈氣,三正之境的陰陽訣可以令左登峰感官比別人敏銳三倍,對此左登峰沒有太多的感覺,他更看重的是九倍至尊之境所帶來的感知陰氣的能力,那樣他就能確定巫心語是不是還在他的身邊,還有就是至尊之境可以將體內靈氣外放,屆時便可以憑藉寒氣手套發出至陰寒氣攻擊敵人。可惜的是修煉至尊之境需要的時間太長,他等不了那麼長時間,目前的這些修為如果遇到藤崎的話完全有可能殺掉他。至於至尊之境上面的九九八十一倍無窮之境,左登峰連想都不敢想,也沒必要想,因為殺藤崎用不了那麼麻煩。


隨後幾天,左登峰一直在熟悉掌握陰陽生死訣,閒暇之餘開始烙餅充當乾糧,他已經決定出山了,從這裡傻等,藤崎也不會再來,藤崎一定認為他和巫心語死掉了,而十三逃走了,所以他不會再來了。


三天之後的傍晚左登峰正在將烙好的玉米餅子烘乾,山下傳來了槍聲,這聲槍響令左登峰猛然警覺,土槍的聲音很沉悶,而這聲槍響很清脆,所以左登峰判斷這是當兵的人使用的好槍。


“十三,跟我下去看看。”左登峰拿出鍋裡的餅子轉身走到南屋叫醒了十三。十三睡覺有個習慣,冷的時候趴著睡,溫度一高就四爪朝上,露著兩蛋一槍很不要臉。


十三聞言立刻翻身跳了下來,左登峰轉身走出道觀向山下飛奔。


左登峰跑的很快,但十三跑的比他更快,一直遙遙領先,偶爾還會轉頭等一等左登峰,這一情形令左登峰微感懊惱,修煉了道術之後竟然還是跑不過它。


下山的途中,左登峰再次聽到了槍聲,槍聲是從山下的村子傳來的,左登峰聞聲皺起眉頭加快了速度。


十幾里的山路換做平時左登峰要走一個多小時,但是今天只用了十分鐘就趕到了村子,村子裡沒有村民走動,村中的大路上停著一輛鬼子的軍車,旁邊的廣場上傳來了火光和村民的哭喊聲。


左登峰見狀沉吟了片刻,轉而繞道來到了廣場北側的祠堂後面,從後面跳上了祠堂的房頂,從房頂東側的煙囪暗影處坐了下來,十三隨之而上,趴到了他的旁邊。


左登峰這次見到的情形跟上次的情形差不多,一圈兒日本鬼子圍在廣場周圍,村中的老百姓都圈在了廣場中央,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鬼子手裡的槍是端著的,而村民也沒有了領到禮物時的歡笑聲,取而代之的是哭喊和叫嚷。


左登峰側耳傾聽了片刻,很快就听出了事情的端倪,村里有人參加了游擊隊,還有人暗中賣給游擊隊咸鹽,鬼子來抓人來了。


這次來的鬼子有三十幾個,帶隊的還是上次那個軍官,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笑,而是拿著手槍對準了一個村民的腦袋,大聲的叫罵著,身旁的翻譯快速的將他的話翻譯成中文,意思是不說出誰是游擊隊和是誰賣給了游擊隊咸鹽就要殺掉這個人。日本軍官的面前已經躺下了兩個村民,不問可知先前的那兩槍就是他開的。


日本軍官說話的時候,左登峰逐一的看向那些包圍村民的日本鬼子,發現其中並沒有自己認識的,這讓左登峰非常失望。他匆忙下山是為了查看這些鬼子裡面有沒有自己的仇人,這些村民的死活他可不關心。


就在左登峰轉身想要離去之際,日本軍官手裡的手槍又響了,槍響過後,那村民立刻撲倒在地,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人群中隨即傳出了哭聲和辯解聲,紛紛哭喊著自己跟游擊隊沒關係,也沒賣給游擊隊咸鹽。


咸鹽在膠東半島並不是稀罕的東西,家家戶戶都有,但是日本鬼子來了之後就對咸鹽實行了管制,目的是不讓山中的游擊隊吃到咸鹽,人體嚴重缺鹽會令人很是虛弱,四肢無力。


“豐田太君說了,再不說出誰是游擊隊,他還要殺人,一直殺到你們說為止。”翻譯官再度尖著嗓子叫嚷。


左登峰本來是想離去的,但是此時又改變主意坐了下來,他很少接觸日本人,他想近距離的觀察和了解他們的習慣和手段,以便於日後尋找藤崎報仇。


這些日本鬼子來到村子可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沒有追查出他們要找的人顯得焦躁而憤怒,隨後又從人群中拖出兩個人給槍斃了。


“喵~”十三輕叫一聲抬頭看著左登峰。


“我快死的時候,你跟著他們求他們救我,他們回頭了嗎?”左登峰探手撫摸著十三的後背搖頭笑道。這群鬼子有三十多人,還都拿著槍,左登峰沒有把握將他們全部殺死,退一步說即便他有把握,他也不會出手,他活著是為了給巫心語報仇,而不是救助這些曾經拋棄過他的村民。


十三聞言再度趴了下來,事實上它也並不一定是要左登峰下去救人,也可能是待的不耐煩了想要走。


“豐田太君說了,給你們三分鐘時間考慮,不說出誰是游擊隊,還有是誰賣給了游擊隊咸鹽,統統槍斃。”翻譯官再度扯著嗓子叫喊。


翻譯官的話令左登峰忍不住冷笑出聲,他笑的不是翻譯官的醜態,而是村民的愚蠢,估計現在他們應該明白鬼子並不是真要跟他們親善了,還有就是日本鬼子的糖果餅乾也不是那麼好吃的。


三分鐘很快就到了,村民們有哭喊的,有叫嚷的,就是沒有說出是誰賣了咸鹽,也沒人承認自己是游擊隊,豐田見狀勃然大怒,抬手下達了預備的命令。


就在此時,豐田旁邊的一名跟他服裝類似的軍官走了上來,跟他小聲說了幾句,豐田猶豫了片刻下達了命令,這聲命令也是以日語下達的,眾多鬼子一聽立刻發出了歡呼。


豐田下達的命令是“留下年輕女人,其他人殺掉。”


豐田隨後下達了開槍的命令,眾多日本兵接到命令立刻開槍,受驚的村民尖叫著沖向了四處,村民眾多,鬼子一時之間沒能全部攔住,村民四散而逃,鬼子持槍追殺,槍聲此起彼伏,哀嚎之聲四起。


“以怨報怨,以德報德,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左登峰坐在暗處露出了無情的冷笑,他不會出手的,他不是聖人,也不想當聖人,這些人當初狠的下心拋下他,他今天同樣狠得下心拋下這些人。


槍聲一直在響,左登峰一直沒動,他並沒有幸災樂禍的心理,也沒有悲天憫人的心腸,他彷彿在看一場戲,一場跟自己毫無關係的戲。


就在左登峰為自己竟然能如此冷血感到奇怪之際,他看到了一個瘸子被鬼子追進了一條死胡同,左登峰見狀猛然之間有了動作,跳下房頂,飛奔援救。


這個人必須救,因為他有不死的理由!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3-6-13 19:59
第三十二章 冷血依然

瘸子曾經在左登峰重傷之時給他留下了一包止血藥粉,所以左登峰要救他。


左登峰從房頂上跳下來之後快速的追進了那條胡同,在奔跑的同時左登峰已然將體內靈氣調禦到了右手,認准目標,人到拳到,一拳過後,左登峰立刻後退躲避,他沒想到自己的一拳竟然將那揚槍欲刺的鬼子砸的腦漿迸濺。


由於左登峰抽身及時,袍子上並沒有沾上腦漿和鮮血,即便如此還是令他極為後怕,這件袍子是巫心語留給他的,他不想讓鬼子的狗血玷污了它。


雖然左登峰之前已經對自己的道法進行了多次的嘗試,但是這是他第一次憑藉道術與人動手,力量拿捏的很欠火候,這一拳明顯用力過猛了。


“你是誰?”瘸子驚恐的看著左登峰,他已經認不出左登峰了,他五個月前見到左登峰的時候左登峰還是一個英姿颯爽的青年,而此時的左登峰破衣爛衫長發遮面,更像一個叫花子。


左登峰聞言並沒有開口,而是轉頭看向瘸子身邊的女人,這個女人是瘸子討的二茬老婆,年歲不大,有幾分姿色,鬼子之所以要追瘸子實際上是衝這個女人來的。


  瘸子見狀拉著老婆連連後退。就在左登峰考慮要不要說出自己的身份的時候,身後傳來了十三的厲叫,隨後便是一陣“呃,呃”之聲,左登峰不需回頭也知道十三殺死了一個試圖靠近這裡的鬼子。


“我認識你的貓,我還給過你藥,我知道你是誰。”瘸子受驚過度,語無倫次。


“我是來救你的。”左登峰走到瘸子麵前將他夾在腋下轉身疾奔。


“我老婆,我老婆,求求你救救我老婆。”瘸子見左登峰只帶走了他,急忙出言哀求。


左登峰聞言沒有開口也沒有停步,如果瘸子當時徹底救下了他,他今天一定會救出瘸子的家人,但​​是瘸子沒有那麼做,一包止血的草藥只能換他自己一條命。


“求求你救救我老婆,求求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瘸子見左登峰壓根兒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再度哀聲乞求。


左登峰仍然沒有答話,起腳將一名從巷口跑出來的鬼子踢飛,轉而夾著瘸子衝出了村子向東北處的山野疾奔。瘸子一直在哀求,左登峰並沒有心軟,再回去一趟就得再冒一次險,瘸子的老婆不值得他那麼做。


“不要告訴任何人是我救的你。”到了安全的地方左登峰將瘸子放了下來,轉身帶著十三向道觀的方向走去。瘸子的命他已經救下來了,兩人扯平,瘸子是否跑回村子救他老婆,左登峰並不關心。


“求求你了,救救我老婆吧,沒她我活不下去啊,我給你錢,這些錢都給你。”瘸子見左登峰要走,急忙跑過來從兜里掏出了一把銀錢,有大洋,也有銅子。


左登峰聞言鄙夷的看了瘸子一眼,如果瘸子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沒他老婆活不下去的話,他早不顧危險的衝回村子了,根本就不會從這里哀求他。


左登峰是這樣想的,但是他沒有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收回視線之後沒有停留,繞過瘸子再度前行。


“我求求你啊,你把她留下,鬼子會糟蹋她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瘸子情急之下跑到左登峰的面前跪了下去,連連磕頭。


“你們可以見死不救,我為什麼就不能?”左登峰轉頭看了一眼村莊,村莊里的槍聲一直在響,一聲槍響就是一條人命。


“因為,因為,因為那天我還給你接上了下巴。”瘸子慌亂之中想起了一個細節。


左登峰聞言皺起了眉頭,瘸子說的是事實,當日的確是瘸子給他錯位的下顎復了位。


“從這裡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左登峰沉吟片刻轉身向村子跑去,十三緊隨其後。左登峰見它跟了過來也沒有多說什麼。


回到村子之後,大街上基本沒人了,密集的槍聲也被女人們的慘叫聲所取代,左登峰快速的回到了帶走瘸子的地方,發現瘸子的老婆已經不在這裡了。


這個莊子有一百多戶人家,一百多戶人家就有一百多座房子,這要是挨家挨戶的尋找,那可費事了。


“十三,你能聞到那個女人的氣味兒找到她嗎?”左登峰轉頭看向十三。


十三聞言調頭向外跑去,左登峰急忙跟隨,結果卻發現十三爬上了村頭的大樹,很顯然十三對於左登峰把它當狗用很不滿意。


左登峰早就知道十三的脾氣了,見它這樣,只能搖頭苦笑,轉身進入了村子,村里的街道上到處都是屍體,其中還有沒有死透的正在呻吟哀叫,左登峰沒有時間搭理他們,快速的逐個院子搜尋,現在是冬天,溫度很低,鬼子糟蹋女人不會從外面。


雖然村里房子很多,但是有亮光和聲音的才是搜尋對象,院門也都沒有關,左登峰快速的進入了一處有著燈光的院子,屋里傳來了鬼子放肆的笑聲。


左登峰沉吟片刻,加重腳步走近了正屋,屋裡的鬼子聽到了腳步聲出言發問“da re.”這個發音的意思是“誰?”


“ha.ya.ku.jin,ke.”左登峰以日語回應,日本話有一些發音跟中文發音類似,左登峰這句話的意思是“快點,要集合了。”


屋裡的鬼子聽到門外傳來的是日本語,頓時放鬆的警惕,左登峰推門進入,從灶間走入了正屋,進屋之後眼前出現了令他不忍正視的一幕,炕上躺著一個小女孩兒,一個肥頭大耳的鬼子正壓在她的身上,雙手掐著她的脖子,下身凶狠的聳動,女孩很瘦,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她的瘦弱與身上肥胖的鬼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左登峰沒有看清她的臉,但他卻在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瘦弱的小女孩就是自己前幾天碰到的那個,因為她的小弟弟此刻正斜靠在炕上的被子旁邊抽搐,胸前汩汩的躺著鮮血。


“巴嘎!”左登峰進入房間,那肥胖的鬼子立刻從女孩的身上滾了下來去拿身旁的那桿長槍,這一刻左登峰沒有去阻止他,他一直在看著那個小女孩,她的眼睛已經翻白,體下流有大量鮮血,胸脯上全是爪印,瘦小而無助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直待那胖鬼子將槍抬了起來左登峰才轉過了頭,左拳先行揮出將其下巴擊碎,右手接連揮出將其四肢打斷,隨後抬腳碾碎了他那帶著女孩鮮血的醜物,那肥胖的鬼子下巴已然碎裂,劇痛之下卻無法大嚎,只能在地上四處打滾。


做完這些,左登峰探手試了試那女孩的鼻息,已然沒有了呼吸。


“小妹妹,大哥應該早點救你​​的。”左登峰閉目搖頭。骨子裡他仍然有著很強的同情心,只不過這份同情心被他對人性的失望而壓制住了。只要有人對他有一點點的好,他還是會想方設法的報答別人。


“你能走,我不能走,你比我幸運。”左登峰探手撫合了女孩圓睜的眼睛轉身走出了屋子,走到院子,左登峰又折了回來,抬腳踢碎了那日本兵的腦袋,這個日本兵聽過他講日語,他不想自己會日語的事情洩露出去。


有了這一次的經驗,左登峰知道日本鬼子在**女人的時候手里肯定不會拿著槍,所以他決定使用閃電戰快速攻擊,那女孩的慘象喚醒了他的同情心和對鬼子的怒火,他決定殺光這幫鬼子,救下這個村子剩餘的村民。


可是當他衝進第二個院落的時候,他滿腔的熱血瞬時冷了下來,他看到了令他反胃的一幕,一個矮個兒鬼子站立在炕上,褲子褪到了膝蓋,一個渾身**的女人正跪在他的面前做著噁心的動作。


“我操你媽的。”左登峰見狀一躍而起將那鬼子從窗戶踹了出去。轉而揪起那女人的頭髮,再度握拳想要一拳砸死她。


“你是中國人嗎?”左登峰最終撤回了靈氣憑藉本身力量狠狠的扇了那女人一個耳光。


“你的骨氣呢?”反手又是一個。


“你的牙呢?”三巴掌過後,那女人口吐鮮血。


“不值得救,你們這些人不值得我救。”左登峰高喊著又補上了一巴掌,他知道自己沒用靈氣是打不死人的。


左登峰憤憤的將那女人摜到了炕上,隨即從窗口跳了出去,將那個在院子裡掙扎的鬼子一腳踹死。


“我不想死。”就在此時,左登峰聽到了屋里女人微弱的聲音。


“你以為你不反抗他就不殺你?”屋里女人的辯解聲令左登峰再度有了回去殺了她的衝動,最終他強忍著沒有回頭,人都有求生的本能,真的到了生死關頭每個人都會拼盡全力爭取活下去,只有極少數人會保住貞潔和氣節。


先前的一幕猶如一盆涼水將左登峰澆了個透心涼,他再一次發現了人性的醜惡,與這些人相比自己那死去的愛人是何等的高尚,流盡最後一滴血將生的希望留給了她愛的男人,這需要多大的勇氣,這需要多深的愛意。


隨後左登峰仍然挨家挨戶的走過,院門都沒關,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屋子裡發生的事情,但他並沒有救下所有的人,只有發現屋子裡的女人在反抗,他才會進去殺掉鬼子救下她們。


十五分鐘之後,左登峰出了村子,身後跟著五個女人,事實上他救下了七個,有兩個羞愧難當撞牆自殺了。


很遺憾,這五個女人裡面沒有瘸子的老婆。


左登峰將她們帶到瘸子所在的地方就和十三離開了,他丹田氣海儲存的靈氣已近枯竭,必須加以補充。


和十三回到清水觀,左登峰拿出手套盤坐凝氣,靈氣恢復之後立刻下炕收拾乾糧和鋪蓋,他要離開這裡了,雖然他救下的那幾個女人在夜色之中沒有看清他的樣子,但瘸子卻知道他是誰,左登峰擔心這些人會出賣自己,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他必須想到任何的可能,必須敏感甚至多疑,只有這樣他才能活下去。


沒有了巫心語的清水觀是左登峰的傷心之地,因此他並沒有過多的不捨,收拾妥當之後便背著鋪蓋和乾糧出了門,再次來到了巫心語的墳前,默默站立,久久不語。


“心語,我要走了,殺了藤崎我和十三就回來,你等著我們。”左登峰站立良久,終於轉身離去了,他沒有再走老路,他走的是另外一條路。


月亮在黑暗之中悄然升​​起,左登峰抬頭望天,悠然感傷,外出複仇,任重道遠,吉凶叵測,不知這輪照亮自己去路的明月是否也能照亮自己的歸途。


  “十三,咱們走吧……”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3-6-13 20:02
第三十三章 牛刀小試

左登峰是從山野之中向東走的,他先前並沒有將村里的鬼子全部殺掉,所以他要避開山下的村子。


傍晚時分的那場戰事令左登峰信心大增,但是他也非常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如此輕易的殺掉那十幾個鬼子是因為那些鬼子當時都在發洩,他是趁虛而入或者說是“趁人之危”。如果正面較量,他是無法抵禦那麼多長槍的。


左登峰雖然殺了鬼子,但他並沒有搶鬼子的槍,王八盒子卡殼的那件事情令他對槍支產生了排斥心理,他總是擔心它會跟土槍一樣突然打不響。


十幾分鐘之後,山下的村莊再度傳來了槍聲,左登峰聞聲回望,發現已經看不清村子裡的情況,側耳傾聽了片刻,發現那些槍聲並不都是清脆的,其中還夾雜了土槍的沉悶聲響。


一開始左登峰以為是村里僥倖存活下來的村民在跟鬼子拼命,後來發現土槍的聲響有時候是連續的,這就表明土槍不止一桿,應該是山中的游擊隊聽到了鬼子的槍聲,從山里下來搭救村民了。


分析出了問題的答案,左登峰轉身邁步。他雖然久居山野,但偶爾還是會外出,據山外的人講述,目前的游擊隊有兩股,一股是由被鬼子打散了的國軍組成的,還有一股是由剛成立的八路軍領導的貧苦大眾,這兩股游擊隊都是打鬼子的,不過八路軍游擊隊的裝備不太好,根據山下不時傳來的土槍聲響來看,目前跟鬼子交火的應該是八路軍游擊隊。


“早幹什麼去了。”左登峰並未停步。在他看來鬼子之所以會對那個村子下毒手是因為村子裡有人參加了游擊隊,還有就是有人將咸鹽賣給了他們,所以游擊隊跑回來保護村民是理所應該的。


左登峰走的並不快,上午八點多才來到了文登縣城,在回城的途中左登峰一直留意著山下的道路,沒有發現鬼子的軍車再開回來,這就說明昨天的那些鬼子很可能已經被游擊隊消滅了。


進城之後,身旁的十三令路人紛紛駐足,十三的個頭並不是非常大,樣子也跟家貓沒有兩樣,本來不應該引起眾人注意的,可是它太胖了,在這個食物匱乏的年代,貓怎麼可能胖成這個樣子。


“你找地方睡覺去吧,睡夠了再進城找我,你能找到我不?”左登峰無奈的衝十三說道。


十三聞言如蒙大赦,轉頭向城外跑去,它沒有回應左登峰的問話就表示它有找到他的辦法,這一點左登峰並不懷疑,昨天晚上它拒絕聞嗅氣味去尋找瘸子的老婆是因為它不樂意左登峰把它當狗用,實際上十三的鼻子靈的很,不次於狗。


十三走後,左登峰開始茫然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干什麼,他來到縣城只是習慣性的回到這個他熟悉的環境,至於具體該干什麼他並沒有具體的打算。


左登峰猶豫了許久,最終決定先去做一件衣服,身上這件袍子是平時穿著的,打打殺殺的時候不能穿這件衣服,不然對方的鮮血很可能會沾到袍子上。


此時的衣服分為了三種,一種是老式的袍子,另外一種是西洋的西裝,還有一種就是老百姓穿著的普通衣服,左登峰做了一件普通人穿的黑色單衣,陰陽生死訣練到三正之境以後左登峰已經可以利用靈氣來調節自己的體溫了,夏天穿棉襖他不會覺得熱,冬天穿單衣他也不會覺得冷,最主要的是單衣要便宜一點兒,他的大洋已經給了那個死去的小女孩,現在身上除了夜明珠只剩下了幾個銅子,那顆金豆左登峰沒打算用,日後如果能再見到玉拂就還給她,左登峰不想欠任何人人情。


做好衣服,左登峰找到一處地攤兒要了一碗胡辣湯,就著餅子吃早飯,實際上他是想從這個人群密集的地方打聽一下消息,了解一下駐在文登縣城的鬼子的一些情況。


兵荒馬亂的年代,滿大街都是左登峰這種衣衫襤褸的人,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他,隨後幾天左登峰一直流浪在街頭探聽消息,碎嘴的人哪朝哪代都有,因此左登峰很快就掌握了一些情況,駐紮在文登縣城內的是一個二百多人的日軍中隊,那個去村莊殺人的小隊出事以後,他們正在抓緊時間招募“皇協軍”,說白了就是偽軍二鬼子,聽說去報名的還不少。


左登峰雖然在文化所工作,但是對於日本部隊的情況並不熟悉,不過幾天下來他還是從那些報名參加偽軍的二鬼子嘴裡知道了日本軍隊分為小隊,中隊,大隊,聯隊,師團這五個級別。


小隊相當於中國部隊的一個排,有三十到五十人,小隊長一般是中尉,副隊長是少尉。


中隊比中國的一個連人數要多一些,有兩百多個人。中隊長是少佐,副隊長是大尉。


大隊相當於中國的一個團,人數有一千多人,大隊長一般是中佐,副手是少佐。


聯隊跟中國軍隊的師旅差不多,有三千多人,聯隊長是大佐,副手是中佐。


師團相當於集團軍,人數更多,用二鬼子的話說就是“老鼻子了。”


這些是日軍的基本編制,不屬於什麼機密,也是二鬼子培訓所必須知道的,由此左登峰才能夠打聽到這些。可是當左登峰知道了這些之後,他的心頭越發沉重,先前他清楚的聽到那些闖進道觀的鬼子喊藤崎是大佐,也就是說藤崎至少也是一個鬼子聯隊的聯隊長,屬於日軍的高級軍官。即便日後找到他,報仇的難度也會很大。


在探聽消息的同時,左登峰還聽到了其他的傳聞,外界謠傳那個屠村的鬼子小隊是讓八路軍游擊隊消滅的,但是在游擊隊趕到之前有一個神秘人已經殺了十幾個鬼子,救下了幾個村民。由於那些獲救的人死活不肯洩露是誰救了他們,所以城鄉的居民紛紛猜測是聖經山全真派的銀冠王真人所為,因為只有他才有這麼大的本事。


對於眾人的猜測,左登峰只能報以苦笑,這樣的傳聞對全真派非常不利,希望自己的舉動不會牽連到他們。畢竟那銀冠老道和那知客道人對自己還是不錯的。


第三天傍晚,左登峰準備離開這裡了,文登縣里駐紮的鬼子只是一個中隊,長官只是一個少佐,跟藤崎大佐的級別差太多了,藤崎先前曾經說他們是從濟南來的,所以左登峰決定先去濟南看看,但是在臨走之前他決定再動一次手,殺掉幾個鬼子,將鬼子的目標轉移到自己身上,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能讓銀冠替自己背了黑鍋,他們是有道觀的道士,不能說走就走,而他是無主的孤魂,飄到哪兒去都可以。


這幾天晚上左登峰一直棲身在一所廢棄的房子裡,他剩下的銅子已經花完了,沒錢住店了。夜晚降臨,左登峰換上了那套黑色的衣服,這件黑色的衣服本來就是為殺人而準備的。


將袍子小心的疊放起來背到了自己的身後,左登峰從懷中掏出鐵盒取出寒氣手套戴上了自己的右手,他擔心丹田氣海儲存的靈氣不夠用。隨後他又將自己長亂的頭髮攏到腦後扎了起來,頭髮太長了,在動手的時候影響他的視線。


準備妥當,左登峰離開這所廢棄的房子向日軍駐紮的地方走去,十三照例跟隨在他的左右,這幾天十三一直躲在暗處,只有無人的時候才會跑回左登峰的身邊。


此時是傍晚七點多,左登峰故意挑這個時間下手,因為這周圍有游擊隊存在,加上前幾天剛剛損失了一個小隊,所以到了深夜鬼子肯定防範的更加嚴密。


鬼子這個中隊駐紮在了一座縣屬學堂裡,之前的校舍被他們改造成了兵舍,這處學堂左登峰先前曾經多次來過,非常熟悉裡面的情況。


“從那兒等著。”左登峰指著學堂不遠處的一處房頂沖十三開了口。十三聞言立刻跑過去縱身跳了上去從暗處躲了起來。十三有個習慣,它並不會跟左登峰一起應對敵人,牠喜歡從暗中觀察,為左登峰充當後援。前幾天在村子里左登峰從房頂跳下去救瘸子的時候,就是十三從暗處躥出殺死了從背後靠近他的鬼子。左登峰進村救那些女人的時候,十三也是從村頭的大樹上縱觀全局的。


學堂改造成兵營之後進行了加固,牆頭上增設了探照燈,不過時間尚早,探照燈還沒開,門口有吊燈,由於招來的偽軍還沒訓練完,所以門外站崗的還是鬼子。


站崗的鬼子一共有四個,手裡都拿著長槍,兩個站在大門外,另外兩個站在大門內側,這些鬼子既然是站崗的,槍裡的子彈肯定會上膛,從他隱藏的這個地方到軍營入口有接近五十米的空地,這片空地先前是幾座房子,現在已經被鬼子給推倒搬走了,目的自然是開闊視線,防備偷襲。


五十米的距離左登峰很難在短時間內靠近,等他快速移動過去,鬼子也有足夠的時間抬槍射擊,所以他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躲在暗處耐心的等待時機。


在等待的同時,左登峰發現這些鬼​​子與先前跟隨藤崎的鬼子不一樣,藤崎率領的那群人雖然沒穿軍裝,但舉手投足之間卻充分顯露出了軍人特有的凶狠,雷厲風行,沒有廢話。與他們相比,眼前這幾個鬼子顯得很散漫,站立的姿勢也不端正,嘻嘻哈哈的說著下流的話題。


為什麼藤崎的部隊比眼前的這些鬼子優秀這麼多?左登峰腦海之中浮現出了疑雲,看來日後還要再留意一下其他地方的鬼​​子,如果其他地方的鬼​​子也跟眼前這些鬼子一樣,那藤崎率領的那隻部隊就不是尋常的部隊。


就在此時,左登峰聽到了門內的鬼子招呼外面的鬼子進去抽煙,門外的兩個鬼子聽到招呼聲轉身向門內走去,左登峰抓住這難得的機會猛然躍出,連續五六個跨步衝到了那幾個鬼子麵前,他此刻的反應速度遠遠超過這些鬼子,前三個鬼子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砸趴在地,左登峰出拳是專砸腦袋的,剩下的那個鬼子直到此刻方才反應了過來,抬手想要舉槍,左登峰見狀再度揮拳,一拳過後,對方立刻五官變形。


電光火石之間放倒了四個站崗的鬼子,左登峰才想起自己好像做錯了,這次來的目的是為了讓鬼子知道自己才是殺死村里日軍的兇手,避免連累銀冠,應該留一個活口才對,全殺了就達不到目的了。


想及此處,左登峰急忙探手抓起了那個躺在地上抽搐不已的鬼子,伸手拍打著他的臉,


  “餵,你先別死……”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3-6-13 20:03
第三十四章 初逢對手

左登峰不拍還好,兩巴掌下去,那本來還在抽搐的鬼子直接伸腿斷氣兒了。


鬼子死後,左登峰探手抓過一隻長槍,一扣扳機,又沒響。


“什麼破玩意。”左登峰暗罵著扔掉了手裡的長槍。事實上日本鬼子的槍支除了王八盒子容易卡殼之外其他的槍支沒那麼高的事故率,這隻長槍沒響是因為子彈根本沒上膛,但左登峰不知道這些,從這一刻起他更加不相信槍支了。


扔掉長槍之後,左登峰反應了過來暗呼僥倖,他先前之所以想要開槍是想讓槍聲把鬼子引出來,現在想來幸虧槍沒響,如果槍響了鬼子肯定會拿著槍出來,到時候沒等看清他的樣子就開槍了。


出聲高喊也不行,鬼子聽到了還會拿著槍出來,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進去嚇唬嚇唬鬼子,反正退路沒有阻礙,嚇唬完了就跑。


打定主意,左登峰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兵營,偷偷摸摸的進去倘若被人​​發現立刻就會開槍,大搖大擺的進去表示問心無愧,即便碰巧被鬼子發現,他們也會先問一句'幹什麼的'之類的話,屆時他便有足夠的時間做出反應。


進入兵營之後,左登峰發現食堂方向有著燈光,走近之後發現一屋子的鬼子正在吃晚飯,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鬼子在吃飯的時候規矩的很,坐的非常端正,各自吃著碗裡的食物,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一幕令左登峰暗自慚愧,這一群悄無聲息進食的鬼子就像一群安靜的惡狼,如果換成國軍,那一準兒是一屋子大聲喧嘩的鴨子。


左登峰在門外猶豫了許久,屋子里人太多了,燈光也太亮,左登峰並不希望這些人看清他的樣子,他只想讓他們看到個大體的輪廓,洗清銀冠的嫌疑就算達到目的了。左登峰想了想拾起了一枚石子想要打碎食堂的一盞燈,但是瞄了半天也沒下手,他雖然學習了初期的陰陽生死訣,運用的卻並不嫻熟,由於報仇心切,只摸索了幾天就出來了,除了力氣大,跑的快,蹦的高,反應快這幾樣重要的本領之外,其他的一概不會,萬一石子兒沒打碎燈泡,丟人不說,還會驚動這上百個鬼子,鬼子吃飯的時候槍也放在旁邊,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斟酌再三,左登峰並沒有衝進食堂,而是走向了食堂後排的一間有著亮光的房子,那間房子之前是學堂老師的宿舍,此時住的肯定不​​會是老師了。


走近房子之後,左登峰發現房前的木​​樁上拴著一頭騾子,房門是關著的,玻璃上也貼上了白紙,阻擋住了外界的視線。


左登峰貼近房根兒側耳傾聽,發現屋裡有說話的聲音,根據聲調的不同,左登峰感覺裡面應該有五六個鬼子,交談的內容是一會兒要好好款待從省城請來的尊貴客人,還有就是給客人安排住處。


左登峰偷聽了片刻,轉身走過去將那頭騾子從木樁上解開了,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聽到屋裡的鬼子要請那位重要的客人吃'美味的生馬肉'。先前左登峰也曾經聽過王老爺子說起日本人的飲食習慣,知道日本人不喜歡吃饅頭,米飯是主食,喜歡吃油炸的和生的東西,肉類最喜歡的是馬肉,馬肉和魚肉都是生吃的,雞肉和豬肉是炸著吃的。不過日本可能沒有騾子這種動物,不然的話這些日本鬼子不會把這頭倒霉的騾子當成馬。


“快跑吧,不然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左登峰鬆開騾子的韁繩小聲的衝它說道。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這頭騾子好像聽懂了他的話,離開木樁緩步的向兵營外走去。


等了片刻,左登峰透過食堂的後窗發現前麵食堂裡的鬼子已經快吃完飯了,這時候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深吸一口氣猛然拉開了房門衝了屋子,進屋之後發現五六個穿著軍官衣服的日本鬼子正跪在地上喝茶。見到左登峰,眾人下意識的愣住了,左登峰事先是早有準備的,進屋之後快速的衝靠近自己的鬼子揮了一拳,將其砸飛之後立刻轉身跑了出來,房間裡有燈光,屋裡的鬼子肯定能大致看到他的樣子,即便看不清也應該看清他的頭髮是黑的,而銀冠是的頭髮是全白的,如此一來必然可以令銀冠免受鬼子的懷疑。


衝出屋子的同時,屋內傳出了槍聲,左登峰曾經捱過槍子,知道它的厲害,出門之後毫不遲疑,快速的向外衝去,猛然傳來的槍聲驚動了食堂就餐的鬼子,諸多鬼子叫嚷著拿著槍從食堂衝了出來,左登峰急速沖出大門,身後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子彈打到磚牆上四處彈飛。


“太危險了,以後堅決不能這麼乾了。”左登峰緊張的跑出了兵營,轉身向西北方向逃去,此時天色已經全黑,夜幕為左登峰的逃跑提供了掩護。十三見左登峰跑出兵營,也從暗中鑽了出來,從各個房頂之間穿行,尾隨著左登峰逃跑。


沒跑出多遠,左登峰看到了那頭騾子在前面緩步嘀嗒,左登峰先前曾經騎過馬,見狀一躍而起坐上了騾背,再怎麼著四條腿的也比兩條腿的跑的快。


“報恩的時候到了,快跑。”左登峰抖動著韁繩出言催促。


可惜的是這頭騾子沒有十三那麼聰明,聽到左登峰的話後並沒有跑,而是轉頭憤怒的看著左登峰。


  “駕!”左登峰見狀再度催促。


如果它是一匹馬,左登峰的吆喝或許還有用,可惜它是一頭騾子,聽到左登峰的吆喝聲不但沒跑還在原地尥起了蹶子,左蹦右跳的試圖將左登峰甩下來。


有句古語叫騎虎難下,其實騎上發了狂的騾子也不容易下來,左登峰此刻在騾背上上下顛簸,暗暗叫苦,不鬆手騾子肯定不會罷休,一鬆手自己肯定得挨摔。


這麼一耽擱,兵營的鬼子很快衝了出來,衝著左登峰所在的方向胡亂開槍。


左登峰見狀急忙鬆開韁繩從騾背摔了下來,憤怒之下翻身而起揮拳將那頭不知好歹的騾子砸倒,這年頭不但人不能救,連畜生也不能救了。


就在左登峰揮拳砸倒騾子的時候,猛然感覺右手小臂傳來了疼痛,這種感覺他先前曾經有過,這是中槍的感覺。


左登峰驚恐之下顧不得咒罵騾子,轉身撒丫子就跑,幸虧此時是晚上,鬼子無法瞄準,不但他的麻煩就大了。


快速的衝出主道,左登峰閃到牆角擼起衣服查看小臂的傷勢,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小臂雖然疼痛卻並沒有血跡,拉下寒氣手套,發現中槍部位有個烏黑的小點兒,不問可知是手套擋住了這顆子彈。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左登峰戴好手套轉身狂奔,之前他還嫌這隻手套太長了,現在他卻遺憾這隻手套太短了,如果是件衣服那該多好。


這隻手套的來歷絕不簡單,日後一定要查查它到底是由什麼織造的,還有就是它到底叫什麼名字。


身後鬼子的叫嚷聲越來越遠,左登峰逐漸放下心來,剛想招呼十三從房頂下來,前方傳來了明亮的燈光。


這是汽車的燈光,左登峰皺眉加快了速度,那汽車拐來的地方恰恰是他的必經之路,他無法躲避,好在那輛汽車並不是衝著他來的,快速的與左登峰擦身而過。


小汽車從左登峰身旁駛過之後,左登峰下意識的回頭張望,先前他聽到那些鬼子說有重要的客人從省城來,左登峰迴頭是想確認一下車裡的人是不是藤崎。


左登峰剛一回頭就發現了令他皺眉的一幕,那輛行駛中的小汽車右側車門猛然被裡面的人砸飛了出去​​,與此同時從汽車裡躥出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躥出之後雙腳從街道旁的牆壁上做了緩衝,抵消了去勢之後快速的向左登峰跑來。


“這個人不簡單。”左登峰見狀立時皺起了眉頭,小汽車裡的人肯定是發現了那些拿槍追趕自己的鬼子,明白鬼子要抓自己,所以才從汽車裡竄出來追趕。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鬼子所說的貴賓,從這裡到濟南開汽車的話一天一夜就能往返,這個人備不住就是鬼子請來對付自己的,看他從行駛中的汽車跳出來之後所做的那些動作來看,這個人絕對不是個普通人。


想及此處,左登峰急速轉身開始逃跑,他的法術只有小成,對付普通鬼子還行,遇到修道之人或者武功高手,他一點沒有信心。


左登峰提著靈氣亡命狂奔,身後那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緊追不捨,二人很快跑出主道拐上了出城的小道,文登縣城是沒有城牆的,巡邏的鬼子也不多,沒過多久左登峰就跑進了城北的樹林,此時他已經將那些鬼子甩的沒了​​影子,只有那中年男子一直跟在他的後面。


左登峰越跑越有信心,因為他與那男子之間的距離正在拉開,一開始二人的距離在二十步左右,現在已經拉開了五十步,由此可見身後那個中年男子的修為不是很高。


這個念頭一浮現,左登峰刻意的放慢了速度,凝神傾聽那中年男子的呼吸,發現他的呼吸很是急促,由此左登峰更加堅信這個人的修為不高於自己。


想及此處,左登峰猛然停了下來並轉過了身。


那男子見左登峰停了下來,立刻加快了速度,雖然是黑夜,但左登峰仍可以清楚的看清他的樣子,這個人身材高大,衣著普通鼻樑很高,眼眶微凸頭髮泛黃,有點像西北一帶的人。


幾十步的距離,那中年男子很快就趕了過來,行進之時右手開始後撤凝勢,到了跟前猛然暴喝出掌,


  “大手印!”


左登峰學會法術之後一直都是使用靈氣加強自身的能力,從未使用過竹簡上記載的那一式法訣,此時他決定檢驗一下它的真正威力,氣走主經,揚臂揮拳,


  “生死訣!”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3-6-13 20:03
第三十五章 痛下殺手

拳掌相接,左登峰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對方的掌心傳來,這種感覺就像自己這一拳打在了堅硬的石碑上,好在體內的靈氣壓制並緩衝了這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即便如此左登峰還是連退三步方才止步了退勢。

左登峰毫無對陣經驗,但是他有修煉道術的天賦和悟性,雙方拳掌對攻之後都是各自退後的,事實上左登峰完全可以多退幾步徹底消除對方發出的巨大力道,但是他沒有那麼做,在三步之後他就強行止住了去勢,止住去勢之後立刻揉身踏地,向那尚未止住退勢的中年男子衝去。

中年男子見狀立時面露驚慌,急切的想要穩住身形抬手自保,但是左登峰先前的一拳將​​他震的急速後退,被動後退之勢根本就無法減緩。左登峰高出常人的反應速度令他在極短的時間內衝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近前,再度揮拳直攻丹田。

左登峰知道,不管是修道還是練武,丹田氣海都是重穴,只要丹田受損,修為必然大減。

與人對陣,力量和速度只要佔據其中一條,就可以占到優勢,左登峰這兩條都佔據了,因為他清楚的看到了那個中年男子嘴角帶著血絲,這就表明自己先前的那一拳已經傷到了他。即便如此左登峰仍然沒有留情,猛揮的右拳徑直擊中了那中年男子的丹田氣海,將其打倒在地。

一擊得手,左登峰立刻後退,他要防止那中年男子狗急跳牆做出危險的舉動。時至此刻,左登峰對自己的生死訣有了充分的自信,生死訣修煉的是十二條主脈,這十二條主脈遍布全身,靈氣從十二條經脈之中快速遊走,其中一條經脈受到攻擊,其他十一條經脈可以在頃刻之間做出反應,幫助那條承接外力的經脈分散力道,如此一來便不至於單純傷及某一條經絡,如果不是這樣,中年男子先前那一掌就足以震毀他的手太陰肺經。

“跪下求饒,佛爺可以饒你不死。”就在此時,那中年男子從地上站了起來陰狠的開了口。

他這話一出口,左登峰愣住了,不對呀,自己已經將他打倒了,求饒的應該是他,這怎麼反過來了?

“你說什麼?”左登峰疑惑的開了口。這個中年男子自稱佛爺令左登峰很是納悶,還有就是根據他的口音和样子來看他好像不是中原地區的人。

“看看你的手。”中年男子扭動著肩膀和軀幹,咔嚓之聲不絕,看樣子左登峰先前擊中他的丹田對他造成的損傷並不大。

左登峰聞言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發現手套並沒有破損,也沒有任何的異常。

“不知死活,竟敢徒手接下佛爺的密宗大手印!”中年男子仰頭長笑,神情極為倨傲。

中年男子的話令左登峰明白了他的身份,這個人可能是個密宗的僧人。而他倨傲的神情卻令左登峰越發疑惑了,看他笑的這麼得意,很難想像這傢伙是剛從地上爬起來的。

“你是什麼人,到這裡來幹什麼?”左登峰以眼睛的余光發現十三已然跟了上來,此刻正躲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俯視著二人。

“佛爺是奉德王之命南下協助皇軍清剿叛逆的,名號你不配知道。”那中年男子頭上戴著帽子,所以左登峰無法判斷他是不是禿瓢。

“什麼?”中年僧人的話令左登峰極為愕然,他所說的這個德王是內蒙古的親王,全名叫徳穆楚克棟魯普親王,這個人一直主張內****,鬼子打進來之後,他就投靠了日本人,成了大漢奸。

“你跟銅甲是什麼關係?”左登峰收回思緒出言問道。先前聖經山全真派的知客道人曾經跟他說過銅甲是密宗的僧人,這個僧人自稱自己所用的武功是密宗大手印,兩者備不住就有什麼關係。

“死到臨頭還這麼多問題,現在跪下求饒,佛爺還可以給你解藥。”中年僧人一臉的陰笑。在左登峰的印象裡佛門僧侶都是一臉的慈悲,從沒見過這麼凶神惡煞的和尚。

中年僧人的話令左登峰有點明白了,這個和尚的手上很可能有毒,大手印是毒掌。

“你從省城過來是專門為了對付我的?”左登峰暗自心驚,幸虧帶了這寒氣手套,不然一定兇多吉少。

“你真是高看了自己。”中年僧人撇嘴冷哼。他對左登峰也極為忌憚,因此並不著急動手,他在等左登峰毒發之後自己倒下。

中年僧人的話令左登峰獲得了幾點有用的線索,這個密宗和尚真的是從省城趕來的,德王所在的內蒙古境內是密宗修行者的大本營,如果德王真的派他們南下幫助日本鬼子,就絕對不會派他自己,最大的可能就是派來了大量的密宗高手。

此外,德王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派密宗僧人南下,之所以派出僧人南下,很可能是侵華的日本鬼子在中國境內遭到了道門中人或者武功高手的攻擊,所以德王才派出密宗高手南下協助日本人對付這些不能以槍砲制服的特殊人群。

左登峰越想越感覺這種可能性很大,因為不管是佛門中人還是道門中人,在國家遭到侵略的時候都不可能袖手旁觀,必然會竭盡所能的干點什麼,如果眼睜睜的看著鬼子侵略中國而不管,等鬼子被打跑以後他們就沒臉出來見人了,這種有著愛國情結的道門中人和練武之人為數很多,佔了主流。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人​​受到鬼子的脅迫和引誘助紂為虐,眼前這個僧人就是很好的例子,這種人數量也不少。

第三種是沒有道法不會武學的普通僧道,這些人沒本事只能苟延殘喘,也沒人會怪他們。

像左登峰這樣的屬於另類,他雖然殺鬼子,卻不是為了保護國家,在他看來國民政府太腐敗,這樣的國家不值得保護。退一步說他可以幫別人打鬼子,可是別人會幫他找藤崎嗎?所以他乾脆不管,他也沒時間管。

“大師,請你交出解藥,我以後保證不跟日本人作對。”左登峰沉吟許久,裝出了步伐踉蹌的​​樣子衝那中年僧人走去,他已經決定殺死這個僧人了。

“三拜九叩,佛爺給你解藥。”中年僧人見左登峰終於毒發,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他的大手印可能從未失手過,所以並未懷疑左登峰有詐。

左登峰聞言故意停了下來,如果立刻服軟,中年僧人一定會起疑。

“小子,你用的不是武功的運氣法門,你是不是道門中人?”中年僧人後退幾步,雙手抱臂靠上了林間的一棵大樹。

中年僧人看似隨意的舉動令左登峰敏銳的察覺到他很可能被自己先前的一拳震傷了經脈,生死訣雖然只在初級階段,但威力不小,這個僧人很可能修煉有鐵布衫一類的外門功夫,不然不止傷到這個程度。

想及此處左登峰緩步衝中年僧人走去。中年僧人摸不准左登峰是過來求饒的還是過來動手的,皺起眉頭開始提氣戒備。

左登峰一直走到距離中年僧人五步的地方才猛然暴起突襲,中年僧人見狀立刻出手封擋。他一出手左登峰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中年僧人果然身受重傷,速度和力量大不如前,勉強擋住左登峰一拳之後立刻口噴鮮血。左登峰見狀再度上前衝其丹田氣海補上了一拳,中年僧人慘叫一聲倒跌而出

“回答我三個問題,我不破你丹田氣海。”左登峰抬頭側望,發現遠處已經出現了火光和燈光,不問可知是鬼子出來尋找他們來了。

“你想知道什麼?”中年僧人非常識時務,他很清楚左登峰如果再攻擊他的丹田氣海他的武功修為就徹底廢了。他也很清楚周圍沒有第三個人的時候服軟不丟人。

“你跟銅甲什麼關係?”左登峰皺眉發問。

“他是我師叔。”中年僧人立刻回答。

“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藤崎的日軍大佐?”左登峰再問。

“不認識。”中年僧人回答的很乾脆。

“你認不認識這隻手套?”左登峰伸手問道。

“不認識。”中年僧人面露疑惑,神情不似作假。

“好了,問題問完了,你走吧。”左登峰擺手開口,中年僧人見狀以手捧腹轉身離去。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左登峰疾閃而至,生死訣直擊三陽魁首。

“你言而無信!”中年僧人頭顱遭到重創,立時撲倒在地,七竅流血。

“我只說不破你氣海,沒說不取你性命。”左登峰冷笑著走近,他之所以要殺這個僧人不是因為他是漢奸,而是他見過自己的樣子,今日放走了他,必定後患無窮。

“你這卑鄙小人。”中年僧人瀕死之際抬手指著左登峰。

“我本來就不是君子。”左登峰靈氣下行,猛然抬腳將中年僧人腦袋踏癟。左登峰先前接受的是仁義禮智信的傳統教育,他也一直信奉這些,可是自從巫心語死後,他不再相信這些,變的陰冷而孤僻。

“十三,快下來,咱們走。”左登峰蹲下身從中年僧人的屍體上翻出了十幾塊大洋揣進了自己的兜里。

“十三。”左登峰站起身之後發現十三並沒有下來,轉而抬頭衝十三藏身的位置出聲召喚。

接連喊了幾聲,十三才從樹上跳了下來,睡眼朦朧的伸著懶腰。

  “啊,你竟然睡著了......”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3-6-13 20:04
第三十六章 背井離鄉

十三聞言連連搖頭,神情很是無辜。


“還不承認,你打什麼哈欠?”左登峰哭笑不得的看著十三。自己在下面打架,它竟然在上面睡覺。


十三這次沒有搖頭,而是抬頭看著左登峰,這幅神情的意思就是我的確睡著了,你想怎麼樣吧。


“走吧,趕快離開這裡。”左登峰無奈的看了十三一眼轉身往西走去,他的鋪蓋和乾糧還在城裡,他想繞道回去拿回來。可是沒走多遠他就改變了主意改道西北,巫心語生前的鋪蓋已經被左登峰放到了她的棺材裡,他帶出來的鋪蓋和乾糧沒有什麼紀念意義,不要也行。鬼子現在一定在城裡搜查,回去太危險了。


走出十幾里後,左登峰換上了自己的袍子,手套也摘了下來,這裡已經是安全的區域了。半夜時分,十三抓到了一隻野雞,左登峰停下來等它進食,事實上左登峰也餓了,但是他沒有與十三分享那隻野雞,這幾天十三都沒有正兒八經的吃東西。


下半夜,月亮出來了,左登峰和十三披著月色趕路,他沒有走大路,大路都不是直的,浪費時間。


凌晨時分,下雪了,下的很大,左登峰遠遠的發現了山野之中一處廢棄的寺廟,昆嵛山中有著諸多的寺廟道觀,有很多都廢棄了。


這座寺廟僻處深山,大部分建築都已經倒塌,只有半邊大殿還算完整,左登峰尋到樹枝,點火取暖暫作休息。


左登峰坐在牆角看著篝火,與此同時在腦海裡盤算自己下一步該干什麼,雖然從濟南來的中年僧人並不認識藤崎,卻也不表示藤崎就不在濟南,所以濟南必須去,濟南是山東省府,去那裡可以探聽一些消息,這麼長時間沒有外出,消息太閉塞了。


就在左登峰看著篝火發呆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寺外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很急很亂,左登峰轉身站起側身外望,發現雪地之中有十幾個人正快速的向寺廟走來,這些人都拿著槍,有好槍也有土槍。


左登峰皺眉沉吟了片刻,轉而回到牆角坐了下來,這些人雖然都拿著槍,但是衣著都是老百姓的衣著,很可能是游擊隊,游擊隊都不是壞人,外面下著大雪,左登峰不想帶著十三離開這個地方。


很快的,外面的人走了進來,見到坐在牆角的左登峰並沒有感到意外,左登峰先前在這裡生火,生火自然冒煙,所以他們已經料到這座寺院裡有人。


“兄弟,打擾了。”領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絡腮鬍子,戴著土布帽子。


左登峰聞言並沒有開口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絡腮鬍子衝左登峰打了招呼之後便命令自己的部下出去拾撿木柴,篝火旺盛之後,眾人從包裡拿出乾糧開始吃早飯,絡腮鬍子拿出一個窩頭遞給了左登峰。


“謝謝,我不餓。”左登峰搖頭開口。事實上他從昨天中午之後就沒有吃東西,但是他不想接受別人的恩惠。


“小兄弟,你年紀不大吧。”絡腮鬍子收回窩頭開口說道。左登峰的頭髮很長,遮住了大半邊臉,雖然前幾天洗過一次臉,但現在早就髒了,因而絡腮鬍子無法根據他的樣子判定他的年齡,只能通過聲音來辨別。


“也不小了。”左登峰搖頭開口,他的視線一直在那些拿槍的人身上,他雖然知道這些人就是游擊隊,但他並不完全相信他們。


“你這貓長的挺大呀。”絡腮鬍子伸手指著左登峰身旁的十三。


  左登峰聞言皺起眉頭沒有開口。


不過絡腮鬍子的話卻令坐在門口的一個年輕人站了起來,走到屋內打量著左登峰左側的十三,轉而衝絡腮鬍子耳語了幾句。雖然他的聲音很小,但是左登峰仍然聽的很清楚,他說的是'隊長,這個人可能就是殺了十幾個鬼子的那個人。 ’


  ‘你確定? ’絡腮鬍子低聲問道。


“差不多。雖然他現在的樣子跟以前不一樣了,但我認識這隻貓。”年輕人小聲說道。這個年輕人應該就是村里參加游擊隊的那個人,他很可能從瘸子和獲救的那幾個婦女嘴裡得到了一些消息。


“兄弟,你是好樣的,跟我們一起幹吧。”絡腮鬍子是個爽快人,聽完年輕人的話,轉身衝左登峰開了腔。


“幹什麼?”左登峰冷冷的問道。


“我們是老百姓的隊伍,跟我們一起殺鬼子。”絡腮鬍子高聲開口。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左登峰沉吟片刻開口說道。他一直沒有正面承認自己的身份,也沒有答應參加游擊隊。


  “你說。”絡腮鬍子點頭說道。


“你們一直在這片兒活動嗎?”左登峰出言問道。


“是的。”絡腮鬍子回答的很爽快,在他看來左登峰既然殺鬼子就是一條好漢,是好漢就值得推心置腹。


“去年秋天,你們有沒有發現一些化裝成平民的日本人從附近經過?”左登峰再度發問。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跟藤崎有關的線索。


“濟南被鬼子佔領了之後我們才組建了游擊隊,那時候咱們的隊伍還沒拉起來。”絡腮鬍子搖頭開口。


“濟南什麼時候被他們佔領的?”左登峰再問。


“去年過年早,好像是快過年那塊兒。”絡腮鬍子回憶了片刻出言說道。


“謝謝你。”左登峰衝絡腮鬍子點頭道謝。藤崎來清水觀的時候是秋天,他說濟南已經被他們佔領了,其實是在撒謊,那時候濟南還沒被佔領,如此一來他很可能就不是駐紮在濟南的日軍部隊。


“不用客氣。”絡腮鬍子連連擺手。


“兄弟,你知不知道這貓脖子上的項圈被你們保長賣到了什麼地方?”左登峰撫摸著十三轉頭看向那個年輕人。


“我們問過保長,他說託人到省城賣了,賣了五百大洋。”那年輕人出言回答。


左登峰聞言再度皺起了眉頭,藤崎他們即便不是駐紮在濟南,也一定是從濟南得到的關於十三的消息,看來濟南還是必須得去。


“這周圍有鬼子嗎?”左登峰想了想出言問道。


“牟平到文登的道兒上有個炮樓,裡面有七八個鬼子。”絡腮鬍子伸手西指。


“離這兒有多遠?”左登峰再度發問。


“過了這山就是,沒有二十里。”絡腮鬍子出言回答。


“走吧,看看去。”左登峰說著站了起來向外走去,十三緊跟。絡腮鬍子遲疑了片刻,揮手示意眾人跟了出來。


此時大雪並沒有停止,不但沒有停止還起了風,眾人用了兩個多小時才來到炮樓附近。眾人趴下觀察敵情,左登峰斜視了眾人一眼,徑直帶著十三向炮樓走去。


“小兄弟,快回來。”絡腮鬍子見狀急忙低聲召喚。左登峰置若罔聞,藉著風雪的遮掩一直走到了距離炮樓五十步之外停了下來。換下袍子之後與十三並肩前衝,臨近炮樓十三一躍而起,跳進了炮樓二層去攻擊負責瞭望的鬼子,而左登峰則衝進一層將那六個聚在一起喝酒取暖的鬼子逐一放倒。


重新穿上袍子,絡腮鬍子等人才端著槍從外面衝了進來,見此情景,目瞪口呆。


“我要走了,東西你們搬走吧。”左登峰蹲下身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花生拾起來裝進了口袋,轉而站起身抓起半瓶白酒帶著十三向外走去。


“兄弟,留下來跟我們一起抗日救國吧。”絡腮鬍子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拉住了他。


“抗日救國跟我有什麼關係?”左登峰轉頭回望。


“不抗日你為啥要殺這些鬼子?”絡腮鬍子出言笑道。


“你們給了我有用的線索,我沒什麼感謝你們的,就幫你們弄幾條好槍。”左登峰轉身向外走去。


“就因為這個?”絡腮鬍子的聲音充滿了驚愕。


“那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恰好順路。”左登峰走進了風雪中。


“再沒別的了?”絡腮鬍子並不捨得左登峰離去。


左登峰沒有再開口,也沒有再回頭,事實上他之所以要幫助游擊隊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絡腮鬍子先前曾經給過他窩頭,儘管他並沒有接受……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3-6-13 20:05
第三十七章 民不聊生

大雪還在下,左登峰和十三冒雪前行,雖然可以通過靈氣調節體溫,但濕透的鞋子和從脖領灌進來的雪花還是令左登峰感覺十分辛苦。


中午時分,左登峰終於來到了牟平縣城,昨天晚上從那中年僧人身上摸出了十幾個大洋,今天有錢住店了。


左登峰要了一間生有爐子的偏房,一進屋十三就抖掉身上的雪水蹦上了炕頭,左登峰將濕透的鞋子和衣服脫下放到爐子旁烘烤,隨後拿出那半瓶白酒自斟自飲,他沒捨得點菜吃飯,雖然現在身上有十幾個大洋,但是以後花錢的地方很多,得省著用。


飯後左登峰睡了一會兒,傍晚時分雪停了,左登峰啟程上路,這一次他的運氣非常好,沒走出多遠就遇到了一隊往濟南送貨的騾車,給了趕車的一把銅子之後,他和十三得以搭乘便車。


騾車的行進速度並不比左登峰的速度快,左登峰之所以搭車其實是為了十三著想,十三是貓科動物,腳下有肉墊,長途奔走牠吃不消。


這是左登峰第一次出遠門,出了膠東半島之後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令他極為震驚,路邊經常可見一具具的餓殍,這些餓殍大多不是完整的,很多都是割去了皮肉的骨架。


問了趕車的車夫,左登峰才知道那些餓殍身上的肉都是被災民割去吃掉了。去年,也就是1937年,中國很多地區遭了災,最重的是河南,四川,甘肅,安徽等地,這些地方的人都到山東來逃難,卻不知山東大部分地區去年也受了災,很多人為了生活再度北上闖關東。


越接近濟南,路上的災民越多,這些人都是從四面八方湧來的外鄉人,牽兒帶女,骨瘦如柴,路上不時可見殘缺的餓殍不遠處有災民在火堆旁炙烤著什麼,此外大路兩旁有很多頭上插著草標的孩子。這一切都令左登峰震驚,他不止一次的在心裡問自己這是真的嗎,而活生生的事實卻提醒他,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大叔,為什麼他們賣的都是男孩?”左登峰衝趕車的車夫問道。大路兩旁插著草標的孩子大部分是男孩。


“小閨女都被人買走了,小子不好賣。”車夫常年往返濟南煙台兩地,已經見怪不怪了。


“為什麼女孩好賣?”左登峰疑惑的問道。


“小閨女都讓人弄到南方窯子裡去了。”車夫回答的很平靜。


“她們才多大,怎麼能接客?”左登峰皺眉追問,膠東半島的人都稱十五六歲以上的女孩是大閨女,未成年的是小閨女。車夫說小閨女就表示被買走​​的女孩都沒有成年。


“有錢人就樂意糟踐小孩兒。誰管她們死活。”車夫嘆氣開口。


車夫嘆氣,左登峰也沒有再開口,亂世之中人性的醜惡一覽無遺,每個人都在想盡一切辦法保住性命,左登峰先前一直不理解兩個姐夫為什麼要為了每月那一個大洋隱瞞母親的死訊,現在他終於明白了,人窮志短,志不短是因為還沒窮到那個份兒上。


前一半的路程,左登峰一直在忍,他以為自己能夠坐視鬼子屠殺村民也能對這些在死亡線上掙扎的難民無動於衷,但是最終他沒能忍住,那些村民曾經拋棄過他,他坐視不理有情可原,但是這些災民沒有傷害過他,左登峰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餓死而不管,所以在遇到萬分可憐的災民時左登峰便會跳下車塞給他們幾個銅子。


銅子是用大洋跟車隊的車夫換的,交換的時候他們都會少給左登峰幾個銅子,對此左登峰也沒有說什麼,大洋只有那麼幾個,如果給災民大洋,只能給十幾個人,送銅子還能多幫助幾個。


後一半路程,左登峰開始後悔了,因為他遇到的人比先前的那些更可憐,但是此時左登峰已經沒有錢給他們了,他還只剩下了兩個大洋,這兩個大洋左登峰一直沒有送人,哪怕遇到再可憐的人他也沒給,因為他必須保證自己的生存,不涉及他的生存,他可以幫助別人,關係到他的安危就絕對不行,他活著是為了給巫心語報仇,為他流乾了鮮血的是巫心語,而不是這些災民。


騾車走的不慢,六天之後就到了濟南,進城之後,左登峰立刻找到一家飯館從後廚買了一隻褪好毛的活雞餵給了十三,十三這幾天晚上都沒有獵到食物,出了膠東半島之後就沒有很大的山了。


濟南城的鬼子很多,一隊一隊的從城中巡邏,濟南作為省府,自然比縣城繁榮的多,但是這種繁榮也只是商業和經濟的繁榮,在這種地方有錢人可以活的很好,店鋪飯館滿街都是,茶樓戲院隨處可見,窯子澡堂也很是紅火。但是對於沒錢的人來說,這裡就是地獄,因為這裡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花錢,而他們恰恰沒有錢。


左登峰目前是在濟南的東城,濟南城很大,駐紮在濟南的日軍也很多,大部分駐紮在城內,左登峰只能裝成乞丐逐一尋找,由於視力可以達到常人的三倍,左登峰可以從很遠的地方觀察日軍的情況,而他一身乞丐的裝束也不會令日軍起疑。十三經過了先前的顛簸,也不再像以前那麼胖,在左登峰坐在牆角觀察日軍的時候,它一般會在能看到左登峰的屋頂上趴著。


駐紮在濟南的日軍並沒有驅趕湧入濟南的災民,不反沒有驅趕,反而在城裡幾個地方設置了救濟點兒,每天傍晚都會分發一些食物。這自然也是收買人心的手段,因為他們分發的食物太少了,每天只有幾框饅頭,在分發饅頭的時候還有報社的人在旁邊照相,從報紙上宣傳鬼子的仁善之舉。


對於這些,左登峰都不關心,他目前面臨著極大的困難,因為他不能隨意進入日軍部隊的駐地,只能在外面觀察等候,每一處日軍部隊他都要用上三天的時間來觀察進出人員,三天之後他就會換另外一個地方。


這幾天左登峰吃東西都沒有正兒八經的吃,因為周圍不時有災民經過,在看到左登峰吃東西之後都會眼巴巴的看著他,到最後左登峰只能將食物送給他們。


第七天傍晚,左登峰沒買到窩頭,因為窩頭賣完了,他只好買了兩個饅頭。


回到牆角看著手裡的饅頭,左登峰再度想起了巫心語送他棗子的情景,那時候他就是以兩個饅頭答謝她的。


就在左登峰盯著手裡的饅頭髮愣之際,他感覺有人在盯著他,抬頭之後發現一個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女人很瘦,三十多歲,中等個子,穿著一件破舊的棉襖,頭上包著藍布頭巾,女人的視線是在左登峰的臉和手之間飄忽的。


她看著左登峰,左登峰也看著她,她的臉上有無奈,有渴望,有羞澀,更多的還是飢餓。


對視了良久,左登峰將手裡的兩個饅頭遞給了她,這個女人並沒有像之前那些災民那樣快速的接過食物吃著跑開,而是揉捏著手指面露羞愧。


“我不餓,你吃吧。”左登峰將那兩個饅頭遞給了她。


“謝謝。”女人接過饅頭衝左登峰鞠躬道謝。左登峰沒出過遠門,只能聽出女人不是山東人,卻不知道到底是哪兒的口音。


“這個也給你。”左登峰見她這麼懂禮貌便從兜里摸出了兩個銅子塞到了他的手裡,這時候物價漲了,一個銅子買不出一根油條了,卻仍然能買一個饅頭或者兩個窩頭,


女人驚愕的看了看手裡的銅子,轉而抬頭看著左登峰,“你怎麼辦?”


“我還有。”女人的話令左登峰很是感動,巫心語死後就再也沒有人關心過他,即便他一路發善心,那些災民最多也只是沖他說謝謝,從來沒有人衝同樣衣衫襤褸的他問上一句'你把錢給了我,你怎麼辦? ’


“小兄弟,你是自己一個人嗎?”女人通過左登峰的聲音判斷出了他的年紀並不大。


左登峰聞言默然點頭,十三雖然聰明,但是它不是人。


女人見狀沒有在說話,環視左右之後,探手拉起左登峰向胡同盡頭的一所廢屋走去。左登峰不明所以,跟她去了。


“小兄弟,我什麼也沒有……”來到廢屋之後,女人放下饅頭和銅子,羞澀的撩起棉襖想要解開褲帶。


“大姐,不用這樣。”左登峰見狀立時猜到了她要幹什麼,急忙拉住了她的手。


女人見狀疑惑而羞澀的看著左登峰,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製止自己。


“大姐,你也是一個人嗎?”左登峰拿過旁邊的饅頭和銅子重新放到了女人手裡,轉身邁步走了出來。


“有婆婆和兩個女兒,”女人隨後跟了出來,“小兄弟,我的小女兒剛出生,要不咱倆搭伙兒吧?”


“搭伙兒?”左登峰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東西我多吃一點兒,你吃我的……”女人低低的沒了聲音。


左登峰皺眉沉吟了許久,終於明白了女人的意思,在食物匱乏的年代,人為了活下去,什麼樣的辦法都想的出來。


“大姐,你聽我的,往東南方向走,那裡今年沒有受災,或許還有活路。”左登峰探手從懷裡摸出了僅有的一塊大洋遞到了女人的手裡。


女人被左登峰的舉動驚呆了,呆立半晌轉身跑掉了,沒過多久,帶來了一個年邁的老嫗和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她自己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一家人在左登峰面前跪下拜謝。


左登峰並不喜歡這樣,快速的打發走了這一家人便離開了這裡,他在這裡已經守了三天,要換另外一個地方了。


夜幕降臨,十三從房頂跳了下來,跟隨著左登峰在街道上游盪,左登峰身上已經沒有錢了,不能再住店。好在懷裡還有一顆夜明珠,等明天天亮找個大點兒的當舖當掉換點盤纏。


就在左登峰盤算著晚上從哪兒湊合一夜的時候,前方的街道上傳來了槍聲,片刻之後從拐角處跑出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衣,手裡拿著手槍,身後是鬼子的腳步聲和叫喊聲。


“操你媽的,真讓我碰上了。”左登峰的眼睛在一瞬間充血變紅,令他如此激動的並不是那個身穿黑衣的男人,左登峰根本就不認識他。


左登峰之所以殺機陡現是因為他聽到了後面鬼子的喊叫聲,那個喊著'ha,ya,ku'催促士兵追趕的聲音跟當日扮作藤崎車夫的鬼子聲音一模一樣,絕對錯不了!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3-6-13 20:06
第三十八章 美女特工

先前闖進清水觀的有十幾個鬼子,他們的樣子左登峰全記得,而且記的非常清楚。而扮作藤崎車夫的那個鬼子說話比較多,所以左登峰也將他的聲音記了下來。如果左登峰不會日語,他可能無法分辨鬼子的聲音,可是他會,對於一個會日語的人來說,鬼子的腔調和發音習慣並不難分辨。


這一刻左登峰激動的渾身顫抖,他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快遇到仇人,清水觀的一幕再度湧上了他的心頭,令他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但是,短短的幾秒鐘後左登峰就改變了主意,不能莽撞,絕對不能莽撞,根據鬼子的腳步聲來看鬼子的數量很多,他們此刻正在追趕目標,槍裡的子彈自然是上膛的,自己先前因為著急報仇,陰陽生死訣修煉到初級的三正之境就跑了出來,目前的這點兒實力偷襲還可以,與鬼子正面為敵絕對是兇多吉少。


十三此時也已經弓背露爪,怒聲厲叫,這一神情表明它也聽出了那扮作車夫的鬼子的聲音。


此時那身穿黑衣的男人已經跑到了左登峰的身旁,左登峰猛然斜身抓住了他的右手,奪下了他手中的手槍。


“我來救你。”左登峰將奪下的手槍重新塞進黑衣男子的手裡,轉而將他夾在腋下轉身狂奔,十三見狀很是疑惑,遲疑了片刻才跟了上來。


左登峰先前之所以要奪下他的槍是擔心他驚恐之下誤傷了自己,後來將槍還給他是為了表達善意,表明自己是真的要救他。


“你是誰?”黑衣男子低聲問道。


“離開這裡再說。”左登峰狂奔的同時低聲開口,鬼子就在身後不遠處,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


夜幕為左登峰的逃跑提供了掩護,那男人的體重也就一百三四十斤,這點重量對左登峰來說並不算什麼,因而左登峰很快就夾著他拐進了小巷,幾番圈繞,鬼子的叫喊聲越來越遠。


日軍佔領濟南的時間並不長,先前攻城的時候令城中不少房屋都倒塌了,左登峰快速的找到一處隱蔽的廢屋將那黑衣男子放了下來。


“多謝先生出手相救,敢問先生高姓大名?”那黑衣男子見危險解除,立刻衝左登峰躬身道謝。


“不要謝我,我救你是有目的的。”左登峰搖頭開口。


“請講,只要賈某能做到的一定盡力。”那黑衣男子聞言連連點頭。


“那些鬼子為什麼要抓你?”左登峰出言說道。他之所以要救這個黑衣男子其實是為了從他嘴裡得到有用的消息。


“我闖進了他們的營地,被他們發現了。”黑衣男子遲疑了片刻出言開口。


“他們的部隊在哪裡,我和其中一個鬼子有仇,我要去殺了他。”左登峰如實相告,雖然此處並無光亮,但左登峰仍然看到了那黑衣男子眼神之中有著警惕和疑惑,所以他才決定說實話。


“從這裡向南上大路,向西走三條街,在第四條街上有一處三層小樓,院子佔地有十幾畝。”黑衣男子快速的回答了左登峰的問題。


“嗯。”左登峰衝屋頂的十三招了招手,轉身向外走去。


“先生,那裡防守森嚴,你一個人很難有所作為。”黑衣男子急忙跟了出來。光線不足,加上左登峰長發遮面,所以他無法判斷左登峰的年齡,一直喊他先生。


“我知道了。”左登峰並未停步,對他來說只要知道了那個鬼子在哪兒就夠了,確定了他的所在,日後有的是機會避實擊虛。


“先生,不如我們一起行動吧,我們有組織,還有槍支。”黑衣男子伸手拉住了左登峰。先前左登峰夾著他奔如狂馬,他自然知道左登峰身懷絕藝。


“你們是游擊隊?”左登峰皺眉反問。


“是的。”黑衣男子遲疑了片刻開口說道。


左登峰聞言皺起了眉頭,他在盤算與游擊隊合作的利​​弊,他骨子裡並不喜歡與人合作,因為在他看來合作就是互相利用。


“先生,那裡有上百個日軍,守衛森嚴,單是機槍就有三挺,你武功再厲害也不可能獨闖虎穴。”黑衣男子見左登峰猶豫,急忙開口挽留。


“你有什麼想法?”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發問。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黑衣男子拉著左登峰向外走去。左登峰悄然抬手衝屋頂上的十三​​做了個手勢,示意它在暗中跟著自己。那黑衣男子雖然也看到了夜色下十三的身影,卻只把它當成了野貓。


由於街道上不時有巡邏的日軍,二人一直走走停停,直到晚上十點多才來到了東城一座普通的民房外。黑衣男子讓左登峰在外等候,自己敲門進了院子,幾分鐘之後,再次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女人。


“你好,請問怎麼稱呼?”女人衝左登峰伸出了手。


左登峰側目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身穿白花旗袍,披肩長發,腳上穿著一雙紅色皮鞋,瓜子臉,丹鳳眼,模樣很是俊俏。


“你們不是游擊隊。”左登峰並未與她握手,這個女人的臉上有胭脂水粉的化妝痕跡,游擊隊裡不會有這樣的女人。不過令左登峰疑惑的是這個女人站立的姿勢很直,說話相當乾脆,舉手投足之間很有軍人的氣質。


“我們的確不是游擊隊,但我們領導游擊隊。”女人點頭笑道。


“我不想告訴你們我叫什麼,我只想與你們合作殺鬼子。”左登峰想了想抬手西指,“我只殺那座三層樓裡的鬼子,其他的我不管。”


女人聞言笑了笑,轉而從兜里掏出香煙點燃,吸了幾口之後伸手請左登峰進去。


左登峰看了女人一眼,轉身走進了院子,這個女人先前點煙是假,藉著火光打量他才是真。僅此一個動作,左登峰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不簡單。


“我要知道那三層樓裡的情況,所有的情況我都要知道。你們要我做什麼?”左登峰進了院子之後並沒有馬上進屋,眼前的這座院子有一​​個正屋和一個東廂,不管是正屋還是東廂,裡面都有人,雖然看不到人影,但左登峰超出常人三倍的聽力仍然能聽到裡面的呼吸聲。


“你能做什麼?”女人駐足開口。


“你院子裡有七個人,東廂五個,正屋還有兩個。”左登峰說著走到院子正中,這裡擺放著一張石幾和幾個石墩,左登峰抬腳將其中一個石墩踢出了牆外,。


“怠慢了,先生里面請。”穿旗袍的女人可能是這些人的頭頭,在見到左登峰展示了過人的能力之後立刻對他刮目相看。


“有話從這裡說吧,我要知道那座三層樓裡的情況。”左登峰搖頭開口。


“還是進屋說吧,這裡又冷又黑。”女人出言笑道。


“你如果想看清我的樣子可以再劃幾根火柴。“左登峰冷笑開口。事實上他與這些人合作的意向並不強烈,如果對方提供不了有價值的線索,他馬上就會離開。


“那座三層小樓駐紮的是日軍1875部隊,對外宣稱是給水防疫支隊,這支部隊表面上看執行的是檢測水源和防疫疾病的任務,實際上是利用活人進行人體試驗,研究各種傳染病菌。由於他們從事的研究都是非人道的,所以那裡的防守非常嚴密。”女人斟酌了許久方才開口。


“他們的長官叫什麼?”左登峰皺眉問道。


“柳田少佐。今天率隊追我的就是他。”黑衣男子插了一句嘴。


“那支部隊有沒有上級?”左登峰再度追問。黑衣男子所說的柳田少佐應該就是那個扮作馬夫的鬼子。


“目前還不清楚,我們也是前些日子發現城中災民大量失踪才跟踪到那個1875部隊的,我們了解的情況也很有限。”女人搖頭開口。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左登峰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和黑衣男子。


“我叫紀莎,這是我的同事賈正春,我們是國民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第二處的工作人員。”紀莎想了想微笑開口。


賈正春聞言面露驚愕的看向紀莎,由於天黑,紀莎沒有發現賈正春的眼神,不過左登峰卻看到了,賈正春的眼神表明他沒想到紀莎會說實話。


“你們是國民黨的特務?”左登峰皺眉問道,左登峰先前曾經任職文化所,對國民政府的情況也有所了解。


“特工。”紀莎微笑著出言糾正。


“多謝你們為我提供了消息,我最近一段時間會在那棟小樓附近活動,需要我幹什麼就去找我。”左​​登峰轉身就走。他對國民黨的印象非常不好,好好一個國家讓他們治理成了這個樣子,對他們有好印象才怪。


左登峰轉身之後敏銳的聽到了正屋和東廂傳來了拉槍栓的聲音,就在他暗自皺眉之際,紀莎走了過來,“我送送你吧。”


左登峰沒有開口,徑直開門走出了院子,紀莎隨後跟了出來。


“那支部隊的守衛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不同於一般的日軍部隊,你最好不要輕易靠近那裡。”紀莎走在左登峰的身側。


“我知道。”左登峰右跨一步拉開了與對方的距離。


  “先生貴姓?”紀莎輕聲發問。


“我們不熟。”左登峰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自己的姓名,連姓氏也沒說,因為自己的姓氏太少見。


“我以誠相待,先生就這樣回應?”紀莎並未惱怒。


“我不想騙你。”左登峰搖頭開口。


“我們相處的時間很短,日後我總會知道你姓名的。如果我們有什麼行動,就去那棟小樓附近找你,希望你在。”紀莎停了下來。


“我會在的。”左登峰並未停步。


  “先生,再見。”紀莎道別。


左登峰沒有回應,他此刻正在腦海中過濾紀莎提供的線索,紀莎提供的情況應該是真實的。藤崎在清水觀中用刀扎他大腿外側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句'這個位置痛覺神經非常密集',還有那個日本兵一拳就將他的下巴卸了下來,這些細節都說明藤崎他們對人體結構非常的了解。他們既然是從事人體生命研究的,那他們抓十三的動機就出來了,那就是搞所謂的科學研究。


藤崎大佐雖然不在這裡,但是那個扮作馬夫的柳田在這裡,這就夠了,只要抓到柳田,一定能逼問出藤崎的下落。


想及此處,左登峰心情大好,迫不及待的根據賈正春所指的位置前往1875部隊,走到半路,他改變主意向城外走去,柳田他們是認識十三的,絕對不能讓他們看到十三,不然就成了送貨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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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禦千年也是我的作品,大家等更的時候可以去看一下。


.氣禦千年今天開始排版,實體書很快就可以跟大家見面了。


.殘袍不是抗日小說,只是藉用歷史框架,殘袍的主線是道術探險,堅定不移的。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3-6-13 20:07
第三十九章 無奈之舉

古人曾以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來形容濟南,由此可見濟南是一座城中有山的城市,左登峰從濟南東郊找到了一處綿延十幾里的大山安置十三。


“你從這裡等我,我每隔三天就會回來看你一次。”左登峰出言說道。他目前所在的是山中一處廢棄的寺廟,僧人化緣,道士自足,兵荒馬亂的年代沒有香客和居住的供養,和尚挨不過餓,大多都跑掉了,所以廢棄的寺廟比廢棄的道觀要多的多。


十三聞言抬頭看了左登峰一眼,點頭過後繼續撥弄著那隻從角落裡抓到的耗子,十三非常喜歡抓耗子,但是它只是喜歡拿這種小動物當玩具,玩夠了就放,不殺也不吃。


左登峰見狀轉身向山下走去,黎明時分他找到了賈正春所說的那棟三層小樓。小樓周圍立有院牆,院牆高達兩米,牆頭有五十公分左右的鐵絲網,高度達到了兩米五。


正如賈正春和紀莎所說,這裡守衛的非常森嚴,樓頂有三個觀察口,每個觀察口都架著一挺機槍,十幾名哨兵荷槍實彈的在門口站崗,另外還有八人的巡邏隊伍圍繞著小樓巡邏。


小樓附近並沒有很高的建築,所以左登峰無法攀高俯察院子裡的情況,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左登峰也不敢跳起觀察,只能等到晚上再做打算。


這棟小樓附近都被鬼子戒嚴了,嚴禁居民靠近,左登峰只能蜷縮在遠處的牆角觀望,好在此刻濟南城的災民數量眾多,他在牆角蜷縮著也不引人注意。


陰陽生死訣的修煉左登峰從未懈怠,這個從上古闡教遺留下來的法術威力巨大,但是三正之境只能算是初窺門徑,只有修行到九倍於常人的至尊之境才算是爐火純青,九九八十一倍的無窮之境乃登峰造極。這段時間左登峰深深的感覺到三正之境的陰陽生死訣威力實在有限,倘若進入至尊之境,鬼子的長槍就對他構不成威脅了,因為至尊之境有九倍於常人的反應速度。


蜷縮在牆角,左登峰開始吐納練氣,吐納練氣是吸收外界靈氣的方法,這個階段是無需佩戴寒氣手套的,臨近中午,左登峰悄然戴上了寒氣手套,從外界吸納來的靈氣必須經由本身元氣調和之後才能儲存使用,而這個過程則必須佩戴手套平衡陰陽。


下午兩點,左登峰站起身離開了,他身上已經沒有錢了,得找地方將懷裡的夜明珠換成錢,不然吃飯就成問題。


亂世之中當舖四處可見,沒落的旺族,貧苦的百姓,攔路的劫匪,搶劫的官兵都會到當舖以各種物件典當現錢,左登峰找了一家門面很大的當舖走了進去。


這處當舖是安徽人開的,掌櫃的喊朝奉,安徽的朝奉和紹興的師爺一樣都是全國有名的,不管你當的是貴重的寶物還是普通家甚,他們都會直接給出最公道的價格。


“唱不唱?”老朝奉接過左登峰遞過去的夜明珠端詳了許久轉頭看向櫃檯外的左登峰。


“看價,不唱。”左登峰搖頭開口。民國時期的當舖在典當東西的時候都會大聲說出東西的來歷,一來讓小伙計記錄被典當東西的情況書寫當票,二來讓典當者聽聽他們看的準不准。左登峰的這顆夜明珠來歷不明,當舖之中雜人又多,所以他不想讓對方大聲說出來。


老朝奉聞言將夜明珠交還給左登峰,然後招手示意小伙計拿過文房四寶,開始書寫價格。他們這一行有個規矩,就是東西在被典當之前不會離開原主人的視線。


此刻左登峰已經知道這顆夜明珠價值不菲了,因為如果不值錢,當舖直接就唱出來了。


老朝奉寫完之後將那寫有價格的黃紙遞給了左登峰,左登峰接過一看,活當七百,死當九百。


“死當。”左登峰將那顆夜明珠又遞了回去,活當就是當掉之後有錢了再贖回去,死當就等於直接賣掉,所以死當的價錢比活當的要高。


“我要現錢。”左登峰簽字畫押開口說道。他自然不會寫真實的名字,畫押就是摁手印。


畫押過後,老朝奉將左登峰引入了內室,上了茶水,片刻過後伙計提出了三個白布包,不問可知裡面放的全是大洋。


“換成兩大八小和大洋六十枚。”左登峰皺眉開口。這麼多大洋,他攜帶不方便。此外此時雖然還沒有大黃魚小黃魚一說,卻已經有了大小金條,大金條十兩,小金條一兩,一個小金條折合大洋三十,一個大金條就是大洋三百。


朝奉聞言點了點頭,隨後命令伙計前去換金條。交易完畢,左登峰將錢貼身放好,轉身走出了內室。


“天王送財神。”老朝奉高聲呼喊了一句。安徽人做生意非常講究,當舖裡都養著會武功的練家子,客人典當大額現金之後,當舖都會派人將他們送回家,在路上錢被人搶走,當舖會負全責。


“不用送了。”左登峰走出了當舖。


左登峰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在拿到錢後他極為傷感,這麼多錢,如果巫心語還活著,那他們這一輩子就衣食不愁了,可惜巫心語走的太早了。


有了錢,左登峰並沒有去飯館兒吃飯,而是買了幾個窩頭啃吃著向1875部隊的方向走去,他要守在那裡觀察情況。


這一次左登峰並未回去先前的牆角,而是繞到了1875部隊西側的一條街道上向東張望,這條街道是條窯子街,妓院遍布,此時已近傍晚,被歲月和風塵摧殘的紅顏老去的女人們站在街道旁等候著下一個摧殘並延續她們生命的嫖客,這條街上生意最好門面最大的是一座名叫“八卦樓”的妓院,是誰為妓院起了這麼一個文雅的名字左登峰不知道,但是他看到了這家妓院有身穿日本軍服的鬼子出入。


從這條街上也可以看到那棟三層小樓,樓頂上的瞭望口一名鬼子正在用望遠鏡向這邊眺望,他自然不是在觀察情況,而是在看女人。


即便左登峰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卻仍然有幾個歲數大的站街女子走到他身邊跟他說“十個銅子,八個銅子”這樣的話,對此他視如無睹,低著頭快速的走過了這條街。


走到街頭,左登峰擤了擤鼻子,那些女人身上的胭脂氣味令他深感厭惡,他不想讓這種曖昧的氣味殘留於鼻腔。


走到街頭之後,左登峰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樓頂那個負責西方瞭望的鬼子,等到他放下望遠鏡之後,左登峰旁觀左右無人,立刻跳上了一顆大樹,從遠處俯視那棟三層小樓裡的情況。


三層小樓是單獨的一棟建築,坐落於院子正中,院子佔地十幾畝,裡面很是空曠,沒有任何可供隱蔽的建築或植物,從小樓到院牆之間有很遠的一段距離,院子裡有幾條狼狗在嬉戲,倘若跳進院子,第一時間就會被狼狗發現,而樓頂上的三個機槍手可以分別向三個不同的方向射擊,貿然闖入,等於送死。


左登峰觀察了許久從樹上跳了下來,繞回了小樓正面的街道,找到一處避風的牆角蜷縮了下來。目前還沒有摸清對方的情況,只能在外面等待觀察。


夜半時分,左登峰發現從部隊的正門走出了幾個鬼子,嬉笑著向西面的窯子街走去,一邊走,一邊說著污言穢語,不問可知是找女人發洩去了。


鬼子從左登峰身旁走過,左登峰想要出手,這些鬼子其中一個曾經去過清水觀,而且他們都沒有攜帶長槍,。但是左登峰最終忍住了沒有動手,因為先前那個前往文登縣的中年僧人正是從濟南趕過去的,也就是說濟南城裡還有高手存在,殺了這些鬼子很簡單,但是殺了他們之後必然打草驚蛇,鬼子閉門不出還好說,萬一找來高手,以自己目前的三腳貓道法,很難有好果子吃。


左登峰在牆角蜷縮著等待,此時雖然已經開春,但氣溫仍然很低,左登峰只能運轉靈氣抵禦寒冷,天亮之後,竟然飄起了雪花,就在左登峰想要起身活動暖暖身子之際,從遠處走來了一個拿槍的鬼子,走近之後抬槍指著左登峰。


左登峰見狀立時瞪圓了眼睛想要出手,結果發現那鬼子只是吆喝著“不走,死了死了。不走,死了死了”轟攆他。


左登峰無奈之下只好站起身離開了角落,看來這裡的鬼子防守的確嚴密,連乞丐都不允許在附近逗留。


離開角落之後,左登峰無處可去了,如果再從附近觀察,鬼子一定會起疑,可是如果離的太遠,也就無從觀察鬼子的情況了。


左登峰徘徊在街頭,四處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可是這附近根本就沒有隱蔽的地方,而且周圍也沒有很高的建築。


就在左登峰左右為難之際,他猛然想起了那條窯子街上有一座破舊的樓房,想及此處快步的走到了1875部隊西側的那條街,此時的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非常的安靜。


那棟破舊的樓房在街道的北側,從那裡可以大致看到1875部隊內部的情況,雖然角度並不是非常好,卻也只能將就,如果角度很好的話,鬼子也不可讓容忍這種地方的存在。


根據這棟破舊的樓房外面掛著的衣物來看,這裡住的都是站街的窯姐,這讓左登峰暗自皺眉,古語有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這要是進了這種地方,看是可以不看,聽是一準兒得聽。此外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如果窯姐人品不可靠,告密出賣了他怎麼辦?


想及此處,左登峰搖頭離開了,人品可靠就不會當窯姐了。


在周圍轉悠了兩圈兒,左登峰又轉回來了,只有這裡是最佳地點,其他地方根本就看不到院子裡的情況。


目前擺在左登峰面前的情況很嚴峻,他不能一個一個的收拾那些鬼子,不然對方就有了防備,要下手就必須一次性解決,要想一次性解決就必須了解情況並製定相應的計劃。所以他無論如何也得從這裡進行一段時間的觀察。


白天,窯姐是不出門的,夜幕再次降臨,女人們紛紛走了出來,左登峰白天已經看到那個房間裡露臉的女人,知道她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因而等她走出來之後,左登峰就迎了過去。


房事過度會加速女人的衰老,眼前這個女人可能年紀並沒有四十歲,但是臉上已經有了褶子。


左登峰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因而上前之後緊張的說不出話來。那女人見狀也很是疑惑,皺眉打量著左登峰。


“我不是那種人。”左登峰緊張之下有些語無倫次。


“你沒有錢?”中年女人出言笑道。


左登峰聞言連連搖頭,事實上他有錢,女人說他沒錢是不對的,所以他搖頭。不過搖頭過後他感覺搖頭代表著沒錢,於是又點了點頭,可是想了想點頭也不對,好像點頭代表著女人說對了。


“唉,我幫你打個手銃吧。”那女人拉著左登峰轉身走向暗處。


“我有錢,上去說話。”左登峰掙脫她的手,從兜里掏出一枚大洋放到了那個女人的手裡。女人笑著拿起手中的大洋吹風聽音,隨即露出了愕然的神情,她已經確定大洋是真的了。


“我找不開,不過我可以多陪你幾次。”女人緊緊的握著那枚大洋。一枚大洋相當於一百多個銅子,她一夜也賺不了這麼多。


“帶我去你房間。”左登峰點頭開口。


女人聞言連連點頭,將那枚大洋貼身藏好,轉身上樓。左登峰幾度皺眉,最終鼓起勇氣跟了上去……


hotmancool 發表於 2013-6-13 20:09
第四十章 包下窯姐

窯姐居住的破舊樓房也是三層,樓道裡散落著大量的垃圾,地面漆黑污穢,住戶的門口都放著痰盂和垃圾桶,胭脂水粉的香氣和垃圾桶里傳出的異味混合在一起令人聞之欲嘔。


跟隨著窯姐來到三層的房間,窯姐打開房門請左登峰進去,左登峰皺眉而入,房間南北窄東西長,面積有十幾個平方,房間北側是一張雙人木床,右側是一張化妝台和一把椅子,少量的化妝品擺放在化妝台上,整體來說房間還算整潔。


進屋之後,窯姐隨手關上了房門,轉身走到左登峰的身前脫他的衣服。


“別碰我的袍子。”左登峰見狀皺眉後退。這件袍子對他有特殊意義,他不想讓窯姐的手碰到它。


“我不會偷你東西的,算了,你自己來吧。”窯姐笑著縮回了手。


“你平時生意是不是不太好?”左登峰走到窗口向東眺望,從這裡觀察1875部隊的三層小樓角度很好,雖然距離較遠,但左登峰的視力遠超常人,不需像鬼子那樣憑藉望遠鏡觀察偷窺。


“你怎麼知道?”窯姐聲帶疑惑。


“因為你門口垃圾桶裡的垃圾不多。”左登峰對這個位置非常滿意,這裡並非正對著那棟三層小樓,即便三樓的鬼子使用望遠鏡也不能清楚的看到這個角度。


“你很細心。”窯姐嬉笑著說道。


“別脫衣服。”左登峰皺眉開口,雖然他一直向外張望,但他清晰的聽到了身後女人寬衣解帶的聲音。


“那我就穿著上身,你來吧。”窯姐出言說道。


“不用這樣,我跟那些男人不一樣。”左登峰還是沒有回頭,此時小樓三層的鬼子正在換防,左登峰從懷裡掏出了手錶,八點整。


“行,那你把褲子脫了吧,我幫你吹。”窯姐拿了左登峰一塊大洋,心裡一直發虛。


“你一天能掙多少錢?”左登峰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1875部隊的院子,他發現鬼子給狼狗餵食也是這個點兒。


“運氣好一晚上能接個五六,不,七八個。”窯姐說完急忙改口,她還是擔心左登峰讓他找錢。


左登峰聞言轉過頭來打量著那個窯姐,窯姐手提褲腰面帶疑惑,在看到左登峰轉身之後急忙伸手想要開燈。


左登峰見狀快速的拉上了窗簾,燈泡亮了,瓦數很小,房間裡很昏暗。左登峰皺眉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窯姐,他想看看這個女人可不可靠。窯姐不明所以,衝左登峰笑著拋了個媚眼。


“你多大了?”左登峰出言問道,這個女人與其他的窯姐沒有任何的不同,庸俗而貪財。


“二十五。”女人從懷裡扯出手帕遮掩著眼角的皺紋。一鬆手褲子掉了,左登峰急忙轉頭,他腦海裡只有巫心語的身體,他不想其他女人的身體玷污了他腦海中的記憶。


“我看你三十五差不多。把褲子提上,我每天給你一塊大洋,我要住在這裡。”左登峰皺眉開口,這個窯姐雖然一身的惡習,但她還不算很壞,不然的話先前從街道上她就不會提出免費幫他解決了,所以左登峰決定住在這裡。


“住幾天?”窯姐的聲音透著歡喜。她歲數不小了,生意冷淡。


“不一定,最少七天,這段時間你重新找地方住,每天上午過來拿房錢。”左登峰沉吟片刻開口說道。要想確定鬼子的活動規律至少也得七天。此外他之所以不一次性支付房費是擔心窯姐拿了錢之後起壞心。


“我沒別的地方可去,你到底是乾什麼的?”窯姐疑惑的打量著左登峰。


“那就住旅店,算了,你住在這裡吧,但是別接客。”左登峰改變了主意,如果窯姐不住在這裡了,住在她周圍的女人都會起疑心。


“你到底是乾什麼的?”窯姐再度追問。一個男人進了窯子不碰女人,這無論如何也不正常。


“我偷了人家東西,從這裡避避風聲。”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說道。他之所以這麼說是經過仔細斟酌的,也只有這麼說窯姐才不會起疑。


“哎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殺人了呢。”窯姐果然中計,抬手撫胸,一抬手褲子又掉了。


“趕快把腰帶系上,再這樣,退錢。”左登峰無奈搖頭,這個窯姐已經毫無羞恥了。


“你真不用?”窯姐聞言立刻將褲子提上並係好了腰帶。


“我說了我跟他們不一樣,把燈關上,睡覺吧。”左登峰皺眉開口。


“時間還早,要不你在這兒,我再出去轉轉,有客兒了我就借姐妹的房間。”窯​​姐拉上燈,轉身就想出去,她還想多賺幾個。


“一天一個大洋,包房子也包你,不准接客。而且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在這裡,如果憋不住話,大洋就沒了。”左登峰探手拉開了窗簾繼續觀察。他不能讓這個窯姐帶嫖客去別的女人房間,不然對方一問,她肯定得洩露他的秘密。


“好好好,我聽你的。”窯姐聞言連連點頭。


“上床睡覺。”左登峰拿起房間裡的水壺想要喝水,想了想又放下了。


“好好好。”窯姐聞言立刻開始脫衣服,左登峰扭頭避嫌。


窯姐上床之後向裡挪了挪,明顯給左登峰留出了位置。左登峰輕蔑的瞥了她一眼,再度將視線轉移到了窗外。


從這個角度觀察1875部隊所在的三層小樓,左登峰發現這座小樓還有地下室,地下室的窗戶有一半是在地面以上的,地下室里傳出了亮光。此外在靠近小樓不遠的地方有一座煙囪,由此可以判斷出地下室裡時常會焚燒什麼。


就在左登峰凝神觀望之際,左邊的房間里傳來了男人女人說話的聲音,片刻過後是女人的**聲,放蕩淫邪,毫不避諱,很假,很誇張。


左登峰聞聲大為皺眉,女人一直喊著快點,再快點,男人還真聽話,三分鐘不到就沒了動靜。左登峰鄙夷冷哼,再度轉頭凝神觀望。


沒過多久,右邊的房間裡也傳來了類似的聲音,還是那麼誇張,還是喊著快點,左登峰很是懷疑這些窯姐是不是都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


“我也喊吧,咱關著門沒動靜她們會起疑心的。”床上的窯姐一直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她白天睡一天了。


“你喊吧。”左登峰皺眉沉吟了片刻,最終無奈搖頭。


獲得了左登峰的許可,那窯姐立刻扯著嗓子開嚎,一開始喊哎呀,後來喊天哪,到最後爹媽都喊出來了,聲音那叫一個大。


“差不多行了。”左登峰皺眉打斷了窯姐的叫喊,這不像**,倒像哭喪。


“你不懂,我得一直喊,我喊的時間越長證明你越厲害,到時候我就跟姐妹們說遇到個中意的,關門玩幾天。”窯姐歲數大了,考慮的挺周到。


左登峰聞言感覺有理,皺眉抬手任憑她扯著嗓子叫喊。十分鐘之後,左登峰再度打斷了她,再聽下左登峰怕自己會忍不住上去揍她。


“你要是睡不著就跟我說說有趣的事情吧。”左登峰無奈搖頭,這個窯姐是個話嘮,不說話憋的難受。


窯姐一聽立刻來了精神,滔滔不絕的開始講述在她看來有趣的事情,無非是哪個特別大,哪個特別小,哪個帶鉤兒,哪個打卷兒。


“我想听外面的事情,外面都發生了什麼事情。”左登峰真的快瘋了。


“這個你算問對人了,目前最大的事情就是鬼子在南京殺人,聽說殺了好幾十萬咧。”窯姐瞪著眼珠子抬手南指。


“什麼時候的事情?”左登峰愕然皺眉。


“快過年的時候開始的,這會兒聽說還在殺,大人小孩都殺,女的也殺,糟蹋完了再殺,也有殺完再糟蹋的。”窯姐面露驚恐。


“就沒人管?”左登峰皺眉發問,看來日軍攻進南京和攻進濟南的時間差不多。


“咋沒人管,國軍和八路都管,不過他們打不過鬼子,國軍怕死,八路武器不行。我聽說連那些會武的練家子也都去南京殺鬼子了,五大絕世高手你知道不?”窯姐停了下來。


“你知道?”左登峰疑惑的轉過了頭,五大高手是誰他自然知道,但是他沒想到一個窯姐會知道這些,不過想了想左登峰也就釋然了,窯姐什麼客都接,消息最靈通。


“金針,銀冠,銅甲,鐵鞋,玉拂,這幾個人最厲害,我聽說金針銀冠也去了南京,殺了不少鬼子,後來鬼子把銅甲請到南京對付他倆去了。”窯姐說的一本正經。


“鐵鞋和玉拂呢?”左登峰出言問道,在他看來這個窯姐消息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他倆好像沒去。”窯姐搖頭回答。


“這五個人哪個最厲害?”左登峰放緩了語氣,他此刻感覺每天一個大洋很值。


“我開始以為是金針最厲害,後來聽一個客人說他不是最厲害的,那個客人是個練家子,很厲害,折騰倆鐘頭……”


“你別跑題兒,哪個最厲害?”左登峰皺眉打斷了她的話。


“論武功銀冠和銅甲差不多,金針好像學的是神神叨叨的東西,鐵鞋不怎麼露面,最厲害的是那個叫玉拂的女的,她殺人都不用動手,就這麼笑一笑,人就死了。”窯姐說著做出了個笑臉,左登峰見狀再度皺眉,他見過玉拂本人,玉拂笑的高傲而孤冷,而窯姐笑的噁心而痛苦。


“南京離咱這裡太遠,濟南城有沒有什麼大事兒?”左登峰將話題拉了回來。


“什麼算大事兒?”窯姐疑惑的反問。


“濟南城有沒有幫鬼子做事的和尚或者道士?”左登峰想了想開口問道。他目前最擔心的就是濟南城有幫助日軍的佛道高手或者武功高手。


“以前有,現在好像沒了。”窯姐想了想開口回答。


“為什麼這麼說?”左登峰急忙追問。


“八卦樓那些騷胯子就被軍車拉去伺候過和尚,以前經常有軍車來拉她們,最近一段時間沒見有軍車來,我們姐妹都猜是不是那些和尚也被派去南京了。”窯姐言語之中不無妒意。


“知道他們住在哪裡嗎?”左登峰聞言很是興奮,如果濟南城沒有這些人,他下手就容易多了。


“聽說在西城,離這兒挺遠。”窯姐伸手西指。


左登峰聞言沒有再開口,西城離這裡很遠,即便這裡出現事情,那些人也很難及時趕到,況且那些人目前在不在濟南都不一定。看來只要自己瞅准機會,還是可以考慮衝1875部隊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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