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工業大明 作者:小酒淺酌(已完成)

 關閉
uuuuuuuuuu 2013-6-13 22:08:1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0 109614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09:29
第一百二十章 和倭寇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在二十一世紀,張雷基本上屬於陸地上面的生物,根本沒有坐船的機會,或許是為了彌補這個遺憾,老天爺讓他第一次出現就是在船上,從此以後,就和水和船結下了不解之緣。

    隨著船隊漸漸駛離了海港,呼吸著大海上面特有的略帶咸鮮味道的空氣,張雷愜意地躺在最大的那一艘船的甲板上面,太陽暖洋洋地照射下來,讓人有一種酣睡的慵懶**。

    “老七,過來。”張雷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對站在船舷上聚精會神看著海面的薑玉陽說道。

    姜玉陽一下子跑過來,對張雷說道:“張老闆,叫我有什麼事?”

    張雷擺了擺手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邊來,笑著說道:“沒事,就是無聊了隨便和你說說話。這一路走過來,你算是跟著我時間最長的那一批人了吧。 ”

    “嗯,張家第一衛隊第一批人裡面就有我,再往前,白老闆的火柴廠招工的時候我就已經去了運輸隊了,再再往前,張老闆種植烤煙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乾活了。到現在兩年半的時間。”姜玉陽很認真地回答道。

    張雷嘆了口氣,躺下來,雙手枕著腦袋,說道:“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兩年的時間就過去了。這兩年裡面,大家有目共睹的,我也算是做了許多事情。就你自己的眼光來看,你覺得我這樣做對不對?”

    “怎麼?張老闆難道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姜玉陽瞪大了眼睛說道。

    “不是,我絕對不會為自己做的事情后悔,也不會懷疑自己,不過我就是在想,在不久之後,我要用什麼身份存在。”張雷神遊天外似地說道。

    姜玉陽腦筋都轉不過彎來了,問道:“我怎麼就不明白張老闆說的這話呢?”

    張雷趕緊笑了笑說:“我這只不過是隨口說說的,對了,我們現在到什麼地方了?出發有一個時辰了吧?”

    “還早著呢。”姜玉陽往外面看了看,說道。

    張雷想想也是,他們一個來回可是要幾天時間的,這一個時辰能走多遠?於是說道:“也是,我先睡會兒,你去做你的事吧。”

    他愜意地閉著眼睛,隨著船前進的的搖擺,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姜玉陽和徐波站在一起,處於船的最前面,蔡仲和站在兩人的旁邊,負責開船的是秦洛風。

    “我看張老闆好像越來越心急了。”突然,姜玉陽說道。

    徐波和蔡仲和都有些驚奇地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姜玉陽說道:“你們沒有覺得,他最近做的事情,都和權力有關?在之前,他只不過是為了致富,現在他家財萬貫,卻把心思全部都用在練兵上面來了,你看,招人造船,而且官職都是武將,你沒發現麼?”

    聽他這麼說,徐波和蔡仲和也覺得有道理,蔡仲和說道:“那依照你來看張老闆是準備做什麼?現在外面好多地方都在打戰,張老闆不是準備……”

    蔡仲和沒有再說下去,徐波接口說道:“我看應該不會,現在張老闆不過也就是這麼兩百號人,你覺得夠打戰的嗎?而且他現在把目標都定在了海上,又要砲船,你們說他會不會學水師提督?”

    “這個我覺得有可能,唉,算了,說這些幹什麼,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不管張老闆做什麼,我都跟定他了。”姜玉陽說道。

    徐波笑著說道:“我和你一樣,我是不會去想那麼遠,現在張老闆的所作所為大家都看到了,哪一件不是讓人歌功頌德的大好事?想必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咱們就不要在這里胡亂猜測了,要是想歪了讓張老闆不喜歡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蔡仲和說道:“我這命都是張老闆救的,赴湯蹈火,他要我做什麼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看你說的,咱們誰不是受了張老闆的恩惠?好了,這事情就打住吧,咱們不討論了,反正跟著張老闆,我總覺得一定會有出息的。”姜玉陽說。

    再說張雷,在搖搖晃晃之中,他就感覺自己好像在搖籃裡面一樣,再加上那船體和海水拍打的聲音,就好像是催眠的搖籃曲一樣,他睡得越發深沉了。

    突然,一陣劇烈的搖晃和炮聲將他驚醒過來,濃烈的火藥的味道鑽進鼻孔,他一下子坐了起來。

    入眼之處的天空是灰濛蒙的,船上的一切都在搖晃著,火光響起,一顆砲彈帶著長長的火焰飛上天空,狠狠地砸在水里,劇烈的轟鳴聲過後,激起的是幾丈高的水花。

    張雷一下子跑到船舷邊,大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張雷過來,姜玉陽指著前面不遠處的小船說道:“前面突然出現了很多倭寇。”

    “倭寇?”張雷愣了一下。

    他趕緊跑到船邊去,朝下面一看,果然看到許多獨木舟一樣的小船往這邊過來了,船上面的人們像是披著黑色白色的被單,腰間懸掛著一把細長的有弧度的既不像是劍又不像是刀的東西。

    “這裡怎麼會突然之間出現這麼多倭寇?不管了,先給我狠狠地打,一個人也不會準放過。”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張雷對那些島上的畜生就沒什麼好感,現在既然有了這麼個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姜玉陽說道:“上次我們從這裡經過的時候還是很太平的,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居然出現了這麼多倭寇,沒等他們動手,我就下令打了幾炮,幹掉了一些人。”

    “做的好,對於這種人渣,就是要先發製人,遇見一個打一個,沒什麼好客氣的。”張雷說道。

    姜玉陽有些詫異地看了一下張雷,不知道他為什麼一見到倭寇居然會這麼興奮,不過他知道的是張雷肯定會同意他這麼做的。

    張雷說道:“傳令下去,大家都去拿槍來,給我瞄準了打,將這些傢伙全部給我殺光,一個不留。”因為那些倭寇乘坐的都是小船,速度快,目標小,所以除了剛剛開始打的那幾炮之外,其他的都沒什麼效果了,反倒是浪費砲彈而已。在現在沒有砲彈補給的情況下,張雷對武器可是很珍惜的,畢竟用一個就會少一個。

    “是……兄弟們,上槍,給我瞄準了打。”姜玉陽一邊看著一邊跑下去傳令,張雷在船舷上面看著下面的小船飛快地來去,他們兩個人划船,剩下的幾個人手中拿著弓箭,朝張雷他們的船射擊著,張雷他們的船體上面插滿了箭支,不過無傷大雅。

    這些倭寇原本是大明朝的陸地上面去的,卻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一支這麼龐大的船隊,原本想著避開他們,可是偏偏姜玉陽下令開砲了​​,剛剛開始的那幾炮全部打在了最密集的區域,一下子就掀翻了好幾艘船隻,接連發了幾炮,那些倭寇頓時死傷慘重。倭寇們猜想著是不是他們的計劃被發現了,打算返航,但是一下子死傷這麼多是他們接受不了的,於是展開陣勢開始和張雷的船隊對抗起來。

    當他們發現船隻密集會給大砲帶來可乘之機的時候,他們將船隻都散開了,這樣打*打中的機率就大大減少了,而且即便是打中了那也就是一艘船幾個人的損失而已,遠遠低於大家一起行動的時候被攻擊到所帶來的損失。

    張雷也發覺了這樣只不過是在浪費砲彈,於是這才吩咐了大家使用槍支,大砲的聲音消失了,這還讓那些倭寇激動了一下,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這只不過是噩夢的開始。

    張家衛隊的成員們站在船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海面,那些倭寇們就好像是會移動的靶子一樣,不過他們並不驚慌,等仔仔細細瞄準了之後,再來給他們一槍,幾乎是每一槍都能夠帶走一個倭寇的性命。

    這個結果讓張雷興奮不已,他傳令下去,所有的船隻都散開來,將這些倭寇團團圍攏在中間,不能讓一個人跑掉,要將他們全部消滅在這裡。

    那些船隻的速度很快,要想將他們全部圍攏在一起是不太容易的事情,張雷的船隻原本是一條線上面的,現在不得不調轉方向,去圍攏這些倭寇們。

    那些倭寇如果只是想著逃離的話他們還是會有機會走掉的,但是他們的本性就是貪婪和愚蠢,在被張雷消滅掉了那麼多同伴之後,他們連最後一點逃離的想法也沒有了,眼見著張雷的船隊分散開來想要圍殲他們,他們不但沒有逃離,反倒減慢了速度,逐漸擊中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張雷心中暗喜,這些傻*圍攏在一起不是自動來當靶子的嗎?他招呼旗手傳令,一起向中間開砲,圍著打。

    原本以為這樣會很順利,但是事實證明張雷錯了,真的錯了,就在他下令打*的前一刻,這些船隻改變了方向,竟然朝著自己這艘大船而來,想必他們也知道了,這艘船上面的張雷是這一支隊伍的核心人物。

    “我x,給我打。”張雷趕緊指揮著船上的船員瞄準了這些倭寇們開打。突然,天空中出現了一個火紅的東西,正呼嘯著朝自己這邊過來。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數十名倭寇全部被海浪掀翻了掉進水里面去,同時,那濺起的高高的​​水花朝著張雷撲面而來。

    “張老闆小心!”

    姜玉陽一個箭步衝上來將張雷脫走,海水嘩啦啦地砸在甲板上面,整個地面都顯得濕滑不堪。

    張雷大聲說道:“我終於知道了,這些倭寇就想著我們的砲彈打中我們自己!傳令下去,停止開砲,以免誤傷自己人,咱們用槍直接將這些畜生幹掉。”

    話音剛落,又是“砰”的一聲巨響,水花再一次湧上來,將毫無思想準備的張雷給淋成了一個落湯雞,整艘戰船都劇烈地搖晃起來。

    “砰……”

    第二炮還沒有消停下去,第三跑就緊跟著過來了,這給張雷的感覺不是他們在打倭寇,而是自己的船隻成了其他船隻的目標一樣。

    “他**的,那些人在搞什麼鬼?難道他們就看不見嗎?給我傳令下去讓他們停止,否則我就要被他們玩死了。”張雷大聲叫喊著,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來到甲板上,朝下面一看,那些倭寇們就在自己的船的下面。他大聲說道:“給我加速前進,碾死這群人渣。”

    他所在的這艘船突然之間加速,儘管還是在搖搖晃晃之中,但是那掀起的浪花卻是更加巨大,秦洛風駕駛著船隻就往外面衝去,那些緊緊挨著大船準備登錄上來的倭寇哪里料到張雷他們會如此,頓時有好些來不及上船的人都給掀翻到海裡面去了,再被大船碾壓而過,海水也泛起了一團團紅色。

    張雷脫離了戰圈,那些小船們也紛紛散開,速度比張雷他們還要快,這也是他們唯一的優勢了。海面上多出來好多細碎的木頭,還有那些死亡的人的屍體,漂浮在海面上如同丟棄的廢品。張雷看得十分解氣。他大聲說道:“讓大家不要開砲,剛才實在是太危險了,差點就把我都給幹掉了,這些倭寇心思狡猾,而且仗著自己命不值錢,想要和我們同歸於盡,大家不要上這個當,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將他們全部給我幹掉,一個也不許走脫。”

    現在的海面上,倭寇的數量已經少了許多,張雷更加有信心將他們完全消滅了,他興奮地說道:“兄弟們,加油,兵不血刃地干掉一批倭寇,這可是大功勞啊。”

    眼見著勝利在望,大家也都提起了興趣,紛紛痛打落水狗,整個這一片海域頓時就熱鬧起來,槍聲大作,那些倭寇們因為武器和戰船都不可能和張雷的隊伍同日而​​語,不說和張雷他們近戰,就連上船的機會也沒有,這完全就是一邊倒的碾壓。

    但是張雷不會憐憫,也不會惋惜,這些倭寇在他看來和地上的螞蟻沒有任何分別,碾死了就碾死了。

    過了一個多時辰,海面上已經看不到任何倭寇的痕跡了,所有的那些企圖侵犯大明帝國的倭寇們都在張雷的跑船和火銃下化為了亡魂,整個這一片海域都漂浮著倭寇的屍體和他們的船隻的木屑。

    終於把這事情解決了,張雷趕緊在瀚海日記上面把這些事情給記錄下來。

    船隊繼續往前面走,接下來就沒有再遇到什麼人了,想必是因為這一片海域比較生僻的緣故。經過一天一夜的航行,終於在第三天的上午,前面的海平線上面出現了一個黑影,隨著船隻前進黑影越來越大。連成一片,呈現出一個海島的輪廓來。

    “張老闆,我們到了,前面那個島就是我們發現的沒有人居住的小島了,你看怎麼樣?”姜玉陽興奮地說道。

    張雷說道:“從我們這一路來看,周圍很大一片區域都沒有什麼船隻經過,保密性是非常好的——可能也正是沒船隻經過所以這個海島才會像現在這樣吧,然後就是天氣,我們這一路來居然沒有下雨,這真是個奇蹟,這樣航行就安全多了,否則那些刮風下雨的,白白地增添了許多危險。還有,看這海岸線的長度,這個海島的規模不小,剛好能夠長期使用。”

    既然張雷滿意,姜玉陽也就放心下來了,大家一路前行,又過了半天的功夫,他們這才來到了這個海島的外面,在海面上,很明顯地就能夠看到許許多多突出來的礁石,更別說那些還隱藏在水下的暗礁了。

    對於船隻來說,暗礁是最致命也是最可怕的存在,稍有不慎,就可能發生船毀人亡的悲劇。

    “停船。”到了距離海岸的金色沙灘還有兩三里路的時候,姜玉陽就命令把船隻停了下來,後面跟著的船隻自然也不例外,紛紛拋錨停船。

    張雷看著距離最近的那一塊浮出海面的礁石還有一段距離,不由得奇怪地問道:“為什麼到這裡就停船了?”

    “張老闆,我們現在這個位置就已經是我們上一次觀察的距離最外圍的暗礁最近的地方了,你可以去看看,咱們前面不遠的水里面就有礁石存在。”姜玉陽說道。

    聽他這麼說,張雷來到船邊,趴在船舷上面往前面看,果然能夠隱隱約約看到水里面那些層次不齊的石頭。他說道:“看來咱們的砲彈就要在這裡用掉了。”

    “上一次我的計劃你還記得吧?我們說了用火藥把這些暗礁炸掉,弄一條道路出來的,現在恐怕就可以動手實施了。”張雷說。

    姜玉陽說道:“是的,上一次張老闆你是這麼說的。”

    “現在就行動吧,還是你帶著人去,線路圖我已經給你了吧?你放小船下去,按照我給你的路線圖行動,不知道咱們路線圖的人,哪怕他們再厲害也得觸角。這就是咱們的第一道天然屏障。”張雷說。

    姜玉陽馬上就下去準備去了,一艘小船被放下來,一根粗壯的麻繩從張雷這邊的船頭放下去,已經在小船上面的薑玉陽抓住麻繩的另外一頭,將它綁在自己的小船上,而張雷的這邊船上,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大軲轆將麻繩給扎了起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09:30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惹火燒身
   

    只要搖動大船上的軲轆,就能夠將小船很快地牽引到這邊來。

    姜玉陽和徐波兩個人乘坐著獨木舟,帶著一個一尺見方的鐵箱子,在有大船牽引的情況下往第一個預定的暗礁前進。

    現場突然奇蹟一般地安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姜玉陽和徐波身上,特別是張雷,這不僅是開闢一條道路那麼簡單,對於他來說還是對於手工製作的炸彈的效果的檢驗。

    “怎麼搞?你來還是我來?”到了指定的位置,姜玉陽將小箱子拿起來,將引線從一個小孔中穿過來,拿出了火柴,對徐波說道。

    徐波倒是無所謂,說道:“隨便吧,要不咱們輪流來,等你點著了我們就離開。”

    姜玉陽點點頭,說道:“那行。”他點燃火柴,引線滋滋地冒著火花,一下子燃燒完了箱子外面的部分,掉進了箱子裡面去了,順手用火柴梗將小孔堵上,箱子裡面的空氣已經足夠支持引線燃燒完畢了。姜玉陽將箱子放下去,因為裡面是鐵球,所以很沉,於是很快就飄向了海底。徐波一點兒也不遲疑,抓著麻繩用力拉扯,靜止的小船開始離開這片區域,張雷在大船上一看到鐵箱子脫手,他就趕緊讓人用力搖動軲轆,小船飛快地靠攏過來。

    “嘣……”剛剛靠近大船,就听見從海裡面傳來一聲沉悶的響聲,緊接著就是海水里冒出來許許多多水泡,還有一陣煙霧,震動的水波向四周擴散開來,水里面的石柱開始倒下,原本清澈的海水變得渾濁起來,雖然有這麼大動靜,但是水面上卻並沒有什麼水花四濺的情景,想必還是因為鐵箱子沉得足夠深的緣故。張雷製作的手雷變成了深海魚雷了。

    這個結果讓張雷十分滿意,大家緊繃著的心情也隨之放鬆了下來,張雷站在船邊向下面張望,對徐波和姜玉陽兩個人豎起了大拇指,說道:“這一次很完美,只要再來幾次,咱們就能夠開闢出一條道路了,你們兩個可是首席大功臣。”

    “這算是什麼功勞,全都是張老闆你計劃周全,我們只不過是按照你的計劃做事而已。”姜玉陽說道。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在大船上的人突然看見,在姜玉陽他們身後的海平面上面,突然只見多出來一個快速移動的物體,因為沒有望遠鏡,所以還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再過了一會兒,這個東西突然之間躍出海面,大家這才看清楚,那竟然是一條張開了血盆大口的鯊魚。

    想必是剛才實施爆破的時候炸死了一些魚,而對血腥氣味非常敏感的鯊魚聞著味道就過來了。

    鯊魚攪動海水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張雷對下面兩人大聲喊道:“你們兩個趕緊上船,有大魚來了……”

    姜玉陽和徐波同時往後面看,這一會兒鯊魚又近了好多,用不了多久時間就可以到達這裡了,張雷著急地指揮道:“開砲,給我開砲,拿起槍,瞄準了打…… ”

    小船上的兩人急急忙忙往後面走,要找到船艙之後和小舟一起進船艙裡面來這樣才能保證安全。兩人奮力拼搏了一會兒,卻突然發現自己現在還在被船頭的麻繩牽引著,而為了保證萬無一失,麻繩綁得很結實。

    “解開繩子,來,咱們倆一起用力。”姜玉陽對徐波說道。

    徐波點點頭,兩人用力地拉扯,過了一會兒,終於將第一個環扣給解開了,而這個時候,鯊魚距離他們已經很近了,甚至能夠看清楚它的大嘴巴。

    “轟隆隆……”

    “哌……”

    炮聲和槍聲大作,為了阻止鯊魚,給姜玉陽和徐波兩個人爭取時間,張雷下令,不計代價地發炮轟擊鯊魚。

    但是因為鯊魚的行動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比先前的倭寇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行動中的倭寇都很難打中,更別說是海中霸主的鯊魚了。船炮的缺點就是瞄準和定位十分繁瑣,這個缺點在現在更是暴露無遺。

    眼看著鯊魚越來越近,大家都為小舟上面的兩人捏了一把汗,毫無疑問的,只要鯊魚到來,他們兩個人只有死路一條,生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在這緊要關頭,張雷突然之間下命令道:“開船,趕緊開船,用最快的速度後退,距離越遠越好,為兩個人爭取時間,只要有一炮打中了大魚我們就贏了。”

    事情來得十分突然,除了張雷這裡親自下令開砲之外,其他的船隻都還沒有動靜,直到張雷他們所在的砲船連續開了幾炮之後,其他的船隻才紛紛醒悟過來,在向張雷請示了之後,紛紛開砲轟擊,而這個舉動毫無疑問地更加惹怒了那條大鯊魚。

    船隻開動,原本正要解開的第二個繩扣被突然之間拉直的繩索再一次係緊了,毫無防備的徐波和姜玉陽因為重心不穩一下子就跌坐在了船上。

    雖然相比於剛才,現在和鯊魚是拉開了那麼一點點距離,但是​​戰船的速度哪裡比得上鯊魚,只不過拖延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鯊魚還是追上來了。

    這一片海域熱鬧了起來,槍聲炮聲不斷​​,再加上大家的吼叫聲,鯊魚攪動海水所發出來的聲音交織在了一起。巨大的波浪讓小船就如同是湍急的河流中的一片樹葉,徐波和姜玉陽兩個人隨著小舟顛簸,不說解開繩索,他們兩個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緊緊抓著小船不讓自己掉下去。

    張雷指揮著兩個水手說道:“還在這站著幹什麼?趕緊搖動軲轆,把他們兩個人給我拽上來。”

    他也知道要想讓姜玉陽和徐波兩人安全地進入到船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於是想著直接這樣把兩個人給吊上來。

    兩名水手如夢初醒,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攪動軲轆,木頭製作的支架開始吱吱呀呀作響,小船突然之間加速,朝大船貼近了。

    張雷大聲叫喊道:“你們兩個抓著繩子,船不管了,我拉你們上來……”

    因為外面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張雷接連叫了幾聲下面的兩人都沒有反應,而他已經感覺到嗓子發啞了,他不得不吩咐周圍的水手們都一起來喊,終於讓徐波和姜玉陽兩個人聽到了,而這個時候,鯊魚已經近到連牙齒也能夠看得清清楚楚了。

    徐波和姜玉陽兩個人都撲到前面來抓住了繩子,姜玉陽說:“你先上。”

    “不,你先上,你是張老闆最得力的手下了。”徐波將繩頭甩給姜玉陽。

    姜玉陽大吼道:“現在什麼時候了你還和我說這些?我是隊長,我叫你上你就上,我預測張老闆必定要組建遠洋船隊,你那一手觀察預測天氣的本事是必須要的。”

    “正是因為你是隊長才讓你先上,你立下了那麼多功勞……”

    “你們兩個還在幹什麼?趕緊給我上來,再磨磨唧唧的就一個都別想上來了。”張雷看到兩人居然沒動,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雖然不知道他們在下面說什麼,但是顯然這情景並不那麼讓人喜聞樂見。

    姜玉陽最後說道:“真的別磨嘰了,咱們倆一起上,不然的話都得完蛋。”他朝後面看了看,鯊魚已經算得上是近在咫尺了。

    徐波點點頭,說:“那好。”兩人非常有默契地縱身一躍,緊緊地抓在了麻繩上面,兩人都是經過訓練的人,體力和臂力自然是不用說的,徐波在上面一些,姜玉陽說道:“踩著我的肩膀,跳上去。”

    這個時候也不那麼廢話了,徐波踩著姜玉陽的肩膀一用力,頓時上升了兩尺,姜玉陽也趕緊跟上來。

    就在這個時候,鯊魚已經到了跟前,它張開那血盆大口,大家似乎都能夠聞到裡面散發出來的讓人作嘔的腥臭氣息。

    “咔嚓……”鯊魚縱身一躍,重重地砸在水面上,將小船給砸得粉碎,飛濺的海水將徐波和姜玉陽兩個人全身上下都淋濕了,鯊魚那牙齒距離最下面的薑玉陽不到一尺,恐怕要不是剛才兩人奮力攀爬,現在的薑玉陽就只剩下半個身子了。

    因為小船破碎了,繩子終於解脫了,但是也因為沒有了牽引,所以繩子開始隨著力道飄蕩起來,姜玉陽和徐波兩個人緊緊地抓著麻繩,在船上面的力道的牽引之下奮力攀爬,總算是到了一個鯊魚無論怎麼跳躍都不可能啃得到的位置了。

    姜玉陽和徐波稍微鬆了一口氣,只要再過一會兒的時間,兩人就可以上船,到那時候就安全了。

    可是讓誰都想不到的事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鯊魚見此行毫無所獲,竟然惱羞成怒,不管不顧地用盡全力朝大船撞擊了過來!

    “砰……”鯊魚那碩大的身軀就好像是一枚**炸彈一樣,狠狠地轟擊在木頭製作的船體上面,發出巨大的聲音,整艘戰船也因為這一股力量嚴重地往另外一個方向傾斜,船上猝不及防的人們紛紛跌倒在地,朝比較低的那一邊滑落,有一個人甚至從欄杆的空洞之中漏了下去,要不是急中生智抓住了欄杆上面的鐵棍,非得掉下去不可,這種情況掉下去,那可不是說著玩的。

    飄蕩在空中的薑玉陽和徐波兩個人原本就在來回飄蕩,經過這一猛烈撞擊,兩人都不由自主地往下滑落,隨著船體的搖擺,再一次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船艙的一邊被鯊魚撞出了一個大窟窿,開始嘩啦啦地往裡面灌水,因為下面加重的緣故,戰船竟然奇蹟般地穩定了下來,糟糕的卻是它開始逐漸下沉。

    藉著這個穩定的機會,姜玉陽和徐波兩個人開始奮力地向上面攀爬,終於來到了甲板上面。

    看到他們兩個人,張雷顯得輕鬆了不少,其他的不說,至少這兩員大將算是保住了。他穩住了自己的身形,說道:“你們終於上來了。”

    姜玉陽說道:“張老闆,這艘船在下沉,船艙的最下面一層已經進水了。”

    “我知道,現在正在想辦法。”張雷說道。

    他看著下面那鯊魚張開的血盆大口,突然之間靈光一閃,說道:“趕緊叫所有的人都上最上面的這一層來,然後你們叫幾個兄弟去把那些砲彈給拿上來。還有,記得要幾個火把。”

    “張老闆你是準備?”徐波問道。

    姜玉陽拉著徐波的手就開始往下面走,說道:“張老闆肯定是有辦法對付這傢伙了,咱們照著做就是了,別問那麼多耽誤時間。”

    兩人下了船,到最下面去的時候,將張雷的話重複說給那些砲手聽,聽到船艙已經進水了,大家於是趕緊遵照吩咐,一人抱著一顆砲彈就開始往甲板上面跑。

    等他們把東西全部拿上來了,張雷說道:“把所有的炸彈都拆了,把裡面的東西倒在這塊布上面。”在他的面前,已經攤開了一塊油布。

    時間緊迫,大家都不敢怠慢,紛紛根據他的話去做,頓時,砲彈裡面的黑火藥還有破鐵碎片都全部倒在了油布上面,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包裹。張雷又讓人找了一些油過來,將這油布上面淋了個通透。

    然後他點燃了火把,說道:“你們抬著這個油布包,等那大魚再一次跳起來的時候,就把這個油布包丟進他的嘴裡面,我們只有一次機會,只准成功,不准失敗。”

    徐波和姜玉陽兩個人站出來主動說道:“我們兩個來做吧。”

    張雷點點頭,兩個人抬著油布包來到了船舷上,張雷站在旁邊緊張地看著,等那鯊魚再一次跳起來的時候,兩人很有默契地將油布包扔了下去。就在這個時候,張雷手中的火把也如流星趕月一般追了上去,在空中,火把上面的火焰引燃了油布包,裝滿了火藥的油布包好像火球一樣掉進了鯊魚的大嘴巴里面。

    “嘭……”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大船開始劇烈地搖擺起來,整個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片血色,粘稠的紅色的東西掉落到甲板上面來,大家這才知道那些都是鯊魚身上被炸碎的肉。

    大家都不敢動,唯有海水倒灌進入船體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了大家的耳朵,因為這一次爆炸威力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是隔著一整條鯊魚的肉,衝擊波還是將戰船的整個下半部分給炸開了,現在的戰船開始迅速下沉起來。

    鯊魚必然已經是被消滅了的,張雷勉強站起了身體,對大家說道:“大家準備跳海,等著其他的人來援救我們吧。”

    其他的戰船看到鯊魚已經被消滅,再加上這戰船開始下沉,也都不用吩咐,開足了馬力朝這邊圍攏了過來。張雷大聲叫喊道:“大家必須要用最快的速度到別的船上面去,然後聽我的指揮,這裡的海水都已經變成了血紅色,血腥氣是怎麼樣都沒有辦法驅散的,我擔心還有其他的鯊魚會聞到這個氣味過來,大家務必小心。”

    只用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大家就全部都上了其他的戰船,也就在這一刻,這一艘張雷擁有了還不到半個月的戰船,就緩緩沉入了海底,只有水面上漂流的一片血色和無數的碎木板,還記錄著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

    “好險啊。”終於安全了下來,張雷站在甲板上面,感慨地說道。

    他旁邊的秦玉陽和徐波的感受更加深刻,徐波笑著說道:“那命懸一線的感覺,真的不怎麼美好。”

    “是啊,當那一次差一點被咬到的時候,我都嚇得尿了褲子,作為一個被羅德曼教官訓練的軍人,我居然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一條魚的嘴巴裡面,想想都會覺得可恥。”姜玉陽哈哈大笑。

    張雷說道:“我們現在還沒有完全安全下來,我還要去吩咐一些事情,你們下去給我傳令,大家都去到距離暗礁最近的地方,背靠暗礁,所有的人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像打戰的時候那樣給我嚴密監視海面。”

    “為什麼?”姜玉陽問道。

    “剛才你們只不過是炸死了幾條小魚,就引來了那麼一個大傢伙,現在我們面前可都是一灘血,你說為什麼?我們背靠著這些暗礁,暗礁之中反正是不會出現什麼東西的,這個可以放心,而其他的呢?”張雷說道。

    這麼一說,姜玉陽也意識到現在的情況還很嚴重,於是和徐波兩個人趕緊下去傳令去了。

    張雷一個人坐在甲板上面,看著前面不遠處的那一攤血跡,自言自語地說道:“殺死一群小魚,引來一條鯊魚,殺死一條鯊魚,又不知道接下來會出現什麼,然後再如此循環的話……”

    這個想像之中的結果讓他十分鬱悶,這根本就是一個無限循環的問題,等到自己武器用光的話……

    過了一會兒的功夫,剩下的所有的戰船都按照張雷的吩咐擺成了一條直線,所有的水手和砲手都各就各位,船舷上面一溜的火銃,開始瞄準著遠處的海面。而讓張雷意料之中的事情也出現了,平靜的海平面開始熱鬧了起來,雪白的浪花形成一條直線,開始朝這邊圍攏過來,看這架勢,來的鯊魚數量還不是一般的多,張雷知道,接下來迎接自己的,將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

    他開始之前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只不過想要炸開一條道路,卻引來了這麼多的麻煩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09:31
第一百二十二章 島上的原住民們
   

    麻煩事,確實是麻煩事!

    張雷他們這一溜儿排開的是幾艘戰船,而他們的敵人,卻是一溜儿排開的海上霸主——鯊魚,數量不明。

    這種實力不對等的戰鬥是張雷不喜歡的——而他不喜歡的原因是他處於沒有優勢的那一方。

    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他們身後就是礁石,各種明礁暗礁,逼得他們沒有一點兒後退的可能,在沒有辦法上岸的情況下,他們必須和這群鯊魚做殊死的搏鬥。

    他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數十門打*的砲口齊刷刷地對準了鯊魚群,只等著它們進入射程。

    “轟……”

    當第一聲炮響在寂靜的天空之中飄蕩開來,戰船和鯊魚的對抗頓時拉開了序幕。

    羅德曼作為專業的軍事人才,在指揮戰斗方面張雷是自愧不如的,所以理所當然地,他將戰鬥的指揮權交給了羅德曼,而自己卻和士兵們一樣拿起了火銃,成為眾多火銃手中的一員。

    經過一番艱苦卓絕的戰鬥,再有一次付出了一艘船的代價之後,鯊魚群終於退散了,天色逐漸暗淡了下面,整片海域漂浮的都是鯊魚的屍體,血腥氣息不說嗅覺敏感的鯊魚,就連船上的人們也幾欲作嘔。那一大攤的紅色,不知道要多久才會退散。

    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劫難,張雷渾身都已經濕透了,他坐在甲板上面,靠著船舷,大口大口的喘氣。

    “我們贏了!”姜玉陽一直都和張雷在一起,他是負責保衛張雷安全的。此時鯊魚群退去,他一臉的興奮,大聲說道。

    張雷卻是一點兒力氣也沒有,聽了他的話之後點點頭,說道:“雖然現在我們暫時安全了,可是還不能鬆懈,還要等這血氣和屍體全部都消散了之後才行,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會再有鯊魚前來了——對了,兄弟們都還沒吃晚飯,恰好這裡這麼多鯊魚的屍體,咱們也撈點上來做全魚宴吧,你是不是沒吃過魚翅?今天就讓你吃個夠。”

    “哈哈,兄弟們剛好都有這個想法呢,那我就下去做去了,讓你嚐嚐我的手藝。”姜玉陽高興地說,早些年跟著秦洛風在海上討生活,烹飪海鮮的技術還算不賴。

    他屁顛屁顛地跑出去,過了一會兒的時間,一艘小船被放下水里面去,姜玉陽帶著兩個人專門將這些鯊魚的魚鰭給割了下來,然後還有其他部位號幾塊肉,裝著滿滿一船這才回來,張雷看到這裡不由得笑了起來,看來今天晚上註定是要吃上個全魚宴了。

    船上升起了裊裊炊煙,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出每一艘船的甲板上面就都放上了一塊油布,豐盛的晚餐全部是用魚肉做成的,原汁原味,是真正的海鮮。

    但是現在海水依舊帶著腥氣,這裡靠近了海灘,水流不順暢,要想這些血液和腥氣散去不是個容易的事情,為了自己能夠有吃飯的胃口,張雷不得不下令將船駛出這一片區域。

    美美地吃了一頓可口的晚餐,寂靜的海面上吹來讓人昏昏欲睡的冷風,經歷了兩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大家的神經都已經處於極度疲憊的狀態了,正等著張雷下令休息,好愜意地睡上一覺。

    但是張雷卻不這麼想,他覺得,現在正是繼續開路的好時候,理由有兩個,一個是這些鯊魚的屍體正好作為警告其他的鯊魚的最好的東西,這樣就算是接下來再出現什麼情況也不會有鯊魚來了;第二就是這裡睡覺並不是最安全的。

    大家也都覺得張雷這樣的考慮似乎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於是只好打起精神來,船隻上面都燃起了火把,周圍的一片地方亮如白晝,照舊是姜玉陽和徐波兩個人前去安放**,經過了一個晚上的努力,一直到東方的太陽從海平面上面升起來,大家終於安全抵達了海灘,回頭看了看彎彎曲曲的一條水路,張雷很有自信,只要這裡面的數百人不出叛徒,敵人想要安全上岸的話只能依靠強大的火力將這些暗礁全部炸毀。而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島上的砲台早就已經將行動不便的戰船炸成了碎木頭。

    當真真切切踏上陸地,張雷的心情不知道要用什麼語言來形容,那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回頭看看來的時候的路,依舊還好像做夢一樣。但是這一條路既然已經走出來了,那就必定是要繼續走下去的,有的路開始了,就不能夠回頭,就好像射出去的弓箭,不可能再拉回來一樣。

    “風景真不錯。”看到這金色的沙灘,還有遠處那聳立的高山,以及這一路上茂盛的熱帶植物,都算得上是一個決定的小島了,要不是外面那些星羅棋布的暗礁,完全就是後代風靡全世界的旅遊勝地馬爾代夫。

    姜玉陽也說道:“是啊,當時發現的時候我們都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麼這麼好的一個小島居然會沒有人居住。”

    張雷指了指遠處依舊漂浮著的鯊魚的屍體說道:“因為這裡有這麼多的暗礁,想進來需要花很大的力氣,如果不是迫切需要的話,人們寧願再去尋找一個比這裡更加方便進出的地方。還有就是,這附近這麼多大魚,恐怕沒點膽量和實力的人,才不敢到這島上來呢。”

    姜玉陽想了一下,附和道:“說的也是。”

    張雷說:“吩咐大家找地方紮營吧,晚上就沒睡覺了,現在好好休息一下也是好的。等我考察完了地形之後我就要回去,你們都留在這裡訓練,每個月向我匯報一次情況,還有,我也會不定時地送東西過來,我想再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咱們的第一艘新式戰船就可以下水了,我希望我可以乘坐那樣一艘大船來看你們。”

    “好勒,咱這就去搭帳篷去。”姜玉陽招呼大家去搭帳篷,張雷再一次躺在沙灘上,這軟軟的沙灘就好像是席夢思一樣,讓坐了好幾年硬板凳睡了好幾年硬木床的張雷大喊舒服。

    他和其他人一樣,昨天晚上為了保證線路按照計劃前進,再加上時時刻刻要防備鯊魚的進攻,所以也是一夜沒睡,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是,就在道​​路全部打通的情況下,鯊魚沒有再來,恐怕是看到那麼多同伴的屍體害怕了吧。

    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小島上面,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展開各種各樣的軍事訓練和大型試驗了。

    想起未來的美好生活,張雷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

    突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是驚天動地的慘叫他感覺到在自己的後背上,一種不知名的生物從沙子裡面冒出來,將他的後背頂了一下,剛剛開始的時候還沒注意,以為是沙子磕了一下,可是緊接著,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蟄了一下,似乎是有鋸子在後背上面鋸了一下那樣疼痛。

    張雷的慘叫聲頓時就將大家給引了過來,還沒到跟前,大家就很驚恐地發現,在張雷剛剛躺下來的地方,鼓起了一個幾寸高沙包,白色的螞蟻源源不斷地湧出來,向四周擴散開去,速度之快,大有野火燎原之勢。

    “張老闆,你的後背!”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張雷嚇了一跳,頓時跳起來,一邊跳一邊跺腳,看著腳下的螞蟻潮越來越接近,他臉色大變,直接將外套脫了下來丟掉,朝海裡面跑去。一邊跑一邊說道:“大家快點跑,螞蟻怕水,等咱們下了水它們就奈何不了我們了。”

    大家如夢方醒,紛紛跑向海邊,毫不遲疑地淌水遠離。張雷大叫道:“大家上船去,我給它來一炮,看看這土地下面到底有何方妖孽。”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大家都始料未及,上一次他們來的時候是沒有發現這些東西的,可能是來的人少沒有將這些“土著居民”驚動吧。現在突然出現的血紅色的螞蟻足有蒼蠅那麼大,數量一多,頓時讓人覺得恐怖異常。

    大家紛紛上船,幸好這裡是沙灘,船就在不遠處,不過大家也都十分狼狽,想想鯊魚都沒有把大家怎麼樣,現在出現一窩螞蟻就讓大家狼狽逃竄,頓時大家都有些鬱悶。

    上了船,姜玉陽對張雷說道:“張老闆,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恐怕不怎麼好對付,對了,剛才你是不是被咬了,讓我來看看傷口吧。”

    剛剛大家都顧著跑路,所以張雷也都顧不得疼痛了,現在安全了,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再聽姜玉陽這麼一說,頓時覺得整個後背火辣辣的疼。說道:“快點幫我看看,我要是長了二十來歲被在戰場上被敵人打死沒有在職位上鞠躬盡瘁而死,而是被一隻螞蟻給活活咬死的,那說出去我的在地府都沒臉混。”

    他趴在甲板上,整個腦袋都伸出船舷上去,看著下面越來越多的螞蟻,整個人都爬了下來,把衣服全部脫掉,說道:“幸好因為昨天晚上天冷我多穿了幾件衣服,早上還沒來得及脫下來,要不然的話那我可就慘了。”

    他將衣服脫下來,大家能夠清楚地看到,他的後背上面出現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突起,紅得發紫,而且這一股紅色還在用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擴散著。

    姜玉陽伸手準備摸摸看,剛剛碰到那個突起,張雷就忍不住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啊……別碰……疼死了……”

    “張老闆,這情況比較嚴重啊,這些螞蟻都是有毒的,恐怕……”姜玉陽皺著眉頭,有些猶豫地說道。

    張雷倒是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笑著說道:“恐怕什麼?我會毒發身亡是不是?唉,如果我就這樣死了,想起我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沒有去做,心中有些難過啊。總算是明白過來了,陸游的那一句'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是有多無奈了。”

    大家都十分難過,誰都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過了好一會兒,眼看著張雷背部的紅腫開始蔓延,恐怕用不了多久全身都會是這個樣子了。徐波突然說:“咱們上一次上島的時候,這島上也不是沒有其他的動物,為什麼這麼久以來它們就能夠和平相處呢?我覺得這島上一定會有克制這些討厭的傢伙的東西存在的。”

    張雷也想起來,在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島上面,既然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生態系統,那麼就一定是相互克制的,如果這樣被螞蟻一咬就無藥可救了,那怎麼還可能有其他的生物存在?

    姜玉陽突然一下子跳進水里面,向小島上面游去。而這個時候,在這一片海灘上面,大部分地方已經被這些火紅色的螞蟻鋪上了一層。

    “你去幹什麼?”張雷大聲叫喊起來。

    大家也都十分震驚,姜玉陽說道:“我去找藥。”

    就在這個時候,徐波也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說道:“好你個老七,有這樣的事情也不叫上我,太不夠義氣了吧?”

    張雷還來不及說話,撲通撲通的頓時跳下去十幾個人。張雷大聲叫道:“你們都給我停下,誰再跳下去我按照軍法處置!”

    於是再沒有人跳下去。張雷整個腦袋都伸出去,看著跳下去的那些人奮力往沒有螞蟻的那一處地方游過去,頓時眼眶有些濕潤。

    一直繞了半里地,大家才算是來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這裡距離螞蟻窩還有一段距離,他們上岸之後看了一眼趴在船舷上面的張雷,然後跑進了茂密的叢林裡面。

    張雷也一直看著他們,一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外,這才回過頭來,大聲叫道:“秦洛風。”

    秦洛風一瘸一拐地來到張雷面前,問道:“張老闆,什麼事?”

    “給我開砲,把這地方給我炸開,我倒要看看,這地下藏著什麼妖魔鬼怪。”張雷有些憤怒地吼道。

    秦洛風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再看看那已經被螞蟻鋪滿了的沙灘,沒有反駁張雷的話,而是恭敬地回答說:“是。”

    隨著拐杖咄咄地敲擊木板的聲音漸行漸遠,秦洛風開始往發炮室走去。

    他親自操控著火砲,慢慢地調整著方向,對著那依舊還有螞蟻湧出來的小沙丘,狠狠地轟擊了一炮!

    轟……

    沙土翻飛,數不清的螞蟻或者是被炸彈連著沙土炸飛,又或者是被那爆炸發出來的氣浪轟散,總而言之,大家所看到的,就是數不清的螞蟻。

    這一聲巨響也驚動了島上的其他生物,張雷很清楚地能夠看到,在前面大約半里的地方,一群有著灰色羽毛的不知道名字的鳥類騰空而起,往小島的深處飛走了。

    再來看看那個沙灘,這一炮毫無疑問地在這些鬆軟的沙土上面炸出一大大坑,當時讓所有人都吃驚的是,這些大坑里面,依舊是數不清的螞蟻。無窮無盡,不知道有多少,那些燒焦了的螞蟻的屍體瞬間就被同伴覆蓋了。張雷甚至有一種錯覺,那就是這些螞蟻是無窮無盡的,是沒有辦法消滅的。

    秦洛風看到這一幕,頓時也是氣憤不已,如果這個事情不解決的話,那麼自己這麼多人還損失了兩艘砲船才來到這裡,豈不是得不償失了嗎?不用張雷再次發話,他有一次開砲了。

    而這一次,砲彈甚至就是直接落在了這些螞蟻堆裡面,估計就算是不爆炸,那重力都碾死了不知道多少螞蟻。

    轟隆隆……

    這一次,純粹的就是在轟炸螞蟻了,頓時間,即便是那麼多的螞蟻,依舊造成了小小的真空,讓張雷看清楚了,沙土裡面密密麻麻像是血管一樣的孔洞,以及里面數不清的螞蟻。

    “我x,這麼多。”

    張雷忍不住心中暗罵了一聲,然後吩咐秦洛風停止發炮,照這樣打下去不但不可能消滅這些螞蟻,反倒還會浪費掉已經為數不多了的砲彈。

    再說姜玉陽和徐波他們,上岸之後,一群人不敢耽擱,都想盡快尋找到能夠幫助張雷的東西。但是如果沒有計劃盲目地去尋找的話,恐怕不但不會節約時間,反倒還有可能在這深山密林裡面遇到危險。

    姜玉陽作為張家第一衛隊的隊長,自然是有權利對下面的人發號施令的。他看了看來的人,總共是二十五個,於是說道:“咱們分成五組,五個人一組,分別去尋找,一旦有發現,不用通知其他人,趕緊去船上救治張老闆。”

    “隊長,問題是,咱們也不知道什麼能夠救治張老闆啊,這樣子找,要找到什麼時候去。”有一個人提出了疑問。

    是啊,誰也不知道什麼藥能夠救張雷,這樣子沒有目標的尋找,能夠找到什麼呢?

    但是不管怎麼樣,找還是要去找的,至於找什麼,怎麼找,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被他這一問,作為老大的薑玉陽也犯愁了,他抓了抓後腦受,說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東西有效,總而言之就靠大家了,要是誰能夠救了張老闆的命,我老七叫他祖宗都成。”

    “隊長,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張老闆對咱們有知遇之恩,你以為就你一個人這心情?啥也別說了,趕緊找吧,別耽誤時間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09:31
第一百二十三章 螞蟻也可以成為武器
   

    海上的天氣說變就變,剛才還是晴空萬里,突然之間就狂風大作起來,平靜得如同一面藍色的寶石的海面上捲起來數丈高的海浪,夾帶著狂風,吹得風帆嘩嘩作響。

    “怎麼搞的?突然之間這個時候下起雨來了。”張雷很鬱悶地說,他原本想要站起來,結果剛剛一動身子,渾身就如同針扎一樣疼痛,於是只好趴著不動。

    旁邊幾個水手看到這副模樣,走過來想要抬著他進船艙裡面去,張雷揮手將他們趕開,說道:“我要在這裡痛痛快快地淋一場雨,你們進船艙裡面去吧。”

    那幾個人都不動,張雷一闆臉,提高音量說:“怎麼?我的話開始不聽了?”於是這幾個人才退開幾步。

    張雷看著下面,那些螞蟻或許是知道暴風雨要來臨了一般,紛紛倒退往巢穴裡面移動,在張雷看來就好像是一場電影的回放,只是速度卻快了很多了,它們不但進了巢穴裡面,還用沙土將整個表面都覆蓋了起來,要不是還有一些螞蟻的屍體散落著,任誰也不會想到剛才那恐怖的一幕。

    “看來這些東西怕雨啊。”張雷自言自語地說。

    天空中一道驚雷,就好像是將藍天撕開了一道口子一樣,雷聲震耳欲聾,幾乎要把人都給震倒了,姜玉陽抬頭來看看天上,說道:“看樣子待會兒會有一場大雨啊,嘿,老徐,你怎麼就不告訴我這個事情?”

    徐波撇了撇嘴,說道:“當時情況那麼緊急,誰有心情去關心那個?再說了,就算是告訴你這會兒下暴雨,難道你就不來了?”

    姜玉陽抓了抓腦袋,笑著說:“好像你說的也有道理,好了,現在大家更要抓緊時間了,開始行動吧。”

    大家散開了去,姜玉陽手中出現兩把飛刀,以備不時之需。往前面走了幾步,一陣狂風襲來,一片比門板還要大的葉子被風吹下來,姜玉陽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中胳膊,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他站起來揉了揉肩膀,看了看這棵樹,鬱悶地說:“**,居然被一棵植物給欺負了,真他娘的失敗。”

    豆大的雨點落下來,打在樹葉上面劈裡啪啦的響,地上似乎都要被砸出坑來了,打在臉上生疼,不一會兒就被打紅了。姜玉陽對自己的隊友說道:“這樣下去不行,恐怕我們還沒找到東西自己就被雨水都給打死了,剛剛欺負我的那個什麼來著?對,就那樹葉,現在咱報仇來了,給我砍了,每人拿一片葉子躲雨。”

    就這樣,他們一人頂著一片大樹葉繼續前進,地上開始泥濘濕滑起來,那些苔蘚植物成為前進路上的障礙,前進的速度慢了下來——實際上,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這一路要去哪裡,要去找什麼,這樣一想,讓人很無奈。

    再來說張雷,暴風雨來臨了,整個天空突然之間就好像從白天跳轉到了黑夜,茫茫大海上面,到處都是雨水,像是在眼前灑下了一大片窗簾,波濤的聲音遠遠的就能夠聽見,幸好張雷他們的船隻現在已經靠岸了,隔著的礁石地帶有效地緩衝了海浪,所以這個倒是並不怕。

    “張老闆。”看到下雨了,有兩個水手再一次來到張雷身邊,左邊那人說道:“張老闆,還是回船艙裡面去吧,在這裡淋病了得了風寒那就不好了。”

    張雷笑著說道:“你看我這個樣子,得不得風寒,那還有什麼要緊的?你進去吧,讓我痛痛快快地享受一下也好。”

    這名水手哽咽著說道:“張老闆千萬不要這麼說,你吉人自有天相,帶著那麼多人脫貧致富,啊,這個詞語還是你教我們的,你說了要讓徐家營的人先富起來,再讓巢湖的人們富裕起來,最後讓全國的人都富裕起來。你現在做到了第一個,可不能就這麼放棄了,多少人都在盼著你帶領著繼續走下去。”

    “話雖然是不錯,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我張雷今天算是栽在這裡了,對於那麼多沒有完成的事業,對於那麼多將信心都投注在我身上的人們,我也只能說一聲抱歉了。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又能夠活到什麼時候呢?”張雷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平靜,他原本就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老天憐憫,給了再來一次的機會,就算是現在要將他所擁有的一切全部奪走,那他也只會覺得可惜,而不是害怕。

    想到如果自己就這麼死了,那用不了多久,徐家營的財富和松江府張氏商業協會將會被**中的官僚們瓜分殆盡,想起還沒有出現的鐵路和火車,想起還沒有出現的飛機和大砲,想起海外那些已經蠢蠢欲動的資本主義工業國家,張雷不甘心,這一切的一切,將還是會回到原來的詭計上面,整個大明朝,依舊還是要被欺負,整個中華民族,還是要不可避免的……

    “難道歷史真的不能改變嗎?難道這就是老天爺對我改變歷史的懲罰和警告嗎?”張雷忍不住輕聲問自己。

    雨水打在身上,冰涼的感覺,似乎抵消了來自於被咬傷的灼熱痛楚,張雷整個人都趴在甲板上面,濺起來的水花不得不讓他經常擦拭自己的臉頰。過了一會兒,張雷對身後那個打著傘一直不肯走的人說:“你去告訴秦洛風,讓他在剛才打*的地方給我再來幾下,打個洞出來。”

    雖然不知道張雷為什麼會突然之間有這樣的想法和命令,但是出於對張雷的尊敬和對羅德曼教育的絕對服從命令,他並沒有多問什麼,也不去遲疑,跑進船艙將張雷的命令傳達了下去。

    秦洛風看了一眼獨自在甲板上面的張雷,什麼也沒有說,來到下面,現在的海灘上面的所有的痕跡都已經被抹去了,幸好大砲在剛才發炮之後就並沒有轉換角度,雖然現在戰船有點起伏,不過基本的方向還是沒有錯的。

    “轟隆隆……”

    轟鳴聲響起,煙霧在還沒有來得及擴散的時候就已經被雨水淹沒了。

    沙灘上面出現了大坑,肉眼可見的是,那紅色的螞蟻密密麻麻的擠作一團,雨水一下子湧進來,那些螞蟻紛紛亂竄起來。這雨下得真大,就好像是有人從天上往地下潑水一​​樣,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速度,炸出來的這個大坑就開始慢慢蓄水了,然後灌進了孔洞裡面,因為全部都是細沙構建的,所以被雨水一浸泡,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塌陷。

    從張雷的這個角度往下面看,沙灘上面開始出現密密麻麻錯綜複雜的凹痕,像是四通八達的交通路線圖。海水從那個口子灌進去,那些受不了雨水寢室的沙坑紛紛塌陷,螞蟻們的家園就這樣被毀了,它們不得不從沙土裡面爬出來,直接接受雨水的沖刷。

    但是你見過哪樣的螞蟻不怕水的?這些螞蟻們在這瓢潑大雨中完全無計可施,只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就被沖刷了一大片,這可比用大砲轟要效率得多了。

    於是,為了避免被雨水沖刷掉,這些螞蟻開始使用起了種族慣用伎倆,那就是擁抱成團。因為數量實在是太多了,這些螞蟻圍攏起來,竟然形成了一個比人還要高大的螞蟻球!

    張雷很敏感地抓住了這個機會,對下面的人說道:“開砲,那這個混球給老子炸了……”

    其實不用他說,秦洛風早就已經這麼做了,只是這螞蟻球一直在滾動,這就對瞄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不過秦洛風畢竟是縱橫海上多年的人物了,瞄準發炮這樣的事情對他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了,一發砲彈下去,很準確地砸在了螞蟻球上面,在爆炸之前,就將這一大團東西砸得難以為繼,然後再轟然爆開。這樣一枚砲彈,就算是堅固的城牆也要打出一個大坑來,更何況是這一群脆弱的螞蟻?

    整個螞蟻球完全暴裂開來,因為有雨水的阻擋,所以並沒有形成向四周輻射狀擴散的效果,只是地上多了一堆屍體,倖存下來的螞蟻開始往四周逃竄,可是因為沒有了團隊的合作,在這麼大的雨水之下,很快就被沖進了大海,無一倖免。

    張雷鬆了一口氣,其他的不說,最起碼也算是大仇得報了。

    就在這個時候,下得分外妖嬈的暴雨居然戛然而止,沒有任何徵兆地停了下來,天空中白雲朵朵,明晃晃的太陽懸掛在天空之中,要不是甲板上面積了好多雨水,要不是張雷被吹來的海風冷得打了個哆嗦,剛才的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四個人影從叢林之中飛奔而來,抬著一顆綠油油的大樹。張雷一看,這不就是剛才出去尋找藥材的那些人其中的嗎?

    他趕緊吩咐人放下旋梯來,再用繩子將那樹木給弄上了甲板。

    上了甲板之後,四人都是興奮異常,對張雷大叫道:“張老闆,我們終於找到救治你的辦法啦。”

    聽了這話,張雷十分驚訝,問道:“你們怎麼知道的?”

    一個人剛要解釋,另外一個人抓了抓他的肩膀,說道:“好了好了,別說那麼多了,先給張老闆療傷吧,你看,他背上都開始出現黑色了。”說話的人正是樂秋。

    那人如夢初醒,和樂秋一起將樹皮割下來,大家看見,這樹木不僅外表綠得發亮,就連里面也是一樣的,十分奇特,一種粘稠的散發著難聞氣味的液體冒了出來。樂秋將這些液體小心翼翼地刮下來,然後均勻地塗抹在張雷的後背上。

    一個水手阻止說:“你怎麼能夠不分辨真假就給張老闆上藥?萬一……”

    張雷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好了,這都是什麼事?哪來的萬一,你看,我現在人都只剩下半條命了,最多過會兒就死掉,還能有什麼比這更大的?頂多上錯了藥早死一點,不過這又有什麼分別?”

    這種粘液接觸到他的皮膚之後,一股清涼的感覺瞬間就滲透進了皮膚裡面,將那一股灼熱的感覺抵消掉了,張雷都舒服得快要呻吟出來了。再加上樂秋似乎也知道一些按摩手法,輕重緩急都十分有分寸,這讓他十分開心。心中想著,就算這東西沒什麼效果,但是舒服死總比難過死要讓人想得開一些吧?

    張雷只是感覺到舒服,但是其他的人卻逐漸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因為就在樂秋將這些東西塗抹在了張雷的後背上面的時候,那紅種頓時就消退了,那些已經成了黑色的地方也開始慢慢地恢復到正常,只不過一盞茶的時間的時間,張雷的整個後背就已經完好如初了,要不是那些綠色的粘液的話,沒有人知道張雷的後背剛剛出現了那麼嚇人的情況的。

    “張老闆,好了。”樂秋很開心地說道,“你感覺怎麼樣?”

    張雷舒展了一下身體,比但感覺不到疼痛,反而有一股清涼的感覺圍繞著全身,說不出的舒服,他很開心地說道:“好了好了,現在是一點事情都沒有了。這真是命不該絕啊。”

    大家都如釋重負地笑起來,張雷看了看那綠油油的粘液,突然之間想起了毛毛蟲被踩了之後的樣子,頓時覺得十分噁心,說道:“趕緊打水給我,我要洗洗。 ”

    等張雷重新出現在大家的面前的時候,已經是容光煥發了,半點都看不出剛才瀕死的模樣。他拍了拍樂秋的肩膀,說道:“謝謝你們。”

    樂秋趕緊說:“張老闆,你說這話我們就不開心了,你對待我們如何大家心裡面都有一桿秤,你遇到了危險,我們能夠出一份力,那是我們的榮幸,哪裡要你來說謝謝這樣的話。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是。”大家異口同聲地說。

    張雷看著這一群熱情洋溢地同齡人,感動得說不出話來,老百姓就是這點好,沒有什麼花花腸子,你對他們好,他們就十倍百倍地還給你。

    “你們是怎麼發現這種東西有用的?”張雷突然間記起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樂秋笑著說道:“要說起來也是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一隻野牛出現在我們前面不遠的地方,當時我們都很害怕,準備慢慢靠近,結果卻發現地上有一些那種螞蟻,於是只好停下了腳步。後來那些螞蟻就爬上了野牛的身上。”

    張雷被隔著衣服咬了一口都已經成了這樣,那這野牛被一群螞蟻撲上去咬,後果可想而知。

    樂秋接著說:“我們想著這野牛是必死無疑了,卻沒想到它一下子跑開,我們為了看個究竟,於是跟了上去。那就野牛找到了一棵這樣的樹。”樂秋指了指地上的樹木,接著說:“它咬開樹皮,然後在樹上蹭來蹭去,過了一會兒,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了。我們就把這樹給帶回來了。”

    大家都笑起來,這真的算是十分的運氣了,張雷說道:“還好,我當初還想著這個島是不是不適合,現在看來有了這個樹木之後,就不用懼怕這種螞蟻的威脅了。而且必要的時候,這些螞蟻還可以成為我們​​的武器。”

    “這話怎麼說?”大家都十分好奇。

    張雷狡黠地笑了笑,說道:“你們看,要是我們用東西把一些螞蟻裝起來,丟進敵人的船上……”

    想想這樣的情況,大家都開始不寒而栗。

    “好了好了,現在事情解決了,我們再把這個島好好研究一下吧,剛才你們說到了野牛,我沒想到這裡面的物產居然這麼豐富。到時候大家就可以吃上牛肉了,哈哈。養上一群野牛,那生活,挺好了啊……”張雷說道。然後他對羅德曼說:“你先把那些人給召喚回來吧,估計他們也已經很著急了。”

    羅德曼點點頭,然後往天空中丟了一個炮仗一樣的東西,發出巨響的同時還出現了一個非常醒目的圖案。

    過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其他人也都回來了,看到張雷神采奕奕的模樣,都十分高興。

    大家都下了船,在沙灘上面,張雷向他們講述了剛才的經歷。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姜玉陽笑著說道:“那咱們以後就把這種樹木種遍全島,就不用怕螞蟻了。”

    張雷催促大家說道:“這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咱們還是先去看看這島上有什麼東西再說吧,等摸清楚這邊的事情之後,我馬上就要回去的。”

    於是一行人就開始往小島的深處進發,目的地就是那唯一的一座山,張雷希望能夠在那裡發現一些什麼。

    在這一路上,張雷他們從沙灘穿越過密林,這才來到山腳下,足足走了一個時辰。從遠處看還不覺得,但是到了山腳下,張雷才發現這座山其實還是挺大的,至少比鄭芝龍的老窩要大得多。山體是純黑的泛著光澤的石頭,與尋常山峰的岩石完全不同。張雷心中十分好奇。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09:32
第一百二十四章 蒸汽機改變世界
   

    在這山腳下,是那經過不知道多少年風化形成的泥土,孕育著勃勃生機。

    而那些剝落了表層的山體,卻表現出異常的光澤來。

    張雷將一片苔蘚植物連根拔起,掃落了泥土之後,雙手撫摸著這些黑色的岩石,這些岩石光滑而且質地細膩,感覺就好像是上好的硯台一般,手感十分舒適。

    雖然心中有了一點想法,但是張雷還是摸不准這是什麼東西,他拿出小刀來,在上面劃出了一道口子,敲下一塊來,那在手中仔細把玩,這才確定了,這東西居然是煤。

    那麼這一座山,就等於是一座露天煤礦!

    如果這麼大一座山全部都是煤的話……

    張雷想到這裡,整個人已經熱血沸騰了起來。

    他敲下一塊來,然後對姜玉陽說道:“你去給我燒個火堆,找個空地。”

    雖然對張雷的命令莫名其妙,但是處於對他的尊敬和軍人的無條件服從紀律,他還是去生火去了,過了一會兒,他跑過來說道:“好了。”

    張雷將敲下來的被他認為是煤塊的東西丟進火堆裡面去,只不過一會兒的時間,黑色的石塊就開始變紅了,竄出了淡藍色的火焰,同時有一股難聞的氣味飄出來,張雷很熟悉,這就是帶著濕氣的煤的味道。

    這些東西果然就是煤。

    這個發現讓他振奮不已,煤是經過數億年的時間埋藏在地下經過高溫高壓而形成的礦物質,同時,相同的環境還可以生成,鐵礦石,以及鑽石。

    重點在最後,鑽石。

    張雷聯想到這些,再來看眼前的這一座山,這哪裡是山,明顯就已經成為了一堆數不盡的財富!

    “張老闆,難不成這一座山還有什麼奇特的不成?你怎麼如此興奮?”姜玉陽看到張雷這個模樣,十分奇怪,不由得問道。

    張雷將自己的發現說給他聽,姜玉陽也開始不平靜起來,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什麼不換個地方繼續查看一番呢,說不定會有更大的驚喜。”

    剛剛開始的時候,張雷還想著過會兒就走的,但是發生了那樣一件讓人始料未及的事情之後耽擱了不少的時間,然後現在又已經進入了海島的深處,太陽已經移到了頭頂,大半天的時間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出發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再加上發現了露天煤礦的驚喜,張雷現在一點兒也沒有趕回去的想法了,聽了姜玉陽的話之後他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那咱們從這邊去吧。”他指了指自己的右邊說道。

    這一座山雖然在這海島上面偏安一隅,但是規模也是不容小覷的,再加上有土地的滋養嗎,各種各樣的植物生於期間,張雷他們的前進都十分困難,但是為了摸清楚這個島上的情況,卻也不得不繼續下去。

    最主要的是,張雷希望自己能夠發現更大的驚喜。

    一行人走在剛剛下過雨的叢林裡面,沒有人說話,這個時候顯然不是聊天的好時機。突然,一陣“嘶嘶”的聲音出現在大家的耳朵裡面,大家頓時都停下了腳步。

    “什麼聲音?”張雷問道。

    在出現危險到時候,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將張雷圍在了中間,似乎是為了回答張雷的疑問,空中又傳來幾聲“嘶嘶”的聲音,這一次因為大家都沒有動了,所以聽得更加真切。

    姜玉陽突然之間笑了起來,說道:“聽聲音十有**是什麼蛇之類的,大家不用怕。”

    雖然身為男人,但是張雷卻從小就很害怕蛇,此時聽了姜玉陽這麼說,頓時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然後佯裝鎮定地說道:“蛇也分很多種的,今天這螞蟻不就十分厲害?這地方顯然不同尋常,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的好。”

    姜玉陽點點頭,手中出現幾把飛刀,說道:“嗯,我記下了,我先過去看看。”

    他準備往前面去探探路,卻不料腳下還沒動,一團黑影就從他的眼前閃了過去。那情景在張雷看來就好像自己在徐家營的時候遇見的一樣。

    姜玉陽也是個機靈的人,他敏捷地蹲下身子,等那影子從自己的頭頂飛過去的時候,卻突然出手,一點寒光閃過,飛刀脫手,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在張雷看來就連那子彈的速度也不過如此。

    飛行中的蛇被姜玉陽打中,突然之間就失去了動力,整個跌落在了地上。

    大家都圍攏過去看,發現這條蛇長不過一尺,整體呈現淡綠色,這和周圍的樹葉的顏色相近,難怪這麼近的距離大家都沒有發現它的存在,軀體鱗片上具有黑色邊線及中心線。頭背則有幾條黃綠色橫紋。

    “這個是……”張雷看著這東西好像有點眼熟,但是突然一下子又不記得這叫什麼東西了,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啊,我知道了,這東西叫做飛蛇。”

    “飛蛇?”聽到這個名字,大家都轉過頭來看著他,眼神很明顯就是在期待著張雷進一步的解釋。

    張雷也沒有讓他們失望,說道:“飛蛇在飛行能力方面結合了鳥兒、昆蟲、蝙蝠、松鼠甚至螞蟻的特點。但飛蛇的飛行原理又是什麼?先,飛蛇'飛翔'時整個身體都要擺動或扭曲,其頭部與尾巴之間都要發生變化。蛇是由身軀和尾巴組成的,它們的肋骨直達蛇尾。飛蛇搖動自己的肋骨,看起來就好像是和風箏一樣借助風力滑翔。在飛蛇開始下落時,它們的頭部不停左右搖擺,這使它們的身體在空中時彎曲成蚯蚓一樣​​的形狀。飛蛇還能令其身體與地面保持平行。由於沒有翅膀,飛蛇通過在空中的某種滑行控制它們的飛行模式。通過將身體彎曲成蚯蚓一樣​​的形狀,飛蛇保持在空中飛行的穩定性。這就如同走鋼絲者左右搖擺,保持身體平衡一樣。”

    “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奇特的東西,這算是長見識了,還有剛才那個不知道什麼品種的螞蟻也是,看來這個島上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存在啊,得找個時間好好查探一番才是。”樂秋說道。

    姜玉陽抓住這條蛇的尾巴將它整個都提了起來,然後去將自己的飛刀拔下來,張雷說道:“小心點,這蛇是有毒的。”

    “放心吧,沒事的,管他有毒梅毒,今天晚上咱就拿來烤了吃。”姜玉陽滿不在乎地說。

    徐波嘲笑道:“還烤了吃,你也不看看,就這麼一點點大,囫圇吞下去都還不夠塞牙縫的,你還想烤了吃,我看還是省省吧。”

    姜玉陽將蛇的屍體丟到地上,笑嘻嘻地說:“你有必要總和我唱反調嗎?我只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這種東西我才不喜歡吃。”

    走了大約能有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張雷他們在一起來到了海邊,這裡已經是另外一個方向了,沒有先前那樣的海灘,有的只是一大塊一大塊黑色的岩石,長年累月地接受著海水的沖刷,而湊巧的事情是,就那麼剛剛好,留下了大約一丈寬的一條道路,足夠張雷他們通過的了。

    毫不遲疑,大家繼續往前面走,這裡的植物很少很少,沒有高大的樹木,只是在岩石的縫隙中偶爾能夠看到幾株小草,張雷他們的步法也加快了好多。

    整條道路呈現出稍微上升的趨勢,繞到山峰後面的時候,腳下的道路距離海平面已經有數丈高了,海水拍擊著岩石,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張雷他們卻在這裡找到了一個洞口。

    洞口不是很大,也是差不多一丈高,寬度僅僅能夠容納三個人並排通過,裡面漆黑一片。

    “張老闆,這裡就是我們上一次發現的那個洞口了,回去的時候我和你說過的。”姜玉陽說道。

    張雷四處打量了一下,這裡照樣和周圍的岩石同一個顏色,也不知道這一座山到底有多少是煤炭,張雷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對大家說道:“既然到了這裡來了,我們就進去看看吧。”

    姜玉陽之前都是走在張雷的後面的,這一次張雷剛剛說完話,他就一個箭步衝到前面去了,這個行為讓張雷心中讚賞,一個好的屬下就是要無時不刻不為主人的安全著想。

    他手中出現一顆電石,這是張雷的發明,專門用來改善照明條件的,他這麼有心居然隨身攜帶了。

    靠著那一點微弱的光芒,大家一路往裡面走去,先前進去的這一段路有些曲折,但是走了沒多遠,前面突然之間出現了亮光,這讓大家萬分驚奇。張雷問道:“老七,你們上次來的時候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沒有?”

    姜玉陽說道:“我們那次來的人少,所以只不是發現了這個洞口,還沒有進去過。”

    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一行人繼續往前面走,沒多遠卻發現來到了一個很寬闊的空間,在前面是一個小湖,水的顏色也是黑的,頭上的亮光是一個大洞,從那裡照射下來的太陽。

    這一座山居然是中空的,這讓張雷沒有想到。

    不過現在看到這情景就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很有可能是一座火山,至於是死是活那就不知道了。這一個小湖是從上面掉落下來的雨水匯聚而形成的,之所以是黑色是因為不管是湖底還是周圍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黑色,所以看起來湖水就也成了黑色的了。

    張雷有些失望地說道:“好了,看來里面也沒有什麼東西了,我們出去吧,到沙灘上面去紮營,從早上就說要做這件事情了結果拖到了現在,再過一會兒天黑了就更加不好辦事了。”

    於是大家就跟著他原路返回,開始找地方安營扎寨,沙灘上肯定是不行的,密林裡面更加不可能,最終商量來討論去,還是找到了一個背靠著大山的地方,將地上的雜草小樹什麼的清理了,這才開始搭帳篷。

    到了島上來,自然不會還吃那些乾糧,樂秋回想起幫張雷找藥的時候看到的野牛,於是找了幾個人帶著火銃就進山林裡面去了,過了小半個時辰,果然被他們弄出來幾頭牲畜,有野牛野豬什麼的,足夠今天晚上大家吃的了。

    晚上好好地吃了一頓,也算是犒勞大家這麼長時間以來在船上生活吃乾糧的痛苦,張雷在大家的安排下安心睡了一個晚上,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和大家打了招呼,又約定了一些暗號之類的東西就開始乘船回去了。這裡只不過是張家第一衛隊訓練的地方而已,艦隊的訓練還是在大海上面的,所以張雷他們走了之後島上面只剩下不到兩百人了。

    而張雷也給這個島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火山島。當然這個名字並不怎麼高明,而且有點泛指的意思,不過只要大家都明白就好了,張雷並不去考慮這麼多,因為這些東西沒什麼所謂的。

    回去的路上一帆風順,甚至行船的時間都縮短了幾天,回到家之後,張雷好好休息了一個晚上,到第二天就已經精神百倍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鋼鐵廠突然派人來了。

    事情是這樣的,張雷回家之後洗漱了就睡下,到了第二天日曬三桿才起來,看著天上的太陽,照例感慨了一番生活的美好,然後外面就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誰呀?”這個時候大家都已經出去了,而張雷請的下人也不多,但是外面敲門的人似乎很著急,於是張雷只好自己穿戴好了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陳大勇,張雷有些驚訝地說道:“大勇哥,怎麼這麼早就跑過來找我了?”

    看到張雷,陳大勇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說道:“張老闆,我們可是等了你好多天了,昨天晚上聽到他們說你回來了,這不,我早上就來找你了。 ”

    “發生什麼事了?”張雷突然之間就緊張起來,問道,現在的鋼鐵廠可以算是他最重要的產業了,是絕對不能夠出問題的。

    陳大勇一看張雷這個樣子就知道是他誤會了,趕緊解釋道:“不是不是,鋼鐵廠現在好的很呢,我來找你是因為,我們已經把你要的機器給製造出來了。 ”

    張雷聽了這話,差一點就激動地跳起來了,也顧不得自己現在還衣衫不整的,拉著陳大勇就直奔鋼鐵廠而去,早起開工的人們都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在他們看來,張雷一直都是很體面而且彬彬有禮的,從來沒有過如此不修邊幅的時候。

    可是張雷管不了這麼多了,在他看來,蒸汽機遠比自己的裝扮要重要和有趣得多。

    到了鋼鐵廠,張雷大聲嚷嚷道:“蒸汽機呢?蒸汽機呢?”

    陳老錘看到他這副模樣,不由得笑著說:“張老闆有必要這麼著急嗎?反正東西在這裡又不會走,至少也把外面的衣服穿上再來吧。”

    經過他這麼一說,張雷也算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形象,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說道:“這不是大勇哥一告訴我那個消息我就過來了嘛,哪裡還顧得上其他的,錘子叔,啥也別說了,趕緊戴我去看看我的蒸汽機吧。”

    “就知道你心急,看吧,這個就是了。”陳老錘笑著說道,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一個箱子被打開了,一台蒸汽機靜靜地矗立著,和張雷後世看到的火車頭有七八分相似,這正是他所需要的。

    張雷一下子衝過去抱著陳老錘,激動地說:“錘子叔,你們真的做出來這個東西了?實在是太偉大了。”

    大家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張雷這麼興奮的樣子,就算是他開辦工廠賺了巨額財富的時候也沒有過,現在卻只為了一台小小的蒸汽機就激動成這樣,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你們知道嗎?有了這個東西,我能夠讓挖礦的效率提高幾百倍!將馬車淘汰,換成能夠自動前進的蒸汽機車,拋棄水車,只要有一台蒸汽機,就可以源源不斷地產生能量,將這所有的工序都全部簡化,蒸汽機,可以改變世界!”

    大家都被他說的話給震驚了,要不是張雷從來就不會當著他們的面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大家肯定都還以為張雷是不是得了風寒在說夢話。 “張老闆,有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啊?”陳大勇不可思議地問道。

    張雷所說的,這蒸汽機彷彿就是萬能的機械了。到了那個時候,現在的這些工作只要一半人就能夠完成了。

    “當然不錯,但是要實現那樣的,單單是製造出了蒸汽機還不行,蒸汽機在這些機械裡面只不過是充當了一個工具而已,接下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們去做,而這個東西,我將它稱之為火車,只要在火車上面安裝上蒸汽機……唉,我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了,總而言之你們以後會看到的,現在我想先來試試這蒸汽機,錘子叔,你們之前用過它了嗎?”

    “還沒用過,只不過是按照你的要求全部製造出來了而已,就等著你回來了。”陳老錘回答說。

    張雷迫不及待地說道:“那還等什麼,我馬上就讓你們看看,這蒸汽機的威力。”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09:33
第一百二十五章 進京
   

    試驗蒸汽機的威力,最讓人不可思議的當屬火車,但是很遺憾,現在還沒​​那設備。

    於是張雷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在開始使用了的切割機,現在的切割機因為製作材料從鐵變成了鋼,牢固的程度提升了很多,最主要的是這機械目前火柴廠要用,松江府那邊也要用,建造船塢也要用,是應用最廣泛的機械之一。

    蒸汽機作為動力,原理是十分簡單的,所有基本上不會受到燃料的限制,能夠把水燒開就行。

    既然是試驗性質的,自然不會那樣大張旗鼓,張雷充分地研究了一下之前的切割機之後,設計了一個銜接裝置,這樣只要將原來的切割機拆下來一小部分,就能夠鏈接上蒸汽機了。

    過了兩天的時間,這個東西做好了,在張雷看來這就是個導管,用來將整齊導入切割機的齒輪裝置成為動力。

    那個大大的水箱裝滿了水,張晨自告奮勇地開始燒柴火,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看。整個廣場上面都擠滿了看熱鬧的人。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沒有說話。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鍋爐裡面的水的溫度升高了,開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大家更是緊張地盯著看,甚至連眨眼睛都不捨得。

    “咕嚕咕嚕……”

    聲音越來越大,不一會兒就沸騰了起來,接下來,在大家的共同見證之下,齒輪轉動的聲音響了起來。

    “動了……”

    似乎是發現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樣,圍觀的群眾突然之間爆發出了雷鳴般的聲音。張雷看到這一幕,也滿意地笑了起來,不管功率怎麼樣,至少這個模式是沒有錯誤的。

    隨著裡面齒輪的轉動,巨大的切割鋸條也開始轉動了起來,慢慢的越來越快,已經不亞於之前了,也就是說,使用蒸汽機之後,效率並沒有比之前慢。

    張雷也開始興奮了起來,說道:“誰去拿一段木頭來試一試?”

    其實這話不用他說,早就已經有人躍躍欲試了,但是張雷想要自己親自動手切割這一根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木頭,於是招呼著讓人把木頭拿了過來,放在台子上面。

    大家的目光都轉過來看著他這裡,張雷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穩穩地將木頭往前面推,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

    “嘶……”

    木屑飛起來,刺耳的聲音也傳開去,但是大家都一動不動,一直到一段木頭被切割成兩半,“啪”的一聲從中間分開,大家這才像是被突然驚醒了一樣,不約而同地開始鼓掌起來。

    張雷擦了一把額頭上面的汗珠,雖然過程連半刻鐘都沒到,但是他卻緊張得渾身大汗了,因為這關係到蒸汽機是不是真的能夠投入使用的問題,不過現在來看的話這一關算是已經通過了。

    “張老闆,可喜可賀啊。”大家紛紛給張雷道喜。

    張雷倒是一點兒也不謙虛,他大笑著說道:“你們覺得,幾個人不停地操作機械比較累還是一個人專門蹲在那裡燒火比較累?”

    “當然是燒火輕鬆拉,要是這事情讓我來幹,我一天能夠幹十二個時辰。”有人大聲喊道。

    其他人也紛紛起哄:“你因為就你是這樣啊,要換成我我也有可以,只要張老闆給工錢,哈哈。”

    “你倒是願意了,那張老闆還不樂意呢,這麼輕鬆的工作你還想要工錢……”

    大家都吵吵嚷嚷了起來,張雷來到張晨身邊蹲下來,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張晨將手中的一根木柴丟進火堆裡面去,然後拍了拍手上的灰說道:“哥,雖然我從凱勒他們那裡學到了很多科學知識,但是你的想法卻總是比他們更加超前,我和你從小就在一起長大,之前的你和我並沒有什麼兩樣,但是自從那天你回來之後,就好像是突然只見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我不想問你這樣的變化是怎麼來的,但是哥哥的所作所為,卻全部都是在為百姓著想,這一點我是非常佩服你的,所以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你做的這個蒸汽機,我剛才突然一下子想到,如果在馬車上面安裝一台這樣的蒸汽機,只要有了足夠的燃料,是不是也可以讓輪子轉動起來,從而取代掉那些駿馬呢?”

    剛剛開始的時候張雷還是像一般的談話一樣聽著,到最後面的時候他卻是整個人都震驚了,不由自主地說道:“這正是我接下來要研究的方向,這下子卻被你給發現了,確實就像你說的這樣,將機器動力取代人力畜力,這就是我接下來必定要做的事情。”

    張震驚的原因是,他想起來了​​,科技的啟發性,這一點很重要,人不是不聰明,而是沒有想到那一方面,當你給他灌輸同一種思維灌輸得多了的時候,他自然就會利用這樣一種思維來展開自己的聯想,就好像張晨一樣,張雷一造出蒸汽機,他就開始聯想這些蒸汽機能夠用在哪裡,這樣他就有可能自己動手去做,從而形成新一輪的發明熱潮。

    “接下來哥準備做什麼事情?”張晨問道。

    這個問題問得張雷一愣,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是沒有,而是太多了,張雷都還沒想好要用什麼方面開始著手。他想起在海島上面訓練的那些人,說道:“我想,還是把蒸汽機用在船上面吧,那些大帆船,如果採用的是蒸汽動力的話,這樣可以可以取消風帆,從而不受風向的控制,這對於任何一艘船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飛躍。”

    “原來哥哥已經有了打算了,建造船塢想必就是為了這個吧。”張晨恍然大悟似地說道,心中萬分佩服張雷的長遠規劃。

    張雷對他的話不置可否,轉而問道:“你呢?書院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說起這個來,張晨就有些惋惜,他搖了搖頭說道:“那幾個老夫子還是不肯接受哥哥的這些科技,認為只有聖人之言才是唯一的和永恆的,但是他們的弟子已經越來越少了,相反的,大家更加願意去教堂裡面跟著凱勒和威廉做試驗。”

    對於中國古典文化,張雷是十分敬重的,但是他的敬重並不是像那些夫子一樣抓著那些東西不放,同時對其他的東西嗤之以鼻,文化本身是兼容並包的,只有不斷的融合和吸收才能夠共同促進和發展。

    “也好,讓那幾個老夫子在那裡折騰吧,這不是我不提供條件,要是沒人去當他的弟子那就不怪我了。”張雷淡淡地說。

    張晨突然說道:“哥,我們為什麼不弄一個地方將你發明的這些東西都放在一起?”

    “你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

    張晨拍了拍蒸汽機,說道:“你看,比如這是第一台蒸汽機,還有不久之前的第一台望遠鏡,第一個地球儀……咱們建造一個地方,將這些東西都陳列起來,讓大家看看,等到以後,蒸汽機可以成為馬車的一部分,望遠鏡或許成為什麼東西上面的一個裝置,但是大家進來看到這些東西,就會想起來,原來他們的最初的形態是這樣的。”

    這下子張雷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張晨的意思是叫他建造一個博物館之類的存在。張雷這個時候又突然想起了張氏科技發明獎的事情來,覺得這兩個事情完全就可以合併在一起,於是說道:“你的提議很好,等以後有時間這個事情可以落實下來。”

    “好了,這蒸汽機就放進家裡面去吧,我接下來要去造船廠那邊看看,監督一下船塢的進度了。”張雷看著柴火燒得差不多了,於是說道。

    人群漸漸散去,只有陳大勇陳老錘還有茅栓他們依舊還在等著張雷。

    張雷說道:“你們的蒸汽機造出來我很滿意,接下來還希望要繼續努力,造出更大的蒸汽機來,這個蒸汽機的功率太小了,雖然催動一台這樣的切割機是綽綽有餘的,但是你們知道的,我的目標遠不止於此。”

    “張老闆,那咱們鋼鐵廠以後的工作就是繼續建造蒸汽機?”茅栓問道。

    張雷說:“蒸汽機應用廣泛,而且不是我吹牛,這個寶貝必將影響世界,所以繼續建造和改進是不能夠停下來的。你們休息幾天吧,想必為了蒸汽機大家也都煞費苦心了,現在也到月底了,等下個月月初再上工了,接下來你們的任務還很艱鉅。”

    確定了鋼鐵廠接下來一段時間的任務之後,張雷馬上又去到了造船廠,船塢的建造已經接近尾聲了,可以說不久之後馬上就能夠建造出船塢來。接下來就是要製作造船廠了。需要建造出完美的戰船來,張雷除了提供資金之外,其他的沒有絲毫辦法,這個是專業知識,完​​全不是他一個門外漢理所當然地想一些東西就能夠製作成功的。所以他現在面臨一個問題,那就是造船的人才極度缺乏。

    這個問題在徐家營是沒有辦法解決的,整個巢縣松江府恐怕也無能為力,張雷思來想去,不得不將目光投向京城,或許徐光啟會有辦法。

    再加上蒸汽機,這個東西必須要得到崇禎的肯定,否則的話會有很大的麻煩。

    於是,張雷決定啟程前往京城。

    這一天,張雷早早就起來準備了,因為張家第一衛隊的人不在身邊,為了安全起見,張雷不得不調來一批鏢局的人馬。然後帶著蒸汽機上路了。

    到了京城已經是兩個月之後的事情了,天氣炎熱了起來。張雷他們到了京城之後,首先找了個客棧住下來。

    碼頭上就有很多客棧,這都是供給外面的人落腳的,這也為張雷他們提供了方便,因為人數不少,張雷最終選擇了一家叫做“雲城”的看起來規模不算小的客棧。

    “客官裡邊請……”張雷剛剛到了門口,馬上就有熱情的小二上來招呼,張雷穿著不俗,不過這裡畢竟是京城,公子哥兒多如牛毛,張雷這樣的打扮實在是太平常了,所以就連小二對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看法。

    張雷看了看裡面,儘管不是吃飯的時間,裡面的客人還是不少,大廳裡面十來張桌子,大部分都坐了人,或者是閒聊,或者是喫茶吃飯。

    “客官幾位?住店還是打尖?”張雷剛剛跨進大門,那店小二又問道。

    張雷淡淡地說道:“十一個人,給我看六間上房。”

    店小二一聽,明白來了大主顧,臉上頓時泛起了菊花一樣燦爛的笑臉,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毛巾,對裡面的人說道:“來主顧了,開六個房間,上房。”

    張雷對後面的人說道:“好了,進來吧。”

    十個人抬著一個大箱子準備進門來了,店小二看見了,有些驚訝地攔住了張雷的去路,問道:“客官,你這是什麼東西?”

    張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這和你有關係嗎?”

    店小二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張雷的身份他也吃不准,不過能夠在京城這麼大張旗鼓的恐怕不是尋常人,他後退了兩步說道:“客官,為了本店的安全著想……”

    張雷不想和他多廢話,這麼多人站在門口的時間多一分被關注的可能性也就更加大了一分,他直接將錦衣衛副千戶的牌子亮出來,冷喝道:“讓開。”

    竟然是錦衣衛,那店小二趕緊讓開了,說道:“客官裡邊請。”

    張雷往裡面走的時候,對店小二小聲說:“要是多一個人知道我的身份,你就死定了。”

    一行人就這樣走進了客棧,那個需要十個人才能夠抬得動的大箱子頓時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張雷想著快點將東西放好,於是便對那店小二說道:“帶我們去住的房間。”

    知道了張雷的身份之後,對於他的話店小二哪裡還有不聽的道理?他趕緊帶著他們去房間裡面。蒸汽機那麼大,原本是放不進去房間裡面的,幸好房門可以拆下來,這才讓張雷能夠和蒸汽機同處一屋。

    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之後,張雷對店小二說道:“去準備寫吃食過來,兄弟們一路幸苦,有什麼好酒好菜的儘管招呼。就在下面大堂吃,完了再給我們燒水洗澡。”

    很快的,吃的東西就擺上桌了,張雷他們一行人佔了兩張桌子,飯菜上桌之後就開吃,至始至終,除了張雷之外,其他的十個黑衣人都沒有說話。

    不管是剛剛進門的大箱子,還是他們現在的這些所作所為,都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在座的看客反正都是一些無聊的人,不知道怎麼的就將話題給引到了這些黑衣人身上。

    吃過了晚飯,一行人洗澡睡了,張雷到了房間裡面,寫了一份信,然後叫了個黑衣人過來,要他送到徐光啟的府上去。大致說是明天早上自己要拜訪。

    第二天早上起來,張雷吩咐這些人留在客棧裡面,然後自己一個人前往徐光啟的府邸而去。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地址,但是畢竟是尚書大人的府邸,隨便一問就能夠知道了。

    “什麼人?”京城果然比不得其他的地方,張雷剛剛走到徐光啟府邸的門口,馬上就有兩個牛高馬大的家丁攔住了他的去路,左邊那人大喝一聲,聲音震耳欲聾。

    張雷面色恭敬地回答道:“我叫張雷,是專門來拜訪尚書大人的。”說這話的同時他也亮出了錦衣衛的牌子,正五品的把總感覺​​還沒錦衣衛副千戶的招牌好使。

    兩名家丁神色算是緩和了下來,不過看到這麼年輕的錦衣衛副千戶也不得不多看了幾眼,然後才說道:“那你等一下,我這就進去給你通報。”

    過了一會兒,那個人出來,淡淡的說:“好了,進去吧,大人在書房等著。”

    張雷點點頭,走了進去,裡面很是寬敞,進門一道大屏風給擋住,繞過了屏風之後豁然開朗,寬闊的院子種滿了書,完全沒有其他大戶人家假山水池之類的裝飾。

    一個丫鬟過來說:“你就是張雷吧?大人在書房等著你,跟我來吧。”

    張雷跟著她穿過院子,繞過迴廊,經過了幾重屋子之後,來到一個**的小院子前面。丫鬟說:“大人喜歡安靜,只能送您到這裡了,您自己進去吧。”

    “好的,謝謝你了。”張雷說了一句,然後就走進了小院子。

    丫鬟不由得抬起頭來多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她輕輕咬著嘴唇,來這裡的客人,從來沒有一個人,對她說過謝謝,因為她是丫鬟,張雷是第一個。

    張雷來到徐光啟的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還沒等他說話,裡面徐光啟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是長大人吧,進來。”

    輕輕推開門,張雷簡單地掃視了一眼整個房間,和在松江府的一樣,裡面沒有太多的裝飾,有的是一摞一摞的書,張雷還看到,自己送的地球儀被他放在書桌上面,望遠鏡在書桌旁邊。

    看到張雷進來,徐光啟笑著說道:“張大人怎麼突然自檢就到京城來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09:34
第一百二十六章 偶遇故人
   

    看到張雷進來,徐光啟笑著說道:“張大人怎麼突然自己就到京城來了?”

    張雷深鞠一躬,說道:“徐大人,下官此次進京那是希望面見聖上,還望徐大人代為引薦。”

    作為五品外官,張雷並無棉繩資格,因此他才如此這般,先到禮部尚書徐光啟處造訪。

    徐光啟摸不透張雷為何突然想到面見聖上,張雷此前的信箋中也並未提及,此時突然一說,他頓時頗有些意外,問道:“不知張大人何故想要面聖? ”

    張雷答道:“大人畢生追求將科技應用於民,可惜至今毫無結果,下官便想著若能面聖陳述一番,將科技之法推而廣之,不僅可了結大人宏願,亦是下官所嚮往之事。”

    “張大人想要將科技之法說與聖上?”徐光啟頗為詫異張雷的舉動,照他看來,張雷如今人微言輕,並非面聖的最好時機。想要說服聖上推行科技,更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張雷點頭道:“正是,如今國內烽煙四起,外有強敵虎視眈眈,若無可行之法挽救中華,恐怕……”他話語戛然而止,兩人都是聰明伶俐之輩,徐光啟必然已了解了張雷的想法。

    “張大人憂國憂民,心懷天下,老夫也十分敬佩,可這面聖之事可大可小,老夫擔心張大人年輕氣盛,得罪了聖上或者眾位大臣,以後的日子便不知道有多難過了。”徐光啟對於張雷的心胸那是極為敬佩,朝野上下莫不明哲保身,若張雷仗義執言,必將成為此中異類,少不了讓那些官僚看不順眼,對以後仕途恐怕不利,更有甚著,惹怒聖上,惹了那殺身之禍,恐怕就連現在這些成就也要煙消雲散了。考慮到這些,徐光啟這才沒有直接答應張雷的要求。

    但是張雷此次進京,必然是非要見著聖上不可的,徐光啟的話並未動搖他的決心,他說道:“若是下官有那明哲保身的心思,又何苦上京城來?如今的巢縣已今非昔比,百姓安居樂業,下官繼續悶聲發財,豈不快哉?只是身為大民臣子,若不仗義執言,陳述厲害,盡我所能,那便與芻狗無異,當官何用?”

    若不是張雷料定了徐光啟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他是萬萬不敢說這麼重的話的,徐光啟很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嘆息道:“本官也承認被你的話折服了,只是明**若能進宮面聖,那其他大臣恐怕也要與你為難,你可要做好準備。”

    張雷哈哈大笑道:“此事下官早已經想過,古有諸葛孔明舌戰群儒,明日便有我張雷雄辯朝堂。”

    看到他這副模樣,徐光啟不由得搖頭嘆息,此子果然還是太過年輕了。

    終於得了徐光啟的許諾,明日便能進宮面聖,張雷便回了客棧去,如此這般吩咐一番,這一來一回,已經用了大半天的時間,等一切事情結束,已經是夜幕降臨了。

    客棧中點燃了燭火,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張雷和著鏢師們照例是佔了兩張桌子,叫了些酒菜來吃著。

    過了半晌,客棧中已是座無虛席,人聲鼎沸,門口突然出現了三人,前面那個看面相不過十五六歲,手持折扇,身著一襲藍色綢緞,端端的是一副俏麗公子模樣。後邊跟著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想必是來保護他的。

    京城裡的小二,那自然是見多識廣,一看這陣仗便明了,必然是哪家公子外出遊玩,只是如今客棧已經滿座,實在是騰不出位子來了。便誠惶誠恐地說道:“三位客官,小店現已客滿,還望……”

    話音未落,便有一桌人已然吃好,那是幾個身穿魚服的錦衣衛禁衛軍,正大呼小叫著要人過去結賬。

    那俏麗公子哥指了指那張桌子說道:“那不就是有了位子?”

    店小二心中暗罵竟然如此湊巧,嘴上卻只得無奈地說道:“那三位請。”

    “走吧。”那俏麗公子對後面兩人說了一句,便往那座位走去。與那幾名禁衛軍擦肩而過之時,卻突然之間身體踉蹌,要不是他前面那禁衛軍將他整個抱在懷裡,恐怕早已經摔倒在地。

    時間似乎都在一剎那間停頓了,這俏麗公子哥粉白的臉頰頓時通紅,掙扎著想要掙脫開來。

    摟著他的那名官兵小聲笑道:“姑娘,大晚上的還是不要出門的好,小心被非禮呀。”說著他還在這公子哥胸前狠狠抓了一把。

    這俏麗公子哥頓時十分詫異,又慍怒於這官兵的無理,頓時呵斥道:“你怎知我是女兒身?”

    “哈哈,咱們當差的,別的本事沒有,看的人倒是多,總不至於連你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吧?”那錦衣衛禁衛軍得意地說道。

    後面兩人一見事出突然,禁衛軍還輕薄於自家小姐,頓時氣得目眥欲裂,不消小姐吩咐,紛紛拔出配劍來,攔住了禁衛軍去路。

    錦衣衛是什麼人?那可是連皇親國戚都不放在眼裡的,在宮裡面行走都囂張得很,此等小場面自然是不屑一顧,毫不猶豫地拔出佩刀來。

    此刻正是客棧裡面人滿為患的時候,他們的動靜早已經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眼見著雙方劍拔弩張,似乎是有一場惡鬥,那些膽小的食客紛紛丟下碗筷,倉皇逃竄。

    那店小二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那些食客都走出去了,他才想起來,於是追出去大聲叫喊:“客官,您還沒給錢吶……”

    張雷也詫異地抬起頭來,不過他向來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更何況自己還有這麼多鏢師在這裡,便沒有去管他,只顧著自己吃飯,不過忽然又覺得那公子哥兒似乎有些面熟,便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俏麗公子哥對著這幾名錦衣衛,自然是毫不畏懼,他厲聲厲色地說道:“你們竟然敢對本公子下手,活得不耐煩了?”

    那幾名錦衣衛都嬉笑起來,抓他胸部的那個更是戲言道:“手感還不錯​​,就是不知道床上功夫怎麼樣。”

    張雷聽到這話,更是盯著這女扮男裝的人來看。

    那俏麗公子哥說道:“你們竟然如此無禮,出言不遜,簡直敗壞綱常!這可是天子腳下,難不成就不怕本公子報官嗎?”

    “你還報官?咱哥幾個就是官,小娘子,你準備告什麼呢?”

    這話陰陽怪氣,自然又是引得一陣嘲笑。

    那公子哥兒顯然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臉色都由紅轉白,怒道:“敢佔本姑娘便宜,罪無可恕,小南小北,將他那雙咸豬手剁了。”

    反正身份已經說開,這公子,哦不,是姑娘,這姑娘也不再隱瞞自己身份,準備給這幾個錦衣衛一點教訓。

    “姑娘,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明明是你不小心跌倒了,咱們兄弟好心攙扶你一把,怎麼成了我們非禮姑娘了呢?在這京城裡,可得講點王法。”錦衣衛對姑娘的話一點兒也不在意,依舊是嘻嘻哈哈的。

    這姑娘哪裡去理會那麼多,招呼了一聲,手中突然出現一柄軟劍,二話不說朝這幾名錦衣衛攻了過來。

    眼看著兩邊打起來了,剩下那幾個還想著看熱鬧的食客也怕殃及池魚而跑開了,不過比較厚道的是他們都在飯桌上留下了碎銀子。

    張雷身邊的鏢師都抓緊了自己的武器,準備動手,張雷阻止了他們,笑著說道:“這里地方小,讓他們打去吧,你們就不要攙和了。”

    那掌櫃的和店小二見自己的客棧裡面打起來了,頓時嚇得躲進了櫃檯裡面去,一邊是來路不明的富家公子,一邊是權勢滔天的錦衣衛,哪一邊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只好躲進櫃檯下面,哀嘆時運不濟,那帳房先生都開始算起損失來了。

    這姑娘面對幾名官兵毫無懼色,手中軟劍上下翻飛,宛若遊龍,進退有序,顯然是練家子,直攻得那幾名錦衣衛連連後退,更有那小南小北兩名武藝高強的保鏢在後面協助,更是將那錦衣衛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喀嚓”一聲,錦衣衛躲過小北一劍,那小北收拾不住,直接將一張桌子給劈裂成了兩半。那官兵尋了個空檔,手中鋼刀直砍向小北下身。小北急忙後退,小南一腳將一張長凳踢得飛了起來,剛好落在小北身下,小北一腳踩在長凳上,在空中翻了個跟斗,化解了危機,只是那長凳直接被錦衣衛的力量震碎了,木屑翻飛,有一些都掉落到了張雷的桌子上,這讓他的心情頓時下降了不少,一下子站了起來。身邊的鏢師們都站起來,大家的雙方這才注意到客棧裡面還有其他的人在。

    那姑娘看到張雷,頓時驚喜地叫道:“張公子。”

    看到她這副模樣,張雷總算是明白過來了,這女扮男裝的姑娘竟然是徐敏,也就是徐光啟的侄女。

    這下子遇到熟人了,張雷如果再不動手也有些說不過去,於是便給身邊的鏢師們使了個顏色,幾人會意,紛紛圍攏過來,將那幾個錦衣衛的人團團圍住。

    張雷他們這邊十個人加入戰團,頓時讓錦衣衛壓力大增,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是十個人呢?他們錦衣衛不過就是四個人而已,而對手卻突然從三個變成了十三個。

    “好大膽的刁民,竟敢插手錦衣衛的事,活得不耐煩了?”有一個錦衣衛想要用自​​己的身份逼得張雷他們住手,但是他忽略了,他們身上的錦衣衛制服那麼明顯,張雷他們既然敢動手,自然是不害怕他們的身份的。

    不過片刻的功夫,四個人就被張雷的鏢師給擒拿住了,四人都被反手按壓在桌子上面,動彈不得。

    自從進了錦衣衛,誰見了對自己不是恭恭敬敬的?什麼時候受過如此侮辱?只不過現在形勢比人強,除了大喊大叫之外,四個錦衣衛什麼其他的事情也做不了。

    “大膽刁民,竟敢跟錦衣衛作對,等著受死吧……”最靠近張雷的那個錦衣衛整個臉腦袋都被按在了一個菜盤子裡面,所以他是最不好受的,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張雷,惡狠狠地咒罵道。

    張雷完全將他當做了不存在,轉身來到徐敏的身邊,說道:“剛才沒有認出來是徐姑娘,所以沒有及時出手,還望見諒。”

    徐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將那軟劍給收起來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稍微有些凌亂的衣服,嗔道:“你這傢伙明明就在這裡還不幫忙,氣死我了。”

    她語氣曖昧,似生氣,又似撒嬌,身後的小南小北都帶著異樣的陽光看向張雷,這讓他十分不舒服,如芒刺在背。

    張雷知道他們是誤會了,可是這種事情也無從辯解,他只是說道:“徐姑娘,我本就不是什麼愛管閒事的人,再加上他們是錦衣衛的人,這是在京城裡,我也不好出手啊。”

    徐敏對他的解釋好像一點兒也不滿意,說道:“你根本就是在推脫嘛,你不也是錦衣衛的人?級別總比他們高吧?”

    這小子居然是錦衣衛?

    那四個錦衣衛禁衛軍聽到徐敏這麼說,頓時都驚呆了,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現在居然是在和錦衣衛作對,而他們只不過是最低等的士兵,顯而易見的,張雷的級別比他們要高,那麼也就意味著,剛才自己這四個人的對手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這麼一想,四個人的囂張氣焰頓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踪了,取而代之的是誠惶誠恐,臉上頓時都流出冷汗來了,身體因為害怕而發抖。

    張雷原本還不想揭穿自己的身份,但是沒想到徐敏這麼直接的就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只能無奈地說:“徐姑娘,這裡可是京城,我一個小小的把總,怎麼敢在京城裡面放肆呢?你就不要生我的氣了,大不了今天晚上我再請你好好吃一頓。”

    張雷自認為說的這話是再正常不過了,卻不料在其他人聽來卻彷彿是小兩口之間打情罵俏的討好了,紛紛忍不住微笑了起來。徐敏頓時有些臉紅,不過這臉紅卻是轉瞬即逝,她裝作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雙手叉腰,神氣地對張雷說道:“既然你認錯態度良好,那麼本姑娘也就不追究了,你把他們四個人給處理了吧。”

    “行,等我把他們押送到衙門裡去。”張雷點頭說。

    徐敏想起剛剛被人襲胸,頓時對這四個錦衣衛咬牙切齒,說道:“把他們關進大牢,坐老虎凳。”

    那四個錦衣衛一聽這話,嚇得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張雷笑著說:“這還是沒有必要吧?不過給他們點教訓也是好的。”

    他來到那四個人面前,問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雖然剛才徐敏說了張雷是錦衣衛的人,但是具體什麼職務卻是不清楚,於是沒有一個人說話。張雷將自己的牌子拿出來,說道:“你們說,這個東西夠不夠把你們送進大牢了?”

    錦衣衛副千戶,已經超越了他們太多了,完全就是需要仰望的存在,四個人又是一陣哆嗦,剛剛才知道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現在才發現這個人物比想像中更加了不得。

    “夠夠夠,夠了……”四人點頭如搗蒜。

    張雷也不想和他們廢話太多,於是對著自己手下的鏢師說道:“把這些人送到錦衣衛去,就說他們猥褻官員家屬。”

    四名錦衣衛被押解出門,小南和小北對視了一眼,同時說道:“小姐,咱們也過去看看。”

    等他們走了之後,現場就只剩下張雷和徐敏了。

    “許久沒見了。”張雷先說道。

    徐敏也說:“是啊,很久沒見了,你都不來京城,我也沒機會出去。”

    張雷笑著說:“真的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你怎麼突然之間男扮女裝出門了?”

    “叔叔說京城裡面惡小子太多,要我防著點,對了,你怎麼來京城了?聽說你之前找過我叔叔了,可惜那時候我出門了,不在家。”徐敏想起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張雷,頓時感覺到有些遺憾。

    “嗯,我沒看到你,也覺得挺奇怪的來著,我這次來京城主要是……”他看了看四周,沒有一個座的地方了,他接著說:“我有一個東西給你看,你想不想看?那個東西就是我來京城的目的。”

    徐敏沒有想那麼多,她歡呼雀躍道:“好啊好啊,我要看,在哪呢?”

    張雷說:“在我房間裡面,你來吧。”

    他原本以為徐敏會推脫或者至少也應該遲疑一下,沒想到她毫不猶豫地說:“嗯,你帶路。”

    兩人來到房間裡面,張雷一下子將那個大箱子的蓋子打開,對徐敏說道:“你看吧,就是這個東西。”

    整個蒸汽機的都呈現在了徐敏的面前,她看著這複雜無比的鋼鐵機器,心中對張雷的敬佩又增加了幾分,說道:“這東西看起來好複雜啊?這是你做出來的嗎?叫什麼?能夠用來幹什麼?”

    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張雷笑著說道:“這是徐家營的鋼鐵廠根據我的設計製造出來的機器,名字叫做蒸汽機。”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09:34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上朝
   

    “蒸汽機?好奇怪的名字,那它有何作用?”徐敏驚訝地問道。

    張雷將水缸的蓋子打開,說:“這台機器的利用蒸汽來提供動力的裝置,所以叫做蒸汽機,你看這裡,在使用的時候這裡面會裝滿水,然後在下面燒火,將水燒開之後,那蒸汽就會通過這條管子衝出去,產生很大的力量。”

    “吶,沒聽明白。”徐敏很認真地聽完,然後很直接地說。

    “好吧。”張雷無奈地說,“恐怕不將這台機器進行演示的話都沒人知道它是做什麼的。等我上了朝堂,大家就都能夠看得明白了。”

    其實為了能夠成功地演示蒸汽機的作用,另外還有一台切割機也已經運送了過來,不過那個東西比較好拆卸,就全部拆下來放在箱子底部了。

    徐敏臉上露出微笑來,偷瞄了一眼張雷那輪廓分明的臉頰,等到他幾乎要轉身的時候,又趕緊別過臉去,她說道:“嗯吶,等明天你上朝的時候我一定跟著去。”

    張雷有些詫異地說:“你能夠進大殿裡面去嗎?”

    “你好笨吶。”徐敏一副看白痴的樣子看著張雷說:“這個東西你是不可能弄進大殿裡面去的好不好?為了皇上的安全,這東西你只能放在前面的廣場上,到時候我去廣場上等著就好拉。”

    經過她這一提醒,張雷如夢初醒,這麼大一個大箱子,而且還是兩台機器組合起來,是不可能進得去的。 “多謝徐姑娘提醒我了。”

    徐敏得意地拱了拱鼻子,臉上笑開了花,得意地說:“怎麼樣?還是本姑娘厲害吧?”

    下面傳來人走動的聲音,張雷朝窗戶外面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徐敏一個女孩子家的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張雷說道:“徐姑娘,現在我是沒辦法跟你演示這個機器了,等明天吧,現在天色已晚,不如早些回去歇息。”

    徐敏也知道晚上在外面逗留的時間長了是不好的,於是無奈地說道:“那好吧,明天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現哦,我會在外面等著你凱旋歸來的。”

    張雷一想,這話怎麼這麼像是留守在家的小媳婦叮囑自己即將出征的丈夫呢?他笑呵呵地說:“我會好好表現的。”

    送徐敏下樓來,鏢師們和那小南小北兩人都回來了,張雷問道:“事情辦妥了?”

    小南說道:“咱們把那幾個錦衣衛押送過去的​​時候,還差一點就讓人給圍了,幸好我亮出身份來才進去的​​,後來將事情的原委說了他們還不信,咱們就將張大人的身份給抬出來了,不過想要讓那幾個傢伙坐老虎凳,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想必他們現在都已經從大牢裡面放出來了。”

    張雷說:“管他去吧,官官相護,這沒什麼的,況且錦衣衛護犢子本來就很厲害,我也沒想他們會受到什麼懲罰。”

    徐敏說:“早知道是這樣的情況的話那我們就應該先把他們幾個暴打一頓。”

    大家都看著她,徐敏撇了撇嘴,說道:“本來就是嘛。”

    突然,“咕嚕”一聲,大家都聽得真切,徐敏頓時臉紅到了脖子根,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對張雷說道:“吶,剛才你可是答應請我吃飯的。”

    張雷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徐敏肚子餓了,他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徐敏瞪了他一眼,低聲說:“看什麼看,人家今天晚上本來就還沒吃飯好不好?”

    “老闆,給我上幾桌好菜來。”張雷隨即朝櫃檯那邊喊道。

    那些店小二正在將那些破碎的桌椅清理出去,聽到張雷這樣喊,那掌櫃的親自過來說:“好好好,各位客官還請少坐片刻,飯菜馬上就到。”

    吃過了晚飯,徐敏這才回去,眼看著夜已深,想到過一會兒就要進宮了,於是張雷便招呼鏢師們紛紛去休息。

    到了晚上四更時分,張雷的房門就被敲響了,他迷迷糊糊地很開眼睛,窗戶外面還是一片漆黑,門外有一盞搖曳的燭火。他問道:“誰啊?”

    門外的人回答說道:“張大人,現在已經四更天了,該進宮了。”

    張雷一聽,突然一拍額頭,暗礁糟糕,然後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慌亂地將自己的衣服穿好,套上那一身從來就沒有穿過的把總的官服,這才打開門說道:“下面吩咐做好飯了沒有?叫兄弟們都起來了吧。”

    那人回答說:“大家都洗漱好下去了,飯菜已經做好,這才來叫張大人的。”

    原來自己居然是最後一個起床的,張雷頓時有些羞愧,說道:“那行,你先下去,我洗漱一把,大家吃了飯就出發。”

    因為要伺候張雷他們這一行人,所以客棧的小二和掌櫃的都已經起來了,大廳裡面燈火通明,恐怕在這街道上面也十分醒目。

    張雷他們吃過了早飯,大家又來將大木箱子抬下去,放上早已經準備好的大馬車,張雷坐在轎子裡面,就這樣朝皇宮而去。

    街道上面奇黑無比,和半夜無異,兩人在前麵點著燈籠引路,馬車上面也懸掛著燈籠,遠遠的就能夠看見。張雷這還是第一次體驗上早朝,心中十分驚奇,時不時地掀開簾子往外面看。

    有一些勤勞的人們已經起來工作了,能夠看到經常有些門戶亮起了燈,慢慢的越來越多,只是街道上面卻還是沒有行人。

    就這樣轉過了幾條街道,來到了皇宮外面最寬廣的朱雀大街,張雷這才發現,從那些巷口中,出現了越來越多和自己一樣的提著燈籠的隊伍,看起來就好像是排著隊的沙丁魚,張雷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什麼樣的情景才算得上是“魚貫而入”。

    那些官員都是住在京城裡面的正五品以上的大官,只有他們才需要天天早上上早朝,所以必須要住在距離皇宮很近的地方。不過就算是這樣,也要半夜三更就起來準備了。

    張雷來得算是比較早的,他們來到城門的時候,城門那裡還是黑洞洞的一片,看到有燈籠朝這邊靠近,那些睡得迷迷糊糊的守城官兵們慵懶地靠在城牆上面,只是稍微哼哼了幾句,檢查了下張雷的身份,然後就朝里面叫了一聲,將他們放過去了。

    穿過了九道城門,每一道城門都是如此程序,等到真正進入了宮門,天色都已經晾起來了。張雷心中頓悟,難怪要規定三四更就開始起床準備早朝,要是等天亮,恐怕還沒進到大殿裡面去就已經中午了。

    進了門之後就不能乘坐轎子了,張雷只好下來步行,後面的裝載著蒸汽機的馬車因為張雷報出了徐光啟的名字所以才讓進去的,否則那麼重的東西抬著穿過一個廣場,一座宮殿,十個鏢師估計會累死去。

    現在時間還早,雖然天色已經濛濛亮了,卻還不是上早朝的時候,崇禎作為歷史上最勤政的皇帝——沒有之一——到現在也還沒有上朝。所以張雷和眾多大臣一樣,在皇極殿前面的小廣場上面等著。

    太和殿是“東方三大殿”之一,中國現存最大的木結構大殿,俗稱“金鑾殿。位於北京紫禁城南北主軸線的顯要位置,明永樂十八年(1420年)建成,稱奉天殿。明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改稱皇極殿。

    現在很多人認為太和殿平時是用於上朝的,其實不是。太和殿其實是用來舉行各種典禮的場所,實際使用次數很少,明清皇帝上朝的地方主要在太和門、乾清門(為御門聽政)、乾清宮(有大事或重要的事情時皇帝召見大臣所在地)、還有養心殿(清朝後期垂簾聽政)的,並不是平時所說的太和殿。明清兩朝24個皇帝都在太和殿舉行盛大典禮,如皇帝登基即位、皇帝大婚、冊立皇后、命將出征,此外每年萬壽節、元旦、冬至三大節,皇帝在此接受文武官員的朝賀,並向王公大臣賜宴。清初,還曾在太和殿舉行新進士的殿試,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始,改在保和殿舉行,“傳臚”仍在太和殿舉行。

    今天也不例外,上朝的地點在太和門,因為是進入皇極殿的正門,所以名稱叫做皇極門。面闊九間,進深三間,重簷歇山頂,漢白玉基座,樑枋等彩繪。門前銅鼎四隻,列銅獅一對。左右各設一門,東為弘政門,西為宣治門。

    那些大臣們都是天天上早朝的,也都各自熟悉,現在還沒​​有上早朝,各自聚攏在一起聊天,或者是待會兒有什麼事情要奏報的話現在可以先相互通融。張雷作為一個陌生的面孔第一次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大家看到他以及他身邊抬著大箱子的那十個人的時候只不過是詫異地多看了兩眼,並未對他過多關注,連過來搭訕問話的興趣都沒有。

    張雷也不認識他們,更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在這裡可不比在家,可以胡亂吹噓,要是說錯了話,傳到了崇禎的耳朵裡面,按照他的性格,張雷可能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腦袋搬家了。所以,他還是帶著自己的人在一個角落裡面安靜地待著。

    過了一會兒,一頂轎子從遠處的城門抬了進來。之所以它一出現張雷就發覺了,是因為它是從開始到現在第一頂能夠進入城門的轎子。四人抬著的轎子一路平穩地到了大家的面前才停了下來,一個丫鬟撩開了簾子,扶著徐光啟從上面下來。

    “尚書大人來了。”他不遠處的一個身穿紅色鑲藍色邊官服的人迎了上去,滿臉笑容地鞠躬敬禮。

    明太祖洪武元年,朱元璋鑑於局勢尚未安定,學士陶安請制定冕服,朱元璋指示禮服不可過繁,祭天地、宗廟只需戴通天冠,穿紗袍。一品至五品官服紫,六、七品服緋。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禮部官員提出,古代服色按五德的學說,夏尚黑、殷尚白、周赤、秦黑、漢赤、唐黃。明取法周漢唐宋,以火德王天下,色應尚赤,朱元璋認可​​,並規定正旦、冬至、聖節(皇帝生日)、祭社稷、先農、冊拜等大典要穿袞服。

    文武官朝服為洪武二十六年定制,凡大祀、慶成、正旦、冬至、聖節、頒詔、開讀、進表、傳制都用梁冠、赤羅衣,青領緣白紗中單,青緣赤羅裳,赤羅蔽膝,赤白二色絹大帶,革帶,佩綬,白襪黑履。以梁冠上的梁數區別品位高低。公冠八梁,侯、伯七梁,都加籠巾貂蟬(貂原來掛貂尾,後以雉尾代替,蟬是金飾)。駙馬七梁不用雉尾。一品七梁,玉帶玉佩具。黃、綠、赤、紫織成雲鳳四色花錦綬,下結青絲網,玉綬環2。二品六梁,革帶,綬環犀,餘同一品。三品五梁,金帶,佩玉,黃、綠、赤、紫織成雲鶴花錦綬,下結青絲網,金綬環2。四品四梁,金帶,佩藥玉(即玻璃),餘同三品。五品三梁,銀帶钑(音sà颯)花(即銀質飾有凸紋金花),佩藥玉,黃、綠、赤、紫織成盤雕花錦綬,下結青絲網,銀鍍金綬環2。一至五品都用象牙笏。六、七品二梁,銀帶,佩藥玉,黃、綠、赤織成練雀三色花錦綬,下結青絲網,銀綬環2。御史服獬豸(神羊)。八、九品一梁,烏角(牛角)帶,佩藥玉,黃、綠織成鸂鶒二色花錦綬,下結青絲網,銅綬環2。六品至九品用槐木笏。

    嘉靖八年(公元1529年)將朝服上衣改成赤羅青緣,長過腰止七寸,不掩沒下裳。中單改成白紗青緣,下裳赤羅青緣,前三幅後四幅,每幅三襞積(褶襉),革帶前綴蔽膝,後佩綬,係而掩之。大帶錶裡用素色。萬曆五年令百官正旦朝賀,不准穿朱履。冬十一月百官可戴暖耳。

    張雷在之前也算是惡補了一番這些知識,所以一看到他們穿的官服也就大致能夠看得出來這些人是什麼品級的了,像是現在和徐光啟打招呼的這人,和徐光啟的穿著一般無二,顯然也是一品大員了。

    徐光啟也同樣拱手回禮,笑道:“龍大人也早啊。”

    其他人也紛紛圍攏過來我,徐光啟一一打招呼,他轉過身來,看到了張雷在這角落裡面,於是向其他人打了招呼之後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張雷雙手重疊環抱於胸前,對徐光啟說道:“下官見過徐大人。”

    徐光啟親自將他扶起,笑道:“請起,第一次上朝,感覺如何?”

    “震撼。”張雷老實地回答道。

    徐光啟說道:“本官第一次上朝也如你一般,不過以後就習慣了。”

    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將大家都吸引了過來,作為官員,他們都是最敏感的,張雷這突然之間冒出來的人,雖然是五品的官銜,但是他們還沒有放在心上,正所謂宰相門房七品官,張雷這五品的外官還沒有人放在眼裡,雖然他年輕得有些過分。

    不過徐光啟一來就和他打得火熱,這就讓大家十分吃驚了,更是徐光啟的那一句“以後就習慣了”,更是讓大家極度震驚。

    難不成這小子是徐光啟的接替人?

    大家都這麼想,畢竟徐光啟已經這麼老了,說句不好聽的話,他上朝的時間,來一次就少一次了。

    張雷可不管這些官員在想什麼,在這裡這麼多人,他也就認得徐光啟一個而已。聽徐光啟這麼說,他高興地道:“那還多謝徐大人吉言了。”

    他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看到徐敏的身影,想起昨天晚上所說,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問道:“徐姑娘怎麼沒來?”

    說起徐敏,徐光啟臉上就是一副溺愛的表情,他笑道:“她倒是想來,但是這是什麼地方?豈能讓她小孩子胡鬧?怎麼,難不成……”

    張雷趕緊否認道:“沒有沒有,下官就是隨便問問。”

    恰好在這個時候,大殿門口一個宦官雙手交叉與腹部,高聲叫道:“上朝……”

    徐光啟對張雷說:“好了,跟著本官來吧。”

    凡早朝,御華蓋殿,文武官於鹿頂外東西立,鳴鞭,以次行禮訖。四品以上官入侍殿內,五品以下仍前北向立。有事奏者出班,奏畢,鳴鞭以次出。如禦奉天殿,先於華蓋殿行禮。奏事畢,五品以下詣丹墀,北向立,五品以上及翰林院、給事中、御史於中左、中右門候鳴鞭,詣殿內序立,朝退出。凡百官於御前侍坐,有官奏事,必起立,奏畢复坐。後皇帝行丹墀,常北面,不南向,左右周旋不背北。皇帝升奉天門及丹陛,隨從官不得徑由中道並王道。二十四年,定侍班官:東則六部都察院堂上官、十三道掌印御史、通政司、大理寺、太常寺、太僕寺、應天府、翰林院、春坊、光祿寺、欽天監、尚寶司、太醫院、五軍斷事及京縣官,西則五軍都督、錦衣衛指揮、各衛掌印指揮、給事中、中書舍人。又令禮部置百官朝牌,大書品級,列丹墀左右木柵上,依序立——《明史,志二十九嘉禮七》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09:36
第一百二十八章 格物院
   

    (把總為正七品官,因不慎後寫成五品,VIP章節無法修改,特此說明,張雷的官職是錦衣衛副千戶及正七品把總)

    上朝的時候,首先要走一條很長的漢白玉台階,唐朝的大明宮據說有九十九級台階,而且呈現的是之字形,往往體力不好的人要歇息兩三次才能夠上去,也因此在台階旁邊還設立了官員休息處。之所以這麼做,是要體現面見皇帝的難度和神聖,增加皇帝的威嚴。

    當然了,明朝的時候不能和唐朝的時候比,唐朝的大明宮比明清故宮最大的時候還要大六倍,至於明朝的皇宮,更是不能和它想必了,更加值得注意的是,如今張雷他們上早朝的地方,連個“殿”都算不上,而僅僅是一個“門”。

    當聽到那個宦官說上朝的時候,大家都紛紛往皇極門的台階走去,皇極門與其說是門,倒還不如說是一個涼亭,前後通透,只是在左右兩邊留下一點空間,這裡也就是平時上早朝的時候了。而這個時候上的早朝也沒有文武百官那麼誇張,加上旁邊伺候皇上的宦官也不過是二三十個人。

    進了大殿之後,張雷按照官職只能夠站在最後面,身後就是大門了,回頭一看,滿滿的是漢白玉台階,下面站著站崗的士兵和自己的鏢師守護著那個大箱子。

    張雷這個位置是完全不可能看到崇禎的,不過張雷並不擔心,既然徐光啟已經答應了自己上早朝,那他就一定把事情都給安排好了。

    不一會兒,樂起,皇帝御門,錦衣衛力士張五傘蓋、四團扇,聯翩自東西升立座後左右;內使二人,一執傘蓋,立座上,一執“武備”,雜二扇,立座後正中。

    皇帝安座後,再鳴鞭,鴻臚寺“唱”入班,左右兩班齊進御道,再排班。此時文官“北向西上”,武官“北向東上”,行一拜三叩頭禮,是為“大班”。公侯、駙馬、伯自成一班(勳戚班),居武官班前而稍離。

    行禮畢,鴻臚寺官對御座宣念謝恩、見辭員數,這些人已於前日在寺具本報名,此時在庭下或午門外遙行五拜三叩頭禮。若邊方奏有捷音,“大者宣露布,小者俱奏本,俱於早朝未奏事之先宣布,所以張國威而昭武功也”。然後,進入早朝最重要的環節——奏事。

    鴻臚寺官唱奏事,各衙門以次進奏。俗例,各官奏事之先,“皆預咳一聲,文武班中,不約而同,聲震如雷,俗私謂之'打掃'。”然後“從班末行至御前跪奏,畢即復位”。奏事不用口語,而是大聲朗讀本章,如史雲“呂震聰明絕人,每朝兼奏三部尚書事,誦牘如流。”通政司、鴻臚寺官除了引奏,有時還代讀奏疏,為達到“美觀瞻”的目的,在該衙門任職者當“美姿容”、“大音聲”,以故北人獨多。奏對之際,班列中有禮節失當者,御史、序班即予舉劾。嘉靖元年(1522年)題準,糾儀先御史,御史不糾,方許鴻臚寺序班糾。若無失儀,御史、序班一躬而退,鴻臚寺官唱奏事畢,鳴鞭駕興,待聖駕退後,百官亦退,各回衙門蒞事。

    這便是上早朝的所有程序了,剛才鳴鐘過後,預示著崇禎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寶座上面,張雷出於身份,是不能夠看到他的,而且也不能夠亂跑,只能在外面等著。聽著那些大臣們說事,無非是哪裡哪裡發生了旱澇了地震了朝廷撥款用到哪裡去了,國庫現在還有多少錢,各個官員有沒有犯規的,關於農民暴動的進展等等。

    張雷聽到的最多的就是各地的農民軍起義和河流決口旱澇不斷之類的消息了,真的算得上是天災**,儘管崇禎是個勤奮的皇帝,但是還是免不了在“天災**”面前把大明王朝給玩完了。

    這些大臣每一個要奏的事情都很多,而且每一件事情都要經過討論還有御史大夫們的點評,完了之後才能夠進行下一件事情的奏報,所以花費的時間很長。張雷出家門的時候還是大半夜的,到了皇宮裡面來就已經天亮了,到現在更是太陽高懸,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

    終於,張雷依稀聽見裡面有人喊他的名字,頓時就來了精神。再凝神一聽,裡面有一個宦官喊道:“宣錦衣衛副千戶、正七品把總張雷覲見。”

    張雷終於出列,抖擻精神,然後在諸位大臣的矚目之下,從中間進入了皇極門,然後往前面走到一個地方,那裡放著一個蒲團,顯然是供跪拜使用的。張雷雙腿併攏,跪在蒲團上,雙手舉起,手掌合併,掌心向下,放置於地上,然後額頭輕觸手背,朗聲說道:“微臣張雷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明思宗朱由檢今年二十二歲,當皇帝已經進入了第六個年頭,始終兢兢業業,對於政事非常勤奮,聲音有些沉悶。

    “謝皇上。”張雷這才站起來,低著頭,只能夠看到朱由檢的那雙鞋子的高度。

    張雷比​​朱由檢也小不了幾歲,在這群都五六十歲的大臣裡面顯得是那麼刺眼,也因為年齡的關係,朱由檢心中沒來由地對他有一種親近的感覺。

    “昨日徐卿家便與朕說了你的事情,說是有寶貝要獻上,今日早朝便召了你來。朕聽聞你名號多時,卻不料今日才見,果然如傳說中一般年輕,大明朝出了爾等年輕俊傑,真正是可喜可賀。”朱由檢興奮地說。

    張雷謙虛地說道:“皇上謬讚了,微臣不過是為國盡忠而已,若能造福於百姓,那便也無愧于身上這套官服。”

    聽了張雷的話,朱由檢一拍龍椅,讚道:“好一個無愧于身上這身官服,若是圍觀者都如你一般想法,何愁我大明不興?”

    大家都詫異地看著張雷,那些和張雷有著一樣想法的人都投射過來敬佩的目光,張雷等於是說了他們想說而不敢說的話。而那些心懷鬼胎的人卻是直勾勾地瞪著張雷,似乎要把他給生吞活剝了一般。

    張雷繼續說道:“微臣從來沒有上過學堂,這些東西都是從別處學來的,原本微臣是可以將他們據為己有,想必要富甲一方那是不難的,但是看到那麼多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卻依舊是朝不保夕,微臣便不忍私藏,想著若是能夠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那也便算得上是功勞一件了,不求大富大貴,也至少無愧于心。幸好,微臣也算是做出了一點小成績。”

    “嗯,不錯,你這些年所做的事情朕都有所耳聞。巢縣百姓真的是有福了。”朱由檢說道。

    “算是微臣得寸進尺吧。”張雷自嘲地笑了笑,接著說:“後來微臣不滿足於徐家營了,也不滿足於巢縣了,開始在松江府,成立了張氏商業協會,想必這也瞞不過聖上的慧眼。”

    朱由檢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小子,倒真的是貪心不足,若是尋常人家,將徐家營經營得如此紅火,那必然會罷手享福了,你卻打起了松江府的主意,聽說你最近還遇到了麻煩。”

    張雷一聽,想必是崇禎已經知道了百年木工的事情,想來也是,明朝的特務機構在中國歷史上都是鼎鼎有名的,崇禎知道也不足為奇。既然崇禎這麼問了,那如果張雷提出要崇禎幫忙的話,或許也能撈到一些好處,不過那種事情在張雷看來都是小人行徑,要想打敗百年木工,就要在對方最擅長的地方強壓他一頭,直接將他所有的希望全部扼殺,這才是張雷的作風。

    “回皇上,那隻不過是商業上小小的競爭而已,微臣並未放在心中,多謝皇上掛念。”

    崇禎頗有興致地看了張雷一眼,問道:“那你可知,這百年木工是誰開的?”

    張雷老實地回答:“回皇上,臣不知,也不想知道,微臣已經不理會商業上的事情許久了。”

    他說了這話,旁邊一個大臣冷笑著說道:“笑話,身為七品把總兼錦衣衛副千戶,居然和那些滿身銅臭的傢伙糾纏在一起,傳出去那真是丟了朝廷的臉!皇上,老臣建議將這毛頭小子撤職查辦,先前老臣一直不明白,他怎的就當上了錦衣衛的百戶,恐怕使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張雷心中一驚,自己的錦衣衛百戶的身份,甚至是連再之前的巡檢身份,都是花錢買的,這要是徹查下來,按照明朝對貪污受賄的出發,自己小命就玩完了。

    不過他也想到了轉移注意力的辦法,爭辯道:“皇上,微臣並未和那些商人糾纏在一起,只不過是空有一個張氏商業協會會長的身份,其他的事情微臣是一概不理的。”

    “胡說,不久之前你還推出了新機械,賺取了大量利潤!”那些老臣們對張雷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每說一句話都能夠針對他罵上一通。

    張雷回敬道:“推出新機械那是科技,不是商業!”

    眼見著這鬥嘴又愈演愈烈之勢,朱由檢坐在龍椅上面頗為頭疼,擺手道:“行了行了,你們都別爭了,只要張卿家以後好好做好本職工作,不再參與經商,之前的事情就不要追究了。張愛卿,你不是說帶了東西過來?在哪?朕想去看看。”

    張雷趕緊說道:“回皇上話,東西就在外面。因為太大不方便搬運,還請皇上移駕……”

    崇禎掃視了一眼眾人,說道:“愛卿們還有什麼事情要奏報的?若是沒有了的話就退朝吧。”

    他旁邊一個太監喊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先前大家要奏報的事情早已經說完了,張雷是最後一個召見的,那麼必然其他人都沒什麼事要說的了,紛紛退出了皇極門。

    崇禎在身邊太監王承恩的攙扶下,一路下了漢白玉台階,來到廣場上面。

    王承恩是​​曹化淳手下的司禮太監,累官司禮秉筆太監。歷史上記載和崇禎一起吊死於煤山。

    十名鏢師齊刷刷雙腿跪下,身體伏地,高聲呼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是張雷在他們來之前特別訓練過的。

    “起來吧。”崇禎淡淡地說。

    那十人退開,張雷被崇禎召喚到跟前,說道:“將帶來的東西演示一番,也讓大家開開眼界吧。”

    “遵旨。”張雷說了一聲,然後親自將箱子打開,蒸汽機整個就已經呈現在了大家的面前了。

    蒸汽機的奇特構造和精美程度頓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張雷介紹說道:“圍城把這台機器稱之為蒸汽機,是提供蒸汽動力的一種機械。”

    崇禎十分感興趣地問道:“那愛卿就演示一番吧,怎的用蒸汽來作為動力呢?”

    “好的,那還請皇上和諸位後退一些。”張雷恭敬地說道。

    等留出了一片空地之後,張雷這才對鏢師們說道:“把機器都給我組裝起來。”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事情,切割機就已經組裝了起來,和蒸汽機連接在了一起。

    看到這一堆銅鐵在他們手中一會兒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大家都覺得不可置信,現場的這些大臣都是讀聖賢書長大的,說不好聽的就是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只會說不會做。現在乍一看這些科技玩意兒,頓時十分新奇。

    做好這一切之後,張雷向崇禎說道:“皇上,不知能否讓人拿來一些木柴和幾桶水,還有一段木材。”

    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是崇禎的好奇心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上風,整個中國歷史上,他恐怕也是對科技最為熱衷的皇帝了。他說道:“准奏,去拿東西來。”

    馬上就有幾個士兵去拿東西來,張雷也毫不遲疑,將水倒進鍋裡,拿出火柴來就將木柴點著了開始燒水。

    崇禎看到火柴,不由得走近了張雷,說道:“想必這就是你發明的那個安全火柴了吧?”

    “是的,皇上,這種火柴在不使用的時候絕對不會燃燒的,微臣一直想著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夠用上這樣的火柴,那也算是微臣為百姓出力了,可是微臣現在人微言輕,就算是出全力推廣也沒有辦法將這個事業完成。”張雷一臉遺憾地說道。

    崇禎說道:“如果能夠將這東西推廣到全國,確實是為民謀福利的事情。”

    張雷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說道:“這便是火柴的製作配方,微臣將它獻給皇上。”

    接過張雷遞過來的配方,崇禎十分鄭重地將它放進了懷中。張雷接著說:“皇上,不久之前徐大人提出的成立格物院的事情微臣覺得十分有執行的必要,有了格物院,就能夠將微臣發明的所有的機械全部進行全國推廣,不僅能夠改善人們的生活,更能夠增加稅收,充實國庫。”

    “你也認為這樣可行?前些日子朕是和徐愛卿討論過這個問題,可是現在國庫實在是運轉不過來了,所以只能將這個計劃暫時擱置起來。”說起這個來,崇禎不由得臉紅,作為大明至高無上的國庫,國家銀行,居然只有不到十萬兩銀子。

    張雷打了個響指,馬上有一個鏢師遞過來一個精美的盒子,張雷將盒子拿到崇禎的面前,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皇上,這裡面是有五十萬兩銀票和微臣發明的所有機械的製造和使用方法。成立格物院,應該是綽綽有餘了吧?”

    “五十萬兩?”崇禎差一點就要尖叫起來,他瞪大了眼睛,問道:“只不過是兩三年的時間,你居然賺了這麼多錢?”

    張雷說道:“其實遠遠不止這五十萬兩,這五十萬兩隻不過是整個張氏科技裡面一半的利潤而已。若是皇上沒錢用了,將微臣的張氏科技抄了家,能夠湊上百萬兩的銀子。”

    百萬兩!崇禎確實十分心動,但是,崇禎不是傻蛋,既然張雷一個人做能夠賺這麼多,那如果自己來做,賺的錢豈止百萬?他絕對不會做這樣殺雞取卵的事情的。

    “張愛卿,有了這五十萬兩銀子和你的配方,成立格物院已經是綽綽有餘了,到時候朕命令你來主持大局,畢竟你已經有了那麼多的經驗,想必比外行人更加得心應手。 ”崇禎迫不及待地說。既然張雷短短兩三年能夠聚集這麼多的財富,那自己以九五之尊的身份,將他們推廣到全國,豈不是賺得更多?到那時候,鎮壓起義軍也能夠得更加有底氣了。

    張雷一聽,這格物院可就相當於國家科學院,崇禎要讓自己當這個院長,那是絕對不行的,年齡資質是一個問題,更多的是現在自己本身的地位和人脈還沒有建立起來,很容易就會被人拖下渾水,到時候脫身都難,到還不如就像現在當個不大不小的官,搞搞發明來地得自在。

    “皇上,微臣還是想把主要的心思都放在發明上面,到時候微臣每發明一些東西,就會將圖紙呈送給皇上。若是微臣來主持這格物院,恐怕精力分散了,對發明也會力不從心。不過微臣倒是可以向皇上推荐一個人選。”張雷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0:47
第一百二十九章 賀逢聖
   

    聽到張雷不能自己來當人這格物院的院長,崇禎有些失望,確實按照張雷的功績來說,沒有人比他更加合適的了。

    不過張雷說還可以推荐一人,崇禎又再一次打起了精神,問道:“不知這人是誰?”

    張雷說道:“此人名叫仇崖,是徐大人的關門弟子,我們也有過合作,和微臣一樣,他也是對科技發明及其狂熱並且有著傑出成就的人才,可能是運氣沒有微臣好,因此不為人所知。身份還是松江廩生。”

    “竟然有如此人才流落民間,真是朕的損失!”崇禎痛心疾首地說道:“那他人在何處?”

    “微臣不知,不過徐大人應該知道。”張雷回答說。

    崇禎轉過頭對徐光啟說道:“徐愛卿,過來。”

    徐光啟還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聽到崇禎叫他,於是過來說道:“老臣在。”

    “聽說你有個弟子叫做仇崖的?有沒有這麼個人?”崇禎問道。

    徐光啟有些詫異,然後想到可能是張雷說的,於是說道:“確實是有這麼一個人。”

    崇禎說道:“朕決定批准你的奏章,成立格物院,除了教授科技之學外,還否則將科技推向市場。你不是說過,所有的科技的最終目的都是推向市場作用於民嗎? ”

    對於崇禎突然之間批復了自己的奏章,徐光啟顯然有些轉不過彎來,他說道:“皇上,按照老臣的估算,成立格物院至少需要二十萬兩白銀。”

    崇禎哈哈大笑道:“你放心去做吧,錢的事情不用擔心,朕滿足你的願望,那個仇崖,就去擔任南京工部營繕所所副,主管格物院一事。”

    “那老臣先替弟子謝皇上隆恩了。”徐光啟說道。這南京工部營繕所所副雖然只是個正八品​​的小官,不過畢竟也比仇崖現在這白丁身份要好得多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那蒸汽機的水已經燒開了,發出了聲音,張雷說道:“皇上,請看微臣來演示蒸汽機。”

    大家都圍攏了過來,切割機轉動起來,大家都顯得十分驚訝,張雷解釋說道:“只需要往爐膛裡面燒火,水燒開的蒸汽就能夠源源不斷地產生,蒸汽傳送進切割機的驅動裝置,帶動鋸條的轉動。”

    鋸條已經開始轉動了起來,蒸汽的動力再加上慣性的作用,使得鋸條的速度越來越快,不一會兒的時間已經發出了嗡嗡的聲音。

    張雷看到是時候了,於是將那女人腰肢粗細的一截圓木放到了台子上面,隨著“滋滋滋……”一連串的聲音,不過眨眼的功夫,木頭就被整齊地分成了兩半。

    這效率,可比人工不知道快了多少倍了。

    看到大家目瞪口呆的模樣,張雷十分得意。崇禎說道:“這就是蒸汽機?”

    張雷說:“這是蒸汽機,這個是切割機,蒸汽機產生蒸汽作為推動切割機運轉,只要有足夠的水和燃料,那切割機就可以永遠工作下去。”

    “奇哉妙哉,張愛奇思妙想,巧奪天工啊。”崇禎讚歎道。

    張雷看他似乎是十分高興,乘機說道:“皇上,蒸汽機的作用遠不止於此,微臣正在構思一種交通工具,利用蒸汽作為動力,一次性可以運輸數千人乃至上萬人到全國任何地方,日夜兼程,吃穿都在這上面,從最難到最北橫跨整個國家也只需要五天的時間。”

    崇禎震驚了!

    諸位大臣也震驚了!

    徐光啟也震驚了!

    大家都在腦海中奮力地想像著那個場景,馬車最多也就能坐四個人,那成千上萬人在一輛車上是什麼概念?現在就算是從松江府上京也要半個月的時間,而張雷設計中的交通工具從國家的最南邊到最北邊也只需要五天。

    那麼如果在打戰的時候,一下子運送出數万人,那豈不是等於一支從天而降的奇兵? !

    沒有人相信張雷的話,大家都在認為這只不過是他頭腦發熱信口胡說而已。年輕人嘛,愛慕虛榮,第一次見著皇上,想要引起大家的注意,這樣的心情還是可以理解的,不過這牛皮稍微吹得大了點罷了。

    看到他們的表​​情張雷就知道他們不相信,不過他並不奇怪我,歷史上當火車第一次出現在封閉的中國的時候,還有人被它嚇哭的。

    “皇上,諸位大人,微臣知道你們認為剛剛所說是誇大其詞了,但是微臣卻能夠萬分肯定,只要皇上能夠准許微臣進行這一項工程的研究,不出三年,微臣便可將這一種偉大的交通工具呈現在皇上面前。而且考慮到資金的問題,微臣不需要國家支付任何費用,只需要皇上答應微臣,在微臣有需要的時候,為微臣開個方便之門。”張雷鄭重其事地說道。

    不等大家說話,他又接著說:“除此之外,微臣還在研究新式的砲船,一旦有了研究成果,將會在第一時間將所有的圖紙都送與格物院!”

    當張雷說到設計製造新式交通工具的時候,崇禎還想說朝廷擔負不起研究費用了,不過張雷一說自己負責,崇禎馬上便不說話了,這樣的結果,他太喜聞樂見了。再加上張雷剛剛送了自己那麼多錢,頓時對他是越看越順眼了。說道:“張愛卿,果真是我大明朝棟樑之材!”

    張雷弓著身子,謙虛地回答說:“為國盡忠乃是為官者本分罷了。”

    崇禎心情大好,說道:“好,那朕便要賞你……賞你什麼好呢?對了,先賞你住宅一套,就在京城,隨時準備接受朕的召喚。還有,朕再賜你特權,但凡是和科技有關的,你可以便宜行事。”

    張雷大喜,不由得跪在了地上,高呼道:“微臣謝主隆恩。”

    雖然沒有升官發財,但是對於張雷來說,那個便宜行事,卻比升官發財好用了不知道多少倍。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大臣走上來說道:“皇上,此子年少無須,辦事牢靠程度還有待商榷,皇上給他如此大權利,恐怕不妥。”他頭戴七梁無雉尾冠、赤羅衣,青領緣白紗中單,青緣赤羅裳,赤羅蔽膝,赤白二色絹大帶,革帶,佩綬,白襪黑履,顯然是駙馬爺。

    大家都能夠看得出來,現在的崇禎正在興頭上,所以都乖乖地沒有去說話,卻不料這駙馬爺站了出來唱反調,大家都不由的朝他看了過去。他看起來不過剛剛三十出頭,面容白淨,如同戲台上的白臉小生。

    “駙馬,你有什麼意見麼?說說看,為何不妥?”果然,對於他的出現和反對,崇禎顯得有些慍怒。

    畢竟是當了數年的駙馬爺了,對於察言觀色還是有一套的,崇禎語氣中的變化他看在眼裡,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但是事已至此,只得硬著頭皮說道:“皇上,張雷以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就已經當上了錦衣衛副千戶,正七品把總,也算得上是風光一時無兩,若是再給他大權,臣恐怕別人心中不服他。”

    崇禎說道:“自朕登基以來,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一心想著富民強國,唯才是用,如今出現了人才,你們又不准朕提拔,你們說說看,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思?張愛卿的貢獻大家想必也有所耳聞,前一陣子中都暴雨,黃河決口,他是怎麼做的,你們又是怎麼做的?想想看,他還不到二十歲,事情完了之後沒有向朕要過哪怕一兩銀子。你們再去巢縣看看,看看那裡的百姓是有多富有,對張愛卿是有多敬佩。雖然他沒有讀過書進過學堂,沒有功名。那又怎麼樣?現在朕還就把話撂在這裡了,你們誰要是能夠讓一方百姓富強,或者是發明出三樣改變人們生活的東西出來,朕直接讓他連升三極。”

    連升三極! ,原本九品小官直接升級到六品,原本的三品官員那就是一品大員!

    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張雷,崇禎可真是捨得下本錢,不過這恐怕也是被逼急了,各地都在造反,都在鬧災禍,偏偏國庫還沒錢。現在張雷送上這麼個賺錢的機會,要是誰反對的話他不拼命才是怪事。

    不過很快的,大家又偃鼓息旗了,除了張雷這樣的怪胎能夠做出這樣的東西來之外,誰還會有這本事?所以儘管崇禎放出來的條件十分誘人,但是根本就等於是空話,沒有人能夠辦得到的。

    因此,大家也都乖乖閉上了嘴巴,沒有人再說張雷的閒話。崇禎的話已經放在那裡了,誰能夠做到的話馬上就升官發財,大家一視同仁,誰還敢議論呢?

    旁邊的蒸汽機已經停了下來,因為木柴已經燒完了。張雷想到不久之前張晨所說的成立博物館的事情,便馬上對崇禎說道:“皇上,微臣認為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加入能夠開放思想,讓所有的人都參與到這上面來,那樣在全國都掀起科學的熱潮,您在下令發明出了有用的東西來之後必須將產品和設計圖貢獻給格物院。”

    “誰會像你一樣把所有的發明成果都送給朕啊。”崇禎以為張雷是在說笑話呢,不由得調笑道,一下子緩解了現場嚴肅的氣氛。

    對於這個,張雷早就已經想好了,說道:“皇上,《史記食貨志》記載,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微臣將成果貢獻給皇上那是分內之事,若想別人也將這創新發明貢獻給格物院,那就必須對他們做出獎勵。”

    “是這麼個道理,那張愛卿有沒有什麼好的主意呢?”崇禎問道。

    張雷回答道:“在之前微臣想過成立一個發明獎勵項目來進行這個工作,那就是誰發明出來了能夠為百姓生活帶來便利的東西那微臣就拿出一部分錢來對這個人進行獎勵,然後技術和所有權歸微臣所有。就在剛剛,微臣改變了主意,不但能夠省掉這些獎勵開支,而且還能夠為格物院創造更高的利潤。”

    “哦?有這等好事?”崇禎也好奇了起來。

    張雷說道:“微臣剛剛想到,誰發明了新產品,那如果將產品送到格物院來,格物院進行規模生產和推廣,每產生一兩銀子的利潤,那就給發明者計算一個分值的積分,當達到一定的積分之後,就可以得到皇上親自頒發的相應等級的創新人稱號。稱號級別越高那作用也就越大,比如說免稅,比如說准許做一些他們想做而現在又不能做的事情。那麼,皇上不但可以獲得發明,並且藉以賺取利潤和造福百姓,而且還能夠將獎勵的錢全部省下來,而所付出的,只不過是那一家人的所有稅收和一些其他的小小的特權而已,實際上皇上您並沒有任何損失。”

    “哈哈,張愛卿啊,朕發覺你不止是一個發明天才,這厚黑學也是深得其中精髓啊。好,朕就准許了你的計劃。徐愛卿。”說到高興處,崇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親暱地和張雷開起了玩笑。

    徐光啟聽見叫自己的名字,趕緊過來說:“老臣在。”

    崇禎說道:“朕要你去做一個格物院以及發明獎的計劃上來,要包涵實際的操作步驟和絕對的可行性。你就去做這個事情。”

    徐光啟看了張雷一眼,這才說道:“老臣遵旨。”

    崇禎看了看蒸汽機和切割機,對張雷說道:“張愛卿,這台機器朕十分喜歡,不如你便將它送與朕,如何?”

    張雷趕緊回答說:“榮幸至極。”

    一行人又說了許久的話,現在的太陽已經在頭頂上面了,想必崇禎也有些受不了了,於是便將旁邊的數名士兵叫了過來,說道:“你們幾個,幫朕把這東西給抬到後院去。”(禦花園為清朝新增。)

    大家見沒什麼熱鬧看了,便散去了。張雷和徐光啟兩人一起往外走。其他的官員也紛紛過來討好張雷。從崇禎今天的態度就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這個張雷將來必定會是炙手可熱的人物。

    “張大人年紀輕輕便深得皇上賞識,恐怕今後青雲直上,前途無量啊。”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官從張雷身邊走過的時候,對他說道。

    張雷趕緊拱手還禮,謙虛地說:“多謝大人吉言,當今聖上聖明,必然不會埋沒了人才。”

    今天早上進門的時候,大家對他是冷眼相看,沒想到現在出門的時候,卻如同眾星捧月一般,世事變化之無常,可見一斑。

    快到城門下的時候,徐光啟和張雷兩人正準備出皇城,徐光啟卻突然之間加快了腳步,張雷趕緊跟了上去。

    到了門洞裡面,張雷這才發覺,徐敏一臉著急的樣子,正在和一個大臣說著話。

    “克繇。”徐光啟叫出了一個張雷很陌生的名字。

    正在和徐敏說話的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轉過頭來,看到徐光啟之後,趕緊拱手道:“徐大人。”

    徐敏看到張雷了,立馬就高興地跳起來說道:“嘿,我在這裡。”

    張雷一到她身邊,她馬上就說道:“吶,我進不去你們,所以就看不到你說的那個蒸汽機啦。這可不是我不來哦。”

    徐光啟看到這個樣子,不由得笑呵呵地說:“唉,這真的是女大不中留了。”

    “哪有哪有,叔叔你又笑話我了。”徐敏嘟著嘴撒嬌道。

    張雷看著也是心神震盪,說道:“徐姑娘,以後你還會有機會見到蒸汽機的。”

    徐光啟指著那個男人對這中年人說道:“來來來,為你們相互介紹一下,克繇啊,這就是經常和你說的那個年輕的小伙子,在很多方面你們都有共通之處啊。 ”

    接著他又轉身對張雷說:“為你介紹一個了不得的人物,這位是太子冼馬賀逢聖,字克繇,號對揚,湖廣江夏人。”

    賀逢聖自幼家貧,為諸生時,與熊廷弼齊名,同受教於督學熊尚文。萬曆三十一年(1603年),賀逢聖中舉人,此後數次會試落榜,直到萬曆四十四年(1616年),終於中式一甲第二名進士(榜眼),授翰林院編修。天啟年間,升洗馬。天啟二年(1622),任會試分校官,拔取華允誠。因不依附權閹魏忠賢,於天啟七年(1627年)被削籍為民。崇禎初復職。

    聽了徐光啟的介紹,賀逢聖便對著張雷咿咿呀呀起來,手舞足蹈的,看起來和後世的聾啞人並無二致,張雷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徐光啟一拍額頭,說道:“啊呀呀,忘記最重要的一茬了,這克繇是一位聾啞人……”

    張雷恍然大悟,對於一個聾啞人能夠當上太子冼馬這樣的大官,張雷只能感慨社會風氣的兼容並包,看來政府並不排斥人身的缺陷,只要有才能,都會重用。

    想到這裡,張雷頓時便覺得這大明朝不一般起來,並不像是後世歷史書上所描述的那樣了。

    徐光啟抬頭看了看天,說道:“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咱們邊走邊說吧。”

    他邀請張雷到自己的府上去共同商討成立格物院的事情,張雷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uuuuuuuuuu

LV:9 元老

追蹤
  • 195

    主題

  • 91908

    回文

  • 25

    粉絲

就是愛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