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工業大明 作者:小酒淺酌(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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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3-6-13 22:08:1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0 109618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6:38
第一百六十章 硬闖


    已經一個時辰過去了,張雷已經在冷水之中浸泡了一個時辰了。

    剛剛開始的時候,張雷的下半身已經濕掉了,只不過是覺得有些冷罷了,但是過了一個時辰,他現在只是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已經麻木沒有知覺了,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感覺到那一股寒冷的氣息正在往上升,往上升,很快就散佈到了全身,嘴唇已經呈現出紫色,瞳孔放大,面無血色,看起來非常恐怖。

    如今正是後半夜,剛剛過了三更天,這里四週都是靜悄悄的,隱隱約約能夠聽見不遠處的油燈裡面油花爆裂的聲音。張雷如同雕塑一般站在水里面,腦袋裡面已經有些混亂了。他一手抓著下面,一邊說道:“可憐的小dd,再浸泡半天我估計你就沒辦法用了,唉,搞不好老子就要當個宦官駙馬了,想想三位美嬌娘,徐敏的處我都還沒破呢,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宦官上青樓啊。”

    為了不讓小dd受凍,他開始將雙手伸進去揉搓起來,然後那話兒溫暖了一些,有反應了,居然可恥地硬了。

    “你他娘的這個時候給我來真的,我上哪找女人給你玩去?”張雷不由得罵道。

    後來想想這也不是個辦法,若是不停得這樣,那恐怕用不著凍死,在凍死之前就會已經精盡人亡了。

    突然,他動作一激烈,整個人腳下一滑,居然身體傾斜著噗通一聲摔倒在了水里面,這一下子就是全身徹底地濕透了。

    他腳尖一點,整個人都漂浮了起來,反正現在已經全身濕透了,倒不如把衣服脫了,這樣還暖和一些,同時他又想起,游泳是最容易減肥的運動項目,更主要的是,容易疲勞,人一累就會發熱,到那時候,整個身體的溫度也就可以上升了。

    想到就做,四下無人,張雷便開始將這個水牢變成一個游泳池,暢快地遊起泳來了來了。

    話分兩頭,各表一段,且說這蔡仲和他們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也沒看到張雷的影子,又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張雷踪跡,蔡仲和便著急了起來,對大家說道:“眼見著時間也不早了,張老闆說過早上就會過來的,結果現在也沒看到人,不如大家都出去問問,看他到底到哪裡去了。”

    “蔡叔,我看沒有必要這麼著急吧,張老闆想必是起了玩心,到哪裡逍遙去了也說不定,要不再等等,或者咱也出去玩玩?”有水手笑著說道。

    蔡仲和道:“我看是你想去玩吧,張老闆可不是那樣的人,他成熟穩重,比那四五十歲的人還要世故一些,怎麼會出去玩?再說了,他先前已經和我約定了早上就到這裡來的,他可是個守信用的人。之前他告訴我說這裡民風彪悍,他出去又是一個人也沒有帶,我是擔心他出了什麼狀況啊。好了不說了,聽我的,你們幾個從這條街道去找,你們幾個去那邊,一有張老闆去向的消息就馬上向我匯報。”

    既然他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現場的氣氛也凝重了起來,蔡仲和見沒人反對了,便說:“樂秋,徐波,你們各自帶領一些人去吧,我也帶人去找,我走左邊。”

    徐波說:“那我順著前面這條道走吧。”

    樂秋無奈地說:“那看來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當下蔡仲和便將這裡的事情交代清楚,和他們一起兵分三路,在這一片地方展開了搜索。

    “既然是晚上出去的,那咱們不妨去夜市上面看看,說不定能夠在這兒找到一點線索。”蔡仲和分析道。

    他旁邊那人說道:“這話說的有道理,這廣州的夜市可是出了名氣的,我敢打賭張老闆肯定來過。”

    蔡仲和走了過去,到一家飯館門口停了下來,這是一家晝夜都營業的鋪子,現在就有好多悠閒的人在裡面吃早點喝早茶。

    “哎喲,各位軍爺裡邊請,要吃點什麼?咱們這各地的吃食一應俱全,我看各位不像是本地人,要不要常常咱這特色的早茶?”見到這麼多客人過來,小二殷勤地說道。

    蔡仲和丟給他一小塊碎銀子,說道:“你給我好好招待我這幫兄弟,看到沒,他們身上可都是帶傢伙的,要是沒伺候好,咱就把你這​​鋪子給拆了,聽到沒有?”

    那店小二看了看手中的銀子,說道:“得嘞,你就放心好了,來來來,各位進來隨便點隨便吃。”

    等到大家都坐定了,那蔡仲和便將這店小二找了過來,問道:“你是一直在這里當班的?”

    “是是是,我在這都乾了十年了,幾歲的時候就到這兒來當學徒。”那店小二不知道蔡仲和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不過看在他是大主顧的份上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

    蔡仲和說道:“我不是問你這個,你在這幹多久了關我什麼事?我是問你,昨天晚上你在這當班不?”

    “在的在的,昨兒晚上宵禁了咱們這才打烊,在之前可都是我在伺候著。”店小二恍然大悟,然後說道。

    “那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高個兒,大約二十歲,穿著一身天藍色綢子,很俊俏的小伙子,昨天晚上。”蔡仲和想了想,問道。

    “沒……啊哈,有了,昨天晚上對門那綢緞莊好像鬧出了動靜,老闆想訛一外地公子哥兒的錢,那公子哥兒好像就是你說的那模樣。”店小二原本想說沒有,結果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話鋒一轉便說道。

    果然是出問題了,蔡仲和站起來就往外面走,其他的人見了,也站起身來跟著出門,連東西也顧不得吃了。那店小二顛了顛手中的碎銀子,然後將它收進了自己的腰包,喜不自勝地自言自語道:“這群外地人果然有錢,什麼東西都沒點,這錢就我自己一個人賺了,唉,要是多來幾個這樣的可能多好……”

    一群人直接來到了對面的綢緞莊,往那門口一站,整個大門都給堵了。

    “各位爺,這是怎麼了這是?”一個身材消瘦穿著暗色長衫活像是一具殭屍的掌櫃一看到這情景,趕緊就迎了上來。

    蔡仲和往那正中間一站,說道:“昨天晚上可有一個穿著藍色綢緞的公子哥兒來過了?”

    掌櫃的心中一驚,這群人凶神惡煞的,到底是什麼來路?昨天晚上那公子哥兒,難不成是個狠角色?

    “問你話呢,裝聾作啞?信不信我把你這鋪子給砸了?”蔡仲和見那掌櫃的不說話,頓時惡狠狠地威脅道。

    看到這幾個人,身上穿著怪異的衣服,又是北方口音,再看手上的傢伙,比昨天晚上那公子哥兒使的傢伙還大,要砸自己鋪子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想到如果昨天晚上自己若是訛了那公子哥兒的錢,今天他們來復仇,那自己這鋪子也就不用開了。這個時候,他居然在心中慶幸昨天晚上沒有成功了。

    “那公子是來過小店,但是什麼東西都沒買就被人給帶走了。”掌櫃的如實說道。

    蔡仲和一愣,這又是什麼情況?他厲聲問道:“被誰帶走了?”

    掌櫃的漫不經心地說道:“還能有誰?在這地方敢把人給帶走的,除了官府,也就只有劉老爺敢這麼做了。”

    “劉老爺?哪個劉老爺?”蔡仲和追問道。

    那掌櫃的說道:“你連劉老爺是誰都不知道?哦對了,你們都是外地人,不知道也難怪了,這劉老爺大號劉香,可是咱們這裡權勢滔天的人物,就算是知府大人見了他也得低著頭走。”

    “劉香?他?”蔡仲和瞪大了眼睛。

    掌櫃的問道:“喲,說個大名感情你還知道啊?”

    蔡仲和咬牙切齒地說道:“豈止是知道?簡直就是如雷貫耳啊。這劉香他在哪?”

    “喏,就從這條街往外面一直走,盡頭那座大房子就是的。”掌櫃的出門來,指了指最遠處那座宅子說道。

    蔡仲和帶著人就走,一店小二走過來說道:“他們這是做什麼?”

    “找死唄,還能做什麼?這群外地佬也太明目張膽了,等著吧,他們一過去就會被抓起來咯。”那掌櫃的幸災樂禍地說道。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劉府?”來到那座大宅子前面,蔡仲和直接就帶著人往裡面闖,門外守著的兩個家丁想要攔住他們。

    想起自己上一次破產,就是拜劉香所賜,現在能夠得到這樣的身份地位,還是恰巧遇見了張雷的結果,若是沒有張雷,自己恐怕就要跳海自盡了。而這一次,劉香甚至還抓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那就只好是新仇舊恨一起算了。蔡仲和絲毫不理會兩個家丁的勸阻,帶著人就往裡面走,他們人多勢眾,兩名家丁也無可奈何。

    “什麼事什麼事?不是說了不要吵到我睡覺嗎?想死了啊?”這外面的爭吵驚動了裡面的一個身材矮小而肥碩的中年人,他從偏房出來,不耐煩地說道。

    兩名家丁委屈地說:“劉管家,這些人說是要來找老爺的,咱們攔都攔不住。”

    這個時候劉管家才算是正眼看蔡仲和他們這一行人,如此怪異的著裝,再加上手中威力不凡的火銃,不用想也知道這群來勢洶洶的人是準備做什麼的。

    “你們是誰?”他問道。

    蔡仲和不屑地說道:“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沒有資格和我說話,去把那個劉香給我叫出來。”

    “大清早的,什麼人在外面喧嘩……”不用劉管家去禀報,劉香早就已經被這外面的吵鬧聲給吸引過來了。他抬頭看到了蔡仲和,頓時詫異地笑了笑,說道:“哎喲餵,這不是那誰嗎?你怎麼還沒死啊?”

    對於劉香,蔡仲和可是恨得牙癢癢,聽劉香說這話,他怒極反笑:“你這強盜都還沒死,我怎麼可以去呢,我要親眼看著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吶。”

    “真是說大話也不怕風閃了舌頭,也不撒泡尿自個兒照照,你以為帶著這些人過來就能夠奈何得了我了?你要知道這裡可是**的地方,只要你敢亂來,保管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劉香獰笑著說道。

    有了張雷這個駙馬爺做靠山,再說了現在就是來救張雷性命的,蔡仲和自然是一點兒也不害怕,他針鋒相對道:“我看是你不知好歹,你可知昨天晚上你抓的是什麼人?”

    原來是昨天晚上那小子的救兵。劉香總算是明白了這些人的來歷,不過他並不懼怕,說道:“哦,你是說昨天晚上那小子,他現在正在我的水牢裡面關著呢,這都一晚上過去了,估計他的子孫根都不能用了吧,哈哈。”

    果然是他抓來了,再聽他這麼一說,蔡仲和頓時就著急了起來,他怒喝道:“趕緊將人給我交出來,尚且還能夠饒了你性命,如若你執迷不悟,可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哈哈,真是說笑話,你是不是被海水給泡傻了?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劉香哈哈大笑。

    可就在這個時候,蔡仲和端起了手中的槍,瞄準了劉香腳下的門檻,隨著砰的一聲,那門檻已經炸成了碎片。

    劉香不由得後退了幾步,怒吼道:“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對我用槍?”

    既然已經開始了,那蔡仲和便索性將事情做絕。他再一次將子彈上膛,對身後的士兵說道:“兄弟們給我打,出了什麼事我頂著。”

    “慢著!”

    說話的不是劉香,而是從蔡仲和他們後面傳過來的,蔡仲和扭頭一看,一個身穿官服的老頭子帶著一群衙役出現在了門口,那些衙役手中拿著長矛和弓箭,瞄準了蔡仲和這一群人。

    蔡仲和畢竟是個身無半點官職的人,突然看到大官過來,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他硬著頭皮問道:“你又是誰?”

    “本官乃是朝廷命官,廣州知府是也,大膽毛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城中使用凶器刺殺臣民,你可知該當何罪?”這老頭子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山羊鬍子,瞪大了眼睛說道。

    “朝廷命官又如何?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傢伙抓了我家少爺,還動用私刑,你怎麼又不管?”蔡仲和責問道。

    這廣州知府慢條斯理地說:“本官並未接到有人舉報說劉員外抓人,倒是聽說你們持槍搶劫,這才趕過來,並且親眼所見你開槍,這又作何解釋?”

    蔡仲和道:“原來是官官相護,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我等還要去救我家少爺,就失陪了。”說完他對那些士兵說道:“兄弟們,張老闆現在正在等著我們,你們願不願意跟隨我一起去救他?”

    他旁邊一人笑道:“你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張老闆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張老闆,現在你官最大,咱都聽你的,你說是把這些傢伙解決掉還是直接去救張老闆?”

    “這群狗官還是等張老闆出來之後再發落,先去救張老闆要緊。”蔡仲和說道。

    他們一路往裡面衝,劉香的手下早已經備那火槍的威力給震驚了,自然是不敢輕舉妄動,而外面那些弓箭手,在沒有得到知府的命令之前,也不敢動手。

    “等一下。”就在他們差不多要進門去的時候,那知府突然出聲道。

    蔡仲和停下腳步,冷冷地說:“知府大人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這知府大人說道:“劉員外,本官相信你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奈何這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人實在是彪悍,若是不依他們,恐怕會生出許多事端來,再者說了,為了不讓別人說閒話,也還你清白,不如暫且去一探究竟。若是真有此事,那就將人放了,老夫當個和事佬,若是他們無力,便將他們格殺勿論,你看如何?”

    “知府大人,你這話的意思?不錯,我確實是逮著了一個人,但是此人不過是一個小蟊賊,之前曾經在我吃飯的時候打擾過我,所以我才要給他點教訓。並不是他們口中所說的什麼少爺。”劉香說道。

    “放屁,在這說什麼廢話,有膽量的就帶我們過去,否則的話,我手中的槍可不長眼睛。”蔡仲和說道。

    劉香的眼睛裡面滿滿的都是怒火,奈何蔡仲和現在還算是人多勢眾,再加上也要給這知府大人一個交代,便說道:“我也懶得和你說,既然你們不信那就去看看好了,順子,帶他們去。”

    在這個叫做順子的人的帶領之下,蔡仲和他們一路往水牢方向去了,跟在後面的是廣州知府的人,劉香特地落在了後面,等到人都進去的時候,他對旁邊的管家說道:“你現在出去把我們的人都叫出來,將這院子給包圍了,務必要讓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是。”那管家應了一聲,便出去了,劉香便跟在後面和他們一起往水牢的方向走去。

    經過了好長的時間,這麼一大幫人終於來到了水牢的位置。而這個時候,張雷已經是精疲力竭,就算是游泳,遊一個晚上也虛脫了。

    看到張雷,蔡仲和驚喜地叫道:“張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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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海南
  

    寂靜的水牢之中,精疲力竭的張雷幾乎要摔倒在水里面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凌亂的腳步聲告訴他有很多人正朝這邊走過來,於是他打起精神來,在角落裡等待著。

    聽到蔡仲和的叫聲,張雷頓時喜不自勝起來,他一下子站到能夠讓外面的人看到自己的地方,大聲說道:“是老蔡嗎?”

    蔡仲和也是驚喜萬分,果然是張雷沒錯的,他一下子把手中的槍對準了劉香,其他的人也不例外。蔡仲和厲聲厲色地說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劉香面對著這麼多黑洞洞的槍口,卻是一點兒也不害怕,他笑呵呵地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和他有過節在先,抓了他來那也是無可厚非的。知府大人,你說是不是?”

    既然都是在廣州地界混的,而且劉香作為載入史冊的大海盜,自然也是鼎鼎有名的,這知府大人還要靠著他的支持座位才能夠坐得穩當,聽他這麼問,那知府自然是說道:“那當然,既然之前有嫌隙,那還是要解決的。”

    張雷在下面喊道:“啊餵,先把我給弄上去啊,老子都快凍死了。”

    蔡仲和這個時候才如夢初醒,對著那鎖著的大門就是一槍,拇指粗細的鏈條閃過一陣火花,應聲而斷。兩個士兵過去將張雷給拉了上來。

    一上到地面來,張雷就累得躺在了地上,笑著說道:“啊哈哈,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躺在地上還可以這樣舒服。”

    看到張雷如此模樣,劉香心中暗爽,他說道:“原來這就是你們的張老闆,我之前可不知道,現在他可是出來了,你們這些傢伙就收起來吧,萬一走了水,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蔡仲和這才命令大家將槍收起來,然後他跑到張雷的身邊去,關切地問道:“張老闆,你怎麼樣了?”

    “還好你們來得及時,要不然恐怕就出大事情了,誒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面的?”下面的命根子這下子應該算是保住了,張雷頓時鬆了口氣。

    蔡仲和說道:“先前張老闆說今天早上去碼頭的,但是今天總等不到你人,於是我就讓一些人在碼頭上等著,其他人兵分幾路去找你了,幸好我問到了一些線索,這才找到這裡來的。”

    “那就好那就好,現在沒事了,咱們回去吧,我得找個客棧先洗個熱水澡才行。”張雷感覺到身體好點了,便站了起來,不料腿腳還是有些不聽使喚,險些又要摔倒了,蔡仲和趕緊扶住了他,然後將手中的槍交給別人,說道:“張老闆,我來背你吧。”

    “這怎麼行。”張雷拒絕說。

    蔡仲和說道:“這有什麼不行的,那都是我的榮幸,張老闆就不要推辭了,這裡濕氣重,咱們還是快些出去為妙。”

    看來只能如此了,張雷苦笑著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那知府眼見著沒什麼事情了,頓時在心中暗自鬆了口氣,又聽說了幾次碼頭,再聯想到這些人都是昨天突然出現,顯而易見的,這些人就是從那大船上下來的,而能夠擁有那麼大的船的人,身份必定是非同一般的。想來想去,他決定等脫離了劉香的視線之後,再去問個究竟。

    “劉員外,這年輕人你也懲罰過了,他肯定已經吸取了教訓,那不如咱們就先出去吧。”知府問道。

    劉香看了看張雷依舊在發抖的大腿,心中冷笑,嘴上卻說道:“哈哈,水牢待了一晚上,恐怕會讓他終身難忘了,也罷,那就讓他們走吧,不過下次再落到我手裡,那可就不會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了,到那時候,還希望知府大人不要再管劉某的私事了。這次之所以讓他走,是因為看在知府大人你的面子上,為了廣州的安定著想。”

    “那是那是,劉員外行善積德,是所有大戶的楷模,等考核之時,我必定將你寫進奏章裡面好好表揚一番,號召大家向你學習。”知府對於這個結果自然是十分滿意,趕緊承諾道。

    就在這個時候,從外面進來一個年輕小伙子,他在劉香的耳朵邊說了幾句,劉香的臉上露出笑容來,然後說道:“那就還望知府大人多多美言幾句了,咱們出去吧。”

    “叫兄弟們小心點,我怕這個姓劉的還會搞什麼鬼。”劉香的變化被張雷看在眼裡,他心中覺得有蹊蹺,於是低聲對蔡仲和說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吩咐,但是蔡仲和還是秘密地將張雷的話通知給了自家兄弟,於是在出門的路上,大家都隨時保持著戰斗狀態。

    走過了長長的通道,大家總算是來到了出口,劉香和知府兩人是走在最前面的,後面跟著衙門的人,蔡仲和因為背著張雷,自然落在了後面。

    大家走到院子裡面,突然,劉香吹了一聲口哨,屋頂上,圍牆後面,都出現了身材壯碩的人,看打扮就知道是身手不凡的武師,他們人數眾多,不用下令,便將張雷他們團團圍住了。

    “你這又是做什麼?”知府一驚,問道。

    劉香笑道:“知府大人,剛才我可是說過了的,若是這小子再落在我手裡,你可是不能過問的,現在你走吧,若是待會兒誤傷了你,我可不好交代。”說罷他將知府整個人都推得後退了幾步。

    知府說道:“劉員外,我看如果沒什麼不死不休的過節的話,那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大家各自退一步,你這樣我很難做的。”

    “滾,再廢話老子將你一塊給解決了,你要是覺得這知府的位子坐得不舒服了,隨時給老子說,立馬就有人接替你的位置。”劉香突然之間怒吼道。

    那知府深深地看了張雷一眼,準備轉身就走。

    張雷突然說話道:“慢著。”

    大家都朝他看過來,張雷將錦衣衛的牌子拿出來,對知府說道:“你可認得這​​個是什麼?”

    “錦衣衛!”

    看到這塊牌子的人,無不驚呼出聲,就連劉香也是不由得動容,這小子居然是錦衣衛千戶!

    張雷說道:“劉香,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覺得你一個人能夠抵擋整個朝廷嗎?”

    劉香心中納悶,這小子怎麼突然就成了錦衣衛千戶了?這下子事情可有些棘手了。

    張雷接著說道:“外面的那些大船就是我的,就連鄭芝龍的船隊也不可能抵擋得住我的攻擊,若是你還執迷不悟,那你在海上的一切,我都可以讓他化作泡沫。”

    本來張雷是想威脅劉香,但是卻沒想到是適得其反,聽了張雷的話,劉香心中頓時一片清明,現在誰知道張雷是錦衣衛千戶?就這裡幾個人罷了,若是趁著現在殺人滅口,那憑藉自己在廣州的根基,還能夠走動走動,時間一長,事情就可以壓下來。而若是現在忌憚張雷的身份而不動手,等他脫困了,那自己在海上的利益就全完了。

    這麼一想,劉香已經有了主意,他突然之間高聲說道:“將這裡的人全部給我殺光,不留一個活口。”

    眾人都是一驚,有人問:“那知府大人……”

    劉香毫不在意地說:“知府大人年老體衰,是應該換新人上了。”

    他的命令一下,又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許多人,整個院子裡面都站滿了人,張雷拍了拍蔡仲和的肩膀,說道:“好了,放我下來吧。”

    蔡仲和說道:“張老闆,讓我背著你突圍吧。”

    張雷說:“行了行了,現在我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你背著我的話我還連累你,現在那姓劉的恐怕是想要殺人滅口,咱們務必要有人衝出去,雖然咱們武器比他們的好,但是人數不多,綜合起來的話恐怕還是他們佔了上風。如今之際,只有先下手為強了,叫兄弟們動手吧,我找個機會看能不能出去。只要我能夠或者離開這裡,這劉香,就等著我無窮無盡的報復吧……”

    “兄弟們,殺。”下命令的不是劉香,而是蔡仲和,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是亙古不破的真理。

    “砰……”

    “砰……”

    “砰……”

    槍聲接二連三地響起,好幾個壯漢毫無抵抗之力,悶哼一聲便倒在了地上,血流如注。

    張雷對那知府說道:“你還愣著幹什麼?他想要殺你滅口,難道你就這樣束手就擒嗎?若是將這人給殺了,我一定會上報朝廷,算你大功勞。”

    那知府這才如夢初醒,如今是劉香想要將自己也一同殺了,再加上張雷這個錦衣衛千戶的保證,頓時下定了決心。

    劉香畢竟是在這裡經營許久了,又在剛才提前做了準備和部署,雖然張雷出人意料的先發製人讓他有些慌亂,但是很快就穩住了陣腳,招呼手下一路殺了過來。

    火銃雖然威力巨大,但是準備時間太長,再加上現在雙方是近距離戰鬥,張雷他們這邊只來得及開兩槍,那些武師就已經衝到了前面,雖然他們死了幾個同伴,但是卻並沒有造成什麼影響。

    不過張雷在之前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了,每一個成員不但有這火銃裝備,同時雙手還有兩筒袖箭,那個可是連一點準備時間也不需要就能夠使用的。

    又射殺了十數人,雙方終於短兵相接,蔡仲和他們將張雷保護在中間,經過訓練的他們就算是沒有了火銃,戰鬥力也是不容小視的,一時間那些武師居然對他們無可奈何。

    張雷四處看了看,那劉香已經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了。

    再看那知府這邊,衙役們又不是什麼精銳部隊,站在遠處射箭可能還有幾下,但是現在面對著武藝高強的武師們,似乎就不怎麼夠用了,接二連三地有人倒下。

    大家且戰且退,前面有那些衙役開路,張雷他們這邊的死傷小了很多,但是外面還源源不斷地有武師進來,他們的壓力也是越來越大。

    看著跟隨自己這麼長時間的士兵一個個倒下自己卻無能為力,張雷心如刀絞,這些可都是鮮活的生命,而現在,人命卻似乎是成了最不值錢的東西,任意收割。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雷身邊的人越來越少,腳下的泥土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散發出濃烈的腥臭的氣息。手中的左輪槍已經沒有子彈了,除了這些,張雷本身並不像其他人那樣能夠戰鬥,在武師們看來,他就是一個收入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眼看著距離大門只不過一丈的距離,而張雷卻感覺到,這一丈距離自己實在是太遠了,每走一步,都會有人倒下,都有生命消逝……

    “砰……”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槍響格外讓人注意,很顯然,這裡是沒有人還有時間開槍的,開槍的人在外面。

    張雷喜極而泣,緊緊地抓著蔡仲和地手說:“是咱們的人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緊閉著的大門被打得粉碎,一群帶著槍械的士兵如同潮水一般湧進來,在強大的火力之下,只不過幾輪齊射,武師們死傷慘重。

    兩邊匯合,張雷總算是安全了,他鬆了口氣,看到了樂秋,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樂秋頭也不回,說道:“這些以後再說吧,先把這些人給解決掉。”

    他們的到來,張雷已經能夠預感到戰鬥的勝利,毫無懸念的,兩刻種之後,敵人已經被全部射殺殆盡,張雷被簇擁著往外面走去。

    在外面,站滿了從天字號戰船上下來的士兵,看到張雷出來,大家都歡呼了起來。

    張雷將樂秋拉過來問道:“你們看到了劉香沒有?就是一個矮胖的長鬍子的傢伙,我就是被他抓的。”

    “這倒沒有,那我帶著兄弟們去搜,如果是他一個人的話,現在肯定還沒有走遠的。”樂秋說。

    張雷阻止了,他說道:“算了,咱們現在要趕緊離開這裡,就讓他再逍遙幾天吧。”

    然後他又讓樂秋派人去將死去的張家衛隊的隊員的屍體給堆積在了一起進行火化,用壇子將他們骨灰裝起來,說道:“這些人都是為了保護我而死的,等回去之後要查明了,家裡面有老人小孩的就放到濟慈院去好生照顧,若是沒有家人了的,便埋進英雄墓園,讓他們有個歸宿。”

    樂秋點點頭答應了,在大家的簇擁之下,張雷他們往碼頭的方向走去,那個年老體弱的知府走上前來說道:“千戶大人,您就這麼走了?”

    張雷這時候才想起還有這個老傢伙,他停下來說道:“大人,你還是趕緊告老還鄉吧,今天你也算是幫了我的忙,那你之前和劉香勾結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現在你和劉香已經鬧翻了,再留在這裡恐怕你也沒好日子過,不如收拾收拾,尋個劉香找不到你的地方安享晚年吧。”

    “是,多謝千戶大人法外開恩。”那知府也是深以為然,聽張雷說不追究,他的心中倒是暗暗鬆了一口氣,然後帶著人趕緊向張雷辭行,轉過街角走了。

    與這知府分別了之後,張雷他們來到了碼頭上面,即刻上船張雷就吩咐大家快走,一直到進了大海繼續往南走了,緊繃的神經才算是鬆懈了下來。

    “張老闆,你們怎麼會在那裡的?”在船上,樂秋問道。

    張雷嘆了口氣,將這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一番,當然是將小蓮給隱去了,只說是一個賣藝的女子。

    “這等小事居然如此掛恨,此人小肚雞腸,可見一斑了。”聽了張雷的故事,樂秋說道。

    張雷問道:“對了,你們是怎麼及時趕到這裡來的?說實在的你們要是再晚來一刻鐘,恐怕我就要成為誰的刀下之鬼了。”

    樂秋回答說:“我們之前也是兵分幾路去找張老闆的,後來轉了一圈都沒看到你人,剛好在那條街道上面集合,聽到了槍聲,我們就趕緊趕過來了,幸好來得及時。”

    “看來我也是命不該絕啊,這個劉香,現在我既然已經脫困了,那他就別再想有好日子過了。”張雷想起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是如同做了一場噩夢一般。

    樂秋問道:“張老闆準備怎麼做呢?”

    張雷說道:“在之前我聽鄭提督說過,這劉香在海上也是作威作福的海盜,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將他的海上的力量給打掉,以報此仇。”

    “哈哈,那張老闆,到時候可要記得一定帶上我,跟著張老闆這麼長的時間,我發覺我都已經喜歡上這樣熱血的生活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有人敲打艙門,說道:“張老闆,熱水已經燒好了。”

    張雷便出去了,到房間裡面去,把自己整個人都泡在添加了薑片的熱水之中,將身體裡面那最後一點寒氣也驅逐了。

    在熱水之中浸泡了那麼長的時間,張雷感覺到也不難麼難受了,現在唯一擔心的事情就是,下面那東西是不是雄風依在。

    昨天晚上一晚上沒睡覺,並且游泳那麼長的時間,現在放鬆下來,睏意襲來,他居然就在這熱水里面睡著了。

    ……

    船隊不再停留,經過了多日的往南航行,終於來到了最終的目的地——海南。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6:39
第一百六十二章 被發好人卡​​了
  

    早在中國封建社會的前期,南海就已經被開發利用,至今已經數千年,海南及其周邊地區是華夏固有的領土這是毋庸置疑的。

    在這數千年之中,南海一直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周遭小島上的原始居民,乃至是東南海域諸島,仍處於一片莽荒狀態。

    因為早先已經和鄭芝龍商議好了,因此當張雷他們的船隊抵達海南周邊的時候,已經有人在島上面發現了他們,於是立即派了小船來引導他們靠岸。

    過來接引的是由三艘獨木舟組成的小船隊,上面只有幾個人,領頭的人大約有六十歲,古銅色的皮膚上面好像覆蓋著一層油脂,頭髮捲起來,很蓬鬆,露出牙齒的時候白色和古銅色交相輝映,反差極大。

    “你們是不是就是鄭大人說的那個船隊?我是朱古力,是鄭大人吩咐我在這裡等著的。”他來到張家第一艦隊最前面的那艘船不遠處,高聲呼喊,音調很是奇怪,不像是大陸上面通行的語言,也就僅僅是能夠聽懂罷了。

    張雷命令大家將船隻停留在原地,向那個名字叫做朱古力的人說道:“朱先生,在下張雷,確實是鄭提督所說的船隊,咱們是到這裡來種植一些東西的,想必鄭大人已經和你說過了。”

    朱古力繼續高聲說道:“我知道了,那你們隨我來吧,我帶你們將船停下。”

    於是在幾艘小船的帶領之下,張家第一艦隊停靠在了一片沙灘旁邊,大家下船的時候,看到島上出現了許許多多和朱古力一樣擁有古銅色皮膚的人,他們身上穿著各色稻草編制的衣物,手中或是拿著大棒或是拿著弓箭,都瞪大了好奇的眼睛看著張雷他們。

    當張雷站在海南島的土地上面的時候,頓時感覺到熱浪來襲,只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已經流出汗來。

    “果然不愧是熱帶,就這樣在太陽下面曬幾天,不曬黑那才叫做奇怪了。”他一邊向島上走一邊自言自語地說。

    所有的士兵們都下了船來,蔡仲和又將那些種植工人和農作物的種子給弄了下來。

    朱古力來到張雷的面前,說道:“因為早些時候已經得到了你們要來的消息,所以我們也稍微準備了住處,你叫上你的人跟我來吧。”

    “好的,竟然想的如此周到,多謝了。”張雷謙遜地說。

    朱古力聽了他的話,笑了笑說:“我聽說你是個大官,很大很大的官,開始我還在想到底要怎麼樣和你打交道,卻想不到你是個這麼好說話的年輕小伙子。 ”

    張雷楞了一下,說道:“我總是覺得,在官員面前我才是官員,在百姓面前,我自然也是百姓,就好像在我爹面前我要做一個好兒子,在我弟弟面前我要當作一個合格的兄長那樣。身處於什麼樣的環境,就應該有什麼樣的態度,這樣才能夠做到讓大家都滿意。”

    “沒想到張大人你居然有如此感悟,能夠看得出來,你應該是一個好官。”朱古力佩服地說。

    張雷也想不到只不過說了兩句話朱古力便有如此結論,他說道:“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我要當一個什麼好官,我只是想著我不能夠做壞事,不能讓百姓戳著脊梁骨罵。等我哪天老了,退下去了,我希望別人能夠說我張雷這一生活得似乎還有點用處,那就真的是心滿意足了。”

    “我開始還在想,你們到底會是怎麼樣凶神惡煞的一群人,我聽說你們要讓島上的百姓幫你們種地,我一直在擔心他們會被你們折磨和鞭笞。但是現在看來應該不會了,我能夠感覺到你們是一支仁義之師。”

    “多謝你的誇獎,訓練出一支仁義之師一直是我所追求的事情。”張雷說。

    交談之中,他們已經穿過了沙灘,進入了一片平原地區,這裡能夠很明顯地看到縱橫的溝壑之中,種植著些許莊稼,顯然是百姓的聚集之地。

    朱古力指著一片綿延的草屋,對張雷說道:“你們在外面住多了大屋子,這裡的條件不好,你們就將就一下吧。”

    張雷說道:“什麼將就不將就的,這一路過來我看到百姓們居住的也都是這樣的房屋,那咱們又有什麼住不得的,你們能夠提前準備好這些,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那就好,一些用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你們遠道而來幸苦了,就先休息吧,有事情明天再說,你看如何?晚上再為你們接風洗塵。”朱古力將大家帶到地方,便準備走了。

    張雷突然對樂秋說道:“咱們船上的東西都用完了沒有?如果沒有的話你就帶幾個兄弟去把東西都搬下來吧,留在船上也沒有用處,倒是可以拿下來讓百姓們嘗嘗不同的味道。”

    樂秋應了聲是,便帶著幾個人又往船上去了。

    張雷他們居住的茅草屋就是用的這裡隨處可見的野草搭建起來的,舒適度自然是沒有什麼可以說的,睡覺的時候就連像樣的床都沒有,這不得不讓張雷感嘆這裡的條件艱苦。

    而在另外一邊,朱古力的住處,好幾個人也都圍在他的身邊,左邊那個年輕小伙子有些激動,他說道:“族長,難不成咱們真的要讓他們在這里胡作非為不成?”

    “不會的,通過我剛才和那個張大人的接觸,他是個很心平氣和的人,他的人也應該是和他一樣的,畢竟什麼樣的人就能夠帶出什麼樣的兵來,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朱古力說道。

    那個年輕人依舊不依不饒地說:“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欺騙了,你們才接觸了多長的時間?書裡面不是說了有一句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嗎?現在他是剛剛來不熟悉情況,所以對咱們客客氣氣的,要是等他穩定了下來,說不定他還要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呢。”

    朱古力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又有什麼辦法呢?書裡面不是還有一句話嗎?叫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看看他們手上拿的東西,和那鄭大人的手下一樣,而且他們的船比鄭大人的還要大,就算是他要為非作歹,那我們又有什麼辦法?”

    聽他這麼說,那個年輕人便沉默了。

    張雷他們所在的房屋好像是一個圓形的城堡式建築,像是福建的土樓一樣,所有的房屋都圍成一圈中間留下一個廣場。

    廣場上,張雷將所有的人都召集在了一起。

    “兄弟們,咱們到這裡來是執行任務的,而這項任務,將會在未來關係到整個大明,所以你們不能有絲毫的放鬆和懈怠,這裡條件雖然惡劣了一些,但是卻比戰場要安全不知道多少倍,你們在這裡要安心工作。考慮到你們的情況,我已經決定了,將整個大明第一艦隊的人輪流派到這裡來頂替你們,每一輪的時間為一年,所以一年之後,就會有其他的兄弟來接替你們的位置。當然,我還要考核你們在這一年裡面都做了什麼事情,若是發現你們有虐待百姓的現象,我張雷第一個就把他槍斃了,丟進海裡面餵魚。”

    “你們要想想,曾經你們是百姓,我也是百姓,咱們和他們也沒有任何區別,只不過是命運讓我們發生了改變,那麼從本質上面來說,你還依舊是個農民,所以面對同樣是農民的他們,你們沒有任何理由神氣和囂張。”

    “現在的條件是很艱苦,我也知道,這裡的百姓基本上還屬於文明沒有開化的狀態,咱們可以幫助他們建造新的家園,這裡有土,可以燒造磚塊來建造房屋,這裡有木頭,船上為了準備隨時修理,有全套的工具,你們可以拿下來用。這個世界上只有懶惰的人,而沒有改變不了的環境,怎麼做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訓話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這裡沒有蠟燭,也沒有其他的燈火,所以周圍很快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出現了幾個橙色的光點,距離近了一些張雷才發現這些都是拿著火把的人,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那個朱古力。

    “張大人,為了迎接你們的的到來,也讓你們認識一下這些居民,今天晚上特地準備了篝火,我是來請你們過去的。”朱古力說道。

    張雷走向前去,說道:“實在是麻煩你們了。”

    朱古力笑道:“不麻煩不麻煩,咱們走吧。”

    篝火就在今天上岸的那片沙灘上,不遠處就是森林,獲取木柴十分容易,而場地又是不會燃燒的沙子,就算是篝火燃燒再旺也是十分安全的。

    當張雷他們到來的時候,已經看到的是數百名百姓身穿奇怪的服裝,或跳或鬧,顯得十分快樂。數堆篝火燃燒著,架在上面燒烤的肉類散發出迷人的香味,偶爾有油脂掉進火堆裡面,發出滋滋的聲音。

    “張大人,各位軍爺,這是我們這裡最富盛名的烤肉,採用的都是野生的食材,十分鮮美,而且世世代代都這麼吃,手藝是絕對沒的說的。”朱古力自豪地介紹說。

    大家都還沒吃晚飯,看到這場景自然是垂涎三尺,張雷說道:“是嗎?那我可得好好品嚐品嚐才好了。”

    “好好好,各位軍爺你們也隨便吃,管夠。”朱古力笑呵呵地說。

    樂秋徐波他們都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張雷,張雷揮了揮手說道:“吃吧吃吧,今天晚上就盡興,明天就要開始工作了,注意我今天下午和你們說的話,誰要是敢杵逆我的意思,我說到的就絕對會做到的,你們跟著我這麼多年了,應該也知道我雖然平時的時候看起來好像不怎麼像個樣子,但是也絕對是說到就會做到的。”

    於是大家都散去了,很快就和這些居民打成一片,張雷來到朱古力的身邊,此時此刻,朱古力正在專心致志地烤一個什麼動物的大腿,油香四溢,那金黃色的肉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張大人你來了,來這裡坐。”朱古力趕緊站起來,拿過一個草蒲團來對張雷說。

    張雷坐下來,說道:“我今天說過了,在百姓面前我也是百姓,你就別那麼拘謹了,你也來坐吧,我還有很多話要和你說呢。”

    於是朱古力才沒有推辭,和張雷面對面地坐下來。

    “我一直有很多疑問,雖然可能在之前鄭芝龍已經和你們提前打過招呼了,但是你們的熱情還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張雷坦誠地說。

    朱古力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烤架上面的肉,聽張雷問起,他笑了笑,無奈地說:“不瞞你說,看到你們到來的時候,大家都很不喜歡,你們看起來實在是太具有侵略性了,我們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所以雖然很不情願,但是表現得很熱情,我們希望用這樣的方式,來博取你們的同情,雖然不奢望你們會離開,但是至少希望你們能夠對百姓好一點。我是這裡的族長,我有義務去做這些事情。”

    聽了他的解釋,張雷哭笑不得,同時心中又有一股莫名的感觸,是啊,束手就擒毫無反抗之力,確實是很不舒服的感覺。

    “原來你是這裡的族長,失敬失敬。我希望你能夠向你的百姓傳話,告訴他們我們絕對不會虐待他們,不僅如此,他們為我們工作的時候,我們還會支付酬勞。其實何止是你不想我們來,就算是我自己,我也不想來這裡。但是沒有辦法,我帶來的東西只有在這裡種植才會得到最高的收成。”張雷無奈地說。

    朱古力將烤好肉遞給張雷,說道:“這是上好的野豬後腿肉,你嚐嚐。其實吧,從和你的接觸之中我能夠體會得到,你是一個好人,古書上說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相信你帶出來的軍爺也會是和你一樣仁慈。百姓們不怕做事,大家都有用不完的力氣。只要他們所做的事情能夠得到承認,就會很高興了。”

    張雷接過烤肉,咬了一口,讚歎道:“族長的手藝真不錯,外焦里嫩肥而不膩,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美味了。”然後他接著說:“我也明白這個道理,其實大家都是一樣,你們做事希望我們善待百姓,而我做事呢,也希望皇上不會對我所做的事情有所詬病。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我在想只要盡力做好自己的那一份,其他的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你相信命運?”朱古力問道。

    張雷說:“開始的時候我不相信命運,總以為命運把握在自己的手裡面,只要自己努力按照自己的目標前進,那就一定會成功。但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所謂改變命運也是需要條件的,就好像鐵棒能夠磨成針而木棒只能磨成木屑一樣,材料不對再怎麼努力也沒用。於是我嘗試著換一鍾方法,在改變世界之前,先改變自己。所以命運對於我來說,就好像是前面的一座山,我知道山頂就是我的歸宿,但是在上山的過程中,我除了選擇勇往直前之外,我還可以選擇從山林間的小路迂迴而上,其實目的是一樣的,但是過程會很不同。所以命運這個東西,只要看到了結果,那麼過程是可以隨便自己選擇的,就好像人的歸宿都是死,再怎麼掙扎也沒用,但是我們卻有活得有意義的權利。”

    “張大人果真是學識淵博出口成章,通​​過和你的交談,我發覺我很多之前想不明白的問題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朱古力說。

    張雷笑了笑,說道:“其實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也挺煩惱的,倒不如什麼都不知道的好。哦對了,你的這個部落有多少人?現在都在這裡了?”

    雖然不知道張雷為什麼會這麼問,但是朱古力還是站起來往四周看了看,說道:“雖然沒有來完,但是基本上也就是這麼多了。張大人要做什麼?”

    “你把大家都叫過來一下吧,既然我要請你們幫我做事,那就要立下字據,這樣白紙黑字的,咱們以後才不會起紛爭。”張雷拿出了一疊字據說道。

    朱古力答應了,過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大家都被召集了起來,張雷初略估算了一下,大概了三四百人,他告訴朱古力說:“這字據上面寫的是我出錢請大家幫我種植農作物,我的人負責給他們每一家建造一棟結實舒服的新房屋,就好像是我們住的房子那樣。還有就是上面明確規定了我的人若是對你們管教過嚴,對你們造成了傷害的,我會將我的士兵殺了。你叫願意幫我做事的人都來簽字畫押吧。”

    “殺了?這麼嚴重?其實我覺得這都太嚴格了吧?”朱古力說道。

    張雷嚴肅地說:“這你就錯了,如果一個人不懂得看見別人好的地方,不懂尊重人以及他們的勞動成果,那這個人就不配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了,朱古力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再說了這是張雷的決定,他也沒必要去干預,只是說:“張大人真是個好人。”便拿著這些東西找那些百姓簽字,同時將張雷的話告訴了他們。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6:40
第一百六十三章 出售軍火
   

    “他真的是和你這麼說的?”當朱古力來到一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的面前,將張雷的政策說了之後,這小伙子也顯得十分驚訝。

    朱古力點點頭說道:“是啊,他就是這麼說的,一個字也不差,我剛剛開始聽了之後也和你一樣的,但是後來他給我解釋了,他是個好人。你看看這個,如果你願意幹的話就按個手印吧。”

    “要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的話那絕對是大好事了,就怕他出爾反爾啊。”這年輕人還是有些猶豫。

    “放心,我以項上人頭擔保,要是我說的有一句假話,這腦袋都讓你拿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張雷已經來到了兩人身邊。

    朱古力回過頭看了一眼張雷,然後對那年輕人說道:“你看你看,我說的不是假話吧,簽了簽了。”

    得到了張雷的親口承諾,那年輕人才算是有些放心下來,狐疑地按下了手印,將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字據疊得整整齊齊,放進了口袋裡面。

    既然有了第一個人開頭,再加上大家都聽到了張雷所說的話,於是以後的也就順利了許多,用了大約一個時辰的時間,已經有兩百四十五人與張雷簽訂了字據。

    對於這個成績張雷是十分滿意的,他將字據收好,拍了拍朱古力的肩膀,說道:“族長,既然你們信任我,那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我相信張大人的為人。”朱古力既然已經選擇了站在張雷這一邊,那他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反悔不得了。

    了結了一樁事情,張雷心中的大石頭也落了地,他舉起手中不知道什麼動物的後腿,大聲說道:“我一定會將海南建設成為一個美麗富饒的地方。”

    一直鬧到深夜,篝火熄滅的時候大家才紛紛散去,朱古力將張雷他們送到了屋子外面,張雷說道:“族長,明天上午你把大家都召集過來,我就先把工作吩咐下去吧,若是條件允許的話,咱們馬上就能夠開工。”

    “好,能開工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朱古力滿口答應。

    在張雷他們居住的院子裡面,所有的士兵都在這裡了,張雷說道:“從明天開始,咱們就要開工了,你們大家準備好了?”

    蔡仲和笑道:“張老闆問這話就多餘了,自從咱們決定跟著你之後就已經時刻準備著了,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咱們早就準備好了。”樂秋也說道。

    有一群這樣的手下,張雷感到十分欣慰,他說道:“那好,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我就把工作吩咐下去,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大家紛紛散去,一夜無話,到第二天,大家很早就起來了。

    雖然時間還是剛剛到寅時,但是這里地處南方,天色已經大亮了,張雷起床來,出門卻看見已經有居民陸陸續續趕來了,等洗漱完畢,空地上面已經有了一百來人的規模。

    不一會兒,朱古力也來了,他手中端著一個大海碗,裡面有一大碗熱氣騰騰的肉粥,來到張雷面前,他說道:“張大人,這是我閨女做好送過來的,你趁熱吃了吧。”

    “多謝了。”對於沒吃早點的張雷來說,這一晚香氣四溢的肉粥充滿了誘惑力,他道了謝,端起來便狼吞虎咽起來。

    過了一會兒,張雷手中拿著空碗,意猶未盡地說:“令愛的手藝真不錯。好了,我看人也差不多快到齊了,那我就先把事情說一下吧。”

    這是關係到大家的利益問題的話,因此大家也都顯得格外認真,張雷四處看了看,在旁邊找到了一台石磨,於是便站到上面去。

    “雖然可能你們都知道我是誰了,不過我還是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張雷,任錦衣衛副千戶,正五品把總,駙馬。我之所以帶人到這裡來,並不是因為我要做什麼壞事,相反,我還給你們帶來了許多好處。可能有人會問,一到這裡來我就讓你們簽訂字據,哪裡有什麼好處?且聽我一一道來。”

    “昨天我到這裡來的時候看了一下,你們這裡的生活水平還是極為低下的,不像是大陸那樣,這給你們的好處,第一個就是,我會陸陸續續將生產生活工俱全部給你們帶過來,甚至還會帶來一些工匠,讓他們教你們來製作這些工具,這樣一來你們的生活水平就會提高很多。我知道你們這是靠海吃海,不過有的時候,若是陸地上面也種上莊稼,那可就好多了。我帶來了許多高產作物的種子,只要你們好好勞作,我敢保證,飢荒一定會遠離你們的。”

    “正所謂衣食住行,解決了吃的問題之後,咱們再來說穿和住的問題。”張雷拉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說道:“你們身上這些衣服根本就不能算做衣服,我下一次會帶來桑樹和麻的種子,同時教會你們養蠶織布,穿上像我身上的這樣的體面的衣服。然後,這裡雨水多我是知道的,一旦刮風下雨,這茅草屋很容易就會被刮走,對生產和生活都會帶來不好的影響。那麼我的第二個計劃就是,讓我的這些士兵們幫大家建造牢固的能夠多人居住的房屋,到時候大家在一起居住一起出去工作,相互之間也好有些照應。”

    “好了,暫時我也就是想到了這幾個問題,你們還有什麼話想說的?現在提出來,要是我能夠做到的,就絕對不會推辭。”連續說了幾個問題,張雷最後發問道。

    朱古力說道:“張大人,你說的倒是很明白,但是你需要我們做什麼都還沒說呢,我可是知道你不會平白無故送我們這麼多好處的。”

    張雷拍了拍手,說道:“對了,說了這麼多,最關鍵的東西還沒解決,那我就來說說你們需要做什麼。”他將那幾個種植橡膠的工人叫了過來,對大家說道:“這就是我請過來的教你們種植橡膠的人。你們的任務就是無條件聽從他們的指揮,給我在這島上種滿橡膠。”

    “就這麼多?”等了一下,張雷沒有繼續說下去,朱古力試探性地問道。

    張雷笑了,說道:“是啊,就是這麼多,你們只需要幫我種植橡膠,其他的我都可以幫你們做到,難道這個買賣不划算?”

    “划算,划算,太划算了。”朱古力高興地說。

    話已經說完了,張雷做最後的總結陳詞,道:“好了,我的話已經說完了,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就趕緊提出來,當著大家的面,我會一一解決。 ”

    大家都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張雷跳下磨盤,說道:“好了,既然大家都沒什麼要說的,那字據就現在生效。”

    張雷接著交給朱古力一張表格,上面是他連夜趕製出來的計劃表。 “你就按照這個上面的去協調吧,你是族長,有你當中間人,村民們放心,咱們也好辦事。”

    朱古力看了看上面的東西,覺得沒什麼問題,說道:“行,還是你想的周到,我現在就讓他們按照這上面寫的去做去。”

    事情已經安排下去了,張雷便開始讓人去建造磚廠,這可是計劃的第一步,要是不讓人看到點實際行動,恐怕他們也不會相信張雷的團隊,今後也就更加不容易展開工作了。

    張雷又在這裡停留了一段時間,確保工作開展正常,和這裡的居民生活也融洽了之後,便準備離開了。樂秋被張雷留下來了,還有一支五十人的小分隊,他們需要在這島上面督促各種工作,而其他的人則是跟著張雷坐船回去了。

    船離開海南,張雷並沒有直接往北去京城,而是打算去找鄭芝龍。必定是找鄭芝龍要的地盤,現在事情已經定下來了,那是必須要和鄭芝龍再通通氣的。

    現在的張雷,要找到鄭芝龍已經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了,到了福建,他直接找上了水師提督衙門,張雷的到訪,讓鄭芝龍有些意外,他在書房接待了張雷。

    “駙馬爺怎麼有空到我這水師衙門來坐坐?你不是帶人去海南了麼?”兩人分主次坐了,鄭芝龍開口便調笑道。

    張雷回答道:“是啊,我這就是從海南過來的,這不特地過來找鄭大人匯報匯報情況。”

    “哈哈,還匯報情況,我倒是聽說,你差一點就在廣東喪命了,可有這回事?”鄭芝龍問道。

    對於鄭芝龍知道這種事情張雷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到了這個層次的人,要是手裡沒點渠道那才真的算是怪事了。他毫不忌諱地說道:“是啊,一個老仇人了,幾年前我壞了他一次好事,這次被他抓住了。”

    “抓你的這個劉香,是個心狠手辣之輩,這一次你讓他抓了到現在還能好好的,已經算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鄭芝龍說道。

    張雷想起在水牢裡面的那恐怖的一個晚上,對於鄭芝龍的話他是深信不疑,說道:“是啊,也幸好我下面的人來得及時,否則的話我恐怕還真的會兇多吉少,可惜的是讓這劉香給跑了,恐怕我想要報仇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只是想著下一次最好不要遇見他。”

    “哦對了,你可知道十八芝?”鄭芝龍突然問道。

    張雷點點頭,說道:“了解過。”

    鄭芝龍又問:“那你可知道李魁奇?就是在你的島不遠處,那天晚上咱們抓住的那個,他就是十八芝的成員。”

    “我知道,這劉香也是,而且我還知道,這劉香是你到現在唯一還沒有拿下來的一個對手。”張雷搶過話頭說道。

    對於這個說法,鄭芝龍沒有絲毫反對的意思,他坦然說道:“對,我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要將他的力量徹底消滅。其實我正準備派人去找你的,卻沒想到是你還先來找我,這還真的是湊巧。那也便罷了,我就現在把事情和你說了也是一樣。”

    “不知道你要和我說什麼?都是男人的直接一點吧。”張雷有些好奇,這鄭芝龍找自己能有什麼事啊。

    鄭芝龍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想找你購買一批武器。”

    張雷一驚,問道:“你找我買武器?開什麼玩笑。”

    “沒和你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我需要先進的武器,用來打敗劉香。我知道你現在正在製作很多先進的火器,我想購買一些,這樣以後上了戰場也好少死幾個兄弟。”鄭芝龍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向皇上申請?你以福建水師提督的身份去申請一些武器裝備我覺得也還說得過去吧,你找我幹什麼?”張雷有些鬱悶地說道。

    鄭芝龍說道:“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你要我向皇上申請?去打倭寇嗎?還是清剿海賊?若是沒個名目,哪裡能夠要到這些東西?而你就不一樣了,從軍工廠拿東西還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所以我直接找你幫忙了。”

    張雷臉上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我的老哥,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還問我幹什麼呢?你自己找皇上都申請不下來,我去找皇上豈不是更加要不來了?”

    “那你不告訴皇上不就行了嗎?”鄭芝龍說。

    一聽這話張雷趕緊搖頭說:“這就更不行了,要是真把東西給你了,被皇上或者是錦衣衛發現了,那我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咱們情誼歸情誼,但是這種事情你還是不要拉我下水的好。”

    “難不成你就不想找劉香報仇?他差一點就整死你了你就這麼放過他?”鄭芝龍見說不通了,便使出了激將法。

    張雷想也不想地說道:“怎麼可能?我和他劉香絕對是不死不休的,我對他恨之入骨!”說起這話來,張雷面目猙獰,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這就對了,咱們現在可是有一樣的目標,共同的敵人,你有武器我有人,到時候咱們這麼一合作,他劉香還能跑得了去?”鄭芝龍繼續鼓動說。

    張雷轉過頭來看著鄭芝龍道:“說吧,你想要什麼?”

    鄭芝龍顯然是早就有了準備,他將一個信封丟在兩人中間的桌子上面,說道:“很好,我要的東西也不多,而且皇上也已經准許你擴充你的張家第一衛隊,你將這些東西算進去不就行了?”

    “張家第一衛隊你都已經知道了?鄭大人果然不愧是鄭大人。”張雷皮笑肉不笑地說。這話當時崇禎說的時候在場的可就那麼幾個人,這些人裡面也有鄭芝龍的探子?那此人的實力就不容小視了。

    信封裡面只有小小一張紙片,上面寫著幾樣東西,不過卻沒有一樣是永樂計劃裡面的,看來這鄭芝龍雖然是手眼通天但是還不知道永樂計劃的存在。

    說起永樂計劃,張雷就想起了徐光啟,心中盤算起來,是不是找個機會重啟永樂計劃。

    “我的張大人,你看我的要求,是不是一點兒也不難辦?”鄭芝龍見張雷許久不說話,便問道。

    張雷這才回過神來,又看了一眼那卡片,說道:“嗯,看起來還行,不過我可是有言在先,鄭大人拿了這些東西可是只能用來打劉香,就算是再怎麼著最多也就供你在海外活動,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何須你來說明?那這麼說張大人是同意了?”鄭芝龍說。

    “鄭大人可別高興太早,你知道的,國庫空虛的事情已經是讓皇上窮怕了,我就是打著能夠幫皇上賺錢的幌子才能夠到處風光,你要的這些東西數量雖然不是很多,還剛剛就足夠我裝備兩艘天字號戰船的,但是要是不弄點油水出來,恐怕我也難向皇上交代。”張雷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

    張雷說的這種情況想必鄭芝龍早就已經大廳清楚了,所以當張雷說出來的時候他一點兒也不覺得意外,反而高興地說:“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只要張大人你點頭了,那我能夠拿到我想要的東西,自然也會讓你也滿意。”

    “哈哈,鄭大人果然是個明白人,我就喜歡和明白人做生意,行,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也一定會讓你滿意的。”張雷站起來說道。

    “我等著張大人的好消息。”鄭芝龍也說。

    然後兩人出了書房,鄭芝龍還挽留張雷吃了一頓飯,然後張雷才繼續北上。

    到了應天​​府,張雷便拿著鄭芝龍寫的字條找到了仇崖。

    張雷先是將自己在廣州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直說得自己是死裡逃生千鈞一發驚心動魄,讓仇崖不由得擔心了好幾回。

    “居然敢動駙馬爺,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張雷說完之後,仇崖立馬同仇敵愾地說。

    張雷點點頭說道:“誰說不是呢?這不福建水師提督鄭芝龍要攻打這劉香,也算是為我報仇,我打算也出一份力,否則難消我的心頭之恨。”

    “是,是應該要好好教訓。”仇崖十分認同地說。

    張雷見鋪墊得差不多了,便將那條子拿了出來,說:“既然是鄭大人出手,那我也提供一些幫助,你看看這些東西,給鄭大人送一份過去。”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6:40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作戰邀請(第三卷終)
   

    “好的,這事情我馬上就去辦。”對於張雷吩咐下來的事情,仇崖並沒有什麼遲疑,因為他知道已經通過了張雷的認同了,那就不勞煩自己去費心思了。

    完了之後張雷便打算馬上返回京城,三位嬌妻在駙馬府裡面,已經數月沒有親熱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是最不爽的一件事情。

    待了兩天的時間,張雷馬上就出發了,照樣是直接走的水路,再從天津去京城。

    “相公,你回來啦。”張雷剛剛進家門,三位嬌妻就已經迎了上來。

    看到這三個大美女,張雷頓時就有了反應,他一下子將三個人都摟進懷裡面,挨個兒聞了聞身上的味道,一臉陶醉的樣子,說道:“好香啊,真想吃了你們。”

    “不來了啦,相公一回來就不想正經事。”碧瑤撒嬌地說,經過這麼長的時間的相處,她似乎也膽子大了一些。

    張雷在她的額頭上面親了一口,說道:“吶,我還不是為你們著想,幾個月不知肉味,大家都好想了吧,嘿嘿。”

    “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沒個正經的啊?別在院子裡面站著了,進屋吧,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面可是有人送來了很多東西。”徐敏白了他一眼,說道。

    “送東西?什麼東西?”張雷有些好奇。

    蘇彤說:“都拿到你書房裡面去了,你自己去看吧,我去叫廚房準備晚飯去了。”

    張雷在她們的臉頰上每人親了一口,笑道:“你們三個誰來侍寢啊今天晚上?”

    想起張雷強悍的戰鬥力,碧瑤和蘇彤都是連連搖頭,然後一起看向徐敏。

    “相公啊,好像敏敏還是處子之身,她嫁進來也這麼久了,你是不是……”蘇彤說道。

    張雷聽了,頓時轉過頭去看向徐敏。

    徐敏似乎感覺到有些不妙,結巴地說:“這個……你們這樣來看著我做什麼?”

    “嘿嘿,今天晚上,我就要讓你從女孩變成女人,從少女變成**。”張雷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說。

    這話,就算是徐敏是個活潑的女孩子,也是害羞得滿臉通紅,她的聲音都低了下來,說道:“這個……是不是太快了?”

    “不快不快,你看,你都嫁過來這麼長的時間了,這還怎麼能算是快呢,相公啊,那今天晚上就讓敏敏侍寢吧,嗯,就這麼說定了,瑤瑤,我們去做晚飯去,敏敏,你就留在這裡伺候相公吧。”蘇彤笑嘻嘻地說。

    “喂喂餵,我也要去廚房,你們等等我啊,現在還沒​​天黑呢……”

    張雷看著她們三個人迫不及待離開的背影,不由得摸了摸下面,自言自語地說:“也不知道這傢伙被冰水泡壞了沒有。”

    來到書房,張雷便看到書桌上面丟著幾個信封,上面寫著四海鏢局的字樣。這是四海鏢局送過來的消息。四海鏢局現在已經備張雷打造成了一個分散全國的只屬於自己的情報系統,名面上是走鏢,實際上是將全國各地的消息都整理了送到張雷這裡來。四海鏢局對於張雷的作用就好像是錦衣衛對皇帝的作用一樣。

    這第一個信封裡面的的內容,是關於戰爭的消息,全部都是用紅筆標註,這表示屬於緊急和危險的內容。

    “二月初五,農民軍攻陷興山,殺知縣劉定國。十五日,下瞿塘。二月二十一日,又攻下夔州府、大寧,圍攻太平。七年三月,入川之老回回等數營義軍又自陽平關入秦州,復返陝西。”

    “七年正月,張獻忠自信陽西去商、洛地區。李自成與張獻忠合兵攻取澄城,直逼平涼等州縣。二月二十八日,張獻忠等十三營義軍自河南商、洛西出潼關進入漢南。”

    “四月,給事中吳甘來請發粟以賑饑。時山西、陝西自去年八月至於是月不雨,赤地千里,民大饑,人相食。民飢而亂興,而明將多殺良冒功。中州諸郡,畏官兵甚於“賊”。疏入,初六日,崇禎帝詔發帑賑饑。張氏商業協會下屬所有機構均開倉出糧,收效甚大。”

    三封信讓張雷大吃一驚,這農民軍看起來是越鬧越兇殘了,大明朝整個半壁江山都處於動蕩之中。而正所謂天災**,也就不過如此了。不過他早已經吩咐過了,若是發生飢荒,張氏商業協會下面的所有的直屬的部門必須無條件開倉放糧,並且不得收取一文錢的費用。再加上引進了那麼多的高產作物,所以在面對飢荒的時候,張氏商業協會積極響應皇上號召,開倉放糧,由四海鏢局將糧食運往災區,無一毫剋扣,飢荒不到半月便已經有明顯好轉。

    還有其他一些關於官員去世和調任之類的信息,一直到天色擦黑了張雷才算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畢,剛好這個時候也是廚房來叫人去吃飯的時間,便丟下手中的文件,出去吃飯去了。

    吃過了晚飯,張雷和三個女人盡情完了,一掃數月來工作的疲勞,特別是徐敏紅著臉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的時候,張雷心中頓時生起了一股強烈的征服**和快感。

    讓張雷感覺到興奮的是,下面看起來似乎並沒有因為那一次的水牢時間就萎靡不振,而同樣是生龍活虎的。又因為數月不知肉味,三個女人都抵擋不住,紛紛求饒,一直鬧了大半夜才歇了。

    第二天,天色已經有些明亮了,雖然時間還早,不過是因為到夏天了的緣故。

    張雷匆匆起床去上早朝,因為昨天晚上的“戰鬥”實在是太激烈了,導致他現在走路腳步都有些髮飄。

    “駙馬爺,許久沒見了啊。”進了宮,有官員看到張雷,不由得走過來,滿臉笑容地說道。

    這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一個工部的官員,平時和張雷的關係說不上好,也不差,就屬於浸水不犯河水那種,張雷疑惑,不知今日為何如此殷勤。不過出於禮貌,他還是回答道:“見過宋大人。”

    他的話音剛落,又有另外幾名官員同樣熱情的來打招呼,張雷因為經常不在宮中,所以和這些官員的關係也說不上有多好,就算是往日里會面了,也就頂多打個招呼,連寒暄都沒有,哪裡會像今天這樣熱情。

    到了上早朝的時間,張雷他們一起上殿去,看到張雷的到來,崇禎顯得有些意外,他是知道張雷出門去了的,不過因為張雷是昨天下午才回來的,所以就沒有人向他報告。

    張雷是從來不在早朝的時候說話的,只要不關他的事,他能夠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好幾個時辰。

    照例是各地的大臣開始奏報大事,然後開始宣讀和批示,不知道是第幾個官員,說著說著就說到賑災上面去了,這事情才剛剛過去不久。

    “皇上,從廬州府和松江府調撥的糧食已經運往山西陝西兩地,各民眾有序領取糧食,飢荒暫時得到緩解,相信在皇上的英明領導之下,很快就能夠恢復生產​​。”一個大臣說,最後還不忘拍個馬屁。

    崇禎看了張雷一眼,說道:“那就好,大同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戰事不斷,皇太極和明軍依舊處於對峙之中。”一個兵部官員回答說。

    崇禎指示:“還有陝西那些逆賊,據說他們已經匯合在了一起,傳令下去,要加強防範,切不可因為飢荒和大雨就讓他們給鑽了空子。”

    接連下了幾道命令,張雷能夠看出來,崇禎除了是個勤政的皇帝之外,處理政事的能力也還算是不錯的。

    “張愛卿。”正想入非非之間,崇禎冷不防叫了一聲,將他從沉思之中喚醒了過來。

    “臣在。”

    “關於你開倉放糧一事朕已經聽說了,朕感到十分欣慰。”崇禎說。

    張雷回答說:“回皇上話,身為大明臣子,能夠為大明出力,實乃臣之本分。”

    “說得好,若是當官的都能有這樣的情操,那大明朝早就成萬年盛世了。雖說是本分,但是功勞甚大,若不獎勵一番,恐怕天下人說朕小氣。”

    “臣只是想著能夠為百姓做事那便無愧于身上這身官服,並沒有想其他的,況且皇上待我不薄,臣無以為報,感激涕零之餘,唯有如此而已。”

    “你現在還是正五品把總吧?”崇禎問道。

    張雷回答說:“是。”這是張雷第一個獲得的正式的官職,到現在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錦衣衛那邊也沒什麼動靜,不過那個不升官是正常的,到現在他基本上就沒和錦衣衛有過什麼交集。

    崇禎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那也是時候走動走動了,聽說前段時間你的大明書局很是紅火,發掘了一大批的人才,那個什麼報紙現在也是名聲日隆。還有,聽說你的那個張家第一艦隊現在實力是越來越大了。”

    “皇上,張家第一艦隊乃是為國效忠之隊伍,臣正準備等日漸完善之時便向皇上交付指揮之權。”張雷雙手抱拳,恭敬地回答道。

    崇禎點點頭,說道:“算了,若是朕連如此忠臣也信不過,那未免讓天下百官寒心。朕是說,這張家衛隊也不好聽,朕幫你改個名字如何?”

    “若得皇上賜名,全軍上下必定士氣鼓舞,感恩戴德。”張雷說。

    “海上穿行者,莫不希望有魚之靈活,不如將你的張家第一艦隊改為飛魚隊,你看如何?”崇禎說道。

    張雷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腹誹了一句俗氣,不過嘴上卻說:“多謝皇上賜名。”

    “剛才說了封賞一事,既然飛魚隊現在還是由你來統領,那朕便升你為兵部右侍郎,專管水師之職。今後早朝你也不用來了。”崇禎說道。

    張雷算了算,從正五品直接升級到了正三品,算下來已經是連升了四級,他趕緊跪下來磕頭,說道:“謝主隆恩。”

    “起來吧,希望你好好訓練,早日打造出像鄭和那樣的船隊,重振我大明水師雄風。”崇禎豪情萬丈地說。

    張雷信誓旦旦地說道:“臣定不敢辜負皇上期許。”

    大臣們都紛紛側目,這張雷年紀不到三十歲竟然就已​​經有如此成就,將來必定不可限量。

    下了朝,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過來和張雷打招呼,從早朝的情況就能夠看出來,崇禎現在是絕對的信賴張雷了——不對,或許不應該說是信賴,而是依賴。不管崇禎需要什麼,都能夠從張雷那裡得到,長此以往,若是沒有了張雷,崇禎恐怕會不習慣。等崇禎習慣了張雷的存在,那就是張雷位極人臣之時。

    下了朝回家,張雷馬上就將自己升官的好消息告訴了三位夫人,大家都十分高興,徐敏說道:“那現在就等於是相公專門管理船隊了?”

    張雷感慨道:“是啊,現在我什麼事情都不用管,只要發展我的船隊就行了,而且我連早朝都不用去,相比於前面的,我更喜歡後面這一條,不用上早朝,那我就不用起來那麼早了。”

    “相公,皇帝哥哥將水師都全部交由你來管理,這可是充分的信任了,你要好好加油才是,不要辜負了皇帝哥哥的期望。皇帝哥哥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碧瑤說道。

    張雷溺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髮,笑著說道:“是了是了,就算是我再怎麼樣,那皇上總歸還是我的小舅子不是,咱一定會好好輔佐他平定江山的。”

    得到張雷的承諾,碧瑤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現在就在考慮一件事情,這等有空了,我帶你們到船上去玩去,徐敏是坐過大船的,瑤瑤可能沒坐過吧?”張雷問道。

    碧瑤說道:“是呀,真的好想去看看相公的大船,聽說那大船比咱們這屋子還要大呢。”

    “那是,比這屋子大多了。其實啊,先前徐大人帶我去應天府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張圖紙,那上面畫的是更加大的船隻,長度有一百多丈,寬三十餘丈。我是在想什麼時候我要將那樣的大傢伙給製造出來才行。”張雷說道。

    當他第一次在徐光啟的遺物之中發現這圖紙的時候,他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永樂計劃裡面所發明的水上航行工具,居然是航空母艦!

    “真大,不過咱們可都是相信相公你能夠做到的,加油加油哦。”碧瑤握緊了拳頭,俏皮地說道。

    張雷一臉猥瑣的笑容,說道:“來來來,加油可不是說出來的,親一個鼓勵我還差不多。”

    “不要啦,說沒幾句相公就又沒正形了,姐妹們,幫忙呀。”

    ……

    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不知不覺中,夏天過去了,這一天,張雷收到了鄭芝龍的一封邀請函,讓他去福建。

    當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三個女人的時候,大家都顯得十分不高興,蘇彤說:“這福建水師提督要找你去幹什麼?”

    張雷搖頭,他自己也納悶呢,這上面根本就沒說是去做什麼,只是說有急事。

    “不知道,不過我現在統領水師,他來叫我,我也不得不去啊。”

    碧瑤說道:“那就去吧,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才是。”

    “嗯,我明日就啟程,等事情解決了之後就馬上回來。”張雷說道。

    第二天一早,他就乘著馬車往福建方向去了,此去路途遙遠,恐怕需要許多時日才行。

    一個多月之後,張雷總算是來到了福建,對於張雷的到來,鄭芝龍顯示了十分的熱情。

    “張大人啊張大人,真的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現在你可都是我鄭某的頂頭上司了。”他已經得到了張雷升官的消息,張雷現在是京官,又是統領水師,自然是比他級別要高上那麼一些的。

    張雷趕緊謙遜地說:“鄭大人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現在我調任水師,你可是我的前輩啊,我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你的指點呢。”

    “張大人客氣,只不過是鄭某痴長了那麼幾歲而已,若是張大人需要的,鄭某必定不遺餘力。”鄭芝龍對於張雷的謙遜態度十分欣賞。

    “哈哈,有鄭大人這話我就放心了,對了,你將我從京城叫到福建來,是有什麼事?”張雷說道。

    鄭芝龍回答說:“軍工廠已經將我需要的東西都給我送過來了。”

    “那不是好事嗎?怎麼還需要我到場不成?”張雷笑道。

    “這倒不是,叫了你過來,是想和你商量,咱們現在既然武器已經齊備了,不過好像這些武器想要裝備到我的船上去還有些困難,不如你借幾艘船給我如何? ”鄭芝龍說道。

    “啊?”張雷想過很多可能,就是沒想到鄭芝龍叫自己過來為了這個。他說道:“鄭大人,這恐怕有些不妥,想必你也知道了皇上將船隊改成了飛魚隊的事情,那每一艘船都會是記錄在案的,武器這裡我從軍工廠還能夠拿走一些,這船實在是太明顯了,我也無能為力啊。”

    “既然如此,那便當我沒說好了,張大人,鄭某邀請你一起,攻打劉香,不知你意下如何?”鄭芝龍問道。

    張雷一愣,然後點頭答應道:“好。”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6:41
第四卷 硝煙亂 第一百六十五章 偶遇高迎祥
   

    張雷對於鄭芝龍聯手征討劉香的邀請,沒有過多的猶豫就答應了下來。原本以為鄭芝龍現在就要出兵攻打,卻沒想到他說要將戰船和大砲好好改造,愣是將張雷在福建留了半個月。

    完事之後,張雷回到京城去,這一來一回又用去了很長的時間,原本鄭芝龍完全沒有必要將他叫過去的,但是不知道鄭芝龍此舉意欲為何。

    回到家還沒半天的時間,又有王承恩前來拜訪,張雷無奈地只得在書房又和他會面。

    “王公公,你怎麼有空過來我府上了?”張雷笑道,自從不用去上朝之後,兩人會面的機會已經是非常少的了。

    王承恩捏了個蘭花指,說道:“張大人吶,現在皇上可是把你當寶貝了,奴婢想見著你都不容易了。”

    張雷笑了笑,說道:“哪裡哪裡,我是怕王公公不待見我啊,要是你真要找我了,隨便派個人來傳喚一聲,我保准到。”

    “張大人還是如以前那樣彬彬有禮,奴婢很是欣慰啊我,也不枉費奴婢在皇上面前替你說好話了。”王承恩說道。

    張雷抱拳,說道:“張某多謝王公公這些年來的照顧。”

    王承恩笑道:“張大人說這話就見外了,咱們都是大明朝的臣子,能夠幫皇上做事那是極好的,現如今張大人您能夠為大明朝帶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奴婢能夠幫襯一把的,自然不能藏著掖著。”

    “是是是,王公公心懷天下,張某佩服得緊。”

    “張大人為國為民,也是為官者之典範。”

    ……

    兩人相互恭維了一番,王承恩這才說明了來意,原來是這總督陳奇瑜與鄖陽撫治盧像升合兵於上津,兩軍之中稍微有些摩擦,想要弄個中間人去調節調節,說白了就是去當和事佬。

    “總體上也就是這麼個情況,想必其他的奴婢也不用多說明,皇上已經傳話下來,說是要張大人即刻啟程前往天津。奴婢已經將文書和調令都給帶過來了。”說罷王承恩便將手中一直提著的一個錦盒放在兩人中間的桌子上。

    張雷嚇了一跳,說道:“竟然如此著急?”

    王承恩笑道:“你也了解皇上的性子,說要去做馬上就要做的,誰也攔不住,更何況是大戰的事情,那更是能省的程序就給省略了。”

    張雷有些為難地說道:“可是王公公,張某可是剛剛才回來,今天早上剛剛到,你這下午又要我出去……”

    王承恩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張大人,我也知道你的難處,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現在天下正值亂世,咱們作為臣子的,能夠多做一些的就做吧,若能早日安邦定國,也算是為百姓多出一份力氣。”

    張雷見推脫不得了,只能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也只能如此了,張某即刻啟程便是了。”

    “皇上的旨意奴婢已經傳達,這就回宮裡去了。告辭。”王承恩站起來作揖道。

    張雷拿出一張銀票來塞到王承恩的手中,說道:“王公公幸苦了。”

    “不幸苦不幸苦,奴婢預先祝張大人一方風順,凱旋而歸。”王承恩熟練地將銀票塞進袖口,愉快地說。

    王承恩走了之後,張雷便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三個女人,聽說張雷要上戰場,都是十分擔心,張雷花費了好大的口舌才算是將她們三個人說服了,收拾了東西,跨上自己的寶貝血喉馬,帶著四個保鏢便出發了。

    北京到天津的距離也不是很遠,再加上張雷這算是急行軍,所以只不過幾天的時間就到了天津。

    天津,軍營。

    一頂一頂的帳篷綿延數十里,在一個擁有平坦的草原的峽谷之中駐紮。

    外面用手臂粗細的木頭削尖了捆在一起當作柵欄,手持長矛的士兵們不停地巡邏著。

    張雷幾個人的到來,早就已經被站在哨塔上面放哨的士兵發現了。

    “站住,什麼人?”當張雷和四個護衛來到柵欄前面的時候,看門的那兩個人伸出長矛,指著幾人說道。

    張雷下了馬來,將特使的令牌拿出來,說道:“我乃是皇上派來的監軍,兵部右侍郎張雷。”

    左邊那士兵朝右邊那士兵看了一眼,然後過來接過張雷的令牌驗證了真偽,確認他所說屬實之後,便雙雙跪倒在地,說道:“見過大人。”

    張雷擺了擺手說道:“都起來吧,不知總督陳大人和盧大人可在軍營?”

    “在的,小的這就去通報,還請特使稍等片刻。”左邊那士兵說道。

    張雷點點頭說:“去吧。”

    過了一會兒的功夫,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大踏步走了過來,活像是沒有臉紅的關公,毛髮濃密,看起來十分生猛,手中提著一把寬背大刀,一看就是走的大開大合的路線。

    “陳奇瑜見過特使。”他走過來,單膝跪地,雙手握住刀柄,將刀尖插在地上,聲音渾厚低沉。

    張雷走過去手掌置於陳奇瑜雙手手肘微微上托示意他站起來,臉上露出笑容來:“張某不懂得行軍打仗,不過對於其他的還算是有點心得,張某在這裡的這段時間,希望陳大人不要讓我為難。”

    陳奇瑜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特使放心,我陳大鬍子只管打戰。”

    “那是再好不過。”張雷點點頭,又問旁邊那士兵道:“不是還有一個嗎?”

    那士兵撓了撓頭,說道:“回大人話,盧大人說他還有東西要寫,還請容他稍後拜見。”

    張雷一聽,臉上微微有些慍怒,也算是明白了一些為什麼這兩個人不和了,一個風風火火,一個卻是不緊不慢,若是能夠和平相處,那才是怪事了。

    “這是怎麼回事?帶我去他帳中看看。”張雷嚴肅地說道。

    看見張雷這表情,陳奇瑜心中大喜,這個書呆子,一來就把人得罪了,以後可有你好看的了。

    一行人便往盧像升的帳篷而去,盧像升的帳篷和周遭士兵住的帳篷一樣,士兵為張雷掀開了簾子,張雷走進去,卻見一中年儒生,身穿白色儒衫,頭戴冠帽,正坐在桌子前奮筆疾書,看到來了人,這才抬起頭來。

    “盧大人,寫什麼吶?看來你很忙啊。”張雷一邊向那邊走,一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他現在感覺很不爽,非常不爽,要是在兩年之前,盧像升這樣的舉動他肯定是不會有任何想法的,但是現在在官場的時間長了,卻也不自覺地染上了一些習氣,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算是想要與眾不同,恐怕也會被時間給磨平,這就是現實。

    他語氣裡面的不滿只要是人就能夠聽出來,盧像升聽了不禁搖了搖頭,說道:“區區虛禮,計較如斯,大人,看來你心境也不如何,心亂了,其他的也就跟著亂了。”他說話的時候,慢條斯理的,讓人十分舒服。

    張雷聽到最後面那一句話,卻似乎是醍醐灌頂,靈臺一片清明,心中頓悟,是啊,若是心境亂了,其他的又怎麼能夠還繼續堅持下去呢?他臉色一變,說道:“盧大人,多謝提醒。”

    這一下倒是輪到盧像升吃驚了,他放下手中的毛筆,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說道:“盧像升見過特使。”

    “盧大人客氣,方才你一席話,本官這才幡然醒悟啊,倒是本官要多謝你才是,這次皇上叫我過來,就是來和大家同心協力抗擊逆賊的,還希望大家能夠配合本官工作。”張雷用親和地語氣說道。

    盧像升心中不由得對張雷暗自讚許,嘴上卻說道:“下官定當殫精竭慮,不敢懈怠。”

    張雷點點頭道:“好,那我就放心了,先前我說過了,只要是本官覺得沒問題的事情,我絕對不會絲毫干預你們的事情,但是本官若是覺得事出蹊蹺,還是會提出來的。”

    “多謝大人理解。”

    在這裡,張雷和盧像升陳奇瑜兩人說了許多推心置腹的話,將自己這幾年的事情都說給他們聽,倒不是拿這些話出來炫耀,而是想說明自己為大明朝所做的事情的出發點,從而希望以此來讓兩人明白在國家的利益面前,自己的個人恩怨應該放在一邊。

    一直到夜幕降臨,張雷才算是結束了和他們的談話,走出了帳篷,早已經有人專門為張雷準備了住處。

    晚飯算不上很豐盛,不過張雷料想得到,可能就連這樣的飯菜,也是因為自己的到來而犒勞自己的了。

    過了幾天的時間,陳奇瑜便帶著部隊一路往西而行,張雷也自然要跟著一起行軍,不久之後,軍隊來到了河南。

    張雷雖然名義上是這裡的最高統帥,但是實際上是沒有什麼實權的,所有的事物都還是陳奇瑜去處理。

    然後,在河南停留了一段時間之後,軍隊又往鄖陽而去,張雷一問之下才知道,陳奇瑜是準備約會陝西、鄖陽、湖廣、河南四巡撫圍剿漢南農民軍。

    話分兩頭,各表一段,處在漢陽的高迎祥、張獻忠、羅汝才、李自成等部見明軍四集,兵力越來越壯大,自知抵擋不過,便紛紛拔寨走人。可惜的是時間上面已經來不及了,當得知了陳奇瑜和盧像升的部隊已經逼近了漢陽之後,不得不召開緊急會議。

    軍中帳裡,高迎祥坐在最上面的義軍寶座上面,張獻忠李自成等都分別坐在兩旁。

    “前方探子來報,陳奇瑜已經帶著人向我們這邊過來了,你們這麼看?”高迎祥端坐著身子,神情嚴肅地說道。

    張獻忠說道:“素聞陳奇瑜和盧像升不合,已經在天津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突然之間拔寨前行,並且如此迅速,咱們都沒有得到消息呀。”

    李自成附和說道:“是啊,從現在的跡像看起來,好像是兩人之間拋棄成見,合二為一了。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大大的不妙。”

    高迎祥左手抓著寶座的把手,右手撐在膝蓋上面,撫摸著下巴上的鬍鬚,沉思說道:“現在不是討論他們有沒有和好的問題,而是他們現在的兵力已經多了一倍,遠遠不是我們能夠硬碰的了,得想出辦法來才是。你們看到沒有,他從天津到河南,再下湖廣,已經將我們往東邊的路全部封鎖了,咱們現在若是再不行動的話,恐怕就要被他們給包圍了。”

    “那咱們要一路向西?要不咱們去四川?”羅汝才試探性地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李自成馬上就反駁道:“去四川?那隻會死得更快,正所謂蜀道之難,難如上青天,咱們要是去四川,他們隨隨便便就能夠把咱們包圍,那還不如留在現在這裡的好,隨時還可以退走。”

    羅汝才被反駁,只好瞪了李自成一眼,恨恨地扭過頭去。高迎祥說道:“確實不能去四川,不過咱們西邊可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啊。”

    在他們的西邊就是寧夏了,那裡自然條件十分惡劣,根本就不適合生存發展。一時間,帳篷裡面竟然陷入了沉寂。

    過了一會兒,高迎祥說道:“不如咱們往東,與他們迎面而上,他們也總不可能將那幾個地方連成一條線,咱們看準了機會還能夠衝過去。”

    對於他的這個想法,大家都沒什麼直接的反駁的理由,後來又討論了一會兒,覺得他的這個方案似乎是可行的,於是便敲定了下來,制定了新的行軍路線。

    兩天過後,起義軍在四人的帶領之下,浩浩蕩盪地往興安方向而去。

    再說張雷他們,軍隊的數量空前壯大,因為有張雷在,而且他所表現出來的超過他的年齡的冷靜和膽識,贏得了大家一致的欽佩,也因為如此,軍隊內部顯得十分團結,張雷一直在向大家灌輸的理念就是,只要現在大家勁往一處使,主意往一個地方想,那咱們就都是功臣,我知道你們都想爭個先後,但是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雖然大家對於張雷的說法,心中總是有些小九九,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張雷的很多的理念也已經滲透到這些將領的心裡面去了。

    就這樣,隊伍用最快的速度往叛軍圍剿而去,最終,在車廂峽,陳奇瑜的部隊和高迎祥的部隊相遇了。

    峽谷之中為古棧道,四面山勢險峻,易入難出。也不知道為何,陳奇瑜他們偏偏就選擇了這樣的一個地方,而更加巧合的是,高迎祥的部隊往興安之後,也來到了這裡。

    正是夏天,雨水很多,在峽谷外圍,陳奇瑜吩咐安營扎寨。

    “報……”帳篷之中,陳奇瑜和盧像升張雷三個人正在生火將身上的濕衣服烘乾,外面傳來士兵的聲音。

    “進來。”陳奇瑜叫了一聲。

    原來是個斥候兵,他說道:“大人,兄弟們在峽谷那邊發現了叛軍。”

    “什麼?”陳奇瑜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這可真的是誤打誤撞了。他問道:“對面的是哪一路?多少人?”

    “不知……”

    “再探……”

    等那探子走了之後,陳奇瑜喜不自勝,他挫著手,笑著說道:“大人,咱們這可是皇上保佑,咱們不去找他,他反倒是送上門來了。”

    張雷也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湊巧的事情,他說道:“這叛軍也不知道是哪一路,竟然撞到咱們的槍口上來了。”

    盧像升說道:“這裡正是高迎祥盤踞之地,想必正是他們。”

    陳奇瑜哈哈大笑道:“不管來的是誰,到了我老陳手中,那就別想再跑出去,只要他們跑掉了一個人,我陳奇瑜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陳大人,話可不要說太滿了,要不讓真讓他們跑掉了一個人,那你以後寫起字來,可就困難多了。”張雷笑到。

    在這樣的地方遇見龐均,那可真的算得上是地利人和了,只是這連日的大雨,倒是有些天公不作美的味道。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外面又有斥候來報,說是高迎祥的大部隊在峽谷對面集結。

    自己的猜測十分正確,這讓盧像升顯得有些得意,張雷說道:“看來這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現在咱們是不是來討論一下,看咱們要怎麼行動,無論如何,能夠將高迎祥部一舉殲滅,這都算得上是咱們的大勝利。”

    “那是,張大人,咱們現在正是在峽谷口,而他們也在峽谷的那邊,可以先派人繞過峽谷去那邊,只要叛軍進了峽谷,咱們便可以截斷他們的後路,讓他們也嚐嚐兩面夾擊的滋味。咱們再從峽谷兩側頂部往下,保准他們逃不了。”別看陳奇瑜五大三粗的,但是對於這打戰來說,他可是縱橫沙場的老將,各種計策那是信手拈來。

    張雷聽了,說道:“這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但是咱們現在要做的事情不是這個,而是先退開去,只有讓他們察覺不到咱們的存在,他們才會進入峽谷,否則他們是不會上當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6:42
第一百六十六章 車廂峽大戰
   

    對於張雷的說法陳奇瑜也是十分贊同,他說道:“確實,現在他們既然還停留在那裡那就說明還沒有發現我們,傳令下去,各部隊二十人一組,各自找地方隱蔽,絕對不能夠讓對方的人發現我們。”

    親兵下去傳令了,陳奇瑜看向張雷說道:“張大人,你看咱們怎麼打?”

    “現在大雨,恐怕火器受潮,況且咱們佔據地利,可以對叛軍形成包圍夾擊,不是遭遇戰,這武器的作用也發揮不出來,我的建議是咱們還是一槍和弓箭為主,配備手雷,可將敵軍盡數殲滅在峽谷之中。”張雷根據自己從電視上看來的戰略部署,侃侃而談道。

    盧像升說道:“大可不必,這裡面盡數都是農民,我倒是覺得應該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他們歸降才好,若是執迷不悟,再剿滅也不遲。”

    陳奇瑜一瞪眼,大聲說道:“豈有此理,叛賊就是叛賊,若不一舉殲滅,那如何平息叛亂?”

    盧像升也不甘示弱,針鋒相對道:“叛亂只是有逆賊鼓動不明真相的百姓而已,咱們只需要將這鬧事之人繩之以法,百姓再教育一番便是了,少做殺孽總歸是好的,若是能夠讓這些百姓浪子回頭,那豈不是幸事?。”

    “若是老實百姓,怎會殺人?怎會作惡?這些逆賊都是喪心病狂之輩,不殺之不足以平民憤。”陳奇瑜說道。

    盧像升還要反駁,張雷站了出來,說道:“兩位大人,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咱們還是趕緊部署吧,這次可別讓煮熟的鴨子飛了,至於叛軍怎麼處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見張雷發話了,陳奇瑜便不再和張雷爭吵,而是轉身,氣憤地走出了帳篷。張雷依舊留了下來,對盧像升說道:“盧大人,其實我是支持你的主張的,自古以來,所謂​​的叛軍只不過都是一些不懷好意的人鼓動者一群不安分的百姓而已,他們本來的出發點只不過是想引起朝廷的重視,只不過方式不恰當罷了。而我認為,發生了叛亂不應該責怪那些逆賊,而是首先應該從朝廷本身出發。正所謂天怒人怨,若是咱們朝廷做的事情都是明明白白的,都是為百姓的,那百姓又何苦冒著誅九族的危險造反呢?你說是吧?”

    “張大人說的極是,可惜有的人吶,就是腦子裡面一根筋。”對於張雷的說法,盧像升十分贊同,不過卻很是氣惱陳奇瑜剛才的說法。

    張雷安慰道:“算了算了,你就不要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了,本官自有主張。”

    外面傳來士兵跑動的聲音,張雷站起來說道:“咱們也出去吧,能夠看得出來陳大人也算是一個不錯的人,你們倆還是要多多配合才是,恐怕他也有他的想法,不過你為百姓著想的情操我還是很欽佩的。”

    “張大人想得比下官更遠更周到,下官還要跟著張大人,這才是真的。”盧像升說。

    兩人出了外面,作為特使,自然有人過來安排張雷的去處。

    外面還下著雨,張雷他們退開來,在樹木的掩護之下隱蔽了身形,靜靜地等候著叛軍的到來。

    話分兩頭,各表一端,高迎祥帶領著大部隊​​朝車廂峽的方向而來,在入口處的空地上停了下來。

    張獻忠說道:“這峽谷縱深悠長,得小心才是。”

    高迎祥笑道:“無妨,咱們日夜兼程,他們必定沒有這麼快,只需通過了這峽谷,咱們便可以有好幾個去處。”

    李自成有些疑慮道:“咱們的斥候隊為什麼出去了這麼長的時間還沒有回來?”

    “才不過一兩個時辰,稍安勿躁,現在下這麼大的雨,而且又是在這樣的地方,路可不好走。”

    於是大家就地安營扎寨,等候斥候的消息。

    夏青作為高迎祥的斥候隊伍中的一員,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因為身子敏捷被選進了斥候隊,這麼多年來一直擔任著這份工作,因為發現過好幾次情況,已經被提拔當了小隊長。

    今天也不例外,接到任務之後,他便帶著隊員開始往峽谷裡面搜索。峽谷剛剛入口處是比較小的,寬度不過四五丈,兩邊都生長著茂盛的植物,抬頭往上面看,山頂距離地面至少有十幾丈的距離,四周除了雨聲之外,便沒有任何動靜了。

    一行十人冒雨往裡面走,過了一會兒,他旁邊一個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忍不住問道:“隊長,下這麼大的雨,咱們去躲一躲吧。”

    夏青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道:“別忘記了咱們是做什麼的,躲雨?多虧你想得出來,要是前面有什麼動靜,你能夠擔負得起?”

    於是那斥候便不說話了,峽谷裡面道​​路難行,不過越往裡面走便越是寬敞,一個多時辰之後,他們才走到峽谷的這一頭,這峽谷之大,恐怕就是數万大軍也能夠容納得下。

    “隊長,這裡沒什麼情況啊。”一名斥候說道。

    夏青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往前面走,差不多走了三四里路的樣子,什麼情況也沒有發現,他回過頭來看著兩側的高山,說道:“現在咱們分成兩隊,你們五個往左邊,你們四個跟著我往右邊,都給我搜查仔細了,若是有情況你們沒有發現,那就等著被軍法處置吧。早點完工,咱們也好回去烤火,這鬼天氣,再淋一會兒非得病了不可。”

    於是大家都開始悶頭探路,不過說是探路誰又會真的當是去探路的,一上到山頂上面,周圍的一切依舊是掩藏在雨霧之中看不真切,而且山頂上面怪石嶙峋,就連幾個人走在上面都感覺到不太穩當,更別說大部隊了,根本不可能不被發現的。

    回到軍營,將打探到的情況匯報了,高迎祥聽說前面毫無動靜,頓時十分高興,認為事不宜遲,應該趁早通過峽谷。

    當下大家便拔寨前進,迎著暴雨往峽谷這邊過來,而在不遠處,便有一雙眼睛在緊緊地盯著他們,看到他們如此行動,興奮地自言自語道:“總算是來了。”然後便一溜煙地跑開了,幾個跳躍之後,消失在了風雨之中。

    他跑回陳奇瑜的大帳之中,興奮地報告說:“大人,他們來了。”

    陳奇瑜一下子站了起來,問道:“你可看清楚了?他們什麼情況?”

    那斥候說道:“看清楚了,就是不久之前對面的斥候不是來探了路麼?幸好咱們是在峽谷的兩側,這才沒有被發現,他們看著沒動靜,就直接往這邊過來了,看起來似乎是很著急的樣子。”

    “他們當然著急了,要是行動不快點,被咱們給包圍了,那可就是甕中捉鱉了。”陳奇瑜哈哈大笑。

    那斥候又說道:“那將軍是不是現在就下令出發?咱們要開始行動了。”

    陳奇瑜慢條斯理地說道:“嗯,可以叫兄弟們出發了,按照各自預定的位置,不能私自行動,若是有不聽指揮的,格殺勿論。”

    大家馬上行動起來,就在夏青領導的斥候隊剛才查探過的地方,數万大軍開始集結,藉著雨水的掩護,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整個峽谷都包圍了起來。

    下面的高迎祥的部隊還沒有一點覺悟,一路往峽谷深處而來,因為現在天氣惡劣,再加上斥​​候隊查探不到一點消息,於是大家都沒有多想,畢竟一路都這麼過來了,沒有遇到一點抵抗,大家便認為已經脫離了掌控。

    陳奇瑜站在峽谷的最頂端,靜靜地看著高迎祥部隊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當高迎祥的部隊來到了自己的正下方的時候,他舉起了手中的槍,說道:“大家動手。”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大家手中的手榴彈紛紛脫手,夾雜在雨點之中向下面落下去。

    “轟……”

    “轟……”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幾乎將高迎祥整個都炸懵了,他氣急敗壞地怒吼:“斥候,斥候呢?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沒人嗎?”

    回答他的不是斥候,而是越來越密集的爆炸聲,那山體兩側的石頭被炸成了石頭滾落下來,許許多多士兵都甚至還沒搞清楚狀況就已經被打死了。

    部隊整個都停了下來,但是這也不是辦法,那滾落的石頭,估計用不了多久都能夠把這裡整個給淹沒了,高迎祥當機立斷,下令大家往前面衝,他高聲叫喊道:“只要出了這峽谷咱們就安全了,兄弟們速度跟上。”

    戰馬嘶鳴,衝破了雨霧,四蹄踏水,急速朝前面奔馳而去。士兵們被打得抱頭鼠竄,隊形已經被沖散了,只是跟著前面的人,本能地奔跑著。

    前面突然出現了許多樹木擋住了大家的去路,奔馳中的戰馬不得不停了下來,可惜的是他們人停了上面的攻擊可是沒有停下來,滾滾巨石,似乎要將他們帶進無底的深淵。

    高迎祥吩咐士兵將樹木搬走,好讓隊伍通過,他想著只要能夠出了這峽谷,非得決一死戰不可。

    可惜的是,想法不錯,不過現實挺殘酷。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6:43
第一百六十七章 詐降
   

    因為,就在他們的面前不遠的地方,對面峽谷的出口,望不到盡頭的軍隊,手中拿著他們既陌生又熟悉的長管火槍,攔住了去路。

    沖天的轟鳴聲就好像是在他們的後面的催命符一樣,讓他們不得不往前面走,但是他們突出重圍的願望很快就破滅了,他們面前一排一排的火器,殺人就如同割草那樣簡單。

    往回撤嗎?那就更不行了,這峽谷本是古棧道,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裡,人員損失已經很大了,如果再折返回去,先不說對面有沒有人圍追堵截,就光是這些士兵,都又要少上一大半。

    就在他們進退兩難的時候,頭頂上的那種威力巨大的火器已經停止了進攻,隨著最後幾塊脫落的巨石砸在地上發出響聲之外,天地間又恢復了只有雨聲的格局。

    張雷看到此情景,心中頗有觸動,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識到戰爭的殘酷,都是華夏兒女,在轉瞬之間,卻有那麼多鮮活的生命消失了,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但是縱觀歷史,這樣的悲哀卻是一次又一次地上演,數千萬的百姓死在了同胞的刀劍之下。

    不過同樣是人,對倭寇張雷就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就好像上次打倭寇的時候,他只感覺到爽,很爽。如果讓他去打倭寇的話,他現在會毫不猶豫地調頭出發。

    高迎祥的戰馬停在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前面,不安地踱步,偶爾還昂起頭來嘶鳴一番,似乎是對自己被困的境遇很是不甘心。高迎祥一隻手抓著韁繩,一隻手拿​​著武器,眉頭皺成了麻花。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前面的敵人竟讓就在峽谷口安營扎寨起來,絲毫沒有進來圍剿的意思,心中卻疑惑起來。李自成他們趕到,高迎祥便說道:“也不知道他們搞什麼鬼,要打又不打,衝又沖不出去,這存心是想憋屈死老子。”

    李自成說道:“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其實他們要是現在衝進來的話我們估計還真的擋不住,但是現在他們安營扎寨了,雖然我們照樣出不去,但是也給了咱們時間,可以容許我們暫時休整。等到天放晴了,咱們和他們決一死戰!”

    高迎祥想來也沒什麼好辦法了,便說道:“看來除了這個之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好辦法了,傳令下去,安營扎寨,順便叫夏青到我帳中來。”

    很快,雙方就形成了對峙的局面,陳奇瑜部隊在峽谷兩個出口和山頂都佈置了重兵,而高迎祥部也在峽谷之中停了下來,雙方似乎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平衡關係。

    高迎祥在大帳之中,看著跪在地上的夏青,憤怒地吼叫道:“他娘的,虧老子這麼信任你,你看看你都做了點什麼事?外面那麼多人你就一個都沒發現?”

    夏青渾身都濕透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也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害怕,他有些憋屈地說道:“我們出去的時候誰也沒有發現啊,又不是我一個人出去的… …”

    “好啊,沒發現,那你給我說說看,那些人是從哪裡來的?天上掉下來的?”高迎祥一下子站起來,手中喝水的杯子被他砸到地上摔了個粉碎,怒罵道。

    夏青辯解道:“當時那麼大的雨,根本就看不見遠方,而且我們這周圍也是仔細查看過的,確實沒看到人,或許是因為他們在更遠的地方,然後偶遇了也說不定。”

    “一派胡言,若是他們沒有準備的話會佈置這麼周全?你以為那些障礙是誰弄的?少給老子廢話,現在把我們困在這裡你說怎麼辦?糧草供應不足半月,正想著過了車廂峽之後找地方補給,現在倒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來人哪。”

    “在。”外面兩個士兵衝進來說道。

    高迎祥指著夏青說道:“給我把這個叛徒給我拿下去砍了,**看著都煩躁。”

    “是。”兩人一左一右架著夏青就往外面拖。

    夏青嚇得一張臉都沒了血色,他歇斯底里地大叫:“大帥,大帥饒命啊,我不是叛徒……”

    就在這個時候,張獻忠撩開帳篷的簾子,看到這一幕,頓時問道:“這是做什麼?”

    高迎祥怒氣沖沖地說道:“他辦事不力,不殺他難消我心頭之恨。”

    張獻忠笑了笑,對那兩個士兵說:“把人放了,你們兩個先出去。”然後他對高迎祥說道:“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咱們今天受挫,以後找機會打回來就是的,何苦拿自己的人出氣?現在咱們正是用人之際,若是犯了錯誤就殺,那豈不是讓將士們涼了心,聽我一句勸,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那你說怎麼辦?你先給我滾出去。”最後一句是對夏青說的。

    夏青如蒙大赦,是一刻鐘也不想呆在這裡了,轉身就跑了出去。

    張獻忠說道:“咱們現在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大家總得想出個辦法來才是,現如今這情況,敵不動我不動是最好的了,將各位將軍都召過來,咱們一起來想想法子,總比呆在這裡生氣要好,下面的損失已經報上來了,咱們總共陣亡了五百七十二人。”

    “就這麼一會兒,五百多人?”高迎祥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張獻忠也是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是啊,他們的武器威力實在是大,他們拿著這東西將山兩邊都給炸塌了,咱們的兄弟大部分都是被石頭給砸死的。 ”

    “把人給埋了吧,然後大家一起過來想想辦法。”想來想去,沒有破解之法,高迎祥只能說道。

    不一會兒,李自成他們都過來了,高迎祥將情況說明了一番,然後問道:“你們有什麼好的建議?咱們在這里肯定是不行的。”

    羅汝才恨恨地說道:“這群王八蛋,欺人太甚,要不咱們集中兵力,只要衝出一個缺口,那咱們就有辦法了。”

    李自成說道:“不可,咱們都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要是貿然進攻的話,恐怕勝算難以保證,得想個萬全之策才是。”

    “也不知道他們這停下來是什麼意思,剛才他們明明可以乘勝追擊的。”張獻忠疑惑地說道。

    ……

    張雷坐在帳篷裡面,炭火燃燒起來,將雨水的寒氣都抵擋在外面,他舒舒服服地躺在軟床上,悠閒地吃著東西。盧像升和陳奇瑜分別坐在兩側,盧像升倒是看不出有什麼表情,不過那陳奇瑜卻是個火爆脾氣,看到張雷如此,心中十分火大,​​不過卻是敢怒不敢言,過了一會兒實在是忍不住了,問道:“咱們當初要是兩面夾擊,憑藉人數和先進的武器,完全可以將他們完全殲滅在峽谷之內,為什麼要停下來?”

    “《孫子兵法》裡,謀略篇有云,凡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旅為上,破旅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將敵人殲滅不算是本事,自己沒損失才是本事。”張雷坐直了身子,不緊不慢地說。

    盧像升含笑點頭,顯然對張雷的想法是十分贊同的。而陳奇瑜卻是不忙,嘟噥道:“讀書人就是名堂多,打戰就是要打得他們心生畏懼,將他們的所有的力量都全部消滅,什麼不戰而屈人之兵,都是笑話。”

    張雷笑道:“非也非也,打戰不止要的是明面上的勝利,而是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咱們的糧食還有多少?”

    盧像升回報說:“咱們的糧食還可以吃一個月,而且隨時可以從外面去抽調。”

    “那就是了,就這樣守著吧,看他們什麼時候沒的吃了,那我們就勝利了。”張雷開心地說。

    ……

    高迎祥部,大帳,李自成說道:“咱們一方面可以派人出去搬救兵,若是成功了便可以兩面夾擊。而另外一方面,咱們可以把所有的金銀財寶都拿出來,我聽說那個陳奇瑜英勇有餘,卻是個貪財好色之徒,只要派人去將這些東西送給他,然後假裝投降,他們一定會放鬆警惕的。”

    羅汝才說道:“把錢全部都給了他們,那咱們這麼多人以後的開支怎麼辦?”

    張獻忠反駁道:“我倒是覺得李將軍的計策有點道理,咱們的錢哪來的?還不是劫富濟貧,等咱們脫困了,外面貪官污吏那麼多,還怕弄不到錢嗎?反倒是現在咱們守著錢財,餓了不能吃冷了不能穿,有什麼用?”

    羅汝才馬上就不說話了,高迎祥撫摸著下巴上的鬍鬚思索起來,不得不說,李自成的計策在現在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了,他打定主意道:“我倒是覺得這個辦法可以試一試,不過還有個盧像升,這個角色可是很難擺平,不知道你們谁愿意前往的?”

    大家都沉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做這個苦差事,最終還是李自成站了出來,說道:“既然大家都這麼怕事,那還是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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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後退二十里
   

    大家都十分高興,高迎祥當即拍板道:“那就有勞李將軍了,傳令下去,將所有金銀珠寶都集中起來,交與李將軍。”

    李自成抱拳回答說:“那我這就去準備去了。”

    他退下之後,張獻忠有些擔憂地說:“難道就讓他這樣子去做了?”

    高迎祥嘆息道:“那還能怎麼樣呢?”

    張獻忠說:“我聽說好像朝廷也派了人來到他們軍中,不知道是哪一個,看起來很少露面,所以根本就沒辦法去打聽。”

    “哦?有這等事情?”高迎祥很明顯不知道。

    張獻忠說道:“是啊,好像是因為之前陳奇瑜和盧像升兩個人不合,所以派了個特使下來。我們也只不過是打探到一點很模糊的消息,所以就沒說,準備有了證據之後再告訴你們的。也不知道這個特使是什麼人,若是知道了他的弱點,將他給拿下,咱們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李自成準備了兩天的時間,終於有了一個確切的計劃,他一個人騎著戰馬,朝出口狂奔。他根本就沒有遮掩的意思,於是很快就被發現了。

    到了陳奇瑜的士兵的前面,他直接跳下馬來,對攔住自己的士兵說道:“我是李自成,我來找陳奇瑜大人,我要向他投誠,你們不要聲張,也不要告訴別人,等我投降了,那這功勞就是你們的。”

    李自成的大名誰沒聽說過?這可就是叛軍的最高首領之一,這讓這些士兵十分驚喜,於是想也不想就將他押解到了陳奇瑜的大帳之中。

    當李自成被兩個士兵反綁著雙手來到陳奇瑜的大帳之中的時候,他吃驚得手中吃到一半的東西直接掉在了地上,站起來走到李自成的前面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後說道:“李自成?”

    他揮了揮手,兩個士兵放開了李自成的手,“你們兩個去外面守著,沒有本帥的吩咐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大帳之中只有陳奇瑜和李自成兩個人了,他重新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說道:“你一個人來的?”

    李自成坦然說道:“我是來投誠的,當然是一個人來,現如今咱們被你的人圍了個水洩不通,除了投降,你說咱們還能做什麼?”

    陳奇瑜眉開眼笑起來,說道:“早應該如此,敢和我陳奇瑜作對的,自然沒有好下場,倒不如降了我。”

    “是,所以現在我來了。”李自成表現得很謙卑和恭敬。他將藏在袖口的一個信封拿出來說道:“為了表示我對陳大人你的敬意,這里略備薄利,還請笑納。”

    陳奇瑜接過信封拆開來,上面列舉的是為了表現出自己的誠意,說是願意將所有的金銀珠寶納降。

    看到如此多的寶貝,他的眼睛裡都要放出光來了,李自成低聲說道:“大人,除了外面那兩個士兵,沒有人知道我來見了你。”

    “你想做什麼?”陳奇瑜看了好長的時間,然後抬起頭來問道。

    李自成心中一喜,說道:“剛才不是說了嗎,只要你放我一條生路,那這些東西就都是你的了。”

    陳奇瑜撫摸著下巴,說道:“這個嘛,你知道的,這事情我一個人做不了主。”

    “那你的意思是,我再找找別人,然後把這些寶貝再分他一些?”李自成故意說道。

    陳奇瑜正色說道:“本官乃是這裡的最高統帥,凡事我做主便好了。都是大明朝的子民,只要爾等以後好好做人,不再行這謀逆之事,那本官網開一面,也無不可。”

    李自成一下子跪了下來,納頭便拜:“謝過大人,陳大人心懷百姓,李某佩服,佩服。”

    “好了,你回去吧,記住你所承諾的事情,其他的都我來想辦法,我會派心腹和你聯繫的,其他的你好自為之。”陳奇瑜揮了揮手說道。

    李自成知道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便說道:“那麼,李某就靜候陳大人的好消息了。”

    他的走正如同他來一樣,悄無聲息。

    大帳之中又留下了陳奇瑜一個人,他看著手中的紙張,這數十萬兩銀子的寶貝到了他的手裡面還想要他吐出去,那會比殺了他還要難受。但是想要拿到這些寶貝卻不是容易的事情。

    先不說盧像升,自己如果有小動作他一定會察覺得到,就單單說這朝廷派下來的特使,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根本就沒人發現他有什麼弱點。倒不是因為他表現多麼惹眼,而正是因為他實在是太不引人注目了,什麼東西都不會表現出來,自然沒有人會看得透。

    在不知不覺之中,李自成來了又走了,他騎著快馬,很快就又回到了自己的軍營之中。當他進入主帥的大帳的時候,高迎祥張獻忠他們都在。

    “事情怎麼樣了?”看到李自成進來,大家都站了起來,高迎祥著急地問道,這可是關係到大家生死存亡的事情。

    李自成笑道:“還能怎麼樣?我就直接去找了那個武夫,看到咱們交出的寶貝,他話都快說不出來了,你說還能夠怎麼樣?咱們現在是應該來準備準備接下來該做什麼了。”

    聽他這麼說,大家都輕鬆了起來,張獻忠笑著說道:“不如你先說說你有什麼打算吧。”

    大家都看向李自成,李自成說道:“那陳奇瑜說會派人和我聯繫,看看他想怎麼辦,按照我之前的想法,等他將我們放出去了,我再掉過頭來,咱們兩面夾擊,只要能夠打開一個缺口,你們就能夠出來了。”

    “到時候再看看吧,咱們先按兵不動。”高迎祥說。

    張雷正在大帳之中看《孫子兵法》,外面卻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他不由得走到門口去,撩開簾子問外面站崗的士兵說:“發生了什麼事?”

    兩人都是搖搖頭,張雷說:“你去看一下。”

    過了一會兒,出去的那人又回來了,他說道:“大帥說要咱們後退二十里。”

    “後退二十里?這是什麼情況?那個陳大人說的?”張雷皺了皺眉頭,這原本就是堵在這峽谷口,讓那些叛軍出不來,若是後退二十里,叛軍完全能夠從這裡突圍出去,那之前所做的事情就等於是白做了。

    士兵說道:“是的,也不知道陳大人準備做什麼,現在到處都在議論這個事情。”

    張雷想了想,不明白為什麼陳奇瑜會有這麼奇怪的想法,他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你們繼續,我去找陳大人問問情況。”

    他出了門來,剛好遇見盧像升也出來了,看到張雷,盧像升問道:“張大人你也知道了?”

    張雷說道:“是啊,聽說陳奇瑜要大家後退二十里,那豈不是就等於是將叛軍直接放走了?他不是要全殲叛軍的嗎?”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正打算過去問問。希望他不要做錯事情才好。”盧像升說。

    兩人一起來到了陳奇瑜的大帳,看到兩人的到來,陳奇瑜心底稍微震動了一下,然後馬上就恢復了平靜,他問道:“兩位怎麼來了?”

    張雷先發製人,走上前去問道:“剛才聽到外面一陣喧鬧,打聽之下才明白陳大人你要大家後退二十里,不知道你這是什麼道理?”

    盧像升也緊緊盯著陳奇瑜看,彷彿他要是不給出個合理的解釋來他就馬上要爭吵開來一樣。

    陳奇瑜早就已經想好了托詞,他說道:“張大人,下官認為咱們這樣子等下去是不行的,咱們不知道裡面的人還能夠堅持多久,而現在這大雨不停,下官擔心時間長了將士們會有怨言,所以就想了個辦法,咱們後退二十里,那叛軍一定會往外面來突圍,那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將他們一舉殲滅。”

    盧像升顯然不買他的賬,反駁道:“那為什麼是後退?咱們可以往峽谷裡面去,兩面夾擊,他們必定一個都跑不掉。”

    張雷也認為盧像升說的有道理,說道:“按照我的意思是咱們對峙到他們投降為止,但是現在你要打,那也應該是咱們進攻也不是後退,不知道陳大人這話你又要怎麼解釋?”

    陳奇瑜說道:“大人,咱們當時在他們進入峽谷的時候使用了那麼多的武器,現在峽谷裡面到處都是巨石,根本就不是打戰的地方,他們要是依靠這些巨石當作掩護來和我們打,恐怕咱們的傷亡還會增加,倒不如後退一些,讓他們以為有機可乘,等到他們都出來了之後,咱們再將叛軍團團圍住,一舉殲滅。”

    盧像升和張雷都沉默了,不得不承認,陳奇瑜的說法讓兩人都挑不出毛病來。過了一會兒,張雷問道:“想必陳大人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了吧?”

    陳奇瑜說道:“下官都已經安排好了。”

    張雷嚴肅地說道:“最好如此,本官已經說明了,不干涉你們打戰的事情,但是如果本官認為你們做的事情不夠合理的話,那本官也會越權的,你們可要記住了,你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殲滅敵人,而不是其他,如果這個目的沒有達到,那麼本官會如實禀報皇上,是賞還是罰,那任憑皇上定奪。”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6:44
第一百六十九章 突圍戰
   

    張雷的話說的義正言辭,似乎是沒有絲毫迴轉的餘地,陳奇瑜心中不由得有些害怕,但是他想到如果這件事情成功了,那好處便是從今往後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心中又不禁熱血沸騰了起來。

    “張大人,身為大明臣子,自當以剿滅叛賊為己任,下官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做的。”陳奇瑜信誓旦旦地打包票說道。

    對面的張獻忠,在歷史上建立大西政權,成就一番霸業。

    而羅汝才,為人狡詐多謀,反复無常,別號曹操。崇禎初率眾起義。後為農民軍三十六營主要首領。楚十五家之一。十六年稱“代天撫民威德大將軍”。

    高迎祥更是起義的元老級別人物,滎陽大會後為十三家七十二營民變隊伍之首。

    另外一個,李自成,那自然是不用多說了,1629年(崇禎二年)起義,後為闖王高迎祥部下的闖將,勇猛有識略。 1643年(崇禎十六年)在襄陽稱新順王;同年,在河南汝州(今臨汝)殲滅明陝西總督孫傳庭的主力,旋乘勝進占西安。 1644年正月,建立大順政權,定都長安,年號永昌;同年三月十八,攻克北京,推翻明王朝。

    而穿越而來的張雷,面前的敵人卻是他們三個人加起來的所有的力量,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他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會比古人聰明,他依仗的只不過是超前了數百年的學識罷了。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若是能夠將這三人捉住或者乾掉,那成就感簡直不敢想像!

    當然,說起李自成,張雷還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就是陳圓圓,不知道這姑娘現在是什麼個情況,按照時間來推算,她應該還是個小蘿莉吧,在張雷的印象當中,她應該活到清朝去了。

    且不說陳奇瑜部忙著後退,那峽谷之中被圍困的高迎祥部,發覺陳奇瑜率軍後退,李自成馬上就得意了起來,笑著說道:“看來姓陳的果然是要錢不要命的主。”

    其他人也是十分高興,羅汝才說:“他們後退二十里,咱們要衝出去豈不是易如反掌?不過他軍中還有個盧像升,怎麼他也同意這麼做?”

    李自成說道:“我倒是認為,這盧像升現在正在和陳奇瑜爭論呢,不過陳奇瑜比盧像升官階高,恐怕也改變不了什麼,現在是時候讓咱們下面的人好好準備了,吃飽了喝足了,* *娘的。”

    於是大家都下去紛紛行動了起來,只等著一聲令下,雙方便開始這最為關鍵的一場戰鬥。

    張雷在自己的大帳之中背著手走來走去,盧像升坐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過了好一會兒,他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這陳奇瑜有點不對勁?”

    盧像升倒是沒想那麼多,聽張雷問起,不由得一愣,說道:“張大人的意思是?”

    “方才那陳奇瑜說起這計謀之時多次停​​頓,顯然是專門為應付我倆而找的托詞,真實情況肯定不是這樣的,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沒有看我們?這很不同尋常。”張雷想了想,說道。

    經過他這麼一提醒,盧像升也覺得確實是這樣,他一下子站了起來,說道:“難不成張大人認為這陳奇瑜也是反賊?”

    張雷擺了擺手說道:“這個倒不至於,只是本官覺得這其中應該會另有隱情,待明日咱們再去問個明白便罷了,這陳奇瑜也算是個人才,本官可不希望他誤入歧途。”

    “既然大人您已經有了計較,那下官只需協助大人便是。”盧像升說。

    可惜的是,張雷已經來不及問陳奇瑜為什麼要這麼做了,真相恐怕除了陳奇瑜和李自成兩個人心知肚明以外,再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因為戰鬥,就在這一天的夜裡進行了。

    暴雨還是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不遠處的河流水位暴漲,已經有了氾濫的趨勢,也幸好這裡是荒無人煙的大山深處,就算是河水氾濫對百姓也不會造成影響。就在陳奇瑜部隊後撤二十里剛剛找了地方安營扎寨的這一天晚上,被圍困在峽谷之中長達半月的高迎祥部隊,趁著夜色和暴雨的掩護,展開了行動。

    寅時,天亮之前,這是人睡得最熟的一個時間,經過周密的計劃和部署,高迎祥他們全員出動,襲擊了陳奇瑜的軍營。

    李自成帶著自己的部下,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最右邊的帳篷區,最前面幾個身手敏捷的人藉著帳篷的掩護,靠近了守夜的士兵,然後用手中的小刀將他們給解決掉。

    所有的動作整齊劃一,李自成得到下面的匯報,然後一揮手,眾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帳篷,緊接著就是驚天動地的慘叫聲。熟睡中的士兵還來不及睜開眼睛,便被大刀或者長矛戳死。他們的哀嚎將其他的士兵驚醒過來,可是他們還來不及穿衣服,就發現明晃晃的大刀已經到了自己的面前,毫無抵抗力地便被殺死了。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經過一片手忙腳亂之後,士兵們終於還是組織起了有效的抵抗,他們手中拿著長矛,雙方開始面對面的拼殺,但是李自成的軍隊是吃飽喝足士氣高漲的精銳,而陳奇瑜部卻是驚魂未定匆忙抵抗,誰勝誰負自然是不用多說的了。

    張雷也被嘈雜的聲音給吵醒了,時時守衛著他的那幾個侍衛一下子衝進了帳篷裡面來,將這個情況告訴了他。

    一聽說叛軍居然敢夜襲軍營,張雷也是氣憤不過,他穿戴整齊之後,便說道:“娘希匹的,老子準備給他們一條活路的,沒想到天堂有路他們不走,地獄無門卻偏要闖進來。”

    他衝出軍營,在他的面前,人影綽綽,到處都是喊殺聲,時不時冒起一陣火光,然後又立馬被雨水淋濕。就在這古時候,位於後方的盧像升趕到,和他一起的是他部下的軍隊,因為得到了前面打戰的信號,所以準備充分趕了過來。

    “張大人你沒事吧?”他關心地問道,張雷作為特使,身份超然,再加上他是駙馬,那更加不容有失。

    張雷看到他的部隊的狀態,滿意地點點頭,便說道:“我沒事,趕緊去吧,我想陳奇瑜部死傷很大,得趕緊救援才是。”

    盧像升趕緊命令軍隊前去,這個時候,雙方才開始了正式的交戰。

    且說這陳奇瑜,今天后退二十里安營扎寨完畢,心中對於寶貝的熱切的期望更多了幾分,他準備明天一早就讓心腹去給李自成帶話,讓他假裝交​​戰,然後找機會逃走,只要李自成一走,那自己的寶貝就到手了。

    可是計劃永遠也沒有變化快,他被一陣吶喊聲和慘叫聲驚醒,透過簾子往外面一看,馬上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他目眥欲裂,破口大罵道:“李自成,你個狗*養的烏龜王八蛋。”

    他抓過自己的武器,馬上開始組織人員抵抗,多年的戰爭生涯讓他做起這些事情來顯得得心應手。

    盧像升的到來給他爭取了更多的時間,再加上後面源源不斷的士兵的到來,情況開始有所好轉。李自成部開始感覺到了壓力,傷亡也開始增加。

    後面坐鎮指揮的李自成將戰況看得一清二楚,這一場奇襲的戰鬥是他一個人策劃發起的,不但是要重創陳奇瑜部,同時也是在為高迎祥等部的撤離爭取時間。

    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恐怕自己的力量削弱太過厲害,會影響到之後他在起義軍之中的地位,於是及時地下了命令,讓所有的士兵都後退撤離了。

    天空逐漸亮起了白光,李自成率領著自己的部下且戰且退,只不過一個多時辰,便脫離了陳奇瑜部的掌控,往峽谷另外一頭方向跑開了。

    氣急敗壞的陳奇瑜心中不甘,率領著部隊緊緊地跟在後面朝李自成追了過去。

    而盧像升卻是及時停了下來,他來到張雷的身邊,將戰況告知與他。

    放眼望去,整個開闊地帶一片狼藉,張雷心中感慨萬千,一夜之間,戰爭的整個局勢就逆轉了過來。

    雨水無情得沖刷著戰士們的屍體,張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陳奇瑜這一次犯了這麼大的錯誤,恐怕本官也難以保全他。”

    盧像升說道:“大人,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實在是高迎祥部太過狡猾了,咱們得跟他們大戰一場,洗刷今天的恥辱。”

    “這是必須的,敢在我張雷的頭上動土,要是不找回這個場子,我就算睡覺也不會安穩。”張雷恨恨地說道。

    過了一會兒,他對盧像升說:“盧大人,你還是率領部下去接應一番,可不要再出什麼差錯才好。”

    盧像升領命而去,張雷便留下來,讓人打掃現場,找了個風水稍微好點的地方讓戰士們挖坑,把戰死的不管是陳奇瑜的部隊還是起義軍的戰士都埋在了一起,按照他的說法,不管怎麼樣,大家都是華夏子民。

    一天的時間過去了,垂頭喪氣的陳奇瑜在盧像升的陪同下折返,看這情景,李自成他們自然是已經脫離了險境。

    崇禎七年七月,起義軍從車箱峽脫圍者計三萬六千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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