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工業大明 作者:小酒淺酌(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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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3-6-13 22:08:1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0 109615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5:31
第一百三十章
  

    作為尚書,徐光啟的府邸自然是非常氣派的,地段也是極好,張雷想著崇禎賞賜自己的房子能夠有這個的一半大就好了。

    一行人進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徐光啟便吩咐下人去準備可口的飯菜。

    到了書房門口,徐光啟對徐敏說道:“敏敏,咱們要商量事情,你就不必跟著來了。還有,不准偷聽。”

    徐敏嘟著嘴不好高興地說:“為什麼我就不能聽?”

    張雷說:“聽叔叔的話吧,他對朝廷的事情向來重視,你就不要任性了。”

    “哦,好吧,不進去就不進去,有什麼大不了的。”徐敏雙手在背後交叉,原地踱步,聽了張雷的話,順從地說道。

    徐光啟詫異地看了一眼張雷,又看了一眼徐敏,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說道:“唉,真的是女大不中留了,那你去把峻岩叫過來。”

    到了書房裡面按照主次做了。徐光啟開口對張雷說道:“去年老夫就十分看好你,而你上次在松江府和我說的那些,現在也在慢慢的變為現實。說真的,在這一點上老夫是自愧不如啊。果然是老了的人,遠沒有你們年輕人那樣說做就做的衝動了。”

    “話不是這麼說,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張大人就當我是一個熱血的愣頭青吧。”張雷笑著說道。

    那個賀逢聖也吱吱呀呀地說話,張雷反正是不懂手語的,徐光啟聚精會神地看著賀逢聖,時不時地點點頭。

    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徐光啟說道:“克繇的意思是,改革這樣的事情就是要愣頭青去做才會成功,因為他們沒有後顧之憂,所以不會瞻前顧後,做事情會簡單明了。”

    張雷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汗顏道:“不用說得那麼深奧,我覺得任何人做的任何事必定都是出自於原始的衝動,接下來才會去考慮做和不做對自己的影響會有什麼不同。之所以不說對大家的影響,是因為我認為人都是趨利性動物,正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只有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才會激發去做的**。”

    “我從來都不認為我有多麼偉大,我的初衷只不過是因為想讓自己過的好一點,就好像我決定烤製煙草,是因為我受不了其他的村民整天在我家門口吵吵嚷嚷。再後來,我製作香煙是為了我自己家的煙草能夠賣更多的錢。再再後來的火柴是為了點燃香煙的時候比較方便……僅此而已。”

    徐光啟聽得一陣愕然,隨即只能啞然失笑道:“你這小子還真的有夠實誠的。”

    “說實話,徐大人,我就是這麼想的,能夠做到什麼地步我就怎麼去做,能夠幫人一把的就幫,這樣就夠了。正所謂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一上來就憂國憂民信誓旦旦要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這種話十有**只是說說而已。”

    “對,你說的沒錯,老夫也一直崇尚實幹興國,可惜啊,這麼多年了還沒有你走得遠。”徐光啟說道。

    張雷趕緊說:“徐大人千萬別這麼說,要不是您指引著我照顧著我,哪裡會有我的今天呢?可以說走到這一步,一半的功勞都要歸功於大人啊。”

    對於張雷這種有什麼好處都記得分自己一半的做法,徐光啟十分欣賞,他笑著說道:“所有的幫扶都會是在你自己擁有一定的實力下進行的,若不是你有那本事,老夫就算是再怎麼扶持也沒用啊。”

    不過他說的倒也是事實,如果張雷沒有這兩把刷子,那他現在也還是個默默無聞的木匠,連接觸到朝廷的機會都是微乎其微的,更別說達到現在這樣的身份地位了。

    徐光啟又向賀逢聖問道:“克繇,最近在做什麼?”

    賀逢聖吱吱呀呀地說起來,張雷經過徐光啟的解釋之後才明白,賀逢聖現在的工作主要是整理聾人教育家思想家父親賀時泰著作《思聰錄》《人模樣》《作師篇》 。

    思聰錄是明朝聾教書籍之一;人模樣收錄古代中國手言手語圖示與軍事手言和明朝軍事手語;作師篇講解怎麼做教師怎麼實踐教育和特教,可以說是明朝教育著作之一。

    “原來是這樣,教書育人,開化文明,而且還是聾人教育。可敬可佩。”張雷說。

    當時的張雷並沒有想到,賀逢聖將會和自己的生活有什麼交集,會和自己未來的大計劃產生聯繫。

    三人又說了一些什麼,基本上是關於聾人教育的問題,這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外面一人說道:“張大人,學生來了。”

    “進來吧。”徐光啟說了一聲,仇​​崖進來,看到賀逢聖也在,趕緊打了招呼。張雷笑著說道:“恭喜你了,現在得叫你一聲仇大人了。”

    仇崖愕然,抓著後腦勺,一臉莫名其妙地問道:“吶,這是什麼個情況?”

    徐光啟笑著說道:“你現在可是南京工部營繕所所副,正七品的官兒。”

    張雷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仇大人,現在咱們可是一個品級的同僚了,而且我就是個練兵的,你可是在中都管工程的,肥差啊。”

    “啊?真的麼?”仇崖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顯然是因為幸福來得太突然了還沒有做好準備。

    徐光啟說道:“真的,老夫什麼時候騙過你了?今兒早上張大人可是當著群臣的面演示了蒸汽機,皇上龍顏大悅,下令成立格物院,原本是叫了張大人來管理的。不過張大人推舉了你。”

    他將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下,特別點名了這個位置是張雷讓給他的。

    仇崖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他一臉欣喜的表情就好像是走在路上突然天上掉餡餅了一樣。

    “學生多謝張大人栽培。”仇崖來到張雷面前恭恭敬敬地鞠躬,自稱學生。這職務既然是張雷讓給他的,那麼叫上一聲先生自然是理所當然的。

    張雷扶起他來,說道:“仇大人莫要行此大禮,咱們現在可是平起平坐的官兒了。不能那樣拘謹。而且你在京城做官兒,比我​​這外官要厲害多了,以後還得仰仗您哪。”

    “張大人這麼說那就折煞我了,要不是您,我現在估計都還在那山上草屋中看書,哪裡還會有今天?”仇崖謙讓道。

    張雷還要說話,我徐光啟打斷道:“行了行了,你們兩個要再說來說去天都要黑了,咱們還是來說正事吧,峻岩哪,叫你過來除了告訴你這個消息之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這個格物院的開辦問題,畢竟你現在已經是格物院的院長了。”

    “格物院?就是您在之前說到的格物院?您不是說皇上因為資金問題而沒有批复嗎?怎麼這幾天的時間過去就改口了呢?”仇崖顯然是知道格物院的事情的,但是他不知道崇禎已經批准建立格物院了。

    多年的夙願得以實現,徐光啟的心情自然是好到沒話說,他耐心地道:“先前不是和你說了嗎?這張大人不但演示了自己新發明的蒸汽機,而且更是將自己所賺的錢拿出來,皇上有了銀子,自然就能夠建立這格物院了。也正是因為這樣,你才能得了個這麼樣的官啊。”

    “原來是這樣,看來張大人是有備而來,那不知道張大人是不是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呢?如果有的話不妨讓大家參考參考。”仇崖看向張雷說道。張雷一上京城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而且是一步接著一步,顯然是計劃周全了。

    徐光啟經過這麼一提醒,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對張雷說道:“今天早上的時候你和皇上說的那番話,是不是就是你自己的計劃?現在事情定下來了,那些就沒必要遮遮掩掩了吧,要不說說?”

    張雷早已經有了準備,他從懷裡掏出來一本冊子,說道:“既然我決定要上京城來了,那就不可能是一時的衝動,這裡是我關於成立這個機構——額,現在叫做格物院——的一些看法和想法。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採納的,或者是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修改。”

    徐光啟拿來看,剛剛開始的時候,張雷闡述了這個機構的作用和地位,雖然行的是格物致知的事情,但是卻比徐光啟的奏章中設計的格物院還要定位準確,功能也更加強大,看得徐光啟詫異不已。

    在介紹了格物院之後,接下來就寫了格物院的運作,任何一個機構要想持續發展下去,有兩樣東西是絕對不能少的,第一是人才。任何一個團體都需要人才,官場需要有才能的官,管理天下要有才能的皇帝,打戰要有才能的將領……同樣,格物院所需要的就是各種各樣的科技人才。其次,第二就是市場,國家需要有地方產生稅收才會有經濟力量,有臣民才能夠產生軍事經濟政治文化等等其他。而作為一個商業機構,唯一會考慮的,也就是市場的問題,沒有市場,這個商業機構是不可能運作下去的。

    總體而論,張雷寫的這一篇東西已經把他所能夠列舉出來的一個機構的運作方式和持續發展各個方面都考慮清楚了,比現行的任何人能夠想到的還要仔細和周全,這畢竟是幾百年後的思維,而且還是經過了時間和市場檢驗過的成熟的模式。

    “妙哉……妙哉……”徐光啟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新奇的東西,能夠跳出了權利和裙帶關係,純粹從商業的角度來定位一個機構,並且還完美得無可挑剔。如果這都是張雷想出來​​的,那麼張雷可真的算得上是奇才了。他一邊看一邊忍不住讚歎。

    仇崖和賀逢聖兩個看到連徐光啟都是嘖嘖稱奇,心中自然對張雷的計劃萬份好奇,等徐光啟看完之後,兩人又仔細地看了一遍,心中的震驚不亞於徐光啟。

    看完之後,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張雷,搞得張雷莫名其妙,不由自主了摸了摸臉上,問道:“都這樣來看著我看什麼?難不成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徐光啟沉聲問道:“張大人,這些果真都是你想出來的?”

    “不是我又還會有誰?徐大人,莫不是懷疑我這是抄襲的別人的?”張雷嚴肅地回答說。除了他自己已經用親身經歷證明了穿越這一回事以外,其他的人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穿越上面來的。

    “當然不是,我是想著張老闆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人才,都可以將他們請到格物院來。格物院需要他們。”徐光啟說道。

    張雷想到了威廉和凱勒兩人,如果能夠將兩個人給請到格物院來,給他們更大的自由權限和發揮空間,那麼不管是在科技啟蒙方面還是在科學著作翻譯上面,都會產生巨大的效用。

    想到這裡,張雷開口道:“徐家營現在有兩個外國傳教士,如果能夠將他們請到格物院來的話,我想應該是可以的。”

    “傳教士?”徐光啟本身就是一個教徒,對於這個身份自然是十分敏感的,聽張雷這麼說,頓時覺得有些好奇,問道:“這些傳教士都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聽了這話,張雷意識都自己說漏嘴了,如果將自己和凱勒他們的相遇原原本本地說出來的話,再經過有心人一查驗,自己將會惹上天大的麻煩。他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們是在廣州的時候碰到的,當時他們帶著許多書,而我也和家人走散了,因為我們對科技的狂熱是一樣的,所以一拍即合。當時他們還到了京城來。後來在我開發徐家營的時候我請他們過去幫忙了。現在看來格物院會更加適合他們。”

    對於張雷的這一番話徐光啟並沒有產生懷疑,他點點頭說:“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請他們過來吧。有了皇上的首肯和你這完美的規劃,這個格物院是一定能夠成長起來的。”

    仇崖說道:“那咱們現在的第一個任務是什麼呢?”

    他現在是格物院的院長級人物了,數十年科舉就是為了謀求這一官半職,現在有了機會自然要好好珍惜,而要想讓格物院和自己一鳴驚人的話,最重要的就是格物院的第一件事情要做什麼,這關係到世人對格物院的看法以及他能不能夠繼續生存下去的問題。

    對於這個,不管是徐光啟還是賀逢聖,都比不上張雷有發言權,所以他們也就沒有說話。張雷說道:“現在皇上最缺的是什麼?錢,他之所以支持格物院,也就是因為我向他保證過,格物院一定能夠給他帶來源源不斷的稅收。所以,從這一點出發,格物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賺錢,賺大錢。”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做什麼能夠在短時間內賺到大錢呢?格物院還沒有成立,所以不可能像你的張氏科技那樣一下子就推出很多東西來吧?”仇崖有點擔心地說道。

    張雷笑道:“為什麼不可能呢?張氏科技只不過是我一個人帶領一群百姓長時間積累而打下來的基業。但是格物院不一樣啊。格物院可是皇上批准成立的機構,而且准許我們便宜行事。那麼,皇家那麼多優秀的工匠,咱們隨便調一批過來,那豈不是比我那些工匠水平要高得多了?”

    “對啊,張大人真的算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了。格物院朝廷開辦的機構,那當然是可以調用皇家工匠的。”仇崖這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

    張雷點點頭,說道:“是的,我已經把所有的張氏科技的發明項目全部轉交給了格物院,只要你這個院長一聲令下,”

    仇崖喜不自勝,挫著手說道:“真的嗎?那我們明天就開始吧。”看他那樣子和語氣,似乎是巴不得今天下午能夠完成這些工作才好。

    把基本的東西都商議決定了之後,剛好到了吃飯的時間。吃過了中午飯,仇崖就迫不及待地開始了自己的工作。而張雷卻在徐光啟的帶領下去看自己的房子。然後去客棧結賬,正式住進了皇上賞賜給他的宅院。

    很快的,在奏明了崇禎之後,格物院當即將造辦處的所有的工匠都集中了起來,其中就包括了百年木工的那些工匠。

    這個結果頓時讓百年木工後面的那些勳戚門暴跳如雷,這百年木工本來就是他們弄的,現在卻突然成立了什麼格物院,要抽調這些工匠去製作機械。百年木工原本生意就不怎麼樣,要是再將這些工匠抽調出去,那百年木工距離倒閉也就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當然,大家也都知道,這格物院的成立和運作的實際主使人,正是張氏科技的老闆張雷。

    於是,一場針對張雷的計劃就開始悄悄醞釀起來了。但是張雷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區區一個百年木工,除了背後的那些皇親國戚是他惹不起的之外,其他的東西根本就就沒有被他放在心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5:31
第一百三十一章
  

    既然將仇崖認命為南京工部營繕所所副,崇禎的用意自然是十分明顯的,現在北京正是那些勳戚以及各大官員的地盤,格物院要想在京城混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在崇禎和徐光啟兩人商量之後,一致認為將格物院遷到舊都南京,不但可以避開其他勢力的鋒芒,不與他們進行正面交接,又可以提供充足的土地進行工廠的建設。

    因為朝廷積蓄全無,所以整個皇室自然是沒有力量再去追求那些物質享受了,偌大的造辦處冷清得像是過氣了的被打進了冷宮的嬪妃。幸好因為格物院的建立,崇禎又急需資金,所以下令所有的工匠全部遷到南京去了。

    百年木工原本就是靠著造辦處的工匠來維持生計的,現在這突然把所有的工匠都全部抽調到南京去了,百年木工頓時就成了無水之泉無根之木,在整個松江府的同行的目瞪口呆之下,乾脆利落地關門大吉了。

    徐光啟被崇禎皇帝任命輔助仇崖,再加上張雷想著也沒什麼事情好做的,於是便都去到了南京。

    這次是皇上任命的,自然不同凡響,一行人浩浩蕩盪地開往南京城,在靠近黃河的地方選定了地址,有了張雷強大的財力支持,格物院很快就建立起了第一家工廠——國家軍工廠。

    國家軍工廠的主要工作就是燒造高品質的鋼材,用來代替原來的紅銅製作大砲。而砲彈方面是完全不用擔心的,有了張雷製作的火藥,完全不必向之前那樣的砲彈一樣填充鐵片鐵球來殺敵,而是進化到了用火藥爆炸的力量殺敵的階段。

    雖然說仇崖在名義上面是格物院的院長,但是張雷卻爭取到了國家軍工廠廠長的位置。也就是說軍工廠雖然是在格物院旗下的,但是格物院只不過是相當於門面一樣的存在,起實際作用的是格物院旗下的這些工廠。

    有了軍工廠,張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製造大砲了,不必再像之前那樣遮遮掩掩的還要為了沒有樣本而苦惱。事實上,正所謂隔行如隔山,在火砲和連發銃這樣的武器的製作和研發改進方面,張雷只有看著的份。張雷的職責只是監督。

    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在強大的國家機器的支持之下,軍工廠已經開始運作,隨著第一批新式火砲的下線投入戰場,前線不久之後就傳來了某戰役勝利的消息。這已經是崇禎很久都沒有聽到過的消息了,龍顏大悅之下,對於格物院也是更加照顧,幾乎要將它看作是未來的希望了。

    也正是因為格物院在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裡面就取得瞭如此的成績,讓那些原本還對這個格物院有意見的人頓時閉嘴了,因為打戰打了這麼多年,結果是怎麼樣的大家都清楚,崇禎作為皇帝他是最清楚的。

    在軍工廠的這一段日子裡面,張雷還是在和徐家營以及松江府通過信件聯絡的,徐家營那邊,鋼鐵廠已經陸陸續續製造了多台蒸汽機,提供給白楊的火柴廠使用。松江府那邊,最讓張雷感覺到吃驚的事情也就是百年木工的消失了,不過後來想想,這個中緣由張雷也算是明白了個七七八八,頓時對自己成立格物院這個一舉多得的計劃佩服不已。

    張雷作為軍工廠的廠長,自然是有單獨的住處的,而且他自己還建造​​了一片軍工廠住宅區,但凡是軍工廠的工人,按照家庭為單位,每一家都能夠分到一戶。雖然地方趕不上獨門獨院的宅子,可也比搭帳篷舒服多了。而且這工廠宿舍還附帶了一個食堂,這個食堂的職責就是全天候免費供應工人們的飯食,憑藉張雷發給的身份卡進行登記然後免費用餐。

    一連串的舉措使得張雷的名聲頓時就傳播開來,而且工人們也被這待遇折服了,原先的他們只是做工然後拿著造辦處發的薪水過日子,而現在卻是除了拿造辦處的薪水之外,還能夠享受張雷提供的免費的吃和住,這就等於是員工福利了,縱觀華夏文明史,再沒有哪一朝哪一代如此重視過工人了。

    這一天,我照例是巡視完了回來,剛好是吃午飯的時間,張雷的府邸上卻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此人名叫韓贊週,是南京鎮守太監,在格物院籌備和軍工廠的成立等事情上面和張雷打過多次交道的。

    “韓公公,許久不見了,今兒個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吃了午飯沒?要是沒吃就將就在我這吃一頓怎麼樣?我吩咐下面再加幾個菜,咱喝幾杯。”張雷熱情地說道。

    既然選在這個點來找張雷,那自然是順便蹭飯的,韓贊周滿臉笑容地說道:“張大人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他臉上完全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張雷也不介意,說道:“那就在這裡吃點吧,飯菜做的簡單,你不要責怪。”現在的張雷正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所以自然而然的,他身上也帶著一些上位者的氣息了,而沒有了之前那麼小心翼翼。

    飯菜上桌,張雷和韓贊週分主次坐了,張雷吩咐下面的人上了一壇子好酒,對韓贊周說道:“剛好我一個人在家裡面也沒個陪我喝酒的,你來了正好,那咱們今天就不醉不歸,你看如何?”

    韓贊周也是個嗜酒的人,平日里也沒少和張雷斗酒,沒想到今天他卻是破天荒地拒絕了,說道:“酒可以以後再喝,我這次來卻還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的。等事情商量好了再喝酒也不遲。”

    “哦?我說怎麼今天有空過來我這裡了,原來也還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說吧,什麼事。”既然不喝酒,張雷便把那酒壇子放在一邊,問那韓贊週道。

    韓贊周說:“張老闆想必聽說過百年木工。”

    “百年木工?那自然是聽過的,不知道大人你突然只見提起這個來幹什麼?那百年木工遠在松江府。”張雷聽他突然只見提到了百年木工,頓時十分詫異。

    韓贊周說道:“那是在之前,但是現在的百年木工已經倒閉了。”

    這個消息讓張雷是知道的,當時他還吃驚了一把,只是不知道現在這韓贊週突然之間又說起這個來是什麼用意。 “不知道大人你為什麼又提到這個百年木工?他倒閉我在之前和管家通信中就已經知曉了。”

    “既然已經知曉了,那我也就不多說了,不過我今天要說的是,那百年木工就是因為你要弄這個什麼格物院而將所有的工匠都抽調過來而導致的。”韓贊周說。

    張雷很平靜地說:“這個我也已經知曉了。”

    但是韓贊週卻突然之間很嚴肅地說道:“既然你已經知曉了這麼多的事情,但是你知不知道現在百年木工的幕後主使者想要找你報仇?”

    “找我報仇?為什麼?”這個張雷倒是沒有認真想過了。

    韓贊週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壞了人家的好事,你說他們會不會善罷甘休?”

    張雷無奈地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國庫想要充裕,想要平息戰亂,我自然要這麼做。大人你今天來是不是準備勸說我讓步?”

    聽他說起這個,韓贊週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道:“當然不是,我也是希望天下能夠太平的,既然你這麼做是對的,那我肯定是願意站在你一邊的。但是那些勳戚卻也是不能不管不顧吧?”

    “那他們想怎麼樣?”張雷有些慍怒,自古以來,這種類型的人就是最讓人討厭的,不用做事,偏生又有點錢有點權利,到處惹是生非囂張跋扈,反正出了什麼亂子也有人來善後。

    韓贊週一看張雷的表情不對,立馬就擺出一副笑臉,說道:“不是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並不是想要你做出什麼符合他們的要求的事情來。不過你也知道,他們創辦百年木工的用意也只不過就是想發點小財而已,你這樣一下子斷了他們的財路,自然會讓他們心中不甘。”

    張雷可不想听他說這些彎彎繞繞的話,而是直接說道:“你就明白了告訴我他們想怎麼樣吧?”

    韓贊周說道:“他們原本是想著拿你的張氏商業協會開刀,但是因為還有些顧慮,再加上我知曉了這件事情,從中斡旋,現在他們和我已經達成了一個協議,現在就是由我來和你說剩下的事情。”

    “說吧,他們想幹什麼。”張雷冷冷地說。

    韓贊周自然是雙方的使者,自然對張雷這副表情也是無可奈何,只能繼續是活下去:“他們的意思是,他們入股,按照你張氏商業協會的辦法,參與軍工廠的運轉。”

    “接著說。”

    “他們打算出資一百萬兩,要我來問問你,如果可以的話,他們能夠佔多少的股權?”終於說到最關鍵的地方了,韓贊周也開始緊張了起來,成敗就在此一舉。

    一百萬兩?他們還真的是夠有錢的。

    張雷在心中這樣想,嘴上卻毫不猶豫地說:“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韓贊週聽到這個數字之後皺了皺沒有,說道:“這個是不是少了點?畢竟我聽說當初成立了這個格物院總共也沒有花這麼多錢,就算是現在發展了,那也……”

    張雷打斷他的話說道:“不用說那麼多了,我的條件就在這裡,他們這一百萬兩隻占到整個格物院的百分之十的利益分成。就像是你剛才所說的,他們只是為了求財,那麼他們出了這一百萬兩,從今以後整個格物院下屬的所有的產業的收益的百分之十都歸他們所有,而不僅僅是一個軍工廠。而作為交換的條件,是他們維持現狀,不能夠干涉我任何的操作。否則,我相信皇上會很願意知道這一百萬兩的來路的問題。”

    這一招恩威並施,讓韓贊週沒有一點反駁的機會,首先張雷確定了,以後不管整個格物院發展到多麼壯大,這些勳戚們都能夠分到百分之十的利潤,這在以後絕對不是區區一百萬兩可以比擬的。其次,皇上現在的國庫裡面都窮得養不起老鼠了,而這些勳戚們一開口就是一百萬兩,可想而知這些錢會是什麼來路。

    韓贊週想了想,確實也沒有可能再從張雷那裡要到更多的好處了,於是無可奈何地說道:“那好吧,我這就和他們去說去,要是他們不同意的話再來找你吧。”

    張雷笑道:“如果他們不同意的話你也不用找我了,我是不可能讓步更多的了。來來來,事情要商量,飯也是要吃的,你看這菜都涼了,來來來,吃……”

    吃過了飯,送走韓贊週,張雷看著不遠處偌大的一個軍工廠,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這些傢伙果然是財大氣粗,就算是自己折騰了這幾年,要想一下子拿出一百萬兩現銀來那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有了這一百萬兩,先不說這軍工廠可以擴大規模,就是再建造兩個軍工廠也是夠了的。不過現在工人們也就那麼多,再擴張是不能夠保證有足夠的人手的。於是張雷便想著將這一百萬兩暫時先吞了再說。反正那些傢伙也不可能要求每一年的利潤不得低於多少了。就按照軍工廠利潤的百分之十給吧。

    下午的時候,張雷又迎來了一位老熟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死活都要拜他為師的李爍。這是不久之前張雷在給馮庸的信箋中特別提到的,說是如果可能的話就請李爍到南京來,沒想到這才過去半個月他人就已經到了。

    “師父。”李爍還是和之前那樣,見了張雷的第一句話就是叫上一句師父。而張雷看著這個比自己年紀還大的徒弟,心中卻總覺得有些彆扭。 、

    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這些問題,張雷將他請進了自己的書房,說道:“想必馮庸已經告訴額你我​​為什麼要請你過來了。既然你已經來了,那就是已經答應了我的條件了。”

    李爍毫不猶豫地說道:“那是自然的,我已經把家裡面的產業都清理出去了,全部套現入股格物院。”

    “那麼大的產業啊,高林鎮首富,我在之前也都沒想過你會就這樣答應我的要求,畢竟我也就許給了你格物院百分之十的股份而已。”張雷有些感慨地說道。對於李爍對自己的絕對信任,他感到非常感動。

    李爍卻是毫不在意地說:“先生你這樣說那就見外了,有了你的火藥提純技術,咱們的鞭炮廠生意一下子就火爆起來了,可以說你就是我們李家的恩人。現在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哪裡有不來的道理?若是我如此忘恩負義,那百姓們還不戳著脊梁骨罵我。”

    “你千萬別這麼說,你要是再這麼說的話我就要羞愧而死了。你雖然說是我的學生,但是我現在什麼都還沒有教你,卻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你來幫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張雷只不過是需要更多的資金支持,所以才讓李爍到來,原本沒報什麼希望,但是卻沒想到李爍這麼夠義氣。

    李爍理所當然地說:“先生哪裡沒有教我什麼東西?那火藥不就是了麼?再說了,這格物院可是皇上批准設立的,咱能夠參與進來那都已經是榮耀的事情了,更別說還有百分之十的股份,這樣一說起來還是我佔了便宜。”

    “好了,不說這些了,既然你叫了我一聲先生,那我就是絕對不會虧待你的。想必從那天我們分別之後,這段時間你對火藥的提純和配比應該有很高的控制能力了。”張雷說道。

    “是的,要製造出合格的煙花來,必須經過長時間的摸索,現在我已經能夠估算出那幾種材料各自佔多少的比例會有多大的爆炸威力了。”李爍對於自己的這點研究成果有些洋洋自得的說。

    張雷當即拍板:“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個本事,從現在開始,軍工廠裡面關於火藥的配比的問題就交給你全權負責。”

    “啊?”李爍吃了一驚,張雷就這樣就把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給他,這一份信任讓他感覺到受寵若驚。

    “嗯,從現在開始,你的工作就是這個,配比火藥,什麼樣的配方能夠造成什麼樣的爆炸威力,你除了要親自監督和配比之外,還要將這些配方做成書面材料交給我。你能不能做到?”張雷盯著李爍,嚴肅地問道。

    李爍頓時就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面好像壓上了一副沉甸甸的擔子,但是想到這是在為皇上工作,而且還是如此重要的軍工產業,他心中更多的卻是一種自豪感。

    原本也就是這樣,當一個人實現了自己的價值,並且自己的價值對國家來說也是需要的,那麼在心底就會自然而然地湧現出一種自豪感,這種自豪感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就住在我這裡吧,反正也有這麼多空房間,我老是一個人也感覺到沉悶,現在多了你一個,我們可以一起喝酒,倒也算是一種消遣。 ”張雷說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5:32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張家島
  

    兩人聊了一會兒,張雷便帶著李爍去工廠裡面參觀。

    因為是大明朝的第一家軍工廠,而且張雷打算將這裡作為所有的現代化武器的研發和生產基地,所以這裡被建造得很大。

    不僅如此,這裡的所有的廠房都是張雷記憶力所熟悉的鋼架架構,用能夠生產出來的最好的鋼材搭建而成,不僅比木頭房屋的空間更大,而且更加不容易起火受潮。

    “真大,雄偉。”還隔著老遠,李爍就被這宏偉而奇特的建築給震驚了,進到工廠裡面的時候,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

    這工廠從設計到督造,每一個環節都傾注了張雷的大量心血,所以當李爍如此震驚的時候,他非常自豪,“以後你一定會見到比這更加宏偉的建築,我發誓。”

    李爍用崇拜的眼光看著張雷說道:“先生,你真了不起。”

    “那都是虛的,只要努力肯絲毫,誰都會了不起的。好了,現在我帶你去看你工作的地方。”張雷對這樣的馬屁都已經習慣了,於是說道。

    從軍工廠的大門進去,是一個很大的空間,擺放著數百座高爐,這是鍛造鋼材的地方。往前面走了一段,出了這一個廠房,隨即進入了另外一個廠房裡面,這裡是將鋼板製作成各種需要的零件的地方,工作的人也是最多,叮叮噹當敲擊的聲音不絕於耳。

    張雷介紹說:“從最外面熔鑄的鋼板成型之後就運送到這裡來鍛造成為各種零件,大家之負責其中的一部分工作,而不是所有的過程都需要自己一個人來完成。這樣可以讓他們更加專注於一件事情,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就算是同一件事情,我也希望能夠細之又細,我不需要全才,我需要的是專才。”

    “先生說的對,一個什麼都會但是都只不過是淺嚐輒止的人的價值遠遠比不上一個雖然知道的東西不多但是在某一個領域深的精髓的人。”李爍對於張雷的理念十分贊同。

    說著兩人已經來到了第三個車間裡面,這裡是零件組裝的地方,雖然地方遠遠沒有前面兩個那麼大,但是卻是最繁忙的第一個地方,將近一百人在這裡將前面運送過來的零件給組裝成一門一門的大砲。

    “這是經過改良的紅衣大砲,你看到了沒,我特地增加了齒輪系統,只要搖動手柄,砲口可以迅速的進行前後左右無死角調整,從平射到一百六十度吊射。解決了之前的紅衣大砲需要數人推動來轉移方向和調整角度的問題。這樣,兩個人就可以操縱一台大砲。”張雷指了指自己特別添加的裝置說道。

    緊接著兩人又到了另外一個車間也是最後一個車間,這裡完全是**出來的一個小工廠,這裡是生產紅衣大砲所需要的砲彈的地方。方圓十丈的房屋之中,數百人將配置好的火藥按照分量全部裝載進圓錐形的砲彈裡面,其實要說起來,張雷並不明白這砲彈是怎麼發射出去的的,按時這都不重要,他只不過是提出了一個改進的計劃,自然會有專門的人才來做這些事情。

    參觀完了整個工廠,張雷笑著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李爍老實地回答:“震撼,再也沒有哪一家工廠會比得上它了。”

    張雷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別這麼說,以後的工廠一定有比它還要大的。現在只不過才是剛剛起步而已。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在這里工作了。你有什麼話想說的?”

    “這是我的榮幸。”李爍說。

    兩人回到住處,張雷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面又給他安排了工作。等到事情都了解了之後他便將仇崖叫到了自己的書房裡面。

    “張大人,你找我。”仇崖見了張雷便行禮道。雖然現在兩人是平起平坐的官級,但是每次見面的時候仇崖都會行禮,這是他打心眼裡尊敬張雷的外在表現方式。

    張雷對此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招呼仇崖坐下,他說道:“仇大人,我打算過幾日便啟程回巢縣去看看,這裡的一切都需要你照料著了。”

    “這麼快?”仇崖雖然早就知道張雷是要回巢縣去的,可是卻沒想到是這軍工廠剛剛步入正軌的時候他就要走。

    “是的,現在軍工廠一切都已經佈置好了,只需要讓這些工人們各司其職,就能夠正常運轉下去,我讓你去找的三層木船的圖紙準備好了沒有?”

    “嗯,拿到了。”仇崖拿出來一個油布包遞給張雷說道:“這些都是通過徐大人拿到的圖紙。”

    張雷大喜過望,一下子拿過來說道:“很好,我要的就是這個,等我將這戰船給造出來,再配合咱們這最新式的紅衣大砲,我就一定能夠製造出稱霸海上的無敵戰船來。”

    既然已經拿到了圖紙,張雷都已經迫不及待餓了,因為不久之前就得到消息說船塢已經建造完成了,只等著張雷拿來圖紙之後就馬上開工建造大船。

    回到徐家營,還隔著很遠,就已經看到了那雄偉壯觀的造船廠,幾乎有一座山那麼高的整體​​建築,在周圍那麼多建築群中也是屬於鶴立雞群的存在,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張雷上了岸,馬上到家裡面去找自己的父親張寶生,根據他的計劃,這船廠建造好之後就是由他來掌舵的。

    “爹,我回來了。”張雷看到張寶生,便大聲說道。現在的張寶生身體已經比去年要好了很多,稍微胖了一些,臉色也好了,看起來像是年輕了好幾歲一樣。

    張寶生趕緊過來說:“你總算是回來了。”

    “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張雷聽他這話,突然之間心中一緊,問道。

    張寶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於是笑呵呵地道:“沒有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都幾個月沒看到你了,現在你回來了就好了。”

    張雷這才放心下來,笑道:“我還以為出問題了呢,嗯,我也幾個月沒見著爹爹了,怪想念的,現在看到你安好我也就放心了。對了,弟弟呢?不在家?”

    “他啊?現在整日和那幾個洋鬼子在一起也不知道做什麼,這都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了,我管不著,也不想管,幸好你們兩個都很爭氣,這一點我倒是很欣慰啊。“張寶生想起自己有兩個這麼出色的兒子,一個短短一兩年的時間就身居高位賺得盆滿缽滿,一個知書達理學識淵博科舉順利,他便由衷地感覺到欣慰。時常會在夜裡向他們兄弟死去的娘親訴說。

    對於張晨和威廉凱勒他們呆在一起張雷是一點兒也不反對的,相反還十分高興,他們兩個都是經過的系統的科學教育熏陶而培養出來的人才,雖然是傳教士,但是在西方世界,科技的產生大部分都與宗教有關係,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是這樣,那我也就不用擔心了,爹,你看,這是我從宮裡面帶回來的造船的圖紙。”張雷將油布包拿出來,把圖紙攤開來說道。

    可以說,現在的造船廠是萬事俱備了,只等著張雷的這個圖紙回來,現在圖紙回來了,開工指日可待。

    張雷馬上又去視察了造船廠,看到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標準建造的,這讓他感覺到十分滿意。再去看看其他的地方,一晃兩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這一天早上,張雷剛剛出門,便看到碼頭上面停泊著許多船隻,不由得有些好奇,便走了過去。十幾艘貨船停泊在新建設好的碼頭上面,大批大批的貨物在往上面搬運,看來是來徐家營拉貨的。而在另外一邊,好幾艘船隻卻在裝載一些新鮮蔬菜和日常用品。正在疑惑間,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張雷叫道:“張二。”這張二是徐家營西邊那張家的兒子,因為排行老2所以叫了這麼個名字,他是比較早進入張家第一衛隊的人了。

    聽到有人叫自己,張二抬起頭來四處看了看,當看到張雷的時候,頓時十分驚喜,說道:“張老闆。”

    張雷走過去,看到船上已經裝載了許多東西,除了新鮮的蔬菜瓜果之外,還有整船整船的大米。自己已經推廣種植的西紅柿也赫然在列。他問道:“這些東西都是送到島上去的?”

    “不是呢,要是送到島上去的那我們就都是直接從松江府購買了,這些東西都是賣到外面去的。”張二說。

    “原來是這樣,那你現在怎麼不在島上的?”張雷奇怪地問道。

    張二說道:“我們也剛好需要糧食啊,而且羅德曼教官想要在島上面嘗試種植這些作物,所以讓我回來拿一些種子過去。如果能夠種植的話,那以後就可以自給自足了。”

    “好主意。啊對了,我這齣去幾個月了,你們那邊有什麼變化麼?”張雷問道。

    張二回答說:“羅德曼教官和那個秦瞎子又招了一批人,現在已經有一千人了。”

    “一千?這麼快?吶,我也想去島上看看了,到時候出發了叫我一聲。”張雷想起,一千個人在島上訓練會是什麼樣的場景,心中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

    “什麼到時候啊,等著貨物裝完了咱們就馬上出發,頂多還有一個時辰。”張二說道。

    張雷聽聞,便說道:“那行,等我把事情交代一下就和你一起去,反正我也沒什麼事。”確實,雖然現在看起來到處都在大搞建設,鋼鐵廠日夜忙碌,紡織廠也是天天熱鬧非凡,造船廠即將開始使用,石灰廠和磚廠的產品行銷各地……但是這些都和張雷沒什麼關係,不需要他親自動手。

    於是張雷跑回去和張寶生說這個事情,張寶生還在看著張雷拿回來的地圖,聽到張雷馬上就又要離開了,不由得問道:“怎麼又要走?”

    張雷說道:“我就是過去看看,反正這裡也沒有我能做的事情。”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張寶生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只能無可奈何地說道:“好吧,那你就去吧,路上要注意安全。”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爹你放心好了。”

    在張雷不在徐家營的這段日子裡面,嚴覺還算是十分盡心盡力的,現在他的政績考核在全國的縣級官員裡面已經是遙遙領先,升職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對於幫了他大忙的徐家營自然是照顧有加。也正是因為這樣,整個巢縣的工業運作才一直沒有出什麼大的差錯。

    等那些東西裝載完成​​了之後,張雷就和他們一起出發了。到了松江府就換了一艘比較大的船隻,開始前往海島上。

    出海了,再一次看到蔚藍的大海,張雷的心情又不一樣了。張二和他一起坐在甲板上面。

    “這一段時間島上沒出什麼事吧?嗯,我指的是有沒有外人發現那裡,或者是你們在島上生活還習不習慣。又或者是,那些螞蟻?”

    張二說道:“咱們在島上根本就沒見著生人,而且那島就那麼大,連站崗都不用的。咱們徐家營本來就是靠水吃水的,現在在這島上生活也是一樣的,哪來習不習慣的說法。倒是那些螞蟻,也不知道是上次把他們全部消滅了還是怎麼的,從我們上島到現在根本就沒看到過那些東西的身影。剛剛開始的那些日子大家都還不敢睡覺的,現在倒是沒人去管了。”

    聽他說的似乎是一切都好,於是張雷懸著的心也就徹底放下來了。一邊聊天一邊往島上去。

    幾天之後,張雷他們靠近了海島。看到貨船的出現,島上的人都十分高興,因為這意味著他們今天晚上將會有一頓比平時要豐盛地多的晚宴——那些不容易保存的時令食物已經在船上放了幾天,是必須要吃掉的了。

    七拐八拐地在礁石中穿行,他們這一艘船靠岸了,張二跳下甲板來,對那些來參與卸貨的人說道:“你們看看,是誰來了?”

    張雷出現在甲板上面,大家都喜出望外。

    “張老闆……”

    “張老闆來看我們了……”

    大家都歡呼起來,奔走相告,似乎張雷的到來就算是什麼重大的事情一樣。

    張雷上了岸,羅德曼馬上就過來迎接了。 “張老闆,你來了。”

    “嗯,看這樣子,這小島被你經營得是有聲有色啊,哈哈,值得鼓勵。”

    大家都幫忙將船上的東西卸下來,搬運到專門儲存食物的倉庫裡面去。羅德曼教官要求帶著張雷參觀一下這幾個月島上的建設情況。

    剛才張雷就已經看到了,山腳下已經清理出了一大片空地來,因為背靠著大山,腳下也是岩石,這會讓人有一股安全感,作為營地是最時候不過的了。而日常的軍事化訓練,沙灘可比平地還要好。

    在山腳下堅硬的岩石上面,張雷居然看到了一棟四層樓高的房屋,這些房屋全部都是用島上的樹木搭建而成的,其中有一種黑色的巨型圓木特別顯眼。張雷開口問道:“你們是怎麼用木板建造起四層樓的房屋來的?你們千多人就全部住在這一棟樓裡面?”

    根據常識,一座純木質結構的房屋要建造成四層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要是再住上一千多人,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羅德曼指著那黑色的木頭說道:“沒問題的,張老闆你看到了這種木頭沒有?它十分堅硬,當初我們建造這一棟房屋就用了一個半月的時間,而且其中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切割寫著木頭上面。為此我們還專門去松江府購買了高強度的木工機械,這種木頭很硬,而且不會變形,用來建造這四層樓高的房屋一點問題也沒有。”

    “原來是這樣,那就怪不得了。”張雷說。

    介紹了一圈下來,張雷全身都被汗淋濕了,不得不去泉水那邊洗了個澡,折騰了半天的時間,已經到了傍晚,沙灘上面開始點燃起了三堆篝火。

    “這是?”張雷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些費解。

    羅德曼說道:“這不是今天運送過來這麼多東西麼?再加上你來了,所以大家都決定放開了吃一頓。對了張老闆,有個事情我們商量了許久了。”

    “什麼事?”張雷問道。

    羅德曼說:“這個島是我們發現的,但是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為這個島取名字,今天剛好你來了,那麼就由你來取個名吧。”

    “取名?”張雷一想確實是這樣,一個島還是應該有一個名字的,於是隨口說道:“既然這裡是張家衛隊和張家艦隊訓練的島,那就直接叫做張家島好了。”

    今天晚上的天氣也很好,一掃白天的悶熱,海風吹起來,讓人感覺到十分舒服,那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就好像是一場交響樂。數十名抓魚好手乘坐者小船到淺海,抓了一些小魚小蝦扇貝什麼的,在大陸上面很難吃到的原汁原味的新鮮的海鮮。

    燒烤架搭建起來,熱鬧的大聚餐開始了。張雷看著這一些,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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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鋼鐵狂潮
  

    一直鬧騰了幾天,張雷這才出發回到了徐家營。

    巢湖作為一個內湖,剛好可以提供張雷的新式戰船下水的一切條件。

    所有的鋼材構建都是在鋼鐵廠生產的,在這之前,所有的戰船的龍骨都是採用的木頭結構,而張雷正是第一個將龍骨和船舷採用鋼板焊接建造的人。

    整個戰船的側面,以及主要的結構,都是用的現在鋼鐵廠所能夠生產出來的最好的鋼材,雖然用鋼鐵來代替木頭勢必會增加船體的重量,但是張雷將戰船在原來的基礎上面擴大了一倍,這樣一來浮力就會大增,吃水線反而會變淺,而船頭動力艙的八台蒸汽機完全可以提供充足的動力。

    當張雷趕回來的時候,戰船的龍骨都還沒造完,不過輪廓算是已經出來了,整艘船的長度為三十丈,寬有四丈,雖然比不得當年鄭和下西洋那四五十丈的規模,但是張雷有信心,製造出百丈長的大船也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造船廠內熱鬧非常,數十台蒸汽機推動著切割機運轉,工人們正在製造船上的木質部分,包括船艙和瞭望塔之類。雖然整艘戰船的主要構件採用的是鋼鐵打造,但是張雷還沒有一點把握用全鋼來製造一艘戰船,那別說是八台蒸汽機,恐怕就是十八台蒸汽機也不夠。

    “爹。”張雷在造船廠裡面轉悠著,發現了張寶生正拿著圖紙在和別人討論什麼,於是趕緊跑了過去。

    張寶生看到張雷過來,於是說道:“你來了正好,我們剛好在研究一個問題。”

    聽了這話張雷覺得奇怪,這圖紙拿到手之後自己在路上可是重新修改規劃過的,應該不存在什麼問題才對。張雷問道:“你們在研究什麼問題?”

    “你來看看,如果我們將所有的蒸汽機都放在船頭的話,那麼為了減少動力消耗,所有的用來推進的葉輪輪也必須全部放在船頭。但是這樣一來的話一但全速前進,船體會很容易發生傾斜,更主要是轉彎必須依靠人力。”張寶生指著設計圖對張雷說道。

    張雷看到圖上,上面被標註得密密麻麻,而且所有的機械裝置全部都安放在船頭,樣子也不美觀。張雷不由得拍了拍額頭,當初自己設計的時候怎麼蠢成了這個樣子。

    “這個確實不行啊,當時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爹,你們商量了有什麼好的想法沒有?”張雷問道。

    張寶生說道:“按照我跟你叔討論的結果,咱們把這些機器全部分散,一些在船頭一些在船尾,而且你錘子叔還新設計了一下,那些巨大的葉輪不放置於船身側面。既然是作為戰船,那麼很可能對方會找機會破壞動力系統,所以你錘子叔就把這些葉輪都全部隱藏到了船舷下面,不浮出水面,別人根本就看不見。”

    “這樣一來動力平均分散到了船體的各個部位,根據船廠設計的閥門系統,八台蒸汽機的動力都可以相互聯通。任何一台蒸汽機停止工作了,都可以有其他的七台蒸汽機來提供完整而且均衡的動力。更主要是方便轉向,但時候只要關閉響應的閥門讓葉輪停止工作就行了。”

    “好主意,那你們就去做吧,按照你們的想法和思路。”張雷一聽,這計劃簡直就是完美的,至少在目前來說他想不到有什麼比這更加有效的了。

    張寶生憨厚地笑了笑,說道:“這不是等著和你討論的嘛。要是你沒什麼其他的意見和建議了的話,那至少也是你答應過了的,咱們才好放心大膽地去做啊。畢竟之前我們都沒做過,要是想差了方向怎麼搞?”

    “好吧,那就這樣,以後大家如果有什麼想法就共同討論就好,更主要的是,不是我說了行就行的。你們沒做過我也沒做過嘛。既然不知道,那大家就可以動手試試,我向來是崇尚說一千次不如做一次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如果能夠成功,那就證明這個想法是好的,可以繼續做下去,如果不成功,那就說明這個想法不行,重新設計新的方案就好了。我把這種行為叫​​做實驗科學。不久之前成立的格物院,奉行的就是實驗科學。正所謂實踐出真知。”張雷說道。

    既然張雷已經認可了這個方案,那張寶生就放心下來了,說道:“我這不是也怕出差錯嘛,這麼大一艘船,可浪費不起啊。既然你也覺得這樣做是正確的,那我們就開始做了。”

    大船的形制確定了下來,張雷又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了。於是只能回家睡覺。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地過,現在的徐家營或者說是巢縣都已經步入了高速發展的時期,因為各方面都是相互關聯的,因此要想有小動作是很難的。再加上嚴覺把這個當作了主要業績來抓,比張雷還要上心一些,這也讓他省去了不少的心思。

    過了幾天的時間,張雷再次啟程前往南京。

    當然,這並不是他閒的蛋疼跑來跑去好玩,而是去南京拿一批貨。

    到了南京軍工廠,張雷並沒有馬上找仇崖,不但沒有去找,而且處處都隱藏自己的行踪​​,所以除了一個人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張雷又來了南京。

    而這個人就是軍工廠負責記錄出貨量的王宇,是郭育推薦過來的鐵桿心腹,剛剛開始跟著郭育撈了不少油水,後來跟著張雷更是頓頓吃香的喝辣的,滋潤地不得了,後來軍工廠一建立,張雷馬上就將他拉了過去佔著這個重要的位置。

    剛剛開始的時候誰也沒想到,張雷作為軍工廠的核心人物之一,居然會安插親信在軍工廠,更不會想到這個親信只不過是負責所有武器和彈藥的出廠統計,而不是其他重要的事情。

    “張老闆,你怎麼來了?”看到張雷突然之間出現在自己家裡面,王宇頓時心中一驚。

    張雷笑道:“當然是來看你啊,怎麼樣,這段時間在這裡過得還行吧?”

    “託你的福,工作很輕鬆,而且月錢也給的多,要說起來還真的要好好感謝下張老闆了。”王宇感慨道。之前都是跟在郭育後面打打下手,現在自己的身份可是光明正大了,從見不得光那國家正規編制公務員,這可是巨大的跨越。

    張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敲擊著桌面,說道:“那就好,只要跟著我混,榮華富貴都不是問題。”

    “那是那是,咱可是鐵了心效忠您哪,這是毋庸置疑的。”王宇趕緊點頭哈腰地說道。

    “我是相信你的,否則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位置交給你,你要知道,如果沒有了我,這軍工廠將會被那些虎視眈眈的權貴瓜分一空,這格物院也將不復存在,至於你現在這個輕鬆又月錢高的地方,更是不會再有。所以,你忠誠於我,等我把格物院建造得無比強大,到那個時候,你不但會賺到很多錢,而且我還可以讓你當上大官,讓你名利雙收。”張雷半威脅半真實地說。

    王宇趕緊雙腿跪地,說道:“王某誓死效忠張大人。”

    張雷擺了擺手,說道:“起來吧,本官要和你說個事情,按照我的話去做,以後保你一個五品官。來來來,你過來。”

    一聽到五品官,王宇的眼睛頓時都閃光了,趕緊到張雷身邊,耳朵貼了上去。

    張雷在他耳邊小聲說著,他時不時地應承,過了一會兒,張雷說完了,問道:“都記得了沒有?”

    “記得了記得了,張老闆你就放心吧,一定幫你辦得妥帖。”王宇一臉笑容。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王宇又留著張雷吃了一頓飯,張雷這才離開了。

    就在這天晚上,四十個一丈見方的箱子在夜色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軍工廠出發,沿著黃河裝上了大船,消失了。

    張雷又回到了巢縣,這一來一回兒就用了幾十天的時間。

    經過這樣一消耗時間,張雷再一次出現在造船廠的時候,鋼鐵廠那邊已經把龍骨和船艙給送過來了。

    中國古代船舶的龍骨結構是造船業中的一項重大發明,對世界船舶結構的發展產生深遠的影響。宋代尖底海船甲板平整,船舷下削如刃,船的橫斷面為V形,尖底船下設置貫通首尾的龍骨,用來支撐船身,使船隻更堅固,同時吃水深,抗御風浪能力十分強。歐洲船隻於十九世紀初才開始採用這種龍骨結構,比中國晚了數百年。

    在張雷看來,船艙就好比是從中間分開來的半顆橄欖,中間掏空,而且留有二十個方形孔洞,一邊十個,分列船體兩旁。底部有八個向船艙裡面凹陷的帶空設計,到時候葉輪就會安裝在這個地方,船體內安裝蒸汽機,船體外安裝葉輪划水。

    因為採用的是一體澆築焊接,首先要製作一個同樣大小的蠟質模型,然後將所需要用到的鋼水一次性燒造出來,再通過失蠟法將這個部件製作完成。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為了能夠在短時間內燒造出足夠多的鐵水,整個鋼鐵廠的所有的機器都全負荷運轉了起來,然後將所有的溶液在同一個時間分成了一百個空洞澆築進去,省略了鋼水在模子裡面流動的過程,所有部位幾乎都是在同一時間冷卻,這樣就最大限度地保證了品質。

    接下來的葉輪很容易就能夠打造出來,但是在張雷的要求下也採用的是失蠟法鑄造。龍骨和船艙都已經建造完成了,其他的就好辦多了,只需要將這些東西全部組裝起來,同時船體上面的木質結構也開始搭建了。這些木質結構都是採用的卯榫結構,也就是說,在需要的時候,這些木頭部件全部是可以按照步驟拆卸下來的。到那個時候,戰船隻留下那碩大的船艙,瞬間就可以變成一艘大貨船!

    在建造的過程中,張雷將那些從軍工廠帶回來的東西都搬到了船上,其中二十個箱子裡面裝著的是最新式的紅衣大砲,另外二十個箱子放著的是一千條最新式的火銃!

    這些大砲安裝在船上,平時不用戰鬥的時候,整個船隻的側弦看不出任何的端倪,等到戰鬥打響,砲管就會頂開船舷上的鋼板,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出其不意地打擊敵人。

    一個星期之後,張雷的第一艘新式戰船在巢湖下水,船頭上面“天地號”明晃晃的三個燙金大字顯得氣派非​​凡。這是張雷的主意,每一艘船都有一個名字,而名字就從《千字文》裡面直接選的,這第一艘是天地號,第二艘就是玄黃號,然後宇宙洪荒……

    由此可見,他是個多麼怕小事情麻煩的人。

    這一天天氣也非常好,整個碼頭上面到處都是彩旗飄揚,幾乎是所有的知道消息的百姓們都到碼頭上面來看著,可以說是人聲鼎沸,那場面相比於數百年後某人拍的電影《泰坦尼克號》也不逞多讓。

    卯時,張雷便穿戴正統,張晨也是如出一轍,張寶生的長袍上面一塵不染,父子三個從家裡面走向碼頭,一路上都有村民熱情地打招呼,就好像是皇帝出巡一樣風光,就差齊刷刷跪在地上高呼皇上萬歲了。

    有這麼隆重的事情,作為巢縣縣令的嚴覺自然是早早地就到場了,看到張雷過來,於是打招呼說:“張大人。”

    “嚴大人,你來了。”張雷點點頭,說道,“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嚴覺哈哈大笑道:“張大人說的這是什麼話,還有什麼事情能夠比這個事情還大的?本官要是不來見證這個奇蹟的時刻,恐怕這一輩子都得想念著了。”

    造船廠下水的閘門已經放開,湖水湧入進去,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內湖,數十人熟練地拉著鐵鎖,“天地號”逐漸被放進了水里面。

    十六名鍋爐工人各就各位,下到船艙裡面開始往蒸汽機裡面加煤燒水,不一會兒的功夫,高高聳立的煙囪冒出了黑煙,葉輪開始轉動起來,在得到消息剛剛趕回來的秦洛風的指揮下,推動“天地號”從閘門裡面駛出來。

    “出來了出來了……”

    “天哪,真大……”

    “這船果然不需要船帆就可以……”

    “為什麼會冒煙……”

    當“天地號”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裡面的時候,各種疑問也冒了出來,張雷聽著這些話,笑而不語。嚴覺看到這樣大的一艘船的時候,也是震驚得目瞪口呆。

    “天地號”出了船閘之後,很靈活地轉了個彎,像移動堡壘一樣朝碼頭這邊慢慢駛來。

    到了大家的面前,很長的接引板被放下來,張雷帶著張寶生和張雷三個人一邊向大家揮手一邊上了船,隨後嚴覺跟了上去。站在那甲板上面,看著碼頭上面的人似乎都小了一號。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錯覺,只是因為這船太高大了,不說那距離水面足有七丈高的煙囪,單單是張雷他們站立的甲板,距離吃水線就有兩丈。

    “對這傢伙感覺怎麼樣?”張雷來到秦洛風身邊,問道。

    秦洛風臉上毫不掩飾對這一艘戰船的喜愛,聽到張雷問起,他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在有生之年能夠成為這樣一艘大船的船長。”他的雙手親暱地撫摸著船舷上的欄杆,就好像是撫慰著自己的愛人一樣。

    “所以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想像不到的,其實在之前我也想不到會有今天這個局面,但是現在不是這樣子了嗎?而且毫無疑問的,我們還是會繼續往前走,這一艘船不是我的目標。我的目標是建立一支縱橫在大海洋上面的無敵艦隊。”張雷豪情萬丈地說。

    秦洛風說道:“這艘船還真的是顛覆了我的認知。我現在真的有點迫不及待想要試試了。”

    “那就試試吧,其實不只是你,這裡這麼多人都眼巴巴地看著呢,現在你是船長,這船上的一切都由你來指揮。”張雷指了指下面的人說道。

    “好。”秦洛風來到船長室,轉動船舵,鈴鐺大作,龐然大物如同移動堡壘一樣的“天地號”再一次開始前進,朝深水區行了過去,速度越來越快。那些貨船和它一比完全就是一個巨人和一個小孩子的差別。

    在速度方面,不說那些帆船,就是連速度最快的獨木舟也比不上它。

    “天地號”駛出了徐家營,駛進了巢湖的中心地帶,只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徐家營已經遠遠地拋在後面連看都看不見了。這速度,當今天下已經沒有船能夠比得上了。

    秦洛風興奮地指揮著“天地號”在巢湖上面縱橫馳騁,過了一個多時辰,張雷將船上所有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發覺沒有出現任何問題之後,這才下令返航。

    看到“天地號”成功返航,岸上的人們再一次爆發出激動的掌聲,張雷他們四個人下了船之後,秦洛風便帶“天地號”往張家島而去。這樣一艘大船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想要放在巢湖不被人發現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艘船的成功鼓舞了所有的工人的士氣,在張雷堅定不移地支持之下,第二艘戰船也開始建造了,無敵艦隊,從今天開始,進入了人們的視野,一股鋼鐵狂潮,從巢湖開始湧動。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5:33
第一百三十四章 幹一票大的
  

    從徐家營到松江府的這一段路程,“天地號”可謂是賺足了眼球,沿岸所有的船隻在它的面前都相形見絀,所有能夠有榮幸見到這一艘冒煙的怪船的人們,無不發出驚嘆和毫不吝嗇的讚美。

    冒煙的怪船,是的,張雷聽到的大​​家對“天地號”的稱呼。

    短短的兩天時間,“天地號”就從徐家營來到了松江府,因為不用在途中休息,所以雖然只不過是兩天,但是實際上他們卻行走了其他的船隻四天的時間,再加上那當今冠絕天下的速度,兩天時間到達松江府毫不奇怪。

    在松江府停留了一天,張雷將船上所有能夠裝東西的地方都裝上了各種用品,甚至連甲板上面也堆砌如山。這“天地號”雖然吃水線深了一些,可是也正因為如此,“天地號”變得更加穩當了,張雷對它十分滿意,下令開足馬力朝張家島狂奔而去。

    原本最快也需要四五天的路程,“天地號”一天就已經到達,清早從松江府出來,到夜深的時候便剛好來到了張家島外圍。

    此時的張家島靜悄悄的,漆黑一片,完全就是一個患無人煙的海島,而不像是駐紮了一千多人的樣子。

    因為吃水線比較深的緣故,張雷讓“天地號”在近海處拋錨停船,秦洛風說要派小船去島上通知,但是張雷卻是微微一笑,道:“不用你去叫了,我親自將他們叫醒。”

    “這個……張老闆……你說的是?”秦洛風對張雷的話迷惑不解。

    張雷也不解釋,下令道:“左一炮準備,瞄準張家島海岸,給我來上一炮。”

    秦洛風大驚失色,連忙說道:“張老闆,這可使不得啊。”

    可是已經遲了,這些可都是秦洛風帶回去的專業的水軍,反應速度那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在這寂靜的夜空中,齒輪轉動摩擦的聲音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只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黑洞洞的砲口都調整好了位置。

    “轟隆……”

    經過張雷加強改良過的砲彈準確無誤的掉進只有一尺來深的水里面,隨著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海水摻雜著細膩的沙子四下飛濺,那足以炸掉城牆的砲彈爆炸所發出的聲音傳出去幾十里。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原本漆黑的海島上面亮起了點點火光,眨眼間的功夫已經連成一片,然後就听見整齊劃一跑動的聲音,至始至終沒有人叫喊,沒有出現驚慌失措的現象,至少張雷在船上沒有聽見看見,這讓他十分滿意。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數百人已經全部來到了沙灘上,身上穿著張雷定制和發放的按照抗戰時期製作的**軍服。雖然是大半夜的,但是大家的神情都是異常亢奮,手中或是拿著弓箭或是拿著手弩,背上還背著砍刀。

    其他的一切都好,就是這武器讓張雷看得直搖頭,原本大家是裝備了火銃的,但是因為羅德曼又召集了那麼多人,所以是遠遠不夠的。

    就在這個時候,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天地號”戰船上面亮起了數百盞燈籠,將整個輪廓都照得清清楚楚了。

    如此宏偉的戰船,島上的人們見所未見,再看看地上那個至今還留下明顯痕跡沒有被海水沖刷掉的大坑,大家更是震驚非常,能夠越過所有的礁石,直接將砲彈打到岸上來,這是什麼樣的射程?

    “去開我們的戰船來……”

    張雷隱隱約約聽到這樣的叫喊聲,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要是再玩下去可能就弄假成真了,於是大聲喊道:“我是張雷……”

    聽到這個聲音,島上的人都停了下來,羅德曼吩咐人在沙灘上麵點燃了一大堆篝火,確保船上的人能夠清楚地看到自己之後,手中做起了奇怪的動作。

    張雷看見了,也讓人將自己身邊的火光聚攏來,這下子大家都看得清楚了,這確實是張雷無疑,於是大家都歡呼了起來。

    “天地號”小心翼翼地在礁石中穿行,因為船實在是太大了,所以對於開闢的迷宮一樣的航線能不能夠容納這艘大船​​,張雷心中沒有一點把握,不過全鋼材結構的船體倒是讓張雷有信心就算是觸角了也不會出現什麼大的問題。

    到了沙灘上面擱淺了,張雷這才鬆了一口氣,放下接引板,張雷和秦洛風帶著大家陸陸續續地走下船來,船上那堆積如山的貨物看得島上的人們優勢一陣愣神。張雷不由得笑罵道:“還不快點過來幫忙,難不成要我親自送過去不成?”

    大家這才如夢初醒,紛紛跑過來接手物資,等甲板上面和船艙裡面的東西全部都搬下來了之後,張雷這才下令,將那幾個大箱子給抬了下來。

    一個箱子需要十個人的努力,才艱難地從船上挪移到沙灘上面,大家放手的時候,都陷進去一個淺淺的沙坑。這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這是在島上的所有人的疑問。

    “張老闆,這一艘大船是怎麼回事?”就在大家都忙完了之後,羅德曼代替大家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張雷得意地說:“這是剛剛製造好的蒸汽動力戰船,我們從松江府出發,到這裡來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今天早上出發,現在還不到丑時吧。”

    “居然這麼快?”戰船的速度嚇到了羅德曼,雖然現在歐洲的造船技術已經有了比較大的發展,與一般的明代戰船已經不相上下,但是“天地號”明顯已經大得超出了羅德曼的想像力範圍,速​​度更是讓他不知道怎麼形容,最後憋出一句:“那要是逃跑的話豈不是沒有人能追得上?”然後發覺這句話說的不妥,馬上又改口說:“那豈不是很容易就能夠追到敵船將他們碾碎?”

    “這艘船是世界上目前存在的最大的鋼鐵戰船,也是配備了最先進的武器的戰船,更重要的是,他的速度是世界上所有的船隻裡面最快的。而這艘船屬於我張雷,屬於我張家軍。”張雷揮手說道,想想在不久的將來,會有一群這樣的戰船航行在大海上面,那是多麼壯觀的場面,而作為這一切的締造者,張雷又會生出多少自豪感來。

    說完了這話,張雷又指著那幾個大箱子說道:“你們知道這裡面的是什麼嗎?”

    大家都茫然搖頭,張雷吩咐姜玉陽打開箱子,裡面又是許許多多的長條形的箱子,拿出最上面的那個箱子打開,一支閃爍著金屬光芒的火銃靜靜地躺在裡面,旁邊還有一個盒子,裡面裝著的是子彈。

    “火銃……”

    大家都目瞪口呆,如果這箱子裡面的全部都是火銃的話,那有多少……

    張雷看出了大家的疑惑,介紹說道:“這裡有一千支火銃,每一支火銃配備了一千發的子彈,作為你們的訓練之用,還有,羅德曼。”

    “到。”羅德曼聽到張雷叫他,趕緊來到前面,大聲說道。

    “秦洛風。”張雷又叫道。

    “在。”秦洛風原本就站在張雷的身邊,這麼叫一聲只不過是提醒一下而已。

    張雷說道:“你們這一千人,要給我好生訓練,今後你們的戰場會是在茫茫大海,這個你們要清楚。島上訓練這一塊主要是體能和武器使用,戰略戰術的研究。秦洛風的任務就是多多招募新兵,當然要來路可靠的新兵,我的計劃是將我們的隊伍擴充到一萬人。很顯然,這個張家島足以容納那麼多人。”

    一萬人?一支軍隊的總人數估計也就是這麼多,張雷居然一開口就要將人數擴充十倍,這讓大家感覺到很明顯的擴張的步伐。羅德曼問道:“你們的朝廷不會管麼?”

    張雷說道:“今年的二月二十一,起義軍進攻河北,義軍連陷趙州、西山、順德、真定等。又於邢台摩天嶺西下,至武安,敗左良玉軍;守備曹鳴、主簿吳應科等皆戰死。農民軍在河北勢力大震。六月,川兵鄧玘奉詔授剿農民起義軍,到濟源,射殺義軍首領紫金梁,義軍乃退至林縣。楊遇春追殺之,中伏而死。義軍乃用其旗,誘殺其他官軍,川軍大敗,初五日土司馬鳳儀一軍也被義軍擊敗於候家莊。現在的朝廷正忙著對付起義軍,哪裡還有空管我?只要我不豎旗造反,皇上就不會注意我這裡。再說了,咱們在這樣的小島上面,只要做得隱秘,誰會知道呢?”

    “要是照你這麼說的話也確實不用擔心了,那行,既然張老闆你吩咐了,咱們就去做就是的。”秦洛風想也不想,馬上就答應了下來,在他的生命裡,大海和他是一體的,想到如果能夠帶領萬人軍隊縱橫於海上,那是多麼風光的一件事情,就算是朝廷又能怎麼樣?犯法這個詞語早就已經被他拋到後腦勺去了。

    叛軍的消息是張雷特地蒐集的,現在他也算得上是身居高位了,必須時時關注叛軍的動向,這樣才能夠把握住自己的方向,現在朝廷和叛軍打得不可開交,正是發展自己的力量的好時候,轉眼之間,崇禎登基已經六年多了,整個職業生涯已經過去了接近一半,而張雷現在的實力,也就是島上這麼一千人而已,連最小的那一部叛軍的力量都比他強大。將來若是真的捲入戰陣,恐怕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也正是因為如此,張雷才冒著被人們發現的危險,招募士兵,走私大砲和火銃,全速建造戰船。

    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為後來做準備而已。

    島上的生活無拘無束,每一天就是看著士兵們進行訓練,張雷想著就算回去徐家營或者松江府甚至是南京,都暫時沒自己什麼事情,於是決定在島上生活一段時間,也好視察一下士兵們的操練情況。

    一大清早,天還是濛濛亮,太陽從海平面升起來,天空照耀出一片金黃色,緊接著就是漆黑的海面被照耀得逐漸變成了藍色,閃耀著金色的魚鱗一樣的細碎光芒,看起來就好像是跌落在海面上的金子。

    在這樣的一個時間裡面,張家島上面開始熱鬧了起來,戰士們都穿戴整齊,配備著張雷拿過來的最新式的火銃,我在沙灘上面開始集合。張雷也起了床,混在隊伍裡面。

    羅德曼先是帶領大家誦讀了一遍什麼忠於上司一切服從命令軍人以戰死沙場為榮之類的話,然後讓大家開始圍著海島跑一圈。

    相比較於其他的人來說,赤手空拳的張雷明顯算得上是輕裝上陣了,他跟在隊伍的最後面,呼吸著清晨的海風,跟著大家跑起來,心情十分舒暢。

    剛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十分輕鬆的,但是跑了一兩百丈的時候,張雷就已經開始喘氣了,他堅持著跟在後面,但是時間越長他的不適的感覺又越嚴重,渾身上下都冒出了汗珠來,一張臉憋得通紅。

    就在這個時候,羅德曼來到了他的身邊,看到他這副模樣,問道:“張老闆,你怎麼了?”他氣息平穩,這點距離對他來說完全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張雷苦笑著說:“唉,看來我還是要多多注意鍛煉身體了,你看,我雖然和他們差不多的年紀,但是他們都還是好好的,我卻累成了這個樣子。”

    “哈哈,你可是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而我們呢,除了訓練就是訓練,這怎麼能夠比?如果張老闆覺得現在還需要鍛煉的話,那就天天早上跑跑步就好了。”羅德曼說。

    “看來是要好好鍛煉了,否則的話未老先衰那就麻煩大了,我賺了這麼多錢都還來不及享受呢。”張雷哈哈大笑。

    一路往山上跑去,到了上一次發現的那個山洞的時候,張雷發現大家都跑了進去,跟進去一看才發覺,這裡面已經經過了大家的改造,士兵們居然都​​在水里面泡起澡來。

    張雷走過去一​​看,這裡面已經經過了他們的改造,這水變成了活水,從一個空洞裡面溜走了。不等張雷發問,羅德曼就說道:“這是士兵們進行沐浴的地方,山上的山泉是作為我們喝的水,而且這里地方隱秘,環境也還不錯,所以才想出這樣一個主意來的。”

    “這裡確實是十分理想的地方。”張雷說,然後他下水和士兵們一起泡了一會兒,頓時感覺舒服多了。

    早上跑步完了之後,馬上進行的是射擊訓練,沙灘上面豎立起來許多稻草人,這些就是目標,士兵們之前都是用弓箭來訓練的,但是張雷發話了,從現在開是用實彈練習,要是不夠了儘管找他要。這讓士兵們都十分亢奮。因為作為一個軍人,武器是自己力量延伸的一部分。

    從倉庫裡面把稻草人全部拿出來插在沙灘上面,然後士兵們推開二十丈遠,開始進行射擊。

    看了一會兒,張雷總感覺這樣訓練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後來想起來,這些靶子都是在這裡不動的,屬於定點靶,但是打戰的時候,人是會移動的,這一點差別很大。別到時候這裡瞄準爆頭不是難事到了戰場上面看到目標動來動去就連開槍都不會了,那張雷估計能氣死。

    張雷將羅德曼叫過來說道:“這樣訓練不好,我要你訓練移動靶。”

    “移動靶?”

    “是的,移動靶,等上了戰場,敵人不可能站著不動讓你打的,所以按照你們現在的訓練來說也只能算是練習了一下手感而已,如果你們設計的是移動靶,那才好。”張雷說。

    不過羅德曼倒是迷惑了,這移動靶怎麼搞?難不成叫人背著這些稻草人走來走去?那誤傷到了士兵怎麼辦?

    “這個……不知道張老闆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張雷說道:“你可以分批次進行訓練,你們弄一些繩子過來,然後纏在這些稻草人的身上,叫人拖著走,另外一批人來打。”

    “這是好辦法,就按照張老闆說的去辦。”羅德曼一想,這個辦法確實可行,一是靶子變成移動的,而是操作起來十分方便快捷,於是他馬上就下去吩咐了。

    第二天的訓練,大家看到移動的靶子果然很不適應,接連出差錯,訓練的效果讓羅德曼也是搖頭不已。不過經過一個上午的適應之後,情況開始好了起來。

    過了大約小半個月的時間,張雷決定要回去了,在這裡與世隔絕,外界的消息一點都到不了這裡來,要是徐家營或者松江府又或者是南京的人有事情要找自己的話那就糟糕了。

    “天地號”留在了張家島,張雷是乘坐小船先到的松江府,去漲價商業協會看了看之後沒什麼大事,於是放心下來,回到了徐家營。

    半個月的時間,第二艘船的龍骨已經做好了,有了“天地號”的經驗,這第二艘船的龍骨給張雷的感覺要更加精細一些。

    用不了多久,和“天地號”一樣大小的“玄黃號”就要下水了,到了那時候,這兩艘船的戰鬥力加起來,將會比得上現在的任何一支小型船隊。

    張雷開始做起了美夢,他想著當自己指揮著這樣一支船隊縱橫在大海上面的時候,崇禎對他的態度那會是怎樣,鄭芝龍的海上霸主地位,是不是可以去挑戰挑戰了?

    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那就注定要越走越遠,既然決定了要幹,那就幹一票大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5:34
第一百三十五章 鄭芝龍夜戰李魁奇
  

    從軍工廠秘密運來的彈藥都存放在徐家營石灰廠下面的山洞中,派了重兵日夜把手。

    四海鏢局獲得批准,成為正式的歸徐家營運營的鏢局。並且在短短時間內在巢縣以及周邊地區還有鬆江府成立了多家分局,表示達到接近兩萬人的規模。

    整個巢縣已經全部被張雷的勢勢力所覆蓋,在錦衣衛方面,他自己就是本地最大的官員,而在朝廷方面,和知縣嚴覺同級的他不僅在業績上面幫助了嚴覺,逢年過節更是後禮相送,最主要的是他屬於武官而嚴覺屬於文官體系,這兩者不衝突,所以嚴覺對於張雷的所作所為自然是毫不干涉。

    張雷將鋼鐵廠擴大,招收了更多的船隻,收購煤炭和鋼鐵原料的貨船從徐家營出發,來往於整個巢湖水系,沿岸能夠收購的物資都受到了張雷的照顧,造船廠除了製造戰船之外還製造商船,徐家營周圍的樹木日漸減少,但是日夜砍伐還是供不應求,就連那些砍樹的人都順便發了財。看到周圍的森林遭到了大規模的破壞,張雷不得不下令,每砍一棵樹的同時必須要種活一棵樹,否則抓住了便要關進大牢一年,舉報有獎。

    因為毫​​不節制地發展,並且張雷只是單一固執地製造統一規格的戰船,隨著技術越來越熟練,製造一艘船的時間逐漸縮短,到後來基本上能夠半個月出一艘了。

    到了秋天稻穀成熟的時候,張雷已經擁有了十艘和“天地號”同級別同裝備的戰船,分別是“玄黃號”、“宇宙號”、“洪荒號”、“日月號”、 “呂陽號”、“雲志號”、“夜光號”、“海河號”、“羽翔號”。後來姜玉陽說這些名字不好記,便更名為天字一號到十號。

    十艘戰船,總共兩百門最新式的船炮,為了提供的彈藥,張雷又在徐家營成立了自己的軍工廠,只生產彈藥而不生產武器。這個時候,張雷的手下士兵已經有了一千二百人,一千人分成十個百人隊分管天字一號道十號戰船,剩下兩百人依舊使用從鄭芝龍那里淘汰過來的老船。

    至此,張雷的船隊已經初具規模,張雷也開始長期駐紮在張家島上面,大陸上面的產業都交給了親信打理。

    張家島也開始發展種植,已經初步能夠自給自足了,有了稻米和一些蔬菜,再加上各種海產,去岸上採購物資的的船隻也從一個月去四次降低到了每個月初一去一次。

    當然,雖然身居海外,天高皇帝遠,但是張雷對全國戰爭的關注也是空前的,各地建立的鏢局這個時候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來往於張家島的信鴿日漸頻繁,那些都是張雷所需要的各種信息。

    崇禎六年(1633)五月二十日,孔有德等為明軍所追,逃至旅順,總兵黃龍於島中擊敗孔有德軍、斬應元,生擒毛承祿、陳光福、蘇有功等,孔有德、耿仲明逃走,降後金。前登州火器大砲與精其技者皆歸於後金。

    七月十四日,後金兵取旅順。當時,總兵官黃龍駐守旅順,因鴨綠江有戰事,黃龍派水師往授,孔有德等偵知旅順空虛,遂帶領後金兵襲其城。黃龍數戰皆敗,彈藥俱盡,遂自刎。游擊李惟鸞自殘其家屬,力戰而死。

    高迎祥威震四方,左良玉軍閥勢力初成,再加上其他各路起義軍,崇禎現在忙的是焦頭爛額了。

    這一天,張雷清楚地記得是八月初二,按照平日里的規律來說,到中午的時候採購船就應該要回來了,但是這一天,島上的士兵們訓練完成已經是下午了,那些採購船隻還是沒有回來,一直到夜幕降臨,遠處才出現了幾個模糊的船影,還隱隱約約有些火光。無所事事的張雷是最先在沙灘上發現這個情況的,趕緊將羅德曼叫了過來。

    看著遠處的亮光,張雷說道:“從我們發現這個島開始到現在,還沒有其他的船隻會出現在這樣的視線範圍內。那肯定是我們的船隻,而原本就應該回來了的船隻到現在已經推遲了兩個多時辰,你怎麼看?”

    “海上經常會有海盜出沒,還有倭寇,咱們上一次不就剿滅了一次倭寇麼?難不成張老闆認為,咱們的船隻遇到了危險?”羅德曼分析說。

    張雷點頭道:“十有**是了,叫兄弟們準備,派小戰船過去看看,大船隨時準備。”

    “是。”羅德曼得到張雷的命令,馬上興奮地跑下去吩咐了,對於他來說,如果真的發生了戰鬥,那將是對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訓練成果的檢驗。

    命令吩咐下去了,士兵們馬上就行動了起來,得到消息的秦洛風一瘸一拐地來到張雷的身邊,問道:“張老闆,為什麼要出海?”

    張雷指著海上那一點光亮說道:“你看那裡。”這個時候,那光亮距離張家島又近了一些。

    秦洛風作為張家衛隊海軍總指揮,看到居然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上鬧事,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說道:“我知道了。”然後下去準備了。張雷看著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去幹什麼。

    很快的,兩艘戰船出海了,朝出事地點而去,船上砲手和槍手都齊備了,要是一發現情況不妙,可以當場就加入戰鬥。

    張雷看著遠方,心中蠢蠢欲動,訓練了這麼久的一萬人,是時候要上戰場歷練了。自己的天字系列戰船,也應該接受檢閱了。

    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的時間,萬籟俱寂的夜空被劃破長空的尖利的砲聲所打破,張雷派出去的戰船居然動手了,顯然遇到了麻煩,這下子就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是遇到了麻煩了。

    到了這個時候,張雷表現出來的不是憂慮擔心,相反的,他現在異常亢奮,終於可以上戰場了!

    “羅德曼!”他大聲叫喊著,海風從嘴巴吸進胸膛裡面,似乎都帶著熱血的味道。

    正在指揮士兵的羅德曼來到了張雷的身邊,張雷吩咐道:“吩咐下去,馬上出動天字一號,咱們也去會會這個神秘的造訪者。”

    聽說張雷準備大動作了,羅德曼也是十分高興,作為軍人,雖然永遠不希望有戰爭,但是他們的舞台,卻是在戰場上。

    天字一號上面的燈全部打開,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座巨大的燈塔,天字一號作為具有特殊意義的戰船,張雷的第一艘戰船,船長自然要交給最親信的人來管理,而羅德曼正是這樣一個當之無愧的人物。雖然相比於羅德曼,秦洛風資格更加讓人信服,但是張雷已經將他任命為天字艦隊的隊長了,身份凌駕於十艘天字戰艦之上。

    天字一號戰艦的所有成員一百人全部登上了戰船,羅德曼意氣風發地下令出發,往戰斗地點前進。

    話分兩頭,各表一端,先來從頭開始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介紹人物之前,再介紹個名字很奇葩的組織,十八芝。

    十八芝是1625年十二月初二日,在台灣北港溪出海口,以祈天推派鄭芝龍為首的18位結拜華人海盜十二月十八日成立水師軍。這十八芝的成員有:鄭芝龍,這是當之無愧的老大。楊天生,施大瑄(清大將軍施琅他爹),楊六,楊七,鍾斌,李國助(日本華僑僑領李旦之子),劉香,李魁奇,洪旭,甘輝,何斌(投降荷蘭) ,鄭芝虎,鄭芝豹,鄭芝莞,鄭芝鳳,郭懷一(投效荷蘭),陳衷紀。在成立十八芝後開始以兩年時間,消滅明朝水師提督俞諮皐統領之福建、浙江水師及買辦武商“漳州幫”許心素,後被明朝招撫分裂:降順明朝者為鄭芝龍一官黨。

    而在這不投降不招安的頑固分子裡面,有一個人名字叫做李魁奇,也就是今天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就在不久之前,他把同為十八芝成員的楊天生和陳衷紀給殺了,這事情被鄭芝龍給知道了,於是怒髮衝冠,開著戰船就開找李魁奇的麻煩。李魁奇哪裡是鄭芝龍的對手,只能帶著部下逃命。在海上快要彈盡糧絕的時候,看到了張雷的貨船。雖然知道最近張雷是混得風生水起,那是那也顧不得了,就算兄弟們戰死也也至少是在吃飽的情況下,於是二話不說就把張雷運輸船給打劫了。

    雖然說是運輸船,那也不是沒有一點武裝力量的,在李魁奇的掠奪下,雖然東西弄丟了不少,但是至少人還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當然這也和李魁奇忌憚張雷有關。

    然後雙方就開始了奇妙的追逐戰,經過幾個時辰來到了這片海域,而這個時候的天也漸漸黑了,所以李魁奇並沒有發現張家島的存在。而當這漆黑一片的茫茫大海之中出現了亮光的時候,著實讓他大吃一驚。更沒有想到的是,一艘實力並不弱小的戰船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還朝自己開了炮。

    雖然心中疑惑萬分,但是目前最要緊的卻是應對敵人的大砲。還好,李魁奇雖然並沒有跟著投降或者是招安,但是實力也並不算是太弱小,應付這一艘已經淘汰了的戰船綽綽有餘。

    可是就在他信心滿滿的時候,遠處再一次出現了亮光,那巨無霸一樣的體形,看的他心驚膽寒,而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就已經感覺到這巨大的戰船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邊一樣。

    李魁奇震驚了,作為海盜,而且還是被招安的鄭芝龍追著打的那一小撮海盜裡面的一份子,能夠了解張雷的戰船的機會那是微乎其微的。所以,當張雷的天字一號戰船出現的時候,他差一點忘記了還擊。

    而從秦洛風的角度來說,他早些年也身為海盜,現在跟了張雷,要豎立自己在張雷面前的威信,​​在打戰的時候自然是處處爭先。無奈他的對手實在是太過於強大,不管是自己的戰船的噸位還是武器的先進程度甚至是水手的數量,和李魁奇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於是在張雷的天字一號靠近了之後,他做了一個英明的決定,那就是掩護貨船後退,將和李魁奇面對面的機會讓給了張雷。

    天字一號在距離李魁奇部十丈的地方停了下來,李魁奇看到秦洛風的舉動頓時明白這大船和張雷必然有密不可分的聯繫。

    張雷來到甲板上面,遙望著李魁奇的隊伍,高聲說道:“鄙人張雷,不知閣下是哪一位?”

    李魁奇心中一驚,果真是張雷,也不知道這麼巨大的船隻他是從哪裡搞來的,就算是鄭芝龍的戰船和它一比也會相形見絀。他想了一會兒,回敬道:“原來是張老闆,失敬失敬,真是想不到在這茫茫大海之中還能夠遇到你這傳奇人物,真是李某人的榮幸。在下李魁奇。”

    “其他的話就不用多說了,我跟你也不熟,你就說說看,為什麼要截我的船?我和你遠日無怨今日無仇,莫非你是海盜?見人就搶? ”張雷高聲質問道。

    面對張雷的這個問題,李魁奇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尷尬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在下正在被鄭芝龍那廝追殺,戰士們連日勞累,船上物資又匱乏,恰好見了有貨船,便起了心思。沒想到這卻是張老闆的船,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

    聽到鄭芝龍的名號的時候,張雷頓時感覺有些不妙,在之前,他做的機械的海外銷售全部都是鄭芝龍代理的,而鄭芝龍的船隊在當今世界上也是算得上名號的。那個時候兩人一個在陸地一個在海上,還沒有利益的交叉,所以能夠放心合作,而現在,張雷卻開始進行海上擴張,雖然是純粹的軍事力量擴張,但是難道鄭芝龍不會有其他的想法。

    “去去去,誰和你是一家人了?你可知道那鄭芝龍與我什麼關係?咱們倆可是拜把子的兄弟。既然你是我兄弟的仇人,剛才又截了我的船。那我總得表示表示,要是就這樣將你放過了,那我張某人在兄弟面前抬不起來,對手下也不好交代。”

    這話頓時讓李魁奇皺起了眉頭,很顯然張雷的話裡面沒有和解的意思,而且更多的卻是敵對的意味。張雷和鄭芝龍居然是拜把子兄弟,這可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張老闆,咱都是明白人,你要想怎麼著就劃出個道道來吧,我李某人也算是縱橫海上多年了,有什麼招咱接著就是。”李魁奇想來想去,恐怕要和解是沒那可能了,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逃跑,結果還是跑到仇人的老家來了,心中頓時對自己的運氣唉嘆不已。

    張老闆哈哈大笑,說道:“既然如此,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對羅德曼說道:“開戰吧。”然後就整個人都鑽進船艙裡面去了。原本要是白天打戰的話還能夠看個熱鬧,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什麼​​都看不見,無趣的很,還不如找個地方休息來的實在。

    羅德曼興奮地下令:“開砲。”

    早已經準備好了的大​​砲被推了出來,隨著羅德曼的指揮調整著方向。

    雖然天字一號的龐大帶給​​李魁奇些許壓力,但是他也不是吃素的,在他的概念裡面,船越大速度就會越慢,於是理所當然地想要用自己的速度來抵抗天字一號。

    因為天黑,他並沒有看到冒煙的煙囪,也沒有發現實際上天字一號是沒有風帆的。

    就這樣,兩邊開始了對轟。

    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海域又駛來了一支船隊,這一支船隊規模不算大,也就六艘船,不過這六艘船都是體型巨大的三層戰船,配備十六門火砲,戰鬥力不容小視。在最大的那一艘船上,鄭芝龍站在甲板上眺望著海面。

    突然,他隱隱約約聽見了炮聲,作為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人來說,他對這樣的聲音是再敏感不過了。於是趕緊朝聲音的來源而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也就覺得越來越不可思議,居然有人在這種時候打海戰!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這次海戰的雙方他都認識,卻不說那高高飄揚的張氏商業協會旗幟在火光的照耀下如同航標燈一般醒目。就說張雷的對手,不用看其他,就看那戰船的樣式,鄭芝龍就猜到了可能會是李魁奇。

    於是他下令靠近,他距離足夠近的時候我,不管是張雷還是李魁奇都​​發現了他的存在。

    對於張雷來說,鄭芝龍的到來既是好事又是壞事,說是好事是因為這李魁奇本來就應該和鄭芝龍打,自己此舉只不過是順手幫了他一把然後給自己的手下一個交代而已。說是壞事是因為這樣一來就沒辦法向鄭芝龍隱瞞自己的戰船的信息了。

    鄭芝龍聲若洪鐘:“李魁奇,今天你終於落在了我手裡,看來這是天意,就算是你暫時擺脫了我,也撞在了我兄弟的槍口上。張老闆,你能夠幫我攔著這傢伙,我可是多謝你了。”

    張雷哈哈大笑:“既然叫你一聲大哥,那舉手之勞都是應該的,況且這傢伙還劫了我的船,自然要來出出氣了。現在我玩夠了,就回去了,接下來就你們自己玩吧,我先走了。”

    說完他馬上命令天字一號掉頭回島上去了。

    鄭芝龍當即下令將李魁奇團團圍住,在強大的火力壓制下,生擒了李魁奇。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5:34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八月初九
  

    在鄭芝龍到來的時候,張雷果斷地打了個招呼之後就馬上下令返航,回到了張家島。

    在船上,羅德曼不解的問道:“我們為什麼這樣大費周章地跑出去然後什麼事情都不做又跑回來?”

    “我們真的什麼事情都沒做嗎?那你認為我要怎麼樣才算是顯示我們做了事情的?”張雷反問道。

    這個問題倒是難住了羅德曼,於是他只好閉嘴不說話,天字一號很快就帶著小戰船和貨船回到了張家島。

    戰船的損失不嚴重,也就是幾顆砲彈而已,作為張雷戰略中隨時準備充當炮灰的角色,這點損失張雷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反倒是那些物資,吃的用的,被李魁奇給弄得亂七八糟,損失了十之**,這讓那些士兵們開始埋怨了起來。

    張雷顧不得那麼多,上了島之後,張雷馬上下令全員戒備,搞得似乎有外敵入侵一樣。

    對於張雷的這個做法,秦洛風和羅德曼都不甚了解,面對兩人的疑惑,張雷說道:“這裡又不是海邊,鄭芝龍不是傻蛋,我們突然出現又突然離開,很容易就能夠聯想到這裡會存在一個海島。等他解決了那些問題之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就此離開的,他的船隊一搜索,我們的位置就暴露了。”

    “那難不成我們要和他打戰?”羅德曼剛才還沒過足癮,一想到可以打戰,頓時又興奮了起來。

    張雷這才發現,這羅德曼身體裡面還流淌著一部分好戰的血液,不過這正是張雷希望看到的,一個戰爭狂人在亂世中的作用,超過一萬個只會之乎者也的腐朽儒生。

    “會不會開戰我說不准,這要看這鄭芝龍談不貪心了,不過我們現在已經有了一萬人,還怕他們不成?咱們的戰船滿額定員就是一千人一艘,現在十艘戰船,再配上兄弟們的火銃,這裝備朝廷的艦隊也比不上。”張雷自信滿滿地說。

    整個島上面現在是戒備森嚴,燒鍋爐的和砲手已經各就各位,只要張雷一聲令下,戰船馬上就能夠開動起來。其他的人也都整裝待發,背上挎著火銃,口袋裡面裝滿了子彈。

    過了大約一個多時辰,海面上還是沒有什麼動靜,按照常理來說,這麼近的距離,就算是撒網式搜索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到這裡來了。

    正想著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地平線上終於閃爍起了亮光,並且筆直朝這邊過來了。張雷大喊道:“大家做好戰鬥準備。”

    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鄭芝龍的船隊來到了海島外面,他們自然是發現了那些礁石的,現在這距離已經沒有辦法再拉進一步了。

    “張老闆,真的是士別一日當刮目相看啊,沒想到你也做起了海上的買賣。”鄭芝龍扯著嗓子喊道,不過那口氣沒有一點兒恭喜的意思。

    張雷也還擊道:“鄭大人,咱這也是逼不得已啊,你看現在到處都在打戰,我是個文明人,不會打仗,只能找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待著了。”

    鄭芝龍又說道:“那何故張老闆還擁有如此大的船隻呢?”

    “鄭大人,你這話就問倒我了,你看我手無縛雞之力的,雖然我不喜歡打仗,但是保不准別人也不喜歡打戰啊,要是別人鬧到我頭上來了,那我總不可能束手就擒吧。”

    “這話說的到時有道理,不主動惹事也不怕惹事,哈哈,張老闆,希望你記住今天自己說的話。”

    張雷對於鄭芝龍這話裡面的含義嗤之以鼻,不過現在鄭芝龍不管是私人力量還是官方身份都比自己要強大得多,還惹不起。

    “鄭大人你就放心吧,咱們的合作還會繼續,我只不過是最近發現了這麼個地方跑來玩的,你是不知道,皇上給我那麼多任務,壓力很大啊,出來散散心也好。對了鄭大人,剛剛那事情你解決了麼?”

    “啊哈,對了,要說起這個來,剛才還是對虧了張老闆及時援助啊,這大晚上的,要是找不到他的話又不知道會被他逃到哪裡去了。”

    “鄭大人別誤會,我之所以出去也是因為我的人受到了欺負來的。”

    “原來是這樣啊,那李魁奇這傢伙也確實是作惡多端,不過還好,現在已經被我生擒了。對了張老闆,這島上我看挺不錯啊,不准備邀請我上去看看?”

    “鄭大人,現在已經是夜深人靜了,再加上這島上其實也沒什麼東西,你和習眾兄弟們停船也需要那麼多時間,太麻煩了,不如咱們找個時間,我帶你到處參觀參觀就是的。”

    “既然你都這麼說,那我也就不強求了,算是我沒那福分,這就走了吧,還是剛才那句話,希望張老闆遊玩的時候不要生出其他的想法來才好。”

    “原諒我這大晚上的不能送你了,一路順風。”

    鄭芝龍下令自己的戰船掉頭,朝自己的島嶼行駛而去,他旁邊那人說道:“大人,咱們難不成就這樣放過了這小子?我看他可沒什麼尊敬你的意思啊。”

    “話不是這麼會所,我也沒想到這小子幾個月不見居然弄出來這麼大的動靜,你看到了他的戰船沒有,比我們的還要大上幾倍,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弄的,而且速度……你看過像他們的船這麼大還能夠有比我們的小船還快的速度嗎?我敢肯定這其中肯定有貓膩。若是任由他這樣發展下去,恐怕鄭家在海上的利益就會受損。”鄭芝龍深謀遠慮地說道。

    “那大人剛才為何不直接衝上去將他滅掉?”

    “他現在可是朝廷炙手可熱的人物,你是不知道他阻擋了多少人的財路,但是他現在還活得這麼瀟灑,為什麼?就是他能夠幫皇上賺錢,而且還能夠幫皇上打戰,現在的格物院每天賺多少錢你知道麼?皇上現在打戰可是完全不用擔心國庫的問題了。這不都是靠著這張雷,要是我現在把這小子乾掉了,那皇上絕對饒不了我。”

    “這年輕人實在是太可怕了,短短兩年的時間居然……大人,如果我們不早作準備應付的話,恐怕會不妙啊。”

    “這事情我自有分寸,不用你說。”

    再說張雷這邊,他也沒想到鄭芝龍這麼輕易地就離開了,原本還想著有可能會交惡來著,不過現在看來鄭芝龍還沒想撕破臉皮。對於這個結果張雷也樂得輕鬆,只要再過一年讓自己發展,他就有把握鄭芝龍動不了自己了。

    “叫兄弟們散了,睡覺吧。”張雷轉過身向自己的住處走去。

    又沒打成,這個結果讓羅德曼十分沮喪,不過既然張雷都這麼說了,那也無可奈何,於是讓大家散了休息。

    這件事情雖然表面上很是平靜,但是張雷卻嗅到了一點點危險的氣息,原本他是想著不聲不響地發展壯大,且不說要大到可以攻城掠地的地步,但是至少也要不會讓人輕易碾壓。但是現在看來這個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十艘戰船,一萬名士兵,在鄭芝虎三百多條戰船裡面,根本就不夠看。

    也正是因為如此,鄭芝龍雖然忌憚張雷的潛力,但是也錯誤地以為至少在短時間內張雷對他構不成威脅——因為他只看到了張雷的一艘戰船。

    原本被張雷作為秘密基地的張家島現在已經被鄭芝龍知曉了,這對張雷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俗話說狡兔三窟,張雷算上大陸上的徐家營和這天高皇帝遠的張家島,頂多算是兩窟,於是他打算再去尋找一個地方,而這個地方將不再是新的無名小島,張雷把目光聚集到了探索掌握從松江到琉球、台灣以及南海的航道水文上面來。

    話分兩頭,各表一端,先不說張雷如何研究航線,讓我們把目光轉向徐家營,這一天,還是四月份,張雷剛剛去到張家島之後不久。四月二十,一大清早的張晨就起來了,吃過早飯,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去教堂裡面找威廉和凱勒,而是讓下人準備了筆墨紙硯,坐了馬車往省城而去,作為讀書人,也是張雷大力培育的科舉知識分子,張晨要去參加鄉試了。

    鄉試是明、清時在各省省城和京城舉行的科舉考試。照例每三年舉行一次,逢子午卯酉年為正科,遇皇家有喜慶之事加科稱為恩科,由皇帝欽命正副主考官主持,凡獲秀才身份的府、州、縣學生員、監生、貢生均可參加。考試通常安排在八月舉行,因此叫“秋試”。按四書五經、策問和詩賦分三場進行考試,每場考三天。舉人一詞,在元代以前,是指各地舉薦進京參加會試的秀才;到明代,成了鄉試合格秀才的專稱。鄉試第一名稱解元,讀書人成了舉人才有資格進入更高層次的會試。

    巢湖隸屬廬州府,且距離廬州府不是很遠,也正是因為這樣,張晨才沒有那麼早動身,而是在四月尾才啟程。自從張雷發蹟之後,雖然說農村人奉行節約的政策,不過節約不是摳門,一般大戶人家該有的享受還是一應俱全的,比如說請上幾個丫鬟和小廝,住上大院子,出門坐馬車等等。而張晨作為一家三口裡面最小的人,待遇自然是最好,張雷每個月發給他十兩銀子的例錢,只要他好好讀書,當然,擺弄科學張雷是並不阻止的。

    坐在馬車中,張晨吃著準備好的點心,舒舒服服地閉著眼睛假寐。突然,前進中的馬車一下子停頓了下來,拉車的馬發出長嘶,張​​晨手中的點心都撒了一地。他有些生氣,一下子踢開了馬車的小門,問道:“怎麼回事?”

    車夫回過頭來說道:“二少爺,咱們的馬車被人攔住了。”

    “在廬州府地界,什麼人敢攔張家的馬車?”張晨一下子把手中的半塊糕點塞進嘴巴里面,然後鑽出來說道。

    在他的面前,八個身穿黑衣手持長劍的人攔在了道路的正中間,此時正是在去官道的路上,左右兩邊都是田野,從這路過的人也少,要想求援恐怕是不現實的。

    不過張晨毫不畏懼,冷聲喝道:“前面的是什麼人?可知道我是什麼身份?竟敢來阻擋我的去路。”

    那八個黑衣人將張晨一行人團團圍住,手中長劍前指,看起來來勢洶洶的樣子。一名黑衣人冷冷地說道:“張晨,巢湖縣徐家營人,張氏商業協會錦衣衛副千戶張雷之弟。”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們居然還敢來攔我去路?可知道若是我有個三長兩短的,錦衣衛可不會善罷甘休。”張晨心中奇怪,這些人既然知道自己身份,竟然還敢來劫道,看來目的不單純。

    面對張晨的威脅,那人並不放在心中,說道:“這裡荒郊野外的,咱們把你給殺了誰看見了,到時候死無對證,就算那錦衣衛那又奈我們何?”

    張晨往四周看了看,笑著說道:“啊,真的是呢,怎麼這一條道上都沒有人呢?要是被殺了還真的查不出來啊。不過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誰派來的,是什麼人,也好讓我死個明白啊。”

    “哈哈,你這小子,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多廢話,閻王爺會告訴你我們是誰的,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得趕回家吃飯去,兄弟們,動手了。”

    他們又逼近了一些,張晨面色一凝,說道:“既然你們什麼都不肯說,那對於​​我來說也就沒有任何價值了。去死吧。”他抬起手臂,握緊了拳頭。

    下一刻,在他正前方的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額頭正中心有一個紅點,汨汨地流著​​血。

    眾人都是大驚失色,在他們的情報裡面,這張晨只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而且帶著的這幾個下人也是沒有一個有武功的,所以他們才這麼輕鬆。卻沒想到這還沒開始接觸,眨眼之間就被張晨給幹掉了一個。

    其他人圍攏了過來,張雷也是毫不畏懼,再加上那幾個下人,也是突然出手,他們也也張晨一樣,手腕上纏繞了秘密武器。

    只不過是眨眼之間,八個彪形大漢就這樣被射殺了。

    倒不是張晨他們這邊也有厲害,只不過那八個人也剛好面對著八個下人,雙方的距離不到五尺,如果這麼近的距離出其不意地攻擊還不能夠將對方置於死地,那也就無話可說了。

    “好了,那這幾個蠢貨丟到路邊去,別擋著別人了。趁著沒人看見,咱們快走吧,雖然有道理在先,要是真的被人報官抓住了把柄,哥哥處理起來也挺麻煩的。”

    張晨說了一句,招呼了眾人,便繼續趕往廬州府去了。

    行了許久,張​​晨他們終於來到了廬州城,這裡作為廬州府的府治所在,城門高聳而堅固,那幽深的門洞中,來來往往的人群有序而忙碌。張晨的馬車一路往城裡面走去。那幾個守門的一看到馬車上面張氏商業協會的旗幟,頓時來了精神。張晨從馬車窗戶將路引遞了出去,那官兵看都沒看,便說道:“想必這就是張家二少爺了吧,這是要進城趕考哪?”

    張晨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這衙役,確定自己是絕對不認識他的,便好奇地問道:“你認識我?”

    那官兵笑道:“張少爺,張氏商業協會的產業可都開到了廬州城裡面了,哪裡還不認識這旗子的?又聽聞張大人還有個弟弟​​一心科舉,這不,八月初九就鄉試了,這麼一想不就明白了麼?”

    “哈哈,你思維倒是縝密,好好乾吧,將來會大有前途的。”張晨恍然大悟,然後笑著說。

    “多謝張少爺吉言,我也祝張少爺高中。請吧……”

    張晨放下了簾子,差人繼續進城裡面去,找了個大點的客棧,一行人準備在這裡休息。

    這家客棧距離考場也就不到一百丈的距離,並且是這考場附近最為豪華的客棧了,所以家中還算是殷實的考生們也大多選擇在這裡落腳,張晨到這裡的時候,客房都已經快要住滿了。

    一個人在外面,張晨謹記著張雷多看少說的教訓,再加上趕路也累了,叫了一桌好菜來吃了,然後就去休息。

    在這幾天裡面,張晨並沒有像其他的考生那樣沒事拿著一本書溫習,他本就是個聰明人,並且從來不屑於做那些臨時抱佛腳的事情,所以這幾天也落得個瀟灑,帶著下人在廬州城裡面到處逛了逛,還特地去了張氏商業協會下面的鋪子,當得知他就是張雷的弟弟的時候,頓時接受到了許多優待。

    悠閒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之間,時間就已經到了八月初九,在這一天,還是寅時,客棧裡面就熱鬧了起來,因為大部分都是考生,所以客棧也早早地就起來準備吃食給這些考生。張晨也下去吃了東西,又帶上乾糧,吩咐下人們呆在客棧裡面,便獨自一人去了考場。

    街上人很多,基本上都是那些考生,有些商家也聰明,在這個時候跑到路邊來擺攤,張晨就看見一個人在賣那種手巴掌大小的棺材,開始還覺得奇怪,聽了別人議論才知道,那竟然是升官發財的意思。頓時讓張晨感慨,這些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5:35
第一百三十七章 駙馬爺
  

    在張家島上面呆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張雷回到了徐家營,他需要製作一些新的東西,張家島上面沒有他所需要的實驗設備。

    而在徐家營,在威廉和凱勒的幫助之下,已經建立了初步的實驗室,在張雷的強大的財力的支持下,威廉和凱勒已經有了充足的時間和條件進行科學試驗。現在的教堂要說起來可能稱之為實驗樓還要更加恰當一些。就是蔡仲和也住進了這裡面,經常和凱勒他們探討一些問題。

    張雷到了徐家營之後馬上就忙活開了,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像海外擴展,在茫茫的大海之中,如果不能夠確定自己的位置,那就跟失踪了沒什麼區別,為此,張雷特地查找了許多科學書籍,打算製作一些​​儀器,這第一樣便是六分儀。

    六分儀是用來測量遠方兩個目標之間夾角的光學儀器。通常用它測量某一時刻太陽或其他天體與海平線或地平線的夾角﹐以便迅速得知海船所在位置的經緯度。六分儀具有扇狀外形﹐其組成部分包括一架小望遠鏡,一個半透明半反射的固定平面鏡即地平鏡﹐一個與指標相聯的活動反射鏡即指標鏡。六分儀的刻度弧為圓周的1/6。使用時﹐觀測者手持六分儀﹐轉動指標鏡﹐使在視場裡同時出現的天體與海平線重合。根據指標鏡的轉角可以讀出天體的高度角﹐其誤差約為±0.2°~±1°。

    因為之前已經有了製作望遠鏡的經驗,而六分儀除瞭望遠鏡之外就沒有其他復雜的附屬設備了,所以製作這個東西對於張雷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不過製作完成後的校準讓他花了很大的心思。

    這一天,張雷正在教堂外面的草坪上面用六分儀測量太陽夾角,剛好遇到蔡仲從住處下來,看到了張雷,他趕緊跑了過來。 “張老闆。”

    張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來的正好,幫我看看這個角度對不對,你出海次數多,應該有點經驗。”

    早在製作望遠鏡的時候蔡仲和就已經知道了張雷的這個六分儀以及他的作用,當時他還在抱怨說如果當年自己有這麼個寶貝出海的時候就方便多了,張雷說的是馬上又要組織出海他可以一起跟著去。

    蔡仲和根據自己的經驗,慢慢地調整六分儀的角度,張雷站在旁邊等著。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蔡仲和才算是結束了觀測,然後根據自己的經驗給張雷提供了一些建議,張雷認真思考過後認為這些建議都是行之有效的,然後欣然採納,便拿了六分儀去繼續改進去了。

    過了四五天的時間,張雷終於把六分儀給做好了,有了這個東西,在航海的過程中再配上指南針,基本上就差不多夠用了。

    做了十把這個東西,張雷才停了手。這一天他剛好回到家,不遠處一輛馬車也朝這邊來了,看到上面飄揚的張氏商業協會的小旗子,張雷停住了自己的腳步。這是外出考試的張晨回來了。

    馬車到家門口停下來,張晨一下來看到張雷顯得十分驚喜,叫道:“哥,你怎麼回來了?”

    “我回來幾天了,因為在外面所以我連去送你去趕考也沒時間,你不會怪哥吧?”張雷笑著說。

    張晨趕緊回答:“哥哥現在可是個大忙人了,我怎麼會怪哥哥呢,對了……”他剛剛準備把路上遇到人打劫的事情說了,不過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張雷追問起來,他卻連聲說沒事。張雷雖然心中奇怪,不過現在張晨他自己不說,那也不好問,再加上張晨現在還是好好的,於是也就不去追究了。

    “這次鄉試的感覺怎麼樣?”張雷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只有張晨能夠在科舉上面一鳴驚人,再加上自己在朝廷的關係,那自家可就算是有兩條路可走了,自己是靠著科技發明還有錢財來得到承認的,而張晨可是正兒八經的科舉入仕,這就有本質的區別。

    聽了這話,張晨語氣平靜地說:“還行吧,寫得挺順利的,不過現在老是和他們混在一起搞科學,文章裡面也寫了點這樣的東西。”

    “你在文章裡面寫了科學?”張雷頓時瞪大了眼睛,說道:“我不是叫了你就按照書上的來麼?怎麼還寫那個?”

    張晨有些鬱悶地說:“剛開始我也沒準備寫來著,後來沒忍住,最後發現了的時候都沒辦法改了。”

    聽他這麼說,張雷也明白這事情是沒辦法改變的了,想想和趙錢孫李四個儒生的爭論,張雷祈禱這些試卷最好不是由他們來評判,否則張晨就會死得很慘的。而實際上,在中國的歷史中,真正的儒學是提倡創新提倡改變的,否則也不會提出格物致知這樣的觀念來。

    “既然過去了那就算了吧,不過現在皇上喜歡格物院,再加上應天府的工廠正在如火如荼的壯大,巢縣和松江府就更加不用說了。興許在這樣的浪潮之下你的文章會成為亮點然後脫穎而出。”張雷最後安慰道。

    張晨是個天生的樂天派,聽張雷這麼說,他無所謂地道:“那就希望如此吧,哥,你什麼時候帶我出去玩玩?經常聽蔡仲和說海上面有好玩的東西。”

    “你還是好好讀書吧,想什麼出去玩,你哥哥我上次就差點被玩死了,幸好福大命大,否則你早就看不到我了。”張雷想起上一次被螞蟻咬到的事情,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啊?怎麼回事?”張晨很是驚訝。

    張雷便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張晨聽了之後忍不住渾身都抖了一下,說道:“還真的挺危險的。”不過隨後又笑嘻嘻地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不怕。 ”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張雷忙著要去把六分儀安裝到戰船上面去,於是又匆匆忙忙地走了,不過他這次倒不是去的張家島,而是就在松江府留了下來,靜靜地等待著鄭芝龍的船隊來松江府提貨。現在的松江府,簡直就成了張氏商業協會的產品製造基地。那源源不斷創造的利潤上繳的稅收讓各級官員都笑得合不攏嘴,因為這些錢大部分都進了他們的腰包裡面去。也正是因為這樣,張氏商業協會在松江府有著絕對的自由。

    張雷在這裡,將製作好的六分儀信號燈電石探照燈的技術資料全部整理好,然後讓人送到了京城。

    徐光啟拿到張雷的東西之後,馬上送進了格物院的檔案,然後拿了複製的資料求見崇禎。

    這一天上過了早朝,在太監王承恩宣布了退朝之後,徐光啟並沒有和其他的官員一起離開了皇宮,而是留在了皇極門外面。等大家都散去了,這才將王承恩找了過來:“王公公請留步。”

    王承恩聽見徐光啟叫自己,於是便走過來問道:“徐大人有什麼吩咐?”

    徐光啟說道:“不知道皇上下​​了朝之後要去哪裡?老臣有一些東西需要皇上過目。”

    “是格物院的事情吧,最近皇上一直在說格物院,說那是簡直就是一個救星。徐大人以七十高齡還如此操勞,真是幸苦。”王承恩奉承道。

    徐光啟道:“王公公言重了,作為臣子,自當殫精竭慮,為皇效忠。還請王公公速去通報。”

    “不用通報了,直接帶你去吧。”

    兩人穿過皇極門,又在遊廊上走了許久,過了幾個庭院,這才在一個池塘邊停了下來。這裡有一棟紅牆翠瓦的小屋,周圍全是柳樹,再加上前面的池​​塘,倒是營造出一點江南水鄉的氛圍了。

    王承恩說道:“最近天氣悶熱,皇上下朝之後都會來這裡休息,最近皇上心情還算是不錯,徐大人請吧。”

    “還是麻煩王公公幫忙通報一聲。”徐光啟道。

    王承恩應了一聲,然後到門外面敲了敲門,說道:“皇上,徐尚書來了。說是要奏報格物院之事。”

    聽到格物院,正臥在床榻之上的崇禎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讓旁邊兩個丫鬟幫自己整理好衣服,這才正色說道:“讓他進來。”

    王承恩對徐光啟說道:“好了,徐大人進去吧,奴婢就在這候著,有什麼事情言語一聲就是的。”

    徐光啟進了屋子,崇禎馬上熱情地說道:“徐愛卿,過來這邊坐。”

    “謝皇上。”徐光啟走過去,從口袋裡面拿出來一個牛皮紙包,說道:“這些都是張大人送過來的。”

    崇禎看了看牛皮紙包,對下面的丫鬟說道:“你們全都出去,沒有朕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房間裡面只留下徐光啟和崇禎兩人,崇禎說道:“徐愛卿,這些是什麼?”

    徐光啟回答說:“這些是幾種航海儀器的製造圖紙。”

    崇禎趕緊將這些圖紙拿過來看,張雷已經將這些一起的製作和使用方法以及作用都清清楚楚地寫在上面了。

    看了一會兒,崇禎放下圖紙,突然說道:“朕突然聽說這張雷那小子造出了新式砲船,有沒有這回事?”

    這話聽得徐光啟一愣,這個還真的是沒聽說過,他只好老實地回答:“老臣不知。”

    “朕還聽聞他找了個海島,將新造的砲船都藏到那裡去了。”崇禎半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聲音也逐漸陰冷了起來。

    徐光啟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暗罵張雷胡鬧,嘴上卻試探說道:“老臣不知道皇上說這個做什麼。”

    “朕倒是不想會所什麼,就是問問徐愛卿,你說他做這些是為什麼呢?難不成還嫌這大明朝不夠亂?”崇禎有些生氣的說道。

    他的意思就是懷疑張雷是不是準備割據一方了。

    徐光啟卻沒想過這個問題,他知道這是崇禎的猜疑病又犯了,他說道:“皇上,老臣相信張大人他沒有這個意思,現在就算是他取得了一點成績,但是那都是在皇上的嚴密管控之下的,若是他有反叛之心,皇上只需下令封了張氏商業協會的資產,那就算他又十艘戰船又能夠怎麼樣呢?”

    崇禎想想好像也是這麼一回事,不過他還是不放心,問道:“那為何他不將造船技術送到格物院來?”

    “想必是還沒有完善吧,老臣是覺得張大人是不太可能謀反的,他現在幫皇上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了,軍工廠生產的大砲和火銃不就已經幫我們打贏了好幾場戰鬥了嗎?照這樣下去平息動亂指日可待啊。”徐光啟說道。

    說起這個來,崇禎也興奮了起來,說道:“確實啊,現在咱們的力量也強大起來了,多虧了軍工廠。而且各地的稅收也開始多起來了,你說這是個什麼道理?”

    “皇上,恕老臣直言,大明不是沒有稅收,也不是稅收不夠,而是那些稅銀都被自肥了腰包,只需平息了動亂之後將朝野上下清查一番,國庫必定會充盈起來。”徐光啟信誓旦旦地說道。

    崇禎道:“現在打戰需要軍費,為何不現在就……”

    “使不得使不得。”一聽崇禎的話,徐光啟馬上便說道:“皇上你想,現在正是人心浮動的時候,再加上外面多地動亂,若是皇上將這些勳戚們惹急了,再鬧點事,皇上你也顧不上來啊。還是先解決掉一頭,等平息了叛亂,再大力懲戒貪官,這樣不僅能夠收上來許多銀子,而且皇上此舉更可以獲得百姓稱讚,也算是爭取民心的手段。”

    “那現在朕缺錢,怎麼辦?”

    徐光啟沉吟了一下,說道:“皇上,老臣覺得,你可以藉錢。”

    “借錢?叫朕借錢?去找誰借?”崇禎一下子週期了眉頭。

    “皇上,張雷現在不就是賺了很多錢嗎?你找他借,他也不敢不借給您,而且哪,皇上將他的錢借了過來,那他豈不是就是想造反也造不起來了,一石二鳥呀。”徐光啟說道。

    聽了徐光啟的話,崇禎眼前一亮,說道:“是啊,朕怎麼沒想到這一條,要是將他的錢都拿過來,那他就算是有反心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對的,就是這樣,現在皇上還要依靠他來賺錢,就算是他有什麼想法也不能夠動他,反倒還要給他好處穩住他,讓他多多做貢獻。”徐光啟說。

    不過崇禎還有一個疑問,說道:“咱們以什麼名義去借?你要知道要真的開了這個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若是強行下旨,那必定會引起他的不滿。而且朕也怕得其他人詬病,說朕打壓他。那到時候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科技的氛圍就會熄滅下去了。”

    “說的沒錯,所以為了讓世人都看到皇上對科學開放的態度和熱情,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對張雷只能夠施以好處,若是張雷做了這許多事情得了好處,那別人自然也是趨之若鶩。所以皇上千萬不能對張雷太過於苛刻了。此子在巢縣還有一個老父親和一個正在參加科舉的弟弟,他弟弟也是個人才。若是皇上能夠從這上面入手,再將這張雷也拉攏過來,就可以放心大膽地找他要錢並且他也絕對不會造反。”徐光啟胸有成竹地說道,顯然是已經有了想法。

    崇禎身體前傾,問道:“徐愛卿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主意了?不妨直接說出來吧,若是可行的話朕馬上就批准了。”

    徐光啟拱拱手說道:“皇上英明。老臣以為,皇上可以將他的父親張寶生和弟弟張晨接到京城來,皇上不是已經在京城賜了他一座宅子嗎?就將他們安置在這,然後再將這張雷招為駙馬,事情便可以解決。不僅能夠將張雷牢牢地束縛住,並且還能夠讓所有人都知道,張雷做出了這麼大的成就,他也得到了這些好處。也就不能說朝廷怠慢了人才。”

    “這……”聽到要將張雷招為駙馬,崇禎一下子猶豫了起來。

    徐光啟勸說道:“皇上,你想想看,此舉一箭三雕啊,您所需要的錢,名聲,還有張雷這個人,可都有了。若是當了您的女婿了,那他還敢不盡心盡力?到時候他做出什麼東西來,還不都是皇上的嗎?”

    崇禎似乎有些心動,這確實是一條絕妙的好計策,他遲疑地說道:“徐愛卿,你真的認為這樣做是最好的麼?”

    “老臣認為就是這樣的。”徐光啟回答道。

    過了良久,崇禎終於決定了,說道:“好,那就按照你說的辦,他今年多少歲了?十九歲了吧?那朕就在后宮中找一位十六七歲的丫鬟下嫁於他。”

    一聽說崇禎要選丫鬟,徐光啟趕緊阻止道:“皇上,萬萬不能選什麼丫鬟,選個公主吧,若是選了丫鬟,那他心中必定會有隔閡的,並且不是皇家血脈的話,恐怕要想拴住他沒那麼容易啊。”

    “這也不行?那好吧,朕就豁出去了,將碧瑤下嫁與他,朕的親妹妹,這總可以了吧?”崇禎一咬牙說道。

    徐光啟拱手鞠躬,說:“皇上聖明。”

    於是崇禎當即便寫了聖旨,讓人送到徐家營去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5:35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尋求庇護

  
    商量好了這件事情,徐光啟又向崇禎奏請了將張雷送來上來的這些資料圖紙付諸於實踐,進行實物生產,崇禎​​當即批准。

    對於即將要成為駙馬這件大事情,張雷到現在還並沒有得到半點消息,讓人將資料送到格物院之後,他就一直在松江府等著,等著鄭芝龍的人來拿貨。

    而與此同時,王承恩卻帶著崇禎的聖旨從京城出發,往巢縣徐家營而去。原本是想著讓徐光啟去的,但是徐光啟實在是無能為力了,而仇崖現在也充分展示了他的天份,在格物院忙得風生水起,忙得不可開交。

    而張雷,在鄭芝龍的船隊來運輸貨物的時候,跟著搭上了貨船,開往去見鄭芝龍的地方。

    他作為和鄭芝龍合作的張氏商業協會的唯一代表人,自然是不用那些規矩的,而且來運貨的也是熟人,於是在問了張雷這次跟隨前往的緣由之後便讓他上了船。

    在船上,張雷很隨意地和遇見的水手打招呼聊天,大家都沒想到身為張氏商業協會的掌舵人居然真的和傳說中一樣健談而且寬厚待人,這讓他們對這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人開始心生敬佩,因為在同齡人當中,若是有張雷這身價的,大多十分囂張,飛揚跋扈。在取得了大家的信任之後,張雷取得了充分的自由,他開始在船上的各個角落溜達,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已經將鄭芝龍的貨船的結構摸得一清二楚了。

    這一次依舊還是在島上,看得出來鄭芝龍的意圖是不以官方身份拉做的事情大部分都在這個島上完成,這個倒是和張雷挺像的,不能夠以官方身份存在的戰船全部都放到張家島去。

    當看到張雷的時候,鄭芝虎顯得十分吃驚,走過來問道:“你怎麼來了?”

    張雷笑道:“我準備和提督大人商量一些事情,怎麼,不歡迎啊?”

    “歡迎歡迎,哪能不歡迎呢,只不過是沒想到你會過來而已,咱們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既然你來了,那我肯定要和你喝個痛快。“鄭芝虎哈哈大笑道。

    對於喝酒張雷自然是不怕的,於是欣然答應了下來,然後問道:“不知道鄭大人現在在不在島上?”

    鄭芝虎拍了拍張雷的肩膀,笑著說道:“這個恐怕就要讓你失望了,長兄前不久才去了福建,說是處理一些事物,不過算算日子也快回來了,你就在這住兩天吧。”

    “看來我來的日子還真的不太好啊。也罷,那恐怕就要多叨擾幾日了。”張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

    “別那副表情,長兄經常在我們兄弟面前提起你,說要以你為榜樣。咱們弄回來的那些種子聽說獲得了大豐收,百姓增產不少啊。”鄭芝虎說道。

    張雷沒想到鄭芝龍還提過自己,頓時說道:“我那也只不過是盡了自己的本分而已,至於拿回去的那些種子,既然是能夠造福於百姓的,那我自然不敢私藏,獲得大豐收那也應當是農民自己辛勤勞動的功勞。”

    “那也要有人肯去做才行,長兄就是因為沒人去做所以才交給你的,現在看來這個決定是最正確的了。你遠道來幸苦,我先給你安排個休息的地方去。”原來兩人說話的時候已經走過了海灘,進到了山洞裡面了。

    張雷想起,上一次來的時候還遇見了鄭之豹,雖然名字聽起來很霸氣,但是在張雷的印像中這確實個彬彬有禮的翩翩公子。

    “對了,白文兄呢?”張雷又問道。鄭芝豹,字曰文,小字莽二,號若唐。

    鄭芝虎笑著說:“哦,你說五弟啊,他去參加考試了。”

    張雷想想,這鄭之豹看起來像個讀書人,沒想到還真是,於是也就不問了,鄭芝虎笑道:“我看你也像是個讀書人,那你這幾天就住在五弟那裡吧,若是無聊了也能找本書看,咱其他人可都斗大的字認不得一籮筐,更是沒有什麼書了。”

    於是張雷便在鄭之豹的房間裡面住下來了,因為之前也在這房間裡面呆過,所以還算是比較熟悉的。到了吃飯的時候鄭芝虎就會拉他出去喝酒,其他的時間張雷會經常在島上轉悠,發覺有幾個地方都派了重兵把守,張雷將這些地方暗暗記在了心中。

    如是過了幾天,鄭芝龍回來了,看到張雷的時候,他顯得比鄭芝虎還要吃驚,因為他知道的事情比鄭芝虎要多。

    “張大人,你怎麼有空光臨我這窮酸地方?”鄭芝龍打趣道。

    張雷笑著說道:“鄭大人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要是你這都算是窮酸地方的話那我那裡算什麼啊?”

    鄭芝虎接過話頭說:“大哥,他說是要有事情要找你商量,來了沒見著你,我就把他安排在五弟的房間裡住了幾天,現在你回來了,有事情就趕緊談吧,哈哈。”

    鄭芝龍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張雷,說道:“你到我書房裡面來。”

    到了書房裡面,鄭芝龍坐在自己的作為上,讓張雷在旁邊坐了,便開口說道:“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敢一個人來我這裡。”

    張雷面對這大人物卻是一點兒緊張的感覺都沒有,笑呵呵地說道:“瞧鄭大人這話說的,我有沒有犯錯誤,為什麼就不敢來了。”

    “呵呵,說的也是,你覺得你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鄭芝龍說道,他指的是張雷的戰船和海島的事情。

    張雷一听就明白了,不過卻裝糊塗說道:“既然我都來找鄭大人了,那自然是有話要說的,不過是不是你喜歡聽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鄭芝龍一下子來了興趣,整個身子斜靠在椅子扶手上,說道:“那你倒是說說看,我總要聽到了才知道是不是我喜歡的。”

    “我想和你合作。”張雷簡單明了地說。

    聽到這話,鄭芝龍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問道:“張大人何出此言?”

    張雷說道:“現在的形勢是什麼樣的想必不用我說大人也十分清楚,其他的不說,就說說你的水師多長時間沒發的糧餉了?都是靠著大人您在自食其力。咱們的合作到現在為止還算是愉快,我想如果咱們還想要進一步合作的話,非得結成聯盟不可。既然咱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都是為了賺錢,那為什麼不可以進一步合作?”

    “哦?看你說的這話,好吧,你打算怎麼合作?”鄭芝龍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珠子一轉,試探道。

    張雷接著說:“我之所以決定來找你合作,也是因為上一次陰錯陽差讓你看到了我的戰船,你看到了,他比你所擁有的最快的船還要快,而且裝備的武器也是最好的。這樣的船,我已經有十艘。”

    “十艘?”鄭芝龍突然聽到這個數字,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聲音都提高了幾分,原本他以為這艘船是張雷千辛萬苦做出來的,能夠擁有一艘都已經了不得了,想不到張雷已經擁有了十艘這樣的大船。

    不理會他的震驚,張雷接著說道:“除此之外,我名下已經有了一萬人的軍隊,他們全部都配備了最新式的火銃。”

    這又是一顆重磅炸彈,照這樣發展下去,用不了幾年的時間張雷就可以組織起一股讓人恐怖的力量來,到那時候,他年輕氣盛的,就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鄭芝龍瞪大了眼睛。

    張雷漫不經心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意思,我就是覺得,你說如果鄭大人你的船全部換上我這種大船,會是怎樣一種情景呢?”

    “你說的合作就是這個?”鄭芝龍問道。

    “這只是一小部分。按照我的設想,我們可以結成聯盟。”張雷說。

    鄭芝龍說道:“聯盟?什麼聯盟?你不是想豎旗……”

    “不不不,我絕對不是那個意思,也沒有那個想法,你想,要是我有那打算的話我還能夠出錢讓皇上成立格物院和軍工廠?那不是給自己添堵嗎?我說的合作,是共同開拓海外市場。我知道上次鄭大人看到了我和我的海島之後,一定會認為我要和你爭奪海洋市場了。”

    對於張雷最後的推測,鄭芝龍不置可否,而是說道:“那又如何?”

    張雷說道:“我今天來特地就是要和你說,我沒有一點要和你爭奪這些東西的意思,希望咱們的合作還能夠和之前一樣親密無間——至少在機械方面我還希望是這樣。 ”

    “那你要怎麼樣證明你的誠意呢?”鄭芝龍不是個一般的人,自然不會讓張雷這幾句話就哄住了,沒有一點實際性的約​​束,他對張雷的戒心是不會放下來的。這小子實在是太厲害了,這才幾年的時間,就能夠和他數十年基業想抗衡了,絕對不能任其發展。

    張雷說:“我可以把我的船​​的圖紙給你。”

    這可是絕頂的大殺器,張雷的戰船恐怕就連崇禎也是垂涎欲滴的,張雷一說這話,鄭芝龍馬上就震驚了,問道:“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我是要尋求合作的,怎麼可能會和你耍心眼呢。”張雷信誓旦旦地說。

    鄭芝龍伸出手掌來,問道:“那圖紙呢?”

    張雷笑道:“圖紙又不是就一張紙,我自然不會帶在身上,若是咱們的合作完成了,那隨便叫個人和我一起去取了來不就行了。”

    鄭芝龍捫心自問,確實是被張雷的船給誘惑到了,為此他不惜打算答應張雷的要求,只要要求裡面不損害自己的核心利益。等自己有了大量戰船,和所謂的約定和結盟就是一張廢紙。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想要什麼?”鄭芝龍嚴肅地說道。

    “話不能這麼說,我不需要什麼,我只是還是那句話,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煙搶奪你的利益,我之所以要弄那麼一個島是因為,我的那些船絕對不能出現在大陸,至於什麼原因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所以我把我的人和船都弄到了島上去。而且我是絕對支持皇上平叛的,這一點從我建立格物院你應該能夠感覺得到。我之所以說要和你組成聯盟,我實話和你說了吧,皇上是個疑心很重的人,正所謂狡兔死走狗烹,我這也是為自己找個後路。”張雷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哈哈……”鄭芝龍狂笑了起來,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

    張雷皺了皺眉頭,問道:“你笑什麼?”

    鄭芝龍一邊笑一邊說:“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呢,看你這幾年做的事情,真是膽大妄為,沒想到你還是會害怕。你也知道這個道理,那你為什麼還要幫他? ”

    “如果我不給他點好處,我現在能在這里和你說話嗎?我相信我擁有戰船和一萬士兵的事情早就被他給知道了,但是他為什麼沒有抓我?不就是因為現在他還需要我?要不是這樣的話,我招募私兵,我從軍工廠隨意拿走大砲和槍支,行賄當上錦衣衛的百戶。隨便哪一條拿出來都足夠我死上幾次的了。”張雷雖然是這麼會所,不過卻一點害怕的意思都沒有。

    鄭芝龍冷笑道:“看來你雖然你年紀不大,看事情倒是挺透徹的,不錯,我早就已經料到你這樣下去會是這樣的結局了,沒想到你想對策都想到我身上來了。但是我有一個疑問,既然你已經看清楚了這皇帝是個這麼樣的人,那你為什麼還要幫他?”

    張雷反問道:“不幫他那又怎麼樣?若是叛軍將他趕下台了,那全國大混戰,到時候就別想有一個安靜的地方了,我還怎麼做生意怎麼賺錢?與其那樣,我還不如幫他一把,等到他穩定下來的時候再作打算。”

    “你這想法倒是很不同尋常,那咱們來說一下,你保證不在海上和我起爭端,然後把你的戰船的製造圖紙送給我,而我需要在皇上找你的麻煩的時候為你提供保護,是不是?”鄭芝龍一下子站了起來,說道。

    “對,就是這樣,而且我還可以提供給你許多其他你想要的,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快就能夠找到一個用來安身立命的小島嗎?如果我能夠找到一個不比大明朝疆域的島,那大人你願不願意當這個開拓者?”

    “不比大明疆域小的島?要是有這樣的去處,那完全都可以自己成立一個國家了,何必屈居人下?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鄭芝龍質問道。若是真的有那樣的島……

    張雷卻是很明智的止住了自己的話頭,說道:“鄭大人,我言盡於此,至於你信不信那我就管不了了。今天過來主要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我希望能夠弄一艘船來送我到松江府去。”

    “叫阿虎送你吧,順便把圖紙拿給我。”鄭芝龍說。

    然後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鄭芝虎就帶著張雷往松江府而去了。

    到了松江府,張雷信守諾言地將戰船的圖紙送給了鄭芝虎,說道:“這就是鄭大人所需要的東西了,還希望你能夠幫我安全送到。”

    “這是必須的,你就放心好了。”鄭芝虎接過東西之後,張雷又留他喝了一晚上的酒,這才讓他回去了。

    就在鄭芝虎剛剛走了沒多久,松江府的張氏商業協會收到了從徐家營傳過來的飛鴿傳書,說是讓張雷趕緊回徐家營去。

    上面也沒寫為什麼,只是說有要緊的事情,張雷即刻迫不及待地動身了,徐家營可是自己的根基鎖在,千萬不能出現任何差錯的。

    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徐家營,上岸之後,卻發現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運行著,心中不免有些慍怒,難道是誰在和自己開玩笑不成?不過後來想想那信鴿只有自己家裡面養了,別人是用不了的。於是趕緊回家。

    可能是剛剛到了徐家營的時候就有人到家裡面來通知了,反正當張雷回去的時候,張寶生就坐在大堂裡面,還有張晨也是,老老實實地坐著,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個身穿官服正襟危坐的宦官了。

    這宦官張雷在那次上早朝的時候是見過的,不是別人,正是崇禎身邊的貼身宦官王承恩。他趕緊雙手抱拳,躬身行禮道:“王公公光臨寒舍,微臣受寵若驚啊。”

    “哎喲我的張大人誒,奴婢總算是盼著您回來了。”王承恩說話的時候,翹起個蘭花指,看得張雷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張雷說道:“那就對不住了,下官去外面辦了點事情,這都是在松江府接到了飛鴿傳書的時候才趕回來的。讓公公久等了。”

    “沒事沒事,既然張大人你回來了那就好辦了,咱們馬上開始吧。”王承恩說道。

    “開始?什麼開始?”聽了這話,張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王承恩拿出來一份聖旨,說道:“皇上有令,著張雷接旨。”

    張雷趕緊雙膝跪地,整個人都伏在了地上,說道:“微臣接旨。”

    王承恩看了他一眼,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張雷經世濟民,富國強兵,有大功,朕特招為駙馬,賜婚於碧瑤公主,接旨後與父親兄弟一同上京,欽此。”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7-18 15:36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奉旨成婚(上)
  

    這個消息當場就讓張雷驚呆了,這崇禎到底是怎麼想的,駙馬?開什麼玩笑!

    好吧,如果崇禎是看在自己的錢財和潛力上面要招自己為駙馬,那張雷也沒什麼話好說的了,那為什麼還要讓張寶生和張晨也一同上京城去?

    “張大人,還愣著幹什麼?接旨呀。”王承恩看到張雷跪在地上沒動,不由得說道。

    張雷這才如夢初醒,趕緊接了聖旨,說道:“謝主隆恩。”

    眾人分主次坐了,張雷很是疑惑地問道:“王公公,微臣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麼皇上會突然就想到要招微臣為駙馬,不知能否為微臣解惑一二?”

    王承恩笑道:“張大人這就把奴婢問倒了,皇上的心思哪是那麼容易就能夠猜到的?奴婢就是一個跑腿的,您這問題恐怕是回答不上來咯。不過張大人,這碧瑤公主奴婢可是見過的,生得那叫一個水靈,能夠當上駙馬爺,那可真的是享盡了齊人之福呀。”

    “王公公說笑了,這事情來得如此突然,微臣這心中萬分忐忑,若是王公公知道一些內情,勞煩告知微臣,微臣感激不盡。這是微臣一點小小的心意,還請不要嫌棄。”說著張雷掏出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塞到王承恩的手中,心中暗自佩服自己隨身帶著點銀票的明智之舉。

    宦官作為有生理缺陷的那一類人,無法生兒育女,共享齊人之福,那便只剩下金銀珠寶衣食住行能夠引起他們的興趣了,張雷此舉,也算是投其所好。

    果然,收了張雷一千兩銀子之後,這王承恩臉上馬上就浮現出笑容來,燦爛得如同一朵菊花。他翹著蘭花指擺弄了一下頭上的冠帽,說道:“張大人真是客氣。既然張大人如此熱切,那奴婢便將心中揣測告知與你,只是聖意難測,準不准那奴婢就做不得數了。”

    “省得省得,王公公但說無妨,微臣只是求個心安罷了,只願不是什麼壞事才好。若微臣真是被皇上相中,那自然少不了王公公的好處。”張雷恭敬地說道。

    王承恩看了一眼手中的銀票,然後趕緊將它塞進袖袋裡面,說道:“奴婢只不過是伺候皇上的,只能給張大人說些知道的,那皇上和大臣商量事情的時候,奴婢可都得在外面候著哪。還記得是半個月前,張大人將一些東西交給了徐大人,說是代為轉交給皇上。”

    “是有這麼一回事,那是微臣近日來蒐集的一些器具的製作使用方法,準備交由格物院製造推廣的。”張雷心中頓悟,想必這事情和徐光啟也脫不了關係。

    王承恩接著說道:“皇上單獨召見了徐大人,然後說是要​​商量什麼大事情,就將奴婢給趕出來啦!不過奴婢在外面候著,也能隱約聽到皇上和徐達人談到了您,過了小半個時辰,皇上就將聖旨拿給奴婢過來宣旨拉。”

    “原來是這樣,多謝王公公指點迷津了。”張雷聽了,想必這招為駙馬的事情要么是徐光啟提出來的,要么就是崇禎提出來的,雖然目的尚未可知,不過想來應該不是什麼陰謀。因為徐光啟自持光明磊落,從來不屑於做那些宵小之輩才做的事情,於是他便放心下來了。開始還擔心是崇禎這傢伙疑心病犯了準備拿自己開刀呢。

    王承恩笑道:“張大人你也無需驚慌,現在皇上對您可是寵愛有加,有好事自然都是想著您的,從今往後奴婢就得管你叫上一聲駙馬爺了。”

    張雷謙虛地說道:“哪裡哪裡,微臣只不過是為國盡忠而已,今後的日子還長,希望王公公多多指點照顧才是。”

    “駙馬爺客氣,奴婢還想著日後能夠沾沾您的光呢,若是今後還有什麼吩咐,奴婢定是不會推辭的。”王承恩說道。

    不過張雷又問道:“不過微臣還有一事不明,還請王公公指教。”

    “什麼事?”

    “這既然是招了微臣為駙馬,那為何還要讓家父和愚弟進京呢?”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想必是皇上要召大家進宮面聖呢,再怎麼說以後也算是皇親國戚了不是?駙馬爺您就不用疑心啦。奴婢想來這事情對您可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看王承恩說得真誠,想來想去張雷也想不到這其中奧妙,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說道:“既然如此,那便罷了,還請王公公在府上盤桓幾日,待微臣將一些事情交代了,便隨同王公公進京。”

    “奴婢過來這幾日,已經將這巢縣看過了,果然是名不虛傳。”王承恩突然說。

    張雷笑了笑,沒說什麼,然後去了各地巡查,看看還有什麼工作沒有佈置下去的,忙活了大半天,到了晚上的時候才總算是李順了,對王承恩好好招待了一番,第二天一大早四人便啟程前往京城而去了。

    京城,徐光啟尚書的府上。

    徐光啟在那天和崇禎討論了將公主嫁給張雷之後,又徵得了崇禎的同意將張雷送過來的這些科技發明拿到了格物院,通過開會決定成立新的工廠,專門製造船舶用品,這個幾乎在徵得了崇禎的同意之後馬上就開始動工建設了。而在徐光啟的計劃之中,這些船舶用品不但要全部裝備於大明水師,還將作為商品出售給其他的私人船隻,這將會是一比很大的收入,而這筆收入將會直接進入國庫而不經過任何人的手。

    如是者過了一個月,船舶用品廠就在軍工廠的旁邊開始動工建造了。

    這些事情張雷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們一家三口跟著王承恩風塵僕僕地前往京城,王承恩先行進宮禀報皇上,張雷便將張寶生和張晨帶到了崇禎賞賜給自己的張府。

    “哥,這是皇上賞賜的宅子?真大,氣派。”看到那廣闊的門臉,張晨感嘆道。這張府前面兩尊威武大石獅子,大門整高一丈有餘,懸掛著張府的匾額,那倆大字還是徐光啟寫的。

    張雷笑了笑,說道:“這可是皇上賞賜下來的,若是不氣派點那皇上還怕被人說了閒話呢。”

    “也是,皇上賞賜的要是不氣派那才是怪事情呢。”張晨笑著說道。因為不在這裡住,所以張雷也就沒有請丫鬟。推開門進了院子,地上鋪著青石板,雜草從縫隙之中頑強地冒出頭來,一些犄角旮旯裡面懸掛著好大的蜘蛛網,一副破敗的景象。

    張晨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到底是怎樣一個所在?怎麼會如此模樣?”

    “不知道,估計是廢棄得久了才會是這樣的,反正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清理清理,再去添置一些物件,請幾個丫鬟就能住進去了。這可是京城,要是不請幾個丫鬟恐怕被人說笑。”張雷對於這個住處倒是不介意,因為反正他住在這裡的時間也不多。

    招呼大家把東西全部都搬進來,這個事情四海鏢局的這些鏢師們就派上用場了,大家一起動手,開始進行清理。

    王承恩來到京城之後,馬不停蹄地進宮去了。

    “皇上,奴婢前來复旨。”找到了崇禎,王承恩在外面說道。

    “進來吧。”

    到了崇禎跟前,王承恩便將這一路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末了加上一句:“現如今他們三人已經在皇上賞賜的宅子里安頓下來了。”

    “那就好,接下來就讓他們則日完婚吧。”崇禎淡淡地說道。

    “現在就選日子了嗎?”王承恩問道。

    崇禎瞪了他一眼,說道:“這個朕來決定,好了,你先出去吧,朕有些乏了。”

    王承恩知道自己多嘴了,於是趕緊退出去。

    根據《明史?誌第三十一?嘉禮三》記載,古者天子嫁女,不自主婚,以同姓諸侯主之,故曰公主。唐猶以親王主婚。宋始不用,惟令掌婚者於內東門納表,則天子自為主矣。明因之。

    既然張雷他們已經來了,崇禎便要把這個消息去通知了碧瑤公主,碧瑤公主本是個文弱女子,生於皇家,從小便謹遵三從四德,又文采斐然,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再加上面容姣好,自打十歲後便有諸多大臣上門提親,崇禎從未答應過,而如今卻要將他許配給一個五品官,若是這事情傳開來,不知道那些大臣會做何感想。

    這一天,崇禎來到碧瑤公主的住處,此時此刻,碧瑤正在臨摹一篇王羲之的賦,看到崇禎進來,趕緊放下筆到前面來道了個萬福,叫道:“皇上。”

    崇禎笑道:“碧瑤啊,又在練字吶?”

    碧瑤輕聲說道:“閒來無事,再臨一遍王羲之。皇上寬坐,碧瑤去泡茶。”

    碧瑤泡了茶過來,崇禎問道:“你今年多大了?十五了吧?”

    “下個月初八滿十六。”碧瑤站在桌子旁邊說道,她說話的聲音很輕,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愛一番。

    崇禎似乎有些意外,笑道:“朕近日忙於政務,倒把日子都給算錯了,轉眼間都這麼大了,到了出嫁的年齡了啊。”

    碧瑤不知道崇禎為什麼突然說這個,心中雖然有些小小的震動,不過卻沒表現出來,依舊站著不動,雙手交叉垂於身前,微微低著頭。

    崇禎又問道:“碧瑤啊,你現在可看中了哪家公子?若是有了心上人,朕便為你做主了。”

    “沒有,皇上為何提起這個?”碧瑤忍不住問道。

    崇禎道:“最近朕相中了一名少年英才,他面容俊朗,談吐文雅,辦事沉穩,不驕不躁,​​比你長了幾歲,朕想著是他人還不錯,便私自做主將你許配與他了。”

    “不知皇上說的是哪家公子?”碧瑤問道。

    崇禎說:“此子乃是一介平民而已,僅靠自己的本事,如今卻已經混得風生水起了。”

    “既然皇上已經做主了,那碧瑤聽候吩咐便是了。”碧瑤說話的時候永遠是那麼輕聲細語的,不仔細聽的話都感覺會聽不清楚。

    “既然如此,那朕便是來知會你一聲,等擇了良辰吉日,再叫了喜婆過來。”崇禎說完便走了,留下碧瑤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桌子旁邊,連臨摹也沒有心情了。

    過了一會兒,兩名丫鬟進來了,看到碧瑤面色陰沉,於是都不敢作聲了。還是碧瑤首先說話了:“萍萍,安安,去把茶水倒了吧。”

    那個叫萍萍的看起來和碧瑤一般,比較斯文,她聽了碧瑤的話,便將剛剛泡好的茶水拿了出去,安安問道:“不知公主為何事發愁?”

    碧瑤便將崇禎過來的事情說了,隨後問道:“莫不是皇上先欽點了皇榜?”

    “好像沒聽人說起過呀,要不安安幫公主去問問吧。”安安主動請纓道。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碧瑤作為沒有出閣的公主,自然是不能亂走的,而安安卻相對自由一些,再加上碧瑤心中也十分好奇,便准許了。

    過了小半天的功夫,安安終於回來了,他滿臉的笑容,見了碧瑤便說道:“奴婢要恭喜公主,賀喜恭祝了。”

    “這喜從何來?”碧瑤正在整理她的嫁衣,這是她從學女紅開始就在做的,半年前做好後壓在箱底,這上面的一針一線,每一個圖案,都充斥著她對未來生活的嚮往和憧憬。

    安安說道:“咱們這新姑爺啊,就是現在如日中天的張雷呢。”

    “是他?”碧瑤十分驚訝,就算是千想萬想,也想不到自己會和張雷扯上關係。

    安安接著說道:“是呀,奴婢才去外面大廳了,又從王公公那裡套了好久的話才得到這麼一點點消息呢。公主,嫁個這麼有才的人,還不值得奴婢恭喜麼?”

    碧瑤緊蹙的眉頭這才算是鬆懈了下來,若是真的將自己嫁給了張雷,那倒也算是好的了。今年討論得最多的人恐怕就是這個張雷了,說是又做出了什麼新玩意兒,幫皇上辦了什麼大事,連碧瑤這樣沒有出閣的深宮公主也是略有耳聞,可見名氣之大。恐怕也正是因為這樣,皇上才會破例讓一個不是狀元的平民當上駙馬吧。

    想著這些,碧瑤便釋懷了,並且還有些小驚喜,接下來的時間裡面,她便一心一意地準備著自己的嫁妝,同時心中還憧憬著這張雷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再說張雷,經過了大半天的努力,整個張府已經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將堆放在院子裡的雜草全部一把火燒掉,再細心打掃一番,到得萬家燈火時,總算是有了一點點大戶人家的模樣了。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張雷尋思著是不是明天去添置一些家具。

    洗漱完畢,張雷準備帶著大家出去好好吃一頓,也算是犒勞今天大家辛苦的工作。張府所在的地段還算是比較方便,出門不多遠便看到了一家從外面看起來十分不錯的酒樓。

    “哎呦餵裡邊請,客官您幾位?”現在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整個酒樓都已經冷清了下來,站在門口的小二乍一看到突然來了這麼多人,頓時就來了勁,甩著手裡邊的毛巾,滿臉笑容地說道。

    張雷朝里面看了一眼,還算是比較滿意,於是便說到:“小二,下去給我準備三桌好酒好菜上來。這店裡面有什麼好吃的?”

    “嘿,客官,您這就算是來著了,咱們醉仙樓遠近馳名,什麼菜都好吃。”小二洋洋得意地介紹。

    張雷擺擺手將他趕走,說道:“那就去吧去吧,好好準備吃的去。”

    過了一會兒,飯菜陸續上桌,張雷品嚐了一下,味道確實還算是不錯。

    美美地吃了一頓,回到張府倒頭就睡,很久沒這麼勞動過了,現在渾身酸痛,一倒在床上,張雷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家人又去添置了許多的家當來,將整個張府佈置一新,又忙活了一天的時間。站在院子裡,張雷看著整理得乾乾淨淨的張府,心中頓時有些許小得意,說道:“看吶,現在才算是一處好宅子嘛。”

    “不過哥,咱們花了這麼大的心思佈置這新屋子,恐怕你是住不了多久咯。”張晨站在他身邊,笑嘻嘻地說道。

    張雷轉過頭來問道:“為什麼?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你想啊,皇上召咱們上京城是來做什麼的?你可是馬上就要當駙馬的人物了,到時候你娶了公主,那皇上不得賞賜你一棟大宅子當駙馬府啊?再請上百十個佳麗丫鬟,您可是享盡了那齊人之福咯。”

    對於奉旨成婚這件事情,張雷根本就沒想那麼多,要和自己完婚的女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美是醜,一概不知,只等著掀起了那蓋頭來,不管是怎麼樣的人都得受著。若是得了個賢妻良母那自然是歡喜,若是得了個霸道的女人,那張雷想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實話,你哥我心中早就已經有了心儀之人,皇上此次下旨,我本就不想答應,無奈聖意難違。”張雷想起了自己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的時候,那個女子,小蓮,不由得重重​​地嘆息。

    “真的?怎麼從來沒聽哥哥提起過呢?”張晨一下子來了興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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