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風流相公西門慶 作者:大道第一人 (已完成)

 
cx_2131 2013-7-15 08:17: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3 222877
cx_2131 發表於 2014-2-9 17:57
第三百三十章 饑渴難耐

這是要撤退的節奏嗎?

在場眾人紛紛想道。

事實上這也算是個明智的選擇,畢竟就這麼點人,加上個破破爛爛的陵川縣,就想要抵擋鈕文忠的大軍,這明顯是個玉石俱碎的下場。

畢竟這位監軍大人家中還有偌大的家業不說,還有兩位如花似玉剛剛娶進門的小妾在等著他平安回去。

林沖突然發現自己能夠理解西門慶方才那一句“可是我還不想死”的意思。

但西門慶接下來的舉動讓林沖不但是說不出話來,而且有一種郁悶的要吐血的衝動。

西門慶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來,用力的拍了拍豹子頭林沖的肩頭。

嗯,事實上林沖的身高要比西門慶高那麼一點點,所以這個動作還是有些滑稽的。

“林教頭這幅樣子,是不是被我騙到了?”

西門慶笑得很開心,方才苦瓜臉的模樣早就不見了。

不但是林沖吃驚,就算是花和尚魯智深也摸了摸光頭,表示無法理解西門慶的舉動。

要是魯智深佛法高深,現在肯定口誦清心咒,因為他懷疑西門慶在極大的壓力之下,反應失常。

“大官人,你這是?”豹子頭林沖忍不住問道:“你沒事吧?”

西門慶的笑聲戛然而止,後退了幾步目光一掃屋內眾人。

“但是,我卻不會死。不但我不會死,而且還要打敗鈕文忠!”

西門慶的話語底氣十足,墜地有聲,但屋內眾人彷彿是在夢中一般。

果然是壓力太大,精神失常了?

但西門慶下一番話卻讓所有人來了精神頭。

“我軍所缺少的不是將領,而是士兵!”西門慶用少見的嗓門大聲喊道:“誠然,鈕文忠所率大軍比我們人數多上幾倍,又擊潰了我軍主力但是,那又如何?”

西門慶用手一指沙盤上的陵川縣:“我相信,很快,或者從明天開始,那些被打散的士兵會從我們附近路過,能留下來一名士兵,便是我軍多一份力量!”

“沒錯!”豹子頭林沖眼前一亮:“肯定會有不少士兵!這件事情交給林沖來做!”

西門慶滿意的點點頭:“高俅那老賊這會兒已經進了衛州界,咱們就用他的旗號好了。反正他也不會有意見的,對不對?”

這話引起屋內眾人一陣大笑,氣氛頓時輕鬆起來。

“光有士兵還是不夠。”西門慶繼續說著:“鈕文忠大軍殺過來,一場血戰是免不了的”

“血戰就血戰!還怕他!”霹靂火秦明一聲大喝震得屋內轟然作響:“秦某的狼牙棒已經饑渴難耐了!”

西門慶捂著腦袋,自從某次酒後把這詞教給了秦明,這貨就動不動就用,完全不管不顧當時語境如何。

狼牙棒饑渴難耐?

哥們你這用法好像很邪惡的樣子。

“就是!灑家的禪杖也饑渴難耐了!”

花和尚魯智深也湊起了熱鬧。

屋內眾人你一個“饑渴難耐”,他一個“饑渴難耐”,真是讓人無語。

“怎麼,西門哥哥,你臉色有點不對勁啊!”浪子燕青敏銳的感覺到了西門慶低落的情緒。

聲音頓時小了下去,眾人用關切的目光看著西門慶。

“沒事我沒事!”西門慶掙扎著深呼吸了兩下,總算臉色好看了一些。

這種詞匯還是少教的好,這幫古人是沒事,西門慶就有些難受了。

看著“饑渴難耐”的眾人,西門慶安慰的一笑:“大戰是免不了的,但我等也不能束手待斃,坐在這陵川縣等著鈕文忠打過來。”

“那怎麼辦?”病尉遲孫立是少有沒跟著秦明他們架秧子的,顯出幾分穩重來:“莫非要急援蓋州府?恐怕我們還沒到,蓋州府已經讓他們給打下來了。”

“自然不是。”西門慶呵呵笑道:“蓋州府那裏現如今已經是士氣低迷,援助他們是沒有用的,恐怕這會兒他們已經閉目等死了。”

緊接著西門慶伸手在沙盤某處一指:“我們的目標在這裡。”

眾人湊上去看時,西門慶所指的不是別處,便是西邊六十里的高平縣!

“這是!”病尉遲孫立少有的激動起來:“大人好計策!”

豹子頭林沖和花和尚魯智深也用力的點點頭:“此計大妙!”

“請說官話,謝謝。”霹靂火秦明一臉疑惑:“咱們就這點人,打高平縣又有何用?”

西門慶也不先回答他,而是去從旁邊小盒子裏又拿了一面小紅旗來,把代表高平縣敵軍的那面小黑旗換掉。

這樣一來,霹靂火秦明也看出些門道,發出一聲“原來是這樣”的感嘆。

“沒錯,陵川縣乃是孤城,死守是有困難的。”西門慶這才解釋道:“拿下高平縣,我軍分為兩部,互為犄角;鈕文忠來打陵川縣,高平縣便從背後發起攻擊,反之也如此。”

“若我是鈕文忠,看到是這種形勢,攻打之前也要考慮再三。”

花和尚魯智深接著說道:“這樣,陵川縣就不是孤城了,鈕文忠是得掂量著辦了,就怕是昭德府那邊出兵,從北邊偷襲我們。”

“不怕,抱犢山已經被我們策反,如果從昭德府出兵,唐寨主和關巡檢那邊自然會替我們拖延時間,通報消息。”西門慶把玩著手中的雷公石,這個計劃在自己心中琢磨過好多次,確實是可行的。

“而且鈕文忠也有三分傲氣,讓昭德府的賊兵來挽回面子,恐怕他做不出來。最多是和我們對峙,準備耗死我們。”

這一番分析說的眾人佩服有加,病尉遲孫立和秦明也沒有想到西門慶居然這麼有軍事頭腦。

“在大人的指揮下,也許,不用拼命,也能活下去。”

秦明的腦海中第一次出現這種念頭,讓他不由不用崇敬的目光看著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監軍大人。

“好了!”監軍大人在他的注視下露出狐貍般的笑容:“該做的都做起來,用高俅那老賊的旗號收攏散兵,通知抱犢山,接下來就要看看怎麼打這個高平縣了。”

“不但要打,而且要快!要以最小的代價打下來!鈕文忠可能也會想到這一點,發兵增援高平縣也說不定!”

屋內眾人討論的熱情空前高漲,紛紛獻計。

片刻之後,一個近乎完美的計劃被討論出來並進行了完善。

就連西門慶也驚訝於這個計劃的完美。

從情報看,駐守高平縣的是鈕文忠手下四威將之一熊威將于玉麟,再加上副將,手下數千人。

最近于玉麟在高平縣可沒有做好事,從幾天前就不斷有民眾逃來陵川縣,痛訴此人的惡行。

由于糧草被西門慶派人給劫了,高平縣雖然還不至於缺糧,但考慮到鈕文忠大軍的糧草問題,于玉麟實行的幾乎是三光政策。

搶光,一粒口糧都不留。

燒光,城外附近村莊付之一炬。

殺光,只要膽敢反抗的民眾就是一個掉腦袋的下場。

高平縣的民眾在逃亡之餘,給這位熊威將起了個駭人聽聞的綽號。

殺人熊!

西門慶聽完這些之後,把那些願意留下來軍中效力的年輕人安排到自己的隊伍之中,而其他人則發了一份口糧,讓他們去衛州。

兵荒馬亂之時,這些民眾才是最受苦的群體。

今晚,攻打高平縣的前奏便要先期展開了。

由甲組八號和浪子燕青帶領的三十人小隊換上了北兵的服飾,悄悄打開陵川縣西門,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們,是要潛入並在高平縣潛伏下來,等西門慶率軍攻打之際,裏應外合,打開城門。

而甲組二十六號則被西門慶派去東京汴梁,去向嘉王趙楷匯報這裏的情況。

因為西門慶相信,高俅逃回衛州之後,肯定會給出一個不一樣的故事版本。

只有先高俅一步到達汴梁,把真實的消息送到皇城司,才能讓這個老賊無法自辯。

就算那個道君皇帝再昏庸無能,皇城司的消息他還是要相信的。

不過西門慶並不覺得高俅會因此受多大苦頭,畢竟趙佶還是端王的時候,高俅就和他廝混在一起,玩玩球,鬥鬥雞啥的。

西門慶站在西邊的城牆上,遙望升起的明月,那裡過去六十里,便是高平縣!

小隊都是從吹血親兵隊中精選的,人手兩個神行法甲馬,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高平縣城下了吧。

與此同時,鈕文忠派出了細作也潛入了蓋州府。

第二天清晨,當蓋州府的人們起床,側耳聽聽沒有打仗那種喊殺聲的時候,互相恭喜又能多活一天。

但很快,他們就在自家的院中,大街上,發現了到處都是的無頭貼。

一聲尖叫從某個院落中傳出,似乎帶有傳染性,沒到半刻種,蓋州府城內便充滿了這種尖叫聲。

蓋州府尹的眼色很難看,桌上是收集來的無名帖,所有的帖子內容完全一模一樣。

高俅大軍被擊潰,再也沒有人來救你們了!樞密使大人有好生之德,給你們三天時間離開蓋州府!希望你們好好考慮!

不用考慮,蓋州府尹就果斷的命人架上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帶了兩千人匆匆忙忙的開了南門腳底抹油,跑了!

馬車上都是金銀細軟,至於那幾房小妾,他才不會在乎。

有錢,便有女人。
cx_2131 發表於 2014-2-9 18:10
第三百三十一章 官印,人頭

很可惜的是,平原上這一只緩慢的車隊目標相當明顯,蓋州府尹沒有能逃出五十里地去,便叫鈕文忠游騎發現了。

等兩員敵將和數百賊兵出現在蓋州府尹面前的時候,他才後悔方才沒有聽都頭的話,快點趕路了。

屁股是舒服了,但卻貽誤了逃跑的機會。

出現在此處的是方順和秦升,這種從蓋州府逃出來的車隊不知凡幾,但這車隊的人數卻讓鈕文忠果斷下令出擊。

從來沒聽說商人跑路要帶兩千人的,而且這些人很多還穿著宋軍的服裝。

都頭提了樸刀上前,沒到兩三回合便被方順和秦升二人合力刺死,血淋淋的首級被丟到了蓋州府尹的大車前面。

兩千名士兵沒有發揮一點戰鬥力,都發一聲喊,直接撒腿跑了。

蓋州府尹唬的兩條腿都軟了,沒想到兩千名士兵就這樣沒了。

秦升下令讓弓箭手隨意射殺了一陣,這才收隊,回來用那種冷冷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十分富態的傢伙。

“小的...給將軍請安!”蓋州府尹本想跳下馬車,沒想到腿軟了動彈不得,只好在馬車上沖方順和秦升磕了個頭,低下腦袋看著自家都頭死不瞑目的眼珠子在車底下等著他,讓他忍不住暗中念叨起滿天神佛的名字。

“你是什麼人?”方順手中的鋼刀還帶著血,都頭的血。

“小人是蓋州府商人...”蓋州府尹勉強露出一絲微笑:“兩位將軍辛苦了,只要能放過小人離去,後面這幾車金銀都是兩位將軍的。”

“你看著他,我去看看!”

秦升跳下馬來,到後面第一輛大車那裏,砍斷了繩索,揭開氈布,車上都是大箱子。

蓋州府尹上任數年以來,卻是沒少收刮民脂民膏,後面六輛大車裝的滿滿的,壓得車輪陷入泥土極深。

隨意砍開一口箱子的銅鎖,映入秦升眼簾的是滿滿一箱的金銀首飾。

“好傢伙!”

秦升也暗中吃了一驚,知道他們二人逮住了一條大魚,走回來喝道:“那些宋兵難道是你的護衛?”

蓋州府尹爬起來,戰戰兢兢下了馬車,擠出笑容一豎大拇指道:“將軍所料不差,那些是小人花了大價錢雇的,沒想到遇到將軍便轉身逃了,實在是不守合約啊。”

“放屁!你當本將軍眼睛是瞎的?”方順一邊呼呼喝喝,一邊把鋼刀架在蓋州府尹的脖子上:“什麼時候宋兵給商人做護衛了?”

蓋州府尹脖子被冰涼的鋼刀一激,險些沒尿了褲子,急忙改口道:“小人是蓋州府尹的小舅子,是府尹派士兵送的...”

“這還像句話。”方順忽的收回鋼刀,扛在肩頭:“不過你這個人很不地道啊!”

蓋州府尹抖抖索索道:“將軍這話...什麼意思...”

“你要把這六車財務送給本將軍,但這些本來就是本將軍的。”方順冷笑一聲:“拿別人的東西送給別人,是不是很不地道?”

蓋州府尹聽了這種貓逗老鼠的話,頓時傻眼:“是是是...都是二位將軍的...原來是小人弄錯了。”

蓋州府尹這話頓時引起方順和秦升二人大笑起來。

“這才像話。”秦升拍了拍眼前這胖子的肩頭,拍的他齜牙咧嘴:“老爺們要將這些財物獻給樞密使大人,你還不快點滾?”

“記好了,下次可別弄錯了!”

蓋州府尹得了機會,連滾帶爬的往反方向逃去,圓滾滾的身材居然能有如此速度,也算是難得了。

“這胖子有點不對勁。”方順突然道。

“當然不對勁,從一開始就看出他不對勁了。”秦升咧嘴道:“兄弟,你有多久沒練活靶子了?”

方順恍然大悟,示意士兵呈上兩幅描金弓來,笑道:“今日便看看是秦兄先中,還是兄弟運氣好了。”

“好說好說...”秦升去箭壺取了一支雕翎箭在手:“就看看兄弟箭術長進了沒有...一起來!”

平原之上,倉皇逃竄慌不擇路的胖子,那種肺幾乎要爆炸的感覺,大口喘著粗氣,努力的挪動著腳步。

背後弓弦漸漸被拉緊的“咯咯”聲。

形成了一付詭異的畫面。

蓋州府尹沒有敢回一次頭,自覺已經跑出去很遠。

“這下把今年該跑的都跑了吧?”

蓋州府尹這個念頭剛剛生出來,就被急速射來的箭枝打斷了。

方順射中了後背,而秦升射中了大腿。

“兄弟果然箭術大有長進!”

秦升一陣爽朗的笑容讓蓋州府尹苦笑著停下腳步,轉過身去。

果然,這是一場貓捉老鼠的把戲嗎?

片刻之後,方順和秦升看著不遠處那已經不再動彈的肥胖身軀,滿意的放下了手中弓箭。

“把尸體拖過來。”方順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下令道。

秦升呵呵笑道:“便要看看是兄弟射中的多,還是哥哥我射的多。”

已經被扎成刺猬一般的尸體迅速被士兵拖到了方順和秦升面前。

出乎方順和秦升意外的,居然是一個難得的平局。

“把尸體綁在車上,收隊回營!”秦升吩咐道:“有這些金銀,夠弟兄們分得了!”

秦升的聲音很大,頓時引起一陣怪叫聲。

“哈哈哈哈!”方順大笑道:“等打下蓋州府,夠你們樂的!”

有士兵來搬動那具尸體,沒想到卻從尸體袖中滑落一物,落下草叢之中。

秦升眼尖,急命士兵撿起,居然是一枚官印。

二人傻眼...不認字啊!

但至少,這廝不是商人,而是蓋州府的宋朝官員!

方順和秦升頓時激動起來,這是立大功的節奏啊!

“走!”方順果斷下令:“回去一併獻給樞密使大人!”

在甲組八號和浪子燕青的帶領下,潛入高平縣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反而城外的慘狀讓這支小隊稍微停下了腳步。

村莊被焚毀,農田被焚毀,水井中被投入尸體。

焦土。

這也許是最能形容他們看到景象的詞匯。

吹血親兵隊大多數都是老兵,所有人都經歷過戰場廝殺,血流成河的場面,但這種景象讓他們也有些無法適應。

就算是遼人打草谷的時候,也要留下活口,這樣才能第二年繼續。

但高平縣守將熊威將于玉麟顯然沒有這麼打算。

所有人的拳頭握緊,浪子燕青也緊緊皺起眉頭。

只有甲組八號眼神一如平常的淡然,讓有些小隊成員認為這隊長有一顆冰冷的心,全然不似人類。

那黑衣下裹著的,莫非是一顆野獸之心?

似乎甲組八號看穿了他們的心思,冷冷的丟下一句話:“野獸的血,也是熱的。”

等那些吹血親兵隊咂摸這句話的時候,甲組八號已經跑到了村莊外面:“跟上...莫要掉隊。”

接著甲組八號身形一動,已經融進了黑暗之中。

借助繩索飛鉤爬過城墻之後,小隊第一個落腳點是一處無人房屋之中。

直到此時,甲組八號才慢吞吞的把北兵的服飾罩在黑衣外面。

小隊成員按計劃散開,尋找可用的起火點。

等屋子裏面只剩下甲組八號和浪子燕青兩個人的時候,甲組八號發出一聲嘆息,讓燕青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種傢伙居然也會感嘆?

不過嘆息歸嘆息,甲組八號的臉還是平淡的丟塊石頭進去都不起半點漣漪的那種。

“若是皇城司辦事,哪兒用得著這麼麻煩?”甲組八號感嘆完了之後突然道:“只要我一個人潛進來,幹掉那個什麼熊威將還不是分分秒的事情?何必這麼麻煩?”

浪子燕青這才覺出來,這貨平淡的表情下面也是一顆不耐寂寞的心。

“這種事情小乙也能勉強辦到。”燕青認真的回答道:“只是現在畢竟是在打仗,光是把他一個人幹掉是沒用的。這些士兵還會受到別人的指揮,繼續擋住我們。”

甲組八號少見的點點頭:“這些我都知道...就是太麻煩了。”

浪子燕青頓時無語,話說到這份上,還真不太好接下去了。

“打仗...本來就是一件麻煩的事。”

燕青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來,立馬覺得似乎有些問題。

但甲組八號卻沉默下來,過了許久才道:“要是有一天,不用打仗就好了。”

“你們兩個做得很好!”鈕文忠見到那枚官印的時候,比方順和秦升想像的還要高興,命人取來功勞簿,給二人記了一大功。

“這是蓋州府尹的官印啊!”

鈕文忠此言一出,方順和秦升才知道自己真是立下了極大的功勞。

“把這官印拿去,再行制作一批無頭帖子,蓋上這官印!”鈕文忠露出笑容:“在蓋州府東門外面立個桿子,把這傢伙的人頭掛在上面。”

“這樣一來,我們後天...不,也許明天就可以前進蓋州府了!”

恐怕就連蓋州府尹也沒有想到他自己的官印和人頭會起到這種作用。

“沈安和盧元他們四個有消息嗎?”鈕文忠高興了一陣又問道:“明天也應該到高平縣了吧?只要拿下蓋州府,稍作休整,便發兵攻打陵川縣!”
cx_2131 發表於 2014-2-9 21:16
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三百三十二章 幾乎完美的高平縣攻略 (一)

熊威將于玉麟醒來,在院子裏面練了兩趟拳腳,收了把勢依舊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自從戒酒以來,于玉麟醒得早了無所事事總是連連拳腳,幾天下來便有不少好處。

身子狀態似乎也恢復到了幾年前的水準,頭腦也敏捷了許多。

“看來這禁酒令還是有好處的,要一直執行下去才好。”于玉麟一拳砸在院中的木樁上:“來人,更衣!”

桑英比于玉麟起的還要早,在城牆上巡視了一番之後來到這裏參見。

“將軍,一切正常。”桑英匯報著:“四城已經巡察完畢,沒有任何異動。”

“辛苦你了。”于玉麟咬著胡餅,面前只有一小碟腌菜:“要嚴密監視陵川縣的動靜!”

“將軍放心,早就放出探子,只是陵川縣盤查的極嚴,細作都潛不進去。”桑英道:“聽說就連那白英手下的殺手也無能為力,甚至於有消息說前天晚上被西門慶派人來了個一鍋端,也不知道逃出來幾個。”

“哦...這是好事啊!”

于玉麟放下手中的胡餅,把口中食物咽了下去:“那白英就不是個好東西,這回西門慶反而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啊!沒有這些殺手,白英就算是再有手段也無能為力!”

“對了,樞密使大人和宋軍交戰情況如何?可有情報?”

桑英微微搖頭:“還沒什麼消息,只怕是要惡戰數場了...”

話音未落,就聽遠處不知何處傳來馬蹄之聲。

少時,一騎疾馳而來,停在了院子門口。

馬上滾落下來一個士兵,風風火火來到近前:“報!”

桑英轉臉,認得是安士榮親兵,喜道:“樞密使大人那邊有何消息?速速報來!”

那親兵壓制不住一臉的興奮,顛三倒四的把安士榮的口信說出。

熊威將于玉麟和桑英都是大字不識幾個的主,所以鈕文忠麾下傳遞消息,向來都是口信。

“好!太好了!”

雖然那親兵激動之下說的亂七八糟,也沒有影響于玉麟和桑英理解。

大勝!

一戰擊潰!

高俅倉皇遁走!

“這樣一來,大軍的糧草問題就解決了!”桑英頓時像是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長長呼出一口氣來。

“何止是糧草問題!”熊威將于玉麟站起來興奮的說著雙手:“蓋州府沒了援軍,那就是手到擒來了!”

“說吧,還有什麼口信!”

那親兵定了定神,這才把鈕文忠要監視陵川縣,另外派來兩萬援兵的事情說了。

來的不但是援兵,還有糧草!

“小人先過來報信,後面大軍多半個時辰就到!”

“很好!”于玉麟哈哈大笑起來:“這回我看西門慶還有什麼能耐!”

桑英也笑道:“將軍憂患盡去,只要等樞密使大人占據了蓋州府,再行攻打陵川縣之事!”

“沒錯!到時我部要做先鋒!”于玉麟兩眼放光:“第一個撬開陵川縣大門,第一個爬上陵川縣城牆的,都必須是我的人!”

“傳令下去,開門迎接!”

一聲突兀的集結號角在高平縣上空響起,驚動了院中的小隊成員。

有兩人爬上屋頂查看,也有人跳起來擺出了戒備的架勢。

但是沒有人驚慌失措,也沒有人擅自行動,一切都是按預定的措施進行。

甲組八號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靠在柱子上打著哈欠,似乎沒睡醒的樣子。

“小乙哥,現在怎麼辦?”

有小隊成員詢問浪子燕青,畢竟甲組八號那副樣子是沒有人敢於接近的。

“莫慌,和大人約好的時辰還沒到,等屋頂的弟兄下來再說。”浪子燕青低聲道:“保持警惕。”

那小隊成員點點頭退了下去。

少時,爬上屋頂的小隊成員跳下來,低聲匯報道:“有數百人往南門集結,似乎有騎馬的將領。”

“這個時候集結?”燕青皺了皺眉頭:“莫非是要出城訓練?”

“不對。”

一聲幽幽的否定聲從燕青背後響起。

轉回頭,甲組八號不知何時坐直了身子,兩隻眼睛賊亮賊亮的。

“這不是要出城訓練。”甲組八號道:“而且是往南門聚集,十有八九是有援軍到了!”

“援軍?!”

預定好的計劃裏面可沒有考慮到這個因素。

浪子燕青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莫非大家討論出的完美計劃,原來有著極其嚴重的軟肋。

“鈕文忠這會兒正在攻打蓋州府,為什麼要派援軍到高平縣來?”

面對燕青的疑問,甲組八號說出了他的理由:“可能鈕文忠也考慮到了高平縣的作用,害怕眼下城中的幾千人抵擋不住我軍進攻。”

對於這個理由,燕青無法否認。

起火點也安排好了,莫非就要功虧一簣?

“世上哪有能預先考慮到所有情況的?”甲組八號突然道:“隨機應變就是了。”

燕青拱手:“小乙願聽哥哥高見。”

同一個清晨,西門慶留下三千士兵,由鄧飛、歐鵬、張橫、張順四名頭領駐守,除去豹子頭林沖帶走一千士兵去打著高俅旗號收攏散兵,其他所有士兵和將領都在西門集合。

從這裡六十多里,便是那高平縣了。

這是一場只能贏不能輸的戰鬥!

高平縣必須要拿下!

西門慶在馬上瞭望西方,第一次有了一種輸不起的感覺。

不過看看身後的吹血親兵隊,再加上那些將領,西門慶充滿了信心。

有甲組八號和燕青他們裏應外合,拿下高平縣還是很簡單的!

但西門慶要考慮的是把傷亡降到最低!

這樣,才能有資本抵抗即將到來的鈕文忠大軍!

“出發!目標:高平縣!”

一萬多人的隊伍行出去數里,西門慶身邊的病尉遲孫立似乎發現了什麼,冷笑一聲摘下了弓箭。

“怎麼?有探子?”

孫立微微點頭,用手一指前方不遠處草叢:“那裏似乎有隻老鼠。”

孫立口中的老鼠,自然指的就是探子。

“留活口,問問是誰派的。”

西門慶話音剛落,病尉遲孫立已經縱馬而出,直直衝向那片草叢!

其他將領面色如常,談笑風生。

行軍打仗,遇到敵人探子,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草叢中一陣抖動,便有一條身影滾了出來,手足併用爬了起來,便是一陣狂奔。

但人的速度再快,也趕不上四條腿的,更不用說孫立手中會飛的傢伙。

病尉遲孫立縱馬衝到左近,也不用勒馬,已經拉開了弓弦。

正中大腿!

那探子悶哼一聲,急速前進的身體失去了平衡,頓時來了個側滾翻。

還沒等他再度爬起來,一根鋼槍已經在離他面頰不到半尺的地方扎了下去。

那探子怪叫一聲,右手一撐,頓時向反方向滾了過去。

沒滾兩圈,他的身子再度被一根鋼槍攔住了去路。

“不想身上多兩個窟窿的,就別動了。”

病尉遲孫立冷冷道。

“高平縣的探子?”西門慶皺著眉頭看著趕上來的病尉遲孫立:“看來熊威將也是個有點頭腦的人...”

為了不影響整支隊伍前進的速度,西門慶並沒有讓隊伍停下來等孫立,而是全然交給孫立處理。

這會兒不見那探子蹤影,自然是已經被病尉遲孫立給“處理”掉了。

“那個姓于的派出十多個探子,這條路上至少有一半。”孫立答道:“不過就算他們知道我軍的目標,也已經來不及了。”

西門慶微微點頭,心裏想的卻是如果是皇城司的探子,這會兒早就應該放個大大的禮花上去,高平縣只要城牆上有人,便能注意到了。

“加速前進,到了高平縣視野之外再停下來。”西門慶想到這裏下令道:“這回就算遇上高平縣探子,也不用分散精力。”

命令很快被傳遞上去,已經受過一些基本訓練的士兵以點帶面,整體前進的速度馬上有所提升。

“早知道讓公孫勝那個牛鼻子做上一萬副神行法甲馬好了,沒有一萬,五千也行啊。”西門慶把玩著腰間的雷公石,心中發出感慨:“本來想著五百已經夠了,這打起仗來還是不夠用啊!”

正在二仙山紫虛觀某處給混世魔樊瑞傳授道法的公孫勝,被西門慶一念叨,頓時毫無形像的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樊瑞臉上不悲不喜,偷偷用道袍擦了擦臉:“道兄,可要保重貴體啊。”

“貧道無事。”公孫勝也胡亂擦了一把,摸了摸臉上:“莫非是鬍子長得長了,容易打噴嚏?”

但想起自己老師羅真人手持小刀的笑容,公孫勝頓時緊張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話如果被羅真人聽見,保管要第一個衝出來主動替他修剪鬍鬚。

這好好的一副絡腮鬍子,公孫勝可是視為珍寶啊!

心血來潮之下,公孫勝掐了掐手指,頓時怒火衝天:“西門慶這廝,好不惡毒!”

“道兄,你這是...”樊瑞看著公孫勝咬牙切齒的樣子,頓時想起自己原先墮入魔道的形象。

“無事無事!道友,我們繼續好了!”公孫勝想起自己老師羅真人對西門慶的態度,頓時沒了脾氣。
cx_2131 發表於 2014-2-9 21:31
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三百三十三章 幾乎完美的高平縣攻略 (二)

“開門!放下吊橋!列隊!”

隨著熊威將于玉麟幾聲令下,守門士兵忙碌起來。

很快,高平縣南門被打開了。

隨著一連串有些讓人牙酸的“吱呀”聲後,老榆木的吊橋慢慢落了下來。

于玉麟縱馬第一個從吊橋上通過,開闊的景象讓他心情大好,尤其是很快就有援軍到這兒了。

那可是兩萬援軍!

雖然鈕文忠下令不得私自出兵,但于玉麟腦海中已經考慮是不是要給陵川縣的西門慶一些壓力。

比如...展示下自己的兵力?

想到這裏,熊威將于玉麟忍不住發出會心的微笑。

身後,桑英也騎馬趕上,在于玉麟後面半個馬身勒住戰馬:“將軍,約莫著還有半個時辰才到,是不是...有點早了?”

身後,數百名士兵分成兩隊站立,一付熱烈歡迎的架勢。

于玉麟才發現自己著急下令集合,忘記了那兩萬援軍要半個時辰後才能到達。

莫非要在南門外乾站半個時辰?

士兵還好說,于玉麟和桑英可都騎著馬,呆著不動半個時辰,還不得把屁股壓爛了?

“那就先進去休息一會兒?”于玉麟撥轉馬頭:“你們給本將軍在外面好好列隊!人來了馬上報上來!”

那數百名士兵頓時無語,火急火燎的把人召集來,就要在南門口枯立半個時辰?

雖然今天太陽不是那麼大,呆半個時辰也能要人老命。

所以于玉麟和桑英一走,這數百名士兵就頓時鬆懈下來,兵器丟在一邊,蹲著坐著,完全散秧子了。

反正來的又不是敵人,而是樞密使大人的兩萬援軍。

有什麼可擔心的!

而于玉麟和桑英則在城牆後的陰涼處找個地方,自有士兵送上馬扎,二人坐下來,開始憧憬起援兵到了之後如何對付陵川縣,等蓋州全境拿下之後如何如何...

不遠處蹲了七八個士兵,顯然也是來享受這份陰涼的,于玉麟和桑英討論的正歡,幾個納涼的士兵又如何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左邊那個姓于的歸你,我對付姓桑的。”

其中有個士兵用餘光打量著于玉麟和桑英,嘴裏低聲道:“以你的箭法,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另外一個年輕俊美的士兵背對著回道:“我有弓弩,那你呢?”

“等你射倒姓于的,就沒有問題了。”先頭那個士兵回道。

這二人自然就是甲組八號和浪子燕青了,從發現城中有數百名士兵往南門開始聚集,甲組八號的決定就是隨機應變。

所以其他人都去了預先探好的起火點準備,而剩下的這五名小隊成員和甲組八號、燕青一起混在士兵之中,來到南門。

本來甲組八號還沒有拿定主意,但自從于玉麟和桑英重新回到城內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他們的命運。

浪子燕青一掀衣服,端起那副小弓弩,悄悄轉過了身子,從其他小組成員的間隙之中,瞄準了目標。

而甲組八號依舊是一付成竹在胸的模樣,沒有任何舉動!

一瞬間,浪子燕青已經鎖定了于玉麟的脖子,此時這熊威將頂盔戴甲,只有轉頭之際才會露出脖子這個唯一的弱點。

燕青調整著呼吸,等待著機會。

“將軍,樞密使大人嚴令不可私自出兵。”桑英的聲音傳來:“將軍方才所言恐怕不行罷。”

“哈哈哈哈!”

熊威將于玉麟大笑著搖頭。

機會!

“如意子,莫要負我!”

燕青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去想甲組八號一會兒到底如何對付桑英,而是屏住呼吸,扳動機括!

“你錯了...這不算私自出兵,而是...”

于玉麟的話語截然而止,因為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就在他轉動的一瞬間,那支小鐵箭從極其刁鉆的角度鉆入了盔甲的縫隙之中,幾乎貫穿了他了脖子。

鮮血涌出!

于玉麟捂著脖子,似乎心有不甘的瞪大了眼睛,仰面而倒!

桑英眼看著這一切發生,卻無能為力,急忙站起來大吼一聲:“來人!”

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暗算,這恐怕是于玉麟從來沒想到的。

桑英俯身想要查看傷口,卻只能看見鮮血從于玉麟的手縫之間不斷的涌出。

守城士兵慌亂中一窩蜂的跑了過來,就見主將捂著脖子倒在地上,一時間無法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

同時,那邊的七名“士兵”也似乎看熱鬧似得擁了上來,把桑英和于玉麟圍了個結實。

“有奸細!抓人!”桑英怒吼著,但卻無法指明目標。

守城士兵慌了手腳。

城中有奸細?

誰是奸細?

現場一片混亂!

桑英腦子裏面突然想起方才那個方向是有幾名士兵納涼的,猛然抬起頭來,迎面而來的卻是幾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同時,後腰一涼。

一柄尖刀撩開盔甲,從後面深深扎入了桑英的腰部。

緊接著,那柄尖刀一轉!

桑英大汗淋漓,想喊,卻發現那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劇烈疼痛已經讓自己喊不出聲來。

隨著那柄尖刀拔出,桑英已經軟癱在地上,面色蒼白,休克了過去。

這一刀,已經將他的腎臟完全絞碎。

“啊!奸細!”

守城士兵終於發現,原來奸細穿著和他們一樣的衣服,而且,就在他們眼前殺死了桑副將!

“殺!”

浪子燕青發一聲喊,抽出尖刀便是一陣亂捅。

其他五名小隊成員也是抽出兵器,對於還基本處於震驚狀態的守城士兵們毫不客氣的痛下殺手!

而甲組八號則閃身出了人群,高舉右手...

“噗!”

皇城司秘製的信號彈筆直的衝上高空,爆開一朵絢麗的...菊花!

“唔?動手了!”西門慶馬上注意到前方高平縣升起的那朵菊花:“石兄弟,劉唐兄弟,隊伍交給你了!”

拼命三郎石秀一拍胸脯:“沒問題!”

赤髮鬼劉唐哈哈一笑:“去吧!”

“吹血親兵隊,隨我來!”

西門慶沒有絲毫表示,猛然縱馬衝出隊伍,速度陡然提升!

身後,魯智深、秦明、孫立、孫新、黃信等人縱馬緊緊跟上!

剩下的七十名親兵隊也很快跟了上來!

既然城裏已經開始動手,第一時間到達,才是最關鍵的!

“看,是信號!”

早就到達起火地點的小隊成員紛紛注意到了半空中綻放的那朵菊花。

“動手!”

準備好的柴火被澆上了油,一旦被點起來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這裡的房屋一間挨著一間,火勢蔓延,救都來不及!

“你們是什麼人!”有五名城中士兵巡邏到此,突然發現推起的柴火,還有人拿著火把,馬上繃緊了神經:“住手!”

“這是于將軍的意思!我們都是將軍的親兵!”

小隊成員笑嘻嘻的假意解釋道:“不相信的話,你去問將軍啊?”

“胡說!”有士兵大聲喝斥道:“將軍怎麼可能下這種命令!”

就在此時,這名士兵發現那些“將軍親兵”偷偷摸摸的已經把自己五人圍上了...

“殺!”

那小隊成員把火把往柴火上一丟,隨著火焰衝天而起,小隊成員抽出腰間鋼刀,揉身撲上!

不到數息,五名士兵已經倒了下去。

這些人如何是吹血親兵隊的對手?

城東,火起!

城西,火起!

城南,火起!

城北,火起!

小隊成員們點火完畢之後,迅速離開,向南門靠攏!

甲組八號看著四處火起,微微點頭。

總算沒出什麼岔子啊!

緊接著,甲組八號大聲吩咐道:“拉起吊橋!關門!”

“在大人沒有到來之前,這裡便是我們的陣地,絕對不能丟棄的陣地!”

“哎呀,怎麼城裏開始放禮花了嗎?”

“好像是朵菊花,真好看!”

那信號也同時引起了南門外那數百名士兵的注意,很多人伸出手對空中那朵綻放的菊花指指點點。

但很快那熟悉的酸掉牙的聲音傳來,才有人發覺吊橋正在被慢慢升起!

“這什麼意思?”

很多士兵面面相覷,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是要迎接大隊人馬嗎?

不是說等人來就報給在城牆那邊休息的于將軍嗎?

現在拉起吊橋算是什麼意思?

“門!門也關上了!”

有眼尖的士兵發現吊橋後面的城門也在慢慢合上。

這是...?

很快有士兵醒悟過來。

“出事了...趕緊進城!”

這數百名士兵慌了手腳,兵器也顧不上撿,急急都往吊橋那邊跑去。

吊橋已經升到了一人多高,有士兵使足了氣力跳起來,努力高舉雙手,總算搭到了榆木板...

心下一喜的同時,卻悲哀的發現他的雙腿被其他士兵抱住了。

“兄弟,拉我上去啊!”

十根手指如何能承擔兩個人的重量?

兩人掉落下來,成了滾地葫蘆。

吊橋越升越高,已然沒有了希望。

有士兵已然開始罵娘,吊橋外一片混亂。

但很快,他們聽到了什麼似得,齊齊轉過身去。

馬蹄聲!

很多馬蹄聲!

這是援軍來了嗎?

很多士兵開始憧憬起來,但頓時他們就發現馬蹄聲不是從南邊過來,而是...東邊!

一匹白馬率先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cx_2131 發表於 2014-2-9 21:57
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三百三十四章 幾乎完美的高平縣攻略 (三)

西門慶首先到達的其實不是南門,而是最近的東門。

雖然城中四處火起的煙柱已經十分醒目,東門城牆上的士兵也有不少驚慌的下去救火,但東門依舊毫無應有的跡象。

雖然在預定好的幾乎完美的高平縣攻略中,小隊潛入後需要打開東門,但西門慶也明白計劃趕不上變化的道理。

東南西北必有一門已經落入小隊的掌握之中,這是那朵菊花的意義所在。

但不是東門,會是南門?西門?還是北門?

在大部分人面對左右兩條路,要做出選擇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選擇左手那條路。

沒有絲毫猶豫,西門慶撥轉馬頭,繞過東門,往左邊馳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南門的亂象,知道自己選對了!

亂成一團的士兵,高高拉起的吊橋...

雖然不是西門慶想像中的景象,但足以說明那支甲組八號和燕青帶領的小隊就在這南門後面。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士兵在南門外面,這不是西門慶應該考慮的事情。

西門慶高舉右手,併攏五指,往前方用力一揮!

數息之間,七十名吹血親兵隊果斷形成一個小小的錐形陣勢,而魯智深等人則把西門慶圍在中間,形成了錐形的那個尖頭。

錐形,是最能讓騎兵發揮最大戰鬥效力的陣勢。

陣勢一旦形成,西門慶果斷下令。

“衝鋒!”

南門外那數百名士兵頓覺不妙,他們不知道來人是誰,但至少知道肯定不是自己人!

但吹血親兵隊的行動速度遠遠超過了他們反應的速度。

沒等他們撿起地上散亂的兵器,“錐子”已經深深的扎入了這些士兵之中。

吹血親兵隊的動作整齊劃一,手中鉤鐮槍無情的刺穿這些士兵的身軀。

魯智深等人更加是手下不留情,兵器到處...

血肉橫飛!

哭爹喊娘!

只用了一次衝鋒,這數百名士兵就完全潰散開來。

南門,已經變成死地!

南門外面喊殺之聲引起了甲組八號的注意,從剛才開始,就不斷有士兵開始嘗試著接近南門,準備搶回于玉麟和桑英的尸體。

但小隊成員沒有給他們半點機會。

奮戰之中,甲組八號沖浪子燕青打了個手勢,燕青明白那意思是外面有些動靜,要去城牆上查看一番。

燕青手中尖刀逼退數名士兵,在幾名小隊成員的幫助下,衝上城牆!

與此同時,甲組八號一甩袖子,便是一蓬濃煙放出,讓那些士兵頓時失去了視線,紛紛後退。

這種東西是關鍵時候救命用的,就算是甲組八號身上也不過只有這一筒而已。

但現在便是到了關鍵時候!

很快,城牆上便傳下浪子燕青的叫喊聲。

“是大人來了!開城門!”

甲組八號平淡的心中也沒來由的一喜。

這裡聚集的士兵越來越多,就連甲組八號也不知道還能支撐多長時間。

勾當官大人來的正是時候啊!

南門洞開!放下吊橋!

西門慶看到了城牆上一邊和士兵狠鬥,一邊招呼自己的浪子燕青。

也同時看到了南門一面奮力作戰的小隊成員。

還有甲組八號!

“衝進去!”

西門慶馬鞭一指,吹血親兵隊紛紛調轉馬頭,魯智深和秦明更加是雙馬齊出,率先搶進南門!

甲組八號急忙號令小隊成員閃開兩邊。

白煙散去!

城內的士兵們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對手已經換人了!

這支騎兵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的,已經向他們發動了衝鋒!

魯智深水磨禪杖到處,瞬間放掉三五個;秦明狼牙棒到處,便是砸的朵朵桃花開!

這些士兵見來人如此兇猛,哪兒還敢生出抵抗的勇氣,發一聲喊四散逃命去了...

很快,南門被掃蕩一空,完全落入西門慶的掌控之中。

剩下的隊伍還在赤髮鬼劉唐和拼命三郎石秀的率領之下火速趕來,眼下西門慶能用的只有吹血親兵隊而已。

但...這已經足夠了。

高平縣已經亂成一團。

熊威將于玉麟和桑英被幹掉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城內,再加上南門被攻克的消息,所有城中士兵能做的只有逃命了。

沒有抵抗...東門、北門、西門三門洞開,數千名士兵蜂擁而出,四散逃竄...

等赤髮鬼劉唐和拼命三郎石秀到達東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所以他們二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占據了東門。

同時開始在城門掃蕩殘兵...順便滅火。

甲組八號第一時間就把敵人有援軍的消息報告給了西門慶,西門慶這才明白為什麼南門外有敵人士兵的原因。

“既然如此。”西門慶微微一笑:“那就讓他們來吧。”

高平縣方向綻開的那朵菊花也同樣引起了沈安、盧元、王吉、石敬等四人的注意。

“這什麼意思?”沈安指了指高空的那朵菊花:“于將軍就算派人迎接我們,也從來沒有放禮花的習慣罷?”

“說不定是桑副將的主意。”王吉試圖猜測了一下,但就算他自己也不敢相信這個猜測。

一種不祥的感覺頓時籠罩了四人的心頭。

四人馬上達成了共識。

“高平縣有變!火速前進!”

不到半個時辰,二萬援軍到達了高平縣南門。

南門一片寂靜,吊橋高懸,城門緊閉。

城墻上沒有半個人影,但城中似乎有濃煙...

滿地的尸體都是自己人...

沈安握緊了手中的長槍...已經來晚了嗎?

“你們看,城上旗幟還沒變!”盧元似乎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其餘三將猛然抬頭,果然,城頭上飄動的還是熊威將于玉麟的旗號。

王吉和石敬頓時鬆了口氣,既然旗號還在,那就說明城池還在熊威將于玉麟的手中。

“呔!有沒有人啊!”

石敬縱馬上前,手提大刀,高聲叫喊:“還不快開門!”

少時,城牆上出現了一個笑容可掬的面孔。

“于將軍身體不適,你們回去吧!”

浪子燕青一邊估算著敵軍的數量,一邊隨口應付。

身體不適?這算是什麼理由?這是打仗...又不是走親訪友!

石敬頓時傻眼,險些沒把大刀給弄掉了。

沈安頓覺不對,大喝一聲:“石副將,快回來!”

石敬也覺得不對勁,正要兜轉,就見城牆上那人手中出現了一具小小的弓弩。

一支小箭破空而來,正中石敬面頰!

石敬兩腳騰空,栽倒在馬下!

盧元大叫一聲,急命士兵拖回來看時,見那箭已經深入腦顱,石敬早已一命呼嗚。

“爾等聽清!”浪子燕青收了小弩,哈哈大笑道:“此城已被西門監軍大人拿下,回去告訴那鈕文忠,不服氣的就來攻打!”

西門慶!

這三字在沈安等三人耳中轟然作響,西門慶居然敢打高平縣!

就連鈕文忠也完全沒有想到西門慶居然敢打高平縣!

在兩萬士兵注視之下,浪子燕青大搖大擺抽出鋼刀,砍斷了繩索,把那面熊威將于玉麟的旗號隨手丟了下來,轉眼掛上一幅白底旗號!

上面兩個血淋淋的大字讓人簡直無法直視!

吹血!

王吉和石敬感情最好,大吼一聲:“還等什麼!打吧!”

“打吧!看來敵人也只是剛剛占據城池,說不定城中還未平定!”盧元也道:“裏應外合,應該沒問題!”

沈安心裏非常猶豫,自己帶來的這兩萬士兵本來是作為援兵的,雲梯什麼的攻城器械一律未帶,怎麼打?

“打吧!西門慶才多少人,我們有兩萬人!”王吉幾乎在馬上坐不住,仇恨已經沖昏了頭腦!

“不行!”沈安一口回絕:“後退二十里扎營!派人火速報知樞密使大人,請他定奪!”

“那你分五千人馬給我!”王吉簡直就是杠上了:“我自己去打!”

“放屁!”沈安也開始發飆:“你五千人能打下高平縣?石副將死了我們都很難過...”

城牆上浪子燕青見敵人內部自己先內訌起來,樂不可支,命人稟報西門慶。

“唔?有這等事?”西門慶頓時覺得似乎抓住了什麼:“好機會!”

“大官人的意思是?”花和尚魯智深摸了摸光頭:“打出去?”

旁邊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一萬人對兩萬人,放棄城池優勢,選擇野戰?

這似乎怎麼想也不合算。

西門慶微微一笑:“敵軍三將自己內訌,這兩萬人又是援軍,火速趕來還未休整,如果將敵軍擊潰,那鈕文忠手裏還有多少兵可用?”

“四萬到五萬之間。”

搭腔的是病尉遲孫立,經西門慶這麼一說,孫立也似乎看到了機會:“就算鈕文忠兵不血刃拿下蓋州府,加上降兵不到六萬,但必然也要留一部分士兵駐守蓋州府,高平縣和陵川縣互為犄角,鈕文忠只能選擇去攻打蓋州其他各縣,聚集士兵,再圖高平、陵川二縣了。”

“鈕文忠如果真這麼幹的話,時間上對我們有利。”西門慶補充道:“高俅那老賊雖然逃出去了,但我這邊已經報給皇城司,走嘉王的路子,想必援軍很快也能到;同時我軍在蓋州和鈕文忠周旋,也不是不可能。”

這番話讓眾人眼前一亮。
cx_2131 發表於 2014-2-9 22:16
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三百三十五章 幾乎完美的高平縣攻略 (四)

是啊,南門外的這兩萬人明明就是鈕文忠送來的一塊肉,本來就是來支援高平縣的,所以絕大部分都是步兵,指揮的只是四名副將,方才還被浪子燕青幹掉了一個。

而且剩下三個還在吵架。

大好機會!

要是讓這大好機會偷偷溜走,多可惜啊!

南門外,三將依舊吵得不可開交,若是鈕文忠在此處,只怕是要氣歪了鼻子,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熊威將于玉麟會被輕易幹掉,率領援兵的本來就是四名副將,談不上誰為主,誰為輔,吵起架來誰也不服誰。

王吉堅決要攻城,而沈安則是撤退的念頭,至於盧元,被二人夾在中間,不知道到底應該站在那一邊才好。

三名副將吵架不要緊,二萬士兵見他們撂了挑子,都傻了眼。

就在這時,耳聽一聲號炮,吊橋被重新放下,城門也“吱呀吱呀”的被打開了。

西門慶率魯智深、秦明、孫立、孫新等四將,吹血親兵隊拱衛,再加上兩千士兵,衝出南門列陣。

沈安、盧元、王吉等三人頓時停了爭吵,見對面那匹白馬上的白袍男子,不免都是心中一凜。

這便是西門慶?

在他們三人心目中,西門慶至少應該是個武藝超群的將領,要不然樞密使大人鈕文忠也不會如此重視,猊威將方瓊、先鋒董澄等人也不會戰死沙場。

但眼前這男子相貌出眾,風流倜儻,但卻顯然手無縛雞之力不說,而且雙手空空,連個寶劍都沒有。

這分明是出來踏青的公子哥,哪兒是宋朝征討軍的西門監軍?

沈安等三人頓時打定了主意。

沈安一拍胯下戰馬,上前幾步問道:“你便是那西門慶?”

“大膽狗賊!”旁邊秦明性如烈火,怒喝道:“監軍大人名諱,也是你能直接叫的?”

秦明相貌不同常人,加上手中狼牙棒乃是奇門兵器,所以一旦出來,馬上就被認了出來。

“我道是誰?原來是落草做了山賊的霹靂火秦明!”沈安大笑道:“速來沈安槍下送死!”

原來沈安見前幾夜劫營之際,那幾名兵馬都監實在是武藝疏鬆,並沒有把秦明放在眼裏。

中計被強迫落草,這是秦明心頭的傷疤,沈安此言無異於揭開傷疤,秦明如何忍得?

就是小尉遲孫新聽了也暗道:“這廝找死!”

西門慶在身邊,秦明縱然脾氣再大,也不敢私自出戰,便拱手道:“大人,末將出馬,取了此人性命!”

西門慶微微頷首:“秦將軍速戰速決,不可戀戰!”

秦明凜然領命,一騎飛出,也不打話,手中掄起狼牙棒,劈頭蓋臉就像沈安砸了下去!

沈安見秦明行動如風,倒也不敢小視,那狼牙棒勢大力沉,更不敢硬接,只好把韁繩一帶,將這一砸躲了開去。

“秦明這廝狼牙棒甚重,待十餘合他氣力不足,再行下手!”

沈安如意算盤打得啪啪直響,卻不知道秦明氣力十足,狼牙棒在手中有如一根稻草一般,運轉的有如長槍般靈活!

不出三五合,沈安便有敗退之像,盧元和王吉見了,各舉刀槍,前來助戰。

霹靂火秦明將那根狼牙棒舞動的滴水不漏,力戰三將,巍然不退!

西門慶在這邊見了,對病尉遲孫立道:“孫將軍可助秦將軍一臂之力。”

病尉遲孫立欣然領命,和自己兄弟小尉遲孫新兩匹戰馬搶出,兩條鋼槍有如出水龍一般,來戰盧元和王吉二人。

霹靂火秦明耳中聽得分明,大吼一聲:“區區三個毛賊,何用援手?”

話音未落,手中狼牙棒猛然撞出,正頂在盧元胸口,那狼牙棒數十斤重,盧元縱然穿著盔甲也無法獨擋,頓時口中狂噴鮮血,伏鞍而逃!

沈安心中叫苦不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有吵架的功夫不如將軍隊撤出二十里外,也免得和西門慶對上。

王吉見盧元敗退,手忙腳亂,不提防被秦明狼牙棒一挑,手中一個不穩,那口大刀不知道飛哪兒去了,秦明復用狼牙棒砸下,頓時來個滿頭桃花開,尸身栽於馬下。

沈安見了魂飛魄散,也顧不上自己軍隊,急忙撥轉馬頭,便往西方而去。

病尉遲孫立見了一聲招呼,和小尉遲孫新分道而行,追擊沈安和盧元!

西門慶見對方三將死的死,逃的逃,馬鞭一指,率兩千兵馬直衝過去;秦明也不待回陣,直接衝進敵軍陣勢之中,便是一陣狂殺!

那兩萬鈕文忠士兵何時見過這等架勢?微微抵擋片刻,前軍便有了潰散跡象!

西門慶見狀率吹血親兵隊直衝側翼,疤面虎劉任重手中一把環首刀,身先士卒,衝入敵人軍中,直殺得鬼哭狼嚎,人頭亂滾!

前軍頓時潰散!

沒有將領指揮,中軍也是漸漸抵擋不住,後軍倒先逃走了一半。

城牆上燕青見了,急忙尋赤髮鬼劉唐和拼命三郎石秀,剩下大部分軍隊傾巢而出,頓時殺得敵軍抵擋不住,往南方退卻下去。

西門慶率軍衝殺一陣,又繳獲了許多糧草,這才收隊回城。

清點人數,吹血親兵隊有十餘名掛彩,無一人身亡,其他士兵傷亡數百,已然是了不得的大勝!

待到城裏,病尉遲孫立和小尉遲孫新二兄弟前後腳回來,孫立獻上沈安人頭,孫新獻上盧元人頭。

西門慶大喜,記了霹靂火秦明首功,病尉遲孫立和小尉遲孫新二兄弟功勞。

三人都上來拱手道:“若非大人謀劃有方,何有大勝?末將不敢居功。燕青兄弟等人潛入高平縣,殺死于玉麟和桑英,又占據南門,可當首功。”

西門慶笑道:“三位將軍出力,自然要論功欣賞。甲組八號和小乙哥另有獎賞。”

秦明等三人這才罷了。

西門慶便下令病尉遲孫立和小尉遲孫新二兄弟、拼命三郎石秀,加上一萬士兵,駐守高平縣;剩餘將領和士兵都返回陵川縣,兩城之間每日互有信使來往,通報消息,糧草也有分配。

同時,陵川縣漸漸收攏被打散的征討軍士兵,借了高俅旗號,豹子頭林沖出馬,兩三日內便有上萬士兵來投,西門慶見城內士兵越來越多,吩咐眾將依舊按計劃訓練,補充。

這樣一來,西門慶手中便幾乎有了三萬軍隊,鈕文忠就算想來啃硬骨頭,也要先看看牙齒夠不夠鋒利。

無名帖子印著蓋州府尹的大印散發開來,再加上城門口蓋州府尹的那顆首級,蓋州府士兵幾乎是一天一夜之間走了個精光。

鈕文忠兵不血刃進駐蓋州府,就馬上得到了高平縣被西門慶占去的消息。

同時,熊威將于玉麟、桑英、沈安、盧元、王吉、石敬等六人身亡。

鈕文忠本來興奮不已的心情一下子被這個壞消息給澆滅了。

鐵青著臉鋪開地圖,鈕文忠看了看高平縣和陵川縣的位置,陷入了沉思。

這西門慶,莫非是天上派下來的對頭?

高俅十萬大軍,只用了一晚擊潰,而這西門慶,拿下了陵川縣,又占了高平縣!

不僅如此,前後為了西門慶消耗的力量,細細算來竟然有四五萬之多!

而且鈕文忠麾下四威將只剩下貔威將安士榮和彪威將褚亨,還有方順、秦升、莫真、盛本四名副將!

鈕文忠的拳頭重重的落在書案之上,一定要以絕對優勢,一次性把西門慶連根拔起才行!

旁邊的貔威將安士榮和彪威將褚亨被鈕文忠的舉動嚇了一跳,如今總算拿下蓋州府,蓋州剩下的那幾個縣還不是手到擒來?

樞密使大人為何如此動怒?

鈕文忠忽的轉回身子,雙眼不知何時多了許多血絲。

“不殺西門慶,誓不回去見晉王!”

這番咬牙切齒的誓言讓安士榮和褚亨二人頓覺不妙,很快,他們從鈕文忠口中獲知了那個壞消息。

“怎麼可能?”

褚亨此言一出,頓時閉上了嘴。

“是啊,怎麼可能?”鈕文忠似乎在自嘲:“董先鋒...死了,方將軍...死了,于將軍...也死了。”

“兩位,你們說西門慶不死,接下來該輪到誰了?”

鈕文忠的言語似乎有些入魔,但聽得安士榮和褚亨心裏一寒。

蓋州府拿下來了,可西門慶卻像一顆釘子似得死死釘在衛州的門戶陵川縣。

任憑鈕文忠的大軍如何在蓋州耀武揚威,攻城拔寨,西門慶這顆釘子始終扎在肉裏,而且是個兩頭尖的釘子。

每次去摸這個釘子的時候,都被扎的鮮血淋漓,還要被帶下塊肉。

下次,輪到誰去摸這顆釘子?

安士榮和褚亨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了懼意。

鈕文忠重重的哼了一聲:“西門慶占據高平縣,便是為了互為犄角,讓我軍不敢去攻。我偏偏就要去攻!”

安士榮和褚亨凜然。

“全軍休整三日,三日後,你們二人各領兩萬人馬,攻打沁水,陽城二縣。”鈕文忠下令道:“我親自駐守蓋州府,補充兵源,再集合全軍之力,攻打高平、陵川二縣!”

“便讓西門慶這廝多活幾日!”
cx_2131 發表於 2014-2-10 20:37
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三百三十六章 重選元帥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平靜了許多,但也僅僅只是表面而已。

鈕文忠親自駐守蓋州府,而貔威將安士榮和彪威將褚亨各自率領兩萬兵馬,分頭攻打沁水、陽城二縣。

八月初二,陽城陷落。

八月初五,沁水陷落。

這些情報都通過探子交到西門慶書案上,也同時被送去了東京汴梁。

在此之前,西門慶的詳細報告已經寫成密文,由甲組二十六號親自送去皇城司。

這一步,比高俅的動作要快了很多。

高俅直到逃回衛州輝縣,才回過神來,揣摩了半日,才寫好了折子,八百里加急送至樞密院。

而這時候,錢勾當官已經看完了西門慶送過來的報告,同時吩咐抄送給嘉王一份。

嘉王趙楷看到這份報告後沒有半刻停留,直接來皇城司找錢勾當商量,武松作為代理勾當官也參加了會議。

高俅潰敗的消息讓嘉王趙楷無法相信,但報告上寫的分明,讓他不由不相信。

“十萬精兵!十萬精兵!一個晚上怎麼就打沒了?”趙楷面色有些蒼白,雙手由於握的太緊也有些發白,到最後幾乎都快吼了出來:“還有兩萬禁軍,難道都是白癡嗎!”

“王爺息怒。”錢貴並沒有過於驚訝:“西門勾當官還在陵川縣努力,征討軍並沒有徹底失敗。”

嘉王趙楷嘆道:“只怕父皇得到這個消息,會更失望。畢竟高太尉和他的關係...”

對此,錢貴沒有什麼可說的。

幾乎天下的人都知道高俅和當今官家的關係,這次征討軍讓高俅做元帥,也是為他增加些軍功,沒想到還沒有真正踏入田虎的地盤,便被一擊而潰。

雖然是被鈕文忠夜襲劫營,但作為主帥,責任不小。

“王爺,恕下官直言。”武松突然插嘴道:“高太尉排擠我大哥,若非大哥他隨機應變,拿下陵川縣,蓋州全境已經落入鈕文忠之手。如今大哥在陵川縣孤立無援,朝廷盡快派出援兵,才是最關鍵的。”

自從讓西門慶做了指揮使,嘉王趙楷一直便很滿意,高俅兵敗,只剩下皇城司出身的監軍還在陵川縣堅持,這對於嘉王趙楷便是臉上增光的事情。

武松不說,嘉王趙楷也在考慮這件事情。

“沒問題,本王現在就去禁內,把這份報告呈交給父皇。”嘉王趙楷站起身來,他也明白一定要比高俅動作快的道理:“本王必然要盡力讓父皇早日派出援軍!”

樞密院收到高俅手書的時候,引發了軒然大波。

誰也沒想到高俅率領十萬大軍,居然連個慘敗都混不上,而是大敗。

雖然手書裏面寫了很多推托之詞,幾乎把鈕文忠的軍隊寫成個個三頭六臂,但樞密院的官員都不是傻子,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詭異。

八名兵馬都監慘死。

飛虎大將畢勝戰死。

十萬大軍現如今變成八百。

刨去那些華麗詞匯,這就是殘酷的事實。

更不用說蓋州全境糜爛,即將落入田虎之手!

雖然折子裏面寫西門監軍率軍在陵川縣駐守,監視敵軍動向,但這些樞密院的官員對此嗤之以鼻。

駐守駐守,能守住幾天?

沒有人看好西門慶。

商議之後,折子沒有先送到官家那裏,而是呈給了梁師成。

因為高俅折子裏附了一張紙條,上面寫了“梁公公”三字。

梁師成看完折子,並沒有激動,也沒有失望,只是吩咐道:“後天來聽消息。”

梁師成把折子壓了兩天,才放到了道君皇帝趙佶的書案上。

趙佶皺著眉頭草草看完,隨手往旁邊一丟:“你怎麼看?”

梁師成開始數落高俅的罪責,除了口中沒有髒字,幾乎把高俅罵的狗屁不如。

這個態度倒是出乎趙佶的意料,因為他知道梁師成向來和高俅關係還算不錯。

但梁師成越數落越難聽,而且開始數落高俅之前的一些壞事。

這讓趙佶有些聽不下去,因為高俅的這些壞事他早就知道了。

隨著梁師成口若懸河的繼續說著,趙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很快,梁師成快說到高俅出身的時候,趙佶揮了揮手,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而梁師成也十分識相的閉上了嘴巴。

“依你看,如何處置?”趙佶問道。

“像這種沒有才能的人,如何還能做殿帥?”梁師成一付義憤填膺的樣子:“當然是革職,查辦!”

梁師成一邊說著,一邊卻偷偷看著趙佶的反應。

趙佶伸出手來捏了捏眉心,開始閉目養神:“明日早朝議論此事,你先下去吧。”

梁師成唯唯而退。

梁師成剛走,道君皇帝身後屏風轉出一人,正是嘉王趙楷。

“皇兒,你怎麼看?”趙佶並不睜開眼睛,開口問道。

趙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尋思了半響,之後抖了抖袖子回道:“兒臣認為,梁公公嘴上責怪高殿帥,但其實是為他開脫。梁公公罵的越狠,父皇反而越無法抉擇罷?”

“你真是這麼想的?”趙佶得了這個答案,反倒有些驚訝,旋即睜開眼睛:“敵軍勢大,高俅也是一時大意...”

趙佶說到一半就截然而止,嘉王趙楷並沒有說話,而是躬身靜候。

“算了,眼下如何處罰高俅並不是關鍵。”趙佶發出一聲嘆息:“如何剿滅田虎,才是關鍵啊。”

“父皇,對於這一點,兒臣倒有個建議。”嘉王趙楷接上話頭:“如今西門監軍還在陵川縣堅守...”

待梁師成回到府中,樞密院的官員已經苦等了小半天了。

“沒事了,你回去吧。”梁師成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八百里加急,把這個送給高太尉,他會懂的。”

來人接過書信,不敢有絲毫停留,告辭而去。

第二日,早朝。

道君皇帝趙佶讓樞密院宣布高俅兵敗消息之後,文武百官一片嘩然。

不管是已經知道的,還是未曾得知的,一律是議論紛紛。

“高太尉怎麼可能失敗?不是有十萬人嗎?這也太容易失敗了罷!”

“鈕文忠莫非是三頭六臂?蓋州府呢?是不是已經落入敵人之手?”

“去討伐田虎,居然又丟失了一州?這賬怎麼算?”

“別亂說,皇城司的西門勾當官不是還在陵川縣嗎?蓋州還沒有全境落入田虎手中!”

“十萬大軍都沒了,區區一個陵川縣,能擋住敵軍鐵騎幾天?”

雖然朝堂喧嘩乃是大忌,但趙佶沒有說話,也沒有讓黃門官維持秩序,而是靜靜等待著。

議論聲起得快,消失的也快。

因為文武百官很快醒悟到,最應該發言的人卻在那張龍椅上默不作聲,目光重新聚集到道君皇帝趙佶身上。

“都說完了?”趙佶靠在龍椅上:“諸位卿家有何良策?”

頓時,大殿中變的非常安靜,安靜到有根繡花針掉落在地上都有如打雷一般。

突然有聲音道:“啟奏聖上,臣有一策。”

眾人紛紛看去,卻是殿前太尉宿元景上前啟奏,頓感驚訝萬分。

這宿元景為人忠厚,平日裏並不多言,殿前太尉也只是個虛職,但為何在這種關鍵時刻敢於出聲?

“卿家有何良策,速速道來!”趙佶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

宿元景不慌不忙,徐徐說道:“眼下蓋州糜爛,幸好有皇城司西門勾當官率領一軍駐守陵川縣,不至於全境落入鈕文忠手中,但西門勾當官孤立無援,當派大將一員,率良將精兵急援,才是上策。”

“卿家所言甚是。”道君皇帝微微頷首:“不知在場哪位卿家願意領兵?”

下面又是一陣沉默。

文官們不用說,武將們也是一個個低垂著腦袋,沒有人敢出聲。

還是宿元景開口道:“臣保舉一人,可為大將。”

趙佶道:“卿家只管道來。”

“蒲東巡檢關勝。”

宿元景此言一出,武將們忍耐不住開始漸漸發出議論之聲。

還以為宿元景會推薦什麼名將,原來只是一個小小巡檢!

這是在開玩笑嗎?

議論聲中,宿元景不急不躁,繼續奏道:“此人乃是三分之際義勇武安王嫡派子孫,關聖人之後,有萬夫不當之勇,只是未受重用,只做了巡檢之職。”

宿元景此言一出,那些議論之聲頓時無影無蹤。

關聖人之後!

那是何等的金字招牌!

趙佶大喜道:“原來是武聖之後,果然才堪大用!速速派人去蒲東請來,封為征討大元帥,及日出發!”

“聖上!關巡檢已在蓋州!可派人領軍前去,送上元帥印信!”宿元景躬身道:“事不宜遲,定要立即撥派數萬精兵,馬上急援陵川縣!”

“就依卿家所言!”趙佶馬上接口:“樞密院,馬上安排!”

接下來,還沒等樞密院官員反應過來,黃門官已經站出來喝道:“退朝!”

到這時候,樞密院官員還沒醒悟過來,宿太尉所說的“關巡檢已在蓋州”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自有明眼人已經看出,宿元景和官家那是一唱一和,根本不給樞密院反駁的機會。

至於高俅,已經被遺忘。
cx_2131 發表於 2014-2-11 22:16
第三百三十七章 突然生病的高俅

高俅身為征討軍大元帥,十萬大軍潰散,自然是身負主要責任。

這一點,樞密院心裏面跟明鏡似的,所以道君皇帝趙佶在早朝的時候沒有絲毫提起高俅的事情,樞密院也樂於揣著明白裝糊塗,沒有那個二百五突然跳出來要追究高俅兵敗的責任。

至於趙佶和宿元景二人一唱一和,把那個什麼關勝封為元帥的時候,樞密院也沒有人說話。

蒲東是個小地方,巡檢更加是小職位,把一個小地方的巡檢突然提拔為元帥,那應該是到了山窮水盡手頭無路的地步才行。

雖然今天武官們都沉默不語,沒有接官家的問話,但並不證明他們對此服氣。

關聖人的嫡派子孫?就算是關聖人重生,也沒法從一個小小的巡檢,搖身一變成為征討軍元帥。

但在這種官家自我娛樂,樞密院無人出聲的情況下,武官們實在沒有必要把自己推在浪尖風口上。

難道沒有看見那幫御史臺的傢伙也是一個個像被勒住了脖子似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平日裏這些言官可是無事生非,什麼敢於跳出來不給官家面子的。

退朝之後,文武百官就像平日裏一樣,嘻嘻哈哈討論些家長裏短。

沒有任何人提及征討田虎的事情。

不就是丟了一州嗎?賊兵還沒過黃河,有什麼可急的?不是還有衛州嗎?

再說陵川縣不是還有皇城司的西門慶勾當官在那裏挺著嗎?官家也下令派出援軍,又重新任命元帥,這不是好事嗎?

事不關已高高掛起,這八個字回蕩在文武百官的心頭。

汴梁的百姓也和平時一樣,沒事人一般;因為高俅兵敗的消息從來就沒有公開過。

田虎作亂,不好。

朝廷討伐,很好。

百姓的情緒還是很穩定的。

但西門府邸之中,情緒就不那麼穩定了。

武松就沒有打算隱瞞蓋州的消息,說實話,西門慶也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也從來沒有想過蓋州的消息會給自己家中的這些女人帶來什麼負面情緒。

以雪兒、潘金蓮為首的女眷聽到消息之後,確實沒有表現出驚慌的情緒,但西門慶沒有想到的是,她們向武松表達出了另外一種情緒。

雪兒和潘金蓮強烈要求武松隨援軍一起去陵川縣,理由不是害怕自家老爺會出什麼事情,而是要求武松作為結義二弟給自家老爺搭把手。

“但是大哥出門的時候已經吩咐武松照顧家裏,更不用說還有林教頭家裏。”武松面對這種要求,無奈的回覆道:“再說還有皇城司事務...”

武松也知道雪兒和潘金蓮等人雖然表面上沒有驚慌,但一顆心都為西門慶懸著。

“莫非你一走,這家就活不下去了?”雪兒不知道哪兒來的強詞奪理還是一貫的胡攪蠻纏:“我來照顧!林教頭娘子也有我來照顧!皇城司那邊不是還有錢勾當和馬指揮嗎,缺你一個就不轉了?”

這話讓武松沒法回應,只好閉上了嘴巴,轉身準備走開。

惹不起躲得起還不行嗎?

武松沒走兩步,孫二娘就攔住了他的去路,扭扭捏捏:“二郎,你還是去蓋州幫幫大官人罷...聽話。”

武松頓時傻眼,這節骨眼上自己媳婦跑出來,還像哄小孩似得說話,這主意...是誰出的啊?

轉回身,映入眼簾的是雪兒得意的笑容。

果然有如大哥說的,雪兒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雪兒突然收起笑容,拍著胸脯道:“如果二爺你不去,我去!”

武松破天荒頭一次有想要痛哭一場的衝動。

大哥,這幾個月你是怎麼過來的啊!

武松自然不會因為雪兒的幾句話,就拋棄了自己對西門慶的承諾。不管雪兒她們如何鬧騰,武松也要信守承諾,在西門慶離開的時候照顧好他們。

所以,武松腳下突然發力!

乘著眾女一個不留神,堂堂的打虎英雄把輕功運轉到極致...溜了!

等武松衝出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眾女的怒喝聲,但武松還是冷靜的向門口值班的黑衣察子吩咐道:“少了一個,唯你是問。”

武松說完腳步絲毫不停留,翻身上馬往皇城司而去。

那黑衣察子凜然領命,看著武松匆忙離去的背景,幾個手勢下去,馬上有七八名黑衣察子把大門給圍上了。

正趕得及把雪兒等人堵個正著。

武松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懷著愧疚的心情,策馬揚鞭,來到皇城司。

“大哥安排的事情,還真是辦成了。”武松從錢貴口中得到消息,頓時大喜:“這樣一來,大哥便能在蓋州站穩腳跟了!”

“嘉王那裏也幫了不少忙。”錢貴微微點頭:“那個蒲東巡檢到底能不能做這個元帥,我不知道,不過只要西門勾當官繼續做監軍,這一次,軍隊的實權便要落到他頭上。”

武松沉吟道:“這其實是好事,關巡檢眼下還不知道這個消息,突然變成征討軍大元帥,會如何反應就不得而知了。”

“沒關係,看來一切盡在西門勾當官掌控之中啊。”錢貴突然笑道:“關聖人嫡派子孫?這個噱頭倒是讓人服氣。”

“援軍的事情,嘉王那邊怎麼說?”武松道:“眼下最要緊的便是盡快發出援軍,大哥那邊想來問題不大,但援軍早一日到達,大哥便早一日能騰出手腳,從死守陵川縣轉為主動進攻。沒有進攻,怎麼能稱得上征討?”

“你放心,樞密院這回挺給面子,據說已經開始製作印信,援軍方面從禁軍中調三萬人,再加上衛州三萬廂軍,這回西門勾當官手裏就有兵可用了。”

錢貴沉吟了一會兒,繼續說道:“若能就此平定田虎之亂,把白英那個叛賊抓獲,西門勾當官便會在嘉王...不,就是在官家心目中,也會占據極大的一塊地方。”

“這兩點,我大哥肯定能做到。”武松用力的點頭:“錢大人請放心!”

高俅在輝縣的日子並不太好過。

雖然住上了輝縣最好的宅子,這是當地富商聽說高太尉來了主動讓出來的,雖然每天都有美酒、美女陪伴,還有飛龍大將酆美鞍前馬後的拍馬屁,但這些都不是高俅所期待的。

高俅自從送出那份八百里加急的折子,便沒有一晚能睡個安穩覺的。

消息,高俅眼下最需要的,是汴梁的消息。

在沒有汴梁消息之前,高俅不介意在這個小縣城長期呆下去,回汴梁就意味著要面對那些罪責。

就算是官家和自己關係再好,那也是他殿帥生涯的一個極大污點。

所以就算是城府極深的高俅,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也漸漸心焦起來。

酆美則更加著急,他的罪責也自是不小,事實上只要是敗軍之將,都要面臨牢獄之災;所以酆美果斷抱緊高俅的大腿,高俅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馬屁被拍的多了,總有一天馬屁股會發紅,會疼的。

高俅現在對於酆美就是這個態度,每次酆美一出現,高俅就打心裏有一種噁心的感覺。

對於高俅的反應,酆美只好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轉而注意到了高俅最想到的東西。

所以酆美讓親兵把鋪蓋一捲,直接睡在了輝縣東門驛站。

只要是公文消息,這裏是必經之地。

但這個條件嗎...就苦逼了一些。

幸好,這一天早上,汴梁的消息到了。

同樣是八百里加急送到,這說明消息的急迫性。

酆美被親兵叫醒,來不及更衣就闖了出來,一伸手直接把那個公差從馬鞍上揪下來的,搞得那公差還以為遇上了山賊。

幸好親兵們及時趕到,才阻止了那公差伸手拔刀。

等那公差擦完了冷汗,酆美總算拿到了那封至關緊要的公文。

酆美毫不猶疑,直接跳上自己戰馬,衝進城內高俅住的那個大院子。

高俅被像瘋子似的衝進來的酆美嚇了一跳,再一看酆美連衣服都沒換過,頓時勃然大怒,瞪著由於失眠形成的黑眼睛喝道:“搞什麼!死人了?”

酆美一個激靈,噗通一聲跪倒,膝行送上那封公文:“大人,消息到了!”

消息到了?

高俅頓時來了精神,並沒有先去接那個公文,而是吩咐打來一盆井水,洗了把臉。

公文裏面沒有其他東西,只有薄薄的一個信封。

封皮上什麼字都沒有,但高俅看到這個信封便知道這是梁師成慣用的。

用顫抖的雙手抖開信封,裏面飄出來的是同樣薄薄的一張紙。

上面只有一個字。

“大人,這是...?”酆美雖然看不到內容,但也能從背後看出上面只有少量的字。這肯定不是正式公文。

而高俅卻是滿心歡喜的樣子。

“沒你事了,下去吧!”

酆美被高俅趕了出去,回到驛站足足郁悶了一個時辰。

信裏面到底說了什麼?

酆美頓時有一種被高俅拋棄了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兩個時辰後得到了驗證。

因為酆美在驛站看到了高俅的車隊,一副要返回東京汴梁的樣子。

“太尉重病,需要回汴梁修養。”有高俅手下禁軍跑過來通知酆美道:“酆將軍在輝縣等候消息。”

病了?病你個大頭鬼!

酆美看著遠去的車隊,胸中充滿了一股要罵娘的衝動!
cx_2131 發表於 2014-2-11 22:32
第三百三十八章 黨氏兄弟 三萬禁軍

病了?

病了!

高俅身體要多健康有多健康,沒有咳嗽流鼻涕,也沒有頭疼發熱四肢發麻,但他卻“病”了。

因為這便是梁師成那封信裏面的那個字。

沒錯,就是個“病”字。

高俅見到這個“病”字,領悟到其中的精妙之時,也暗自感激梁師成給自己出的好主意。

拖拖拉拉在輝縣,高俅發愁的便是回京述職,但只要一生病,便可以穩穩當當的回到汴梁,而沒有人敢說三道四。

病人為大。

官家本來就和高俅關係不錯,有這個臺階,自然是順著就下了,樞密院也了個清靜。

高俅坐在車上看著衛州的風景,心裏面卻是想著過了黃河,進了汴梁應該先去那家正店吃飯的問題。

既然病了,自然不能大張旗鼓的宴客,不過梁師成出的這個主意實在是太妙,高俅這飯還是要請的,而且還得送上不少財物。

宦官失去了某些方面的樂趣,在其他方面通常有非常強烈的願望。

這個道理,高俅自然是懂的。

高俅腦袋中跳出來的第一個名字是豐樂樓,旋即想起來豐樂樓似乎已經被吹雪樓給吞併了,這個名字讓他頓時有些火大。

豐樂樓顯然是不能去的,高俅再無恥也得要臉面不是?

琢磨了半響,還是百花樓吧。

百花樓背後的老板高俅是認識的,算是個知根知底的人。

“就是百花樓了。”

等拿定了主意,高俅命人撩開車簾,讓車內的空氣新鮮一些,同時也可以欣賞車外的風景。

八月,已經很熱了。

但很快,高俅便看見前隊的禁軍士兵調轉馬頭,狂奔過來,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高俅的心頓時往下一沉。

“太尉,前方塵土飛揚,顯然有大批人馬沖著咱們過來了...”

禁軍士兵的話還沒有說完,高俅就感覺一陣眩暈,急忙扶住了車子:“你...你再說一遍?”

“太尉,前面有大批人馬往這兒來了。”那士兵在馬上伏低了身子:“咱們怎麼辦?要讓路嗎?”

“可有旗號?”高俅臉色蒼白。

衛州尚未發現田虎賊兵蹤跡,怎麼就讓自己遇上了?

那禁軍士兵頭搖的像波浪鼓一般:“未見有旗號,不過似乎是我軍服飾。”

“我軍服飾?”高俅愣了愣神,怒斥道:“那你慌什麼?”

那士兵也是隨著高俅一口氣從蓋州府逃回來的,顯然還沒能擺脫那一夜的噩夢,無比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回道:“太尉,萬一是賊兵換了我軍服裝...”

“放屁!”高俅忍不住伸左手在身邊一劃拉,好不容易摸到把扇子,用足了全身力氣向那士兵擲去:“給老夫滾!”

那禁軍士兵措手不及,被扇子擊中額角,哎呀一聲險些沒掉下馬去。

“停!把車隊停下來!”高俅從馬車上探出身子:“備馬!老夫要看看是哪兒的兵馬!”

自有士兵牽過高俅坐騎,高俅心急火燎的翻身上馬,十多個親兵陪著,迎著那支軍隊而去。

鈕文忠膽子再大,也不可能潛入衛州這麼多人,這一點,高俅心裏還是有數的,只是...

“老夫還未回京,這是哪兒來的部隊?”高俅瞇著眼看著越來越清晰的那支部隊,滿心狐疑:“梁公公書信剛剛八百里加急送到,就算是援軍來的也太快了吧?”

對面軍隊明顯也發現了高俅等人,一聲令下,士兵們停了下來。

高俅這回總算看清楚了,這都是禁軍...粗粗一數能有兩三萬人。

“三萬禁軍!”高俅倒吸一口涼氣:“誰這麼大膽...莫非是聖上拿的主意?”

對面軍隊中二騎飛出,到高俅面前滾鞍下馬,躬身行禮。

高俅認得是自己手下兩名統制,黨世英、黨世雄兄弟二人,弓馬嫻熟,大驚道:“你等二人為何率軍到此?”

黨世英拱手道:“大人,我等兄弟二人受命率這三萬精兵來衛州輝縣,和西門監軍大人交割。”

高俅聽了跳下馬來,跺腳道:“那西門慶只是個監軍,雖然眼下駐守陵川縣,手裏有些人馬也是不得已,如何能掌兵權?聖上糊塗啊!”

黨氏二兄弟面面相覷,黨世雄回稟道:“大人,其實另有委派元帥掌兵。除去這三萬精兵,衛州還要出兵三萬,供新任元帥驅使,和鈕文忠爭奪蓋州。”

“新任元帥是誰?”高俅更加是不著頭腦:“為什麼不來面見老夫?”

黨世英嘆息道:“這趟我兄弟二人也是糊裏糊塗,據說那元帥已經在蓋州陵川縣了。”

“什麼!聖上必然是受奸人蒙蔽!”高俅暴跳如雷:“莫非是西門慶手下那些梁山草寇?新任元帥叫什麼名字?”

“梁山草寇?”高俅這話讓黨氏二兄弟越發的糊塗,黨世英道:“新任元帥姓關,傳說是關聖人嫡親子孫。”

高俅想了半天,也不記得武將中有這號人物:“老夫怎麼不認得?”

還是黨世雄補上一句:“這關勝現任蒲東巡檢,太尉自然不認得。”

“巡檢?”高俅喉中一口痰堵住了氣管,頓時臉色發青。

黨氏二兄弟見狀急忙上前,一個敲背,一個撫胸,過了半響高俅才吐出一口濃痰,破口大罵道:“區區巡檢也能做元帥!?”

“宿太尉推薦,官家親口許下的。”黨世英回道:“太尉還是不要生氣了。”

“宿元景?那廝識得什麼名將?”高俅一甩袍袖:“老夫十萬大軍也被鈕文忠擊潰,區區一個巡檢,幾萬人馬,就能從鈕文忠手中奪回蓋州?指揮權還不是落入西門慶掌中?”

“太尉息怒。”黨世雄苦笑道:“我等兄弟二人不過奉命做個苦差事,巴巴的過來交割而已。”

高俅喘了半天粗氣,總算冷靜了一些:“老夫回京便見聖上,再做分曉!你等二人交割完畢,不可停留!打仗,就讓西門慶打去吧!老夫就在汴梁等著,看西門慶能收回幾州幾縣!”

“當然是連一個縣城都拿不下來。”

黨氏二兄弟附和了一陣,高俅總算歇了怒火,後面車隊也趕了過來,棄馬登車,喝開道路,往黃河而去。

“哥哥,只盼這差事早點弄完。”黨世雄嘆道:“太尉定然遷怒於你我。”

黨世英搖頭道:“西門慶已經是太尉眼中釘,不知道能不能在蓋州活下去。”

“不過話說回來,那關勝是聖人嫡親子孫,不知道風範如何...”黨世雄突然倒有些期待:“正好見上一見。”

“你不想見也得見。”黨世英倒沒什麼盼頭:“無非是一傀儡,縱然是嫡親子孫,也不過是給聖人臉上抹黑而已。”

直到從西門慶口中親自聽到這個消息,大刀關勝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小小的蒲東巡檢,還是請了假跑來田虎地盤上,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征討軍的元帥。

西門慶看著大刀關勝臉上的精彩,頓時覺得自己這步棋又下得非常好。

高俅兵敗,肯定拖拖拉拉,援兵沒有那麼快就到;而官家也需要一個理由放過高俅,西門慶記起水滸傳裏關勝最開始也是被請去討伐梁山的,頗有先祖之風,日讀兵法夜讀春秋什麼的也有,乾脆就想出個讓關勝做這個征討軍元帥。

這樣一來,表面上兵權沒在西門慶這個監軍手中,文武百官就算是御史臺那幫貨也沒話講;但其實西門慶卻能通過關勝來掌控軍隊,變成自己的“征討軍”。

這樣,不管是從鈕文忠手裏奪回蓋州,還是打起田虎來,也比較得心應手。

西門慶再也不想有一個天天想著陷害自己的元帥了。

有關勝做元帥,朝廷糧餉方面也會如數到達,不會扣克,畢竟這個關聖人嫡派子孫的牌子還是很響亮的。

西門慶如果能因此平定田虎之亂,這筆功勞自然會落在皇城司頭上,而對於嘉王趙楷來說,也可以算的是了不起的成就。

這成就,能讓道君皇帝趙佶開心,也能讓很多人閉上嘴巴。

所以說西門慶這一步棋連消帶打,給了多方一個臺階下,自己還得了好處,實在是一步妙棋。

甲組二十六號帶回來的消息令人振奮,關勝被封為征討軍元帥不說,三萬禁軍已經從汴梁出發,衛州還有三萬廂軍等著他們。

西門慶和大刀關勝帶著五十名吹血親兵隊,疾馳衛州輝縣,前來交割。

陽城和沁水失陷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陵川縣,所以西門慶留下一條緩兵之計,讓鈕文忠不敢輕易來攻打。

那就是由多名頭領率領數百人在陽城和沁水縣城附近出沒,故意露出行蹤,讓鈕文忠的探子發現。

鈕文忠得到探子回報之後,左思右想無法判斷出西門慶的真實用意。

打探消息?人太多了些。

攻打陽城、沁水二縣?人又少了。

貔威將安士榮和彪威將褚亨屢屢出動,但只要他們率軍出來,這些小支隊伍就開始逃得遠遠的;但只要他們一回城,縣城外面又出現了這些隊伍的蹤影。

褚亨險些被逼瘋,安士榮也氣得不行,但越是這樣,鈕文忠越是小心。

在沒有判斷出西門慶的用意之前,鈕文忠吩咐貔威將安士榮和彪威將褚亨二人固守陽城、沁水二縣,不可隨意出兵。

這一點,正中了西門慶下懷。

鈕文忠做夢也沒有想到,西門慶就是為了爭取一些時日,等著援軍的到來。
cx_2131 發表於 2014-2-11 22:46
第三百三十九章 發瘋的飛龍大將

黨世英、黨世雄二兄弟看到輝縣驛站的時候,總算鬆了一口氣,前方不遠便是輝縣了,他們二人的使命也算快到了終點。

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驛站裏衝出一條大漢,手持大刀把道路給擋住了。

一個人,要擋住三萬大軍的去路,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那漢子披頭散髮的,手中大刀一指黨世英:“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好好的官道,好好的驛站,怎麼可能突然跑出來一個失心瘋的山賊?

黨世英馬鞭一揚:“左右,與我拿下!”

士兵應了一聲,各持繩索兵器上前,那瘋子把刀舞得虎虎生風,嘴裏面還大喊道:“來一個,我砍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黨世雄見那漢子雖然瘋癲,但手下這刀法可不含糊,急忙喝止士兵,對黨世英道:“哥哥,我看這人有點臉熟,先不要下手!”

黨世英正猶豫間,就見驛站裏面又跑出三五個穿著禁軍服飾的漢子,其中有個膽大的從後面攔腰抱住那瘋子,劈手奪了大刀,橫拉豎拽就要弄回驛站去。

那瘋子不依不饒,連聲怒吼之間,拳打腳踢,狀若瘋虎一般。

“將軍,你怎麼可以這樣...”

其中一個漢子喊了一句,讓黨世英琢磨出點味道來,急忙吩咐道:“你們幾個,上去幫忙!”

手下士兵持了繩索上前,乘那瘋子不注意往足下一絆,有如倒了一面牆似得撲倒在地,七八個士兵壓了上去,總算把那瘋子捆得動彈不得,在地上發抖。

其中一條漢子跑過來向黨世英和黨世雄二人行禮道:“二位統制來的正好,要不然我們幾個可拿不了酆將軍了。”

黨世英見他口稱統制,顯然認得自己兄弟二人,又相了一相,有些眼熟,大驚道:“你口中的酆將軍可是飛龍大將?”

那人點頭稱是,黨世英和黨世雄見了都翻身下馬,來到近前用馬鞭撩起地上那瘋子亂髮。

沒想到,居然真是堂堂的飛龍大將酆美,如今眼神癡癡呆呆的,偶爾露出兇相,顯然是受到什麼刺激,得了失心瘋。

黨氏二兄弟驚得目瞪口呆,又問方才那人,自認是酆美親兵。

“你們將軍受何刺激,為何落得如此田地?”黨世雄這才想起來頭先遇到高俅的事情,禁不住心生疑惑。

這酆美為何沒有和高俅一起?

那酆美親兵拱了拱手,這才道:“自從蓋州兵敗,將軍和太尉一直在輝縣,沒想到從汴梁來了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公文,太尉大人看了之後便突然丟下將軍離去,將軍想起兵敗的罪責,吃驚不小。方才吃飯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突然便得了失心瘋。”

黨氏二兄弟頓時心中一凜,高俅刻意把酆美丟下,恐怕沒那麼簡單。

但凡兵敗,必然要去樞密院領罪,想必原先高俅和酆美一直在輝縣便是等汴梁那邊的消息;沒想到高俅自己脫身,反而把酆美丟下,十之八九是要酆美做個替罪羊了。

“你們這幫該死的賊寇!”酆美突然口中大罵:“取刀來!殺死你們!”

旋即又罵道:“何人如此大膽,把本將軍捆住?來人!替本將軍鬆綁!”

黨世雄蹲下來湊近了道:“酆將軍,你還認識末將嗎?”

酆美眼神突然定住,仔細看了看,突然失笑道:“鈕文忠,你是鈕文忠!來,喝一杯!”

黨世雄見酆美連人都認不清了,顯然病的不清,嘆息一聲就要起身,冷不防酆美一口唾沫,糊了滿臉。

“你!”黨世雄跳起來用袖子擦了擦臉,伸手就要去拽腰間那口鋼刀:“我殺了你!”

酆美親兵唬的急忙上來勸住:“統制,將軍這是失心瘋了,不認得。”

黨世英把自己兄弟拉到一邊,商量道:“兄弟,你看這事怎麼辦才好?”

“哥哥怎麼看?”黨世雄向來愛惜臉面,這回被酆美冷不丁啐了一口,還在使勁用袖子來回的擦:“我看反正是個瘋子,砍了算了。”

“唉,好歹是在汴梁一起喝過酒的,遇上了能幫還是幫一幫罷?”黨世英低聲道:“這幾個親兵要是跑去樞密院告狀,我們兄弟兩個吃不了兜著走。”

黨世雄“哼”了一聲道:“哥哥不提起喝酒還好,哪次喝酒這廝不是鼻孔朝天看不起人?要不然...”

說著黨世雄眼睛看著那幾個酆美親兵,攤開手掌往下一切。

那意思自然是連這幾個貨一起弄死。

“胡說。”黨世英急忙攔道:“反正酆美這貨已經瘋了,治不治得好都是兩可之間,依我說向驛站借輛車,讓這幾個親兵伺候著回汴梁去。”

“呸!便宜了他!”黨世雄心中氣憤難平,躲到後面去了。

也只好黨世英做好人,向驛站討了個車子,分了兩匹馬給那幾個親兵,把酆美丟到車上,弄了些乾糧清水,叫親兵送回汴梁去。

那幾個親兵千恩萬謝,套了馬車就走,那酆美還在連聲怒罵:“賊寇!該死!”

黨世英看得直搖頭,和黨世雄重新上馬,往輝縣而來,見過知縣,在西門外扎下營寨,只等那關勝前來交割。

知縣見了公文,不敢耽擱,急忙送去給衛州府尹看了,這段時間府尹便是在輝縣辦公,時時和高俅一起。

這回見了公文,府尹見是要三萬廂軍,也暗自叫苦。

原來這衛州乃是個小去處,所轄不過數縣,滿打滿算不過四萬有餘,五萬不足的廂軍,抽走了三萬,便猶如抽筋拔骨一般,若真是賊軍打進來,那可真是連防御都防不住了。

知縣見狀,知道府尹的心思,勸慰道:“大人,這是聖上金口安排,樞密院公文在此,何須為難?把士兵交予那新上任的征討軍元帥,讓他在蓋州搏殺,與我等何干?”

府尹嘆道:“萬一再兵敗,衛州便猶如拱手送出,你我就算不為賊兵所殺,也難逃罪責。”

“依下官看未必如此。”知縣微微笑道:“那西門監軍麾下不過萬餘人,也能在陵川縣站穩腳跟,鈕文忠也不敢惹他,這回送去幾萬兵馬,說不定能扭轉戰局,收復蓋州全境。”

府尹思來想去,長嘆一聲:“也只好如此,糧餉方面,又要從我衛州出,奈何?”

“若蓋州得復,衛州也有支援之功,大人功勞可不小啊!”知縣勸道:“若是大人不肯交兵,倒是新任元帥一怒一下,大人罪責不小!”

府尹聞言嚇出一聲冷汗:“也罷,也罷,就按你說的做。”

第三日,西門慶和大刀關勝並馬齊驅,來到輝縣西門大營。

三萬禁軍在此休整,衛州各地廂軍也在陸續到達,這速度已經讓西門慶非常滿意了。

衛州府尹、輝縣知縣和黨氏二兄弟迎出寨門,見關勝金甲綠袍,面如重棗,丹鳳眼,三綹髭髯,掌中明晃晃青龍偃月刀,胯下渾身似火赤兔馬,果然有先祖遺風。

黨氏二兄弟心下凜然,不敢小覷關勝本來乃是蒲東巡檢,上前參見。

衛州府尹和知縣也上來見過西門慶,見西門慶白馬白袍,兩手空空,笑意盈然,哪有死守陵川縣的半點苦惱?

“好教幾位得知,前幾日我軍已經攻下高平縣。鈕文忠膽子再大,也不敢來攻。”

寒暄幾句之後,西門慶看似隨意的幾句話讓衛州府尹和知縣大吃一驚。

不是說死守陵川縣嗎?原來這位西門監軍大人已經率軍收回高平縣!這還是手裏只有萬把人的情況!

衛州府尹肅然起敬,之前的顧慮頓時煙消雲散,別說交出三萬廂軍,就是為這位西門監軍大人牽馬,他也認了!

三萬禁軍加上三萬廂軍,在這新任關元帥和西門監軍大人手中,會有多大作用?能否收回蓋州全境?

衛州府尹拭目以待。

黨氏二兄弟把西門慶和關勝等人讓入大帳,呈上樞密院公文,並新制的元帥印信。

關勝從黨世英手中接過印信,不由一陣感慨。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一日能成為征討軍元帥,從蒲東去抱犢山的路上,他打定的主意是丟下小小的巡檢不做,想法子保住結義兄弟唐凱的性命。

沒想到西門慶巧手安排,竟然讓他做了元帥!

西門慶也是直到去輝縣的路上,才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關勝當時險些沒從赤兔馬上掉下去。

要說關勝不想做這個元帥,顯然是不可能的。門庭敗落,關勝無時無刻想的便是如何能稍微恢復一絲先祖的榮光,讓“關”這個姓氏再次大放光彩。

聞雞起舞,燈下苦讀兵書,關勝從來沒有鬆懈過對自己的要求。

但世事弄人,要不是唐斌,關勝還是蒲東巡檢;要不是西門慶,關勝還是個私自跑路的蒲東巡檢。

作為征討軍元帥,剿滅田虎,這是多大的榮耀?

對於西門慶這個大恩人,關勝決定要追隨一輩子。

“三萬廂軍,明日可否到齊?”關勝收了印信,立即進入角色,作為征討軍元帥發出疑問:“糧餉方面有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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