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座靈劍山 作者:國王陛下 (完)

     關閉
69001122 2013-7-2 01:34: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50 12376652
qwe0505 發表於 2015-4-1 01:34
第十二卷物競天擇 第一百四十章:愚人節快樂!

  王舞走後,餘下的人並沒有急於動作。

  四相真君那邊,有王舞一人足矣。而粉紅樓內留下的人,則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解決。

  他們需要認真審視尹玄,這位離開門派三十餘年又突然回歸的真傳弟子。

  這是風吟等人自大災變之後,回歸山門,重整河山以來,收下的第一名真傳弟子。

  最開始,尹玄是交給方鶴來指導。掌刑長老雖然並不擅長帶徒弟,但他所修行的功法,卻恰好能針對尹玄的鬥戰神血。而尹玄也很快就展現出了令人驚訝的修行天賦。

  哪怕是和靈劍派的黃金一代相比,尹玄也不會遜色。作為天劍堂的首位真傳弟子,尹玄絶對是鎮得住場子的。

  直到他與方鶴的分歧越來越大。

  方鶴的確不擅長教徒,除去性格方面的原因之外,他為尹玄設計的修行功法,也越發難以讓這位首席真傳滿意。

  方鶴性情古板而固執,講求循規蹈矩,克制欲望。因此教給尹玄的,是與內心的種種欲望作戰的方法。通過戰勝自己的*來激發鬥戰神血。

  這套功法起初的確發揮了不小的效果,然而隨着尹玄修為進步,鬥戰神血需要更為激烈,更為直接的戰鬥。這種過家家一樣的小孩把戲,很難滿足尹玄的胃口。

  再之後,則是王舞神奇地在其中添了一筆,她為尹玄設計了一套自造分身的功法,將尹玄一分為二,分出了一個名為玄陰子的分身。這尊分身繼承了尹玄身上冷酷無情的性情,以及同樣灼熱的鬥戰神血,實力與本體幾無二致,於是尹玄終於能夠享受到令他熱血沸騰的戰鬥。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尹玄總是將王舞視為他真正的恩師。不過王舞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收過這樣的徒弟,而方鶴也對玄陰子這個分身有諸多不滿之處。

  於是尹玄最終選擇了離山雲遊。一去數十年。

  「尹玄,這些年……辛苦你了,作為掌門,在你身上,我確是失職了。」

  風吟的一聲長嘆,為接下來的對話奠定了基調。

  方鶴面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風吟作為掌門都自稱失職,那他這個當師父的又怎麼說?但是在風吟面前,這位古板的掌刑長老從不會因個人好惡有任何踰越之處。默然坐在堂內,眼觀鼻鼻觀心,不再說話。

  而尹玄則依然是那副活蹦亂跳,嬉皮笑臉沒心沒肺的模樣:「掌門師伯說得太誇張啦,我在短短三十多年間就從半步虛丹走到今天之一步。雖然有我個人奮鬥的因素,但師門為我打下的根基也功不可沒啊……說真的。我這種速度,就算是王陸師弟也應該比不了吧?」

  劉顯搖搖頭:「純以修行速度而論,放在半年前,他的確要比你稍微遜色幾分──在成就金丹以前,他的修行速度不算快的離譜。但現在他也已經晉級元嬰,而且進境一日千里。真鬥起來,你還未必是他的對手。」

  尹玄有些驚訝,但完全不見沮喪,而是由衷感慨道:「能近距離接受五師叔的教誨,這種優勢的確是區區鬥戰神血彌補不了的啊!」接下來話鋒一轉,「好吧,雖然修行進度比不上,但我這些年過的逍遙自在,很是違反了一些門規……」

  話沒說完,就聽方鶴冷哼一聲,整個堂內的溫度都低了幾分。

  尹玄立刻改口:「很是做了一番行俠仗義,劫富濟貧之類的壯舉。而且……雖然分身為二的確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但也正因為我有玄陰子這個分身,自占陰陽兩面,彼此互為死敵,自相激鬥不休,將鬥戰神血持續沸騰,這才得以在短短三十餘年時間裡,從半步虛丹一路飆升到現在這個境界。對此,我無怨無悔。」

  話音剛落,尹玄餘光瞥到方鶴那鐵青的臉色,連忙又補充道:「當然,玄陰子那個分身繼承了我心中冷血無情的部分,做起事來難免有忤逆人倫的地方。不過他是他,我是我……」

  「他是你的分身!他犯下的罪業,你責無旁貸!」方鶴怒吼起來。

  尹玄立刻改口:「沒錯,弟子深知這一點,因此這三十多年來,我一直致力於矯正和制止他的偏激行徑,並取得了較好的成效,絶不至於讓他再做出破滅青冥道場那種匪夷所思的行徑——說到這裡我其實一直想補充一下,青冥道場表面上看人模狗樣,暗地裡真是男盜女娼,被人滅門也是罪有應得……」

  「青冥道場滿門三千九百七十二人,你敢說這裡面沒有一個無辜的!?」

  尹玄皺了皺眉頭:「師父,這就是你我觀念一直截然相反的地方了。青冥道場那些人,要說是否有從未親手做惡的,肯定是有。但身處在那樣一個大環境下,他們每一人的存在都是在為道場的延續貢獻力量,換言之,存在就是惡。玄陰子的方式雖然偏激,但未嘗不能理解。」

  方鶴怒意更盛,然而比起尹玄的辯駁,方鶴更在意的是:「玄陰子死了,他的觀念已經開始影響你了?」

  尹玄沉默了一會兒:「其實吧,當初您逼我下跪悔過的時候,我是糊弄您來着,我心裡一直覺得玄陰子幹得漂亮。」

  「你?!」

  「好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陳年舊事的時候。」風吟伸伸手打斷了方鶴,「尹玄,這次你能首先發現墮仙的行動,是立下了奇功,不過……你是早就算到了這一切?」

  尹玄說道:「當然不可能啦,一開始我,或者說玄陰子,只是想培養一枚有用的棋子,但誰也沒想到這枚棋子還真的發揮了大用,哈哈,那小傢伙也算死得其所了。」

  此時,方鶴又忍不住冷哼道:「死得其所!?舒嗣直到死前的最後一刻,恐怕都還信任着你,你卻將他毫不留情地當作棄子甩掉。」

  尹玄聳了聳肩:「這個嘛,我覺得……不,是玄陰子認為,他與舒嗣兩不相欠。舒嗣本是市井盲流,若非玄陰子提攜,他恐怕都活不到三十歲……」

  方鶴冷聲道:「他現在也沒活過十五歲!」

  「但他已經體會到了世上絶大多數人體會不到的樂趣。慶豐商行的大掌櫃,哪怕只作一天,都比作為盲流胡混一生更有價值。」尹玄正色道,「這一點上,我……不,玄陰子不認為舒嗣有抱怨的資格。」

  眼看師徒二人又要爭吵起來,風吟用一個問題打斷道:「夠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尹玄,關於墮仙的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尹玄說道:「有一件事:羅霄在殺死玄陰子後,沒有順手將舒嗣一道滅口,反而留了他一縷殘魂在肉傀儡上……我現在能清晰地感應到舒嗣的殘魂依然活躍着。」

  舒嗣所修行的玉骨功,雖然看上去和相對普及的冰心訣別無二致,但其中自然加了些特殊的內容,使得尹玄可以隨時控制住這枚棋子。哪怕對方只剩下一縷殘魂。

  對此,風吟真人雖然沒有明說,但看神色也明顯有些不以為然。這種直接把人當傀儡煉製的功法,絶對稱不上正大光明——或者直截了當地說,根本是邪門歪道的功法。就算沒有這次羅霄叛變,舒嗣也絶不可能依靠玉骨功在修仙路上取得什麼成就。

  但風吟和方鶴不同的是,他懂得變通。

  「那麼,你能不能通過殘魂來感應到羅霄的動作?」

  尹玄說道:「很難,一方面舒嗣的殘魂承載不起太多東西。另一方面……羅霄現在並沒有在舒嗣身邊。他看起來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過舒嗣的殘魂可以當做一個伏筆,羅霄不會做無謂的舉動。留下舒嗣,多半是想通過那具肉身傀儡進一步掌控慶豐商行。那商行雖然是我的遊戲之作,但規模也算不小,完全可以供其興風作浪。他將舒嗣的殘魂保留着,應該是為了掩人耳目——有殘魂點化的傀儡和真身幾乎沒有區別。憑舒嗣的交際圈子,還沒有人能一眼看得出來。但我們正好也能利用這一點,關鍵的時候或許能發揮意想不到的功效。」

  風吟點了點頭:「你考慮的很周到。」

  尹玄笑道:「多謝掌門師伯誇獎。那麼,說了這麼多,冒昧問一句,我……合格了嗎?」

  風吟微微一愣。而尹玄則趁此機會追問道:「我是說,我能夠贏得你們的信任了嗎?」

  風吟長嘆一聲,竟無言以對。

  ——

  與此同時,四相宗駐地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四相!我知道你在,少給我裝死,貴客登門,你不派人夾道歡迎也就罷了,居然敢給我吃閉門羹?當心我破門而入,進去把你捉姦在床!」

  白衣赤足的女子,頂着駐地門口不下二十雙憤怒得將要噴火的目光,大聲向門內發起了挑釁。

  對於四相宗的修士而言,這可真是幾十年來都難得一見的奇景。

  堂堂萬仙盟上品大派,居然被個金丹真人堵門叫罵?這簡直聞所未聞!

  不過,考慮到做出離奇舉動的人是如今威名赫赫的九州第一金丹,這些看門人也唯有忍氣吞聲。

  因為就算要出聲,也輪不到他們。四相真君的確就在駐地之中閉關潛修。而遇到這種事,他不可能不露面。

  果然,只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四相真君就一步跨出了自家洞府,來到駐地外,王舞面前。

  真君面上帶著明顯的惱怒神色,而真君之怒又豈是等閒?守門的幾位金丹修士,哪怕只是看著他的背影,都感到呼吸艱難。

  「有事?」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5-7-29 21:33 編輯

johnny800408 發表於 2015-4-3 10:48
第十二卷物競天擇 第一百四十一章:代表九州貞潔道德懲罰你!

  「當然有事。」

  王舞爽朗大方地點着頭,面對威嚴如獄如海的四相真君,身姿不曾有半點動搖。

  九州第一金丹,實在是名不虛傳。

  看門的修士不得不感慨那句老話說的實在是太準確了,世上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面對真君的怒火,世上有哪個金丹能這麼雲淡風輕?他們幾個看門人同樣是金丹中的佼佼者,還是四相宗自家的修士,但僅僅是望着四相真君的背影就感覺膀胱有些發脹了……

  捫心自問,就算再修行十年二十年,境界上有個大突破,恐怕也難以直面真君怒火。

  但王舞卻顯得遊刃有餘,潛力完全深不見底!這樣的人根本不能用金丹的標準去衡量,她是一個看上去像是金丹的怪物。

  一個敢在真君面前口出狂言的怪物。

  「我是來向你發起挑戰的!」

  這一刻,四相真君的怒火被更大的驚愕生生壓了下來。

  向我發起挑戰?

  饒是四相真君早已見多識廣,也實在想不到會遇到這樣咄咄怪事。王舞,這個在高層圈子裡評價頗為不俗的九州第一金丹,是修行走火入魔,魔氣入腦了?

  居然膽敢向一位成名多年,擅長實戰的真君發起挑戰?

  難道是群仙大比這半年多來,過分強調分級作戰的賽制,讓她忘乎所以,真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了?不過,就算是王舞信心過分膨脹,但出師總要有名,她有什麼理由來挑戰自己?

  於是四相真君面對挑戰沉默不語,等待王舞進一步的解釋。如果這個解釋不能令他滿意……他不介意用令人痛苦難忘的手段,來教會對手合體期和金丹期之間無法踰越的鴻溝。

  暴風雨前,呈現出短暫的寧靜。

  下一刻,王舞開口,她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一問,所以從容不迫地說道:「我是為保護九州大陸的道德準線而來。」

  「你說什麼!?」四相真君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烏雲蓋頂的威嚴也因為過度的驚詫而逐漸散去。

  王舞,這個以九州大陸下限保持者而聞名的女熱,居然聲稱是為了保護道德準線而來!?

  對你來說,保護九州道德最好的方法就是拔劍自刎!

  但是說出荒唐的言辭後,王舞卻顯得更加嚴肅認真:「我不是在開玩笑。雖然世人於我多有誤會,但內心深處,我是一個心懷天下的人。我被譽為九州第一金丹,掛着九州第一之名,自然要為這片我深愛的土地做一些事。」

  四相真君強忍着胃部的翻江倒海:「好,就算你是心懷天下,但你跑到我四相宗門前大放厥詞又算怎麼回事?」

  王舞說道:「我是來挑戰你的。眾所周知,真君您是九州大陸最負盛名的繁衍專家……」

  「哼哼。」四相真君略有得色地點點頭,被王舞上門無禮挑戰的怒火稍稍消去了幾分。

  他並不是一個容易被人哄開心的直性子,但是任何人,在自己最為得意擅長的領域得到讚美,總會開心。何況除了王舞之外,實在很少有人會這麼直白地稱讚他是繁衍專家。

  這個稱號簡直讓四相真君喜不自勝。

  但下一刻,喜悅煙消雲散。

  「也是九州大陸最大的淫棍。」

  「你特麼才是淫棍!」四相真君簡直出離憤怒,若非有真君級的仙心來鎮壓衝動,他立刻就要出手把王舞轟殺成渣!

  「你既然知道我是九州最為專業的繁衍專家,理所當然應該明白我是最為痛恨那些與繁衍無關的交配行徑。例如陰陽宗那些,只懂得享受和利用魚水之歡,卻不肯在陰陽和合之際為九州大陸下一輩考慮的短視之徒,我一向唾棄至極!我所從事的是一項偉大的事業!」

  「那只是你的自以為是和自我陶醉。」王舞毫不客氣地說道:「事實上,你所倡導的繁衍之道,只會成為滋生淫亂的溫床!生活於現在的修士不會考慮什麼千萬年以後的未來。繁衍之道對他們而言只會是一個光明正大享受魚水之歡的借口!推廣繁衍,就是推廣淫亂!在你義正詞嚴地倡導繁衍時,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的兒女小小年紀就失去貞操,在魚水之歡中沉淪……」

  四相真君怒道:「我有兒女,他們每一個都是堂堂正正之人,沒有任何一個沉淪過!」

  王舞面不改色:「但是九州大陸還有千千萬萬對父母,可能因為你所倡導的繁衍之道,而不得不痛苦地看著自己的兒女在淫亂中墮落!對此,你這個繁衍專家對此責無旁貸!無論是不是你主觀意願,你都是九州大陸最大的淫棍!」

  四相真君被這流氓邏輯氣得幾乎說不出話。而王舞則乘勝追擊:「而我,九州大陸的道德守護者,貞潔觀念的推廣者,偉大的反性鬥士,則要通過打敗你,來為九州修士樹立正確的人生觀!讓他們知道所謂繁衍的邪道絶不可行!任何人膽敢在九州大陸行淫亂之舉,都將遭到堅決的唾棄!」

  話沒說完,便被四相真君一聲怒吼打斷。

  「王舞,你去死吧!」

  下一刻,真君級的戰鬥就要在群仙城內正式打響。

  但王舞卻仍是雲淡風輕。

  「且慢!」

  一邊說,她一邊抽出腰間翠竹劍,在身前虛點了一下。頓時方圓數十丈的空間都出現了不自然的縮脹,讓旁觀的幾位四相宗修士感到非常不舒服。

  四相真君則露出微微訝異的神色:剛剛他含怒出手,雖然未盡全力,不算殺招,但理論上也絶對能讓王舞受傷。四相真君對王舞的實力有非常充分的預估,並不將她當作金丹來對待,剛才那一式虛空無形的四相破,是按照化神修士的待遇出手的。然而……王舞雖然接的有些勉強,卻終歸是接了下來。

  「你還想說什麼?」

  王舞抖了抖發酸的手腕:「在這裡動手,只會便宜了上古地仙。去比武場。」

  「……好。」四相真君咬了咬牙,暫時忍住了火氣。

  ——

  群仙城內,最不缺的就是比武場。仙一區的中央比武場之外,大大小小比武場不計其數。而其中不乏能容納真君級戰鬥的大場地。

  王舞和四相真君從駐地離開,走到半路,四相真君忽然開口問道:「你這次找我,到底是有什麼事?」

  雖然最初真是被王舞氣得元神顫抖,但四相真君不用想也明白,王舞絶不可能平白無故上門挑釁,尤其那一句且慢之後,故意將自己引到比武場中……這一連串古怪的行徑背後,總要有個理由。

  「真君慧眼如炬,我也就有話直說了。」王舞果然收斂了方才那副正人君子的神態,變得更加令人熟悉,「你的那位真傳弟子,有很大的問題。」

  四相真君聞言一愕,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片段,然後也就理解了王舞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挑釁激怒他。

  因為就在王舞登門前不久,羅霄忽然找到他,說有要事相商。四相真君對自家真傳當然是非常重視。但他也不可能對門外王舞的挑釁視而不見。所以只好先將羅霄打發走,解決掉王舞這個麻煩再說。

  現在看來,這似乎正是王舞的用意。

  「羅霄有什麼問題?」

  王舞沉默了一會兒:「接下來的話,將會匪夷所思。以你我的交情,我不指望真君能信我。但你至少應該聽一遍。」

  四相真君說道:「憑你剛才接我四相破的那一劍,我可以聽你說完一個故事,無論那有多荒謬。」

  「好,那麼……」王舞皺起眉頭,開始醞釀措辭。

  當一個說客,着實不是她的特長。尤其說服的對象還是一個性格頗為古怪的繁衍專家。尤其她還完全沒有準備好說辭!

  剛才登門搦戰,其實是被逼無奈,王舞也沒想到羅霄的動作居然這麼快!按理說剛剛殺了玄陰子,他至少要花點時間料理後續工作。而且也要考慮一下他的計劃有沒有洩露的可能。

  結果他居然直接就來找四相真君!要不是王舞來得及時,打斷的及時,恐怕真要被他得逞了!

  當時那個情況下,王舞和羅霄都已經察覺了彼此的存在。而王舞和四相真君沒有什麼交情,很容易吃閉門羹——羅霄肯定能想到說辭來牽制住四相真君,不讓兩人見面。

  所以王舞只好劍走偏鋒,以反性鬥士的身份,逼得四相真君不得不出面。

  唯一的問題是,她剛剛的動作似乎有些太明顯了,無可避免會有打草驚蛇的問題。羅霄會不會意識到他已經暴露了?會不會更進一步想到玄陰子身上的秘密?

  不過,也實在是顧不得那麼多了……

  這個時候,王舞忽然微微有些出神,因為她想到,若是王陸那傢伙在這裡的話,或許真能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阻止羅霄對四相真君下手,又能將這一切佈置地順理成章,讓羅霄也說不出任何破綻和疑點。王陸那傢伙鬼點子實在太多了。

  所以說……賤人,該你出場的時候,你特麼在哪裡摸魚啊?!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5-7-29 21:41 編輯

johnny800408 發表於 2015-4-3 10:49
第十二卷物競天擇 第一百四十二章:大酋長的狩獵

  「嘶~吼!」

  伴隨一聲蒼涼而悠長的龍吟,星河漩渦中爆開一團閃光。一條身軀修長綿延百里的巨龍從中而斷!血海似天河泄地,然而片刻之間,那兩截屍身便被星海包裹,在星光中迅速融化。

  同時消失的,還有這頭巨龍體內的一方世界,以及世界中千千萬萬的生靈。

  又有一條界龍慘死人手,而行兇者面對億萬生靈的湮滅,全然無動於衷。一雙冰冷的眼睛在星河漩渦中不斷尋找着新的目標,殺意瀰漫。

  這比九幽深淵更為冰冷的一幕,很快就被一個略顯疲憊的年輕聲音打斷,戛然而止。

  「我說,尊敬的帝琉尊前輩啊,你最近是不是內分泌有點失調了?」

  星河漩渦中,那掀起無數腥風血雨的冰冷目光淡淡地轉了過去。

  帝君之威,足以令星辰顫抖,但說話的人面對這一切卻顯得淡定自若。

  只是,有些愁眉苦臉。

  「之前你說,真正的背叛者一定是藏身在星海漩渦中,我問為什麼,你說是直覺告訴你答案。好,我信了。你說,想要儘快將那人捉出來,就要不斷釋放壓力,逼他露出馬腳,這一點我深表贊同。然後你說希望我能全程圍觀,本着回去也是加班不如陪你摸魚的原則,我也同意了。但是……你讓我圍觀的就是這樣一齣荒誕劇?屠龍勇者帝琉尊的日常?」

  王陸撇了撇嘴:「截至目前,我已經陪你看了整整三天的屠龍大戲,死在你手上的界龍已經快有兩位數了,你的確是很好地展示了你的無敵神威,但這種殺戮的意義何在?出氣?泄憤?還是你覺得那個背叛者有可能躲在那些界龍體內?而且,群仙墓的存在根基說到底就是這些界龍,你把界龍殺光了,群仙墓的節本結構也就完蛋了,你們當年辛辛苦苦才能留下的遺產也隨之泡湯……還是說,你是打算用這種大展雄風的方式令我對你傾倒,便於聯姻?不好意思我實在不好這一口,而我也不覺得你會這麼主動奔放。那麼思前想後,我唯有問出剛才的問題了。帝琉尊前輩,你是內分泌失調了麼?」

  看著帝琉尊冰冷的眼睛,王陸說道:「放心我不會笑話你,修仙路上,境界越高的修士越有可能患上一些怪癖。例如我就知道有個叫四相真君的老頭,畢生致力於推廣繁衍之道,生生把自己從風骨高人跌落到了絶世淫棍……所以,如果現在你告訴我,你的興趣愛好就是殺界龍,我就當真的信了。帝琉尊前輩,你是這種因內分泌失調而染上怪癖的人麼?」

  對於王陸誠心誠意的問題,帝琉尊的回應是扭過頭,在無限遙遠的星河彼端鎖定了一條悠然漂浮的界龍。

  下一刻,帝琉尊從原地消失,一眨眼就出現在千萬里之外,纖纖玉手化作鋭利的無形刀鋒,一刀便斬斷了界龍的龍頭!

  一頭天生神通,威能堪比仙獸的界龍,就這樣被帝琉尊一招斬殺!

  在旁邊圍觀了一切的王陸輕輕嘆了口氣。

  「內分泌失調的人,大概斬不出這麼果斷的刀……」

  話沒說完,王陸感到帝琉尊看過來的目光微微有些變化。

  因為剛才那一刀的玄妙,並不是那麼容易看出來的。至少換成九州大陸如今的絶大多數修士,都只能感慨帝琉尊神威無敵,卻不明白她素手揚刀,揚起的是仙心利刃。這一方面證明她的心態仍是理智而冷靜,另一方面也在考驗王陸,能不能看明白她的用意。

  王陸當然看得明白,雖然彼此實力有天壤之別,但他的眼力卻絶對不差。一百五十年前,他曾經和一名正牌墮仙正面交手,對於仙人的手段,實在是見得多了。

  不過這些都是細節。

  這一刀之後,王陸終於能印證自己的猜想。他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現在的殺戮不是因為內分泌失調而造成的情緒化,那麼……我能想到的解釋就是。這些界龍有必須要死的理由。但它們明明是你們當初千辛萬苦尋找和培育出的群仙墓之根據,需要殺掉的話,你們早該動手殺光它們了。那麼,變化應該是在你們甦醒以後?不,應該就在不久之前,因為以你的性子恐怕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有什麼耐心。至於變化的內容嘛,我猜是中了什麼無可挽回,而且破壞力極大的異毒?」

  帝琉尊臉上露出了一絲驚異,但很快又收斂了起來。

  她早料到王陸很敏鋭,但也確實沒料到,他的敏鋭竟能到這個地步。

  三天來,她完全沒有解釋過自己在做什麼,但王陸居然就能近乎憑空地推斷出了這一切!

  她以前所未有的專注目光審視着王陸,並不帶有強烈的侵略性,卻能洞穿一切外在的防禦。

  過了很久,帝琉尊有些滿意,也有些無奈地開口揭穿了真相。

  「沒錯,這些界龍都已經被污染過了,墮仙可以隨時用一個口令就將它們策反,然後將它們體內埋藏的寶物據為己有。當然,以墮仙的眼界,未必看得上我們留下的遺產,但至少我們將再也不會有機會得到它。」

  王陸聳聳肩:「可是你把這些界龍快刀斬亂麻了,好像也沒來得及從裡面取出什麼東西?甚至沒來得及應對界龍體內的億萬生靈。」

  「總比更多的界龍遭到污染要強。」帝琉尊解釋道,「這種毒……在一萬六千年前,我們就深刻領教過了。強大的傳染性,無可逆轉的侵蝕性,以及發作時絶對的致命性……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在發現它的第一時間,將中毒者消滅殆盡,這是對所有人的仁慈。」

  王陸聽到這裡,心中震驚,也不由沉默許久。

  這世上還真有這種恐怖的奇毒?就連界龍——一個能容納世界的神奇生物都無從抵抗的奇毒?不過換個角度想,製毒和下毒的人可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手段確非九州修士能夠理解的。

  「那麼,你的本尊留在此處,就是為了處理這種奇毒?」

  帝琉尊說道:「除了我,其他任何人做這件事我都不會放心。而且,無論這種毒的傳染性再強,總要有個源頭才能擴散。我想,我已經漸漸快要捉到那個根源了。」

  王陸笑了:「這還用漸漸?如今留在星河漩渦裡的就那麼幾個放逐者,用排除法都能簡單排除出來。前輩啊,你當初當機立斷將白澤等人驅逐的時候,可曾想過會遇到這樣的麻煩?」

  帝琉尊非常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失誤:「這的確是意想不到的麻煩。但當時我並沒有更好的選擇。」

  「而現在你的本尊就等於被牽制在了這裡。群仙城裡只有你的一尊分身?嘖,這麼看來,不發生點什麼意外簡直都對不起這個佈局。」

  王陸說到這裡,腳步下意識一抬,但很快又收了回來。

  「不對,既然是佈局……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讓我回去。所以,前輩,這也是你當初軟磨硬泡也要讓我留下的原因?」

  帝琉尊說道:「在這裡,我的本尊能照看你。在群仙城,有你的同伴和我的分身,但惟獨在這兩者之間,沒有任何人能幫到你。」

  星河漩渦和群仙城之間,嚴格來說其實同樣是萬仙盟已經開發熟了的地盤,但是在現在這個情況下,的確沒人敢保證那裡就安全。

  王陸沉默了一會兒:「群仙城那邊的情況,你能否通過本尊和分身的聯繫全盤掌握?」

  「當然可以。」帝琉尊說道,「如果你對那邊的情況感興趣,我可以告訴你,群仙城裡,墮仙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了。我能夠清楚地問道他們的臭味,但是……」

  王陸嘆了口氣:「但還是不能準確定位?我現在都懷疑你的這種嗅覺會不會是被人家給利用了……」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5-7-29 21:46 編輯

qwe0505 發表於 2015-4-4 12:46
第十二卷物競天擇 第一百四十三章:瞎了我的狗眼眼眼眼眼……

  「……以上,就是我給您帶來的故事。」

  群仙城內某處比武場中,王舞絞盡腦汁,總算是在不透露過多秘密的情況下,將尹玄和羅霄的故事講完了。四相真君聽過故事,面露沉思之色,並不急於回應。

  王舞的故事的確是個好故事,雖然有很多關鍵點被明顯地抹去了,但整體而言仍不失為一個說服力頗高的故事。

  不過,自己該信任她嗎?一個和自己沒有多少交集,完全談不上交情的女人?

  不過反過來看,雖然自己和靈劍派的人沒有什麼交情,四相宗與靈劍派之間的交流也屈指可數。但同樣也沒有什麼仇怨。所以……她有什麼理由專程跑來給自己講這麼一個荒唐的故事?

  她能得到什麼好處?

  而反過來說,如果那個故事是真的,但自己卻疏於防備……那個代價就太大了。

  「好故事。」

  沉默很久後,四相真君做出了決定:「但不是一個能說服所有人的故事。」

  王舞一臉玩世不恭地說道:「我對當下九州修士的平均智商同樣不抱太高的期待。」

  「很好。」四相真君點點頭,又說了一次,「很好……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處理。」

  王舞笑了:「那我就靜候佳音。」

  下一刻,四相真君從原地消失,背影略顯蒼涼。

  而王舞則漸漸收斂了笑容,或者說笑容變得有些刻薄。她抬起手來,以指代筆,憑空書寫,片刻後便寫成了一封無形的書信。

  內容很簡單,是要此時在群仙城裡的靈劍派長老陸離、周明二人前去盯住四相真君,守株待兔。

  她根本不相信四相真君一個人能處理得了羅霄。因為羅霄現在根本不是一個人,而四相真君對待這位他曾經頗為看好的真傳弟子,未必能有那麼心狠手辣。再考慮到四相真君的智商,放他一個人去處理,根本是放任他去送死。

  書信寫成,王舞兩指一捻,便將無形的信放飛出去。這種密信經她真元激發,比一般的飛劍傳書還要快!她在比武場中目送書信遠去,漸漸露出鬆口氣的神色。又過了一會兒,她已經吹起了口哨,並在手心裡投擲自製的骰子——同樣是六面,但上面寫的是:吃、喝、嫖、賭、抽、全來一次……而從骰子那磨得光滑的表面來看,使用頻率非常之高。

  骰子的結果不出意料是全來一次,王舞嘿嘿笑了兩聲,悠然離開了比武場。然而就在腳步踏出場地的那一刻,她的神色陡然凌厲起來,一貫的慵懶一掃而光,目光鋭利地就像兩口利劍!

  「媽的,就知道會有不長眼的蠢貨來截我的信!」

  這封信才是王舞真正的誘餌,她雖然不能肯定自己和四相真君一定會被人盯上,但多加幾分小心總不會有錯。

  她畢竟不是一百五十年前那個一切都要依賴師兄的小女孩兒了。如今王陸不在,風吟等人還留在靈劍山上,她在群仙城裡必須行動起來……事實上,她等這一刻也是很久了。

  王舞只用了一息時間,就來到了感應中飛信被截的地方。

  仙三區,狹長走廊……一條連通仙三區和仙五區的封閉走廊,來往的行人並不多,也是王舞刻意選擇的一套通道。因為在這裡下手最不起眼,還可以迅速從相對四通八達的仙五區逃竄到其他地方。唯一的問題是,既然王舞早就算到了這一點,她會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出現在此處,將截信的人堵個正着。

  當然,考慮到對手是墮仙級數,那麼堵不到截信人的可能也很大。但那同樣能說明問題:墮仙在群仙城裡,已經擁有了能讓王舞攔之不及的高手。羅霄很可能只是一個障眼法,一個推在台前吸引目光的傀儡。

  然而當王舞最終趕到現場時,卻不由露出一絲苦笑。

  「媽的,還真是滴水不漏。」

  截信的人的確是被她堵住了:三個身穿雜牌修士袍的小兔崽子,修為在築基到虛丹之間。此時正一臉喜色地用一張細網兜住王舞的無形信件。彼此議論着將要如何分配接下來的那一筆橫財。

  只看了一眼,王舞就猜到了對方的手段。

  本尊不出現,僱幾個臨時工來背鍋,這一手還真是溜得可以……現在她能怎麼辦?抓住這三條雜魚,然後嘗試順藤摸瓜?能摸到瓜才有鬼了!

  王舞用膝蓋想也知道這三個小兔崽子是從哪兒來的:肯定是某個身份不明的神秘人出了筆小錢,附送他們一套捕捉網,讓他們迅速趕到相應位置進行攔截。而那個神秘人,多半也是受人指使。現在找過去最多找到一具屍體,相關線索也全部被銷毀殆盡……

  所以王舞現在對這三條雜魚是一丁點的興趣都沒有。她在狹長走廊前面沉吟了片刻,迅速調整了目標,身形一閃而逝。

  她決定去找四相真君。

  按照正常的情況,她剛剛是應該去抓那三條雜魚的。雖然是雜魚,雖然註定大多數線索都被銷毀,但這不是凡間,而是修仙界,群仙城。認真搜索的話,是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的,就算是個被人形神俱滅的骸骨,也能以追魂術、大衍術、占卜術等等來逆推因果,反溯過去。而在現有情況下,一絲一毫的線索都不應該放過。

  但王舞反過來想,假如自己真的那麼做了,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四相真君就完全沒人管了!

  對方等的應該就是這樣的契機吧……而以她一貫給人留下的印象來看,恐怕還不具備妥善處置情況的智商。

  赫赫有名的九州第一金丹,從來不是以高超的智慧聞名。關於王舞,人們只知道兩件事,第一,她真是非常強,第二,她真是完全沒有節操。

  恐怕只有靈劍派自家人,那些和王舞鬥智鬥勇了一百多年的自家人,才能深刻地明白,在需要的時候,王舞可以比絶大多數人都精明得多。這一點,掌刑長老方鶴可以用自己頭上的白髮與皺紋來證明。

  ——

  當王舞再次出現在四相宗門前時,不出意外迎來了閉門羹。門口的守門人換成了兩個高大威猛的漢子,赫然散發着元嬰級的氣息。

  把元嬰真人拿來看門……恐怕盛京仙門都做不出這麼奢侈的舉動。這對於四相宗而言當然不會是常態。換言之,駐地內部,已經有非常之事發生了。

  王舞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破門而入。而兩位守門人也毫不猶豫地擋了上來。

  他們當然不會自大地以為自己是元嬰境界,就能壓制面前的金丹,但王舞是出了名的守強攻弱,他們身為四相宗的精鋭,總不至於連擋都擋不下來!

  然後他們就被生生撞飛了,兩位元嬰真人就像稻草一樣飄搖着上了天,一直到元神激盪,神智昏迷,他們都不敢相信以力量和防守見長,本身連接在駐地大陣之上的自己,居然會一個照面就被對手撞飛出去!

  早知道王舞強,但是……誰也沒聽說過,她居然會這麼強!

  與此同時,王舞毫不客氣地撞向了駐地大門,金玉石雕刻成的厚重大門在沛然巨力的衝擊下轟然垮塌,整個駐地的大陣都發出扭曲破裂的呻吟聲。王舞置若罔聞,大踏步地前進,面色已經顯出幾分焦急。

  前方,屬於四相真君的殿堂中,似乎已經有大事發生了。因為她的感知觸角完全無法滲透進去,像是被人刻意封鎖了內部的情形。

  當然,四相真君的居所,有保密需求是理所當然的,但保密到這個地步,實在是太誇張了。王舞憑藉元神反饋回來的信息推測。殿堂中,至少有一位真君級的高手在全力屏蔽着外界的探查。

  四相真君沒有理由做這種事。對他來說,理智的選擇其實是公開自己的處理過程,以顯示自身的清白,以免被羅霄連累。而眼下這屋門緊鎖的態勢…實在是太反常了。

  情勢緊急,王舞顧不得太多,踏前兩步,腳下汲取大地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霸道姿態,硬生生撞開了面前最後一扇大門!

  然後,她停下腳步,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情景。

  殿中,幾十位女修士與四相真君赤裸裸地滾成一團,白膩的身子簡直晃花人眼!

  「哦,好棒,真君好棒啊~~」

  「好熱,好硬啊……」

  「真君給我,我也要~」

  聽著耳中不斷傳來的淫聲穢語,王舞感到自己的腦袋完全停轉!

  而在王舞震驚萬分的時候,四相真君也有些驚訝,他從粉臀藕臂中直起身子,皺眉問道:「無相真人,你來做什麼?」

  王舞吞嚥了一下口水,調整情緒後,勃然大怒道:「我倒想問問你,你這是在幹什麼?!」

  四相真君冷哼一聲:「你連這都看不出來?我當然是在繁衍!」

  「繁……你有病!?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搞繁衍?而且還是和幾十個人?!」

  四相真君說道:「正是在這個時候,才要抓緊繁衍。不然待身陷絶境,卻不能留下足夠多的後代傳人,豈不是太可惜?我現在是墮仙下手的第一目標,危在旦夕,所以要抓緊一切時間來進行繁衍……好了,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王舞簡直想提劍捅死這活見鬼的繁衍狂魔!

  「羅霄呢?!」

  四相真君頗為不耐煩:「當然找不到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這麼匆忙得進行繁衍?還不是因為事情超出掌控了。」

  一邊說,他一邊已經抱起了一位神志朦朧的女修士,將她兩腿分開,然後挺身而入,快速耕耘起來。

  而與霎時間高潮疊起的女修不同,四相真君的表情看起來無比莊重而嚴肅,完全看不出是在翻雲覆雨,更像是一位身患絶症的病人,在一筆一畫地起草自己的遺書!

  「你……你還真是把這個當事業來做了!」王舞手捂胸口,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氣得想要吐血的煩惡,「既然你是光明正大的在繁衍,剛才門窗關那麼緊幹什麼?」

  四相真君怒道:「我又不是陰陽宗那群變態!這種事還有當着人面做的!?你要是沒事幹了,就給我趕緊滾蛋!滾的時候把門給我帶上!」

  王舞沉默良久,用力對四相真君豎起中指,拂袖而去!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9-5 14:31 編輯

tw5102451 發表於 2015-4-5 03:06
第十二卷物競天擇 第一百四十四章:不要信任快槍手

  走在回家的路上,王舞不斷反思着自己一連串的行動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一直到最後一步之前,她並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雖然很多行動的判斷完全是主觀猜測,但當時環境下除了主觀猜測,並沒有更好的方法……至於四相真君那神一樣的發揮,估計連墮仙們都無從預料,自己料想不到實屬正常。

  「不過……老傢伙還真不愧是繁衍大師,這才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吧?居然就能召集四五十名身材樣貌、天賦資質均是上上之選的女修士到他家裡大被同眠,這特麼是怎麼辦到的!?」

  王舞嫉恨不已地攥起了拳頭。

  「很簡單,那是我早在幾百年前就開始運作這一切。我聯繫了萬仙盟數以百計的女修士,她們都是身材樣貌俱佳,絶好的繁衍道具。我和她們約定,當我遇到緊急情況,需要進行生命最後的繁衍的時候,可以立刻召喚她們出現在身邊……作為代價,她們將會繼承我的相當一部分的遺產。當然,其中也不乏真心認可我的理念,渴望能留下我的子嗣的明白人。」

  四相真君的聲音幾乎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王舞身後,不過王舞對此並不是太吃驚,而是露出一絲笑容,回頭問道:「不愧是實戰出身的真君修士,任何時候都維持着小心謹慎……我本以為你已經全身心投入繁衍大道,看來真君還是留了一尊分身在外面的。」

  四相真君有些莫名其妙:「什麼分身?」

  「……等等,你現在這個不是分身,而是本尊?那在你家裡的那個才是分身?不會吧,繁衍這種事你會假手分身來做?」

  四相真君更奇怪了:「我什麼時候製造過分身?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啊。」

  「……」王舞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更加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問道,「從剛剛咱們見面到現在,最多半柱香的時間。再往前倒,從比武場分別到現在也才……你不會說你已經和那幾十個女人已經都……」

  四相真君有些得意和驕傲地仰着頭:「沒錯,我已經完事了。」

  「……」王舞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時候,換成是其他的金丹修士,現在恐怕就要考慮考慮人身安全問題。得知了這種敏感秘密,真是隨時都有被人殺人滅口的可能。當然,她作為九州第一金丹倒不是很在乎四相真君。但是,得知了這種秘密以後,王舞還是有種吃了縹緲峰食堂工作餐的感覺。

  四相真君畢竟是老修士,看一眼就知道王舞如今在想什麼。他搖了搖頭,露出長輩似的寬厚溫和笑容:「無相真人,看來你也沒能正確理解繁衍之道。」

  王舞心說我特麼才不想理解!

  但此時的四相真君顯然心情不錯:「繁衍,並不是魚水之歡。這是一項艱鉅而正義的使命,不需要無聊的快感和虛榮來調劑。尤其是當我的繁衍是在生命危在旦夕時,更應該珍惜時間。如果能在一息時間內完成所有的程序,我絶對不會浪費更多時間。」

  王舞簡直要為這番神論鼓掌喝采,能把時長不足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真不愧是實戰出身啊!

  不過接下來她就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你是在說自己時日無多?」

  四相真君有些嚴肅地點了點頭:「恐怕……是這樣。」

  接下來,四相真君開始進行簡潔的解釋:「我回到駐地後並沒有見到羅霄,但他留下了一封信。」

  王舞立刻問道:「你沒有將那封信立刻銷毀?」

  四相真君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

  「……真君你好歹也是做大事的人,怎麼能在這種時候優柔寡斷?」

  羅霄身上的嫌疑如此之重,他留下的還能是什麼好東西不成?當然,也可能是寫着「你女兒在我手上……」之類的威脅信函,但理智來講,面對這種威脅信函最好的方法也是當場銷毀。

  永遠不要和瘋子談判,老婆孩子都死光,也比連帶老婆孩子和自己一起死光要強得多。

  四相真君也是老江湖了,焉能不懂得這個道理?

  無非是於心不忍。他從華嚴宗將羅霄提拔起來,或許只是看中羅霄的才華,但一段時間相處下來……總會有些感情。

  四相真君的真傳弟子,是要繼承其衣鉢,日後更有可能執掌四相宗的。這其實比親生兒女的份量還要重得多。四相真君對羅霄寄予如此厚望,豈能沒有感情?而得知他背叛墮仙後,心中又豈會不傷不痛?

  傷痛之下,一時糊塗也就可以理解了,但是這個代價也未免太大了。

  果然,接下來四相真君就說道:「那封信上……羅霄對我詳細解釋了他背叛的理由,鬥戰神血需要什麼樣的舞台,什麼樣的對手,而他又為何要做出那樣的選擇。最後,他向我說對不起,但他絶不後悔。」

  說著,四相真君抬起手:「看完那封信,信就自燃起來,化作一團青煙。我本來並沒想太多,但那團青煙……在屋裡停留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我的大殿內一直佈有清潔的陣法,污穢不會久留,所以……」

  四相真君停頓了一下,又說:「我想我中了毒。」

  「晚期梅毒?」王舞無奈地問。

  「……」四相真君沉默了很久,對於現在應該爭取每一分光陰的他來說,顯然是因為收到了極大的震撼,「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毒,甚至不能完全確認自己是不是中了毒,但我認為那股青煙應該不是他隨手留下的無用之物。」

  王舞想了想,然後深深吸了口氣,在腦中再次將所有的事情打亂後重新排列了一番。

  她確信自己之前的推測沒有錯……墮仙的確是趁着自己和四相真君分別的時候對他下了手,而且手段非常……精妙。留下一封帶有劇毒的信函,趁着四相真君心神恍惚的時候讓他中了招。

  這個設計談不上多麼匪夷所思,但此時想來,設計這個陷阱的人,簡直像是把所有人的反應都預料到了,這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而更可怕的是,四相真君之後的應對……

  「你……在明知自己身中劇毒的情況下,還和幾十名,不,可能是上百名女修士進行交配繁衍?你是想留下什麼樣的後代?」

  四相真君有些不滿地解釋道:「我當然做好了安全措施!」

  「……做足安全措施的繁衍麼?聽起來真是彆扭。」

  四相真君嘆了口氣:「我可是繁衍之道的大宗師,難道料想不到在我生命即將終結的時候,很可能狀態殘缺,留不下健康的種子?所以我同樣很久就開始做了準備……當我確定要做到最後一步的時候,會有短暫的迴光返照……你當時應該也能感受得到吧?」

  王舞想了想,剛剛見到四相的時候,的確是感覺這傢伙龍精虎猛的不像話,本以為是精蟲暴走,想不到竟已是迴光返照。

  「在人生的最後一刻仍沉浸在繁衍之中,真君你也算死得其所吧……不過,羅霄的線索就這麼斷了?好歹他是你的真傳,你難道在他身上就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印記?」

  四相真君說道:「……沒有,我一直很信任他。」

  王舞實在無話可說。

  這位在萬仙盟享有相當威望的真君,怎麼就會犯下這麼低級而愚蠢的錯誤?!信任?你和羅霄很熟嗎!

  「無相真人……雖然我命不久矣,但是很感謝你願意來幫我,所以……」

  王舞眼前微微一亮:「你要把遺產分給我嗎?」

  四相真君愣了一會兒,說道:「我是想說,我剛剛仔細回顧了一下和羅霄相識以來的一切……我想,我已經抓到那個誘使他背叛的人的線索了。」

  「當真?」

  四相真君說道:「羅霄的背叛必然是有人引導的,無論他本人心中有了什麼變化,但是想要和墮仙取得聯繫,單憑他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一定有人暗中觀察到了這一切後,主動現身引導羅霄背叛,而且就在這幾個月之間。因為之前的羅霄……我可以肯定,他就算有再多的問題,至少不會犯下這種大錯。而我回憶之前幾個月來羅霄的動向,唯一的疑點,是他曾經和一個奇怪的人接觸過。」

  「奇怪的人?」

  四相真君說道:「他說是華嚴宗的朋友,那個人身上也的確流露出華嚴宗的功法氣息,但是……我並不記得華嚴宗有那樣一號人。」

  王舞愣了一下,隨意意識到,四相真君既然當初是從華嚴宗將羅霄挖掘出來,在此之前肯定也要對他成長的環境做一番考察。以真君之能,恐怕一眼就能看穿華嚴宗上上下下吧……

  「我那時候還以為是華嚴宗新收的弟子,並沒想太多,但此時回過頭來看,那個人身上分明有一股奇怪的氣味。」四相真君說著,伸出手來,「我沒有辦法準確找到那個人,但是……我還記得那股違和的氣息。我將那道氣息複製給你,你們可以按照這個去找。」

  王舞想了想,雖然沒有給出最終的結果,但能有直接線索也是好事,於是上前準備去接受四相真君的餽贈。

  然而就在她上前一步時,心中忽然傳來極大的警兆!

  下一刻,四相真君的面目陡然變得模糊,而一襲黑色的斗篷向王舞頭上罩去,剎那間便遮蔽蒼穹,將她籠罩其中!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5-7-29 21:58 編輯

tw5102451 發表於 2015-4-6 14:30
第十二卷物競天擇 第一百四十五章:大義滅親

  無相功在九州大陸早已闖下赫赫威名,永不陷落的堡壘,堅不可摧的鐵壁……無論用多麼華麗的語言來形容無相功的防禦能力都不為過。

  雖然使用者只是金丹級的修士,但迄今為止,還從未有過無相功被人正面轟穿的戰例。

  很多人將其歸結為王舞足夠足夠聰明,從不撩撥招惹不起的對手,但實際上,她招惹超水準的敵人早不是一兩次了。能活到現在,不能單純用運氣或者精明來解釋,至少聰明的人不會懷疑她的無相劍圍到底有多硬。

  同樣,聰明人的話,絶不會嘗試正面的攻擊。就算是真君級,乃至更高境界的修士,要對付王舞,都會取一點巧。

  天下沒有無敵的功法,無相功在防禦力上近乎絶對的強度,是建立在犧牲了其他幾乎所有屬性的基礎上,所以……

  面對撲面而來的漆黑斗篷,王舞剎那間就意識到了對方的手段。

  漆黑的斗篷,無疑屬於某位以黑色聞名的上古地仙。

  這不是王舞第一次見到這個黑斗篷,在此之前,群仙大比上,他曾經幾次出手,使用過這個斗篷。

  斗篷並不是殺傷性的道具,卻能形成一個封閉囚籠,縮脹自如,而且非常堅固。一旦被斗篷收攏,單憑無相功是無法突破的。

  王舞並沒有徒弟那身兼攻防一體的本事,她只有防禦能力是天下無雙的,一旦被人封禁起來,無相功就只能保她不死。但是完全失去自由,失去與外界的聯繫……這就是典型的生不如死了。

  「哈,堂堂地仙,卻連正面上我的勇氣都沒有,還要大費周折設下這種下三濫的陷阱……這份苦心孤詣值得讚美,可惜你也把我想得太簡單了。自己的弱點,自己還會不知道麼?」

  王舞深吸口氣,玉府金丹快速轉動,真元的輸出速度陡然倍增,頃刻間就撐起了無相劍圍。

  而這一次,無相劍圍並不是她最擅長的那個距離,金色的光罩被她一口氣撐到了百丈之外!周圍幾排建築被硬生生擠垮,腳下光潔的石板路也被向下碾壓了百丈之多。

  下一刻,圓形的劍圍陡然拉長,彷彿一道金色的利劍直至蒼穹,頃刻間就伸長到千丈開外!

  無相劍圍,並不一定就是圓形,而王舞有心魔大誓,無相功不能傷人,但是並非不能傷物。這變形版的無相劍圍或許傷不到黑,卻無疑可以洞穿他的斗篷。

  這是一場無需你死我活的戰鬥,只要王舞能稍微拖延一下時間,群仙城裡這麼多人,難道還奈何不了一個黑?而且這一次他大庭廣眾之下親自出手,不能成功的話,就只能成仁了。

  王舞當然不介意在他成仁的路上推上一把。

  然而反過來看,當幕後黑手決定現身的時候,當然就是他準備萬全,行雷霆一擊的時候。

  黑色的斗篷,在王舞面前陡然擴張,百丈、千丈、萬丈……頃刻之間,彷彿整個天地都被這股漆黑填滿。相較之下,狹長的千丈劍圍,已經顯得無比渺小。

  驟然間的變化讓王舞也始料未及,她微微一愣,連忙做了一次變招,但下一刻,她便感到自己和世界失去了聯繫。而她倉促之間變招,令劍圍陡然拉長到數十里,形狀猶如長槍的一次突刺,也完全落空。

  「……」

  直到四周完全黑下來,王舞仍維持着單手突刺的姿勢,看著眼前綿延數十里的劍圍被漆黑吞沒,真是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媽的,準備還真是充分啊,我連底牌都掀了,結果還是被玩了一次密室禁閉調教。」

  王舞環視四顧,確定自己已經被放逐到了一個絶對漆黑的特殊空間。無邊無際,而且空無一物,就連維持正常生物生存的空氣也不存在。

  當然,對於金丹真人而言,內呼吸如家常便飯,而玉府金丹可以自生真元,也無需從外界汲取天地靈氣。王舞在此地生命無憂,唯一的問題是,她也出不去。

  黑的斗篷無疑是件仙寶,而且是威能超過預期的仙寶。之前群仙大比他用過幾次斗篷,但只是打造一個方圓數里的黑暗牢籠,所以王舞才有把握不會被困住……但實際上,那件斗篷的真實用途是打開通道,將人放逐到一個封閉死寂的空間中。這一點上,他着實藏了絶好的牌。

  因為這是對付無相功最為有效,也最為決絶的一招。王舞的無相劍圍沒有被正面攻破的先例,但並不意味着她就是無敵的,也不意味着她就是殺不死的。

  當一個人被完全封閉隔絶在世界之外,再也無法和世界取得聯繫時,對於這個世界,他就是個死人。

  「……唉,到底還是資訊不對稱啊,絞盡腦汁卻棋差一招,做這種不擅長的工作果然時沒有好下場。」

  在漆黑的禁閉空間中,王舞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看上去倒沒有太多的沮喪。

  「我這邊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發生什麼也跟我無關,任誰來也說不出我的不是,正好可以摸一摸魚……只可惜把你連累了。」

  王舞說著,轉過身來,與身後的人面對著面。黑暗之中,已經不再是王舞獨自一人,一位身材健美的女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臉上洋溢着熱情開朗的笑容。

  「哈哈,在我面前你還裝什麼好人啊?」

  來自岷州遠歌族的首席武者熱情地拍打着王舞的肩膀,下意識釋放的巨大力道,讓王舞的身體內迸發出清脆的骨骼撞擊聲響。

  王舞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問她:「……悠悠,你已經做好準備了?」

  悠久之歌燦爛地笑着:「當然,說真的,小舞,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遠歌族那邊……」

  悠久之歌的笑容稍微收斂了幾分:「這個問題上我其實騙了你,我並不是處理完族內所有的事情才趕過來的。」

  「那麼……」

  「世上已經沒有遠歌族了。」

  「悠悠你?!」王舞驚訝萬分,「……你可真是半點都不留餘地,咱們當初的約定,可沒有把事情約定的這麼死啊。」

  「但無疑這樣的結果對事情更有利。」悠久之歌無所謂地說道,「我是蠻女,做事理應血腥野蠻。消滅了遠歌族,我不會再因任何事而心有牽掛。來吧,是時候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不矯情了。」王舞甩了甩頭,有些苦澀地笑道,「可惜剛剛還想摸一把魚,聽你這麼說,看來也沒得摸了。對面想把咱們隔絶在局外,讓他做夢去吧。」

  王舞說完,便握住了悠悠的手,抬頭向上,目光彷彿已經穿透了濃濃的黑暗。

  ——

  與此同時,在星河漩渦之中,帝琉尊忽然停頓住了自己狩獵的步伐。

  跟在後面的王陸險些撞上她。

  「怎麼了?」

  帝琉尊有些困惑地回過頭:「群仙城裡……好像出了什麼事。」

  王陸嘆息道:「群仙城裡天天出事,上到政權鬥爭,下到名人八卦,間或還有些名人在酒桌上失言後被公諸於眾。大大小小的事情成千上萬,有什麼新鮮的?」

  帝琉尊沒理會王陸的廢話,而是認真地轉過身來,目光穿透茫茫星海,來到了星河漩渦中的某一個點上……

  「……黑出現了。」

  王陸驚訝:「黑?他不是被你堵在星河漩渦裡如喪家之犬麼?怎麼會出現在群仙城裡?」

  「我也不清楚。」帝琉尊搖了搖頭,「我能肯定,自從將他放逐到此處以後,他絶沒有機會在我眼皮子底下重返群仙城。」

  「……那根據現在的實際情況推測,這段時間你翻了不少白眼咯?」

  帝琉尊默然不語:「回去。」

  「回去?」王陸對這個判斷頗為不解,「你確定?」

  第一,群仙城裡有帝琉尊的分身在場,而黑卻敢當着分身的面現身出手,根本就是在挑釁。此時返回群仙城,就有些自投羅網的意味。

  第二,關於那種危害巨大的奇毒,難道就放下不管了?他們剛剛才追蹤到了毒素的源頭,準備斬草除根,現在卻要丟下一切返回群仙城?

  「我確定。」帝琉尊認真地說道,「我在群仙城裡,也發現了那種奇毒。」

  「靠。」王陸不由罵了一句,「那就回去吧,不過……你確定對方會讓咱們這麼從容地回去?換成是我,現在就安排一個咱們無法忽視的對手堵在前面,讓咱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話音未落,星海中傳來一陣龍吟。

  帝琉尊有些惱怒也有些無奈地看著王陸,這傢伙為什麼嘴巴就從來沒點忌諱?

  不過,堂堂帝王,也不會在乎區區忌諱。

  下一刻,星河粉碎,一頭通體漆黑的巨龍以龍牙破碎空間,自虛空中陡然來襲。巨口關合,兩排利齒粉碎了空間。帝琉尊拉上王陸向後急退百里才堪堪避過。而後只見視野中出現了一頭龐然巨物,兩顆暗金色的眼球漲滿血絲,目光冰冷如刀,令人毛骨悚然。

  「祖龍?!」帝琉尊震驚萬分。

  祖龍,群仙墓中,萬千界龍之祖。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5-7-29 22:02 編輯

johnny800408 發表於 2015-4-7 01:01
第十二卷物競天擇 第一百四十六章:師父,你真是我的好師父!

  祖龍的出現,讓帝琉尊也始料未及。

  祖龍,顧名思義,群仙墓中萬千界龍的祖先——最早的時候,上古地仙們就是通過降服祖龍,才將這些奇特的生靈繁衍出成千上萬,支撐起了整個群仙墓。

  祖龍未必擁有最強大的力量,但卻有極其特殊的意義。如果說一般的界龍是群仙墓的磚石,祖龍就是支柱。通過血緣關係,一頭祖龍可以和許許多多的界龍沾上關係,換言之,失去一頭祖龍,很可能就意味着失去無數的界龍。

  正因為如此,在群仙墓建造時,祖龍就成了重中之重,它們被隱藏得極好,有資格接觸祖龍的人屈指可數。

  「據我所知,一共不超過五個人,而其中並不包括黑……」

  王陸說道:「很容易解釋,他是叛徒,叛徒們總是知道一些自己本不該知道的秘密。」

  「沒錯,但這五個人之中,還包括白澤。」

  王陸一愣:「你這是打算把那個無辜的可憐腦殘也捲進來背鍋?」

  帝琉尊說道:「……關於祖龍的事,最早就只有那幾個人知道,黑就算是叛徒,擁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但他獲取消息的渠道是有限的。這些人中可能泄密的……目前來看只有白澤。」

  王陸摸了摸下巴:「你是說這黑白雙煞沆瀣一氣,早就有了不純潔的聯繫?」

  「目前沒有更合理的解釋。」帝琉尊搖了搖頭,「好了,先不談這些閒話,如你所說,咱們遇到一個不能忽視的對手,先解決了它再說吧。順帶一提,這場戰鬥裡你能發揮多少作用?」

  王陸說道:「我可以為你助威鼓勁,然後見證妳的輝煌勝利。」

  「……」

  「不然你指望我一個新晉元嬰去鬥祖龍?清醒一點啊帝琉尊前輩。」

  「……」帝琉尊搖頭失笑,下一刻笑容收斂,帶著王陸閃爍到數百里外。

  原先所處的位置,已經被黑色的祖龍連帶空間一道攪得粉碎。

  對於這些體內蘊含大世界的生靈而言,操控空間就像呼吸一樣自然,同理,摧毀空間也易如反掌。

  王陸不清楚身為地仙的帝琉尊有沒有本事在空間粉碎中活下來,但他肯定自己是做不到的。所以不用人說,他就牢牢握住了帝琉尊的衣帶。

  帝琉尊回了下頭,有些好笑地剛要開口,就聽王陸義正詞嚴:「妳負責衝鋒陷陣,我來出謀劃策,咱們狼狽為奸。」

  「哈哈,你這人真有意思。」帝琉尊暢快地笑了起來,「好,就依你所說,看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吧。」

  而接下來,王陸所說的第一句話,就讓帝琉尊遲疑起來。

  「如果你能遊刃有餘,我建議先靜觀其變,不忙着動手。」

  帝琉尊奇道:「理由?」

  「送上門來的肉,總要看看有沒有毒吧?」

  帝琉尊點點頭:「好。」

  這頭祖龍出場時機太巧,顯然是有人刻意操縱。

  但幕後之人,難道看不出帝琉尊的實力有多強?她在星河漩渦中獵殺掉的界龍已經有幾十條了,而眼前這頭祖龍雖強,但絶不是帝琉尊的對手。而結合此時群仙城內的變故……王陸覺得,與其將這頭祖龍當成是阻攔他們返回群仙城的絆腳石,不如說,它像是被人推出來送死的。

  那麼,為什麼會有人把這麼寶貴的一張牌,刻意操控來送死?

  祖龍本身也是一種界龍,體內蘊含了一個大世界,而這個大世界中,或許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當然,以上這些只是猜測,但不妨礙王陸做出相對慎重的選擇。

  「帝琉尊前輩,以妳的速度,有沒有可能繞開這傢伙返回群仙城?」

  帝琉尊一邊閃爍避開祖龍的撕咬,一邊答道:「如果你是指靈活性……我可以在它有反應之前將它分成三段。但如果說速度,至少在群仙墓裡,沒有人能比它速度更快。」

  「唔,空間神通的緣故?那麼,有辦法制服它麼?」

  「很難。」帝琉尊說著回了一下頭,「帶著你的情況下,會很難。」

  王陸想了想:「或者你可以傳功給我,讓我瞬間滿級飛昇,我就不會拖累妳了。」

  「這就是你身為狽的智謀麼?」帝琉尊說道,「我已經開始考慮趕你下去了。」

  「好吧,既然活捉不可行,咱們退而求其次……等等,這個大傢伙體內也有那種奇毒,對吧?」

  帝琉尊說道:「而且是毒素的源頭,至少是源頭之一,消滅了它,可以極大遏制毒素的傳播……當然,想要根除仍然很難,但總比放任它活蹦亂跳要強。所以,如果你不能儘快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想我不會浪費太多的時間。」

  兩人說話的時候,帝琉尊已經依靠其強橫的實力,完全壓制住了祖龍。她用仙靈之力製造出了一個恐怖的重力場,將身長百里的漆黑祖龍牢牢牽引住,逼迫它將自己團成一個球形,以屈辱的姿態嘶吼不休。

  當然,這樣做的消耗極大。這個重力場若是放到九州大陸,完全可以直接碾碎一個中品門派的大本部,化神級以下的修士瞬間就會被碾成齏粉,是名副其實的殺招。

  帝琉尊雖然說話時的語調還算平穩,但王陸能感覺得到她的仙靈之力已經非常吃緊了。

  王陸深深吸了口氣——當然,在星河漩渦之中,這個動作更多起到象徵意義。

  「破妄。」

  帝琉尊重複了一遍:「破妄?」

  王陸沒有過多解釋:「用你最強的破妄仙術,試着拆除它身上的偽裝。」

  帝琉尊眯了一下眼睛,並不覺得眼前的祖龍身上有什麼偽裝——這是當初修築群仙墓時定下的二十七頭祖龍之一,由落雪仙子賜名遮星,體內有冥滄海。帝琉尊對它並不陌生。

  不過,既然王陸這麼堅持,帝琉尊還是在玉府中以仙靈構築了一道規模龐大的仙術,再以目光激發。

  被重力束縛的祖龍頭頂,忽然多出一面明鏡,無窮無盡的光芒似瀑布一般從鏡面中傾瀉而下,照在祖龍身上。

  帝王明鏡,破世間一切虛妄。

  轟!

  遮星祖龍身上頃刻間就燃起了火焰,轉瞬就呈燎原之勢,在祖龍體表蔓延開來。

  帝琉尊驚訝地看著火光,那是偽裝被破時燃燒的破妄之火,火焰燃燒意味着虛妄的消滅。

  「真的有妄術?!」而後,帝琉尊以更加驚訝的目光看向王陸,「你怎麼知道?」

  「當然是猜的……」

  身為祖龍,又是奇毒的毒素源頭,這怎麼也該算是一張重要底牌了,居然大大方方送上門讓帝琉尊來殺,這裡面怎麼想怎麼有問題。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這祖龍的存在意義非比尋常,一旦貿然擊殺,可能對整個群仙墓造成無可挽回的破壞。

  但帝琉尊又不是白痴,難道還認不出那條祖龍比較重要?

  所以王陸當然會猜測它身上被人加持過幻術,帝琉尊看不出,或許是因為她沒有盡全力去看——畢竟地仙的仙靈再充沛,也沒理由肆意揮霍。

  現在來看,王陸猜中了。

  火焰燃盡,祖龍露出真容,通體仍呈深色,卻是暗紅透金。而見到這個色澤,帝琉尊的瞳孔非常明顯地收縮了一下。

  「足赤?!」

  二十七頭祖龍之中,只有名為足赤的祖龍才有這樣的顏色。

  而足赤的確和遮星不同,遮星可以殺,但足赤不行。這關乎群仙墓更底層的秘密。

  「做得好。」帝琉尊淡淡地誇獎了王陸。

  讓她跟在自己身後出謀劃策,其實最初只是個玩笑。王陸再怎麼聰明,實戰經驗上難道還能和帝琉尊相比?而且帝琉尊一身仙術,王陸才見識了多少?怎麼可能為她量身制定出合理的戰術?

  帝琉尊只是想見識一下王陸的水平。

  現在她見識到了,令人驚喜。

  但現在新的問題又來了,既然足赤不能殺,在星河漩渦中他們又不可能甩得開祖龍……那該怎麼辦?打成重傷,然後丟下不管?

  「能否進入它的體內世界?」

  王陸的建議再一次讓帝琉尊吃驚了,「你要進到它體內?」

  「我懷疑對方在它體內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王陸說著,也微微皺起眉頭,覺得自己這種無根無據的猜測其實有些站不住腳,便補充了一句,「送上門的肉,仔細查驗一下成分總不會有錯。」

  「好。」帝琉尊卻對王陸給予了相當的信任,檀口微啟,一道赤紅的光芒從中噴吐出來,落在掌心上。

  那是一枚鑰匙。

  「二十七祖龍體內世界的鑰匙我這裡都有。」帝琉尊解釋了一句,「不過,嘗試打開一頭中毒的祖龍體內世界,意味着很大的風險。」

  王陸想了想:「我就在外面蹭蹭,我不進去。」

  「……隨你。」

  然後,就在帝琉尊準備將赤紅色的鑰匙祭出去的時候。卻見足赤忽然高高揚起龍頭,發出一聲異常痛苦的嘶吼。

  下一刻,綿延百里的龍軀身上綻開無數道縱橫密佈的裂紋。

  轟!

  震撼星河的巨響聲中,足赤整個炸裂開來,化作無窮無盡的血肉粉末。

  而在血肉的爆破正中,一個白衣女子手持翠竹長劍,狂笑不止。

  「哈哈,想困住我,做夢去吧!」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5-7-29 22:06 編輯

ja3260 發表於 2015-4-8 11:10
第十二卷物競天擇 第一百四十七章:勝之不武

  王陸再一次被震驚了。

  和王舞相識的這幾十年來,他被震驚過也不止一次兩次,但這一次,一定能排到前三。

  具體來形容的話,大概就相當於,得知和自己多年同床共枕,舉案齊眉的妻子其實是個男人,而且在外面有百八十個情夫,還奇蹟般的懷孕三年六個月生出一個獅子頭……

  而所有的驚訝歸結起來,就是這樣一個問題:

  「你怎麼會在這裡!?」

  而從漆黑的世界中掙脫出來的王舞,見到王陸和帝琉尊後也是好奇,不答反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她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你們是來度蜜月的?」

  王陸目光瞥了一下帝琉尊,猜測她這個一萬六千年前的古人能否理解蜜月二字的含義。

  還好帝琉尊看起來是沒聽懂。

  又或者,她仍停留在足赤爆裂的震驚之中,未能回神。

  王陸並不瞭解足赤身上有什麼秘密,但看起來足赤的死還真是意義重大,讓帝琉尊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不過現在的問題並不在這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王陸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然後認真地問,「沒事兒吧?」

  王舞笑了笑:「哈,當然沒事,你以為我是誰?」

  王陸皺起眉頭,湊上前去拉過王舞的手腕,嘗試給她把脈。

  「幹什麼?」王舞抽回手,並不給王陸發揮的機會。

  「你真沒事兒?」王陸問,「按照你的作風,應該第一時間向我索要高昂的工傷費用才對。擺出這種豪邁的姿態裝逼說沒事兒,我總覺得像是你腦子進水了。」

  「……你特麼才腦子進水!」王舞罵了一句,四下看了看,又問王陸,「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或者說,這是什麼鬼地方?群仙墓麼?靠,我怎麼跑群仙墓來了?」

  王陸吸了口氣:「到底怎麼回事?」

  「還能是怎麼回事?在群仙城裡被人坑了一招唄。」王舞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對面抓準我善守不善攻的特點,開了一條通往幽閉空間的通道,打算用密室調教來破我的無相功,不過我畢竟是強到逆天的高手,以陽剛之力粉碎了對手的陰謀……」

  王陸回頭看了眼仍處於呆滯狀態的帝琉尊,心說,準確的講,你其實還粉碎了一些不該粉碎的東西……不過現在重要的不是這些。

  「也就是說,對方已經膽敢在群仙城裡公然動手了?」王陸沉吟道,「進度比預料要快啊,是發生什麼變故了麼」

  說著,王陸以詢問的目光看向王舞。

  這段時間他陪同帝琉尊在星海中狩獵,群仙城內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所以只能詢問王舞有什麼變故發生。

  王舞想了想,覺得想要將這段時間發生的變故描述清楚實在麻煩,便點點頭:「是。」

  「……你把簡答題當判斷題來答?還想不想要津貼了?」

  「有津貼?早說啊,給你出具一份詳細的情況報告都沒問題啊!」王舞眉飛色舞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以我現在的身價,這報告就按照千字五千靈石結算好了。」

  王陸冷冷地說道:「然後等你寫一份《情況報告之從零開始》報上來?」

  「哈哈,那只是系列報告的第一部,接下來我還想寫一個群仙巨校閃級生,稿費可以分你兩成。」

  師徒二人正說話時,帝琉尊忽然插了進來:「王陸,你們兩個盡快趕回群仙城。我要全力處理這邊的事情。」

  王陸聽得仔細,立刻抓住了重點:「全力處理?你是指……」

  帝琉尊點點頭:「群仙城裡的那個分身我要收回來。」

  「那可是群仙城裡最重要的威懾武器,你要收回來……所以才要我們盡快趕回去接手?」王陸笑了一下,「也就是說,前輩你已經完全信任我們了?」

  「僅限於你。」帝琉尊對王陸說道,而後用餘光瞥了一下王舞,雖然並沒多說什麼,但目光中那幾乎滿溢而出的殺意,還是讓人不寒而慄。

  下一刻,帝琉尊閃身離場。

  王舞心有餘悸地凝視著她遠去的方向,許久,對王陸說道:「看見沒?她剛才居然對我眉目傳情……我身上有哪些閃光的氣質吸引了她?」

  「……大概是你的節操和下限令她震驚了吧?」王陸搖了搖頭,「雖然帝琉尊沒明說,但恐怕你用蠻力內爆那頭界龍並不是什麼好主意。」

  王舞對此嗤之以鼻:「不然呢?等著那傢伙把我消化掉?這件事真要說責任,也是他們那幫連自家寵物都看管不好的地仙的責任。既然這頭界龍很重要,就別讓它落入敵人手中。我沒怪罪它們看不好自家的狗,已經算是寬厚仁義了。」

  王陸也沒法再說什麼。

  王舞說的完全沒錯,從始至終,她都沒做錯任何事,責任怎麼也追究不到她身上。所以帝琉尊在臨行前,雖然對王舞的憤怒幾乎要滿溢出來,但並沒有任何的行動。相反,她還頗為信任地將群仙城託付給了他們師徒二人。

  實際上也就是託付給了王舞。以王陸如今元嬰級的修為,在仙級大戰中還派不上什麼用場,真正能夠充當主力的,唯有九州第一金丹。

  「好了,回群仙城去吧……按照你的描述,現在那邊恐怕已經亂起來了。」

  王舞說道:「所以咱們還有一個選擇,等亂完了再回去收拾殘局……好吧別這麼瞪我,我只是提供一個參考意見,咳!」

  說到後來,王舞忽然咳嗽起來。

  王陸的目光立刻轉了過來。

  咳嗽……這對於一個金丹真人——而且是威名赫赫的九州第一金丹來說,實在是有些罕見的。考慮到她剛剛以不可思議的蠻力,硬生生撐爆了一頭祖龍……要說她能分毫不損,安然無恙,的確有點太匪夷所思了。

  九州第一金丹……這個名頭對於其他人來說滿是神秘色彩,但王陸和她的關係畢竟不同。

  王陸並沒有刻意打聽她這一百五十年來都經歷了什麼,也從沒有問過她手中持著什麼樣的底牌。但同為無相功的修士,他能大致判斷王舞的實力極限。

  要說她能在界龍體內保全自身,這沒問題。但是以蠻力脹破界龍的體內空間,並連帶界龍一道粉碎,這……已經遠遠超出了無相功的範疇。

  就算王舞的無相功版本一直在更新,但基礎框架畢竟是定下來的,她不可能有這麼強大的爆發力。撐破界龍一定是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而面對王陸暗含關切的目光,王舞擺了擺手:「沒事,只是不小心中了點毒。」

  「中毒!?」

  與此同時,群仙城裡,也發生了一件令無數人震驚的大事。

  仙一區,中央比武場內,萬仙盟和帝琉尊的戰鬥再次打響。

  迄今為止,帝琉尊依然維持著自己的不敗戰績,一次又一次將代表萬仙盟出戰的精銳修士斬落馬下,無論是面對什麼樣的對手,依照什麼樣的規則,她總是能贏,贏得令人無話可說,甚至心生絕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帝琉尊憑著這一手神通,雖然看起來是以一敵萬,其實在賽場上的優勢反而比先前地仙們各自為戰還要大得多。以至於……她連本尊都不屑出手,靠著一具分身就壓得萬仙盟喘不過氣來。

  時至今日,萬仙盟的士氣越發低落,越來越多的人不再相信萬仙盟能取得最後的勝利。仙一區中央比武場可以容納百萬人的觀眾席,也不再場場爆滿。

  當然,願意上場與帝琉尊一戰的人也少了很多。

  如今出場的,更多是曾經默默無聞的新秀,因為他們毫無負擔。帝琉尊下手不留情,但也絕稱不上狠辣。就算輸了也沒有性命之憂。反過來說,只要在賽場上能展示出幾個閃光點,就很可能博得修仙界中那些大人物的青睞。這是一筆無論怎麼算都穩賺不賠的買賣。

  不過今日的中央比武場,迎來的卻不是精明的生意人,而是一個虔誠的修仙者。

  「靈劍派弟子朱詩瑤,願領教前輩的劍術。」

  比武場的正中央,靈劍派的大師姐身姿亭亭如松,一身寬大的紅白仙袍襯得她身為女子的線條越發纖細柔美,然而手中一口大日金煌劍,卻讓她的氣質顯得無比剛強。

  事實上,此時此刻,還有膽量在眾目睽睽之下與帝琉尊作武鬥之爭的,實在是寥寥無幾。朱詩瑤的出場,令很多人大感意外。

  這不是先前的群仙大比,如今已經沒有了境界的限制。換言之比武場上的帝琉尊是貨真價實的地仙級別,除了萬仙盟最負盛名的幾位真君之外,還有誰夠資格和她交手?

  朱詩瑤或許天才橫溢,劍靈根配合星辰簡單曠古絕今,但她才金丹境界,在地仙面前宛如螻蟻,她憑什麼?

  「前輩,請賜教。」朱詩瑤說著,大日金煌劍便指向了帝琉尊,筆直的劍身,如同少女那絲毫不會動搖的戰意。

  下一刻,朱詩瑤目光閃爍,踏前一步,纖細的手腕一翻一轉,大日金煌劍脫手飛出,化作一道疾光。

  這一劍,劍勢之刁鑽精妙,令許多元嬰化神的老怪物們也咂舌不已。朱詩瑤果然沒有辜負靈劍派大師姐的名聲,單以劍術造詣而論,恐怕同輩修士中無人可與其相提並論。

  不過,在帝琉尊面前,這一劍恐怕還是顯得太稚嫩了……

  而正當人們想著帝琉尊會以怎樣的壓倒性優勢取得勝利時……

  嗤!

  大日金煌劍,毫無阻礙地洞穿了帝琉尊的身軀。帝琉尊身形閃爍了一下,隨即砰地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朱詩瑤驚愕地收回了大日金煌劍,有些迷離的目光在場內四下巡視,卻怎麼也找不到對手的蹤跡。片刻之後,她甚至從芥子袋中取出了一副造型笨重的眼鏡夾在鼻樑上,顯然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視力……

  但是,帝琉尊的確是消失不見了。

  與此同時,觀眾席上數十萬人鴉雀無聲,人們張口結舌地看著朱詩瑤在場內上演著不知所措的獨角戲。而另一方卻遲遲不見蹤影。

  過了很久,忽然有人提出一個問題。

  「難道說……我們贏了?」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5-7-29 22:13 編輯

ja3260 發表於 2015-4-9 00:50
第十二卷物競天擇 第一百四十八章:腦殘必須死!

  群仙大比,作為九州大陸近百年來最為重要的一場盛事,迄今不到一年時間,已經催生出了多場註定載入史冊的對決。

  開幕戰時玄墨的分陰陽和河圖道人的陰陽化身,後來萬仙盟處於頹勢中,王陸策劃的絕地反攻……這些都是膾炙人口,令無數人回味無窮的經典大戰。

  然而與今日一戰相比,先前的戰鬥全都顯得暗淡無光。

  在很多人看來,恐怕未來幾百年間,九州大陸都不會再有如此充滿戲劇意味的戰鬥了。某種程度上說,這一戰將改寫九州歷史。

  朱詩瑤對陣帝琉尊,在朱詩瑤邁步上場時,所有人都認定這是一場註定無望的戰鬥。然而開戰後,卻迅速迎來了令人始料未及的重大轉折。

  朱詩瑤一劍出手,帝琉尊不翼而飛。

  中央比武場,整整一盞茶的時間裡,死一樣的寂靜。朱詩瑤戴上了笨重的眼鏡,將星辰神眼的威能展開到了極限。而觀眾席上,人們也不由自主,發瘋似的幫助朱詩瑤尋找對手的蹤影。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一個人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個問題。

  「難道說,我們贏了?」

  這當然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很多人聞言便想要笑出來。

  但下一刻,那個人就提出了一個令人無法忽視的證據。

  「因為,那些地仙們看起來有些不對啊。」

  人們立刻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些坐在主席臺上的地仙們身上。果不其然,出場觀戰的地仙看起來臉色非常凝重!

  而在此之前,無論比武場上出現了多大的場面,他們也是雲淡風輕,從來不會懷疑自己的主子。但現在他們卻露出了遲疑,困惑,乃至惶恐不安的表情。

  於是,萬仙盟的人們開始漸漸意識到,或許,帝琉尊不會回來了。

  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按照比武場的規則,當一方長時間無法響應戰鬥,就將被判定消極比賽,直接告負。而帝琉尊離場到現在,距離判負的時間已經越來越短了。

  於是,更多的人聞訊而來,準備見證這具有歷史意義的一幕。

  萬仙盟,似乎終於在群仙大比中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這一戰……雖然贏得莫名其妙,但贏就是贏。按照帝琉尊先前放出的話,只要萬仙盟能在任何一個領域贏過她,她就代表地仙陣營認輸。然而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裡,人們卻已經見慣了萬仙盟的各路豪傑在這個比武場中折戟沉沙,那些昔日高高在上的絕世高手們,連一場勝利都拿不下來。

  不過,這一戰後,恐怕人們很快就能看到帝琉尊低頭了。只要想起那一幕,許多人就熱血沸騰。很多人甚至按捺不住,在觀眾席上高聲歡呼起來。這種情緒迅速傳染擴散,以至於觀眾席上很快便響起了修士們自編自演的關於朱詩瑤的主題曲。

  在他們看來,這位性格冷漠,行事低調的靈劍派大師姐,此時簡直比世間任何人都要可愛!

  然而,就在此時,場內傳來了朱詩瑤的一句話。

  一句註定被載入史冊,令無數人銘記終身的話。

  「我……認輸。」

  沒有人能準確形容出那一刻,觀眾席上百萬人的心情。從熾熱的火山口瞬間來到寒風呼嘯的冰山雪原,恐怕也比不上此時的萬分之一。

  「她,她剛剛說什麼?」

  主席臺上,紅袍老祖瞪大眼睛,一隻手不斷在耳朵裡掏弄著,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那個已經取得勝利的朱詩瑤,居然說自己認輸了?

  她是中了什麼邪了!?難道說是帝琉尊捨棄了帝王威嚴,開始用些隱秘的邪法悄然控制了朱詩瑤的神智,讓她主動認輸?

  不可能!以帝琉尊的強大,吹口氣就能讓朱詩瑤潰散,何至於做得這麼鬼鬼祟祟!?

  朱詩瑤是自己做出的決定!

  而在他身邊的兩位真君也是震驚地連下巴都要脫臼了。

  下一刻,其中一位出身軍皇山,奉行殺伐果斷之道的真君猛地一拍下巴,發出哢嚓的脆響!然後怒吼道:「趕快去聯繫靈劍派的長老!讓他們速速過來管教自己的逆徒!」

  然而,無論這些真君們反應有多迅速,終歸還是來不及了。

  場內,朱詩瑤一邊認真地收起了眼鏡,一邊沮喪地搖了搖頭。下一刻,她踏出一步,離開了中央比武場。

  這一步踏出,便再也沒有回轉的餘地。

  不知多少聲暗含惱怒的嘆息,在頃刻間編織成了一道失望的海洋。幾位脾氣暴躁的修士更是直接殺向朱詩瑤,準備質問她到底是何居心。

  不過,在這些人趕到之前,總算有人先一步趕了過來。

  風吟真人一劍劃破虛空,自無限遙遠之地來到群仙城內,站到了朱詩瑤身旁。

  而當他出現後,那些殺氣騰騰的修士們就不由停下了腳步,再也不敢逼近。質問一個金丹期的朱詩瑤是一回事,質疑天下五絕的掌門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好在這一次風吟似乎沒打算過分護短:「瑤兒,到底怎麼回事?」

  朱詩瑤有些為難地看著風吟,片刻後,輕咬了一下嘴唇,手中大日金煌劍陡然刺向風吟。

  這無疑是一種忤逆行徑,但風吟看來並不在意,任由劍光在身前一晃,而後愣了一下,無奈地嘆息。

  朱詩瑤不善言辭,心中的想法很難訴諸於口,但卻不妨礙她訴諸於劍——極衍劍語。

  朱詩瑤的劍雨,不僅僅風吟能夠理解,在她身旁還有許多修士看到了劍光,然後領悟了劍光中的話語。

  「帝琉尊前輩神通廣大,不曾出手便令我束手縛腳。我已傾盡全力去尋找勝機了,卻連她的一點行蹤都捕捉不到。我眼中全是虛無的線條,看不到致勝的機會,更無法斬出博取勝機的一劍。這種情況下,我只能認輸了呀。」

  聽完這一番解釋,在場之人已經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雖然心中彷彿有千萬頭羊駝在奔騰,雖然心中不斷響起怒吼:你是腦殘麼?!對面跑了,離場了,根本不在比武場裡,你特麼把眼睛看瞎也當然看不到半點蹤跡了!你腦子裡都是什麼玩意兒,才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然而,看著朱詩瑤此時嬌嬌怯怯,宛如青澀少女的姿態,誰又能說什麼呢?

  單從外表來看,實在很難想像她其實是同輩修士中的最強者,就連王陸對上她都沒有太高調勝算——當然此時人們並不知道王陸已經突破到了元嬰境界。不過,人們倒是真正理解了靈劍派為什麼在擁有了朱詩瑤後,還會繼續培養新人,直到王陸出現。

  因為這個大師姐實在是不靠譜啊!這個智商,實在讓人很難放心把任何事交給她啊!她就連打架都打不好,日後若是繼承了掌門之位,恐怕靈劍派真要滅門了!

  沉默間,朱詩瑤皺皺眉毛,再次揚起了手中劍。

  「師父,我做錯什麼了嗎?」

  風吟笑著搖了搖頭:「不,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朱詩瑤有些不安:「我……表現得還不夠好,是嗎?」

  「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對手是地仙中的頂尖人物,你輸了也是很正常的。」

  說著,他轉過頭,對周圍所有人說道:「瑤兒……她的確在戰鬥中犯了一個低級的錯誤,但或許正因為如此,才沒有讓她犯下更大的錯誤。」

  「這是一場我們不應染指的勝利。」風吟淡淡地說道,「勝之不武。」

  當然,很快就有人提出質疑:「但畢竟也是一場毋庸置疑的勝利。這個時候還要講究什麼風骨,未免太可笑了吧!

  風吟說道:「可笑?你敢當著帝琉尊的面說你贏得問心無愧麼?」

  「……至少她應該輸得心服口服。」

  「沒錯,帝琉尊不是輸不起的人,但並不意味著她是個迂腐的傻瓜。」風吟說到這裡,看到周圍已經有很多人露出所有所思的神色。但同樣也有很多人仍是搞不明白。

  所以他只好把話說得明白一點。

  「這場勝利,只能是由帝琉尊施捨給我們,而不能由我們主動去爭。」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除非真是魯鈍不堪的人,否則都會明白這層道理。

  此時,忽然傳來一陣笑聲:「哈哈,說得好。」

  風吟聽到這個聲音,微微一驚:「四相真君?」

  來人正是四相真君,只見他大踏步的走來,人群不由自主為他分開一條寬敞的通道——正是真君級修士的待遇。

  「不愧是靈劍掌門,若沒有你這番話,恐怕今日眾人一時衝動,就要犯下大錯。我們未來是要和地仙們精誠協作的。若是為了形式上的一場勝利而丟掉了最重要的相互認同,今後還怎麼並肩作戰?」

  四相真君一邊說一邊搖著頭,然後,他來到了風吟面前,笑道:「風吟真人,這次我可真要多謝你靈劍派仗義相助。」

  風吟愣了一下,回以禮貌的笑容,然後才要開口,卻見眼前晃過一道黑色的光芒。

  幾乎是下意識的,風吟召喚出了他的星辰劍,堪堪在黑光及體前將其擋了下來。

  此時不得不慶幸風吟擁有星辰神眼,提前一步看穿了這次偷襲,若是他反應慢上半分,那黑色的光芒就要沾染上身。

  但是,風吟本人雖然將偷襲擋了下來,卻來不及護住身邊人。

  就在剎那之間,四相真君已經將一點黑光送入朱詩瑤的眉心!

  「哈哈,風吟真人,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話音未落,四相真君已經化作一團清影,在風吟憤怒的雷霆劍斬之下支離破碎。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5-7-29 22:19 編輯

ja3260 發表於 2015-4-10 00:33
第十二卷物競天擇 第一百四十九章:貴派真是多奇人異士

  「中毒?」

  星河漩渦中,王陸萬分驚訝地得到了這個答案。

  「是啊,感覺不太好,似乎是中了點毒……等等,你這副表情算怎麼回事?中毒有那麼難以讓人接受嗎?又不是梅毒!」

  王陸嘆了口氣:「老實說,我寧肯是梅毒……」

  「我靠,在你眼裡我成什麼東西了?!」

  「我是認真的。」王陸說著,抓住了王舞的手,「這不是開玩笑,你現在情況到底怎麼樣?」

  王舞愕然:「喂,你不是吧?年紀一大把了還搞這種肉麻的勾當!?當年還是幼齒時期的你都不至於幹這種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我靠!你特麼趕緊給我去死!」

  王陸話是這麼說,手畢竟沒有放下,而是強頂着對方的抗拒,摸準了她的脈搏。

  「……摸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你不會是用幻肢來逞強吧?」

  王舞嘆了口氣:「若是連你都能摸出問題,我早就申請帶薪長假去了……我的確感覺不太好,但還沒嚴重到需要你來關心我的地步,有問題的話我會說的。」

  考慮到王舞是個能夠為自己自創功法的創新性人才,應該不至於連自己的身體狀況都搞錯。何況無相功的防禦和生存能力之強曠古絶今,或許真的能讓上古奇毒都不能奏效。

  但這畢竟不是能掉以輕心的小事,王陸整理了一下思路後,開口說道:「剛剛帝琉尊告訴我一件事,我不認為她是在開玩笑……」

  待王陸解釋過那種奇毒已經侵蝕了大批界龍,曾經讓上古地仙們也吃盡了苦頭……王舞頓時換上凝重的神色:「我靠不會吧?那麼歹毒?等等,若是照你說的,那奇毒的傳染性極強,你和我貼這麼近豈不是找死?」

  王陸想了想:「問這種白痴問題,你是特別期待得到什麼肉麻的答案麼?這可不像你啊,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期待這套把戲?」

  「……算了,你稍等我一會兒。」王舞說著,沉下心去,再一次細細感知了一次肉身狀況,半晌後,判斷道,「的確有些不乾淨的東西,很古怪,但還應付得來,不過……」

  「不過什麼?」

  「也只有我能應付,其他人恐怕就不行了。」

  「其他人跟你有什麼關係?」王陸皺了皺眉,以此人的道德品質,一般而言不會關心其他人的死活才對……

  「所以,雖然我也不是很在乎吧,但看在曾經並肩作戰過的份上,我姑且為四相真君默哀一瞬間好了。」王舞說著,低下頭去,眨了下眼後又抬起頭,「默哀完事兒啦。」

  「等等,你剛才說四相真君?」王陸念頭轉得很快,「四相真君理應在群仙城裡……你是說,那種奇毒已經蔓延到群仙城裡去了!?媽的,那特麼可是人群最為密集的地區啊!」

  想到這裡,王陸立刻催發玉府元嬰,疾向群仙城飛去。

  來不及考慮這件事中其實還隱藏着許許多多的關鍵細節,也來不及考慮對方手握這種大殺器為何偏偏選在這個時候釋放出來,王陸只知道,現在的他,越早趕回群仙城越好!

  ——

  「中毒?!」

  群仙城內,風吟真人眉頭緊鎖,雙目充血,手掌不斷張合,看起來煩躁已極。

  而在風吟對面,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輕聲說道:「令徒的症狀非常奇怪,以老夫多年行醫的經驗來推測,中毒的可能性最高。但是這種毒前所未見,毒性也無從揣摩,只是考慮到對手下毒的手段,恐怕這種毒全面發作起來將會非常激烈……」

  風吟真人有些急躁地追問道:「仙霞真君醫術冠絶當世,難道真的就沒有任何辦法了?」

  仙霞真君苦笑道:「醫術冠絶當世如何敢當?貴派的觀海真人用藥之高明令某大開眼界,這種奇毒的傳染性之強,本應令在場諸位都難以倖免,多虧觀海真人以一道長城闢火丹將毒素封在了令徒體內,這才讓我們這些老骨頭能夠安心會診……而既然連觀海真人都束手無策,我們這些人就更是無能為力了。」

  此時,一位看來三十四五,作貴婦打扮的女修士也說道:「風吟真人,我想為今之計,不妨雙管齊下。一方面我們會繼續召集更多同道一同會診,另一方面……我建議,解鈴還須繫鈴人,儘快找到四相真君才是正理。」

  仙霞真君卻有不同意見:「彩雲真人說得也有道理,以對方做事的路數來看,他種下劇毒卻不急於激發,顯然還有後續的招數,不過正因為如此,風吟真人你更要慎重考慮,千萬不要讓自己陷入險境。」

  風吟真人苦笑着搖了搖頭:「瑤兒生死未卜,我豈能坐視?」

  然而他才要起身,肩上卻多了一隻手。

  「風吟真人啊,我能理解你的心態。若是瓊華遇到此事,我也會心急如焚,她們意味着九州修仙界的未來,的確比我們更為重要。但同時我們必須認識到,現在的九州大陸,更需要我們這些老傢伙,在我們身後,還有千千萬萬個朱詩瑤和瓊華啊。」

  此時此刻,也唯有河圖道人才能讓風吟真人徹底冷靜下來。

  「……河圖道友說得沒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但四相真君行蹤不明,總不能坐視不理。若是被他再次得逞,後果就真是不堪設想了。」

  仙霞真君說道:「沒錯,觀海真人的長城闢火丹數量有限,一旦四相真君大肆散播這種奇毒,我們很難阻止它的傳播。」

  「不過四相真君到底是怎麼回事?以他的性子,實在難以想像會做出這種事來……」

  風吟真人此時漸漸恢復冷靜,很快就想到了不久前尹玄回報的情況。

  「……五師妹她到底還是沒能趕得及麼?不過,若是情況有變,她為何沒有第一時間向我彙報?難道說……」

  想到此節,風吟真人聳然一驚,立刻以靈劍天符試圖聯繫王舞,結果……

  「聯繫不到?!那傢伙跑到哪裡去了?這個時候她竟然……」風吟真人好不容易恢復的冷靜,頃刻間就開始煙消雲散。

  而就在此時,一位身穿紅白制服的年輕人滿臉笑容地出現在他身邊。

  「掌門師伯,好消息!」

  風吟歎了口氣,這種時候,還能有什麼好消息?而且朱詩瑤還在昏迷中,你居然也笑得出來?尹玄這小子,失去了作為制衡的,代表絶對理性的玄陰子後,簡直變得有些瘋瘋癲癲的了。

  「四相真君又現身啦!」

  「在哪裡?!」風吟一把抓住尹玄的手臂,下意識用力,咔嚓一聲便捏斷了骨頭。

  尹玄發出了一聲驚喜的笑聲:「哈哈,多謝掌門師伯,我現在比一般人多一根骨頭啦!好啦好啦您別捏了,我這就說正事。他是出現在乙七區,正好遇到了琉璃仙師妹,然後……」

  「什麼!?」風吟簡直目眥盡裂,「他遇到了琉璃仙?!」

  「是啊,顯然是有備而來,和對朱詩瑤師妹下手時一模一樣。琉璃仙師妹雖然反應很快,還是防不勝防……現在正在由劉顯師伯和方鶴師伯聯手搶救,短時間內應該沒什麼大礙。」

  聽說琉璃仙暫時沒事,風吟心情稍微回落了幾分,但仍極端複雜:「你……這算什麼好消息!?」

  尹玄笑道:「可供研究的樣本又多了一份嘛~七師叔的長城闢火丹應該還有那麼幾顆,暫時保住她們的性命不成問題。這種情況下樣本多了反而是好事嘛。」

  「你……」風吟真人剛要開口,忽然見尹玄身子晃了一下,臉色也急劇變化……在風吟的星辰神眼看來,尹玄竟是面顯死兆!

  「你這是怎麼回事?!」

  尹玄說道:「出於好奇,我剛才試着從琉璃仙師妹體內分離了一點毒素出來,親身體驗了一下……真是了不起的奇毒啊,我自愧不如。」

  「你瘋了?!」

  「沒有啊,我剛剛不是說了嗎,這個時候,樣本越多越好嘛。我現在也發揮不了什麼別的作用,身為藏身幕後的真•大師兄,至少要為師妹們做點什麼吧?」

  說著,尹玄咧嘴一笑:「放心吧,我已經提前服用了長城闢火丹,不會傳染。而且還同時混服了七種典型解毒藥,接下來在我體內發生的一切,一定有極高的研究價值!所以諸位前輩啊,請你們不要辜負我的犧牲,努力研究吧!」

  說完這句話,尹玄便閉上眼睛,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在他周圍,一眾真君、大能們,瞠目結舌。

  ——

  與此同時,在群仙城的某一個角落中,一位沉睡許久的少年忽然張開了眼睛。

  「這裡……是什麼地方?」

  少年舉目四望,朦朧的視線中,隱約能看到是一間明亮寬敞的臥房,房中燃着安神的熏香,但少年心中卻仍堆滿了惶恐。

  「死人臉,你在哪裡?」

  腦海中一片混沌,唯有那張死人一樣的臉孔越發清晰。他下意識地呼喚起來:「死人臉,你還在嗎?」

  然而,下意識的呼喚,卻奇蹟般的得到了響應。

  「在。」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5-7-30 08:56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 2

    主題

  • 463

    回文

  • 5

    粉絲

一江春水 向東流 一言已盡 人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