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0】生死間有大恐怖以及優雅的外衣
“沒問題,你兒子在勇哥那,我讓他給你打電話……”
見徐德發鬆口,孔查心鬆了口氣,取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卻聽潛伏在屋外的兄弟忽然叫道:“什麼人在那?快出來,否則我開槍了!”
難道有警察?
孔查瞳孔猛地一縮,看向徐德發,怒道:“胖子,你敢陰我?”
徐德發急道:“我沒有,我兒子在你們手中,我怎麼敢陰你們!”
話剛說完,就聽屋外砰的一聲脆響,孔查留在外面的同伴已是悍然開槍!
…………………………
莫言伏在廢棄的水溝,摸著臉上被子彈擦過所留下的灼熱,心頭直跳。
槍響之前,他正順著水溝往前潛行,接近一百五十米範圍後,他已清晰的感覺到那棟破樓房外潛伏著兩個槍手。這兩人一個隱藏在花壇後,另一個在二樓的欄杆後,手中所持的都是微衝。
莫言並不打算過於接近,差不多潛入一百米範圍後,他伏在水溝,開始感受徐德發所在的方位。
本我意識的籠罩範圍在一百五十米之內,他很輕鬆就鎖定了徐德發。
從徐德發和孔查的對話中,他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正考慮著是找機會自己動手,還是通知七處的時候,孔查拿出了那袋鑽石和玉料。
那些鑽石也就罷了,讓人意外的是那幾枚玉料中的其中一枚。
這枚玉料綠中泛著微微的金色,在燈火下顯得格外奪目。
當莫言的本我意識注意到這枚玉料後,胸口前的佩飾忽然微微一跳,頓時變得滾燙。
莫言猝不及防,被燙的齜牙咧嘴,小腿無意識的一撐,竟是踩斷了一根落在水溝的枯枝!
如果是白天,可能不會有人注意這枯枝斷裂的聲音,但此時是深夜,周圍寂靜無聲,這輕輕的斷裂聲確實顯得格外清脆……
花壇後的槍手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水溝附近,因為這是潛行的最佳地點。
他敏銳的察覺到枯枝斷裂的聲音,立刻用槍鎖定水溝,並出聲恐嚇。
莫言不是經過訓練的特警或者特工,再睿智的大腦也無法替代沒有經驗的缺點,被槍手一吼,又察覺到對方的槍口已經鎖定自己,便本能的向右翻滾……
他剛一動,槍手就毫不猶豫的開槍。
在本我意識的籠罩下,莫言甚至能感覺到子彈飛行的軌跡,但身體的移動速度卻遠遠慢於思維與意識,他眼睜睜的看著一顆子彈衝自己的腦袋飛來,驚怒之下,全力運轉真氣,在電光石火之間堪堪避過了這致命一擊!
灼熱的子彈擦著他的臉龐掠過,留下的是驚怒和前所未有的恐懼!
“操!”
莫言狠狠的一捏胸前仍舊微微發燙的佩飾,心中將左道人留下的這見鬼的玩意詛咒了無數遍。早不顯靈,晚不顯靈,卻偏偏這個時候顯靈,這尼瑪簡直就是謀殺啊!
避開致命的子彈後,莫言知道,如果一味的躲閃,自己這條小命遲早要交代在這。對方持的的是微衝,不是單發的手槍,只要鎖定大致方位,一梭子掃過來,自己就是有三頭六臂也躲不開!
此時此刻,想要活命,最好的方式就是進攻!
好在包括徐德發在內,所有的人都處在本我意識的籠罩範圍內。在這片區域,只要莫言下定決心,所有的威脅都不在是威脅。
電光石火間,莫言已將有了決斷。
本我意識中,花壇後的槍手和二樓的槍手就如同黑夜中的一百瓦燈泡那麼耀眼,莫言心念一動,手中已是多了兩顆黃豆,注滿真氣後,手指輕彈……
兩顆黃豆各自劃出詭異的曲線,無聲無息的飛向那兩名槍手!
“噗……”
“噗……”
隨著兩聲輕響,二樓的槍手猛的一頓,沉重的身體壓垮老朽的欄杆,砰地一聲摔下了樓。
莫言不敢留手,每顆黃豆都注滿了一道真氣,在真氣的加持下,原本脆弱的黃豆比子彈更加恐怖。它掠過夜空,觸及二樓槍手頭部的一瞬間,真氣如水銀瀉地般鑽入,直接在身體內爆發。
二樓的槍手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大腦就被攪成漿糊!
花壇後的槍手卻是避過一劫。
為了給對方施加足夠的壓力,倉促之下,莫言並沒有對準他的頭部,而是選擇了他的小腿。
但即便這樣,這位槍手的死亡時間也僅僅是被推遲。
巨大的衝擊力將他的小腿幾乎砸成兩段,血肉糜爛,骨頭已是粉碎性的斷裂。
他發出淒厲的慘叫聲,拖著斷腿往樓房爬,邊爬邊叫道:“孔查,救我,救我……”
幾乎是槍響的一瞬間,孔查留在外面的兩個人就已經一死一傷。
孔查滿臉猙獰,毫不猶豫對著徐德發的大腿開了一槍,怒吼道:“他媽的還敢說沒有陰我?我的兄弟都是最好的戰士,現在只開了一槍就被人幹掉,你還敢說沒陰我?”在他看來,外面發起進攻的人不是特警就是軍人,對方連槍都沒開,自己的兩個兄弟就一死一傷,除了特警和軍人之外,普通人不可能擁有這種恐怖的實力。
徐德發大腿被子彈貫穿,疼得死去活來,但他知道此時不是叫疼的時候,拚命的叫道:“孔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陰你,外面的人是誰我也不知道。我發誓,我用我全家的性命發誓,外面的人和我無關!”
這時,屋的另兩個人已是一左一右守在窗口和門口。
窗口的那人飛快朝外面看了一眼,道:“孔查,外面太黑,看不到有多少人。我們現在怎麼辦?”
孔查獰笑道:“怎麼辦?當然是拚了!放心吧,我馬上給勇哥打電話,他手頭有人質,大不了讓那些人質給我們賠命……”
徐德發嚇得魂飛魄散,道:“孔查,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啊!”
孔查面無表情的撥通電話,道:“勇哥,我們這被人圍住了,半小時後沒消息的話,你就讓那些人質為我們抵命吧……嗯,我知道,放心吧。這麼多年的兄弟,我的那一份你替我活下去!”
掛斷電話後,他看著徐德發道:“胖子,不管外面的人是否與你有關,半個小時後,我如果不能活著出去,你就準備去陰曹地府和你的兒子相見吧!”
徐德發萬念俱灰,躺在地上連傷口都懶得去管,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這時,斷腿的槍手已經爬進屋內,滿臉恐懼的哭喊道:“孔查,外面的不是人,不是人!”
孔查看著他的斷腿,倒抽了口涼氣,什麼樣的子彈會造成這種傷害?
“外面究竟有多少人,用的是什麼武器?”
“不是人,我說了外面的不是人。沒有槍聲,沒有火光,沒有子彈,我的腿忽然就這麼斷了,我他媽連個鬼影都沒看見啊!”
這個槍手顯然已被嚇壞,抱著腿語無倫次的哭喊著。
對他來說,事情的確顯得異常詭異。沒有槍聲,沒有槍口發射時的火光,也沒有子彈,自己的小腿就仿佛被一把無形的重錘生生砸斷,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詭異和不可思議。
而此時的莫言,卻是惡向膽邊生。
槍響之前,他壓根就沒想過殺人,但是那顆擦著臉龐飛過的子彈卻讓他猛然醒悟。
他告訴自己,這不是小時候經常玩的抓特務的遊戲,你面對的是一幫亡命之徒,他們手有槍,他們善於殺人。你既然來了,既然選擇了面對,那就必須做好殺人,或者被殺的準備!
對方的死傷並沒有給他特別的感覺,沒有殺人後的惡心,也沒有初嚐殺戮後的興奮,他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樓房其他的幾個匪徒身上!
“王八蛋,敢用槍打老子!”
他摸著臉上被灼傷的地方,不禁咬牙切齒。他從小就特別的倔強,不服輸,而且記仇。直到老頭去世後,他才慢慢的收斂這種性格。以至於在麥穗的心中,他一直都是一個溫文爾雅,特別從容的男人。而實際上,這些年來他也的確是這麼做的。因為他始終覺得,身為一個修者,實在沒必要和普通人去計較什麼。這是一種優雅,一種只屬於脫離了普通人範疇的高層次生物的優雅。就像在面對張長青的時候,他揮揮手就帶走了裘晚晴,從容而優雅,並沒有刻意的去針對誰。
然而此刻,一顆滾燙的子彈打破了他的這種優雅。
生死間有大恐怖,他猛然驚醒,其實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真挨上一顆子彈,不僅會流血,而且同樣會掛!
一顆子彈撕破了莫言自以為優雅和從容的外衣,骨子隱藏了多年的暴戾,就仿佛長了犄角的魔鬼,噌的一下從心底深處冒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