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一品風流 作者:圖窮 (連載中)

dvcf2008 2013-6-14 00:50: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7 126836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7:51
正文 【070】罰你三天不許說話

莫言走到越野車前,忍不住笑道:“莫家有女初長成……小妹,這家伙是你的追求者?”
莫愁一頓腳,嗔道:“哥……”

莫言笑道:“怎麼了,我說錯了?”

莫愁撇嘴道:“也不算錯……不過這家伙很討厭,整天纏著我,煩都煩死了。”

莫言笑道:“原來是不喜歡啊,那就一腳把他踹的遠遠的,你踹不動,哥幫你。”

莫愁臉色忽然一黯,道:“可是我媽……”

她欲言又止,可莫言何等精明,立刻就看出端倪,冷冷道:“是不是你媽想拿你當籌碼,為莫家大院再添一個盟友?”

莫愁知道自己這個大哥是什麼脾性,急道:“不是的,哥。我媽只是不反對白小山追我,并不是非要……”

她話未說完,莫言就打斷了她,道:“行了,你不用解釋什麼了。很多話我這個做大哥的不適合說,但有一點你記住,以后遇上討厭的男人,就一腳踹走。你踹不動,哥幫你踹。你媽不許你踹,哥還是幫你踹!”

他一連說了五六個‘踹’字,莫愁忍不住樂了,道:“哥,你真幫我踹?”

莫言笑道:“當然……后面就有一個現成的,用不用我幫你踹走?”

莫愁眼睛一亮,隨即卻嘆了口氣道:“你要是真的踹了那家伙,老爸肯定會罵你。”

莫言聳了聳肩,笑道:“你覺得,我會在乎那個老頭罵我嗎?”

莫愁也憋不住笑了,自己這個大哥又臭又硬,倔起來的時候,別說老爸了,就是老爺子來都不好使。

記得有一次,她陪老爸去H大。老爸本就是個不茍言笑的人,但面對大哥時,卻說了很多話,而且還難得的笑了幾回。可大哥呢,連頭帶尾只點了三次頭,嗯了兩聲。最后老爸提議一起吃頓飯,大哥也沒反對,領著她和老爸三拐兩彎,進了一家小面館,點了三碗最便宜的青菜面,說是什麼憶苦思甜不忘本。吃完之后,還一本正經的問老板,有沒有發票?

一個小面館哪來的發票,老板自然回答沒有。

于是,大哥就很誠懇的對老爸說:既然沒發票報銷,那這頓就由我來請吧。

老爸當時氣得直哆嗦,差點就將面碗扣在大哥頭上……

回想起這些,莫愁就忍不住覺得歡樂,當然,歡樂中也有一點小小的犯愁……大哥真的要一輩子都游離與莫家之外嗎?

“哥,這車性能不錯,想不想試試?”

莫愁晃著手中的車鑰匙,笑嘻嘻的問莫言。

莫言道:“還是算了吧,京都的路我不熟……”

兩人正說笑著,不死心的白小山又再次跟了過來,而且身后還跟著一個幫閑模樣的家伙。

這一次,他將視線集中在了莫言身上。

“喂,朋友,還沒請教你的尊姓大名。就這麼走了,不合適吧?”

他抬起手,想要拍莫言的肩膀。

莫言仿佛腦后長了眼睛,肩膀微微一沉,白小山的手便落了個空。

白小山這一掌拍下,本就帶著一些惡意,相當的用力。他萬萬沒想到,莫言輕描淡寫就避了過去。于是尷尬的一幕發生了……

他用力過猛,手臂落空后,腰腹又來不及發力,整個人踉踉蹌蹌往前撲去,最終一頭撞在莫愁的越野車上!

“砰!”

莫愁見白小山撞在自己車上,忍不住尖叫一聲,叫道:“我的車!”

白小山跌倒時,聽莫愁尖叫,心中甚慰……莫愁畢竟還是關心我的,這一跤沒白跌!

然而,等他聽到莫愁后面的話時,心中不禁悲傷成河,我堂堂的白家俊彥,在她的眼中,居然抵不上一輛車……

白小山的幫閑見他跌倒,急忙上前幾步,將他扶起,關切道:“白少,你沒事吧?”

此時,白小山心中的悲傷已經全部轉化為對莫言的忿恨,一把推開幫閑,嘴里道:“一邊去……”

他站直身子,怒視著莫言,道:“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莫言笑了笑,道:“看出來了?哈,真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嘛。”

我X,這家伙有恃無恐啊!

白小山不禁有些發怔,心說,這家伙一身地攤貨,看著不像是有背景的啊,他憑什麼有恃無恐?

他這一怔不要緊,一心想要為主分憂的幫閑卻忍不住了,嘴里罵罵咧咧走上前,想要揪住莫言的衣領。

“是哪根蔥?跟白少搶女人?”

這話一出口,迎來的不是莫言的雷霆之怒,而是白小山的一記耳光!

白小山心都要碎了……老子真是瞎了眼,居然帶這麼個夯貨出來。搶女人?老子搶誰也不敢搶莫家的閨女啊!你當老子是山大王,莫家的寶貝閨女是天上人間的小姐?完了,這話要是傳到莫語的耳中,那家伙指不定怎麼折騰我!

“滾!”白小山臉色陰沉的幾乎能滴出水,盯著幫閑,咬牙切齒道:“現在就滾,滾得遠遠地,不要讓我在京都再看到你!”

看著這一幕,莫言笑著搖頭,對莫愁說道:“走吧……”

“等等!”

白小山妒火洶洶,一腳踢走自己的幫閑,看著莫愁,道:“莫愁,這家伙是誰?”

莫愁哼了一聲,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白小山正色道:“你不說也沒關系,但是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阿姨。”

“你除了會打小報告和拍我媽的馬屁,你還會什麼?”

莫愁怒視著白小山,但轉眼瞧見一旁正笑嘻嘻看熱鬧的莫言,眼睛一轉,一把挽住莫言的胳膊,得意的道:“白小山,告訴你也沒關系,他是我男朋友!”

白小山聞言,卻一點也不顯得驚訝,很嚴肅的道:“莫愁,你覺得,你們之間會有結果嗎?”

不等莫愁回答,他又看向莫言,道:“我不管你是誰,我只問你,你真的了解莫愁嗎?你知道她家的門檻有多高嗎?兄弟,我給你一個建議。現在就轉身回家,忘記這個女孩吧。不要問為什嗎……”

聽著白小山的喋喋不休,莫言嘆了口氣,對莫愁說道:“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回京都了吧?”

莫愁眨了眨眼,問:“為什麼?”

莫言聳了聳肩道:“因為自以為是的白癡實在太多,都跟你二哥一個德行。”

莫愁吐了吐舌,卻道:“二哥雖然有點自以為是,不過肯定不是白癡。”

莫言撇嘴道:“在我眼里,他就是個白癡。”

白小山在一旁聽傻了眼……

他自然能聽出這家伙口中的白癡就是莫語。可是,這家伙究竟是誰?居然連莫家的二公子也不放在眼里?最讓人吃驚的是,莫愁居然還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贊同!

等等,等等……莫語只是莫家的老二,莫家的長房長孫,卻一直未曾露面!

難道……白小山盯著莫言,仿佛發現了一個天大的八卦。

難道這家伙就是莫愁的大哥,莫家最神秘的那個長房長孫?

一念及此,白小山立刻驚出一身冷汗。

“壞了,這家伙如果真的是莫愁的大哥,我剛才豈不是將他得罪的死死的?不行,不行,我得想個法子彌補。想要將莫愁娶進白家,就不能得罪莫家的任何一個人,眼前的這個家伙也不例外……真見鬼,這家伙真的是莫家的老大,我未來的大舅哥?”

他這里胡思亂想,莫言卻沖莫愁一點頭,打算離開。

白小山見狀,立刻急了,上前幾步,口不擇言道:“大舅哥……”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壞了,慌亂之下,竟是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莫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家伙看起來人模人樣,怎麼竟是個二百五?

莫愁又羞又怒,一頓腳,沖著莫言道:“哥,幫我踹他!”

莫言笑了笑,示意莫愁稍安勿躁,隨即問白小山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白小山漲紅了臉,支支吾吾,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莫言想了想,覺得這家伙雖然紈绔了點,卻也算不上太過囂張,踹他的話,輕了莫愁不解氣,重了又稍顯過分。

想到這里,他沖莫愁笑道:“妹子,咱大人有大量,就不踹他了。看哥給你玩個小把戲……”

微微一頓,他問白小山道:“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真他媽丟臉……白小山苦笑,只好點頭承認。

莫言卻冷著臉,道:“既然知道說錯話了,那就得接受懲罰……罰你三天不許說話吧。”

說完,他在白小山肩膀上輕輕一拍,然后轉身對莫愁道:“行了,我們可以走了。”

莫愁道:“你不是說要玩個小把戲嗎?”

莫言笑道:“三天不許說話,這個小把戲是不是很有意思?”

莫愁一怔,再看白小山時,卻見這家伙眼中帶著驚恐,臉憋得像猴子屁股,嘴巴一張一合,雙手掐住咽喉,竟似有話說不出來的樣子!

這麼神奇?

莫愁半信半疑,道:“白小山,你怎麼了,真的不能說話了?”

白小山這時已被嚇壞,莫言輕輕一拍后,就覺得嗓子里仿佛堵了個大雞蛋,任憑自己如何用力,也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好在他還曉得,解鈴還須系鈴人,于是憋紅著臉,可憐巴巴的沖著莫愁求救……

居然是真的,哥,你真是太神奇了!

莫愁眨著大眼睛,沖白小山甜甜一笑,道:“活該你!”

說完這話,她轉身上車,疾馳而去……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7:53
正文【071】凝聚心眼

“哥,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莫愁一邊駕車,一邊問莫言。
剛才那一幕真的是很神奇,有一瞬間,她甚至以為莫言和白小山早就認識,然后串通在一起演了一場雙簧。但這種念頭轉瞬即逝,因為她知道,大哥是絕不可能和白小山這種紈绔混在一起的……

面對莫愁的好奇,莫言笑道:“老爺子難道沒跟你說過嗎?我五歲就跟著叔祖一起練功,夏練三伏,冬練三九,如今算是學了點皮毛吧。至于剛才的事,其實很簡單,人腦后有一處穴道叫啞門穴,封住了那里,就可以在短時間內讓人無法開口說話。”

莫愁驚訝道:“原來爺爺說的都是真的啊!小時候我老問爺爺,是不是不喜歡你,才把送到鄉下的……原來你真的是去學武了啊!”

微微一頓,卻又疑惑道:“可是,大哥你剛才只是輕輕拍了白小山的肩膀,沒見你點穴啊?”

莫言笑道:“我用的是柔勁,有點類似小說里的內氣。”

“原來是這樣啊……”莫愁畢竟是女孩子,對這些東西不是很感興趣,再加上閱歷也淺,沒再繼續追問,而是有些擔心的道:“哥,這個會不會有什麼后遺癥啊?”

莫言道:“放心吧,既沒有后遺癥,也不會有副作用,僅僅是三天不能說話而已。”

莫愁是個心善的女孩,咬了咬唇,忽然將車停下,取出手機,道:“哥,我給白小山發個短信吧。那家伙膽子特別小,我怕他會嚇出病來……”

莫言不置可否,笑道:“隨你。”

莫愁手指飛舞,很快就給白小山發了條短信。

發完之后,卻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莫言道:“笑什麼呢?”

莫愁將手機遞到他眼前,道:“你看。”

“葵花點穴手,三日自解。若想早解,心中默念‘我是癩蛤蟆’一萬一千遍……”

莫言瞧了一眼,忍不住揉了揉莫愁的頭,笑道:“真是孩子氣。”

莫愁收起手機,道:“哥,明天陪我逛街好不好?”

莫言道:“改天可不可以?明天我還有點事情。對了,說起這個,倒是忘了告訴你。車進城后,幫我找家僻靜一點的賓館……”

莫愁一怔,急道:“哥,你不跟我一起回去?”

莫言道:“老爺子后天做壽,到時候再回去吧。”

莫愁自然不愿意,剛要說話,卻忽然想起什麼,臉色不禁一黯,道:“哥,你是不是不愿見到我媽,還有二哥?”

莫言心中的確有這個意思,但無論如何也不會當著莫愁的面承認,口中笑道:“別傻了,我是有事情要辦……”

莫愁心中不信,不依不饒道:“那你得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情,不然我不放你走。再說,你要是不告訴我,回去之后我也不好交代,說不定爸還以為是我把你氣走的……”

莫言哭笑不得,只好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還有功課沒做完。”

“功課?”莫愁驚訝道:“哥,你不就是早就畢業了嗎,哪來的什麼功課啊?”

莫言笑道:“不是學業上的功課……我跟叔祖學的是吐納之功,周期一到,就要閉關。”

莫愁好奇道:“哥,你學這個有什麼用啊?難道能像電影里那樣飛檐走壁嗎?”

莫言不欲多說,笑道:“沒什麼大用,無非是強身健體,另外就是學到了一些你剛才看到的小把戲。練了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貿然中止的話,對身體也不利……”

微微一頓,不等莫愁繼續追問,他取出那枚護身符,道:“對了,這是答應你的禮物。”

莫愁眼睛一亮,一把接過護身符,笑靨如花,道:“哥,這還是你第一次送我禮物,謝謝啦!”

她手中的這枚鼎形玉佩材質只是下下之品,但經莫言淬煉后,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韻味。

“好漂亮啊……”莫愁只看了一眼,立刻就喜歡上這枚玉佩。這種喜歡并非愛屋及烏,而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這枚玉佩材質的確不好,但就像人的眼睛一樣,本質雖然完全相同,但有的靈動清新,有的卻是暮氣沉沉。這枚玉佩就是前者,看似平平無奇,但內中卻蘊藏著一股說不出的靈動。

莫言拿過玉佩,親手給莫愁戴上,仔細端詳了一會,發現這玉佩中氤氳的靈動,與莫愁眸中透出的靈動如出一轍。正是美人佩美玉,相得益彰。

莫愁收到禮物,立刻就忘了其他的事情,笑道:“哥,謝謝你的禮物,真是太漂亮了。”

莫言笑道:“那現在可不可以送我去賓館?”

莫愁笑道:“沒問題,我送你去紫竹林,那里最安靜不過……”

京都南郊,紫竹林。

這是一家園林式的賓館,占地面積極大,園內小橋流水潺潺,亭榭樓臺隱現,整個格局頗有蘇式園林的韻味。

莫愁在紫竹林開了一個套間,將莫言安置下。

莫言對這里的環境很滿意,窗外林木蔥郁,空氣清新,雖然比不上包河森林公園,但就旅途來說,算是個修行的好地方。

“哥,明天下午我來接你……”

將莫言安置好后,莫愁戀戀不舍,纏著莫言聊了一個多小時,才在電話的催促下站起身來。

“行,不過不用太早,五點鐘左右,我等你一起吃晚飯。”

莫言將莫愁送到房間門口,替她將額前的發絲攏到耳后,笑著答應下來。

莫愁像只小貓一般瞇起了眼睛,似乎很享受莫言這種極為親近的動作……

兩年多時間沒見,這對兄妹之間的關系不僅沒有疏遠,相反的卻愈發親近。

莫愁如此,莫言同樣如是。

尤其是莫言,自老頭去世后,心中第一次涌動起對親情的眷念。

送走莫愁后,莫言習慣性的將自己扒光,走進浴室。

每次打坐修行,他都習慣先洗個澡,去除一身污垢,使身與心盡量契合。

洗完澡,他將請勿打擾的牌子掛上,然后將門鎖死。

返身進臥室之前,又將窗戶檢查了一遍,確定不會有人打擾后,他才在厚厚的地毯上盤膝坐下。

他本打算回到宛陵之后再凝聚心眼的,卻因為上飛機之前的心血來潮,才臨時決定在京都吸納陰陽之氣,盡快凝聚出心眼。

直到此時,他依然無法確定,此番心血來潮究竟是因為什麼。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次心血來潮,絕不是《末法左道錄》中所說的劫數。

修行路上有三劫,一為人間劫,二為地動劫,三為青冥劫。簡單點說,其實就是天、地、人三劫。

在這個末法時代,因為靈氣干涸,天劫與地劫早就名存實亡,渺渺不可見,剩下的只有人間劫。

人間劫主要來自于七情六欲,情動,欲生,而后不能自持己身,最后因虛生實,化為哀慟殺身劫。

然而,莫言雖是修行路上的菜鳥,但修行的卻偏偏是神魂之道,修心多于修身,靈魂穩固無垢,最是克制人間的七情六欲,對這人間劫幾乎就是天生克制。

當然,神魂之道同樣有劫數,但他只是剛剛跨入門檻,至少在三十年內,無需考慮這些。

人間劫對他幾乎沒有威脅,心無所懼,自然就不會心血來潮。而神魂之道中的劫數則遠在數十年之后,目前可以忽略不計。所以,他可以確定,此番心血來潮另有源頭,而非劫數來臨前的預兆。

究竟是什麼原因,他無法肯定,只隱隱察覺,不管前路如何,只要凝聚出心眼,一切迷霧都可揮手而散。

……兩枚半月形的玉符懸浮與莫言的眉心前。

這兩枚玉符一黑一白,相映成趣。

白色玉符為陰陽聚氣符中的陽符,內蘊至陽之氣。

黑色玉符為陰符,內蘊至陰之氣。

莫言將意識沉浸于靈臺,正要會合本我吸納陰陽之氣,忽然靈光閃現,福至心靈……

“等等,上次本我進入佩飾后,先天意識與后天意識的契合遠比在靈臺的時候更加穩固,隱約有大自在的意味。不如進入佩飾,試試在那里凝聚心眼。”

神魂之道本無固定的修行方式,最講究就是從心所欲,莫言心生此念,就再也無法遏制。

他身隨心動,本我意識立刻逸出靈臺,進入佩飾。

十秒鐘后,他化身小光頭,再次光臨佩飾中那個神秘的空間。

睜開眼,首先引入眼簾的就是那扇枝葉青青的窗臺。

幾天不見,窗臺上的枝葉似乎愈發的青翠,讓人賞心悅目。

微微一笑,他盤膝坐下,不再看那窗臺,而是分出兩縷本我意識逸出空間,糾纏在陰陽聚氣符上。

這兩枚玉符雖是實物,但他需要的只是符中的陰陽之氣,無需將玉符本體拖入空間。

本我意識稍一勾動,陰陽聚氣符中至陰之氣和至陽之氣便欣然逸出,順著本我意識的牽引,飛快的匯入佩飾空間……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7:54
正文 【072】頭號目標

莫言盤坐空間中央,左右手伸出,左手吸陽,右手納陰,接引至陰與至陽之氣。
大約半個小時后,陰陽聚氣符‘啪’的一聲,化為齏粉,其中的陰陽二氣,已被莫言完全吸納。

這時,他的左右手各出現一滴珍珠狀的液體,左白右黑,煞是好看。

這兩滴珍珠狀的液體正是由陰陽二氣凝聚……

“咦,這時間好像有點不對,這陰陽二氣怎麼這麼快就凝成了液態?”

莫言看著掌心的兩滴黑白珍珠,心中訝異。

《末法左道錄》中早有論述,凝聚心眼至少需要十二個時辰,也就是二十四個小時。而將陰陽二氣完全吸納,凝成珍珠狀的液體,少說也要四個小時。可現在,僅僅半個小時過去,兩滴珍珠狀的液體就已成型。

莫言心中驚疑,立刻回溯剛才的整個過程,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陰陽二氣采集的不夠,這才導致時間大大縮短。但很快他就摒棄了這個念頭,陰陽二氣的凝化也是有其自身規律的,若是分量不足,就不可能有凝化的現象出現。

而現在他的左右手各有一滴珍珠狀的液體,這就說明,煉化過程并無疏漏。

“難道是因為佩飾的緣故?”

莫言心中一動,不由想起,自本我來到這個玄妙的空間后,就有一種難以言述的大自在的感覺。

他神魂初成,靈臺尚處于蒙昧的狀態,導致先天與后天意識的契合度尚未達到和諧統一的狀態。運轉時,經常會有滯澀的感覺。但是來到佩飾空間后,本我意識卻是運轉無礙,隱有大自在的意味。

“應該就是這樣了……這枚佩飾原本就有滋養神魂的功效,如果不是它,我根本不可能叩開靈臺。從神魂的角度說,甚至可以視它為母體,這樣一來,彼此相和相諧實屬正常,沒什麼可疑慮的。就是不知道,下一步凝聚心眼時,會不會再次縮短時間?”

想明白這個道理后,莫言心中再無疑慮,稍稍放松,待心思澄澈后,開始凝聚心眼。

煉化陰陽二氣,及至凝聚心眼,其實是個水磨的工夫活,沒有什麼可取巧的地方。

莫言沉心靜氣,將自己化為一尊石佛,一心一意運轉法訣,凝聚心眼。

莫言在紫竹林中凝聚心眼的時候,張協臨也來到了京都。

他此來京都,目標正是莫言。

前段時間,因為種種緣故,他并沒有注意到莫言。

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注意。實際上,剛一開始,他對莫言還是有些興趣的。

他看過關于廢棄煤礦的文字資料,對莫言‘干掉’以孔查為首的匪幫的神奇過程,還是很驚訝的。不過因為徐德發的證詞,以及大李提供的時間鏈,他迅速將莫言從懷疑對象中刪除。不僅如此,大李還自告奮勇的接過詢問莫言的任務,導致張協臨甚至沒有機會近距離觀察莫言。

就這一點而言,張協臨是失職的。

但是,你可以指責張協臨失職,但卻永遠不能低估他所在的機構,也就是國土保衛局的能力!

實際上,以七處為辦公地點的調查小組僅僅只是一個支線,與此并行的還有另一個調查小組。兩個小組一明一暗,前者是精英薈萃,由國土保衛局和A省警察廳聯合組成。而后者則是專業能力更加突出,組員全部是國土保衛局的精英特工。

從表面上看,兩個小組的性質完全一樣,但實際上,自徐德發被毒殺后,七處這邊的調查小組僅僅只是個遮人耳目的幌子。

而且,它遮的并不是外人的耳目,而恰恰是‘自己人’!

自徐德發在省廳的監管下被人毒死后,七處這邊的調查小組就處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因為就理論而言,包括七處在內,整個省廳除了杜小音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有嫌疑。

也正是因為如此,張協臨對這邊的工作并不是很上心,而是將大部分精力放在另一個小組上。

為此,他差點錯過了莫言這個真正的目標。

然而,就在他將莫言從目標名單中刪除之后,國土保衛局那邊卻傳來一個消息,將他的視線再次拉回,集中在莫言身上……

這條線索來自于被趙越解雇的兩個保鏢。

國土保衛局的精英特工可謂無孔不入,趙越被列為第一號目標后,他們以最快的方式控制了被趙越解雇的兩個保鏢。并以此為突破口,牽出了林飛宇和林燕。再然后,他們將視線集中到了方正公司以及莫言的身上……

國土保衛局的調查能力和調查權限,遠遠超出大多數人的想象。

他們甚至沒有驚動方正公司,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并且成功的推導出莫言在淡水山莊救走林燕的那一幕。

然后,他們驚訝的發現,發生在淡水山莊中的這一幕,與發生在南湖路爛尾樓上空的幽靈戰警事件,竟是如此相似!

至此,莫言的名字不僅被立刻被拉回名單,而且其名次,僅次于趙越。

消息傳到張協臨這里,他猛然想起,發生在廢棄煤礦里那一幕,同樣有莫言的身影,而且他還是唯一的主角……

于是,莫言在國土保衛局黑名單上的地位再次上升,被列為頭號目標!

拔起蘿卜帶著泥,莫言被列為頭號目標之后,大李自然也逃不掉一個同案犯的名頭。

不過,張協臨并沒有動大李,在沒有控制莫言這個頭號危險目標之前,抓些小嘍嘍,只會打草驚蛇。

張協臨考慮的很清楚,如果莫言就是所謂的‘幽靈戰警’,那麼他的危險系數絕對是S級的。

這種級別的目標,別說是秘密抓捕,就是動用特警部隊圍捕,也未必能將其擒獲。

爛尾樓中發生的一幕,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張協臨毫不猶豫的向上級請求增援,調集高手,以求畢其功于一役。

然而,變化永遠大于計劃,增援報告剛遞上去,他就收到消息,莫言踏上了去往京都的飛機。

實際上,從莫言被列為第二號目標,再到被調整為頭號目標,直至張協臨請求增援,其實也就短短的半天時間。所以,當莫言踏上飛往京都的飛機后,張協臨不僅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甚至驚出了一身冷汗。

莫言去的地方可不是什麼小山溝,那里是京都,是一國之首府,是十幾億人目光匯聚的政治文化中心!

在張協臨看來,如果莫言真是所謂的‘幽靈戰警’,那麼其自身的威力,完全就是一個人形的超級炸彈。

任由這樣一枚超級炸彈進入京都,其后果……

即便是用腳后跟去思考問題,張協臨也能想象出,當這枚‘炸彈’爆發后所產生的后果!

當然,這枚炸彈未必就會引發。

但這種事情只要想一想,就能驚出一身冷汗,更別說真正發生了。如果真的發生,張協臨覺得唯有吞槍自盡,才能洗刷自己的罪責!

他從來沒有這麼恐懼過,當收到莫言去往京都的消息時,驚得渾身汗毛倒豎,內衣在瞬間就被冷汗濕透!

考慮到時間緊急,他甚至來不及向上級匯報情況,就獨自動身,匆匆飛往京都!

……到達京都時,時間已是下午四點左右。

張協臨匆匆出了機場,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后,先點了支煙,狠狠抽了幾口,借以和緩心中的驚悸與不安。

然后,他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不在任何電話名錄里的號碼。

“您好,這里是迅達公司,請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

話筒中,傳來一個清甜的女聲。

張協臨知道,這只是為防止別人誤撥電話時的偽裝,他沉聲道:“我的序列號是Axxx3345,因支線任務進京,請求主巢支援。”

清甜的女聲不變,但卻多了一些嚴肅,道:“序列號正確,請說明支線任務的級別以及請求支援的級別。。”

張協臨稍稍考慮了一下,肯定的道:“任務級別未定,請求B級支援……”

女聲道:“抱歉,你的序列號最大申請級別為C3,目前無法申請B級支援,請提交更高級別的序列號。”

張協臨早有準備,道:“我明白……麻煩你先記錄在案,十分鐘后,會有更高級別的序列號申請聯絡。”

女聲道:“明白,已經記錄在案。”

掛掉手機后,張協臨深吸了口氣,撥通了A省國土保衛局boss的電話。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7:54
正文 【073】氤氳的金黃之海

“成了!”
佩飾空間中,莫言身形一震,心中喜不自禁。

水滴石穿,靠著水磨的工夫,他終于將陰陽二氣完全煉化,凝煉出心眼。

心眼一成,可觀陰陽,識五行,看穿世間萬物之本源。

配飾空間里,本我盤膝而坐,眉心處開辟出第三只眼睛。這只眼睛豎立于眉心之間,瞳孔半黑半白,呈太極陰陽之狀。這只瞳孔并非恒定不動,而是以順時針方向不斷旋轉。看上去,就仿佛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似乎要將這世間萬物統統吸納!

這就是莫言新凝成的心眼!

“果然,心眼一成,本我意識也愈發凝練,現在覆蓋的范圍擴展到一百八十米,雖然漲幅不大,卻是意外之喜!”

莫言睜開雙眼,迫不及待的遁出空間,將意識回歸本體。

心眼雖成,但具體的效用如何,還得在現實中一一實踐。

本體盤坐已久,莫言的意識回歸后,就覺得全身酥麻,疲憊不堪。平時打坐,真氣時刻運轉,感覺不到疲乏,而這次意識離開本體,真氣無法自行運轉,十幾個小時坐下來,所受的苦楚和普通人一般無二。

他輕輕吸氣,立刻運轉真氣,十二個周天之后,精力全部恢復,重新變得神采奕奕。

再睜眼時,心中微微一動,就知道,這次凝練心眼的時間果然也縮短了一些。

“十二點整,節省了差不多六個小時……”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猛地將窗拉開。

“據《末法左道錄》所言,萬事萬物都有其氣,除了陰陽五行之外,病有病氣,疫有疫氣,血有血氣……而其中最雄偉,最不可測卻是國運之氣。今天心眼初成,又恰巧來到這一國之首府,索性就用這國運之氣來試試心眼的玄奧!”

一念及此,他凝立窗前,深深的吸了口氣。

隨即,他溝通靈臺中的本我,緩緩睜開眉心中的第三只豎眼!

心眼一開,黑白色的漩渦猛然加速,旋成一片濛濛不可測的灰色……

“轟……”

窗臺前,莫言忽然覺得眉心之間有什麼東西‘砰’的炸裂,然后有無窮的光芒自破裂的地方噴涌而出!

再然后,這天地之間萬事萬物的氣息,在他眼中,無遮無掩,歷歷在目。

近處郁郁的青色是樹木花草之氣,屬五行中的甲、乙木氣,再遠一點的地方,那些金屬的欄桿處有淡淡的白金之色,為五行中的庚、辛金氣……

遙遙望去,這世界五顏六色,氣息紛呈。

這種畫面看似朦朧不可辨,就仿佛一幅抽象畫,但實際上,這才是世界的本質。

看著這些代表了世界本質的種種色彩,莫言心曠神怡。

但這并不是結束,隨著本我眉心處旋轉的那抹黑白之色再次加速,滿世界的五顏六色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茫茫不可測的氤氳金黃!

這就是國運之氣,磅礴宏大,堂堂皇皇。

這片氤氳的金黃之氣漫無邊際,將整座城市都籠罩住……

莫言情不自禁深吸了口氣,心中頓生敬畏之感。

從紫竹林的方向望去,正東方的金黃之氣最為濃郁,滾滾騰騰,仿佛一座金色的云海。

而在云海正中,有一道赤紅的光柱錚錚而立,直插天際!

這道赤紅色的光柱耀眼之極,生于云海正中,堂皇霸道,生出無量光!

“那里應該就是治政中心了……”

看著那道難以言述的赤紅色光柱,莫言口中喃喃。

換做古時,這赤紅光柱所在的地方就是皇帝的居所,治政的中心,溯前兩代,名曰紫禁城。

時至現代,紫禁城已不再是治政中心,雖然金黃之氣依然濃郁,但卻沒有了赤紅光柱。

此時此刻,那赤紅光柱升騰的地方,名曰中南!

看著這蒸騰氤氳的金黃之海,雖然說不上美輪美奐,但卻叫人心生無盡感慨……這是億萬人意念匯聚的地方,又怎能不叫人心生感慨!

看來大約十分鐘左右,神魂已感覺陣陣疲憊,莫言這才緩緩的閉上心眼。

紫竹林外的一家小面館,莫言喝完最后一口面湯,心滿意足嘆了口氣。

從昨天到今天中午,他大約有十八小時沒有進餐,這時連吃了三碗大肉面,才壓住肚中的饑火。

叫來服務員買完單,他取出手機給莫愁打了個電話。

心眼凝成,暫時沒什麼可記掛的,時間尚早,他便想起昨天莫愁纏著要去逛街的要求。

莫愁接到莫言的電話,喜不自禁,立刻說馬上趕來。

大約半個小時后,莫愁的那輛城市越野就停在了小面館門前。

“哥,你的功課做完了?”

一見面,莫愁就雀躍著,攬住莫言的胳膊,一臉的興奮。

莫言笑道:“功課什麼時候都可以做,哪有陪你逛街重要?”

莫愁做了個鬼臉,道:“切,我才不信呢。我要是真的那麼重要,你昨天就陪我逛街了。”

莫言哈哈一笑,道:“說吧,去什麼地方。”

莫愁咯咯一笑,道:“哥,逛街的事情待會再說,先介紹個人給你認識。”

說完,她朝車里招了招手。

其實不用她說,莫言也知道車里還藏著個人,而且,還是個‘熟人’。

越野車的車門被打開,一個人低眉耷眼的走下車。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小山。

莫言笑道:“小妹,他還用介紹嗎?”

莫愁吐了吐舌,道:“哥,你不知道,昨天回去后,我壓力老大啦。這家伙不僅跑我媽那里去告狀,還把他的媽也領去了……”

莫言笑道:“所以你就把他領來了?”

莫愁撇了撇嘴,得意洋洋道:“哪有那麼便宜!這家伙已經發過誓,除了正常的人際交往,今后保證不再糾纏我。還有,為了賠罪,今天所有的花銷他都包了。包括拎包、安排節目、餐點什麼的。我看他還算誠懇,也看在白阿姨的面子上,勉強答應帶他過來……對了,哥,那個什麼啞穴,你可以解開的是吧?”

莫言神色頓時變得古怪,看著莫愁道:“我該說你是聰明呢,還是該說你傻?”

莫愁奇道:“怎麼了,我做錯了什麼嗎?”

莫言苦笑道:“這家伙纏著你的目的是什麼?無非也就是想和你一起逛街、吃飯、看電影什麼的。你倒好,他死纏爛打都沒得逞,現在卻是得償所愿。還有,什麼叫除了正常的人際交往,保證不再糾纏你?我的傻妹子,朋友間的聚會、婚宴、生日,這些都是正常的人際交往。依這家伙的能力,我保證你每周至少有三天都可以在正常的人際交往中看到他。再說了,即使沒有正常的人際交往的機會,他難道不會自己創造機會嗎?”

莫愁聽完,頓時呆住了,喃喃道:“是啊,這些我怎麼都沒想到?”

她立刻怒視白小山,道:“白小山,你太狡猾了。”

莫言哭笑不得,很想說,不是這家伙狡猾,而是妹子你太單純啊……

白小山見莫愁發怒,再見莫言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心中頓時驚恐。

……老實說,這些要求其實都是莫愁自己提出來的,他當時就聽出其中的破綻,自然是求之不得。心中還在感嘆,怪不得自家老娘拼死拼活的要自己去追莫愁,除了想攀附莫家之外,莫愁的清純恐怕也是主要因素。這個年代,像莫愁這樣清純的女孩不能說完全絕跡,但僅有單純是不夠的,白家的媳婦可不是那麼好當的。最重要的是,有些女孩之所以單純,是因為她們的世界太小,而像莫愁這樣出身世家,見識了種種繁華之后,卻依舊保持單純的女孩,真的是太少太少。

老實說,剛才開始的時候,他僅僅抱著完成任務的目的去追莫愁,但接觸幾次后,他發現,自己似乎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女孩……

白小山這時是有苦難言,有心為自己解釋幾句,但奈何口不能言,臉憋得通紅,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在他也算機靈,立刻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給莫愁……

莫愁看完短信,不禁吐了吐舌,這才想起來,那些要求都是自己提出來的。

她雖然對人和善,但身為女孩子,總有小性子,也有不講理的權利,哼了一聲后,道:“我不管,總之都是你的錯!”

白小山深知錯了就要認,挨打要立正的道理,拼命的點頭,表示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直到此時,白小山幾乎沒敢正眼看莫言。

不知為什麼,他對莫言的畏懼甚至要多過對父親的畏懼。這種畏懼來自于昨天被莫言封住了啞穴,也來源于莫言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還有那雙眼睛,似乎能將自己內心深處的齷齪看得一清二楚……

莫言也察覺到白小山的異樣,這家伙自下車后,幾乎就沒敢正眼看自己。

他懶得理會這貨,笑了笑,問莫愁道:“下午去哪里?”

莫愁道:“陪我去給爺爺買禮物吧。”

莫言驚訝道:“你的禮物還沒準備?”

莫愁笑嘻嘻道:“本來早就準備好了,是一根拐杖,可爸看了之后,說爺爺身體好的很,這個禮物不合適。所以,臨時決定換個禮物。”

莫言笑道:“你這算不算是臨時抱佛腳?說吧,去什麼地方?”

莫愁一指白小山,道:“喏,這個你得問他。昨天他信誓旦旦的說有個好地方,肯定能找到合意的禮物。”

白小山實在是怕了這對兄妹,臉皮啊、尊嚴什麼的,早就拋到九霄云外。

他一邊諂媚的向兩人陪著笑臉,一邊飛快的在手機上按動著……

這時若是有人看見他,絕對不會相信這貨就是大名鼎鼎的白少。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7:55
正文 【074】再次心血來潮

看著白小山很努力的在手機上按著字,莫言不禁笑著搖頭,問莫愁道:“你確定讓這家伙跟著我們?”
莫愁嘆了口氣,道:“讓他跟著吧,已經答應了白阿姨,不好反悔。”

莫言點了點頭,隨手一拍白小山的肩膀。

白小山一邊在手機上按著地址,一邊豎著耳朵聽這對兄妹說話,卻不防莫言一掌拍來,想起昨天的遭遇,頓時嚇得小臉煞白,差點將手機扔掉……

但是下一刻,他忽然發現,堵在嗓子眼的那個‘大雞蛋’竟是不翼而飛!

“我……我能說話了!”

雖然僅僅當了一天的啞巴,但這其中的難受與恐懼,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聲音沙啞無比,比兩塊磨刀石互相摩擦發出的聲音還要難聽,但心中卻是喜不自禁,只覺得自己的聲音,竟是前所未有的動聽!

尼瑪,能開口說話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白小山捧著手機,心中不禁淚流滿面。

他看著莫言,想要說幾句感謝的話。

莫言卻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沉默是金。”

白小山立刻閉口,忙不迭的點頭,表情極其誠懇。

這一刻,他對莫言的畏懼再次加深。點穴這種事從來只在電影和小說里出現,他向來是不信的。但有了這次經歷,他不僅深信不疑,而且被深深懾服。在他眼中,莫言仿若世外高人,只是無意間走進了紅塵,這樣的人,敬著畏著總是沒錯的。當然,莫家長房長孫的名頭,也是白小山心生敬畏的原因之一。尤其讓他驚訝的是,身為莫家的長房長孫,卻二十多年不在人前露面,這里面到底隱藏著什麼呢?

神秘、強大,以及那雙似乎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

這所有的一切,讓白小山的心中充滿了好奇與敬畏。

“喂,你倒是說話呀……”

莫愁見白小山開始‘沉默是金’,忍不住笑道:“沉默是金是種態度,可不是讓你不說話。快說,快說,你要帶我們去的是什麼地方。”

白小山訕訕一笑,道:“梅園你知道吧?”

莫愁眼睛一亮,道:“我當然知道,我小時候還去過呢……”

白小山道:“今天正好是開放的日子,去那里,想必能找到不錯的禮物。”

莫愁用力的點頭,道:“就去梅園!”

莫言一旁好奇的問道:“梅園是什麼地方?聽這名字,應該不是什麼商場吧?”

莫愁沖白小山道:“我對那里不是很熟,你跟我哥說。”

白小山本就是個健談的人,此時奉旨說話,立刻滔滔不絕道:“說起梅園,就要提起梅三鼎老先生……”

白小山不僅健談,而且口才也不錯,該簡的簡,該略的略,幾分鐘的時間就將這梅園的來歷說的通通透透。

這座梅園的主人叫做梅三鼎,此人今年已經八十有五,經歷頗為傳奇。

此人亦商亦文亦武,首先說商,他三十歲時白手起家,創下好大一片家業。其身家難以計數,曾七次登上國內富豪榜,后來急流勇退,不愿再操商賈之事,并將產業拆賣后,將大部分所得捐于國家教育基金,一小部分散給子女親戚,只留下一座梅園,頤養天年。

再說文,這位老爺子小時上過私塾,后來在京都大學專修國學,雖然沒有任何的著述,但國學造詣之深厚,卻是諸多國學大家所公認的。而且老先生在書法上也是頗有造詣,寫的一手瘦金好字。識者常言,梅老先生瘦金之神韻,已得宋徽宗之七成……

最后說武,梅三鼎幼年跟隨國術大家柳真升學武,精擅太極與三十六路小擒拿手,以及長春煉氣法。三十歲之前,他尚未經商,曾擔任過某特戰部隊的武術總教官,專授小擒拿手。除此之外,他所習的長春煉氣法,也是大名鼎鼎。年輕時與人打賭,憑借著一口精氣,曾在水中蟄伏了三十七分鐘,至今仍為國術界的一大美談。

允文允武亦允商,而且皆有建樹,這樣的人,堪稱活著的傳奇!

“現在的這座梅園既是梅老先生的居所,也是他與外界交流的場所。老爺子喜歡玉器、書畫、古玩,以及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收藏也極多。不過他老人家不喜歡把所有東西都捏在手里,而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把藏品拿出來,供人欣賞,甚至是交換。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個小小的交流會,往來的都是一些收藏家和一些古董商。大家遇上了什麼好東西,又或是難以鑒定的東西,都會帶到梅園交流一番。老爺子經常說,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白小山洋洋灑灑說了大約五六分鐘,將梅園與梅三鼎老先生的來歷說了個通透。

這位老先生倒真是個奇人……

莫言暗自點頭,問道:“僅僅是交流和交換嗎?”

白小山道:“剛開始是這樣,但是時間一長,交流就慢慢變成了交易。以物易物這種事情,需要雙方都要有看重的物品才行,一樁兩樁沒問題,多了肯定不現實。”

莫言點了點頭,道:“想必進出梅園是需要某種資格的吧?”

白小山道:“大哥這話問到了點子上……梅園的確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首先,老爺子喜歡清靜,其次,這種交流會的宗旨就是交流與鑒賞,倘若進出的人過多,遲早會變成古董交易市場,這是梅老爺子所不能容忍的。所以,能進出的人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以保證不會有人借此謀利。”

莫言笑了笑,道:“總是要有錢有身份的人才能進去,對吧?”

白小山聽了這話,不禁有些尷尬,道:“本質上說是這樣,不過……”

莫言笑道:“不用解釋什麼,我就是隨口一說,也不是憤世嫉俗。人以群分這種道理我還是知道的,總不能讓梅老爺子在大街上和販夫走卒交流什麼是青花瓷,什麼是瘦金體吧?”

白小山拍馬屁道:“大哥說的是,真知灼見。”

大哥?

這貨還真是敢叫……莫言哭笑不得,道:“你大我好幾歲,叫我大哥,就不怕折我壽?”

白小山不禁一呆,道:“這……”

莫言搖了搖頭,道:“行了,叫我莫言就好了。當然,你要是覺得不自在,就把稱呼省略。”

梅園之所以稱為梅園,園內自然要有梅。

此時,已經過了梅花盛開的季節,但是當莫言站在梅園門口時,卻從那些盤虬的老梅枝干上,依稀嗅到那逝去不久的梅香……

“這里以前叫做梅山吧?”看著梅園內外遍山的老梅,莫言問道。

莫愁笑道:“本來就是梅山嘛……以前叫梅山,現在還是叫梅山。”

梅園位于梅山腳下,京都城西郊。這座梅山并不高,最高處大約百十米,放眼望去,遍山老梅,連綿起伏,已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正如莫愁所言,這座山從前叫梅山,現在依然叫做梅山,無論朝代如何更迭,名稱從未變更過。

這座梅園實際上就是一座小小的莊園,門前空曠的地方已經停了十來輛車,雖然沒有人指揮,但秩序卻是井井有條。

鐵門前,站著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面帶微笑。

白小山一馬當先,率先走到鐵門前,笑道:“老胡,好久不見。”

老胡笑道:“白少,今天怎麼有空?”

白小山道:“有朋友要買一件壽禮,帶他們過來看看。”

老胡看了一眼莫言兄妹,視線落在莫言身上時,略有訝異。

進出此門的人大多衣冠楚楚,像莫言這樣穿著一身地攤貨的人,幾乎看不到。老胡心生訝異,也是情理之中。

“白少來的正是時候,今天恰巧來了幾個梅老在北方的朋友,應該會有一些不錯的東西……”

“是嗎,那可太好了!”

白小山與老胡隨意聊了幾句后,就領著莫言和莫愁進了大門。

莫言見莫愁一進門就開始東張西望,滿臉的好奇,笑問道:“怎麼,你沒來過這里?”

莫愁道:“小時候來過幾次,是和爺爺來的……”

莫言不禁一怔,道:“老爺子有空帶你來這里?”

老爺子在位的時候,可謂日理萬機,所以行程都是有安排的。他很難想象,老爺子會像個普通老人一般,帶著孫女來這種休閑的地方。

莫愁點頭道:“是啊,沒記錯的話,應該來過三次。不過來這里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那時候我才七八歲,記不太清了……”

莫言點了點頭,沒再多問,隨著白小山往梅園深處行去。

拐過一片梅林,不遠處就是一棟古色古香的二層樓。

樓的右側,卻是園中有園,遠遠看去,竟是一座有著江南風韻的小型園林。

園中的一座假山下,甚至還有一條自山中引來的小溪。小溪匯聚成潭,幽幽靜靜,仿佛一面鏡子。潭水滿溢時,又從另一處潺潺流出,往山腳而去。

果然是數次進入富豪榜的大商人……看著眼前景色,莫言心中不禁感嘆,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啊。

正自感嘆著,內心忽然一陣悸動,竟是再次心血來潮!

莫言不禁一怔,立刻看向那座小型園林……

這次的感應比前一次更加的清晰,他能感覺到,那里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召喚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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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5】偶遇

“那里是什麼地方?”
莫言拽過白小山,指著那座園林問道。他能感覺出那里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召喚著自己,這種感覺極其強烈,來自于神魂深處……

這讓莫言有些驚訝,他專修神魂之道,神魂之堅固,早已不為外物所動,但此時神魂歡欣鼓舞,自潛意識里發出信息,催促著他去往那座園林。

白小山道:“那是秀園,也是我們要去的地方。梅老爺子舉辦的交流會,每三月一次。只要不是刮風下雨,基本都在秀園舉行。”

莫言點了點頭,心說這樣最好,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對于他這樣的修士來說,世上已經沒有多少東西值得去追尋。世人看重的財權勢力,古玩珍奇,對他來說和頑石無異。唯有與大道契合的事物,才能使他真正動心。這樣的事物一旦出現,他必定會全力爭取。而所謂的‘全力’,簡單來說就是能買則買,不能買則偷、則搶、則騙,只要東西到手,不擇手段!

必欲得之而后快,這就是莫言現在的心境!

這種心境與道德無關,與善惡無關,對于修士來說,萬物皆可棄,唯有道永恒。遇上與‘道’契合的事物,必欲得之而后快。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沒有這份大意愿,又修的什麼真,求的什麼道?

“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引得神魂如此躁動?”

神秘的物事近在眼前,莫言反而不愿用本我意識去觀察,覺得一步步揭開謎底,似乎更有趣。

“走,我們過去看看……”

莫言率先走向秀園,莫愁像只小尾巴一樣跟著他,走路時蹦蹦跳跳,看上去就跟十七八歲的少女沒什麼兩樣。白小山則成了莫愁的跟班,亦步亦趨的跟著她,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切,生怕莫愁摔倒似的。

三個人順著秀園內的碎石小徑往前走,不多時,眼前景色豁然開朗。

呈現在莫言眼前的是一片空曠的綠地,綠地中心有六座小亭,亭與亭之間,有鵝卵石鋪成的小徑連接。

“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白小山道:“莫愁你看,那些亭子就是交流的場所,大家帶來的東西就擺放在亭子里。我們順著小路一個個的看下去,遇上合意的東西,可以停下來和貨主交流。”

莫愁道:“可是我看里面的東西不是很多呀……”

白小山解釋道:“亭子里的東西都是些小件,大一點的,又或是特別珍貴的東西,都擺放在另一個地點。”

莫愁問道:“在哪里,我怎麼沒看見?”

白小山笑道:“前面有一個專門的陳列室,也是梅老爺子的擺放藏品的地方。看完亭子里的東西,我再帶你們過去。”

六座亭子里,已有十幾個人正來回走動,或是瀏覽,或是駐足與人輕聲交流。

“哥,我們快過去看看……”

莫愁挽著莫言的胳膊,迫不及待的就要過去。

莫言笑著問道:“你有沒有想好究竟要買什麼?字畫,還是玉器?”

莫愁道:“最好是字畫,而且是松梅竹蘭之類的字畫。”

白小山插言道:“要是買字畫的話,就得去梅老爺子的收藏室。字畫這類的東西比較嬌貴,不適合露天這種環境。”

莫愁眼睛眨了眨,對白小山道:“說起字畫,我倒是有事想問你。”

白小山誠懇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莫愁道:“你經常進出這里,應該和梅老爺子很熟吧?”

白小山道:“我經常來這里沒錯,也見過幾次梅老爺子,可絕對談不上熟悉。你別忘了,我在他面前只是孫子輩,見了面,只有向他老人家問好的份。想要多聊幾句,得看他老人家有沒有這個心情。”

莫愁不禁有些失望,道:“這樣啊……”

幾人說話間,已經走進一座亭子。

白小山問道:“莫愁,你是想找梅老爺子求一幅字,當做壽禮吧?”

莫愁驚訝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

白小山聞言,苦笑道:“不是我聰明,而是來這里的人,十個有九個都曾有這樣的念頭。不過很可惜,老爺子很早就已半封筆,現在每年最多只寫三幅字,而且極少送人。”

莫愁眼睛一亮,道:“那就是說,還是有可能的,對吧?”

白小山點頭道:“是有可能,關鍵就看你有沒有這個緣分。”

緣分?

莫愁奇道:“什麼意思?”

白小山解釋道:“很簡單,想要得到梅老爺子的字,關鍵得看他老人家瞧你順不順眼。瞧順眼了,你不求,他都會主動給你一幅字,而且還是現場揮毫。”

莫愁吐了吐舌,道:“原來是這樣呀……要是早幾年來的話,我還可以扮一下可愛,現在就沒指望了。”

白小山很想說,其實你在我心中比天使還要可愛,根本用不著扮!

但是這種話他只敢在心里說說,臉上表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的‘君子’……

莫言在小亭內隨意瀏覽,這座亭子里擺放的大多是些瓷器,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些物件究竟值錢在什麼地方。

‘瓷’通‘辭’,很顯然,這里的東西是無法用來做壽禮的。

三人沒有在這里過多停留,順著小徑,往下一座亭子走去。

莫言此時的心思已經不在這里,因為他已經確定,自己想要的物品并不在這里,而是另在別處。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只要那件東西還在,就沒必要急在一時。

莫愁也很享受這樣的時光,幾人一邊瀏覽,一邊聊天,大約花了一個小時,才將六座小亭全部逛完。

走出最后一座小亭,在白小山的引導下,三人往梅三鼎的收藏室走去。

“小妹,你怎麼在這里?”

三人經過一片小樹林時,因為貪看風景,稍稍歇了一下,這時,后面卻走來幾人。

其中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看見莫愁,一臉的驚訝。

莫愁驚喜道:“憲庾哥,你怎麼也在這里?”

這人正是周憲庾,他笑道:“不僅是我,你二哥也來了。”

話音剛落,莫語就從他身后走了出來,微微皺眉道:“明天就是老爺子的生日,你不在家里呆著,四處亂跑什嗎?”

莫愁做了個鬼臉,道:“要你管!”

莫語正要說話,忽然瞧見一旁的莫言,表情不由一滯。

他當然知道莫言已經回京都,而且還知道自己的這個大哥就住在紫竹林里。另外,白小山被莫言教訓的事情他也一清二楚……

“真見鬼,這家伙怎麼也在這里?小妹不是說他在做什麼‘功課’嗎?”

面對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老實說,莫語還是很有些忌憚的。主要是小時候被教訓過多次,已經留下心理陰影。他和莫言通電話時,仗著遠隔千里,什麼混賬話都敢說。但是真正面對時,卻總是覺得缺少一份底氣。以至于,昨天得知莫言在紫竹林住下,不肯回家時,竟是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氣。

“哈,果然是言哥兒,真是好久沒見了!”

周憲庾及時站了出來,一把握住莫言的手,高興的說道:“昨天聽小妹說你已經回來,就琢磨著要找你喝酒。說起來,我們有十幾年沒見了吧?這一晃眼,你長大了,我變老了!”

周憲庾以八面玲瓏、長袖善舞著稱,此時握住莫言的手,表情歡欣誠摯,沒有半點的偽飾。

莫言笑了笑,不動聲色的抽回手,道:“的確是很久沒見了……”

周憲庾的表情再怎麼誠摯,莫言都只當沒看見,不亢不卑,淡淡而笑。

“憲庾哥,你來這里做什嗎?”

眼看氣氛不是很熱烈,甚至是有些別扭,莫愁立刻扭轉話題。

周憲庾笑道:“明天是姑爺爺的生日,我和你二哥是來給梅老送請帖。二老已經幾十年的交情,姑爺爺說了,誰都可以不請,但梅老必須請到。而且還指定你二哥親自上門,絕對不能少了禮數。”

微微一頓,他又道:“對了,你和言哥兒來這里是……”

莫愁笑道:“爺爺的壽禮我還沒準備好,大哥是陪我來選禮物的,白小山是跟來買單的。”

周憲庾瞥了一眼白小山,笑道:“小山也在這里啊……”

幾人說話時,莫言的視線卻落在周憲庾身后的一個男子身上。

這人大約四十歲左右,相貌普通,但卻身形挺拔,有錚錚之氣。

他跟在周憲庾身后,看似平平無奇,只是一個普通的跟班。但站立時,腳下不丁不八,重心稍稍靠前。這種姿勢極有彈性,無需蓄力就能隨時躍起,救人或是傷人。

“居然是個練內家功夫的……”莫言知道這世上有不少走內家路子的武者,比如梅三鼎就是其中的一個。但知道歸知道,卻從未真正見過,此時見了一個,頓時起了好奇之心。

周憲庾身后這人兩處太陽穴微微隆起,雙眼開合時,精光內蘊,這些都是練內家功夫的特征。說起來,從小教莫言站樁吐納的叔祖,走的就是內家路子,而在左道人沒有‘現身’之前,莫言練習的同樣是內家功夫。

此時見了一個‘活著’的內家武者,莫言心中不免有些親切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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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6】天生劍胚

梅園之中,莫家長房這一脈的三兄妹因為偶遇,竟是難得的聚齊了。
莫語對莫言心存芥蒂,自然不肯當眾叫一聲大哥,而莫言從來就沒拿莫語當自己的親兄弟,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

于是,兄弟兩人對面相逢,竟是一句話都沒有,這讓一旁的莫愁心中很是難過。白小山和周憲庾也覺得十分尷尬。

莫語不肯先開口,是因為心有芥蒂,故意為之。

而莫言則是隨心而為,眼中壓根就沒莫語這個人。

兩相比較,莫語臉色陰霾,顯得很不自在。而莫言卻是意態從容,沒有一絲一毫的做作。

看著莫言那風輕云淡的樣子,莫語便愈發的不自在……

周憲庾見氣氛凝滯,站出來打圓場,笑道:“大家都別在這里站著了,一起過去吧。”

莫言自無不可,讓出路來,示意周憲庾先請。

周憲庾朝莫語遞了一個眼色,笑道:“走吧,大家一起過去。”

莫語二話不說,第一個邁步離開。

莫言卻故意落后一步,與周憲庾身后的保鏢并肩時,微笑著沖這人點了點頭。

這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莫言為什麼朝自己微笑,心中不禁疑惑,我見過這人嗎?

因為莫語的存在,莫愁不好太過親近莫言,免得二哥吃醋,只好亦步亦趨隨著周憲庾往前走,算是兩不得罪。如果沒有外人,她才不在乎二哥會不會吃醋。但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揚,身邊有白小山這樣的外人,她就必須得照顧莫語的面子。又或者說,她必須要顧全莫家的臉面,免得讓外人看了笑話。

梅三鼎的收藏室其實就是原先看到的那棟二層小樓,莫言隨眾人從邊門出了秀園,抬頭便看見這座古色古香的小樓。

站在樓前,那種讓神魂為之歡欣雀躍的感覺就愈發強烈。

“應該就是這里了……”

莫言輕輕吸了口氣,邁步踏上臺階。

“哇,這里好大啊!”剛進門,莫愁就忍不住發出驚嘆。她小時候隨爺爺來過梅園,但卻從沒有來過這里。她只依稀記得,爺爺來這里,無非就是和梅老喝茶聊天,又或者是下棋,似乎從來沒有鑒賞過什麼古玩。

小樓的大廳與其說是陳列室或是收藏室,還不如說是一座小型的博物館。

放眼看去,其規模比起一般市級的博物館也不遑多讓。

大廳正中是數排古色古香的陳列架,上面擺放的物件五花八門,瓷器、陶器、玉器……應有盡有。四面的墻壁上,則是掛滿了字畫,顏色大多古舊,述說著時間的滄桑。莫言注意到,這里的書畫藏品雖多,但卻沒有油畫。另外,整個大廳看似四處通透,沒有保安設施,但實際上,那些隱藏在墻壁內的保安設備一旦開啟,恐怕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周憲庾對這里似乎很熟悉,一進門,就招來一個看似招待,實際卻是保安的家伙,問道:“梅老呢?”

這人答道:“梅老在后院招待客人,周先生,您要見他嗎?”

周憲庾道:“我是過來給梅老送請帖的……行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后院見他。”

微微一頓,他轉過身笑著問莫言道:“言哥兒,一起過去見梅老?”

莫言笑了笑,道:“這是你和老二的任務,我就不過去了。”

莫語聽了這話,一張白臉頓時黑了下來。

他最討厭老二這種稱呼,無論是家人還是外人,他寧愿別人叫自己小二,也不愿聽到這種看似親切,實則惡心的稱呼……

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看著莫言那張帶著微笑的臉,莫語恨不得一拳砸過去。不過他也曉得,論武力值,自己實在差的太遠,否則也不會從小被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欺負出心理陰影來……

這時,周憲庾問莫愁道:“小妹,你是和我一起去見梅老,還是留在這里?”

莫愁才不愿去見什麼梅老,挽住莫言的胳膊,笑道:“我陪大哥。”

“好吧,那我們回頭見。”

周憲庾聳了聳肩,看似有些遺憾,實則卻是悄悄松了口氣。

他心里清楚,這兩兄弟在一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來個矛盾大爆發。換在家里,也就罷了,隨他們鬧去,自然有長輩出面。可這里是梅園,真要是鬧起來,不僅讓外人看了笑話,梅老肯定也會不高興。

“哥,我們去那邊吧。”

目送周憲庾和莫語離開,莫愁指著大廳的一角,迫不及待的道:“白小山說,那邊的書畫都是外人帶進來交流的,看中的話,也可以交易,你陪我過去看看好不好?”

莫言笑道:“我對書畫一竅不通,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讓白小山陪你去吧。你看,這里的一些陶器和奇石挺有意思的,我先逛逛,待會去找你。”

莫愁有些不情愿,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那好吧,那我先過去了。哥,待會你要過來找我啊……”

等莫愁離開,莫言將視線投向了南端的一排陳列架。

那排陳列架上擺放的都是些奇形怪狀的石頭,或是古樸,或是嶙峋……

有些石頭則是天生妙趣,似虎、似熊、似龍,盤臥飛騰,各具形態……

莫言不緩不疾的走過去,靜靜的看著陳列架上一塊五色雜呈,仿若鵝卵的石頭。

這塊石頭表面平滑,似是蒙了一層琉璃,其上五色雜呈,為金、青、黑、紅、黃五色。

五種顏色互相雜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形成一團團大小不一的五彩色斑。

乍看上去,這塊石頭和雨花石差不多,但實際上,它不是!

看著這塊石頭,莫言面上平靜無波,心底卻已是波瀾起伏,恨不得仰天長嘯!

“難怪神魂會如此的躁動,原來這里竟然藏著一塊可以寄托神魂的天生劍胚!”

左道人獨創的這一脈神魂之道,雖然沒有太過具體的修行方式,但萬法歸一,修到最終依然是以陽神為巔峰。陽神之下是陰神,陰神之下是神游……算起來,莫言現在只是剛剛跨入門檻,連神游的境界都沒有真正觸摸到。

陽神一成,神魂便能脫殼離體,遨游九霄幽冥,不懼烈日罡風,永壽無邊。

陰神一成,神魂同樣能脫殼離體,但只能在現實世界中遨游,而且畏烈日懼罡風,只能夜間出行。不過到了這個層次,雖然說不上永壽無邊,但卻可以奪舍重生。當然,這種奪舍重生的福利并不是永無止盡的,三次而終,第四次就會遇上胎中之謎……

至于神游,其實莫言現在就處于神游的門檻邊,當本我意識的籠罩范圍達到一城之地,就算正式跨入門檻。所謂一城之地,換算成現在的單位,大約是十公里的距離。

對于莫言來說,從來就沒奢望過自己能修成陽神,如此奢侈的愿望,恐怕連左道人都未必敢想。

對他來說,終己一生,能修成陰神,就于愿足矣。不過他也知道,在這個末法時代,成就陰神的愿望同樣顯得奢侈,只能說盡力而為。所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大抵就是這個道理了。

但此次此刻,看著眼前這塊五彩圓石,他卻不再作如是想!

《末法左道錄》中,有一門秘法,稱之為本命寄魂術,又稱神魂祭劍術。這門秘法的關鍵就在于一枚能蘊五行、含陰陽的天生劍胚。這種劍胚未必是要金屬,世間萬物,只要陰陽五行俱全,都可成為天生劍胚。這種陰陽五行俱全的劍胚是神魂的最佳載體,若是祭煉得法,將其煉成本命魂劍后,就可以脫殼離體,四處遨游,而且不懼烈日。這種本命魂劍看似和道家的本命飛劍相差仿佛,但卻有兩個道家飛劍無法比擬的優點。其一,本命魂劍無形無質,攻擊時更為詭異,讓人防不勝防。其二,本命魂劍一旦祭煉大成,劍與神魂凝為一體,即便沒有修成陰神,也有一次奪舍的機會!

雖然只有一次奪舍,但對莫言這種修士來說,則意味著一個新的開始!

雖說要將本命魂劍祭煉至大成,至少也要七八十載的時光,但畢竟是此生可期,對莫言來說,完全可以接受……

“只要第二世記憶不泯,就能從頭再來,難怪左道人念念不忘……”

看著五彩圓石,莫言終于明白,為什么左道人提起天生劍胚時,總是一臉唏噓。這種陰陽五行俱全的天生劍胚極其罕見,可遇可期不可求。強如左道人,尋覓了一世,也未能得償所愿,所以每次提及,總是感慨唏噓。

“得之我幸,所謂機緣,應該指的就是這個了……”

莫言心中感慨,如果不是因為心血來潮,臨時修成心眼,今天必定會與這枚劍胚失之交臂。

這枚劍胚表面上看去,無非就是一塊漂亮點的石頭。但在心眼的照射下,卻是陰陽交集,不虧不盈。五行之氣氤氳糾纏,相生相克,相克先生,構成了一個極佳的循環狀態。

“天賜不取,反受其咎,只是,這石頭是梅三鼎的藏品,也不知道他肯不肯賣……”

莫言下意識的開始觀察陳列室的保全裝置,萬一梅老頭不肯割愛,說不得只能做一次梁上君子了。

偷也罷,搶也好,事關大道,莫言是絕不可能放棄這枚天生劍胚的!

正自琢磨著,大廳的一角,莫愁和白小山所在的方位,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莫言抬眼望去,卻見那邊有人正在爭執……

“贗品?這么會是贗品呢,你看著紙質,墨色,分明就是明清時期的東西,怎么可能是贗品!”

“金兄,這幅畫的確是明清時期的作品,但這并不代表它就不是贗品啊!”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8:00
正文 【077】畫中畫

大廳的一角,兩個人正爭論著某幅畫是否贗品,周圍有七八個人圍著,或是看熱鬧,或是開口插上幾句,發表自己的見解。莫愁也站在人群中,像個好奇寶寶似的,津津有味的聽那兩人爭論。白小山站在他身后,板著臉,倒像是個保鏢。
莫言微微瞇眼,最后看了一眼五彩圓石,嘴角帶著微笑,轉身向莫愁走去。

表面上看,他走的干凈利落,沒有半點留戀。實際上,他全部的心思全都已系在這塊五彩圓石上。只不過這東西畢竟是個死物,不怕它長翅膀飛了。若是停留太久,反倒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另外,轉身之前,他在這塊五彩圓石上留下了神魂印記。

心眼凝聚后,莫言的神魂愈發壯大,現在已經可以分出一縷神魂,形成印記,寄托在人或物上。如此一來,被寄托的人或物,哪怕遠隔千里,也能與本我之間產生感應。

這種印記實際上就是神念的雛形,倘若有一天莫言成就陰神,這枚印記就能轉為‘念頭’,不僅五感俱全,甚至能潛伏在人的識海中,操縱別人的思維……

在五彩圓石上打下神魂印記后,莫言放心大膽的離開,除非有人帶著這塊石頭飛到地球的另一端,否則,絕無可能逃脫莫言的感應。

“老金,摹品也是分年代的,這幅鄭板橋的竹畫從紙質和墨色上看,大約是清末時期的摹品……”

“真的是摹品?”

人群中,一個中年胖子看著桌上的畫作,滿臉的不甘。

在他對面,一個戴著眼鏡,風度頗為儒雅的男人指著畫作,侃侃道:“老金,鄭板橋的竹畫可謂多多,流傳至今的也不在少數,贗品就更多了。實際上,鄭板橋的竹畫,有個共同的特點,所謂‘神似坡公,多不亂,少不疏,脫盡時習,秀勁絕倫’……”

“另外,鄭公的竹畫之中,竹葉、竹干都有‘六分半’書法的筆意,可謂搖曳多姿,清麗中透出老辣。老金,你帶來的這幅畫,老實說,還是有點水準的,但相比我剛才說的那些特點,卻是相差甚遠。老金,不用再看了,這的確是摹品無疑……”

被稱為老金的胖子臉色愈發沮喪,仔細看著自己帶來的畫作,心中雖有不甘,卻已基本接受這幅畫是贗品的結論。

眼鏡男見老金神色沮喪,問道:“老金,這幅畫你收的時候花了多少?”

老金嘆了口氣道:“倒是沒花多少,八萬五……”

眼鏡男不由笑道:“嗨,看你這神色,我還以為你花了大價錢呢。這麼跟你說吧,八萬五雖然多了一些,卻也不算太離譜。這幅畫雖然是摹品,但本身還是有些水準的,再說,畢竟是清朝的畫作,算上時間的因素,三四萬還是值得。”

老金卻道:“八萬、十萬其實都無所謂,我是在乎這點錢的人嗎?關鍵是……嗨,這麼跟你說吧,這次我是真以為自己撿了個漏,信心滿滿的跑來顯擺,誰知道又是贗品!”

眼鏡男哈哈大笑,道:“老金,不是我說你,沒你這麼撿漏的……鄭板橋的《竹石蘭蕙圖》拍出了四千六百萬的天價,行情一直看漲,你老兄花八萬五就想收到真品?”

周圍眾人也覺好笑,不過這些人大多相識,而且也都有過看走眼的時候,因此笑聲多是善意,最多帶著些調侃。而金胖子的心態也很不錯,隨意將畫一卷,就跟眾人說笑起來。說到底,能走進這座大廳的人,非富即貴,誰也沒把這十來萬的小錢放在眼里。

“又是一個張小萌……”

莫言在一旁看得直搖頭,這金胖子花了小十萬塊,就是為了在眾人面前顯擺一次。雖然這次顯擺可恥的失敗了,但能看得出來,在未來的日子里,這位不差錢的老兄必然會將這種‘顯擺’繼續下去。就跟張小萌收集玉器一樣,反正老子不缺錢,持續下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撿次漏……

“有錢人的生活,真是搞不懂……”莫言感嘆著,正要問莫愁有沒有找到合意的禮物,卻見金胖子將卷起的畫隨手往桌上一扔,然后‘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正落在他的腳邊。

莫言隨手將這幅畫撿了起來……

然后,他的表情微微一滯。

自從靈臺叩開后,他已經習慣用本我意識隨時分析所有經手的物品。其實,這本就是他日常的修煉方式。不積硅步,無以至千里,只有拳不離手曲不離口,才能向著最終目標堅實的邁進。

這一次也不例外,畫作剛一入手,本我意識就自然發動,對其進行分析和檢測……

而最后的分析結果讓他有些驚訝,這幅畫……竟然是畫中有畫!

在本我意識中,這幅畫分上下兩層,隱藏在下面的畫面同樣是一幅竹畫,而且與表面的畫作完全一致。

兩幅一模一樣的畫?

莫言對書畫可謂一竅不通,就他本人的眼光來說,完全看不出這兩幅畫有任何的區別。但有些事情無需專業知識就能得出正確的結論。

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眼前的這幅畫中畫,就是這句話的最佳寫照!

“啊喲,真是不好意思,勞您大駕了……”金胖子接過莫言手中的畫,忙不迭的道謝。

莫言笑了笑,道:“不用客氣,舉手之勞……”

說完之后,他轉身就走,經過白小山身邊時,腳步一頓,輕聲道:“買下那幅畫。”

白小山一怔,道:“那可是贗品……”

不等他說完,莫言就道:“別多話,你買下就是,不超過十萬,都給我買下來,回頭讓莫愁把錢給你。”

說完,他上前幾步,拉著莫愁道:“走,我們去那邊看看。”

白小山看著莫言的背影,實在弄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明知道是贗品還要買下,這不是傻了嗎?

“算了算了,無非是十來萬的事,誰讓你是我‘大舅哥’呢……”

白小山搖了搖頭,不再糾結,走上前去,一拍金胖子的肩膀,道:“金老板,還記得我嗎?”

金胖子先是一怔,隨即驚喜道:“啊喲,這不是白少麼,您怎麼也在這兒!”

“哥,你搞什麼啊,我的禮物還沒選好呢……”

莫愁被莫言拉著離開,滿臉的不樂意。

莫言笑道:“禮物我已經幫你選好了,等著就是。”

莫愁奇道:“選好了?”

莫言笑道:“沒錯,選好了,等白小山來了你就知道了……”

莫愁好奇的轉身看去,卻見白小山正和金胖子聊著什麼,不由驚訝道:“哥,你說的禮物,不會是那副贗品吧?”

莫言笑道:“猜對了,就是它,可惜沒獎勵。”

莫愁忍不住伸出白生生的小手,放在莫言的額頭上,瞪大眼睛道:“奇怪,沒有發燒啊。”

莫言哭笑不得,拿開她的手,道:“臭丫頭,咒我是吧?”

莫愁做了個鬼臉,笑道:“怎麼敢……不過,哥,那幅畫是贗品,真的要當禮物送給爺爺嗎?不太合適吧……”

莫言撇嘴道:“誰說那是贗品?”

莫愁驚訝道:“難道是真品?不可能呀……對了,哥,你剛才不是說,你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嗎?”

莫言笑道:“別問那麼多了,待會兒我給你變個小戲法,看完之后,你就明白了。”

莫愁性子隨和,對莫言更是百分百信任,聽了這話,乖乖的一點頭,沒再追問。

大約十分鐘后,白小山帶著那副畫走了過來。

莫言道:“花了多少錢?”

白小山笑道:“五萬……這人曾在我小叔手底下做過事,他本來是不肯收錢的,不過我是白家人,怎麼可能占這種小便宜?最后,給了他五萬塊和一張名片,就算這幅畫是真品,他也不吃虧。”

他這話說的清清淡淡,但骨子里卻透著世家子弟獨有的傲氣。

莫言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其實他也知道,白小山這話雖然不太中聽,但卻是事實。

白小山在莫愁面前,看似唯唯諾諾,脊梁骨似乎永遠也直不起來。但在世人面前,他卻是高不可攀的世家公子。

他給金胖子的那張名片,既值錢也不值錢。說它不值錢,是因為它本質上就是一張紙片。說它值錢,是因為有了這張名片,就等于獲得一個靠近白家人的機會……

莫言接過畫,心說有個白小山這樣的跟班其實也很不錯,至少可以省去一些因果。

他之所以不肯親自出面買畫,就是擔心四方齋里的那一幕再次出現。雖然可能性不大,但畢竟存在這種可能。而讓白小山出面,以他世家子弟的身份,則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畫已到手,莫言便開始琢磨,怎樣才能將那塊五彩圓石拿到手……

這時,莫愁卻迫不及待的道:“哥,你說的戲法呢?快變給我看!”

白小山好奇的問道:“什麼戲法?”

莫愁左右看了一眼,小聲道:“我哥說,這幅畫其實不是贗品,變個戲法,就能去偽顯真。”

白小山故作驚訝,道:“是嗎,這可真是沒有想到……”

他嘴上如是說,心中卻是不以為然。真品?這要是真品,我就活吞了它……

正在這時,周憲庾的保鏢走了過來,對莫愁道:“莫小姐,梅老說好多年沒見你了,希望你能去后院見個面。”

莫愁正惦記著手里的畫,脫口道:“不去,我還有事呢……”

莫言正琢磨著如何將五彩圓石拿到手,眼前恰是個好機會,于是勸道:“小妹,長者請,不敢辭。走吧,我陪你一起去見梅老。”

莫愁道:“可是這畫……”

莫言笑道:“傻丫頭,變戲法總得有個地方。一起去梅老那里,找他老人家借個地方。”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8:01
正文 【078】怎麼會虧呢

幾人跟著周憲庾的保鏢往后院去。
半路上,莫言小聲對莫愁道:“小妹,待會見了梅老,記得請他幫你鑒定一下手里的畫。”

莫愁一怔,道:“哥,你不是已經確定這幅畫是真品了嗎?”

莫言笑道:“我知道它是真品,可別人不知道啊,梅老在書畫上的造詣很高,有了他的鑒定,就相當于一份真品保證書……”

莫愁微微蹙眉,總覺得莫言的話里隱藏了一些什麼。

莫言揉了揉她的后腦勺,笑道:“別多想了……想看大哥變戲法,就按我說的做。”

莫愁對莫言是百分百信任,點頭‘哦’了一聲,說不出的乖巧。

梅三鼎所在的后院,景色與眾不同,走進去,就仿佛走進了一個農家大院。

入眼處,有藤架、菜地、石碾、石磨,在大院的一角,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魚塘。

藤架下,一個滿頭銀發的老者正和莫語、周憲庾談笑風生。

看見莫言一行人,老者站起身笑道:“哈哈,看看是誰來了,小莫愁,還記得你梅爺爺嗎?”

莫愁上前一步,行禮道:“梅爺爺好……”

梅三鼎哈哈笑道:“女大十八變……小莫愁從小就是個漂亮娃,現在是愈發的漂亮了。”

看見老友孫女,梅三鼎心情很是高興,拉著莫愁坐下,問長問短。而莫愁也極為乖巧,一口一個爺爺,叫的老頭愈發高興……

一老一少聊的開心,倒是冷落同來的莫言和白小山。

莫語坐在藤架下喝茶,悠閑自在,只當眼中沒有莫言。

周憲庾不好與莫言太過生分,笑問道:“言哥兒在大廳那邊可有什麼收獲?”

莫言笑道:“談不上收獲,倒是替小妹選了一幅畫。”

周憲庾看了一眼莫愁,道:“就是小妹手中的那幅畫嗎,什麼來歷?”

莫言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聽說是鄭板橋的竹畫……”

聽說?

周憲庾頓時無語……古玩書畫這類的物品交易,向來是慎之又慎,沒見過像莫言這樣僅憑‘聽說’二字,就敢出手的。

周憲庾是個有涵養的人,心中腹誹,面上卻是笑道:“原來是鄭公的作品啊,言哥兒可真是走運。不瞞你說,很久以前我就想尋一幅鄭公的竹畫收藏,卻一直沒有這個機緣。”

微微一頓,他終究沒忍住心里的好奇,問道:“言哥兒,這幅畫能讓我見識一下嗎?鄭板橋的真跡,價值不菲,怕是花了不少吧?”

莫言微笑道:“也沒多少,五萬而已……”

“噗……”

他剛說完,藤架下看似悠閑自在的莫語就騰地站起,將嘴里的茶一口噴了出來。

莫言一臉驚訝,看向莫語,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真見鬼……莫語看著褲子上的茶漬,心中又羞又怒,再也忍耐不住,沖著莫言道:“你能不能不要在這里丟人?”

莫言滿臉的無辜,驚訝的問周憲庾道:“他這是怎麼了?”

周憲庾苦笑道:“言哥兒,鄭板橋的竹畫向來是搶手貨,如果是真跡的話,沒理由五萬塊就能拿到。”

莫言笑道:“所以我就丟人了?”

周憲庾忙道:“小語不是這個意思,你別往心里去……”

話未說完,莫語就走過來,道:“你不用替我解釋,我就是這個意思。”

說完,他看著莫言,冷冷道:“你要丟人,等出了京都再丟,別連帶著莫家一起丟人!”

莫言也不生氣,看著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似笑非笑道:“老二,你早上出門時,是不是忘了刷牙?”

莫語最討厭的就是莫言這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咬牙道:“不要叫我老二!”

莫言驚訝道:“那叫什麼,叫小二嗎?”

莫語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

攤上這麼一個沒皮沒臉、沒見識、沒素質、沒品位,卻有暴力傾向的大哥,怎能不叫人發瘋!

兩兄弟在這里鬧矛盾,身為主人的梅三鼎自然要出來勸架。

他站起身,笑呵呵的道:“你們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吵什麼架嘛。”

這時,他才注意到莫言,問莫愁道:“小莫愁,這是你帶來的朋友?小伙子長得挺帥的嘛……”

莫愁知道老頭誤會了,吐了吐舌頭,笑道:“梅爺爺,他是我大哥,可不是什麼朋友。”

梅三鼎一怔,隨即看向莫言,驚訝道:“你就是那個五歲就敢翹家的小莫言?”

莫言笑道:“老爺子好,我就是莫言。”

梅三鼎唏噓道:“都長大了,長大了……當年你叔祖帶你走的時候,你瘦的像根小豆芽,這一晃眼,豆芽菜長成了頂梁柱。”

莫言奇道:“老爺子,你認識我叔祖?”

梅三鼎嘆道:“怎麼不認識……你叔祖是我半師,他要是還活著,來我這座破園子,我得給他敬茶!”

莫言沒想到梅三鼎和叔祖之間還有這麼一層關系,心道,既然你是我叔祖的半個徒弟,那我就更不用跟你客氣了……

“說說吧,你們兩兄弟吵些什麼呢?”梅三鼎笑道:“雖說是清官難斷家務事,不過我和你們的爺爺、叔祖都有交情,今天就倚老賣老,給你們斷個是非。”

他笑語晏晏,嘴上說要斷個是非,其實目的只是和稀泥。

在他想來,我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是你們長輩的長輩,你們真的好意思在我面前論長論短,分出個是非對錯?

嚴格說,他的這種想法沒錯。

話音剛落,莫語一張小白臉就漲的通紅,盡是尷尬,連帶著周憲庾和白小山也是渾身的不自在。

尤其是莫語和周憲庾,本是上門給老人送請帖的,沒想到遇見莫言,鬧出個兄弟反目,而且還是在人家地盤上,這叫兩人情何以堪?世家子弟自有世家子弟的風骨,一時間,兩人都有些無地自容……

然而,這里卻有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莫言,他之所以來到后院,圖的正是這一刻,又怎會任人和稀泥呢!

“沒什麼,梅老,我們這是鬧著玩呢……”莫語首先站出來解釋。

別有心思的莫言卻及時打斷了他的話,嚴肅道:“老二,不要當著長輩的面說假話,你丟不丟人?”

莫語念著莫家的臉面,本欲退讓,卻被莫言這一句‘丟人’,將火氣再次勾起,怒視著莫言道:“我真是受夠了……你到底要搞什麼?”

莫言卻沒理會他,看向正有些不知所措的莫愁,笑道:“小妹,你忘了我剛才說的話了?”

莫愁一呆,立刻想起手中的畫,吐了吐舌,道:“我真的忘了哎。”

莫言笑了笑,對梅三鼎道:“梅老,我剛才買了一幅畫,是鄭板橋的竹畫,大約是買的價錢低了一些,老二不相信是真品,所以才爭執了幾句。”

梅三鼎倒是有些驚訝,道:“鄭板橋的竹畫?”

莫言點了點頭,示意莫愁將畫打開,道:“老爺子,您是行家里手,幫我過過眼?”

梅三鼎連連點頭,道:“好,好,你不說我也要看,鄭板橋的竹畫怎能輕易放過?”

微微一頓,又道:“莫言,買這幅畫,你花了多少錢?”

莫言故意露出些洋洋自得的表情,道:“五萬……”

這話一出,除了莫愁,所有人的表情都很精彩,或嘆、或疑、或唏噓,反正沒一個正常的。

梅三鼎滿臉驚訝,眼中帶著強烈的不信。

莫語、周憲庾和白小山更是一臉‘被丟人’的表情,尤其是莫語,咬著牙幫子,臉色糾結的就跟吃了個死孩子似的……

莫愁將畫打開,攤在桌上,梅三鼎迫不及待的走上前。

只看了一眼,老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莫言笑瞇瞇道:“老爺子,這畫如何?”

梅三鼎忍不住咳嗽一聲,似是不愿意打擊莫言,敷衍道:“我再看看,再看看……”

老人浸淫書畫數十年,練就一雙慧眼,只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幅贗品。換做平時,他肯定早就直言不諱,指出這是一幅贗品。然而此時,兩兄弟正是因為這幅畫引起的爭執,要是說的太過直接,莫言的面上肯定不好看。

老人心里琢磨了一會兒,終于找到說辭,抬起頭,委婉道:“莫言啊,花五萬塊買這幅畫倒也不算虧……”

他說這話,其實已經給出定論,這幅鄭板橋的竹畫如果是真跡,五十萬都未必買到。他老人家說‘花五萬塊不算虧’,實際上就已斷定這是一幅贗品,只是顧及莫言的臉面,說的婉轉了一些而已。

他這話,但凡是長了耳朵的人,都能聽出其中的意思。

然而,莫言卻仿佛沒聽見這話,得意洋洋的道:“那是,五萬塊買一幅鄭板橋的真品,怎麼會虧呢?還是老爺子有眼光!”

梅三鼎今年八十有五,什麼場面沒見過?

但是聽了莫言這洋洋自得的話,自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老人,居然也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

“丟人啊……”藤架下的莫語默默的轉過身,以手拍額,仰天長嘆。

周憲庾和白小山互相看了一眼。

白小山面無表情的走到藤架下,低頭假裝找螞蟻,周憲庾則干脆取出手機晃了晃,表示我真的很忙,一路‘喂喂’,溜的遠遠的……

就連最單純的莫愁,此時也感覺到一絲不妥,對大哥百分百的信任,悄悄下滑了一個百分點。
dvcf2008 發表於 2013-6-14 18:03
正文 【079】人老精,鬼老靈

莫語這時已經沒有心情再去和莫言較勁了,人都已經丟盡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他輕輕一扯莫愁的袖子,低聲道:“和梅老打聲招呼,然后和我一起回家……”

莫愁不情愿道:“我不,我要跟大哥……”

話未說完,莫語就怒道:“跟什麼跟,跟他學怎麼丟人嗎?”

這邊廂,兄妹倆低聲鬧著小別扭,藤架下,梅三鼎指著桌上的畫,苦笑道:“莫言啊,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你買的這幅畫,畫工雖然不錯,但匠氣太濃,距離鄭板橋的宗師意境差的太遠。聽明白了沒有,它就是幅贗品啊!”

莫言笑了笑,卻是掏出煙,問老人道:“您老抽煙?”

梅三鼎一怔,隨即笑道:“我不抽,你隨意……”

莫言點了支煙,道:“老爺子,您剛才說這幅畫是贗品,對吧?”

梅三鼎點頭道:“沒錯,它的確就是一幅贗品。”

莫言搖頭道:“老爺子,您這回……恐怕是看走眼了。”

梅三鼎見莫言說的篤定,不禁微微皺眉,仔細將畫又看了一遍……

看了半晌,實在沒看出有什麼端倪,老人抬起頭,肯定的道:“我不可能看錯,這畫匠氣濃厚,怎麼可能是鄭板橋的真跡!”

莫言笑了笑,終于說出了最想說的話,道:“老爺子,有沒有興趣打個賭?”

梅三鼎一怔,道:“打賭?”

莫言點頭道:“沒錯……您老說這幅畫是贗品,我卻說它是真跡,我們不妨就它的真假打個賭!”

梅三鼎多少有些不悅,道:“你這不是瞎胡鬧嗎?明明是贗品,難道打個賭,它就變成真跡了?”

莫言笑道:“老爺子,別生氣,所謂小賭怡情,您老就當時消遣時光嘛。”

消遣時光?

梅三鼎給氣樂了,道:“你這個臭小子,我看你是故意在消遣我這個老頭子吧!”

莫言笑道:“老爺子,言重了,言重了……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煉,這幅畫的的確確是鄭板橋的真跡,您若不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

梅三鼎一拍桌子,道:“行,這個賭我打了……我就不信,你個臭小子,能把塊頑石變成美玉!”

莫言微微一笑,道:“賭場無爺孫,您老準備拿什麼當賭注?”

梅三鼎哼了一聲,不屑道:“這話得問你自己……說吧,前鋪后墊了這麼久,究竟看上了我的什麼東西!”

莫言聞言,不由一怔,隨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郝然問道:“您老看出來了?”

其實他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多少有些矯飾的痕跡,瞞過莫愁和莫語沒問題,想要瞞過眼前這個老人,卻多少有些一廂情愿。所謂人老精,鬼老靈,梅三鼎縱橫商界、文壇、江湖幾十年,可謂奇人中的奇人,在他面前玩弄這些小花招,可謂是貽笑大方。

梅三鼎哼了一聲,道:“關公面前耍大刀,老江湖面前賣小把戲……你這些小伎倆都是我幾十年前玩剩下來的。說吧,是不是在前面的大廳里看中了什麼?”

小伎倆被老人識穿,莫言便老實的承認道:“也沒什麼,就是看中了一塊五彩的石頭。”

“我還以為你看中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梅三鼎微微皺眉,不悅道:“一塊石頭而已,又何必費盡心思?就憑我和你叔祖的關系,你開口要的話,我能不給你?”

莫言正色道:“我要,您給,就欠下了因果。”

梅三鼎聞言,不由一怔,默了半晌,才道:“這話已經好多年沒聽過了,當年你叔祖不肯正式收我為徒,也是拿因果說事。你們老莫家……嗨,不說這個了,就依你,這個賭我打了,就拿那塊五彩石頭做賭注。”

莫言知道,這是梅三鼎惦記著叔祖當年的香火之情,有意成全自己,微微鞠躬,誠懇道:“謝謝老爺子。”

正所謂老夫聊發少年狂,梅三鼎拍拍手,索性將眾人全部招呼過來,道:“來,來,都過來……周家的那個,你也過來。”

等大家都走了過來,梅三鼎笑呵呵的道:“你們都聽見了吧,莫言這個臭小子要和我打賭,我覺得呢,獨樂了不如眾樂樂,有沒有人想要參與的?”

包括莫言在內,眾人都是苦笑,所謂老小孩,指的正是梅三鼎這樣的老人,越老就越是有頑心。

莫愁倒是不嫌亂,第一個舉手,雀躍道:“我來!”

梅三鼎笑道:“小莫愁,你買誰贏啊?”

莫愁眼睛一轉,看向莫語,道:“我當然是買大哥贏,不過……我要和二哥賭。”

莫語皺眉道:“別跟著胡鬧。”

梅三鼎聽見這話,不樂意了,瞪眼道:“莫家的老二,你說誰胡鬧呢?”

莫語哭笑不得,連連拱手,道:“對不起,老爺子,是我說錯話了。”

莫愁不依不饒,道:“二哥,你賭不賭嘛……”

莫語瞥了一眼莫言,再看看桌上那副贗品,心說這是有贏無輸的局面,為什麼不答應?

想到這里,他又覺得,既然要參與,索性下個重注,好給小妹一個教訓。免得她以后跟著莫言后面,四處瞎胡鬧。

他輕輕咳嗽一聲,道:“小妹,你真要和二哥打賭?”

莫愁笑吟吟道:“當然啦,二哥,你不是不敢吧?”

莫語哼了一聲,道:“好吧,我就陪你賭一次。你要是輸了,從今天起,我說什麼你就得聽什麼……”

話未說完,莫愁就道:“不干,不干,你這賭注太缺德,憑什麼聽你的啊。”

莫語板著臉道:“聽我說完……如果我輸了,我的那輛路虎就歸你了!”

路虎?

莫愁早就盯上了那輛車,聞言,眼睛不禁一亮……

只是,她一想到萬一賭輸了,就得從此做乖寶寶的悲慘結局,心中就沒什麼底氣,于是轉身看向莫言,可憐巴巴的道:“哥,我們能贏,是吧?”

莫言笑道:“百分百!我要是你,連嫁妝都給押上……”

莫愁聞言,一咬牙,轉身對莫語道:“賭了!”

梅三鼎哈哈大笑,道:“好好,這才有趣嘛!周家的,還有那個誰……白家的是吧,你們倆呢?”

白小山難得機靈一回,道:“這幅畫是我經手買的,賭真賭假,都不合適,我就不參與了。”

梅三鼎又問周憲庾,道:“你呢?”

周憲庾苦笑,道:“我肯定站老爺子您這邊,不過這個賭注……”

莫言接話道:“憲庾兄,你要是贏了,我就幫你身后的那位朋友治好他左手臂上的傷!”

這話一出,周憲庾和他身后的保鏢都愣住了。

他的這位保鏢左手前臂不僅有暗傷,而且傷了有三四年,多方求治都沒有什麼效果。

周憲庾驚訝道:“言哥兒,你是怎麼知道他手上有傷的?”

莫言笑道:“這你就別多問了,總之,你要是贏了,我就幫他治好……”見到這個保鏢的第一眼,他就看出這人左手經脈受損,應該是與人爭斗時,被人截斷經脈,導致氣血堵塞,勁不能達。

周憲庾無法拒絕這個誘惑……

他身后的這位保鏢跟了他十幾年,不僅忠心耿耿,而且那只左手,也是為了保護他而受的傷。

“言哥兒,如果我輸了,你打算要什麼?”周憲庾心中已有計較,無論輸贏,都得讓莫言幫自己的保鏢治好手傷。

莫言笑了笑,看向莫愁,道:“小妹,這個機會讓給你了,如果看中了你憲庾哥的什麼好東西,就趕快提……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莫愁一聲歡呼,沖向周憲庾,拽著他的胳膊,興奮道:“憲庾哥,我要去你的公司當技術總監!”

莫家的子弟中,她的性格太過單純,是最不可能走上仕途的人,所以早早就定下了進入商界的道路。而與她同歲的莫語,此時已是進入了國家財政部的司局打熬資歷。

藤架下,一張紅木桌上平放著眾人眼中的那幅贗品。

莫言目的已經達到,也就懶得再耽擱,取來一杯清水,站在桌前。

“小妹,看清楚了,戲法就要開始了!”謎底揭曉之前,莫言笑著提醒莫愁。

莫愁往前湊了幾步,想要看的更清楚。

莫言卻道:“往后站,往后站,當心被水噴著……”

這話剛一出口,梅三鼎心中就有靈光閃過,脫口道:“哎喲,壞了!”

眾人一頭霧水,周憲庾小心翼翼問道:“梅老,怎麼了?”

梅三鼎卻沒理會他,瞪著莫言,道:“畫中畫?”

莫言笑著點頭,道:“姜果然是老的辣……老爺子,您高明!”

梅三鼎一拍大腿,道:“我說呢……”

微微一頓,卻又皺眉,道:“莫言啊,你不會看錯吧?這要真是畫中有畫,得請老技師來,不然會毀了下面的畫!”

莫言笑道:“放心吧,老爺子……”

說完之后,他再不耽擱,含了一口水,猛地的噴向桌上的畫。

梅三鼎見狀,心疼的眉毛直跳,道:“亂來,亂來,你這麼搞會毀了這畫的!”

他并不曉得,莫言這一口水大有講究,其中滿蘊真氣,浸透畫面時,真氣也隨著水分子均勻的密布其中!

不僅如此,莫言的本我意識也同時發動,嚴密監控著水分子浸蘊的速度……

待到水分子恰好浸入兩層畫面之間,莫言勾連真氣,輕輕在桌沿一拍!

下一刻,眾人就見畫面上猛地升起一層霧氣……

“哇,好神奇啊!”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唯有莫愁躲在莫言身后,踮著腳,大呼小叫。

霧氣氤氳,翻滾著向四周散去……

這層霧氣正是沁入畫面的清水,此時兩層畫面已被無孔不入的真氣完全割離,為了不傷害下面的真跡,莫言在抽離真氣的同時,順勢震蕩,將所有的水氣都給逼了出來!

待水霧散盡,莫言手指在畫面邊沿輕輕一搓,然后小心翼翼拈著被搓起的毛邊,輕輕一抖,再復一提……

隨著他這輕輕一提,一張意韻盎然的瘦竹圖,赫然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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