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一品風流 作者:圖窮 (連載中)

dvcf2008 2013-6-14 00:50: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7 126843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7:28
正文 【060】八十歲老娘倒繃小孩

聊完美食,黃留夏點了支煙,道:“林飛宇的款子打過來了,已經進了你的賬戶。另外,公司最近的單子都有人接了,你想要接單的話,可能要等一段時間了。”
莫言笑道:“沒關系,我這人從來就不是勤快人,什麼時候有單,通知我一聲就行。”

黃留夏點了點頭,道:“你昨天說要買一件玉器,應該是送人吧?”

莫言道:“是壽禮,送一位長輩的。”

黃留夏建議道:“玉佛怎麼樣?”

莫言搖頭道:“玉佛就算了,我那位長輩不信神佛。”

兩人正聊著,包廂的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進來。

這人膚色黝黑,長得很瘦,但站在那里卻自有一股精悍的氣質。

他看著黃留夏,嘴角一撇,道:“就知道你會在這里……老實說,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黃留夏微微皺眉,淡淡道:“我是個正經的生意人,沒必要像某些人一樣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生怕被仇家抓住。”

來人毫不客氣的拉開椅子,道:“三年前你說這話我不反對,現在嘛……我已經沒有仇人很久了。”

這人給莫言的第一印象就是精悍,第二印象是囂張。

但這種囂張不同于與街面上的混混,他的囂張陰沉中帶著冷酷,發自于骨髓,是那種不僅敢拿刀砍人,必要的時候,甚至會捅自己一刀的亡命徒。

這人其貌不揚,黑黑瘦瘦,但源自于骨子里的那種陰冷會使普通人見之生畏,不自覺的就想躲得遠一些。

“范長云,有事說事,沒事趕緊走人,不要打擾我喝茶……”

黃留夏顯然不是普通人,皺著眉,毫不客氣的對來人說道。

不過,莫言能看得出來,黃留夏雖然不待見這個姓范的家伙,但似乎也不愿得罪他。

范長云微微一笑,老實不客氣的坐下,然后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找你當然有事,你以為我很愿意見到你?別忘了,我可是方正的銀卡客戶。”

黃留夏淡淡道:“你在方正拿到的也不少,大家心照不宣,說這個有意思嗎?”

范長云點了點頭,同意道:“好,那就說正經事。教授,幫我找一個人……”

黃留夏道:“是找人還是查人?”

范長云問道:“有區別嗎?”

黃留夏冷笑道:“你是老江湖了,你會不知道這里面的區別?如果是僅僅是找人,我現在就可以接下這個單子。如果是查人,還是麻煩老兄你先交個底,不要害方正陷入不必要的麻煩。”

范長云點了點頭,道:“那就先找人吧,找出他的下落就行。”

黃留夏沉吟片刻,道:“委托人是誰?”

范長云道:“我出面,委托人自然就是我……”

黃留夏撇了撇嘴,道:“范長云,裝糊涂有意思嗎?你應該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范長云冷笑道:“方正公司什麼時候改規矩了?委托人這種存在從來就是打掩護的,我就不信,方正現在的委托人都是正主!”

黃留夏哈哈一笑,道:“規矩當然沒改,無非是想知道你現在為哪位貴人賣命罷了。”

微微一頓,又道:“既然你不肯說,那就說正事,你要找的人叫什麼?”

范長云道:“姓莫,叫做莫言,年紀嘛……”

他看了看旁邊的莫言,接著道:“和他差不多,身材相貌什麼的似乎也挺像。我沒見過那人,大致情況也是聽別人說的。不過對方正公司來說,這些信息應該足夠了吧?”

聽到莫言的名字,黃留夏心中一怔,不過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裝著喝茶,很隱蔽的看了一眼莫言。

莫言同樣莫名其妙,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除了張長青,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仇人’,眼前這個范長云多半是受了張長青的委托而來。

真是無聊,無非是砸了你一塊玻璃而已,至于嘛?

身為草根,莫言很難理解張長青這種人的心理,不過,既然你盯著我不放……

他看了一眼范長云,心中立刻有了計較。

此時,黃留夏心中卻驚疑不定,范長云要找的人,難道真的就是坐在自己對面的莫言?

如果不是,一切自然好說。

如果是,那就得從長計議了。

莫言是方正公司的正式員工,至少在沒有足夠的利益之前,黃留夏不可能出賣自己人。另外,范長云本身就是塊滾刀肉,他背后的委托人肯定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如果莫言真的得罪了他們,黃留夏必須先搞清內幕,然后才能決定如何從中轉圜……

黃留夏心中做如是想,視線便不自覺的落在莫言身上,眼中帶著一絲詢問……

莫言對黃留夏的目光卻是視而不見,笑著問范長云道:“冒昧的問一句,這單委托的報酬是多少?”

范長云皺眉道:“你是誰?”

莫言笑道:“我是剛進公司的新人,還沒開張呢……你看,像這種找人的單子都是小單,挺適合我的。如果范先生不介意,我愿意效勞。”

范長云沒有多想,點了點頭,道:“老規矩,找到人三萬,有具體資料是五萬。”

方正公司的原則是單子無論大小,最低價格不能少于三萬。而這個所謂的最低價,其享受者僅僅是那些老關系戶,并非什麼人扔出個三五萬,都能讓方正公司低頭折腰。

范長云這人頗有能力,身后的老板雖然從來不固定,但每年都能給方正公司帶來幾筆業務。數年積累下來,算是混了個銀卡客戶的待遇。黃留夏雖然看這人不順眼,卻也不能將他拒之門外。對方正公司來說,范長云這樣的掮客,是必不可少的。

莫言喝了口茶,問道:“是現款嗎?”

范長云一怔,道:“難道你現在就能提供資料?”

莫言點頭道:“不瞞你說,我恰好認識一個叫莫言的人,根據你的描述,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應該就是你要找的人!”

范長云笑道:“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你等著,我現在就去取錢。”

他這人行事倒是頗為干脆,立刻站起身走到門外……

他剛一出門,黃留夏便低聲問道:“你搞什麼鬼?”

莫言笑了笑,道:“放心吧,教授,我自有計較。”

黃留夏此時已經確定,范長云要找的人正是眼前這個笑嘻嘻的家伙。

他見莫言一臉的無所謂,擔憂這家伙是無知者無畏,皺眉道:“范長云這人不是善茬,委托他的人肯定也不會簡單,你……”

話未說完,就聽莫言說道:“我知道委托人是誰,沒弄錯的話,應該是一個叫張長青的人。”

張長青?

黃留夏一怔,道:“哪個張長青?”

莫言撇嘴道:“我哪知道?不過這家伙看上去挺牛的,身邊跟著倆保鏢,對了,他的車號我還記得,是A-ZCQ8888,……”

我X,真的是那個瘋子!聽到車牌號,黃留夏忍不住吐了句粗口,道:“真是見鬼,好端端的你怎麼惹到他?”

莫言笑道:“這家伙很厲害麼?其實不是我惹他,而是那家伙攔路‘劫色’,我見義勇為,順手砸了他的車玻璃。”

攔路劫色?

黃留夏一萬個不相信,以張長青的身份,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他會干這麼沒品的事情?

他心中狐疑,皺眉道:“你砸了他的車,他當時就沒什麼反應?”

黃留夏對張長青頗為了解,知道那是一個從不肯吃虧的人,而且行事往往極端,素有張瘋子之稱。而且這家伙身邊常年跟著的兩個保鏢,不僅身手一流,并且都是見過血的人。

他很難相信,莫言在砸了張長青的車之后,竟然還能安然脫身。

但事實就在眼前,莫言不僅好生生的坐在自己對面,而且神色之間,似乎根本就沒把張長青放在心上。

難道這家伙也是有大背景的人?

看著莫言,黃留夏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他有心問個清楚,但這時范長云卻走了進來。

一個鼓鼓囊囊的牛皮信封被他隨手扔在桌上,封口處露出紅彤彤的將百元鈔票。

他看著莫言,道:“這是五萬現金,告訴我莫言的下落,然后它就歸你了。”

莫言笑了笑,沒有看桌上的錢,而是問道:“沒猜錯的話,你的委托人是張長青吧?”

范長云眼中浮現一絲驚訝,脫口道:“你怎麼知道?”

看著范長云驚訝的表情,莫言知道自己沒有猜錯,于是伸手將牛皮信封取過,笑道:“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就是你要找的莫言!”

范長云聞言,頓時風中凌亂了。

如此戲劇性的變化,即便他這樣的老江湖,也未曾遇見過。

一時間,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走南闖北幾十年,從來只有他陰人,沒想到今天一時不慎,竟是被個年輕人給調戲了,這讓他情何以堪?

真是八十歲老娘倒繃小孩!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7:29
正文 【061】一不小心成神棍

看著范長云目瞪口呆的樣子,黃留夏心中大樂。
他對范長云這種滾刀肉向來沒什麼好感,這時見他吃癟,不免幸災樂禍。如果不是這家伙與方正公司有業務關系,他甚至有心調侃兩句。

范長云的臉色漸漸陰沉,冷冷的看著莫言,身上有戾氣漸漸散發。

他混跡江湖幾十年,什麼時候被人這麼調戲過?

他被人罵過,被人辱過,被人拿刀砍過,卻從沒有像個傻瓜似的,被人如此調戲過!

他仿佛毒蛇般,冷冷的盯著莫言,似乎下一刻就將露出毒牙!

換做平時,他肯定立刻翻臉,但考慮到在接這個委托之前,老黑再三叮囑他,找到莫言之后,只要將消息反饋回去就好,千萬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老黑的話他不能不聽,倒不是他有多尊重老黑,而是老黑身后的那個人他根本就得罪不起。

另外,他覺得老黑之所以再三叮囑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多半是因為這個莫言也是個有大背景的人。

“被張長青關注的人,會是無名小卒嗎?我要是現在翻臉,會不會壞張長青的事?”

他盯著莫言,壓抑著怒火,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找人’這種活,他干過很多回,目的各有不同。有的時候,這樣的調查是為了打擊目標,有的時候卻是為了更好的接近目標,甚至是巴結目標。

范長云現在很糾結,他無法判斷,張長青讓自己找出莫言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是為了對付他,還是為了接近他?

莫言表情很輕松,將牛皮紙袋封好口后,笑瞇瞇的看著范長云。

莫言輕松的表情,讓范長云愈發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這人終究是老江湖,眼睛微微一瞇,卻是轉向黃留夏,冷冷道:“黃總,你們公司就是這麼做事的?”

黃留夏故作驚訝道:“拿錢辦事,你已經得到想要的消息了,有什麼問題嗎?”

范長云冷笑道:“拿錢辦事?沒錯,是這個理……但是,這位新人的辦事風格,多少有些不地道。用江湖上的話來說,他是在抽我的臉。教授,難道你就不怕我翻臉?”

黃留夏微微一笑,道:“想翻臉?沒問題,我就坐在這里,你盡管翻臉。而且我還告訴你,無論今天你這張臉怎麼翻,方正公司都不會出頭!”

他這話說的多少有些不負責,似乎一腳把莫言給踢了出去。

但實際上,他越是不在乎,范長云就越是不敢輕舉妄動。

另外,黃留夏的這番話,也是存有自己的目的。

首先,他知道莫言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在他看來,莫言這時有恃無恐,想必自有計較,自己沒必要急著替他出頭。另外,他對莫言的來歷同樣有些好奇。面對張長青那種強勢人物,即便他這個方正公司的老總,該忍的時候同樣得忍。

但是反觀莫言,卻一直有恃無恐。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剛剛踏上社會,不知道上層人物厲害的緣故……

但仔細想想,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被省廳七處聘為特別技術顧問的人,會是一個只有智商沒有情商的憨貨嗎?

顯然不是!

想明白這個關鍵點后,黃留夏坐在那里悠閑自在的喝著茶,順便看著熱鬧。

黃留夏擺出看戲的姿態,范長云就愈發的驚疑不定。

他看著笑瞇瞇的黃留夏,心想:“黃胖子為人最是謹慎,他敢放出這種話,只有兩個原因。第一,這小子和他有仇。第二,這小子是有背景的人,而且還是那種我招惹不起的大背景!”

范長云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但這種心狠手辣只針對弱者,遇上張長青那樣的人,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輕捋虎須。同時,他也是個多疑的人,表面看似兇戾,一遇風吹草動,卻縮的比誰都快。

所謂江湖愈老,膽子越小。

當然,也正是因為多疑和謹慎,他才能歷幾十年的江湖生涯而不倒,至今活得有滋有味。

范長云的臉色漸漸緩和,忽然笑道:“教授,你的反應也太大了,開個玩笑而已……”

微微一頓,他看向莫言,笑道:“莫先生,別介意,開個玩笑。那什麼……莫先生,這麼跟你說吧,我如果就這麼走了,回去真的很難交差。你看,能不能給個地址或是電話號碼什麼的?”

他滿臉堆笑,自認已是放低了身段,前面那些狠話也只當是自己放了個屁。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在他看來,這姓莫的年輕人怎麼也得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然而,他話剛說完,就聽莫言笑道:“如果我說不給,你打算怎樣?”

范長云一呆,脫口道:“哪有這種事?大家都是吃江湖飯的,按規矩……”

話未說完,就聽莫言又道:“按江湖規矩,你是不是打算掏出背后的那把槍,頂著我的腦門,然后說,不給老子弄死你?”

聽了這話,范長云猛地一激靈,跳起身,右手下意識就伸到了背后……

他身后藏的這把黑星跟了他三年多,卻從未在人前露過面。對他來說,這槍是用來保命,不是用來殺人或者充威風的,這是他的最后底牌,就連兩個姘頭都不知道這把黑星的存在。

然而此時,這張底牌被莫言一口叫破,驚得他心肝直纏,以為這姓莫的年輕人是自己的仇家,又或是警察。

正看熱鬧的黃留夏聽莫言說范長云身上有槍,臉上的肥肉頓時驚得一顫。

等到范長云像炸了毛的貓一般跳起,手伸到背后,似乎下一刻就要拔槍時,他更是嚇得差點溜到桌子底下……

莫言卻是一臉平靜,淡淡道:“行了,那把破槍就別拿出來顯擺了,你信不信,只要它敢露頭,我保證你吃一輩子牢飯……”

微微一頓,又道:“回去跟張長青說,他的破事我不會管,也不想管。那天我只是路過,不是故意要針對他,所以請他以后不要來再來煩我。至于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但是如果再有這樣的事情……不用他來找我,我會親自去找他聊天。”

莫言說的越是平靜,范長云站在那里,就越是不敢輕舉妄動。

他面色驚恐,手伸向背后,保持著一個可笑的姿勢……

莫言皺眉道:“還愣在那里干什麼?趕緊走人。”

范長云聽見莫言讓自己走人,情不自禁松了口氣,道:“好的,好的,我這就走。”

他轉身急匆匆的往外走,與進門時那種桀驁的姿態判若兩人。

走到門口,他忽然轉身,看著莫言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身上有槍的?”

莫言笑道:“我不僅知道你身上有槍,而且還知道餐館外,你的兩個小弟正討論著你的姘頭誰更騷一些。”

范長云面色一窒,嘴唇囁嚅了幾下,似乎想說什麼。

不過他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包廂。

黃留夏見這個煞星離開,不由長出了一口氣,正要說話,卻見莫言豎起手指噓了一聲。

黃胖子莫名其妙,又見莫言伸手往外一指……

下一刻,就聽餐館外傳來噼里啪啦的一陣耳光聲。

黃留夏心中好奇,走到窗前伸手一撥窗簾,卻見范長云的兩個小弟正抽著自己的耳光……

莫言笑道:“按照江湖規矩,背后談論大嫂,是要自抽耳光的嗎?”

黃留夏轉過身,神色古怪的看著莫言,道:“這些你都是怎麼知道的?”

莫言笑道:“眼睛看見的,耳朵聽到的,鼻子聞到的,所有的一切綜合起來,最后通過大腦計算出來的……教授,別把我想的太神奇,只是推理而已。”

推理?

理性告訴黃留夏,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但心中卻是狂叫,這是什麼樣的神推理,福爾摩斯也沒這麼bug吧?

仿佛是聽見了他心中的呼喊,莫言笑著解釋道:“范長云的站姿,坐姿,衣背上的皺褶,以及保養槍支時留下的槍油味,這些都是我推理的依據。另外,他取錢的速度很快,說明他是開車來的,錢就放在車上。至于他的小弟……剛才有一對情侶從包廂門口經過,他們說的話你沒聽見麼?教授,其實很多東西就擺在我們面前,只是很少有人去注意罷了……”

他隨口胡謅,將本我意識的玄妙全部歸結于推理。

黃留夏這才想起,剛才那對情侶經過時,女的似乎很委屈,一個勁的說男的沒用,老娘在門口被兩個流氓吹口哨,你一個大老爺們卻裝作沒看見……

他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莫言的推理,隨即卻問到:“那個姘頭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莫言嘿嘿笑道:“那是我隨口胡謅的,不過現在看來,我很有烏鴉嘴的潛質。”

這尼瑪也行?黃留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兩人正說話間,范長云忽然又走了進來。

他神色恭敬的走到莫言面前,彎腰遞上自己的名片,道:“大師,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麼差遣,請盡管吩咐……”

說完,他滿臉堆笑,沖黃留夏道:“教授,有機會一起喝茶,以前有對不住的地方,我向你賠罪。”

……范長云來的快,去的更快,前后就說了幾句話,就點頭哈腰的退出了房間。

這回輪到莫言震驚了,看著黃留夏,道:“怎麼回事,這家伙腦子進水了?”

黃留夏摸著肥碩的下巴,沉吟了一會兒,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

莫言道:“說來聽聽。”

黃留夏笑道:“早就聽說這家伙迷信的很,沒想到是真的……我說,他都叫你大師了,你還沒明白過來?”

莫言何等聰明的人,轉瞬就明白過來,道:“你是說……這家伙把我當神棍了?”

黃留夏笑道:“很正常,越是混江湖的人,就越是信這些。”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7:30
正文 【062】各有打算

正如黃留夏所說,越是混江湖的人,就越是迷信某些神秘的力量。
范長云就是這樣的人。

離開餐館后,他將兩個馬仔打發走,坐在車里琢磨了半天,才拿起手機給老黑打了個電話。

他沒有添油加醋,卻也沒有詳細的描述整件事情的經過,只是將莫言讓他帶給張長青的話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最后,他對老黑說道:“老黑,人已經找到,你交代我的事情就算完成,后面的事情……就別再找我了。”

老黑驚訝道:“你什麼意思?我還準備讓你幫我盯住這家伙的……是嫌費用少了?”

范長云道:“老黑,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說錢就見外了。但是我有我的原則,有些人我是不會碰的。”

老黑奇道:“我知道那家伙有些古怪,可你這反應也太大了吧?”

范長云很嚴肅的道:“不是我反應大,而是這世上有些人真的不能沾的……”

說起來,二十年前的范長云并不迷信。那時候,他還很年輕,天不怕地不怕,唯一信奉的就是自己的老大,以及手里的砍刀。但是有一次,他隨老大去收賬,回來的路上遇見一個收廢品的老頭。擦肩而過時,老頭的三輪車不小心擦到了老大。那次恰好債主不在家,收賬未遂,老大的心情很不好,于是飛起一腳,將老頭踹倒。

老頭爬起身來,也沒說話,默默的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人。

老大卻不依不饒,撲上去還想再踹一腳。

就在這時,老頭忽然轉身,眼中冒著幽光,死死地盯著老大,道:“掌嘴!”

下一刻,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老大面色呆滯,愣一會兒后,忽然抬起手,拼命的抽自己的耳光。

聽著噼里啪啦的耳光聲,包括范長云在內,一干馬仔都驚呆了。

范長云第一個清醒過來,撲上去想制止老大,然而老大忽然變得力大無窮,甩開眾人,拼命的抽自己的耳光,直到將自己生生抽暈過去……

在所有的馬仔中,范長云是最機靈的,他見無法制止老大,于是轉身去找那老頭。然而這時他才發現,那詭異老頭不知什麼時候早已離去……

這一幕已經過去二十多年,范長云卻一直沒有遺忘。從那時候起,他就知道,這世上有些人是不能沾的。否則,后果難料。

老大就是最好的例子……那次事情過后,老大就落下了后遺癥,只要有人說掌嘴兩個字,他就不由自主的想抽自己的耳光。

于是,在那之后,老大就已不再是老大。

范長云依稀記得,當年的老大最終是被家人送進了精神病院,自己似乎還帶人去看望過他。

“我到底有沒有去看過那家伙?”

放下電話,范長云想起往事,心悸之余,卻怎麼也想不起當年那位老大的模樣……

但是,那位收破爛的老頭泛著幽光的眼神,他卻記得清清楚楚。

莫言的眼神很清澈,和那位老頭的眼神截然不同,但范長云卻能感覺得出,莫言的眼神同樣讓人心悸,甚至猶有過之。

在莫言的注視下,有一瞬間,范長云甚至有一種全身被扒光的感覺。

于是,他果斷的選擇了撤退,并奉上對莫言的敬畏。

“這種人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范長云嘆了口氣……

他送了一張名片給莫言,這時卻打心眼里希望,最好永遠也別接到那個人的電話。

“范長云那塊滾刀肉也有害怕的時候?”

長天高爾夫球場,張長青揮桿將球擊出,然后將球桿扔給球童,臉上顯得有些驚訝,道:“他沒說為什麼?”

老黑說道:“他不肯說,只說有些人不能碰,讓我另找別人。”

“隨他去吧……”

范長云這種小人物顯然無法獲得張長青太多的關注,不過他的拒絕倒是讓張長青對莫言愈發的感興趣。

“老黑,你說這個莫言到底有什么古怪?說起來,范長云也算是個狠角色,怎么見一面之后,居然連盯人這種活都不敢接?”

老黑說道:“老板,莫言這人無論有什么古怪,終究是個小人物,不值得投入太多關注。”

張長青笑了笑,道:“你這話說的不對……他要是服個軟,這種小人物的確不值得我去計較。可是,他讓范長云帶的話有些過分了,居然要來找我‘聊天’。哈,這可真是有意思……說真的,我已經好多年沒聽見這種狠話了。”

他一邊說,一邊往前走,老黑代替了球童的角色,拎著包和球桿一路隨行。

“老黑,莫言是方正公司的員工,對吧?”

“是,范長云是這么說的。他們見面時,方正的黃留夏也在。”

“即然這樣……那我們就給他找點事情做。”

“老板,您的意思是……”

“閑著也是閑著,他既然要找我聊天,那我給他這個機會。看在晚晴的面子上,咱們要文斗,不要武斗,順便再探探這家伙的底細。老實說,這種古古怪怪的家伙,我還是挺感興趣的。”

“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

“真的明白了?”

“我猜,老板是想收服他,對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莫愁湖的那件事可以委托方正公司去調查。這件事反正也是要處理的,順便還可以探探那家伙的底,看看他是否值得老板投資。”

“哈,老黑,你的智商漸漲啊!”

“到了,就是這地方。”

莫言的黑色QR停在長湖路12號的門前,黃留夏下車后,看著四方齋上古色古香的牌匾,道:“幾百年的老字號……莫言,看見沒,這塊匾幾經戰火,歷經滄桑,已經有四百多年的歷史了。”

這家四方齋主營玉器,但實際上,它的兼營項目很多,基本就是一家古玩鋪,只是以玉器類為主。

黃留夏和這里的老板是朋友,昨天就已經約好,說是要帶人過來買玉器。

他一下車,四方齋的老板就走了出來,笑道:“老黃,可是有段時間沒見了。”

這人四十來歲,腳下一雙圓口布鞋,身上是月白色的太極練功服,往那一站,顯得格外清雅。

黃留夏打量著他,笑道:“藺老板,你這是越老越風騷啊……”

“見笑,見笑……”四方齋老板和黃留夏極熟,笑著拱手,隨即看向莫言道:“這位是?”

黃留夏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莫言,也是你今天的主顧。”

四方齋老板朝莫言伸出手,笑道:“莫先生,歡迎光臨,鄙姓藺,藺相如的藺,單名一個秋。”

莫言笑道:“藺老板好,我只是跟著教授過來長見識的,談不上什么主顧。”

所謂一葉知秋,看這家四方齋古樸典雅的門樓,以及大廳里的陳設就知道,進出這里的人非富即貴。像莫言這種身家的人,實在算不上什么主顧。

藺秋將黃留夏和莫言領進門,沒在一樓停留,而是直接領上了二樓。

“先去我的辦公室喝茶,莫先生想要什么樣的玉器,我讓人直接送過來,咱們一邊喝茶一邊看貨。”

藺秋的辦公室很大,他嘴上說是辦公室,實際上,這里更像是一間陳列室兼貴賓接待室。

室內布置清雅幽靜,包括桌椅在內,每一件物品都透出濃濃的人文氣息。

南端的墻完全就是一個陳列架,紅木為框,上面擺放著各類玉器、瓷器以及很少見的骨器……

三人坐下,藺秋親自動手泡茶。

說是泡茶,其實是烹茶。

看著他雙手翻飛,在茶具上輕盈而動,莫言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土鱉。

藺秋所用的茶葉和茶具也就不提了,不用問就知道,肯定都是價值不菲。

真正讓莫言大開眼界的是,藺秋烹茶時用的炭和水,都是大有講究。

水是玉龍山上頭遭雪融化的水,炭是馬家鋪子的竹炭……

“來,兩位,嘗嘗我的手藝。”

茶烹好,藺秋舉起和酒杯差不多大小的茶盞,向兩人說道。

莫言對茶沒有任何研究,平時也不怎么喝茶。他學著藺秋,用拇指和中指輕拈茶盞,用另只一手托著茶盞的底部,然后淺淺喝了一口。

老實說,這茶雖然清香撲鼻,但喝到口中,似乎和平時喝的茶也沒什么區別。

黃留夏卻是贊不絕口,道:“好水,好茶,好手藝。老藺,就你這手藝不開茶館真的可惜了!”

藺秋怡然自得,對黃留夏的贊嘆照單全收,沒有一點謙虛,可見,他對自己烹茶的手藝是相當的自信……

他放下茶盞,問莫言道:“莫先生,你剛才說,買玉器是用來作壽禮的,對吧?”

莫言點頭道:“是,我的一位長輩過壽……藺老板,你有什么好的建議?”

藺秋笑道:“這得看你的預算資金了。”

莫言道:“十萬左右吧。”

藺秋點了點頭,笑道:“看來莫先生很尊敬你的這位長輩啊……”

微微一頓,他接著說道:“莫先生,你是要新器,還是要年代久一點的?”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7:31
正文 【063】魚形玉佩

莫言對玉器一竅不通,但人情世故卻是明明白白,道:“最好是新器,我的這位長輩做的是八十大壽,送的壽禮如果太古舊,不吉祥。再說,我的預算只有十萬左右,大概只能買一件過得去的新器。”
過于古老的玉器實際上就是文物,拋去本身的價值,其中所包含的人文、歷史等因素,同樣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十萬元對普通人來說是個不小的數目,但是在動輒數十萬、百萬的文物面前,實在是不夠看。

藺秋笑道:“店里恰好進了幾件新雕琢出來的玉器,十萬元左右的有兩件,我這就讓人取來……”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吩咐了一聲,隨即轉回頭,又道:“這兩件玉器品相都不錯,其中一件是四方鼎,造型古樸厚重,用來做送老人家的壽禮,個人覺得還是很不錯的。另外一件……”

他正介紹著,門口忽然傳來‘咯噔咯噔’高跟鞋踏地的聲音。

聽到這風風火火的踏地聲音,藺秋不禁一拍腦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莫言不用開啟本我意識就知道,來人肯定不是四方齋的員工。身為員工,絕對不會在老板的辦公室門前如此的風風火火。再者,四方齋是一家玉器行,兼營各類古董,冷靜和沉著是員工必備的素質。這里的玉器古董身嬌肉嫩,價值動輒就是數十萬上百萬,誰敢將這些東西交到一個性格毛躁的員工手中?

“哈,就猜到你躲在辦公室!”

藺秋臉上的苦笑未散,一個女孩就出現在門口。

她蹦蹦跳跳進了辦公室,然后老實不客氣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毫無形象的仰頭喝下。

藺秋似是見慣了這女孩毫無淑女形象的舉動,搖頭笑道:“大小姐,今天又是什麼風把你吹來的?”

女孩年紀和莫言相仿,穿著職業套裙,從表面上看,似乎是個文員,但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身上的衣飾雖然簡約,但卻價值不菲。莫言對此不算是很了解,但黃留夏卻一眼就看出這女孩身上透出的貴氣。

女孩長相尚可,不算特別漂亮,臉上的皮膚稍稍糙了點,但眼睛卻尤為靈動。

女孩放下茶盞,拍了拍手,門外就有一個捧著紙箱的男人出現。

女孩示意這人將紙箱放下,笑嘻嘻道:“表哥,這是我半年來淘的貨,幫著看看唄……”

藺秋一臉無奈,道:“在下面找老李幫你鑒定不是一樣嗎?非得跑來煩我……”

女孩笑道:“我信不過別人,就信表哥。好不容易淘來的貨,要是看漏了怎麼辦?”

藺秋苦笑著搖頭,轉身給莫言和黃留夏介紹道:“這是我表妹,叫張小萌。小萌,這位是黃留夏黃總,這位是莫言,都是我的朋友。”

張小萌笑著和兩人打招呼,顯得很隨和,但是轉身讓剛才捧箱子的男子出去時,不經意間卻是顯出大小姐的做派。

藺秋道:“小萌,你今天沒上班?”

張小萌吐了吐舌,道:“偷跑出來的唄……”

藺秋笑道:“當心被你爺爺知道了,打你屁股。”

張小萌不服氣道:“我答應爺爺上兩年班,就已經很有誠意了,難道連這點自由都沒有?”

藺秋哈哈一笑,道:“行了,讓我看看你究竟淘了些什麼?別又像上次那樣,十二件東西全是贗品……”

這時,四方齋的員工將那件四方鼎和另一件玉器送來。

藺秋不好怠慢莫言,于是看向張小萌,道:“小萌,你稍等會兒,莫先生這里……”

話未說完,莫言卻道:“藺老板,我這里不急,你還是先幫張小姐鑒定玉器吧。正好我也能跟著長點見識。”

藺秋道:“那怎麼好意思,你們是客,怠慢誰也不能怠慢你們。”

張小萌卻拉著他的胳膊,道:“哥,顧客是上帝。人家上帝都說了先幫我看貨,你就從了吧……”

她一邊拉著藺秋撒嬌,一邊朝莫言擠了擠眼,表示感謝。

藺秋無奈,道:“好吧,先幫你看。不過我們先說好,如果結果和上次一樣,你不許拿我這里的東西撒氣。”

張小萌滿不在乎道:“不就是弄壞你一個破瓷碗嗎……”

藺秋瞪眼道:“那是破瓷碗?”

張小萌見藺秋發怒,搖著他的胳膊,笑嘻嘻道:“好了,好了,不是破瓷碗,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還不行嗎?”

藺秋拿這個女孩辦法,苦笑著跟黃留夏和莫言解釋道:“你們不知道,這丫頭看什麼都眼熱,前年來我這里玩,突然就喜歡上玉器。然后就開始學人家四處淘貨撿漏,漏沒撿起著,錢倒花了不少。好在她還曉得輕重,知道自己水平不高,收的物件基本不過萬。上次來我這兒,十二件物件全是贗品。我說了她幾句,你猜怎麼著?好嘛,這丫頭一發瘋,把我的一件宋代龍泉青瓷給扔地上了……”

張小萌見表哥揭自己的老底,登時急了,捋起袖子,露出白生生的胳膊,道:“喂,喂,打人不打臉。姓藺的,你信不信我把你小時尿床的事情說出來?”

藺秋哈哈大笑道:“喲,看把你牛的,別忘了,你可是我看著長大的。說起尿床……”

張小萌這才想起,表哥大了自己快二十歲,說不定真看過自己尿床,于是一把捂住藺秋的嘴,惡狠狠道:“不許說,不許說!”

看著這對很歡樂的表兄妹,莫言心里不禁感嘆……

他的堂兄妹、表兄妹加一起,少說也有二十多位,見面時看似親熱客氣,但全無眼前這對兄妹的率真和單純。和莫言之間,更是卻全無交流。

“這次去給老爺子拜壽,在這些兄弟姐們眼中,自己多半只是個路人吧?”

張小萌鬧了一會兒,終于打開紙箱,讓藺秋幫她鑒定。

紙箱內一共有十四件玉器,大小不一,有佩飾,有如意,還有一座拳頭大小的玉馬……

這些玉器被隨隨便便的放在紙箱內,相互疊架,彼此間沒有任何隔離保護。

箱子剛打開,藺秋就皺起眉頭,不悅的道:“虧你也敢自稱愛玉之人,這些玉器無論是否真品,被你這麼折騰,遲早都是粉身碎骨的命。你哪怕是用稻草隔開來也好啊……”

莫言和黃留夏也走了過來,兩人看著紙箱內放置的亂七八糟的玉器,都是好笑。

藺秋拿起一件玉佩,只看了一眼,就道:“最多一千五,你花了多少?”

張小萌吐了吐舌,道:“九千……”

實際上,從本質上來說,玉器無真假,兩百塊的玉佩和兩百萬的玉佩都是真品,只是品質有高有低而已。從這個角度來說,以次充好就算是贗品。當然,如果是古玉的話,因素就多了,時間、朝代、出處……即便是玉器行里的老師傅,稍有不慎,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張小萌收的這些玉器,都是以古玉的名頭收來的。

其實她也知道,這里面真品的幾率接近于零,不過她根本就不在乎。

真也好,假也罷,她從來就沒放在心上。

就拿上次的贗品來說,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收的都是贗品,而是氣憤表哥的嘴巴不饒人,這才一怒之下,將他心愛的瓷器扔了出去……

對她來說,喜歡上撿漏,最開始是為了打發時間。后來,她又覺得,只要看順眼,這些東西無論真假其實都是蠻可愛的。就像小時候收集的那滿滿一屋子的洋娃娃一樣……

藺秋拿起一件小巧的玉器,驚訝道:“啊喲,這件可真了不得!”

張小萌臉色一喜,道:“真的?”

藺秋很嚴肅的道:“當然是真的,至少值三百來塊……小萌啊,好好收著,以后當嫁妝。”

張小萌狠狠掐著藺秋的胳膊,嗔道:“哥,你真討厭!”

藺秋哈哈一笑,又拿起一件玉器。

他對玉器極有研究,這些所謂的古玉在他面前無所遁形,幾乎是沾眼就能給出定論。

“哈,這件不錯,我的茶壺缺個蓋,這東西圓溜溜的倒是挺適合的。”

“這件玉馬收來多少錢?六千?哈哈,恭喜,妹子,這回真的要恭喜你了,至少你沒虧本!”

莫言在一旁看的好笑,藺秋看似清雅,嘴皮子卻挺溜的,說的張小萌咬牙切齒,恨不得要跟他拼命。

“咦,這兩枚玉佩好像有點年頭……”

藺秋拿起兩枚造型一模一樣的玉佩,仔細看了半天,搖頭道:“有些年頭了,應該是古物。不過很可惜,材質一般般,品相也差了點……”

他手上的兩枚玉佩呈魚形,淡綠色,表面雖然光滑,但內部卻有斑駁。無需迎光,就能看出里面一連串深綠色的斑點……

這是張小萌帶來的玉器中唯一算得上是古玉的物件,可惜本身的材質不佳,論價值,甚至還比不上那些所謂的贗品。至少那件被藺秋鑒定為‘沒有虧本’的玉馬,就比它值錢。

莫言見了這兩枚玉佩,心中卻忽然一跳。

剛才他聽藺秋說這兩枚玉佩有些年頭,本我意識自然發動,想研究一下古玉與新雕琢出來的玉器之間究竟有什麼區別……

然而這一看,他驚訝的發現,這兩枚魚形玉佩竟是符器!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7:33
正文 【064】取一留一

莫言心中震驚。
如果這兩枚玉佩僅僅是一般的符器,他未必會如此震驚。

這個世界雖已進入末法時代,但無論什麼時代總是緩緩開啟的,不可能一蹴而就。就拿左道人那個時代來說,天地間的靈氣遠比現在濃厚,每百年間,總能冒出一兩個開辟苦海的絕世妖孽。但是,隨著靈氣的漸漸枯竭,這樣的人越來越少,及至現代,基本就已絕跡。同時,因為靈氣的枯竭,開辟苦海就已是極致,想要金蓮盛放,無異于癡人說夢。

而開辟苦海之后,即便沒有金蓮,也能凝聚一縷真氣。雖然不多,但有這一縷真氣之后,就能煉制一些簡單的符器。比如莫言打算煉制的護身符,就其中的一種。

據莫言估計,數千年來,這樣的符器肯定也會流傳一些下來,或多或少而已,實在不值得驚訝。

但這兩件符器卻是個例外。

首先,這兩件符器的價值遠在一般符器之上,其次,它的出現驗證了左道人對古中國歷史的推衍。

在《末法左道錄》中,這兩枚魚形玉佩被稱為‘固本培元符’,又稱‘養生符’,名字通俗易懂,沒有任何的故弄玄虛。顧名思義,它的具體功效就是固本培元和養生。實際上,此類玉符對莫言和左道人這樣苦海生金蓮的真修者來說,沒有任何功效。但是對俗世凡人來說,卻是延年益壽的逆天寶貝。擁有一枚這樣的玉符,至少可以‘增加’十年的壽命。當然,這所謂的‘增加’其實是固本培元后的功效,并非真正的增壽。就好比一臺機器,理論上的壽命是二十年,但實際上,操作不當或者外部碰撞,都會影像它的壽命。而這養生符就如同一層防護層和質量上佳的潤滑油,可以有效的保護機器,使之實現理論上的壽命。

同時,它還擁有生肌活膚、疏通血脈、滋養容顏等功效,對于普通人來說,絕對是價值連城。

在左道人那個時代,這種玉符同樣罕見,倒不是它的煉制條件有多苛刻,而是煉成之后,還需長達數十年的養符。所謂養符,就是煉制成功后,置于靈氣濃厚的地方,讓它漸漸吸納天地間的靈氣。只有當玉符中的靈氣到達一個極值后,它才能發揮功效,反哺佩戴者。然而,左道人那個時代的天地靈氣,已經不足以在短時間內養出一枚上好的玉符。據左道人推算,至少需要千年的積累,才堪大用。所以,在左道人那個時代,這種養生符幾乎絕跡,即便有一兩枚現世,也大多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

有鑒于此,左道人在《末法左道錄》中概嘆,書中歷史不過兩千年,然有此一物,至少可再追溯五千年!

“左道人應是春秋之前的人,距今已有數千年,再往上追溯五千年的話,豈不是說古中國差不多有萬年的歷史?甚至有可能還不止……”

看著兩枚魚形玉佩,莫言心中感概莫名。

老實說,他對左道人的一些話未必全信,比如這多出的五千年歷史之論,他也只是姑妄聽之。但是此時見到這兩枚符器,心中再無懷疑,有的只是對歷史的敬畏……

這兩枚玉符不知是哪個時代的修士煉制的,但據莫言推算,它們歷經的歲月少說也有數千年。而經過這數千年的吸納,玉符中的靈氣早已充沛無比,此時稱它為靈符也不為過。

所謂靈物自晦,這兩枚已帶有自然神韻的玉符暗合天道,在這數千年中,自晦自蔽,只待有識者重啟靈光!

實際上,這兩枚玉符的功效雖然神奇,但對莫言來說,其實沒有太多作用,最多用來參考參考。

但是,對于八十耄耋的祖父和莫家來說,這東西的價值卻是無可估量。

莫老爺子是莫家的大旗,他一天不倒,莫家的根基就愈發的鞏固一分,多活十年,等后來者接過他的大旗時,莫家就真真正正的成為這片土地上的參天大樹。

莫言并不在乎莫家能否成為參天大樹,從五歲起,他就沒有想過要借這片樹蔭來作威作福。

他只是覺得,身為后輩,既然做不到純孝,那就在外物上盡量有所補償。

所以,他打算買下這兩枚玉佩,當做壽禮送給莫老爺子。

另外,身為修者,他很清楚‘天賜不取,反受其咎’的道理,這同樣是一種因果,不可不取。

藺秋做出鑒定后,這兩枚魚形玉佩被張小萌隨手扔到一邊。

莫言對張小萌微微一笑,道:“張小姐,我很喜歡這兩枚玉佩中蘊含的古樸,不知道你是否肯割愛。”

藺秋和黃留夏聽他這麼說,都沒有多想。

藺秋更是笑道:“這對玉佩留著玩還是不錯的,莫言說的對,這對玉佩雖然品相不佳,但還是有些古樸之意的。”

張小萌性格豪爽,將玉佩遞給莫言,笑道:“既然喜歡,那就歸你了。”

莫言笑道:“張小姐還是開個價吧。”

張小萌有些不悅,道:“開什麼價啊,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喜歡就拿去唄。”

她這麼一說,莫言倒是有些猶豫了。

如果這東西沒什麼價值,他也就老實不客氣的收下了。

但恰恰相反的是,在某種意義上,這東西可謂價值連城。他如果就此毫無代價的收下,就等于是接下一份大因果。他能欺得了張小萌和藺秋,卻欺不了這冥冥中的因果。倒不是說這份因果一定會招來什麼災難,但是在將來,這份因果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成為心性上的關隘。

他專修神魂之道,自然不愿見到這樣的關隘。

實際上,他是準備用十萬塊來買下這兩枚玉佩的。

前面說過,這兩枚玉符對普通人來說可謂價值連城,十萬塊買下,同樣是欺負人。不過就本質而言,這東西對莫言無用,花上十萬塊買下,他心中無疚無愧,也就談不上什麼因果。即便有,也只是外物上的因果,與心境無關。

不過現在看來,這種做法仍有不妥的地方。

在場的幾個人都不是傻子,你無緣無故花十萬塊買一對‘不值錢’的玉佩,他們自然會懷疑這其中有什麼貓膩。更何況,人家本來就是打算要送給你的,你不收也就算了,卻偏偏要花大價錢買。便是傻子,也知道其中有蹊蹺。

如此一來,接受饋贈,就會種下因果。不接受,心有不甘。如果花錢買,則會引來懷疑。

一時間,莫言竟是處于兩難。

“喂,你到底要不要啊,我可是很少送人東西的……”

張小萌見他不說話,心中不由有些奇怪,這人真有意思,一對不值錢的玉佩而已,難道還怕欠我人情嗎?

這女孩的性格有些頑皮,見莫言猶豫,以為他不肯欠下人情,便愈發固執的要送出這對玉佩。

莫言看著張小萌臉上稍顯粗糙的皮膚,以及大概是因為熬夜而長出的兩顆小痘痘,不由一笑,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兩枚全拿下,多少有些貪心,一人一枚才是正道。這女孩長得還行,但皮膚不是很好,恰好合用這枚養身符。算了,這兩枚小玩意因她而來,最恰當的方法就是取一留一,不虧不盈。想不留因果,就只能送她這份福緣了……”

一念及此,他微微一笑,道:“張小姐,你知道嗎,我本來是打算出十萬塊買下這兩枚玉佩的。”

聽了這話,張小萌不由一怔。

藺秋和黃留夏同樣很驚訝,藺秋甚至以為自己看漏了眼,從張小萌手里拿過那兩枚玉佩,重新驗看……

在場的人除了莫言,非富即貴,就連黃留夏也是身家千萬的人。十萬塊對他們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大數目,并不足以使他們驚訝。

真正讓他們好奇的是,莫言為什麼肯花十萬塊買下這兩枚看似不值錢的玉佩,而且還是在張小萌打算送他的情況下!

“你有毛病吧,這東西值十萬塊嗎?”張小萌仿佛看外星人似的看著莫言,道:“再說了,管它值不值錢,我都已經送你了,你悶聲大發財就是了,干嘛還說出來?”

莫言笑道:“我也想悶聲大發財,但這東西實在太珍貴了,真要是厚著臉皮收下,以后睡覺恐怕都不會安穩。”

藺秋在一旁忍不住問道:“莫言,這東西真的很珍貴?我怎麼看不出來呢?”

黃留夏也道:“你不是說對玉器一竅不通嗎?我說,你該不會是看花眼了吧?”

莫言笑道:“我對玉器的確是一竅不通,不過也不是絕對。比如說這對魚形玉佩,我就多少知道一點它的來歷。”

藺秋頓時來了精神,將玉佩遞給他,道:“來,來,請指教。”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7:34
正文 【065】滌垢去塵

莫言接過玉佩,謙虛道:“在藺老板面前,哪敢說什麼指教。不瞞各位,關于這兩枚玉佩的來歷,我也只是知道一點毛皮。而且,我也不是十分的確定,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
藺秋道:“你先說說它的來歷吧。”

莫言點了點頭,道:“這兩枚玉佩究竟叫什麼名字,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沒弄錯的話,它的珍貴之處在于養生。簡單說就是,長期佩戴后,可以滋養容顏,舒經通絡,甚至是延緩人的衰老……”

他這話九真一假,說出了養生符最主要的功用,但卻掩藏了它真正的來歷。有些事情過于驚世駭俗,即便說出來,恐怕也沒人會信。至于養生的功效,卻是可以大大方方的說出。在市面上,打著養生功效的產品不計其數,至于有沒有效,恐怕只有賣家才會真正清楚。所以,當他說出玉佩真正功效時,不僅沒人吃驚,張小萌甚至還偷偷撇了撇嘴。

藺秋也有些失望,道:“這個……好像無法驗證吧?”

養生這個概念的確無法用數據來驗證,比如說市面上的那些養生產品,有人說有用,有人說無用。說有用的人,其中絕大部分是心理作用,一小部分則是商家請的托。但不管是有用還是無用,它的功效最終只能是心證,無法用一個確切的標準去衡量。比如說某個產品,是標準的假冒偽劣,但用了之后,有的人卻覺得效果非凡,去醫院檢查身體的各項指標,數據也是往健康的方向逐漸靠攏。究其原因,無非是在心理作用下,胃口見好,心情漸好,再加上適當的鍛煉和良好的作息,漸漸形成的效果,與所謂的養生產品其實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但是,誰又能用科學的手段去證明這些呢?

莫言笑道:“藺老板,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

微微一頓,他接著說道:“我知道,現在市面上有很多養生產品,比如磁化床墊、手鐲、水杯什麼的,可謂不計其數。至于有沒有效,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老實說,那些東西我是不信的。但是各位,你們現在看到這兩枚玉佩可不是什麼科技產品,夸張一點說,這是集天地造化于一身的靈物,它的功效是實實在在的……這樣吧,各位,嘴上說的再好聽,也比不上實際驗證一番。藺老板,能幫我準備幾樣東西嗎?”

藺秋道:“需要什麼,你盡管說。”

莫言道:“很簡單的幾樣東西,一瓶醋,一個炭爐,一個鍋。鍋不需要太大,小號的就行,不過最好是陶瓷的。”

藺秋點了點頭,立刻叫來員工,讓他去準備這幾樣東西。

趁著東西還沒送來,莫言繼續早就編好的謊言,道:“我之所以知道這東西的來歷,還是小時候的事。當年我的一位長輩,家里就有這樣的一枚祖傳玉佩,從外形到玉佩里的斑點,和這兩枚幾乎一模一樣。當時,那位長輩也以為這只是普通的玉佩,并沒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一個道士在他家借宿……順便說一句,我小時候住的地方是一個靠山的村子,經常能看見游方的道士與和尚。那位道士見到這枚玉佩后很是驚訝,說出了我剛才說的那番話。當時,我的那位長輩也是不信,于是道士告訴他,自古靈物多隱晦,不經滌垢去塵,靈物是不會現世的……”

張小萌聽到這里,忍不住道:“喂,真的假的呀,我怎麼越聽越玄乎?”

莫言哈哈笑道:“道士麼,說話總是免不了神神叨叨的。再科學的事情經他們嘴里一轉,多半就會蒙上一層神秘色彩……”

他這話也是藏著伏筆的,一是告訴大家,我其實是個無神論者,剛才的這些話無非是原話轉述,并不代表我的觀點。其次,這也是一種心理暗示,是在隱晦告訴大家,再怎麼神秘的事物,都是有其科學原理的。我們之所以覺得它神秘、玄妙,不可解,只是因為我們無知罷了。

有了這樣的心理暗示,等眾人見過這兩枚玉佩的神奇之后,會驚訝,會贊嘆,卻不會展開過分的聯想。

為了能在不沾因果的前提下拿到這兩枚玉佩其中的一枚,莫言也算絞盡腦汁了。

為此,他心中也是感慨。

“說到底,還是我三觀太正了。如果換做是左道人,一個袖里乾坤下去,眼前這三人就頓成灰灰了,哪里用的著這麼麻煩?”

他發出如此感嘆,看似羨慕左道人的不羈,但實際上他很清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如果他真的像左道人那樣的肆無忌憚,神魂之道別說是大成了,就是小成也是永無可期。神魂之道,玄妙異常,無常法,無通衢,成與不成,存于一心。簡單來說就是,心有惡,須行惡,不以惡為惡。心有善,須行善,不以善為善。總之,只要能做到心無掛礙,你怎麼做都行。就拿眼前這兩枚玉佩來說,左道人三觀無下限,大可以殺人取貨。莫言就不行了,他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是有底限的。所以,他只能想盡辦法,在不沾因果的前提下,拿到一枚玉佩,而且還要做到心無掛礙。

“果然是好人難修行,修行無好人……難怪現在仙俠小說的主線都是殺人奪寶!”

“做好人難,有了大能力,卻依舊選擇做好人,更是難上加難。莫言啊莫言,你果然是一個好人……”

他心中雖然感嘆,卻也有一些自得,不經意間,就給自己發了張好人卡。

說話間,莫言要的老陳醋和炭爐等東西已經送來。

莫言并不耽擱,將炭爐點著,陶鍋擺上,然后倒入半瓶老陳醋。

藺秋見狀,道:“莫言,你這是要加熱吧,味道是不是大了點?到時候一屋子醋味,對室內的字畫會有影響……”

莫言笑道:“沒關系,稍微加熱一下而已,不用擔心。”

藺秋還想說什麼,卻被張小萌拉著胳膊,不許他說話。

女孩的好奇心已被莫言完全釣起,此時此刻,她只想見識一下所謂的神奇。

對她來說,如果真有神奇發生,將會收獲一大一小的兩個驚喜。小驚喜是證明了自己,有此一件真品,足以證明自己撿漏的眼光并非一無是處。大驚喜則是莫言所吹噓的‘滋養容顏,延緩衰老’。對大多數女孩來說,容貌永遠是放在第一位的,張小萌也不例外。她長的并不丑,五官端正,眼睛尤其靈動。如果不是皮膚稍差,臉上還有些小痘痘,至少稱得上是知性美女。而這,恰恰是她最大的遺憾。

如果莫言所說的神奇真的發生,對張小萌來說,最大的遺憾就將成為過去式,你又怎叫她不一心期盼?

“用那位道士的話來說,下面進行就是滌垢去塵……”

莫言見鍋里的陳醋微微冒起熱氣,看向張小萌道:“張小姐,在此之前,這兩枚玉佩,請你選一枚。”

張小萌一怔,道:“為什麼要選一枚?”

莫言微微笑道:“因為其中的一枚是我的報酬,為了不招搖,我打算以后再進行滌垢去塵。”

張小萌忍不住笑道:“你這人還真是不客氣。”

莫言笑道:“其實,這不僅僅是報酬,也是對我誠實的一種獎勵,你不覺得是這樣嗎?”

張小萌不禁一怔,隨即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如果你不誠實,這兩枚玉佩哪怕價值連城,對我來說也只是兩塊石頭而已。好吧,我在這里正式宣布,無論結果怎樣,這兩枚玉佩其中的一枚,將是我給你的報酬。”

藺秋也點頭道:“這是應當的……”

莫言見事情敲定,道:“張小姐,選一枚吧。”

張小萌眨著眼睛,仔細挑了半天,才拿起其中的一枚,道:“就是它了。”

莫言接過玉佩,將它放入鍋中,笑道:“大約五六分鐘就可以了。老實說,我現在也很緊張,不知道最后的結果是否如我所猜想的那樣。如果不是,各位可不要見笑,就當是看了一場滑稽戲……”

眾人聽了這話,忍不住都是一笑。

張小萌問道:“用醋來煮玉佩,這是什麼原理?”

莫言道:“其中的原理我也不清楚,當年那位道士就是這麼做的,我現在無非是有樣學樣……”

張小萌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追問,只是緊張的盯著冒著熱氣的陶鍋。

她當然不曉得,這所有的一切,包括所謂的靈物自晦、滌垢去塵,其實都是莫言隨口編造出來的。

這兩枚養生符之所以靈光不顯,是因為經過不知幾千年的吸納,內中的靈氣已然飽和固化。甚至是淤積。構建神奇的符箓也因此而停止運轉。想要讓它再次煥發,就必須用外力疏導。所謂外力,不是用醋來泡,也不是用高溫疏導,而是專指開辟了苦海的修士才能擁有的真氣!

對莫言來說,其實只需度入真氣,這兩枚符器就能重見天日,煥發神采。

當然,他不可能這麼做,至少是不能當著眾人的面這麼做,否則的話,今天最大的神奇不是這兩枚玉佩,而是他這個大活人了!

幾分鐘的時間轉眼即逝,莫言將炭火熄滅,待溫度降低后,右手伸進鍋內……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7:36
正文 【066】果然神奇

陳醋本就是醬褐色,再加上加溫后表面泛起的霧氣,沒有人能透過這層醬褐色看清玉佩此時的變化。
實際上,浸泡在陳醋里的玉佩依舊如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所以的一切,都是莫言的遮眼法,只是為了轉移眾人的視線。

而現在前戲已經做足,已經到了揭曉的時刻。

莫言手指觸到玉佩后,并沒有急著撈起,而是運轉真氣一絲一縷的度入玉佩的符箓之中。

這枚玉佩蒙塵已久,這時接觸到外來的真氣,便仿佛龜裂的土地忽遇九天甘霖,所以的符箓都開始震蕩……

這種震蕩呈漣漪形向外擴散,層層疊疊,沖擊著那些幾乎固化的天地靈氣!

玉佩的外表沒有任何改變,但隨著靈氣的霧化,內部的那些深綠色半點立刻消散的無影無蹤……

莫言清晰地感受到來自玉佩內部的改變,嘴角不由彎出一抹微笑。

他兩指輕拈,將玉佩取出。

“藺老板,麻煩你取一盆清水來。”

藺秋急著見證所謂的神奇,竟是從陳列架上取來一個價值不菲的玉碗,然后毫不吝嗇的將辛苦收集的玉龍山上頭遭雪化成的水倒入……

“就用這個,我倒要看看,究竟有什麼神奇。”

他將玉碗放在茶幾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莫言手中的玉佩。

不止是藺秋如此,黃留夏和張小萌也被莫言勾起了極大的好奇心,都是緊張的等待著。

莫言笑了笑,將玉佩放進水中隨意晃了晃,滌清玉佩表面殘留的醬褐色陳醋后取出,交到了藺秋手中。

藺秋將玉佩放置光亮處,仔細的驗看著。

這一看,他不禁瞪大了眼睛,脫口道:“果然神奇!”

黃留夏和張小萌對玉器都不是很懂,兩人湊近看了半天,卻發現這枚玉佩似乎并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張小萌忍不住道:“哥,哪里神奇了,我怎麼看不出來?”

從表面看,這枚玉佩的確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置于亮光處后就會發現,玉佩內部的那些深綠色斑點竟是奇異的不翼而飛。僅從這一點來說,這枚玉佩的品相就上升了至少一個檔次……

但是,這并不是最神奇的。

“你們看,這里面的斑點已經消失了。小萌,我跟你說,就憑這一點,這枚玉佩的價值至少漲了十倍。這還不算完,你們仔細看,這枚玉佩原先死氣沉沉的,可現在卻仿佛活了過來。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靈動,看的久了,甚至讓人覺得里面有什麼東西在緩緩的流淌……”

“不瞞你們說,我玩了這麼久的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靈動的玉,拿在手上就仿佛握著一條會游動的魚兒……這真是太神奇了!”

聽藺秋如此夸贊,張小萌迫不及待的將玉佩取過,仔細看過后,驚道:“真的哎,就好像活過來一樣!”

黃留夏湊近看了半天,贊道:“果然是這樣,就連我這不懂玉的人也能看出它的不凡。”

莫言哈哈一笑,道:“各位,這可不是它最神奇的地方,你們忘了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了嗎?”

聽他提起這個,藺秋道:“當然沒忘,可是這要這麼驗證呢?”

莫言笑道:“很簡單,看見玉佩上那個小眼了麼,找根紅線穿起來,然后戴在脖子上,功效立顯。”

張小萌聞言,急道:“哥,快去找紅線,快去找紅線……”

藺秋始終有些不相信,讓人找來紅線,然后親自動手將紅線穿過玉佩上的小眼,這才遞給張小萌。

張小萌接過玉佩,迫不及待的戴在脖子上。

這一刻,時間近乎凝固,除了莫言之外,所有人都盯著玉佩,期待著莫言所說的神奇。

然而十來秒鐘過去后,張小萌沒察覺到任何異常,忍不住看向莫言,蹙眉道:“你會不會搞錯了,我沒感覺到什麼特殊的變化啊……”

莫言忍住笑,道:“剛才忘了說,這東西是要貼身戴的,而且必須緊貼著膻中穴,這樣才能發揮效用。”

張小萌眨著眼睛,問道:“膻中穴在哪里?”

莫言沒說話,只是指了指胸口正中的部位。

張小萌性格雖然爽朗,這時也不禁臉上飛紅。

莫言指的地方正是雙乳之間,對女性來說,這是個很敏感的地方,而且,按照莫言所說,想要發揮效用,這枚玉佩就必須貼身佩戴。

張小萌穿的是職業套裙,想要讓玉佩緊貼膻中穴,就必須解開衣扣,甚至還要塞進胸罩……

她畢竟是個女孩,總不能當著三個男人的面,寬衣解扣吧?

“你這人真是,不早說!”張小萌臉上緋紅,沖莫言一頓腳,道:“還不快轉過身去,快,快,都轉過身去!”

藺秋忍不住苦笑,指著南墻的一道門,道:“我的大小姐,你就不能矜持點?看見沒,那是我的休息間,你去那里吧。”

張小萌這才醒悟,眼前還有兩個外人,即便轉過身去,依舊顯得不雅。

她吐了吐舌,嘿嘿一笑,飛快的溜進了那間休息室……

藺秋朝黃留夏和莫言苦笑道:“沒辦法,這丫頭從小被她爺爺慣壞了,總也長不大。”

這種話題,黃留夏和莫言都不好接口,于是只能陪著笑。

大約過了半分鐘,張小萌就風風火火從休息室走出來,口中道:“哥,真的有效哎,好神奇啊!”

藺秋眼睛瞪得溜圓,急忙問道:“有什麼效果,快說說。”

張小萌一臉的不可思議,捂著胸口,道:“玉佩剛一戴上,就覺得有一股清涼涼的氣從這里鉆進身體,然后就覺得,整個身體好像沐浴在春風里,骨頭都似乎輕了不少……”

藺秋奇道:“真的這麼神奇?”

他半信半疑,回頭看向莫言,又道:“老實說,你們倆是不是認識?合著伙一起來騙我?”

張小萌一頓腳,嗔道:“哥,你說什麼呢?”

藺秋苦笑道:“得,算我說錯話了。我這不是太吃驚了嘛……”

張小萌將玉佩從襯衣中取出,遞到藺秋手中,道:“哥,不許再亂說話了。這個給你,試試就知道了……”

藺秋畢竟是她嫡親的表哥,比她又大了近二十歲,她倒是不介意將貼身之物讓藺秋試試。

藺秋接過玉佩,從領口處塞進去,貼上膻中穴。

這一貼,他臉上神色頓時精彩之極,竟是忍不住吐出一句粗話來。

“我靠,這東西真的有效!”

看著這對兄妹一驚一乍的樣子,黃留夏的好奇心已被鉤到了極點,恨不得立刻將玉佩搶過來,自己也試一試。

不過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小萌已經戴過這枚玉佩,人家女孩子的貼身之物,又憑什麼讓你一個死胖子‘褻玩’?

于是,他將目光投向了莫言。

莫言何等機靈的人,哈哈一笑,立刻將那枚沒有‘滌垢去塵’的玉佩收進衣袋,道:“教授,別打我的主意。”

他這麼做,看似是和黃留夏開玩笑,其實也是在提醒藺秋和張小萌,交易已經完成,如果要反悔的話,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東西對他來說幾乎沒有什麼價值,但別人卻不會這麼看。

在這種神奇的造物面前,人心真的很難測。

藺秋是個聰明人,立刻聽出莫言話中看似若有若無,卻又實實在在的警告。

他微微一笑,道:“莫先生,有了這枚玉佩,還打算買其他的玉器嗎?”

張小萌也笑嘻嘻的道:“你買玉器是要送人壽禮吧?我跟你說,如果不是至親的人,這東西最好別送出去,留著給自己媳婦多好啊,她越水靈,你就越有眼福嘛……”

莫言笑了笑,從藺秋和張小萌的話中,他能感受到兩人的誠懇。尤其是張小萌,完全就是發自內心的一種單純,這樣的誠懇和單純,足以表明這對兄妹并無反悔的意思。

其實,他一點都不擔心藺秋和張小萌反悔,但卻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場面,不管怎麼說,這對表兄妹給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藺老板,玉器我就不買了,這枚玉佩送給我的長輩正合適。養生嘛,對老人和女性都是最合適的。”莫言笑道:“對了,藺老板,我還想買一點玉料,不需要太好的,只要是玉就行。”

從四方齋出來,除了一些玉料和玉佩之外,莫言身上還多了兩張名片。

一張是藺秋的,凡是客戶,他都會送上一張名片,這沒什麼可說的。

另一張名片則是張小萌的,臨走前,她硬是拉著莫言不放,說是家里還有不少各式各樣的玉器,改天請莫言幫她過過眼,說不定還能發現什麼寶貝。

莫言無可奈何,只好答應下來。

“莫言,你買這麼多玉料做什麼?”

回去的路上,黃留夏好奇的問道。

莫言道:“閑著無聊,準備跟人學玉雕……”

黃留夏道:“這倒是個不錯的休閑方式,干我們這一行的,精神有時候繃得太緊,有個愛好,能很好的緩解壓力。”

莫言將黃留夏送到方正公司,調轉方向往包河森林公園駛去。

車剛到36號小院,他就發現,自己平時停車的地方,已經被一輛銀灰色的商務車占住。

莫言忍不住皺了皺眉,因為他看見,這輛車掛的是京都的車牌!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7:40
正文 【067】干這種事我很拿手

蘇雨坐在車中,翻看著手機中的號碼……
她是天運集團總裁周憲庾的助理,兩天前接到一個任務,來宛陵尋找一個叫莫言的年輕人。

老實說,她一點也不喜歡這個任務。身為天運集團的總裁助理,手頭有太多的事務等著去處理。她實在不愿意將寶貴的時間花在這種小事情上。

可是沒辦法,在天運集團她可以拒絕任何人,但卻無法拒絕周憲庾的要求。首先,周憲庾是她的老板,其次,這個男人是她見過的最有魅力的男人,從進天運集團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永遠無法拒絕這個男人的任何要求。

所以,她來了,來到這個空氣遠比京都清新的城市。

雖然不喜歡這個任務,不過她多少還是有點好奇。

她要找的這個人叫莫言,具體的任務是找到這個人后,對其進行包裝和培訓,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個生活在城市底層的草根,包裝成一個可以進出上流社會的公子哥。

為此,蘇雨來宛陵的時候,身邊還帶著形象設計師,禮儀師,甚至連周憲庾御用的服裝師也跟了過來。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蘇雨感到無比的好奇,如果不是周憲庾今年只有三十五歲,她甚至懷疑自己要找的這個年輕人是周憲庾留在外面的私生子……

“莫言,莫言……找到了,就是這個號。”

蘇雨在電話薄里找到兩天前記錄下的號碼,正要撥打,卻聽司機提醒道:“蘇小姐,那人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蘇雨轉頭看去,見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正從一輛黑色的QR中走出。

“氣質還是蠻不錯的……”蘇雨有些驚喜,如果這個年輕男子是自己要找的人,似乎可以節省許多時間。在她看來,這個男人身材相當不錯,長相也很清秀。尤其難得是他的氣質,稱不上風流倜儻,但卻帶著這年頭已經很少見的清雅。這樣的男人,只需換身行頭,發型再處理一下,任何場所都能拿得出手。

真的是很不錯,但愿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老實說,這些年來,蘇雨見過的型男帥哥不計其數,但大多數都是金玉其外型的,論氣質和內涵,絕大對數都比不上眼前這個年輕男子。尤其是那雙眼睛,轉過來時明明清澈無比,但視線交集時,卻又仿佛能看穿人的心底……

和莫言的視線交錯時,蘇雨的心頭莫名的猛跳了幾下。

這讓她有些不安,因為這種感覺曾經發生過一次……

說起來似乎很久遠了,卻又仿佛是在昨天。

蘇雨記得很清楚,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周憲庾的時候……

蘇雨微微蹙眉,將異樣的感覺拋去,然后按下了通話鍵。

一秒鐘后,車外那個男子的手機響了。

不過,他并沒有接電話,而是微微皺眉,看向銀灰色的商務車。

“果然是他……”蘇雨確定眼前這個男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走下車。

看見京都的牌照后,莫言就已肯定,這輛銀灰色商務車里的人,多半就是莫語派來的人。

他心里很不爽。

首先,他不愿別人打擾自己的生活,哪怕這個人是他名義上的弟弟。

其次,他很不喜歡莫語的行事風格。他搬來36號小院的時間,前后不過一周左右,知道這個地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然而,遠在千里之外的莫語,卻能準確無誤的找到了自己。

他憑什麼這麼快找到自己?

無非是權勢而已!

“那座院子出來的人除了擅弄權勢之外,還會些什麼?”莫言撇了撇嘴。

蘇雨走上前,微笑道:“您好,請問,你是莫言嗎?”

莫言反問道:“你是誰?”

他的語氣很平淡,而且并沒承認自己就是莫言。

蘇雨已經很久沒面對這種平淡的語氣了。

在天運,周憲庾和她說話的時候,語氣始終是那麼的舒緩柔和,讓人沉醉。而其他的同事和下屬,在面對她的時候,或是熱情,或是敬畏,每個人的語氣都很豐富。而在天運之外,也大抵如此,無非是多了些諂媚或是垂涎的表情。即便是陌生人,在蘇雨出眾的相貌前,語氣和情緒也總會不自覺的出現一些波動……

總之,像莫言這樣冷淡的男人,蘇雨已經很少遇見。

“我叫蘇雨,是周憲庾先生的助理,是他讓我來宛陵找莫先生的……”

面對莫言的冷淡,蘇雨一點都不介意,在她看來,眼前這個男人所表現出的冷淡,無非是種面具,一種掩飾自卑的面具。

這讓她開始有些看輕眼前這個男人,但在表面上,卻沒有任何的破綻。甚至,她笑的更加嫵媚,很多時候,帶著一絲莫名意味的嫵媚,是剝奪男人面具的最佳手段……

“周憲庾?”莫言依舊面無表情,聳了聳肩道:“不認識。”

他嘴上說不認識,實際上他不僅認識,而且還相當熟悉。

莫言名義上的祖母,也就是莫老爺子現在的妻子,本家就是姓周。而周憲庾就是她的侄孫,也是周家最出色的三代子弟。他所經營的天運集團從表面上看,算不上什麼超大型集團。但實際上,只有到了一定層次的人才知道,天運集團真正的規模是何等的龐大!

“您不認識周先生?”蘇雨有些小小的驚訝,來之前,周憲庾只交代了任務,并沒有說其他的事。

莫言肯定的搖頭,道:“不認識,另外……”

他原本平淡的表情忽然豐富起來,笑道:“誰告訴你我是莫言了?”

蘇雨一怔,隨即舉起手中的手機,道:“我剛才打了您的電話,這號碼是周先生給我的。”

莫言取出手機,笑道:“你說這個啊,沒錯,這是莫言的手機,不過是他壓我這兒的……他欠我錢,這不,我也是來找他的。確切點說,是來要賬的。對了,蘇小姐,你也來找他要賬的嗎?”

蘇雨的表情頓時變得精彩之極。

認錯人了?

認錯人倒也罷了,關鍵是,那個莫言究竟是個什麼貨色啊,居然讓人堵上門來要賬?

一時間,她的腦子有些凌亂,看著莫言手上那個明顯不值錢的手機,道:“他欠你多少錢?”

莫言道:“八百,不過這是本錢,算上利息的話,七滾八滾的,得有好幾千了。”

八百?

蘇雨已經無語了,道:“你是干什麼的?”

莫言一臉驚訝,道:“我是干什麼的?這你都看不出來?收賬的唄……”

蘇雨臉上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感情老娘浪費了半天的表情,對的卻是一個不相干的小混混?

她的臉上頓時現出一絲厭惡,退了幾步后,扭頭就走。

莫言看著銀灰色的商務車掉頭離開,不禁開心的笑了,這女人真是好騙。

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并且,立刻撥通了莫語的電話。

“我記得跟你說過,不要讓人來煩我……”

“你以為我愿意去煩你嗎?”電話里,莫語嗤笑道:“這是爸的意思,他不想你給老爺子丟人,而我只是個執行者罷了。”

莫言面無表情的道:“我再說一遍,不管是誰的意思,別來煩我。”

莫語輕佻的笑著,道:“我說了,我只是個執行者。另外,麻煩你告訴我,如果再去煩你的話,會有什麼后果?”

莫言皺眉道:“莫語,這樣做有意思嗎?”

莫語笑道:“怎麼沒意思?派去找你的人可是我特意憲庾哥那里要來的,怎麼樣,長得還不錯吧?”

莫言心中一陣厭惡……剛才他之所以冒充收賬的小混混,其原因,就是不愿為難蘇雨這樣跑腿的人。他很清楚,蘇雨這樣的人平時可能會很風光,但在莫語和周憲庾的眼中,無非就是工具。

對上位者來說,如果工具不趁手,自然就要拋棄,這本就是上位者的天然習性。

但莫言做不到…

首先,他沒有這種上位者的天然屬性,其次,他從不認為誰天生就應該是誰的工具。總而言之,他做不到因為討厭某人,就去為難一些不相關的人。所以,他故意冒充小混混,騙走了蘇雨。這樣一來,不僅省去了很多口舌,同時也讓蘇雨避免了辦事不力的結局。當然,他這麼做不是出于對蘇雨的好感,也不是因為心存憐憫,完全只是天性使然。

“最后再說一次,不要再來煩我!”莫言忍住心中的厭惡,最后一次警告莫語。

莫語卻依然一副輕佻的口吻,道:“那我就最后再問一次,會有什麼后果……我是奉旨行事,你咬我啊?”

莫言搖了搖頭,忽然笑了,道:“還記得小時候被我扒光塞進炕洞的事情嗎?這就是我答復你的后果……相信我,我干這種事很拿手,即使你長大了,屁股蛋子更白了,我依然會干的很拿手。最后,記得告訴老爺子,他生日的前一天我會趕到。”

說完這話,他立刻掛掉電話。

但隱約間,似乎依然能聽到莫語怒吼聲。

“你混蛋……你有種……我等著你……”

京都,天運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內。

“怎麼,我們的那位太子爺還是那麼倔?”

周憲庾拿著兩杯紅酒,遞了一杯給沙發上的莫語。

莫語接過酒杯,咬牙切齒道:“他就是個混蛋,一個從草疙瘩里蹦出的混蛋!”

周憲庾聳了聳肩,道:“又一次的不歡而散……需要讓蘇雨撤回來嗎?”

莫語卻忽然冷靜下來,道:“既然去了,總得做點什麼。”

周憲庾笑道:“說說,你究竟想做什麼?”

莫語沉吟了片刻,道:“讓蘇雨去勾引莫言吧……”

周憲庾不禁一怔,道:“為什麼?”

莫語道:“告訴蘇雨,只要她能勾引上莫言,歐洲區總經理的位子就是她的了。”

周憲庾道:“一個歐洲區經理的位子不算什麼……我是問你,你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莫語冷靜下來后,恢復了世家公子的風范,淡淡笑道:“因為我看不慣那家伙一副清高的樣子,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一樣。說到底,無非是在底層待的太久,習慣了做草根,自卑到了極致,最后就養成不知所謂的清高與自傲。但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是我大哥,我這個做弟弟的,有責任帶他回家。所以,我需要一個人,帶著他走進繁華世界,帶著他一步步走進這個圈子。所謂繁華,無非是酒色財氣,就先從色字開始吧……”

周憲庾笑道:“帶他回家?小語,說到底你只是想扒掉他清高的外衣吧?”

莫語毫不掩飾道:“沒錯,我就是想看看,等他踏入這個圈子后,見識了奢華,心里有了虛榮,卻又發現口袋干癟的時候,他又會是什麼樣的嘴臉?”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7:44
正文 【068】漩渦

坐在車里,蘇雨握緊手中的手機,盯著樹林深處隱約可見的36號小院,眼中滿是掙扎。
過去的兩個小時,是她這一生當中印象最深刻的兩個小時。

首先,她被一個男人用近似玩笑的小把戲給騙了。從小到大,她遇過無數的謊言,這些謊言中包藏著種種企圖,或是想通過她接近周憲庾,或是想將她騙上床。而她卻憑借著自己的聰明,總能輕易看穿這些謊言。但是一個多小時前,她卻沒有看穿一個玩笑式的小把戲,輕描淡寫的就被人給騙了……

這讓她很不舒服,但仔細琢磨后,卻驚訝的發現,自己之所以被輕易哄騙,并不是自己不夠聰明,而是因為那個男人的謊言中沒有任何的惡意。

沒有惡意,自然就很難引起警惕,沒有警惕,被騙也就在情理之中。

蘇雨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很快就察覺出,那個男人不僅沒有惡意,小小的謊言里甚至包含的著某種善意。

尤其是當她接到周憲庾的電話后,這種感覺便愈發的深刻。

“你是不想為難我這樣小人物,對嗎?”

看著遠處的小院,蘇雨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第一個任務沒完成,周憲庾在電話里又交給她第二個任務。

二十分鐘之前,當周憲庾在電話里用舒緩溫柔的語調說出這個任務時,蘇雨整個心瞬間變得冰涼。

任務很簡單,期限為一年,只要蘇雨完成這個任務,就能坐上歐洲區總經理的寶座。

歐洲區總經理的位子有多重要,蘇雨心里很清楚,只要她在這個位子上待滿三年,天運集團中高層就將向她正式敞開大門。

對一個小小的總裁第三助理來說,這是一步登天的捷徑!

周憲庾說出這個任務之后,給了她半個小時的考慮時間……

蘇雨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再有五分鐘,就是半個小時的最后期限了。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這一天總是要來的,不是嗎?”

蘇雨在心里對自己默默的說道:“別傻了,蘇雨,集團里不知有多少女人想爬上周憲庾的床,不缺你這麼一個花癡。你年紀已經不小了,不要在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了。退一萬步說,即使爬上周憲庾的床,又能怎樣?有事秘書干,沒事干秘書,你連做小三的資格都沒有。不,你現在連做秘書的資格都沒有……”

“蘇雨,這是個機會,把握住這一年的時間,你至少能實現另一個夢想,不是么?”

“找不到好老公,那就做一個讓男人仰視的女強人!”

“老娘拼了,不就是勾引男人么!”

想到這里,她抬起頭,看著樹林里的那座小院,默默說了聲對不起,然后按下了通話鍵。

“周總,我答應了……是的,我明白。那就這樣,再見。”

通話很簡短,蘇雨放下手機后,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決心已下,她忽然變得放松起來,靠在座椅上伸了個懶腰,對司機說道:“老李,去物業管理處,看看這里還有沒有別墅出租……”

莫言并不知道,圍繞著自己,一個小小的漩渦已經開始加速旋轉。

當然,他即便知道,也多半不會放在心上。

說句難聽的話,當他在佩飾里看到左道人的時候,就已和這個世界上的人處于不同的生物層次。

對他來說,無論什么樣的漩渦都不足為懼,無非是一腳踏進,然后再一腳邁出。再大的漩渦又如何,只要雙腳足夠有力,就能一腳踏碎。就仿佛再多的螞蟻,也無法絆倒一頭大象……

盤坐著臥室內,一片淺綠色的玉片懸浮在莫言的面前。

靈臺中,本我凝成的小光頭同樣盤坐,兩只小手不停的飛舞,幻化出一個又一個玄奧的符文。

這些符文在空中懸浮,由一個光點開始,漸漸蔓延成細絲,然后不停的蔓延、轉著、迂回,最后形成一個仿佛迷宮般的符文。

莫言煉制的是陰陽聚氣符中的陰符,煉制成功后,可吸納天地間的陰氣。

理論上,陰陽聚氣符不難煉制,以神魂為體,凝聚符文,再以真氣為引,將符文打入玉片之中,最后玉片內部勾連成一個完整的立體符箓,就算是煉制完成。

在左道人的口中,這些都是最基本的東西,他老人家要是愿意,一個時辰少說也能煉它個幾百枚。

但是對莫言來說,一個小時能煉制一枚,就已是菩薩保佑了。

實際上,整整半天過去,他將買來的玉料耗費了近半,才勉強摸著點門道。

眼前的這枚玉符,是他今天煉制的第十一枚,也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枚。

靈臺中,最后一個符文勾勒完成。

“漫天佛祖道尊,保佑弟子這次一定成功!”

莫言口中輕叱一聲,右手一點眉心,一個無形無質卻帶著淡淡金光的符文便飛逸而出。

他雙手飛舞,十指勾連,用真氣層層裹住這枚符文,不讓它在空中消散。

然后,雙手猛地一震,鼓蕩全身真氣,將這枚符文打進懸浮在空中的玉片!

玉片中已有十一枚各自不同的符文,當最后一枚符文進入玉片后,一道幽幽的藍光乍現,十二枚符文瞬間組成一道完整的符箓!

“嗡……”

藍光乍現,虛空中游離的陰氣便仿佛聞到血腥的鯊魚一般,蜂擁而至,以至于發出嗡嗡的聲響。

玉片中的符箓得到陰氣的滋潤,發出的藍光愈發耀眼。

但實際上,虛空中的這點陰氣并不足以激發這枚陰氣符,想要得到一枚完美的陰氣符,還需經過一定時間的養符才行……

隨著藍光乍現,莫言喜不自禁。

這種異象,正是煉制成功的征兆!

這是他第一次煉符成功,其意義難以言述,從某種角度來說,他煉制的這枚陰氣符,極有可能是幾千年來,人類煉制的第一枚符器!

對莫言來說,這僅僅是一小步,但倘若放大至全人類的高度,其意義說是無與倫比也不為過!

當然,這只是莫言興奮之下,自己在心中YY。

嚴格點說,修士這種職業,其實是一種消耗遠遠高于產能的非科學、不環保、隱含暴力的操蛋職業。無論它發展到什么高度,都與全人類無關,甚至可以說是高度越高,對人類的危害就越大!

就拿這枚陰氣符來說,莫言整整消耗幾公斤的玉料,才勉強煉制出一枚。

而且這還是最簡單的一種,將來煉制五行符,庚金之氣需要大量的黃金,戊土之氣需要大量的鉆石和玉料……

其最后的結果僅僅是幸福了莫言一人,卻讓至少幾百個女人失去了她們的手鐲、項鏈,以及鉆石戒指。

興奮之下的莫言當然不會想到這些,即使想到,他也會照做不誤。

這就叫眾樂樂不如獨樂樂。

看著光華漸漸內斂的陰氣符,莫言幸福的嘆了口氣,視線看向院外葫蘆山的方向。

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將陰陽聚氣符煉制完成,然后凝出心眼,看看葫蘆山里究竟隱藏著什么!

那里陰氣氤氳,極有可能隱藏著某種陰物。

“會是什么呢?天地間的靈氣已經干涸,鬼物多半是不可能了。或許,那里埋藏了一座地下墓穴?”

“陰陽聚氣符吸納陰陽之氣需要十二個小時,凝出心眼要整整二十四個小時,在老爺子生日之前,恐怕沒時間進葫蘆山探險了……”

“時間既然不夠,那就干脆從京都回來以后再考慮進山的事。那里兇吉難測,還是多做點準備工作,以策萬全。”

接下來兩天,莫言足不出戶,安心煉制陰陽聚氣符,以及打算用來測試子彈力度的護身符。

這期間,大李和調查組的人打了兩次電話給莫言,詢問了一些關于徐德發和廢棄煤礦的事情。

調查組的視線依舊集中在趙越身上,有了徐德發未死前的證詞,以及大李這個‘內奸’,調查組壓根就沒懷疑到莫言。

其實,正如大李所言,他和莫言留下的蛛絲馬跡還是很多的。但有一句俗語叫‘燈下黑’,身處七處的張協臨,壓根就沒想到,自己的調查組不僅有內奸,而且要尋找的人就一直隱藏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不過,這世上還有一句俗語,叫做‘紙里包不住火’。

幾天后,七處這邊的調查組仍然處于毫無頭緒的狀態,但國土保衛局那邊卻有了一個新發現。

正是這個新發現,讓莫言的身影正式進入張協臨的視線中。

但可惜的是,這時的莫言已經來到京都。

對張協臨來說,目標進入京都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只需一個電話,目標就會被京都方面的同事請去喝茶。

但遺憾的是,他手頭沒有確切的證據,也僅僅只是懷疑。

想要拿到證據,就必須近距離接觸目標,為了防止打草驚蛇,他沒有驚動京都的同事,而是決定親自趕往京都……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7:44
正文 【069】莫愁

踏上去京都的飛機,莫言心情多少還是有些復雜的。

他不喜歡那座大院,也不喜歡那座大院里的人,但這些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和那座大院里所有姓莫的人,都有著血脈上的聯系。這種聯系無法割離,與喜好無關。往上追溯,他承襲了莫家的血脈,這是一份恩情。往后去說,他必須將這份血脈延續給下一代,這是責任。

這就是血脈,無論你是否喜歡,自誕生那天起,你的左肩就擔了一份恩情,右肩壓了一份責任。

“莫愁應該也回來了吧?”

說起那座大院,唯一能讓他綻開笑容的人就是莫愁,他的同父異母的妹妹。

莫愁和莫言是雙胞兄妹,只比莫語晚到這個世上半分鐘。

兩人雖是雙胞胎,但性格卻大相徑庭。

莫語性格清傲,天生就有世家公子的派頭。而莫愁的性格更像一個鄰家小妹,不嬌不矜,無論對誰,都是和聲細語,笑容里,也總是透出陽光。

莫言五歲的時候在那座大院呆過一段時間,每天翻墻鉆洞,四處溜達。很多時候,他的身后都跟著一只小尾巴。

那是一個允著手指,可憐巴巴的看著莫言,眼中充滿希冀,卻又帶著一絲害怕的小女孩……

后來莫言離開了大院,彼此再見時,小女孩已經成長了大姑娘。

莫言在H大時,莫愁去看過他幾次,兩人相處的很不錯。或許是童年時的印象過于深刻,莫愁對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有一種莫名的崇拜。每次說話時,一雙大眼睛總是眨也不眨的看著莫言,滿是對兄長的孺慕。幾次見面后,莫言的心中便漸漸滋生了一種為人兄長的情緒……

“有兩年沒見了,倒是忘了給她帶禮物。”

看著窗外的云層,莫言忽然想起,上次電話聯系時,自己答應給莫愁帶禮物的。

莫言上飛機的時候,只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其他的什麼都沒帶。此時想起莫愁,倒是有點后悔放過了張小萌手里的那枚玉佩。

“這兩天只顧著煉符,竟是忘了去買點禮物。”

這幾來,他日夜未休,不僅將陰陽聚氣符煉制出來,同時還煉制了三枚護身符。

陰陽聚氣符煉制成功后,還需養符。

莫言選了一處終年不見陽光的陰濕之地,挖地三尺,將陰符埋下,凝聚至陰之氣。然后又在太陽初生的時候,將陽符放在屋頂,迎接黑暗初開時的第一縷至陽之氣。

天地間的靈氣雖已干涸,但陰陽之氣和五行之氣卻是處處充溢,收集起來也頗為容易,對莫言來說,所需的無非是材料與時間。

收集陰陽之氣的同時,他將手頭所有的玉料全部消耗掉,最終又成功煉制出三枚護身符。

因為缺少必要的條件,護身符的防御強度究竟有多強,莫言無法確定。不過他用包裹了真氣的石子測試了一下,覺得抵擋住手槍子彈的沖擊應該還是可以。不過因為材質的關系,防御強度大約只能接受八到十次這樣的沖擊,超過這個次數,護身符就會碎裂。

“算了,干脆送她一枚護身符,雖然以她的身份,應該沒有遇險的可能,但天道難測,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莫言摸出一枚青綠色的玉佩,在手中輕輕的摩挲。

他知道自己不是雕塑大師,所以煉制玉佩時,特意選擇了一種古樸的造型。

玉佩呈鼎狀,除了必要的紋路,上面沒有任何裝飾性的花紋,只是在正反兩面各有一個福字篆文。

他總共煉制了三枚護身符,自己留一枚,送給莫愁一枚,剩下的一枚他打算送給麥穗。

其實,他本來是打算送杜小音一枚的,但一直拿不定主意。

說起來,杜小音才是真正需要護身符的人。她雖是個文職,但談判專家的身份,卻使得她沖在第一線的機會,遠比一般的警察要高得多。而警用的防彈服只能護住軀干部位,無法護住頭部這個最容易致命的部位。即便是四肢,如果被子彈擊中動脈血管,其危險性也是致命的。

“要不,把我這枚送給她?”

想起爛尾樓上的一幕,莫言愈發覺得,杜小音需要這樣的一枚護身符。

“只是……送這種東西給她,肯定會引起誤會吧?”

莫言不是不通世情的魯男子,護身符送給莫愁和麥穗不會有什麼問題。一個是自己的妹妹,一個是自己的學姐兼準女友,收到這樣的禮物,只會感到開心,不會有其他的什麼情緒。可若是送給杜小音的話,難免會引起對方的誤會。

玉佩不同于其他的禮物,它是一種貼身飾物,一般來說,當男人送女人玉佩時,其意不言而明。

“算了,還是以后再說吧……”

莫言琢磨良久,最終還是打消了將玉佩送給杜小音的念頭,至少短時間內他不會這麼做,除非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飛機緩緩降落,莫言拎著只裝了幾件換洗衣服的包走下了飛機。

出了機場,他并不打算直接去那座大院,而是打算找個地方住下,將陰陽聚氣符中的至陽之氣和至陰之氣吸收煉化,凝聚心眼。

不知為什麼,上飛機之前,他總覺得京都一行或許會用到心眼。

這種感覺很強烈,從科學的角度來解釋,這是直覺或是第六感,但對于修士,尤其是專修神魂之道的修士來說,這就是心血來潮,為某種預兆所動!

莫言本來不打算現在就煉化至陰和陽至之氣,但因為這突發的心血來潮,上飛機后就決定,先找個地方凝聚心眼,然后再去大院。

時間對他來說還很充裕,他本打算提前一天來京都,卻又怕有什麼事情給耽誤了,所以提前了兩天。現在,這多出的一天時間,正好用來凝聚心眼。

隨著人流走出機場大廳,他正準備叫一輛出租,卻忽然發現,不遠處,一個少女正笑著朝自己揮手!

“莫愁?”

少女張開雙臂,朝他跑來,一把抱住他,笑道:“哥,這算不算驚喜?”

莫言哈哈一笑,揉著少女的頭,道:“鬼丫頭,你怎麼知道我坐這趟航班?”

莫愁道:“是二哥告訴我的……本來他是打算讓陳叔來接你的,我知道哥不喜歡外人,所以搶了這活!”

看到莫愁的時候,莫言就已經猜到,自己上飛機之前,行蹤恐怕就已落在莫語眼中,此時聽了莫愁的解釋,并不覺得驚訝。

“來,讓我看看,兩年沒見,有沒有變漂亮!”

莫言打量著兩年不見的莫愁,贊道:“莫家的靈氣全落你一人身上了……只比我小一歲,可看起來還是幾年前的那個小丫頭!”

莫愁的個不算高,只有一米六出頭,身材也很嬌小。配上精致的臉龐,以及依舊單純的眼眸,使得她看上去最多只有十七八歲樣子……

真是神奇,莫家人各個身高馬大,你媽雖然長得不丑,但也就是個俗婦,莫家到底是怎麼蘊育出你這個精靈的……莫言口上贊嘆,心里同樣沒閑著,只不過有些話不好當著莫愁的面說,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慨。

“哥,你也變帥了!”

莫愁看著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心中也是驚訝,兩年沒見,當初那個多少顯得有些寡言的哥哥,此時竟是透出一股說不出的氣質。

這種氣質難以言述,卻讓莫愁有一種想要更加親近的味道。這是她在二哥和父母身上都從沒有過的感受。長大后,隱隱就有一種想要脫離父母掌控,獨自飛翔的心愿,然而家里規矩多,想要自由自在談何容易!于是,心中漸漸就少了一份親近,多了一份敬畏。至于二哥莫語,本就是一個控制欲極強的人,總是習慣于糾正莫愁的一言一行,也總是不斷的提醒著莫愁,你是莫家的人……

看著很少見面,卻愈發覺得親近的大哥,莫愁心中就有說不出的快樂。

“哥,你給我帶什麼禮物了?我可是等了兩年。”

莫言哈哈一笑,正要說話,卻見一輛紅色跑車轟著油門停在了莫愁身后。

車剛停穩,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就從車里鉆出,直奔莫愁而來。

“莫愁,這位是誰,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年輕人面帶微笑,嘴里問著莫言是誰,眼睛卻一直盯著莫愁,壓根就沒看他一眼。

見了這人,莫愁眼中現出一絲厭惡,蹙眉道:“白小山,你跑來干什麼?”

白小山笑道:“看你說的,你一個人急匆匆出來,我怎麼放心的下?”

莫愁一頓腳,道:“你跟蹤我?”

白小山一臉委屈,道:“我怎麼敢跟蹤你,是小語哥告訴我你來機場的。”

莫愁又好氣又好笑,道:“白小山,你要不要臉?一口一個小語哥,你比他大了整整五歲好不好?”

白小山腆著臉道:“達者為兄,我是真心佩服咱二哥,叫一聲小語哥,絕對是心甘情愿。”

或許是為了轉移話題,白小山終于看了一眼莫言,笑道:“莫愁,這位是?”

兩年前,莫言和莫語還有五六分相像,但自叩開靈臺后,形體和相貌都有了一些微調,再加上氣質顯得愈發清澈與從容,倒是讓兩人有了很大的區別。當然,莫言身上廉價的休閑裝也起了很大的幫助,讓白小山沒有將他和莫語以及莫家聯系起來。

莫愁知道大哥的性格,壓根就沒打算介紹給白小山。

“你管他是誰,讓開,我要走了……”

莫愁拉起莫言的手,往旁邊停著一輛越野車走去。

白小山見莫愁竟然拉著莫言的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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