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何方神聖
“駙馬爺說得對，現在叛軍到來，咱們各司其職，帶著自家人跟叛軍開幹吧。”郭育說道。他現在已經很明確地表示了投奔張雷，這個當年還是通過賄賂自己得了個小官的年輕人，如今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敏感地察覺到張雷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於是毫不猶豫地表示了效忠。
郭育帶了自己的兵來，楊一鵬也帶了兵來，顏容暄那裡雖然數量和質量都不怎麼好評價，但是也聊勝於無，張雷帶來的人在這所有的隊伍之中擁有最大的規模，算下來唯一光棍的也就是朱國相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大家一致決定讓他和城內的老百姓一起負責後勤工作。
堂堂皇親國戚，打戰的時候的工作居然就是給這群兵蛋子送吃的，這讓朱國相心中極度不平衡，但是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在各位軍閥面前，他不得不答應了下來。
叛軍是從鳳陽城南邊來的，在鳳陽城的東北角，有萬歲山和白精峰，是沒有進攻的路子的，也正是因為這樣，鳳陽城的百姓就都安置在這兩座山所形成的的一個峽谷裡面，作為此次明軍的後勤基地。
剛才探子來報的時候，叛軍已經接近了前右甲第門，這是整個鳳陽城地勢最低的地方，前左甲第門遙相輝映，再加上中間的洪武門，構成了鳳陽城的第一道防線，也是最先和叛軍相遇的地方。
張雷當仁不讓地負責了這一塊的防禦。之所以這麼爽快，是因為大家都不想第一個遇到叛軍，因為這個時候的叛軍士氣最盛，再加上張雷的火槍隊和炮軍也需要在敵人到來之前就給他們第一波打擊，所以張雷便派了羅德曼率領兩萬火槍兵和二十台一號佛郎機，在這一條防線上面一字兒排開，總共組成四道防線，火槍兵手中的是最新版的三眼銃，威力和射速都比較之前的版本改良了許多。在他們面前散落了許多樹枝，隱蔽性增加了不少。
“兄弟們都各就各位了？”張雷親自來到第一線指揮，看到羅德曼正在巡邏，便問道。
羅德曼比張雷要緊張得多，因為這是他訓練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這樣大規模的作戰，正所謂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現在就是考驗他們真功夫的時候了。
“恩，都準備好了……看，遠處起灰了。”羅德曼說話的時候還緊緊盯著前方，果然發現了晴朗的天空之中飄揚起來的煙塵，這顯然是因為有大量人員經過所造成的。
張雷退進人群之中,雖然美其名曰是上來指揮的,但是實際上操作的還是羅德曼,真要讓他去調集人手做這個做那個他還真的經驗不夠。
不過因為早就已經得到了消息的緣故，也讓他們有了這麼長的時間準備，靜靜地等待叛軍到來，也算是以逸待勞了。
不一會兒，地平線已經出現了叛軍的身影，羅德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最前面高高飄揚的寫著“闖王”字樣的大旗正耀武揚威地衝過來。
再說高迎祥，不久之前，他率領軍隊勢如破竹，一路朝鳳陽而來，在路上居然有了個意外之喜，那就是鳳陽城的軍隊叛變了，拿著侯定國的頭顱來投誠，根據士兵們帶來的消息，現在的鳳陽，完全沒有一點守備的士兵。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決定舉全部兵力，勢必要拿下鳳陽。
一路走來，探子帶來的情報都是安全的，這更加堅定了他的判斷，於是毫不猶豫地開始對鳳陽發動了攻擊，可是來到正前面的時候，他卻發現事情似乎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簡單。當他看到那一排一排的士兵的時候，已經距離前右甲第門不到一百丈的距離了。
“炮射。”眼看著高迎祥部隊進入了射程之內，羅德曼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命令。
“轟……”
“轟……”
一顆顆裝滿了碎鐵片的高濃縮火藥炸彈就好像是一張一張的催命符，精確地落在了高迎祥部隊人數最為密集的地方，儘管穿戴了厚厚的盔甲，士兵們還是抵擋不住那磨得鋒利的貼片，被擊中者輕則缺胳膊少腿，重則斃命當場。
一輪轟炸下來，叛軍死傷多人，戰馬受驚，根本就不受控制，嘶鳴者有之，亂跑者有之，場面頓時陷入了混亂之中。
“殺……”
就在這個時候，在他們的後方，數千名明軍士兵從掩體之中衝殺了出來，和前面的張雷的軍隊一起，將高迎祥的部隊團團圍攏在了中間。
那是楊一鵬的人，就在不久之前，他率領自己的軍隊從側面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了叛軍的身後，他和張雷約定以炮聲為信號，只要張雷這邊發炮，他的人就開始進攻。
炮聲不斷，毫無防備的高迎祥軍隊被打亂了陣勢，前面的騎兵根本就組織不起有效的衝鋒，馬匹受到驚嚇漫無目的地跑起來，前面這里大亂自然也阻礙了後面步兵的前進，這是一個連鎖反應。
“**，居然中了埋伏，而且看起來他們的人數很多，該死，為什麼咱們的探子沒有得到這個消息？這裡成千上萬的軍隊，若是從別出來的，我們早就應該察覺到了。”高迎祥見狀憤怒地大叫了起來，就好像是上一次在車廂峽一樣，而這一次的情況似乎比上一次還要糟糕一些。
李自成面色凝重地說：“看來這一次我們是有**煩了，這里人太多了，而且剛才的砲也不知道是什麼秘密武器，威力好大，每一次攻擊都能夠奪走許多將士性命，這樣下去情況恐怕會十分不妙。”
“那按照你的看法咱們現在應該如何？”高迎祥已經完全被憤怒給裝滿了腦袋，一心想著等回去就要把那群吃飯不做事的斥候隊拿出來殺了。
李自成說道：“他們這一次是前面有重兵把守並且有利害火砲，後面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圍追堵截，看來這一次是想來個甕中捉鱉將我們一網打盡了。”
“這可如何是好？”
“為今之計也只有硬闖了，不知道現在鳳陽城內到底有多少他們的人，你是統帥，你說咱們是後撤還是繼續往前面打？對於這幾門大砲實際上並不用怎麼擔心，只要咱們往前面衝，那樣的話距離太近大砲就成了廢鐵。”李自成說道。
聽了李自成的話，高迎祥恨恨地說道：“那咱們就繼續打，讓我吃了這麼大的虧，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的，衝進鳳陽去，搗毀朱家的老巢，斷了他們的龍脈，大明朝的江山就是我們的了。”
他穩住自己的戰馬，手中的大道高舉上天空，大聲怒吼：“兄弟們跟我衝啊，搗毀龍脈……”
“搗毀龍脈，奪大明江山……”大家都吼叫起來，紛紛朝鳳陽城衝了過來，果然不出李自成所料，往前衝了數十丈之後，大砲便沒有繼續進攻了。
看到高迎祥他們悍不畏死地衝了過來，張雷的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微笑：“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們不知道後面其實並沒有多少人在堵著，再加上皇陵的誘惑… …哈哈，車廂峽讓我丟臉了，今天就讓你們在鳳陽有來無回，給列祖列宗陪葬。”
騎兵的速度很快，轉眼之間就已經來到了距離埋伏的火槍隊三十丈遠的地方了，這是三眼火銃的最佳射程，不用張雷吩咐，最前面的一排士兵已經開始進攻了。
接連不斷的槍聲伴隨著一股硫磺味道的煙霧，無數黑色的子彈如同吞噬一切的蝗蟲一樣朝高迎祥的部隊飛了過去。第一排士兵的進攻剛剛完成便馬上蹲下來，第二排的士兵依葫蘆畫瓢，也來上那麼一梭子，後面還有第三排和第四排，等第四排的射擊完成，第一排已經準備好了……
這樣弄成四排連續射擊，等於是間接地把裝填彈藥的時間給抵消掉了，源源不斷的進攻保持著最旺盛的火力。
在火槍面前，不管是弓箭還是盔甲都沒有一點用處，遠在弓箭射程之外，三眼銃的子彈就能夠穿透他們身上穿著的藤甲，就算是有的人穿著鐵甲，在那密密麻麻的攻擊之中，總有不能夠阻擋的子彈能夠鑽進他們的身體。人都已經是如此了，那就能加不用說戰馬了，毫無防備的它們根本就是一個又一個的活靶子，不一會兒的時間就被射擊成了馬蜂窩。
“這樣下去不行，這些武器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上一次那個東西就已經讓我們吃盡了苦頭，今天又遇到攻速這麼快的火槍和威力這麼大的大砲，明軍什麼時候有這麼強的戰鬥力了？”失去了戰馬的高迎祥躲在士兵的包圍之中，眼看著士兵一個接著一個倒下，他心中的憤怒轉換成了驚恐，只有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吶喊似乎才能夠稍微緩解。
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是李自成始料未及的，他說道：“咱們現在已經沒有了退路，往前衝吧，咱們就去看看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