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工業大明 作者:小酒淺酌(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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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3-6-13 22:08:1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0 109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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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張雷是機床公司經理,意外穿越到明朝末年,面對整個世界都被改變的大航海時代,
                            和正處於中華文明徹底淪落的前夜的複雜境況,為了保證自己和親友能夠好好的活下去,
                            他發揮自己的所有聰明智慧,
                            藉這個東方文明最開放、最燦爛的光輝時代的無數英才俊傑的力量,
                            締造出一段東西方文明史上最壯觀的大碰撞、大融合!
【作者其他作品】: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4-4-6 22:3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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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3 22:10
第一卷 松江府 第一章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張雷呆呆地坐在船舷上,迎著不同於陸地上的特有的帶著腥味的濕氣,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之中。

    “崇禎四年……二月二十二日,福建起義軍數千人自長賴坑突攻瑞金縣。教諭王魁春署邑事,諭民兵力守。起義軍走福建古城。七月十七日夜,湖廣長沙、常德、寶慶、岳州、衡州等府地震……天災人禍,大明江山岌岌可危,真是一個風起雲湧的時代。”張雷用只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著。

    在船上,有兩個傳教士日日討論著有關大明帝國的一切,耳濡目染之下,張雷早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整理清楚了。 “南寧號”是一艘充滿了東方情調的大帆船,處處都彰顯著受傳統文化熏陶而養成的習慣,張雷甚至在一扇門上看到了一張貼著的燙金“福”字。就在不久之前,裝滿了貨物,搭載了幾名傳教士的“南寧號”從南寧出發,經過瓊州海峽駛向廣州灣。此時此刻,他們的路程已經接近了尾聲。

    這是一艘兩百噸左右的商船,貨艙裡面堆放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大箱子,充滿了污水和腐爛肉食蒸發出來的臭氣。也不知道那幾個傳教士是怎樣在這樣的一艘船上的。至於他自己,聽說是被那黑黑瘦瘦的船長叫人從水裡面撈上來的。

    “嘿,小子,你怎麼會出現在海上的。”這個名叫張占福的船長今天似乎心情不錯,正走到甲板上視察,看到張雷在,就走了過來。

    張雷一愣,隨即腦海裡湧現出一些原本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我是巢湖徐家營的張雷,跟著出海,然後遇到了大風暴……”張雷將自己腦海中的記憶梳理了一番,不過還是很多地方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於是盡量把事情描述得模糊一些,說完話,抬頭看了看張占福,看他似乎並沒有什麼懷疑,這才鬆了口氣。

    張占福叉著腰,說:“那你還真是運氣,遇到了我們,我們到廣州灣靠岸你就可以回家去了。”

    “你們經常跑這樣的航線?”張雷問道。在他的印象當中,十七世紀的大海,可是熱鬧得很。

    十七世紀,世界已經被發現,海上霸主大不列顛在世界上還充當著打醬油者的角色,直到九年之後,也就是崇禎十三年,查理一世重新召開三級會議,大不列顛資產階級革命開始。

    這個時候,人口不足兩百萬的荷蘭擁有全歐商船噸位的百分之八十,是英國的四到五倍,法國的七倍。 1609年成立的阿姆斯特丹銀行,廣泛地收集社會閒散資金,股份制和金融業的發展把廣大居民的利益和海外貿易直接結合起來,荷蘭全國從上到下各階層都捲入海上貿易的大潮中.龐大商船隊航行於大西洋、太平洋、印度洋及地中海和波羅的海,被稱為“海上馬​​車夫”。

    而十七世紀的中國,國內的農民起義不斷,航海技術相比較鄭和那時期已經大幅度衰退了,不過依舊是其他國家無法比擬的。但是國內的動盪,已經使得政府沒有心思顧及海外了。

    張占福坐在張雷的身邊說道:“也不是,我們做生意的,都是哪裡能賺錢就往哪裡跑,不久之前我們就去了趟紅海,弄些茶葉絲綢過去,跟你說,路上還真是凶險,差點就把老命給丟了。後來想想,這樣不值當,有命賺錢,也得有命花錢才好。後來就再也沒出去過了,臨近的路線跑跑,賺錢雖然比不得出遠門,樂得安全自在。”

    “那你就沒想過去其他地方看看?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張雷說道。

    張占福擺手笑道:“那個就算了吧,奇蹟不是由我這樣的平頭老百姓來發現的,能夠賺一些錢,讓老婆孩子過得舒坦就行。出去冒險,不確定因素太多了,留給沒有顧慮的人去做吧。”

    張雷嘆了一口氣,從古到今,華夏民族所有的子民都被教導,明哲保身,講究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說是懦弱也好,說是自私也好,總而言之,不管在什麼方面,華夏人都沒有特別出風頭的存在,顧慮太多,難有作為。

    “那如果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你可以名垂千古。”張雷有些不甘心地說道。

    張占福說:“你說笑了,什麼名垂千古,都是騙人的把戲,就算有,那也不是我們這樣的小老百姓能夠享用的,你說航海,我就記得三寶太監,你看,那也是皇帝叫他出去的,他是有後台的人。”

    聽了張占福的話,張雷有些無語,大家都是這樣的思想,恐怕有些不妙啊。不過既然上天給了自己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總要讓這個世界有些什麼不同才是。

    張雷有些失望,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從一個普通人的角度來說事實也確實就像張占福所說的,他轉移話題說道:“我看船上有幾個外國傳教士,他們怎麼會在您的船上?”

    “哦,你說他們啊,當初上船的時候,他們幾個說是幫我們全體船員做禱告,祈求平安的,然後要我帶他們上廣州去,再加上他們給的價格也夠豐厚,就破例帶上了。具體是乾什麼的我也沒問,反正這是大明朝,幾個蠻子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嘿,別說這幾個傢伙還挺安分,整天就呆在船艙裡面,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他們上船的時候帶了一大箱子的書。”

    “原來是這樣,那……”

    “船長。”那邊有人叫了一聲,張占福走開了,隨著黃昏的來臨,海上的風吹在臉上有了一絲寒冷的感覺,張雷站起身來向船艙走去。

    船艙總共分成四個部分,最下面的船體是堆放貨物的,上面的一部分是船長室,隔壁是水手們飲食起居的地方,最後一點點狹小的空間,才是像傳教士這樣無關的人呆的地方。

    “感謝上帝,今天你看起來很好。”看到張雷進來,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傳教士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用生硬的漢語說。

    “靠神不如靠己,你還是感謝我張雷命硬吧,凱勒。”

    張雷在和這些傳教士聊著天,甲板上,瞭望手卻發現,在水和天相接的地方,幾個小黑點逐漸出現,迅速朝這邊接近著。他向船長報告了這個消息,隨著“咚咚咚”幾聲踩踏木板的聲音,船長急沖沖地跑了過來,抓過望遠鏡,瞇著一隻眼睛往那邊看過去。

    “前面那一艘好像是海盜船,後面的……一艘葡萄牙船,一艘西班牙船。他媽的,怎麼遇到這麼倒霉的事情了。大副,測風向。”看了一會兒,船長丟下望遠鏡,對在甲板上無所事事的人大聲喊:“你,你,還有你們,全部給我進船艙裡面去,沒有我的命令,不准出來。”

    船長像是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裡磨出來一片不知道什麼鳥類的羽毛拋向天空,羽毛從船長身邊飛出幾米遠,就被斜杠帆的渦流裹挾著,向上飛旋起來。在其他風帆產生的氣流中轉了又轉,最終都像雪片一樣靜靜地落在了甲板上。

    在一片寂靜中,船長雙手背在身後,隨著船的上升和下落,自動地搖晃著身體。一邊非常密切地觀察著羽毛飛旋的花樣,因為它們直接反映了各種風帆的真實推力,而這些推力是極難用數學來定義的一組變量。

    結果出來了,很顯然,“南寧號”的速度並不比風速要快上多少。

    “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張雷聽見了上面的動靜,有些疑惑。

    前面那艘海盜船的速度非常快,距離得近了船長才看清楚它的真面目,船頭有一座美人魚雕像,在雕像的後面,是黑洞洞的砲口,側弦上也安裝了幾門大砲,數十名水手全副武裝站在甲板上,戰鬥力不低。

    “準備戰鬥!”

    張占福大聲吼道。

    “左滿舵,全速前進。”

    接連下了幾道命令,砲手解開纜繩,將黑洞洞的砲口從側弦伸了出來。海上的夜晚黑得很快,從張雷這個角度向外面張望,根本就什麼東西都看不到,只是水手們手中的彎刀、火繩槍,以及他們臉上那如臨大敵的樣子,讓張雷知道肯定發生了大事,他和本傑明羅伯特三個人悄無聲息地挪到牙檣邊。

    俗話說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現在恐怕是本船有意他船無情了,張占福的本意是轉彎躲過海盜船,卻不料這海盜船似乎就是衝著“南寧號”來的,張占福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他大聲指揮道:“點火。”

    火繩槍上的引繩點火之後發出“嘶嘶”的聲音,點點火花在夜空中搖曳閃爍著,忽明忽暗,更增添了些許緊張氣氛。

    “開火。”時機已到,他指揮著水手們,一起朝海盜船射擊。

    對面是海盜,而且毫無疑問的,這些海盜就是來劫掠商船的,所以沒什麼好說的,張占福直接就命令開火了。

    張雷看到這船上有槍有炮,不由得心中疑惑,這不科學啊,商船怎麼可能會有這些東西?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3 22:13
第二章 死裡逃生


    對付流氓的最好的辦法,那就是比他們更加流氓。

    那邊海盜很明顯沒有想到這上船這麼大膽,居然玩那先下手為強的把戲,當然也是不甘示弱,不一會兒,那邊也燃起了點點火光。兩邊頓時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砰……”

    “砰……”

    “砰……”

    密集的槍聲響起,慘叫聲此起彼伏,一些子彈打在船舷上,木屑亂飛,掉進船艙裡面來,有些砸在臉上,刮得生疼。

    下面的大砲在這個時候似乎是毫無用處,兩艘船相對運動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還沒等水手們推火藥進砲膛,兩艘船已經碰撞在了一起。幾枚砲彈打空了,掉進水里面,濺起巨大的浪花。

    劇烈地震動讓剛剛站起身來的張雷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張雷索性手腳並用,往外面爬去。

    “上大刀。”就在這個時候,張占福的聲音清晰地傳來,船長和水手們棄火繩槍而不用,一個個拔出水手刀和短劍,準備跟海盜展開“甲板戰”的舉動讓張雷一愣,心中頓時罵開了。

    “有槍不用非得跟人家肉搏?就算裝彈射擊效率低下,也可以來個三段射啊餵。”

    這時候,閃耀著星光的夜空襯托出一群黑影,來犯者吶喊著蜂擁爬上前甲板,舉起手槍就朝人群裡開火,一照面就打死了兩個在船艄上的水手。兩邊的人手算是徹底地短兵相接了。

    突然,一把火繩槍不知道被誰踢到了張雷身邊不遠的地方,張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火繩槍拿在了手上,躲進了船艙裡面。

    在那個明令禁止槍械私人化的國家裡面,普通老百姓想要碰一碰這玩意兒還真是奇難無比的事情,張雷還記得自己唯一一次接觸槍械還是高一軍訓的時候。

    “給你,看著點,別讓人進來。”張雷把火繩槍丟給凱勒,然後又爬了出去。

    甲板上亂成了一鍋粥,那些海盜來勢洶洶,在前期“南寧號”上的水手還被壓著打,不過看得出來現在已經勢均力敵了。看著這些進退有序如同軍隊一般的水手,張雷有些疑惑,這“南寧號”看來不簡單啊。

    “砰……”

    一把帶血的刀掉在他的腳邊,打斷了他的思緒,一個渾身漆黑的傢伙朝他衝了過來。張雷一個懶驢打滾翻到旁邊去,順手抓起那把刀,海盜的大刀砍在甲板上,直接把一寸厚的船板給劈斷了兩塊。

    他第二刀又到,張雷一翻身,整個人單膝跪地,雙手握住刀柄,架住了他的攻擊,只是力道方面實在是差得太遠,寬厚的刀背一下子壓在了肩膀上,疼得他齜牙咧嘴的。咬緊牙關,張雷跪著的腿用力往上面撐著站起來,然後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整個人後退兩步,這才化去了這一次攻擊。可是還不等他喘口氣,第三刀又來了。

    張雷正準備故技重施懶驢打滾的不世絕學,卻聽見“砰”的一聲,眼前的海盜胸口出現一個血洞,緊接著就倒在地上不動了。張雷回過頭去,正看到凱勒不緊不慢地裝填彈藥。

    “多謝了.”張雷回過頭去說了一句,一下子爬過去抽出被打死的那個海盜身上的火繩槍,就近在旁邊的火把上面點燃了引線。

    且戰且退,跟後面的凱勒配合起來,一連幹掉了好幾個海盜,他將沒有火藥的火繩槍丟進船艙裡面去,小聲說道:“這玩意兒可比大刀好用多了。”

    突然,不知道是誰大聲喊道:“船進水了,船進水了。”

    原來,就是剛才被那海盜船撞擊,導致船體嚴重傾斜,船舷也有多處損壞,再加上激戰了這麼久,船上到處都是窟窿眼,一旦有一個地方漏水了,船的重量對海水的壓力會大增,木板會直接被壓碎,現在,整艘船都已經開始下沉了。

    “我靠,不帶這麼玩的,老子剛剛被人撈上來,又沉了。”張雷十分不滿地往四周遠望,在漆黑的環境裡,遠處出現了朦朧的輪廓,間或閃耀著點點星火。

    那些海盜們依舊悍不畏死地在船上橫行霸道,看到有值錢的東西一律帶走,不過因為張占福率人殊死抵抗,他們始終沒能接近船艙。

    海水蔓延到甲板上來,整個地面顯得濕滑不堪,經過沖刷的鮮紅的血液混合著海水,好像是泥沼一樣,大家的跑動都變得遲緩起來。

    “你們,上船,走。”那邊海盜船上有人大聲喊,那些海盜聽到這話,紛紛放棄了掠奪,邊打邊​​退,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作鳥獸散,“南寧號”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呻吟,那些受傷的人,整個身體都已經泡在了又鹹又苦的海水裡面,被那鹽一浸到傷口上,就是再堅強的漢子也吃不消。

    “終於走了。”海盜船逐漸駛離了“南寧號”,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這次事情發生得實在是太突然了,從發現海盜到海盜撞船僅僅是過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更沒想到那些海盜船還是直接撞過來的,大家都是匆忙抵抗,根本就沒辦法形成有效的防禦戰鬥力,所以傷亡有點慘重。

    萬籟俱寂,張雷看到沒有受傷的那些船員有條不紊地幫助同伴包紮傷口,他也走到船艙裡面去,看到凱勒跪坐在地上,雙手畫著十字在為死者祈禱。張雷在他身邊坐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剛才謝謝你了。”

    “呼……”

    凱勒還來不及說話,就听見一陣劃破夜空的呼嘯聲,緊接著,就在大家都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事情,已經搖搖欲墜的“南寧號”再一次劇烈震動起來,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木屑亂飛,海水“嘩嘩”地灌進來。張雷一下子站了起來,有一個人跑進來說:“那些卑鄙的洋鬼子發了大砲,打中了我們的船艙,現在到處都在漏水。”

    張雷趕緊問道:“船長呢?趕緊放小船,這艘船估計是沒辦法靠岸了,我們坐小船走。”

    那人說:“船長被炮給打死了。”

    張雷一驚,正要說話,又是一炮打來,巨響之後,隨著“咔嚓”一聲,飽經風霜的桅杆終於不堪重負,裹挾著又髒又破的帆布,如同一朵烏雲一樣壓了下來……

    “要沉了要沉了……”

    “小艇呢?趕緊地把小艇放下去啊……”

    “放個屁,早就打爛了……”

    “南寧號”接連遭受重創,早已經是回天乏術,船上吵吵嚷嚷的,大家都是慌不擇路,管事的張占福被打死了,大家沒個指揮的,都亂了起來。

    張雷看了看這幾個外國佬,說道:“準備跳海逃生吧。”

    凱勒看起來有些閱歷,倒也是不慌不忙,他那個徒弟就差勁多了,本來就白的一張臉更是連嘴唇都沒了血色,緊緊地靠在凱勒身上,被海水一浸,冷得瑟瑟發抖。

    “威廉,起來起來,看你那樣,上帝會搭救我們的。”凱勒站起來,一把抓住徒弟的手臂,一手依舊不肯放下自己的那一箱書。

    張雷笑了笑,沒說什麼,對於一個虔誠的教徒來說,你跟他說無神論的難度就和勸說皇帝不近女色一樣。

    “哄……”

    “砰……”

    接連有砲彈落在周圍,四周的水面像是沸騰的蒸鍋,“南寧號”如同一片毫不起眼的樹葉,在威力巨大的砲彈面前,沒有一點辦法。

    就在距離海岸不到二十丈遠的地方,“南寧號”突然之間停了下來,那些海盜船早在一刻鐘之前就已經遠去了。

    “觸礁了,現在必須棄船逃生了。”張雷說,而外面劈裡啪啦的水聲​​,說明正有人用行動實踐著他的說法。

    泡了水的書箱顯得更加沉重,凱勒艱難的拖著它前行,張雷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吼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帶著這些幹什麼,保命要緊。”隨手在書箱上一扒拉,翻出一本磚頭厚的《聖經》來,頓時無語。

    好不容易勸說著減輕了一些負重,此時的海水已經蔓延到了腰的位置,在帆布下,張雷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出路,過了好長的時間才走到船舷的位置,他突然記起不久前所懷疑的關於這艘船的來歷問題,心思一動,鑽進了船長室,讓他失望的是裡面居然空蕩蕩的,正準備出去的時候,看到裡面有一個用油布保護得很好的包裹,於是拿起來抱在了懷裡。

    夜晚的海水能見度幾乎為零,大家都是憑藉著自己的經驗和感覺往前面遊,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樣子,張雷終於到了岸邊。鑽出水面來一看,卻什麼人都看不見。看著身上粘乎乎髒兮兮的衣服,打算今天晚上先找塊大點的石頭將就一晚上再說。

    過了好一會兒,

    平靜的水面突然冒起很多水泡,接著有兩個人遊了過來,等距離近了,張雷驚喜地發現正是凱勒和威廉兩個,趕緊去接了,讓他無語的是,凱勒依舊帶著他的書,也不知道這麼遠的距離他是怎麼游過來的。

    “看來還是我們緣分,今天晚上這個樣子恐怕進城不去了,就在這休息一晚上吧,明天早上我們去城裡。”張雷呼吸了一下帶著海風的空氣,感嘆道:“上岸的感覺真好。”

    威廉呈大字型躺在一塊被海水沖刷得很平整的石頭上,說:“到了我們終於。”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3 22:15
第三章 英雄救美的橋段


    金色的陽光從海平面上緩緩升起,深藍色的海水被染上了一層金色,躺在礁石上的三個人這才從睡夢中悠悠轉醒。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威廉看向凱勒。

    凱勒忙著將箱子裡面的書籍一本本的掏出來晾曬在石頭上,有些書的封面已經粘在了一起,凱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它們完好地分開,張雷粗略地掃了一眼,發現這些書大部分都是各種版本的《聖經》,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裡面居然有一本《幾何原本》。

    1582年,意大利人利瑪竇到我國傳教,帶來了15卷本的《原本》。 1600年,明代數學家徐光啟與利瑪竇相識後,便經常來往。 1607年,他們把該書的前6卷平面幾何部分合譯成中文,並改名為《幾何原本》。

    現在張雷看到的《幾何原本》,就是這樣一本中西結合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張雷拿起那本畫滿了幾何圖形的書,對凱勒說:“你拿這個來幹什麼?”

    “二十四年前,偉大的主的忠誠衛士利瑪竇閣下將它翻譯成了漢語,我在主的面前起誓,要繼承主的意志,將這項神聖的任務完成到最後。”凱勒緊緊地抓著胸前的一個十字架,一臉肅穆地看著西方。

    “我靠!”張雷心中暗罵一句,這特麼怎麼比唐僧還囉嗦?他丟下手中的書,說道:“有理想。”

    扯了一個多時辰,天色已經大亮,從昨天傍晚開始就粒米未進的三個現在都已經是飢腸轆轆,張雷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研究了一下自己從船上拿上來的東西,一本書和一把扇子,研究了一番這才覺悟過來,原來自己是上了海盜船了,結果還遇上黑吃黑。 “唉,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他感慨說。

    威廉和凱勒都已經餓極了,張雷摸了摸折扇,說道:“我們去找個地方吃東西吧,買身衣服換上,剛剛被海水泡過,說不出的難受。”

    這個提議得到了另外兩個人的熱烈響應,不過威廉說:“你有錢?”

    張雷打了個響指說:“這你就別管了,只要你以後跟著我混,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三百多年的先進理念,總能混出點名堂吧。

    “走吧。”

    收拾好那些寶貝書,三個人向遠處人聲鼎沸的地方走去。

    他們上岸的地方是惠州府下轄的一個海邊小城,叫做平海鎮,居民以原著漁民為多,其次是生意人,走得近了,張雷他們都能夠聽見小攤販的吆喝聲,那些人看著張雷三個卻並沒有什麼驚奇的臉色,只是躲開了些走。行了不多時,進了小鎮,路上人來人往,買賣興隆,旁邊一家包子舖剛剛出籠的肉包散發著誘人的香味,深深地吸上一口,讓他們三個更加飢渴難耐。

    “我要吃包子。”威廉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唾沫,發出“咕嘟”的聲音。

    “那你給我等著。”張雷囑咐了幾句,然後轉眼鑽進了不遠處的當舖。

    從正門進去,一張一人高的大櫃子跟一堵牆似地立著,一個看起來已經步入垂暮之年的老者高高地坐在太師椅上,因為長時間沒有生意而昏昏欲睡。在他的身後,放著一個櫥窗,裡面放著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喂喂喂,來生意了。”張雷不算矮,站在那櫃子邊堪堪能夠把手臂掛在櫃檯上。

    被張雷這麼一喊,老先生似乎是有些受了驚嚇,他渾身一哆嗦,睜開眼睛,趕緊伸手去抓了把折扇,打開來扇了扇,說道:“客官。”

    張雷從懷裡掏出來一把雕刻精美的木頭扇子來,鏤空的扇骨,潔白的羊脂玉吊墜,配上扇面上一幅仕女圖,瞬間讓處於半睡半醒狀態的老傢伙精神大振,滿臉笑容地看著張雷道:“小哥是準備當這把扇子?”

    “正是。”

    見張雷點頭,老先生馬上坐直了身子,臉上的笑容也隱去了,說道:“拿給我看看。”

    陽光剛好從大門外照射進來,老先生打開扇子,陽光透過雕刻的印記在他臉上留下斑駁的紋路。他仔細地打量著扇子,又看了看扇子上吊著的白玉,正準備仔細研究的時候,一隻手抓過來將扇子合上了。

    “別光顧著看,可別忘了你要做的事。”張雷一下子抓過扇子來,右手胳膊肘倚在櫃子上,整個身體都靠著,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

    老先生坐直了身子,一副嚴肅的表情,不過余光卻是緊緊盯著張雷手中的折扇。 “這位小哥,你這是要贖當還是死當?”

    “死當。”張雷毫不猶豫地說。

    老先生一喜,趕緊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以作掩飾,說道:“這你可想清楚了,要是以後想贖回……”

    張雷直接把扇子拍在櫃子上,說:“這東西對我沒用,餓了不能吃冷了不能穿,還是換錢實在。”

    老先生看了看他這一身破爛的行頭,頓時心中有了主意:“這位小哥,這樣,這把扇子可是很對我的眼緣,那我就給你開高點價格,五百兩,現銀,如何?”

    “五百兩?”張雷一下子站直了身子,重新打開扇子,說道:“欺我年小不識貨還是怎的?你可看清楚了,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唐伯虎的真跡,你給我五百兩?就下面這塊白玉也不止這個價,我看哪,我還是去別家吧。”

    “誒誒誒,別介呀,價格好商量,好商量嘛,要不,一千兩?”見張雷邁腿要走,老頭子著急了起來,趕緊叫住了他。

    張雷停住腳步,依舊不為所動,說道:“買賣講究心誠,你這樣,我們很難合作啊。”

    上輩子他的工作就是推銷公司產品,對於討價還價,那是頗有心得。

    “五千兩!”

    老頭子終於喊出了個讓張雷滿意的數字,他微笑著轉過身來,將扇子放在櫃子上,說道:“吶,一點就通​​,果然是商場老手,喏,這東西歸你了。 ”

    “蟲蛀鼠咬,破扇子一把,當銀五千兩。”老頭子轉過頭去喊了一聲,然後緊緊抱著這把扇子,生怕它會飛走了一般。

    張雷拿著五千兩銀票,心中卻是肉疼得很,這要是拿到什麼蘇富比春拍秋拍上面去,拍過千萬元毫無壓力啊,唉……

    “嘿嘿,你來了。”凱勒一看到張雷過來,趕緊就迎上前去,然後一雙棕色的眼睛一直往包子舖斜視。

    張雷從懷裡拿出來一塊碎銀子,說道:“看,我們有這個,還吃什麼包子,走,帶你們下館子去。”

    一行三人就近找了個上檔次的酒家,要了個包廂,準備舒舒服服地大吃一頓。大家都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張雷從當舖出來,一個瘦得跟骷髏無異的中年人就開始跟著了。

    “劉哥,他們也進了太白樓。”這中年男人一直跟著張雷他們到包間門口,這才一溜煙鑽進了隔壁的大包間裡面。

    那個被叫做劉哥的漢子約莫四十來歲,恐怕是日子過得太舒坦的緣故,挺著個大肚腩,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肥肉都一顫一顫的,吃起酒來,臉上被汗一浸,油光發亮。

    劉哥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擺手示意了一下,對面那個兀自彈唱的俊俏姑娘立馬噤了聲,安靜地端坐著。

    “果然是不出我所料,活該我老劉發財,哈哈。”劉香聽了手下的匯報,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

    “劉哥,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說著,這瘦子做了個抹脖子拿錢的動作。

    劉香擺手道:“不著急不著急,這都是掉進碗裡的肥肉了,瘦子,你叫倆弟兄去看緊點便是,他們一時半會兒的可走不了。”

    “劉哥英明。”瘦子拍了個馬屁,然後馬上告退,劉香一擺手,那個俊俏姑娘又咿咿呀呀地唱起來。

    張雷三人圍坐在一起,凱勒和威廉兩人對於他為什麼突然之間這麼有錢了表示十分不解,不過因為關係也不熟就沒問,張雷也不會傻到自己去解釋,暗自讚嘆了兩句這傢伙聽話,接過小二遞過來的菜單一通亂點,末了又說:“上兩壺最好的酒來。”

    廣東人早上習慣喫茶吃點心,像張雷這樣要大魚大肉的可不多見,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好幾樣大菜就已經上齊了。

    “三位客官請慢用。”店小二說著要告退,張雷一把叫住了他,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小面額銀票來,說:“去給咱一人置辦兩身衣裳,要上等的緞子,剩下的都歸你了。對了,再叫人打點熱水上來。”

    看著手中的銀票,店小二立馬就心花怒放了,連聲應道:“得嘞得嘞,交給小的,保證讓您滿意。”

    張雷摸了摸懷中的銀票,心中感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還真他媽是真理。

    “啊……”

    剛剛沒吃幾口,突然之間一聲短促而尖利的叫聲傳了過來,嚇得張雷差點把酒給倒在胸口了。他停下筷子,又聽見一個女人說:“不要,小蓮賣藝不賣身,請客官……啊……救命……”

    威廉一下子站起來就往外面走,說:“我要去拯救那個女孩!”

    “……”張雷愣了一下,本想叫住他,可惜威廉已經出了包間了,聽到旁邊發出踹門的聲音,他趕緊對凱勒說:“走,我們過去看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3 22:17
第四章 你有病


    “砰……”

    劉香剛剛摸上這藝伎那發育得頗具規模的胸部,就看見緊閉的房門被人蠻力撞開,一個金髮碧眼的傢伙出現在自己面前,把外面的陽光都阻擋住了。他看了看周圍,手下剛才都給派出去埋伏了,現在就剩下自己一個孤家寡人了。

    “你是誰?”仗著自己是這地盤的老大,劉香強壓心中的恐懼,脖子一梗,對威廉說道。

    張雷和凱撒也趕了過來,張雷一下拉住威廉前衝的身子,說道:“他就一瘋子,客官您繼續,今兒個飯錢算我的,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把他當個屁給放了吧。”

    威廉甩開張雷的手,一臉氣憤地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萬能的主說,我們應該勇敢地抵制一切罪惡。”

    他們說話的這段時間,外面幾個打手已經圍攏了過來,張雷鬱悶地對威廉說:“那你們的主有沒有教你怎麼一個人打倒五個人?”

    威廉兀自滔滔不絕:“在邪惡面前,正義永遠是力量強大的,萬能的主會指引我們消除一切罪惡和愚昧,讓世間重現光明和新生,我們每一個人,都要有懲惡揚善的精神,在邪惡面前,勇敢地伸張正義。”

    “你有病。”張雷說。

    威廉激動地說:“你才有病,你們都有病,把不正常當正常,那麼正常的就在你們眼中變成不正常了。我最討厭的人,不是什麼事情都做不了的人,而是面對任何一件事情,自己不願意去做或者做不了,還不讓別人去做的人。”

    張雷放開威廉的手,指著劉香說:“好吧,那你去做吧。”

    與此同時,好幾個打手已經亮出了手中的武器,攔在了威廉前面。

    張雷聳聳肩膀,說:“在絕對的權勢面前,任何勇氣和伸張正義都是紙老虎。”

    劉香對於這幾個破壞了自己好事的傢伙自然是深惡痛絕,他一揮手,說:“把他們給我帶下去,往死裡打,敢破壞我的好事……”

    他話音未落,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拳頭的黑影在眼前瞬間放大。

    “啊……”

    趁著那幾個打手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威廉身上,張雷迅速沖到了劉香前面。隨著劉香的一聲慘叫,鮮血從他鼻孔中流出來,鼻樑上的軟骨似乎已經粉碎了,張雷站在他面前,冷冷地看著他,破舊得露出了腳指頭的布鞋踩在他的胸口上,對凱撒說道:“在我們的血液中,有兩種​​屬性一直被壓抑著,那就是血性和憐憫,當這兩種屬性一起爆發出來的時候,因為憐憫而激發出來的血性,釋放出來的能量,將會讓整個世界為之顫抖。”

    威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張雷將劉香雙手反剪在背後,說道:“叫你的手下把這小姑娘給放了。”

    “把她放了。”劉香一猶豫,張雷便加了幾分力道,頓時疼得他齜牙咧嘴,自然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那藝伎站起身來整理好著裝,在張雷面前道了個萬福,輕聲說道:“小蓮謝公子大恩,日後若是有地方能幫得到公子的,小蓮一定竭盡全力。”

    張雷嘿嘿傻笑道:“好說好說,你先回去吧。”

    待藝伎離開了酒樓,張雷這才在酒店掌櫃的和店小二的見證下將劉香給放了,臨走時,劉香惡狠狠地說道:“你個窮叫花子,給老子等著,此仇不報非君子。”

    張雷聳聳肩膀,無所謂地說:“隨便,反正我又沒看出來你哪地方像君子。”

    事情解決了,張雷他們重新坐回自己的包間裡,對著還沒動過筷子的一桌飯菜胡吃海喝起來。吃過了飯,三人又去置辦了幾身新衣裳,打扮一下,倒也還有些模樣了。

    “你們兩個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張雷問道。

    凱撒說:“我們要上北京,我們要去面見皇上。”

    張雷一陣鬱悶,怎麼特麼這時候來的外國佬都想去見皇上。他說道:“皇上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讓你們見到的?你們兩個就這個樣子拿什麼去見皇上?獻寶?你們有寶貝麼?”

    “我們有技術,我們可以……”

    凱撒的話沒說完,張雷就打斷道:“得得得,你也就是在我面前說說罷了,當真是要進宮去,你不帶上用你的技術做出來的實物,誰信你?況且你們現在身無分文,北上路途遙遠,你們怎麼去?倒不如先留下來跟我混,我可以支持你,把你的技術,變成產品,到時候,你拿著你的產品去見我們的皇帝,會容易得多。”

    “說的也是。”凱撒想了想,張雷說的也確實有道理,於是便也不再堅持了。

    張雷說:“我們找地方住下來再說。”他準備找地方去弄套房子,這裡是現成的海港,到時候……

    對於張雷突如其來的暴富,凱撒和威廉兩人都明智地選擇了直接無視,現在是在大明帝國,還是有張雷這個當地人在身邊比較好——特別是在這個當地人無償提供衣食住行的情況下。

    平海鎮因為靠近海邊,又是天然海港,經過長時間的發展,水路運輸極為發達,張雷幾人在碼頭站了一會兒,雇了一條小船,準備去物色個好住處。

    船家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長得瘦骨嶙峋的,見了這一個國人兩個外國佬的奇怪組合,難免好奇,問道:“幾位爺這是要去哪?”

    張雷不停地向四周張望著,回話道:“這裡是個不錯的地方,我準備在這弄套房子。”

    船家看了看張雷身上的打扮,一身袍子嶄新亮堂,外邊還是用上好的蜀錦織的,斷定這三人定是哪個大家族出來游玩的,看那個金發碧眼的,背著書簍,想必是這位爺的書僮了。心思一轉,他馬上熱情地說道:“這位爺,今兒個坐了老小的船,那真算是來對了。老小名下就有一處上好的房產,不如帶您過去看看?”

    張雷聽了這話,自然是心中一喜,這便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應了下來,船家帶著他們一路往前面行去,到前面水路交叉的地方有個供行人上岸的小碼頭,連著一條大道,能看到那頭的集市。船家拴好自己的小船,說道:“這位爺,這裡就是老小多年的住處,只因年歲大了,兒子便接了老小過去他那邊,又不忍心這裡空著,今日恰好遇見了您,也算是有緣,便賣與你罷。”

    “……”看著眼前這只剩下三堵牆壁、上無片瓦、到處破窗爛木頭的房屋,張雷頓時感覺隱約被誰騙了。

    船家見張雷不說話,問道:“怎麼了,難道這位爺您不滿意這住處?你看看,陸路水路都有,大小買賣就在門口,這麼好的地段,除了我這,誰還有別家?”

    張雷摸了摸鼻尖,說:“那都不重要,問題是,你這房子能住嗎?哦不,你這還能叫房子嗎?玩我呢?”

    “不敢不敢,老小哪有那個膽子,我這也是沒辦法啊,這塊地……”這船家開始向張雷哭訴自己因為這破房子而導致的種種讓人精神崩潰的事情。

    聽完了船家的匯報,張雷擺了擺手說:“得,你也不用和我說,我是即刻就要住的,你給我個這樣的東西,這跟我自己重新造一間屋子有什麼分別?我不是什麼好人,從不施捨,罷了,你還是看看誰看得上你家的這地段,再賣個好價錢吧,我反正是沒興趣了。”

    原本還以為事情能夠順利解決,卻沒想到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張雷有些掃興,好心情也隨時喪失殆盡,不過這住的地方總歸是要解決的,最終他找到了個中意的地方租了一個四合院,暫時住了下來。

    之所以是租而不是買,原因是他突然想起,自己應該回去巢湖徐家營,雖然搞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在海上,但是總歸是應該回去的,否則要是家族裡認定自己死亡了,到時候自己就是黑戶了,搞啥事都不會方便的。

    穿的住的都解決了,三人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起來頓時感覺神清氣爽,洗漱完畢,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張雷說道: “這裡就我們三個大老爺們,諸多不方便的,所以說啊,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總歸還是應該有女人的。”

    “我看今天那個姑娘就很適合你,那麼漂亮。”張雷自言自語的話被威廉聽了去,不由得打趣道。

    張雷可是有強烈的初次情節的,號稱非處不要的他自然不會對那個藝伎會有任何想法,雖然她們這些人總是標榜自己賣藝不賣身,可是誰又知道他們是不是就自己在別人身下爽了還想在門前立上貞潔牌坊。

    “得了吧,你要的話我就讓給你,反正我可是沒興趣。”張雷聳聳肩,無所謂地說。

    正準備回屋,外面傳來敲門聲。張雷說道:“奇怪了,我們昨天晚上才過這裡來,人生地不熟的會有誰來敲門?”隨後又想,不要是那個黑社會的找到這裡,帶小弟報仇來了吧。

    外面敲門的聲音不急不緩,張雷無奈,走過去打開門,看到外面敲門的人,驚訝地說:“怎麼是你?”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3 22:20
第五章 好姑娘


    “怎麼,看到小蓮很意外?”門外的那人赫然就是昨天剛剛從地頭蛇手中脫困的那個藝伎。

    張雷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說:“確實很意外,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那藝伎說:“小蓮自小就在這裡生活,沒有離開半步,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要找到你們,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吧。”

    “呃……那個……小蓮……你來找我,有啥事?”張雷低頭一瞄,白花花的胸器呼之欲出,讓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小蓮晃了晃手中的食盒,說道:“這是小蓮親手做的一些小點心,公子趁熱吃了吧。”

    紅色的竹編漆器上還畫著許多五彩花紋,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用的物件,一股清香的味道從裡面散發出來,讓人垂涎欲滴。張雷說道:“別叫什麼公子公子的,叫我張雷就行了。”

    “您是小蓮的救命恩人,那樣叫就太失禮了。”小蓮低著頭說。

    說了幾次,小蓮都堅持著,於是張雷也就放棄了,說道:“來吧,進來坐,外邊風大。”

    “哎喲喂,你們兩個還真是心那個什麼通來著,他早上還剛剛念叨你呢,你就來了。”威廉看到小蓮過來,十分驚訝,隨即便逗笑起來。

    小蓮被她的話羞紅了臉,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衣角,亦步亦趨地跟在張雷的後面。張雷揮了揮手,對威廉說道:“去去去,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小蓮是給我帶吃食來的,別想多了你。”

    “哇,有好吃的?小蓮,我愛死你了,你知道我沒吃早餐對不對?”威廉飛奔過來,卻被張雷一腳踢開,說:“這是她給我的,沒你份,要吃自己上街買去。”

    威廉抱住張雷大腿:“不要啊,我錯了,內褲都錯掉了,我不該多嘴的,雖然那說出了你的心聲,但是還是不夠含蓄,我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你就讓我吃一口吧。”

    看著這兩個活寶的表演,小蓮忍不住抿嘴一笑,蔥蔥玉指輕捂著那殷桃小嘴,柳葉一般的眉毛微微拱起來,如同初一的月牙儿,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似是有勾人心魄的魔力,頓時把兩個大男人都看呆了。

    “上帝居然造出這麼美麗的女人來,真是不可思議,讚美主。”威廉誇張地說。

    張雷不由自主地念道:“香腮染赤,耳墜明珠直搖曳。雲鬢浸墨,頭插鳳釵似翱翔。春蔥玉指如蘭花,三寸金蓮似元寶。雲袖輕擺招蝶舞,纖腰慢擰飄絲絛。”

    小蓮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將食盒放在桌上,說道:“想不到張公子如此才華橫溢,出口成章,小蓮能夠結識張公子,那真是三生有幸了。來嚐嚐小蓮的手藝吧。”

    她端出幾個精緻的小碟兒來,說道:“這是棗泥糕,這是翠玉豆糕、金絲燒麥、慧仁米粥、長春捲、菊花佛手酥。”

    看著桌上滿滿當當的精緻早餐,張雷和威廉都顧不得在美女面前的形象問題,風捲殘雲般將食物往嘴裡倒,只不過幾口茶的功夫,就已經吃得碟空碗空了。然後威廉終於想起一件事情,說:“我師父還沒吃呢。”

    “這裡還有呢,就知道你們呀會是這樣,小蓮特意留了一份。”小蓮笑瞇瞇地將食盒端去給凱撒。

    威廉看著她的背影,心馳神往地說:“真是冰雪聰明而且心思玲瓏的姑娘,人又那麼好看……”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凱撒這才吃完,小蓮出來收拾好桌子上的碗筷,對張雷說道:“時候不早了,小蓮得回去了,張公子,這劉香可是此地一霸,依照他那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性格,恐怕會來找您的麻煩,不如去我那裡暫避鋒芒,好歹春香閣在這裡立足的時間也長了,有些人脈關係,量他不敢拿你怎麼樣。”

    “小蓮姑娘言重了,既然我當時決定了要出手,那自然是考慮了後果的,你不用勸說我了,我自有分寸的。今天的早餐我很喜歡,謝謝你。”張雷拱拱手,客氣地說。

    小蓮見他如此堅持,也就不好再勸說,只是再三告誡,這才告辭而去。

    又坐了一會兒,張雷一下子跑進凱撒的房間裡面去,說道:“我想拜你為師,請你教我拉丁文吧。”

    在曬書的時候,他粗略地看了一下,這些都是科技方面的書,其中就有伽利略的四十倍望遠鏡製作圖。於是他決心學習拉丁文,將這些技術都學到手。

    “哦,你要學習拉丁文?”正在為自己心愛的書進行修繕的凱撒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轉過來看著張雷。

    張雷說道:“是的,你不是說要翻譯著作嗎?你如果教會了我拉丁文,那我就可以和你一起翻譯了。你看看之前的利瑪竇,他不也是和一個中國人一起翻譯的嗎?”

    凱撒一想,他說的是事實,翻譯這種事情,必須是要兩方都有語言精通的人才能夠翻譯得順當。不過使得凱撒最終答應張雷教他拉丁文的原因卻是,如果不把張雷給拉在自己身邊,那就沒人花錢提供他們師徒兩個的一日三餐了……

    “你說的對,那好吧,在這段時間裡面我就教你拉丁文,然後我們一起翻譯,再然後你帶我去見你們的皇帝。”凱撒倒是打算得挺長遠的。

    張雷挑選了幾本書,《幾何原本》就是其一,還有一本講述伽利略望遠鏡的,一本看圖應該是關於世界地理的,總共三本。他對凱撒說道:“作為一個好學生,總應該是要有自己的課本才是,這三本書我拿去刻印,然後再還給你。”

    他出門找了一家刻印店,吩咐了一番,總共花了二十多兩銀子,不但將三本書印刷了兩套,而且還把印板給買了回來,以後如果有需要的話自己拓印就是了。

    自此一段時間裡,張雷完全變成了一個學生,就好像上輩子考研的時候那樣,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去教室的路上。

    小蓮依舊是每天早上都來送早餐給三人,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的膽子也大了些,只是面對張雷的時候,卻總有點放不開。當得知張雷他們三個大老爺們中午飯和晚飯都沒人伺候而需要全部出動去附近的飯館的時候,小蓮還表示可以過來給他們做飯,嚇得張雷趕緊拒絕了。

    “你每天早上都來送飯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怎麼還能麻煩你天天跑來,還是不必了吧,反正門口就有飯館,我們出去吃也是方便得很。”張雷說道。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小蓮的溫柔細緻,早已經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之中,再加上如此美貌,對自己的心思也是昭然若揭,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神仙伴侶,但是張雷心中卻始終有一個心結,這讓他萬分痛苦。他知道,這心結如果打不開的話,自己貿然接受了小蓮的情意,不但是讓自己不舒服,也會害了小蓮的。為了避免感情繼續升溫,張雷只能處處拒絕推脫小蓮的好意。

    小蓮冰雪聰明,哪裡會猜不到張雷話中有話,但是她又無可奈何,現在還沒​​有到那個時候,自己心中的苦也只能往肚子裡咽,表面上卻依舊是如第一次見到那樣恬靜淡雅。

    “既然張公子如此說,那小蓮聽你的。今天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小蓮低著頭,輕輕咬著嘴唇,說話的聲音都十分模糊,讓人聽不清楚。

    張雷說:“我們出去走走吧,帶我去逛逛。”

    “好啊好啊。”聽到張雷這麼說,小蓮眼前一亮,整個人馬上就歡呼雀躍起來。

    街上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張雷這還是第一次以逛街的名義打量這個三百八十年前的世界,青石板鋪就的街道,兩邊的青磚瓦房,是不是從身邊經過的獨輪車,在他看來都是那麼有格調。

    “你是什麼時候進的春香閣?”張雷左看右看,似乎是不經意地問道。

    小蓮眼神裡閃過一絲黯淡的光芒,說;“小蓮是孤兒,從小就生活在春香閣。老鴇就算是小蓮的養母,自小教小蓮琴棋書畫,把小蓮當親女兒看待。”

    “若是將你當親女兒看待還怎會要你出去接客?”張雷說道。

    小蓮說:“我只是出去賣藝的,雖然說起來出身煙花之地,但是和天橋賣藝的沒有任何區別,只是我只有一位顧客,除了唱曲子,其他的什麼都沒做過。劉香是我遇上的第一個動手動腳的客人,不過也被公子您給制止了。”

    “那麼說,在之前你一直都……”張雷莫名地興奮起來。

    “沒有,小蓮還是乾淨的身子。”小蓮似乎是有些生氣,沒等張雷說完,她就趕緊澄清道。

    張雷也醒悟過來說這樣的東西有些唐突佳人了,趕緊轉移話題說:“我過幾天就要走了。”

    小蓮心中一緊,問道:“你去哪?”

    “回家。”

    當知道小蓮現在還是冰清玉潔的身子,張雷不知道有多激動,可是冷靜下來想一想,就自己這點斤兩,想要把這個春香閣頭牌給贖出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於是心情又不由得更加鬱悶起來。

    “回家去幹什麼?”小蓮問。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6 09:10
第六章 小蓮獻身


    “也好,你回家了就不會擔心劉香會找你的麻煩了。”小蓮錯愕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笑容來,說道。

    “小蓮,你回來了,這是誰啊?”

    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和小蓮差不多年紀的人,只是這臉上擦紅抹粉的,看起來俗不可耐,還隔著老遠就能夠聞到一股刺鼻的香味,咧開嘴一笑,露出兩顆大黃牙,穿著大紅色抹胸,手中也是一方紅艷豔的手帕。

    小蓮抬起頭來,卻原來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走到了春香閣,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小蓮到了,如果公子願意的話,跟小蓮上去坐坐吧。”

    “好。”張雷抬頭往裡面看去,裡面裝飾得頗有品味,如果沒有門口這幾個搔首弄姿的半老徐娘,那就更好了。

    剛剛進了廳子裡,就有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女人迎了過來,對小蓮說:“哎喲我的小姑奶奶,一大早上就不見了人影,你跑哪去了。嘖嘖,這位公子長得真不錯,穿得又這樣好,難怪小蓮會對你傾心不已,這是第一次來吧,小蓮,帶公子去你房間吧,媽媽就不打擾了。”一口氣兒說完話,老鴇就扭著大屁股走了。小蓮說:“張公子,走吧。”

    張雷臉上露出很奇怪的表情,就好像是突然之間喉嚨被蒼蠅堵住了,噁心但是又說不出的感覺。他低聲問道:“你的客人都會進你的房間?”

    “不是!”小蓮很堅決,也有些氣憤地說,“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進我的院子的男人,不管你信不信。”

    張雷突然一下子雙手從後面搭在小蓮的雙肩上,溫柔地說:“我不問了,我相信你。”

    小蓮的身子像是突然之間被閃電擊中一樣,整個都僵直不動了,兩行清淚流下臉頰,聲音都有些哽咽起來,“沒關係,你問吧,你想問什麼,我就回答你什麼,只要你願意。”

    受到小蓮的情緒的感染,張雷在內心深處壓抑許久的情感也爆發了,喉頭動了動,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雙手摟著小蓮的秀發,讓她整個人都靠在自己的懷裡,然後輕輕地說:“我不問了,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嘖嘖嘖,這小兩口的,感人吶感人。”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討厭的聲音從門口響起,劉香悠閒地邁著八字步,似笑非笑地朝這邊走過來。

    張雷板著臉說:“你來幹什麼?”

    “呵呵,笑話,這裡可是青樓,你來得,我就來不得?”劉香拿著折扇在手心拍了拍,說:“這才過去多久呀,就好上了,小蓮吶,這是要帶進去行房了麼?”

    小蓮一張俏臉被這劉香氣得煞白,偷偷地瞄了一眼張雷的臉色,張雷看來對青樓和青樓女子都是非常敏感的,這好不容易才安撫了張雷,卻不料劉香又來揭傷疤了,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大聲說道:“你滾……”

    她那梨花帶雨的臉龐看得張雷心疼不已,他將小蓮整個人摟在懷裡,低聲說:“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說了我會相信你的,不用和這種人一般見識,小蓮乖。”

    那個半老徐娘的老鴇聽到聲音跑過來,閱人無數的她只消看一眼就能夠猜個八九不離十,她揮舞著手中噴香的粉色手帕,半個身子都掛在劉香的手臂上,用很嗲的聲音說道:“哎喲喲,劉大人來了,怎的也不通知一聲,好給你準備幾個姑娘啊。”說罷又看向小蓮,臉色陰沉地說:“劉大人可是我們這的大客戶,你怎麼能這樣和他說話呢,去去去,劉大人這我來招呼,你回你院子裡去。”

    張雷也怕再在這呆的時間一長了那劉香又說出什麼讓人聽了難堪的話來,於是趕緊拉著小蓮走了。劉香見了這兩人居然進展到瞭如此地步,心中不由得是又氣又妒恨,滿臉怨毒地看著張雷的背影。

    這春香閣不愧是本地最大的青樓,除開外面奢華大氣的門臉,這後面的院子更是別有一番風味,青石板路,綠草垂柳,假山魚池,流水潺潺,清風徐來,水波不興,一副恬淡的江南小院風格,與外面的庸脂俗粉換若隔世。張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陶醉地閉著眼睛,說道:“這才是生活啊,若是有人願意,真想尋那一個世外桃源,建造一座小屋,男耕女織,做那神仙眷侶,真心快意。”

    小蓮還在兀自傷心不已,聽了張雷的話,眼淚又流了下來,哽咽著說道:“造化弄人,小蓮生在了這煙花之地,根本別無選擇,張公子若是心中有芥蒂,以後小蓮不會再纏著你了。”

    “唉……”張雷重重地嘆息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兩人就這樣沉默著,過了許久的時間,還是小蓮打破了沉默,說道:“張公子,去小蓮的房間裡面坐坐吧。”

    沿著青石板路走了一圈,來到最裡面的一棟三層小閣樓旁邊,沿著露天的樓梯蜿蜒而上,青紗帳吹起來,拂過臉頰,癢癢的。二樓的房間是小蓮平時練習的地方,再上去三樓就是她的閨房了。

    推開門,一陣香氣沁人心脾,繡床上放著未完成的女紅,藤製的桌椅顯得清新淡雅,在對面,滿滿的書架透著書卷氣,雕花的窗戶敞開著,一眼就能望見下面的假山。

    “張公子請坐。”小蓮幫他沏了一杯清香的茉莉花茶,便坐在張雷的旁邊。

    張雷打量了一番這周圍,看著外面的假山,還有小蓮身上的陣陣體香,不由得有些沉醉了。

    小蓮一下子坐在張雷的大腿上,芊芊玉手摟著他的脖子,兩人的臉相隔不到兩寸遠,都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張雷被小蓮的舉動嚇了一跳,身體都有些不聽使喚了,說話也結結巴巴的:“小蓮,你這是做什麼?”

    “張公子,你喜歡小蓮嗎?”

    “喜歡。”

    “為什麼喜歡?”

    “愛情沒有為什麼,有條件的愛情那是交易。”

    小蓮朱唇輕啟,帶著清香的口氣吹在張雷的耳朵根,弄得他癢癢的。 “抱緊我。”小蓮說。

    張雷雙手摟著小蓮的小蠻腰,隔著薄薄的一層紗衣,指尖依舊能夠感受得到她身體的溫度,光滑細膩的皮膚,讓他欲罷不能,雙手在小蓮後背上游走起來。

    小蓮翹起蘭花指,拉著張雷的左耳,輕輕的說:“張公子,你下面硬了。”

    “如果不硬,那就不是男人了。”張雷眼神迷離,腦海中早已經停止了思考,只是雄性的本能在支撐著,再加上又是小蓮主動,一來二去,兩人就已經在床上了。

    小蓮輕輕地解開絲帶,身上就已經是一絲不掛了,她雙腿一分,坐在張雷的大腿根部,輕輕地脫去他全身衣物,趴在那胸膛上,聞著男人身上特有的氣息,她輕輕地吻上了張雷的唇。

    張雷閉著眼睛,感受到小蓮那帶著些許香甜味道的嘴唇,他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巴,像是口渴極了的人突然之間發現了一泓清泉一般,用舌頭撬開小蓮的貝齒,吮吸著她的舌頭,雙手撫弄著那柔若無骨的後背。

    過了許久時間,小蓮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用手將它扶著,找准了位置,輕輕坐了下去……

    “嗯哼……”小蓮秀眉緊蹙,緊咬著下嘴唇,臉色煞白,十多年來,自己的身體裡面第一次迎來異物,她似乎能夠聽見裡面的東西破裂的聲音。

    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起來什麼東西,伸手抓來一方白手帕,墊在了兩人交合之處。

    一個時辰後,春香閣大門外,小蓮穿著尋常衣服,背著挎包,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頭頂的招牌,鑽進人群中消失不見。

    過了幾個時辰,張雷感覺到自己有些頭疼,睜開眼睛,入眼之處依舊是小蓮的繡床,只是卻不見了小蓮。他猛然坐起來,卻警覺自己赤身**的,趕​​緊拿了衣服來穿上。

    房間裡依舊是如沉睡之前那樣,只是在這滿屋的香氣之中,卻夾雜著一絲扉糜之氣。轉頭一看,入眼是如煙花綻放的殷紅。張雷雙手托起這方手帕,頓時明白了個七八分。又發覺桌子上留有一封信,上面用娟秀的小字寫著“張郎親啟”字樣。

    看著上面的蠅頭小楷,張雷越看臉色越是凝重,到後面的時候已經是淚流滿臉了。他雙手顫抖著,一下子緊緊地將書信和那一方手帕攥在手裡,因為用力太大,關節處都已經發白。

    他奪門而出,跑到門口,自然是見不到人了,展開信箋,眼淚掉落下來,剛好將“……為此下策,以表妾心,望為正名,女兒身已交與你,凡塵了無牽掛,至此隱去,你若重情之人,功成名就後,妾身自會來服侍……”一句給打濕了。

    過了許久許久的時間,他才強忍著心中的情緒,擦乾了眼淚站起來,低沉著聲音說道:“小蓮,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他小心翼翼地將信箋和手帕都折好收進最貼身的口袋裡面,一邊往外面走去。

    “出人頭地……呵呵……你要我出人頭地……”張雷一邊絮絮叨叨地念著,一邊往自己居住的小院子走去,臨近碼頭,卻聽​​見一陣吵鬧聲,一群人都圍在那裡。

    突然,一個雞蛋大小的紅色的東西從人群中飛了出來,剛巧落在他的腳邊,砸得稀爛,裡面的汁水流得到處都是。

    張雷正要發怒,看到地上的東西,卻是眼前一亮。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6 09:11
第七章 西紅柿,加雞蛋


    在他的腳下的東西不是其他,正是自己上輩子很喜歡吃的東西之一,西紅柿。只不過現在他腳下的這個東西像是草莓的形狀,完​​全沒有印像中的光滑的表皮和完美的形狀,個頭也不像那麼大。他蹲下來用手沾了一點汁水放在鼻尖聞了聞,一股酸味撲鼻而來,竟然是比那還沒成熟的青色果子還要刺鼻。

    就在前面一丈遠的地方,一群人圍在一起,就听見一個粗獷的聲音大聲說道:“看吧,這就是我們出海帶回來的東西,不是我吹牛,我都在那邊請教過了,這東西叫做狼桃,別看長得鮮豔,要是吃了下去,立馬就起疙瘩長瘤子。”

    “那你還帶回來幹什麼?莫不是想要做那不法的勾當?不怕我們現在就抓你去報官?”在他面前說話的是個五六十歲的莊稼漢,穿著草鞋,肩上扛著一把鋤頭。

    “大爺,你看我胡漢三像是那種人嗎?我這趟出門也是路程太遠了,要不然的話我去采了幾株這樣的東西來讓你們大開眼界,

    在這半人高的樹上,結滿了這樣紅紅的小果子,那多喜慶……算了,現在跟你們說也說不明白,反正我找別人要了種子,等我種出來,您就瞧好了吧。 ”

    張雷擠進人群中,看見了說話的這人,因為長期在海上活動,皮膚被海風吹得黝黑而且乾裂起皺像是老樹皮,嘴唇很厚,眉毛很濃,一雙手上長滿老繭,在他的面前,有一筐已經不那麼新鮮的西紅柿。

    “你把種子賣給我吧,我給你十兩銀子。”張雷想了想,對胡漢三說道。

    “啊?”

    這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丟下一枚石子,眾人都不可思議地轉過頭來去看著他。十銀子?開玩笑,那得買多少擔大米了?殺豬的一天都賺不得幾錢銀子,這一開口就是多少頭豬錢?

    胡漢三從半人高的木台子上跳下來,走到張雷面前,說道:“這位爺可真會說笑話,這個東西。”他晃了晃手中的一個小盒子,裡面裝滿了扁平的灰黃色像腎臟一樣,比芝麻也大不了多少的東西,說:“十兩銀子?”

    張雷點點頭,直接拿出來一張十兩的銀票,說道:“錢就在這裡,你把種子給我,我就把這錢給你。”

    看張雷說得這麼正式,周圍又這麼多人作證,胡漢三放心下來了,將種子交到張雷的手上,拿走他手中的銀票,一張臉笑得像起皺的乾橘子皮:“這位爺真爽快,冒昧問一句,您要這種子是?”

    “這你別管,爺我喜歡這玩意兒,大夥兒這都看見了,咱錢貨兩清了。”張雷可不想暴露這西紅柿的秘密,於是再說道:“還有,這東西可是有毒的,這些全部丟掉吧,要不然要是被誰不小心吃了進去,你就出大事了。”

    這西紅柿應該還是半野生狀態,在美洲歐洲還是屬於觀賞植物,想要食用,還得經過培育才行。

    得到了好東西,張雷的心情似乎也開朗了一些,拿著手中的種子,他似乎能夠看到,在不久之後,西紅柿,在自己的手中,大放異彩的樣子。

    待了一會兒,張雷說道:“你冒死出海不會就拿了這一點東西回來吧,我要上去看看,還有什麼。”

    張雷原本氣度不凡,又出手闊綽,對於他的要求怎麼會拒絕呢?胡漢三趕緊熱情地說道:“還有還有呢,我把中原沒見過的一些東西都給帶回來了。”

    張雷一聽,似乎看到自己面前又出現了大把鈔票的樣子,不過卻又不好表露出來,於是只得假咳一聲,佯裝鎮定,說道:“全拿出來,要是還有像這種東西一樣的……”他晃了晃手中的西紅柿種子,把下半句話給吞進了肚子裡。

    “是是是。”胡漢三不敢怠慢,趕緊拿出來好幾個小包裹,張雷湊過去一看,差一點驚喜過度暈了過去。

    “蓖麻……”張雷又看到了好東西。

    “嗯哼,你怎麼可以把這些東西帶回大明帝國?要是被官府知道了……這樣,反正也幫了你一回,我就再幫你一次。”張雷拿出來二十兩銀票,說道,“把東西全部給我,還有,以後出海要是再帶這些東西回來……”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說道:“聽到了嗎?”

    “是是是,明白明白。”胡漢三拿著錢,忙不迭點頭。

    張雷故作鎮定地轉身離開。

    “這人寬額濃眉,印堂發亮,衣著考究,莫不是官府眾人?”

    “咦……不是哪個皇親國戚微服出巡吧?”

    “八成是了,見不得這害人的東西流傳於世,所以將種子買走……老胡老胡,趕緊把東西丟進海裡去,否則等官府來抓你了那就完蛋了……”

    “……”

    大家越說越玄乎,直把那胡漢三唬得一愣一愣的,將那兩張一百兩的銀票的放在貼身口袋裡,然後在別人的勸說中將西紅柿全部倒進了大海裡面去。

    在街道的拐角處,張雷看到這一幕,放心地往自己居住的四合院走去。

    “你幹什麼去了?兩天時間了都。”看到張雷進來,正在吃熟雞蛋的威廉問道。

    張雷坐在他對面,看著他手中的雞蛋,說道:“我去找東西去了,我在想,什麼東西,和雞蛋放在一起吃是最香的。”

    “嗯?”威廉將手中的雞蛋放到眼前,說:“那你找到沒有?”

    “找到了一半……好了,不和你說了,我還有事情要去辦。”他說了幾句,然後就在自己的房間裡面搗鼓起來,過了好半天的功夫,天都黑了才出來。

    這頓晚餐吃得都是各懷心事,時間也磨磨蹭蹭地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坐在院子裡抬頭往天上看去,繁星點點,煞是好看。張雷嘆了一口氣,翹起個二郎腿,一手剔著牙一手枕著腦袋,說:“你看看,夜空有了這些星星的點綴,多好看。只是可惜了,兩顆星星,永遠都不會挨在一起。”

    威廉說道:“那可不一定,有的時候,你看天上,不是有彗星的嗎?那時候,就可能有兩顆星星在一起了。只是需要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

    “對的時間對的地點……我可從來都不相信命運,認定的,就應該去爭取,條件都是自己創造的,你說是不是?”張雷向來都是自我意識很強烈的人,上輩子最反感的就是所謂的星座論,在他看來,任何事情,不是看到了希望才去堅持,而是不懈堅持下去,才會看到未來的希望。

    凱撒插嘴道:“我有事情和你說。”

    “我也剛好想和你們商量一件事情。”張雷坐直了身子,嚴肅地說。

    “這是我做的望遠鏡。”凱撒拿出來一個筆筒一樣的東西說道。

    張雷把東西拿過來試了試,雖然倍數不是很高,但是好歹東西也算是做出來了,他問道:“你是打算拿著它去見皇上?”

    凱撒點點頭,張雷說道:“那好,在這段時間裡面,因為你的悉心教導,我的外文水平也提高了很多,念在你見皇上的迫切心情,我想翻譯的事情還是先放一放,若是你在京城裡能夠站穩腳跟,以後我必然會找你完成這件壯舉。我出門的時間也這麼長了,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回家,不如明早就走。”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便收拾了東西,張雷緊緊地攥著那幾包種子,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從平海鎮沿著官道直奔廣州府而來,然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往贛州府,從贛州府登船沿著贛江北上,過吉安府、臨江府、九江府、安慶府,歷時一月有餘,終於到達了松江府,休整了一番,終於在三天後踏上了巢縣徐家營的土地,這裡是他記憶裡的家鄉。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6 09:13
第八章 晾曬煙與烤煙


    “呀,這是……張家那小子?”

    剛剛踏進徐家營地界,門口有一家棺材鋪已經開門了,看到張雷往這邊走過來,那個四五十歲的正在刨木板的李木匠站直了身子,待確認了自己沒認錯人之後,熱情地指著自己完工了一半的棺材說道:“小雷子,過來裡面坐坐。”

    張雷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趕緊回絕道:“不了不了,我這不還得趕回家去麼,下回吧,有空來我家喝茶。”

    “一定一定,趕緊回去吧,要是你老爹看到你回來,指不定多高興。”李木匠說。

    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一座小院前面。院子不算大,院子用蔑子圍起來,種了些時令蔬菜,打理得也算是井井有條。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輕小伙子正在幾塊磚頭搭建的灶台上燉著蘿蔔,動作麻利得很。不經意間扭頭,看到張雷,頓時驚了一嚇,大叫道:“哥!”

    張雷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小聲說:“還好,其他的記不得太多,這回家的路到沒出什麼岔子。”

    “弟弟。”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張雷也能夠很快進入角色。 “爹呢?”

    乍然見到失踪多時的哥哥,張晨心中是極為高興的,聽到張雷問起,他歡快地說:“他啊,在碼頭上做工呢,待會兒就回來了。”他顧不得正在燒火做飯,沾滿了木灰的雙手在旁邊的水桶裡面稍微泡了泡便衝過來上下打量著張雷:“哥,你看你,一段時間不見,更加俊俏了。”

    張雷拿出一個包裹來,說道:“你就知道打趣我,生下來就這模樣,能俊俏什麼,喏,這是給你買的吃食。”

    張晨打開包裹一看,立馬就誇張地叫起來:“哇,這是崔玉閣的糕點,嗯,真香,這桂花糕可是饞了我好幾年了,特想吃,結果還是因為太貴,買不起。哥,你咋有錢的。”

    張雷給了他一個爆栗,笑罵道:“有你吃的還那麼多廢話。”

    張晨傻笑了兩聲,抓起一塊桂花糕就囫圇塞進嘴裡,噎得直翻白眼,匆忙咀嚼了幾下,這才好了些。看著他那狼狽的樣子,張雷內心深處突然覺得有一點點小溫馨,這就是自己的家人,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自己也不孤單。

    “弟弟,你燉的蘿蔔,水都要燒乾了。”張雷突然聞到一股怪怪的味道,一看之下,立馬提醒道。

    “啊……我的午餐……”張晨發出一聲慘叫,也顧不得和張雷說話,轉過身去翻過半人高的柵欄,奔到灶台前,直接端起旁邊一盆清水就灑進了灶膛裡把火給滅了。

    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子,張晨這才算是把飯菜端上桌,請了張雷進來,扯了一會兒家​​常,張晨突然說道:“哥,沒想到第一次跟著姜瞎子出海就出了這樣的事情。聽他們回來說是因為大魚撼動了帆船,剛好你又在船邊上,掉了下去,船員想救你上來,但是有畏懼了那大魚,只好……”

    張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嗨,事情都過去了就別提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嘛,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是是是,哥哥既然回來了,以前的事情自然是不用再提了,要是爹知道哥哥回來了一直很高興的,你從小就那麼聰明,這些年在碼頭上幫他做工可是幫了不少忙,這些日子他心情都非常糟糕,今天終於可以開心吃上一頓了,可惜我把菜給燒糊了。”開始他都是興高采烈的,說到後面不由得有些沮喪。

    張雷正要說話,外面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由遠及近,張晨皺了皺眉頭,說:“又來了。”

    “怎麼?”

    “剛剛不是說了麼,就是上次你跟著秦瞎子出海的時候,也不知道這傢伙從哪裡弄了煙草的種子來,說是這個既可以當作藥材,也是上等人消遣的好​​東西,種了去賣肯定能賺大錢。秦瞎子把半輩子的家當都給壓上了,結果沒想到啊,東西是種出來了,卻沒辦法弄成可以用的那種玩意兒,大夥兒都吵著要他賠錢呢。”

    聽到張晨的話,張雷眼前一亮,煙草?這可是好東西啊!

    “怎麼回事?跟我說說。”張雷想著想著,頓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興致勃勃地趴在那破爛的八仙桌上,饒有興致地問道。

    張晨說道:“誰知道那傢伙心裡面在想什麼,在海上都闖蕩了半輩子了,給人打折了一條腿,打瞎了一隻眼,還是不安生,村裡都勸他說老實在家種地算了,可是他閒了沒兩年又叫人出海去了,這不,弄了點所謂的好煙草種子回來,把老本都賠上了吧,我看吶,還真是活該。”

    “這煙草怎麼就不能用了?”

    “哥,曬煙總得大太陽吧,你說這都入冬了,哪裡還能曬出煙來?曬不出來放一個冬天那還能用嗎?要我看,估計是那秦瞎子貪心,這煙都想一年種兩季,活該失敗!”這秦洛風在村子裡行事孤僻,也不太招大家待見,他倒霉了,張晨自然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煙?曬?

    聽張晨這麼一說,張雷不由得有些犯暈,在他的印象當中,菸葉都應該是烤煙房裡面烤出來的,以前小時候村子裡就好幾座這樣的小屋,還從沒聽說過菸葉直接放在太陽底下曬的。

    在他有意無意地打探之下,這才明白過來,十六世紀中葉煙草傳入,但是這個時候的煙草還是晾曬煙,成熟於夏季,依靠充足的陽光晾曬加工,而偏偏秦洛風的煙草卻是夏末收穫,此時陽光已經不夠充足,時間一長,入秋打霜,就更加沒辦法了。村裡人幸苦了一年的成品沒辦法賣出去,自然是把怨氣都撒在了秦洛風身上,天天都去他家門口鬧騰,現在外面的吵鬧就是這個原因。

    張雷心說,只要造個烤煙房不就可以了。不過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地咽了下去,這不是剛好老天爺送給自己的一個大機會麼?

    “弟弟,你說,秦瞎子是不是很著急?”打定了主意,張雷心情都好了起來,不由得和張晨打起了啞謎。

    “那可不,天天一群人堵他家門口,能不著急麼,天天盼著要是有個人能幫他把這事情搞定了,估計叫他當孫子都願意。”

    正說著話,緊閉著的大門被推開,亮光照射進來,整個堂屋裡亮了許多,一個矮瘦身材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他腳下穿著的是草鞋,而且已經十分破舊,褲管搞搞捲起來,佔滿了木屑,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的,敞開的衣襟露出古銅色的胸膛來,一雙大手上都是裂口。雖說形像不怎麼樣,但是眼神卻是十分犀利,朝張雷這邊一看過來,頓時讓張雷感覺到一陣心驚。

    “爹,你回來了。”張晨迎上去說:“你看,哥哥回來了,他可還活著。”

    來人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他洗漱一番換了衣服,坐下來一起吃飯,也不說話,張晨似乎對他有些畏懼,也不敢再像剛才那樣說話了,只顧悶頭吃飯。

    張雷說:“我們家想必也種了煙草吧,我剛才進屋的時候聞到味道了。”

    “你問這些幹什麼?”

    “剛才弟弟和我說了,我也聞到了煙草的味道。”張雷老實地回答。

    這個時候,張寶生才抬起頭來看著這個衣著華麗的兒子,說:“然後呢?”

    張雷說:“這段時間我在外面看到了一些外族人,他們有將這種煙草加工成成品的技術。”

    他不敢說自己會,就隨便找了個理由,扯到外國人身上去,既然這秦洛風的煙草種子來自海外,那海外自然有人會加工。

    張寶生這才正式打量了一番張雷,然後說:“這段時間你長大了很多,跟以前判若兩人。”

    張雷一驚,差點就以為這張寶生看出了自己穿越者身份,內心安慰了自己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說道:“這段時間我確實遇到挺多事情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不過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如今煙草都已經收穫,應該早早地將它加工好賣錢才是。”

    說起這個來,張寶生皺了皺眉頭,然後說:“也好。”他站起來轉身往外走,張晨問:“爹去幹什麼?先吃飯吧。”

    張寶生說:“去找秦洛風。”

    張雷不由得有些鬱悶,這傢伙也太不愛說話了這,他拍了拍額頭,對張晨說:“弟,我們家有多少煙草?”

    “種了十幾畝吧,還別說,收穫看起來挺不錯的樣子,不過啊,就是加工這裡……嘿,哥,你居然還會這個?真看不出,這是真的麼?”張晨一口氣問了一連串問題。

    張雷說:“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行不行的話試試再說吧,唉,真是失策了,我應該先自己試驗試驗的,這爹要是出去一說我又弄不出來,那不是丟臉丟大了。”

    張晨笑嘻嘻地安慰道:“哥哥,你從小就那麼聰明,說話都是有根有據的,這次也不會無的放矢的,我看好你喲。”

    “吱呀……”閉著的大門再次被打開,張寶生帶著一群村民都站在外面,倒是把張雷嚇了一跳。張寶生說:“你說吧,怎麼做。”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9 00:07
第九章 烤煙房


    張雷沒想到張寶生會這麼直接,一時間沒準備,愣了一下,這才說道:“在這之前,我想說的是,我們需要簽訂一個免責合同,否則要是事兒辦不成,那我成了替秦洛風擦屁股的了。”

    “什麼是免責合同?”有人問道。

    張雷耐心地解釋道:“免責合同的意思就是,我有辦法可以將菸葉加工成成品,但是呢我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真正實踐過,所以能不能成也不確定,因此,誰要是願意讓我試一試的,我們就來簽訂一份契約,申明是您自願將菸葉拿出來讓我試試的,如果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我不承擔任何責任。”

    “嘿,這小子做事還是那麼沉穩,寶生哥,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教出來的。”一個三四十歲的壯漢聽了這話,打趣道。

    兒子爭氣,做老子的自然高興,聽了誇獎,張寶生也是十分得意,說道:“這個可是天生的,行了行了,叫了你們過來現在事情可都說明白了,你們誰要來試試的?”

    有人起哄說:“嘿,你自家不是就有煙草麼,先用你自家的試試。”

    他的說法馬上得到了大家的響應,張雷看向張寶生,張寶生猶豫了一下,說:“好。”

    張晨摩拳擦掌,一臉興奮地說:“哥,告訴我怎麼做吧,哈哈,要是成功了,我們可就創造了歷史了。”

    大家都笑起來,張雷心中暗罵,果然是不管什麼時代,自私都是人性啊。他張口朗聲道:“鄉親們,這可不是我一家的事情,現如今這菸葉都放在家裡面,我想用不了多久,這些菸葉就徹底不能用了吧。當然,這不是我關心的,反正到時候建造好了烤煙房的話第一批也是用我們家的煙草,再用半個月的時間加工成型,我估計這總共要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就算是我的方法有效,你們的煙草也沒用咯。”

    其實煙草的保存期很長,因為尼古丁原本就是毒品,所以不存在蛇咬蟲蛀的情況。張雷說這番話只不過是臨時起意嚇嚇他們而已。

    “啊?這可怎麼好?還指望著從秦瞎子這裡撈一筆好過年,沒想到還是被他坑了。要是菸葉沒用了,那我家的債可怎麼還?張小哥,有沒有什麼辦法把我們的也一起弄了吧。”大家都被張雷的話嚇住了,與其將菸葉放在家中血本無歸,還不如讓這張雷試試,或許還能成功,到時候不是就起死回生了麼?

    張雷輕哼了聲,說道:“這可是你們說的,要是事情不成,你們可別怪我。”

    “當然當然……”

    張雷從懷裡拿出一張紙來,說道:“那麼,還是回到我們剛才所說的話題,這是我草擬的免責申明,你們谁愿意把煙草拿出來的,就在這上面簽個字吧。”

    “張小哥,這可不成,這上面密密麻麻的,白底黑字的,它們認得我們,我們卻也不認得它,若是有人念上了給我們聽聽,我們知曉了,自然不會再有疑慮了。”有個村民說道,他說的也算是大家的心聲,於是贏得了大家的附和。

    張雷把免責申明丟給張晨,說道:“你也念過幾年的私塾,你來給他們念念吧。”

    張晨接過來看了看,清了清嗓子,正準備念,卻突然一隻手伸過來將那免責申明抓住,接著,一個猥瑣的聲音說道:“慢著。”

    大家往聲音的來源望去,一個戴著帽子,留著一小撮山羊鬍子,形如骷髏的老傢伙右手拿著一把大到誇張的算盤,一手攥著張雷的免責申明。在他的身後,一個形如大酒桶的胖子挺著大肚子,雙手挽在後背,滿面油光,得意洋洋地看著眼前這一群人。

    張雷轉過身去,指著這胖子說道:“這兩位是?”

    “他們是謝員外和帳房先生,我們種的地都是租他家的。”張晨湊過來小聲說。

    謝員外看到張雷穿著上好的絲綢,不由得瞇起那本來就不大的眼睛仔細打量了一番,瓮聲瓮氣地說道:“這不是張家小子嘛,幾個月不見,發達了啊,穿得這麼好。”

    張雷笑了笑,說道:“哪裡哪裡,怎趕得上員外您家良田千頃,就是坐在家裡,那錢財都是源源不斷地來,我們這種小老百姓,只不過是混口吃的罷了。”

    謝員外給賬房先生使了個顏色,這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現在世界可不太平,大家混點飯吃都不容易,這樣,現在也快要入冬了,今年的租子,大家都該交了。”

    賬房先生從自己的藍色布包裡面掏出一本又大又厚的賬本來,翻到中間一頁,朗聲說道:“張寶生,一家三口,租地四十五畝,租金四十五兩。陳老錘,一家六口,租地六十畝,地租六十兩,購買種子賒賬五兩。秦洛風,一家七口,租地一百畝,租金一百兩。李丁一,一家五口,租地五十畝,租金五十兩。”

    秦洛風一心想著靠煙草發財,所以他也是種得最多,這下子算下錢來,他倒是負債累累了,再加上其他人的賬也算在他身上,兩百五十五兩白花花的銀子,就算他大兒子的豬肉舖每個月能賺上一兩銀子,也得好幾十年才能出得起。

    “不是說好年後再收麼?年前可不興要賬。”沉默了一會兒,秦洛風拄著拐杖從人群中擠出來,憋紅了臉說。

    謝員外說道:“這不還沒到年關嘛,聽說你把事情搞砸了,當初你租地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說沒問題的,現在就推三阻四了,玩我呢?”

    “不不不,我哪敢和您開玩笑呢,但是我們也確實遇到了困難,不過現在麻煩已經解決了,張家這小子可以幫我們,懇請謝員外再寬限一些日子。我們這些泥腿子其他的不會,這蠻力倒是有一把,到時候我們也好……”

    秦洛風的話還沒說完,謝員外就擺擺手不耐煩地說:“打住打住,這群窮鬼,搞得我又白來一趟,那我就再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要是一個月之後我再拿不到錢,那你們就等著吧,哼。”

    見謝員外鬆口了,秦洛風一臉掐媚的笑容說道:“是是是,多謝員外法外開恩,若是以後發達了,一定不會忘記孝敬您的。”

    “呵呵,就你們還想發達,下輩子吧。”謝員外一甩袖子,轉了身子,邁開步子,在眾人的擁護中昂首向外面走去。

    秦洛風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道:“還好都是自己人。”他轉頭向張雷說道:“大侄子,你看這只有一個月時間了……”他從地上將那剛剛被帳房先生丟棄的免責申明撿起來,說:“上面寫的啥我也不明白,你是文化人,我相信你不會在這裡給我下套子,這樣,我第一個簽,按指印成不?”

    張雷點點頭,有了秦洛風帶頭,再加上那邊有謝員外已經下了最後通牒,除了相信張雷能夠給他們帶來希望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辦法。所以很順利的,家裡面種了烤煙的都爭先恐後地在上面按了手印。

    “好了好了,現在大家可都看你的了,接下來怎麼做,要是能夠幫忙的,我們大家一起上。”陳老錘說道。他雖說不到五十歲,可帶早衰之相,他兒子陳大勇是張雷從小玩到大的伙伴,所以兩家關係還算不錯,等張雷將這免責申明收好,他馬上就嚷嚷了起來。

    “就是就是,趕緊開始吧,現在時間還早,最好是今天晚上就把要的東西都備齊了,明天開始弄。”大家都附和說。

    張雷擦了一把汗,這人怎麼都這樣,開始就猶豫那麼久,一決定了又恨不得馬上就能夠做好。

    “好吧,既然是這樣,那我就直接說了吧,菸葉需要烘乾裡面的水分才能夠進行下一步加工,既然現在天氣不行,那我的想法就是建造一座烤煙房,在裡面燒上大火,這樣就可以提高房子裡面的溫度,再把菸葉放進去,就可以達到這個目的。”張雷簡單地說。

    他拿出一張八仙桌那麼大的紙來,上面畫了幾幅畫,張雷指著第一幅說道:“看,這是我畫的烤煙房外形圖,和我們住的房子也差不多,只不過是沒有窗戶罷了,這樣可以保持裡面的溫度。這煙囪是為了排除濕氣的。”

    他換上另外一張圖,指著上面一排一排的木架子說道:“烤煙房的牆壁上有很多孔。到時候,菸葉一片一片用繩子扎在木棍上,利用這些孔全部懸掛起來,這樣有利於菸葉受熱均勻。”

    “那要怎樣才知道菸葉已經烤好了?沒有窗戶,看不見呀。”有人對張雷的設計提出了質疑。

    張雷對這個問題卻是一點兒也不意外,似乎早就想到有人會這麼問,他繼續侃侃而談道:“這也就是我要你們簽免責申明的所在了,烤煙和做飯菜是一樣的,火候很重要,我從沒有做過這樣的工作,也就是說在這方面還屬於空白,需要一步步摸索,這樣一來,難免會出現掌握不到火候的情況,不過大家可以放心,我們家的菸葉一定會是第一爐進去的。”

    “哦……”

    大家似乎想不到其他的漏洞所在了,張雷說道:“那麼,接下來,還請各位幫忙,將這烤煙房給建造起來。就在我家這院子裡吧,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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