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風流相公西門慶 作者:大道第一人 (已完成)

 
cx_2131 2013-7-15 08:17: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3 222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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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相公西門慶

作者:大道第一人

簡介:

三妻四妾的美好生活,風生水起的官場人生。

美女金錢滾滾來,英雄好漢納頭拜。

花叢中過真本色,風騷人生不解釋。

斗奸臣,滅遼金,帶給你一個不一樣的西門慶。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4-3-24 12:3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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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x_2131 發表於 2013-7-15 08:21
第一卷 清河縣 第一章 割人鞭

陽三月,草長鶯飛。     

昨夜下的小雨剛剛澆濕了地皮,帶來了早晨清新的空氣,整個清河縣籠罩在明媚的光中,正逢本地市集,推著獨輪車來趕集做生意的,跑江湖使棒賣膏藥的,出門閒逛看熱鬧的,兩三條大街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幾乎有些抹不開身。臨街的商舖也敞開大門,大做生意,好一幅熱鬧的景象。   

“保真虎骨、虎鞭,拿回去泡酒那效果剛剛的!保管你連禦十女還是虎虎生威啊!我說那位,非誠勿擾啊,不買別亂翻啊。”一個獵戶打扮的中年男留著絡腮鬍,把一方粗布往地上一攤,一邊擺著貨物,一邊大聲叫賣著。   

“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瞧一瞧看一看啦,開實惠價!這是南方來的上等綢布,看這顏色,看這料,真正的上等貨,男的穿了是多幾分風流,姑娘家穿了是更添魅力啊...”綢布莊的老闆今兒個親自上陣,帶著伙計抖開一塊綢布就扯著嗓喊了起來。   

那邊一個圈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中間黑塔般的大漢把手中棍棒使得發了,只見一團黃光在地上滾來滾去,另外有條漢拏起一個盤,口中道:“俺們兄弟兩個是遠來投親不遇,身上沒有盤纏無法回鄉,只有這家傳的武藝和膏藥,今兒個賣弄一回,如有看的高興的,不妨賞賜一些銅錢碎銀,我大哥耍的也有力氣,另有秘製筋骨膏藥奉送!”     

“鬼谷正宗傳人,摸骨算命,可知福禍!算得不准,招牌任砸!”一個身著灰色八卦道袍的瞎眼老者微正襟危坐,身後一方“正 ​​宗鬼谷神算”的旗幟微微擺動,顯出一副神仙中人的氣勢來。   

突然從街頭傳來一聲氣勢十足的大喝:“你丫的!居然敢用這種貨色冒充虎鞭,左右給我把架起來了,老今天割條人鞭!”     

那獵戶打扮的中年攤主嚇得面色一變,轉身就要抱頭鼠竄,誰料沒跑出幾步身後兩個幫閒的一個抱頭一個抱腳,頓時給放倒在當街,惹得街上一陣騷亂。     

“割人鞭?哪兒哪兒?”綢布莊老闆生怕錯過一場好戲,顧不上做生意,趕緊跑出店門,在人群中擠來擠去,一不小心和拿著盤的賣藝漢撞到了一起,盤裡面的銅錢灑了一地,在青石板上蹦蹦跳跳,惹得人人彎腰去撿。   

其中一枚銅錢滴溜溜的奔著算命小攤去了,瞎眼老者猛然間白眼一翻,露出黑眼仁來,無比敏捷的伸腳踩住了那枚銅錢,倒把正算著命的顧客嚇得不輕。   

“大官人,順利拿下!”混亂中兩個幫閒的一左一右將那中年攤主雙手雙腳死死壓住,其中一人邀功道。   

“看你能跑到哪兒去!”那個大官人走上前來,沉溺酒色的臉上有點微微發青,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穿著一身繡花錦袍,腰上掛著一塊玉佩,看成色是頂級的羊脂白玉,遠遠地一股富貴之氣逼人而來。   

“俺正經做生意,大官人為何指鹿為馬,硬說我的虎鞭是假的?”被壓在地上的中年攤主扯著脖喊道。   

“嗯?還敢狡辯?”那大官人看著四周看熱鬧的人群,大聲宣佈道:“此人用牛肉乾冒充虎鞭,實在可惡,俗話說得好:假一罰十,老今天割條人鞭下來,以示懲戒!”     

大官人本以為這句話會引起圍觀人群的熱烈鼓掌響應,至少來幾下喝彩聲或者是斥責中年攤主的聲音,沒想到竟然引來了一片沉默,舉目四顧,不少人都用一種敢怒而不敢言的眼神看著自己,還有些人用一種你小今天惹錯人的眼神看著那造假的中年攤主。   

那中年攤主在沉默中反而光棍起來:“別看你是大官人,也不能這般當街行凶!爺爺今天就躺在這兒,看你能把爺爺怎麼著!”     

“嘴倒是挺硬氣,就不知道一會兒你下面是不是也能這麼硬氣!”大官人雖然對群眾有些失望,聽了這話倒是冷笑兩聲:“左右,拿刀來!”     

那兩個幫閒互相看了看,顯然都沒帶刀出來,誰也算不著今兒個大官人興致一起就要當街割人鞭不是?   

“兩個廢物!”大官人有些掃興的左右看了看,左手邊正好有一家賣肉的鋪,轉身提步就衝肉舖而去,順便丟下一句話:“都給我按好了,老找把刀去!”     

肉舖的老闆見大官人衝著自己鋪來了,一張肥臉上滿是推出來的笑容,抱起油膩的雙手慌忙唱了個喏:“大官人,你是買肉還是...”     

大官人雙目一掃,見肉案右手邊擺了一個偌大的豬頭,邊上各種刀具齊全,隨意用手一指:“廢話少說!沒聽見我說要割人鞭麼?你,把那把刀拿過來!”     

肉舖老闆見那大官人手指一把剔骨尖刀,不由打了個哆嗦,雖然很不情願自己的刀變成凶器,但看今天大官人正在火頭上,如果自己說個不字,只怕這件肉舖連同自己都是個粉碎的下場。

反正是個賣假虎鞭的商販,和自己有什麼干係?   

肉舖老闆暗中咬了咬牙,拿起那把剔骨尖刀,轉過刀尖恭恭敬敬的遞了過來。   

大官人皺著眉頭看了看上面沾滿了豬油的剔骨尖刀,從邊上取過一張包肉的馬糞紙裹了刀柄,這才手持剔骨尖刀威風凜凜的衝出了肉舖,大喝道:“將那廝褲扒了去!雙腿分大點!”     

“啊呀,這是要鬧出人命啊,阿哥,俺們還是去縣衙通報一聲吧,這人是誰啊,居然敢當街行凶?”一個看熱鬧的路人和身邊的同伴說道。   

“你找死啊!”他的同伴驚恐的摀住了他的嘴,壓低了聲音訓斥道:“你第一次來趕集,不知道這個大官人是誰,和縣衙里面的老爺們都是天天在一起吃飯喝酒的,就算是殺了人,也沒人敢管的!”     

“得令!”兩個幫閒的得了號令,就開始連拉帶扯的往下扒這那中年攤主的褲,露出黑黝黝的那物來。   

圍觀的群眾紛紛發出驚呼聲 ​​,不少婦女都背過身去,不敢再看,不過也有少數膽大的反而睜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了。   

“有種你就來割爺爺的鳥去,少拿個刀晃來晃去嚇唬人!”那中年攤主強撐起脖,做出一副從容就義的樣。   

“嘿嘿,還這麼硬氣?我喜歡。”大官人笑容可掬的蹲下身,用剔骨尖刀在那物上平拍了兩下,緊接著把尖刀豎了起來,引起圍觀群眾一陣騷動: “那我就割回去當標本了!”     

“俺的個親娘啊...”沒想到隨著尖刀輕輕劃了兩下,那中年攤主猛然間一聲慘呼,雙眼翻白,身軟癱了下來,一股尿騷氣從胯下沖天而起,兩個幫閒的捂著鼻退了開去。   

“我的乖乖,出人命了!跑啊!”人群中不知道誰使勁喊了一句,所有人都發了瘋似的往四周散去,生怕沾上半點干係,混亂中你推我搡,亂成一團。   

“媽的,原來是嚇出尿來了!口氣挺硬,不過也是個慫貨?”大官人站起身來,看著中年攤主身下那攤水跡,很失望的把那剔骨尖刀隨意丟在地上,仰天怪叫了一聲:“好沒意思啊!”     

“那是大官人英明神武,嚇都嚇死他了。”其中一個幫閒帶著諂媚的笑容:“要說有意思的地方,這城裡面莫過於百花樓了,那裡面的小娘們,細皮嫩肉的,嘖嘖,能掐出水來。”     

“古代青樓妓院!我王天星一個普普通通醫科大學生,沒想到睡個覺也能穿越到這個莫名的時代,連穿越成誰還沒搞太清楚,不過口袋裡有的是錢等著我可勁的花,不去百花樓喝喝花酒怎麼能行呢?沒事喝個小酒,聽個小曲,來個雙飛,這樣過得才叫舒坦啊。什麼改變歷史,搞三搞四的哥才不會去弄,享受生活才是第一重要。”王天星露出會心的微笑,順手從口袋裡抓出一串銅錢,看了沒看就丟給那個幫閒的:“你這個提議我很滿意,這個拿去喝酒!”     

“大官人,你這邊請。”那幫閒見輕鬆得了一大串銅錢,樂得眉開眼笑,忙不迭點頭哈腰在前頭領著路:“百花樓就從這條小街穿過去,第二個路口就是。”     

另外一個幫閒見同伴得了好處,一邊陪王天星走著,一邊不甘示弱的細細說起百花樓的頭牌姑娘來:“大官人有所不知,這百花樓有十二個頭牌姑娘,都是以花仙為名,個個吹拉彈唱,無所不能,這其中最有出名的當數桃花仙和菊花仙。”     

“什麼?菊花仙?”王天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帶著一絲邪惡的微笑:“真的叫菊花仙?這名倒是很有趣啊。”     

那幫閒沒聽說話裡面的意思,還在淘淘不絕的繼續介紹著:“大官人喜歡菊花仙?那真是有眼光,雖然菊花仙排名第二,但一手冰火九重天的絕活就是連京城來的貴客都讚口不絕的。”     

“冰火九重天?原來古代早就有這種絕活了,嘖嘖。”王天星聽了這話,腦裡面已經充滿了自己看過的動作片畫面,一邊走著,一邊微微點頭不已,頭頂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敲了一下。   

“哪個瞎了眼的亂丟東西,高空擲物是刑事罪知道不,要是丟個花盆下來,還不砸死老子啦......”王天星見地上一個短竹竿,暴跳如雷,怒罵著抬頭往上看去,正和一手支著窗戶,探出半個身的女打了個照面。   

“好漂亮的美人!”王天星見那女雖然只是素顏,但已經是把自己看過的所有明星都比了下去,頓時把一些罵人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那古代美女面帶濃濃的歉意,輕張檀口:“奴家潘金蓮,不知這位大官人路過,一時失手掉落叉桿,還望大官人饒恕則個。”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12-15 00:10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7-16 08:07
第一卷 清河縣 第二章 摸酥胸

潘金蓮?   

潘!金!蓮!   

這個名字家喻戶曉,耳熟能詳,有如秦儈代表著漢奸,而陳世美代表著負心人一樣,只要提起這個名字,所有人的腦海中像過電一樣直接反射出潘金蓮代表的群體。     

淫婦!   

而潘金蓮對應的姦夫就是西門慶!也就是自己目前佔據的這個軀殼!   

王天星悵然若失的摸了摸腦袋,似乎那個叉桿把自己砸出個腦震盪來,嘴裡面不停地叨咕著:“西門慶...老子成了西門慶...”     

對於一個現代人,王天星從小到大接受的知識都告訴他,這不科學,但這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實,縱然是百般糾結,王天星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已經是西門慶了。   

而西門慶這三個字好像催化劑一樣,一股股屬於西門慶的記憶從角落裡面紛紛衝了出來,和自己作為醫科生的記憶糾結在一起,頓時王天星自覺腦裡面好像開了鍋一般,頭暈目眩再加上有些反胃的感覺,頓時面色慘白。   

“是啊,你是西門大官人啊。”一個幫閒聽西門慶嘴裡面叨咕著這個名字,帶著疑惑試探著回應道。   

“啊!”王天星發出一聲慘叫,彷彿看到了不知哪兒跑出來的一個傢伙拽出鋼刀指自己鼻大罵道:“某家武松,西門慶你個淫嫂殺兄的狗賊,還不納命來!”     

緊接著那把明晃晃帶著寒光的鋼刀就在那個打虎英雄的手中一轉,對著自己當胸就是一刀!   

似乎下意識的要躲避那把並不存在的鋼刀,王天星腳下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旁邊兩個幫閒的唬了一跳,急忙一邊一個把西門慶扶住了:“大官人,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吧,大官人!”     

潘金蓮在二樓看得清楚,沒想到自己一句道歉的話,居然反倒讓這個大官人受了內傷似的,看了自己兩眼臉色就變得慘白,急忙一邊衝隔壁喊道:“乾娘!乾娘快出來啊!出事啦!”一邊急著衝下樓來。     

“怎麼了怎麼?”隨著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應了一聲,隔壁茶坊里三步並作兩步衝出來一個花白頭髮的老太婆,和同時衝下樓來的潘金蓮險些撞在了一起。   

“乾娘,奴家剛才失手掉落了叉桿,打到那大官人頭上,剛在樓上說了句道歉,不知怎麼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也不知道要不要緊?”潘金蓮半是疑惑半是著急的衝王婆說道用手一指。   

王婆剛才早就听到有些動靜,只以為是臨街有些潑皮鬥嘴廝打,也並未出來查看,哪裡知道還有這麼一出,嘴裡面安慰潘金蓮道:“六娘無須著急,讓老婆看看再說!”     

“看看再說?這把人都打成這樣,快出人命了,還看看再說?”其中一個幫閒覺得王天星的身體軟軟的,急忙用力扶住:“你看這臉白的,都快站不住了,趕緊過來出力扶著!”     

王婆聞言瞪著眼睛大罵道:“不過是個撐窗戶的竹竿,能打成什麼樣,老娘都活到這歲數了,也從來沒聽說過掉個竹竿下來能把人打傷的,你以為是掉把菜刀下來啊!”     

話音剛落王婆細細一看,倒認得是開生藥舖的西門大官人,也是嚇了一哆嗦,但繃了一張老臉,臉色不見任何異常波動,暗中一拉潘金蓮,低聲道:“六娘你不認得,這是開生藥舖的西門慶,清河縣有名惹不起的主啊! ”     

潘金蓮也是聽說過西門大官人的名頭,那是清河縣有名的惡主,和官府又來往緊密,就算是殺傷人命也最多是往官府遞個條子,滿清河縣誰人敢惹得?自己今日這一叉桿下去,不知道怎麼就無巧不巧砸到了這個惡主,偏偏似乎還砸出點毛病出來,這可如何收場才好?做都頭的小叔出去公幹未回,要不要叫大郎趕緊回來?   

潘金蓮咬著嘴唇想著,這時王婆這時高聲對那兩個幫閒的道:“你們兩個幫閒的,把人扶到隔壁茶坊裡面,讓老婆我好好看看。”     

“我說你們兩個倒是過來扶著啊,光在哪兒動嘴皮,把老子當成賣苦力的了?”一個幫閒的看王婆和潘金蓮不過來幫忙,光是指揮自己兩個,跺腳罵道。   

“放你娘的屁!”王婆毫不客氣的用手一指那人,扯了脖嗓門極大的回罵道:“老娘可認得你是南邊王姑家的,論輩分你得叫我奶奶!不成器的玩意兒天天在外面幫閒,要不要老娘去喊王姑過來幫忙?”     

那幫閒的見王婆把自己老媽搬出來,自己雖然不認識,但顯然是個自己得罪不起的大輩,只好和自己同伴對了個眼色,服軟回道:“哎呀我的王奶奶,俺算是怕了你了,用得著說那麼大聲麼?阿哥加把勁,咱們把大官人扶進去吧。”     

這個穿越來的西門慶現在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和潘金蓮扯上任何關係,更別說是共居一室,但眼下腦裡面一團漿糊,渾身軟綿綿絲毫使不出力來,想抬起雙手卻變成了無意義的比劃,嘴裡無力的吐出幾個字來:“走...走...離開這裡...”     

“對對對,大官人,俺們扶著你進屋歇一會兒。”那幫閒的回道,兩人一使勁,扶著自己向隔壁茶坊走去,讓西門慶哭笑不得,心中大罵那個閒著沒事幹把自己丟到這個世界來的某個大神,穿越就穿越了, ​​穿越成了的土財主還是西門慶,讓自己如何是好?雖然渾身沒啥力氣,王天星還是在心中大大的比了個中指,狂罵他奶奶的。   

王婆那奇大的嗓門頓時驚動了街坊四鄰,一個個紛紛出來查看,就連路過的也止住腳步,往這邊觀瞧。   

“這不是西門大官人嗎?”     

“怎麼了這是?西門大官人被人打了?”     

“怎麼回事,走,看看去!”     

“走走走!看個熱鬧!”     

等到王婆指揮著兩個幫閒的把王天星搭到茶坊裡面,安置到躺椅上,一時間小小茶坊裡面不知道多少人湧進來看熱鬧,頓時人滿為患。   

看著眼前這好幾十號人,就算王天星不想承認自己和潘金蓮有過交集,滿屋的人證是跑不掉的,到時候武松直接站馬路上吆喝一聲,保證立馬有人蹦出來作證:“武都頭,這事兒俺知道!”     

王天星苦笑著半躺在椅上,腦裡面轉的飛快,來自兩個世界的記憶已經融合得差不多了,腦也不那麼疼了,也許自己還能就記憶融合的貼身感受寫篇論文吧?而自己還能回到來的世界麼?期盼自己出人頭地的父母現在肯定是傷心欲絕。   

從今以後,這個世界再也沒有王天星這個名字,只有西門慶,還有在一旁滿臉抱歉的潘金蓮。   

既來之,則安之。西門慶暗自點頭:“遠離潘金蓮,繼續做好土財主這個有前途的職業吧!”     

王婆上前仔細看了看西門慶的面皮,吩咐潘金蓮去弄條濕手巾搭在西門慶的額頭,自己笑著安慰道:“大官人,沒事的,也許是一下受了驚,引發了舊疾,老婆這裡有備下的上好安神湯,喝上一碗,休息一會兒就好。”     

被涼涼的濕手巾一搭,西門慶頓時來了點j精神,雙手一抬,就要掙扎著坐起來,觸手卻是軟軟的兩團,只聽潘金蓮輕呼一聲,像受驚的小兔一樣紅著臉躲到了一旁。   

嗯?彈性不錯哦!彈性不錯?   

看著潘金蓮雙手摀胸,呼吸急促,並不是初哥的西門慶馬上意識到自己摸到的十成十是潘金蓮的酥胸,手感雖然很銷魂,但西門慶還是老臉一紅,不甘心的重新躺了回去,假裝無力的樣,幸好剛才是臉色慘白,這一下最多算是恢復了正常臉色。   

王婆在一旁看的清楚,這西門大官人果然不愧是色中餓鬼,明明剛才像死人一樣動彈不得,但潘金蓮一過來就忍不住伸手摸了兩把,佔佔便宜。   

一旁的人也有低聲議論:“這西門大官人不是剛剛在當街割了一個賣藥人的人鞭嗎?怎麼還能被竿打了一下就受驚了呢?這不對勁啊。”     

“嗨,這你還不明白啊,欲擒故縱!沒看剛才西門大官人趁機摸了一把潘六娘的胸部麼?你看這臉,一下就紅潤了許多。”     

“嘩,受教受教,這大官人的手法果然不同尋常,每每出乎我等小民的意外,果然好手段啊,這回武大郎的帽又綠上幾分了。”     

“要讓我摸摸那小娘的酥胸,死了也心甘啊!”     

眾人一邊說著,一邊用既羨慕又鄙視的眼神看著西門慶,而西門慶被看得頭皮發麻,知道自己色狼的名頭已經被眾人坐實,但眼下只是想著趕緊脫身,作勢咳嗽兩聲,呼喚道:“來人啊!扶我起來。”     

接連呼喚了兩三聲,也不見人影,原來那兩個幫閒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抽身離去,反倒把西門慶一個人丟在這兒。   

王婆上前笑道:“大官人不用著急,稍微躺上一會兒,讓老婆去把安神湯熱上一熱,這安神湯是吳太醫從宮裡面帶出來的方,熱的效用才好。 ”又轉過臉對潘金蓮道:“六娘,你也來幫幫手。”拉著紅臉的潘金蓮就要往後面走去。   

這時門口擠進一個手提籃的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一張白臉也算是俊俏,三擠兩擠擠到躺椅面前,把籃一放,先磕了個頭,呼道:“大官人這是怎麼了?小人聽說大官人當街的壯舉,要去將這籃雪梨送與大官人,卻去的晚了,沒想到大官人反而來了王婆茶坊,叫小的好找。”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12-15 00:11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7-21 22:32
第一卷 清河縣 第三章 限制令

西門慶一時不知道這是哪一出,潘金蓮倒止步招呼道:“原來是鄆哥,奴家無法脫身,還請鄆哥幫忙去街上尋我家大郎回來主事。”     

這鄆哥也算是和武大郎有些熟識,平日裡尋些雪梨在街上賣,十有七八都先在西門慶府前候著,挑好的賣個好價錢,剩下不要的才去滿街叫賣,西門慶可以算是自己的財神爺,再加上常在府前走動,怎不知西門慶的手段?此刻聽潘金蓮招呼,眼前西門大官人大咧咧的躺著,未發一言,生怕壞了大官人的事情,哪裡敢動彈?   

“六姐有所不知,小弟剛從街上回來,一路上沒看到武大哥,只怕是被哪個大戶人家連人帶擔招呼去,一時間往哪兒找去?再說大官人在此,小弟須安心伺候才是。”鄆哥想了想,張嘴推辭道。   

人心隔肚皮,潘金蓮哪裡知道鄆哥有這麼多說頭,只好回道:“既然是如此,也只好奴家一體承擔,反正說到底也是奴家失手掉落叉桿,才惹出這些事情來。鄆哥在此悉心照顧,待奴家和乾娘熱那安神湯來。”     

鄆哥一心賣那照顧的人情給西門慶,滿口答應道:“六娘只管去,這裡有小弟我照顧。”回頭又驅趕看熱鬧的人群道:“走了走了!沒什麼好看的,都回去吧。”     

眾人看了半天,好戲剛演了半場,那肯就此離去?一個個嘴上說著:“這就走,馬上就走。”腳步倒不見半點動彈。   

西門慶見王婆和潘金蓮嘀嘀咕咕,往後面熱那安神湯去了,就要得空起身離去,鄆哥哪里肯放過,手扶西門慶苦苦相勸道:“大官人莫要心急,六娘去後面熱湯,一會兒就得,待用過安神湯再走不遲。”     

笑話!不過是打醬油路過,就被潘金蓮無緣無故的砸了下腦袋,在椅上躺了一會兒,就無意中摸了潘金蓮的酥胸,一會兒餵個安神湯啥的,誰知道後面會不會直接蹦出 ​​武松來!老這顆人頭還要不要了?不能坐以待斃!   

西門慶堅決的從躺椅上坐了起來,先是重重的哼了一聲,接著環顧四周驚詫的目光,一翻白眼,用絕然的口氣道:“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喝什麼鳥安神湯?”     

不管是鄆哥還是圍觀的人群聽到這句狠話都不免心驚肉跳,是啊,怎麼都忘記了西門大官人在清河縣是什麼樣的狠角色?家裡開著生藥舖,和縣里面幾個千戶不是親戚就是好友,官府裡的關係那是槓槓的,在城樓上跺上幾腳,整個清河縣都要晃幾晃,誰能惹得起?   

那買藥的獵戶,不就是因為點事情讓西門大官人割了人鞭?   

有不少看熱鬧的人聽了這話都不由自主的慢慢往門口蹭了過去,眼看這大官人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想觸這個霉頭。   

這時不知道哪兒傳來一句話,硬梆梆的落地有聲:“大官人不能走!”     

“誰啊,膽這麼大。”眾人側臉看去,潘金蓮端著熱氣騰騰的一盞安神湯,俏臉繃得緊緊的,從後面轉了出來,身邊王婆驚慌失色的拉了拉的潘金蓮衣服。   

“西門大官人,今天千錯萬錯都是奴家的錯,不合失手掉落叉桿,若是大官人不用這碗安神湯就走,奴家心中實在不安,只好帶了當家的大郎每日去大官人門口磕頭認錯。”潘金蓮不顧王婆提醒,輕咬嘴唇道。   

鄆哥聽了這話大驚失色,這六娘怎麼能這麼出口不慎,你這話到底算是道歉還是威脅西門大官人啊。   

西門慶看著潘金蓮輕移蓮步,端著安神湯向自己走來,不亞於死神,不,是黑白無常端著毒藥向自己走來,至於潘金蓮說了啥根本就沒聽清楚,張口結舌道:“這個...”     

王婆急忙上前打圓場道:“大官人,這安神湯也熱好了,不妨用了再走,六娘有口無心,大官人莫要往心裡去.. .”     

西門慶咳嗽兩聲,正待尋個藉口脫身,茶坊門口傳來兩聲大喝:“老爺人呢?”     

“俺家老爺可在這兒?”     

緊接著眾人一陣喧嘩,門口先是擠進來兩個手持馬鞭的小廝,罵咧咧的開始驅趕人群:“這都什麼鳥人,在這裡圍觀,走的晚了小心鞭不長眼。”     

眾人知道是西門慶家的小廝來尋自家主人,眼見鞭就要落在頭上,熱鬧是肯定看不上了,不免一哄而散,茶坊裡面頓時安靜下來。   

這時門口又走進一個掌櫃打扮的中年男,黑著臉道:“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膽,敢硬留東家老爺!”     

“這不是生藥舖的傅掌櫃麼。”王婆一見來人,急忙上前行禮:“西門大官人路過這裡,突發舊疾,老婆和武家娘這是趕緊扶進茶坊來用碗安神湯而已,怎麼說是強留呢?這可是宮裡面傳出來的方,用來定心安神最好。”     

傅掌櫃絲毫不理王婆的搭訕,上前從潘金蓮手中接過安神湯,湊在鼻下聞了聞,看了看藥湯的顏色,皺著眉冷笑道:“你這安神湯方雖然大體是對的,但這用的材料也太差了,就連主料人參也不過是些尋常貨色,怎麼能給東家服用?須知家裡備下的安神湯都是用十年以上的老山人參入藥,更別說還另外加有上好的珍珠粉!”     

這番話就連西門慶自己聽著都有些吃驚,王婆開的茶坊自己不會用什麼好東西,但西門慶不過是清河縣的土財主,就已經是如此的錦衣玉食,連碗安神湯都這麼考究,那麼這個世界的皇帝該是如何的奢華?   

再說這傅掌櫃不過是區區一個生藥舖的老闆,剛才就簡簡單單聞了幾下,看了看湯色,就可以說出藥材的效用如何,這等本事在自己認識的醫學教授中可沒人能做到這點。   

王婆滿臉堆笑道:“既然府上有更好的安神湯,老婆何苦強留大官人在此?”     

這邊傅掌櫃恭恭敬敬將西門慶扶了起來,順手摸了摸脈:“東家感覺如何?”     

西門慶順水推舟,點點頭道:“方才是舊疾發作,有些頭疼,這會兒不妨事了,傅掌櫃辛苦。”     

“給東家做了這麼久的生藥舖掌櫃,居然連這種舊疾都沒看出來,真是有愧!幸好有幫閒的去府上報信,當家大*奶奶才派人去舖裡面尋我,這才知道東家在紫石街犯了舊疾。”     

傅掌櫃一臉痛心疾首、恨不能找塊豆腐撞死的樣,倒叫西門慶看得心驚肉跳,心道古代人莫非都是如此情緒激動,趕緊打了兩個哈哈道:“傅掌櫃的何必如此,這頭疼舊疾多年未發,連俺自己都忘記了。”     

這話音剛落,旁邊潘金蓮見西門慶就要離去,反而挺身道:“方才都是奴家不好,失手掉落叉桿,才惹得大官人舊疾復發,這安神湯不喝也罷,只要大官人發話,想要如何補償,奴家一一依從就是。”     

旁邊王婆唬道:“六娘,話不是這麼說的,西門大官人大人有大量,是不會要什麼補償的?”     

潘金蓮堅決的搖搖頭:“乾娘,奴家心意已定,無須多言。”說完一雙美目看著西門慶,眨也不眨。   

西門慶聽這話暗自嘀咕這潘金蓮怎麼也是情緒激動的路?什麼補償不補償的,難道要潘金蓮肉償?這不正好走上了姦夫淫婦的路?這怎麼行?你家小叔能放過我麼?   

胡思亂想了一陣,西門慶把臉一板,冷哼一聲,從椅上站了起來,用手點指潘金蓮:“俺今天不過是從你家樓下路過,就被你敲了一竿,從現在開始,俺不想再看見你一眼!以後本老爺出現的地方,就不允許你靠近!你要和我至少要保持三十步...”     

說到這裡,西門慶猛然提高了聲音,伸出一個巴掌攤開五指在眾人面前晃了晃:“不,五十步的距離!”     

話一說完,西門慶也不管潘金蓮如何回應,就大步往門口走去,那兩個小廝收起馬鞭,恭恭敬敬引路:“老爺,轎在這邊...”     

傅掌櫃本來以為自己東家肯定會提出什麼要求來,就算是乘機脅迫潘金蓮陪酒賠罪陪睡覺,也沒什麼可以詫異的,沒想到自己東家會如此輕易放過潘金蓮。雖然沒搞懂,傅掌櫃也哼了一聲,拂袖跟隨而去,留下身後面面相覷的潘金蓮、王婆和鄆哥三人。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這個穿越來的西門慶靈機一動,用上了那個時代美劇裡面學來的東西--限制令,由法院簽發,專門用於限制騷擾當事人。當然在這個年代,是沒有法院,也沒有這種限制令的。   

“這算是哪兒跟哪兒啊?”王婆被西門慶丟下的這段話弄的有點搞不清楚了:“這西門大官人提的這要求算是哪門的補償?叫人弄不懂啊。”     

鄆哥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板凳上,摸了摸腦袋:“這倒是叫人搞不懂,我只記得去年東街客棧的伙計出來倒水,正巧西門大官人騎馬路過,不小心潑了點在馬蹄上,人被馬鞭抽個半死不說,那客棧整個差點都沒給拆散不說,還天天找人霸住客棧門口,生意哪兒還能做下去?”     

潘金蓮回想方才西門慶的所作所為,尤其是在自己胸口上摸的兩下,不由兩朵紅暈從耳後飛起,頓時紅了滿臉,頓足道:“這西門大官人方才好生無禮,竟然趁亂摸了奴家的...肯定不安好心,指不定有什麼後招等著呢。乾娘,奴家思來想去,還是明天拉了大郎一起去西門大官人府上認錯才好...”     

鄆哥見潘金蓮邊說邊比劃著高聳的酥胸,這才知道方才西門慶趁機伸出了祿山之爪,嚥下了一口口水:“這廝找的時機倒好,我都看著這好胸兩三年了也不敢下手...”     

這時門口撲通撲通兩聲重物落地,緊接著闖進一個男臉色黑黑的,張口就罵:“放屁!”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12-15 00:12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7-21 22:42
第一卷 清河縣 第四章 安神醫

原來是武大郎在街上聽到消息,急匆匆趕回來,在茶坊門口正好聽見潘金蓮這番話,心急火燎的把賣炊餅的攤往茶坊門口一丟,捲起袖面色黑黑的大踏步走進來:“要去你自己去!你這個不怕丟人的婆娘,還要拉著老去西門慶府上丟人不成?成天想著偷人,老頭上的帽都快綠得滴出水了!”     

王婆見是武大郎回來,訕訕道:“原來是大郎回來了。”     

潘金蓮見武大郎回來不分青紅皂白,先罵了一通,心裡老大不快,嘴上自然也不客氣:“你個三寸高的囊貨,方才尋你的時候尋不到,這會才回來,頂個屁用!”     

武大郎長得五短身材,皮膚又是黑糙糙的,一向在清河縣大街上被人“三寸丁谷樹皮”的喚來叫去,倒是不敢反口罵回去;此刻聽潘金蓮用這種口氣譏笑自己,不知怎麼著觸到了心裡那一塊痛處,只氣得暴跳如雷,二話不說返身到門口擔上抽出扁擔,轉身回來兩三步搶到近前,高舉扁擔罵道:“你個偷人的婆娘,嘴上還這般辱罵老,看老今天打不死你!”     

這邊武大郎高舉扁擔上前,那邊王婆唬的一把從前面抓住了扁擔,衝鄆哥丟個眼色,鄆哥無奈從後面抱住了,一邊苦苦相勸,一邊讓潘金蓮去一旁暫避。   

哪知潘金蓮並不躲閃,反而冷笑一聲,將高聳的酥胸一挺,讓一旁的鄆哥不由自主的再次嚥下口水:“老娘就站在這裡,看你敢不敢打!光知道欺負老婆,算什麼本事?外面都說你三寸丁,也不見你拿扁擔去打他們?”     

“你個偷人的婆娘!”武大郎氣力本來就不大,又吃王婆和鄆哥兩人架住了,使了幾迴力氣,莫說能打人,就連身也動彈不得,只好丟了扁擔,騰出手點指潘金蓮大罵道:“等俺做都頭兄弟回來,看你還如何猖狂!到時候一紙休書,再讓俺兄弟把你們這對j姦夫淫婦捆起來赤條條的遊街!”     

一提到武松的名字,潘金蓮面色倒是有些變化,但還是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等小叔回來你就有了主心骨了?別人敬他是個打虎英雄,都怕他三分,我六娘不做虧心事,到時候把事情將清楚就是。我有些乏了,你自便吧!”說完繃著一張俏臉,慢慢往後面去了,王婆茶坊後面和自家小院是相通的,可以從後門回去。   

武大郎吃她這頓說,氣的跺腳,連聲大罵起來,罵來罵去也沒什麼新鮮的,無非就是那麼兩句:“偷人的婆娘!”“不要臉!”     

王婆和鄆哥見潘金蓮離開了,自然打不起來,就鬆開了武大郎,武大郎罵得口角生沫,這才才尋個板凳坐了下來,呼哧呼哧喘著生悶氣。   

鄆哥在一旁安慰道:“大郎哥哥莫要生氣,且容忍幾日,待二郎哥哥回來,再做算計。”     

武大郎還未回話,王婆在一旁忍不住道:“大郎莫怪我老婆多嘴,方才是六娘失手掉落叉桿打了西門大官人,那料那大官人身有舊疾,這才安置到這兒歇上一歇,這些都是老婆的主意,大郎卻是怪錯六娘了。再說大郎你這罵得實在難聽,六娘一個婦道人家面皮薄,哪兒受得住?夫妻拌兩句嘴也就罷了,置氣是不值當的。”     

武大郎聽了這話喘著粗氣回道:“這滿街的行人,她哪個不砸,偏偏砸中那西門慶,你說這不是有意麼?肯定是看那西門慶小臉長得挺白淨,故意把那叉桿丟下來,做個話頭勾搭來著!你個老貨也不是個好東西!馬泊六!專門幫人勾搭成姦!”又轉過臉問鄆哥道:“兄弟,你說是不是這麼回事?”     

王婆聽他說的難聽,看在潘金蓮面上倒也不好回罵,只好搖搖頭也往後面去了,鄆哥聽了這話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只是勸道: “大郎還請寬心才是,別往心裡去。”心裡尋思自己一籃雪梨還沒找到買主,提起籃道:“大郎哥哥,我這一籃雪梨還沒賣出去,不如一起上街去賣,你賣炊餅我賣梨,如何?”     

武大郎搖搖頭道:“兄弟,哥哥這會兒哪兒還有心思上街賣炊餅,你喝酒不喝酒,哥哥有一件事情要求你幫忙。”     

“哥哥說哪兒話,有事情就痛痛快快說出來,何必去那酒館里花錢。”鄆哥聽這話又把籃放下了。   

武大郎環顧四周,看了看王婆的茶坊,嘆了口氣道:“這等骯髒地方哪裡能談事情的,還是去前街上找個小酒館,好好和兄弟說會兒話。等我那做都頭的兄弟回來,不把那西門慶胳膊腿打折了,我就不姓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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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西門慶猛地在轎裡面連打好幾個噴嚏,不免心中有些嘀咕:“是誰在背後說老壞話?”     

傅掌櫃一直跟在轎旁邊,這幾聲噴嚏聽得分明,急忙隔著轎窗問道:“東家身體還好?”     

西門慶定了定神,掀開轎窗回道:“偶有邪風,並未入體,不礙的。”     

傅掌櫃點點頭:“既然如此,東家還請下了轎窗,以防邪風。”     

西門慶雖然有這幅身軀和記憶,但坐在這樣小小的轎裡面總是有點不太習慣,微微搖頭道:“總是有些氣悶,不如開了轎窗,和傅掌櫃說上幾句話。”     

傅掌櫃倒也不再堅持,只道:“坐轎當然趕不上騎馬,但東家發了舊疾,還是小心為好。”     

西門慶猛然想起一事,問道:“傅掌櫃方才只是聞了聞那碗安神湯,就知道裡面的藥材成分和好壞,這等好手段,只怕是世上少有,可算得上是名醫了!”     

傅掌櫃大搖其頭道:“東家,我這點低微本事哪兒能做的了名醫,年少時雲遊四方,倒是跟隨一位名醫學習了數年,可惜不得其門,只學到些皮毛,總算幾年下來,對選藥、炮製藥材方面還有些心得,那位名醫也明白在下不是這塊材料,這才做了生藥舖的買賣。”     

西門慶笑道:“俺有傅掌櫃打理生藥舖,何愁發財?只是不知道這位名醫姓甚名誰,何方人氏?”     

傅掌櫃回道:“此人姓安名道全,建康府人氏,祖傳內科外科,都可醫得,名馳千里,有神醫之稱。”說到這裡醒悟道:“東家有這等舊疾,何不去請安神醫來看?”     

安道全!   

西門慶穿越前也看過幾遍水滸,雖然不能說瞭如指掌,裡面的情節、人名還是記得不少,知道在此人妙手之下,短短十日內將宋江的惡瘡治好,救了宋江一命,顯然是大大的神醫。若是宋江因此一命嗚呼,只怕水泊梁山那些個弟兄不知道落個什麼下場。雖然自己明白西門慶根本沒什麼舊疾,不過作為一個醫科預料生,能和傳說中的神醫把酒言歡,討論幾句祖國傳統醫學,也算得上是一樁美事。   

“哦,既有如此神醫,當然要請,只是不知如何請法?診金幾何?”西門慶微微點頭問道。   

傅掌櫃聞言笑道:“小人和安神醫也算有舊,只需小人修書一封,再安排二個伙計,帶上診金一百貫,去建康府請那安神醫就是,只是路途遙遠,來回需要月余光景。”     

“這個不礙的,這頭疼的舊疾輕易不得發作,傅掌櫃只管一會兒去帳下取診金便是。”西門慶不假思索回道。   

只要一百貫,就能讓神醫上門交流,往返路費、食宿還不用另外掏錢,這等便宜事情哪兒去找!要換到自己來的那個世界,找個有名的醫生出診可沒有那麼簡單。   

“東家如此說,小人一會兒就去修書一封,尋兩個伙計儘早去建康府就是。”傅掌櫃點頭道。   

還是這個世界好啊,西門慶呼吸了兩口絕對沒有污染的宋朝牌優良空氣,正在憧憬自己未來的幸福生活,轎猛然一停,西門慶觸手不及,身往前一傾,險些沒摔了,有些惱火的探頭一看,原來是前面有一官差打扮的人縱馬擋住了轎,揚鞭喚道:“轎裡可是西門老爺?且停上一停!”     

前面引路的兩個小廝見此情形叫喚起來:“你是哪兒的來的官差,知道是俺們家西門老爺,還敢在此攔轎?”     

那官差滾鞍下馬,也不理會那兩個小廝,自顧自來到近前,識得是西門慶,拱手道:“西門老爺,小的是在衙門裡面當官的牛都頭,知縣老爺說是來了個太醫,吩咐小的請西門老爺去豪門樓赴宴哩。”     

沒想到自己剛剛穿越過來,就忙乎了一早上,西門慶自覺腹中也有些飢餓,點頭道:“知道了,你回去禀報知縣相公一聲,俺這就過去。”     

不管是在穿越前的那個世界,還是現在的這個奇妙世界,和知縣搞好關係總是百分之二百正確的,而且,酒足飯飽之餘,還可以搞一些娛樂項目,比如說百花樓,聽起來就不錯嘛!   

想到這些,西門慶心思又活泛了起來,衝傅掌櫃使了個眼色,傅掌櫃也是個明白人,上前和那牛都頭寒暄了兩句,袖底下塞過去些銅錢,那牛都頭不動聲色的收了,告辭而去。   

傅掌櫃點點頭:“估計是清河縣要來個新太醫,這縣官老爺招呼東家赴宴,肯定是幫著介紹生藥舖的生意。”     

西門慶正在自動腦補百花樓和各種花姑娘,根本沒太聽傅掌櫃在講些什麼,只是胡亂點點頭,傅掌櫃揮揮手,轎往豪門樓而去。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12-15 00:17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7-28 14:04
第一卷 清河縣 第五章 西門吹雪

“說起這豪門樓,那在俺們清河縣可是首屈一指的大館,這雅間也是店主專門留給俺們知縣老爺待客所用。白太醫你看這雅間的擺設如何?”一個師爺模樣的中年男正給客人口吐白沫的講解著雅間的擺設。   

“你看看這件天藍色的花瓶,可是正兒八經的鈞瓷,這顏色...嘖嘖嘖,可是難得的上品,俗話說家有萬貫,不如鈞瓷一件;就連這茶壺也不是凡品...”     

白太醫約莫四十歲上下,白面無須,一身皂衣,顯得面色更加白了,此刻見師爺在奮力介紹著雅間的擺設,面帶微笑,細細看了一圈,重新落座,對一旁穩如泰山坐著的知縣點頭道:“雖然都是民窯,但也確實算是上品了,這家店主果然沒少花心思佈置這雅間。想必知縣相公也是對這店主另眼看待吧。”     

清河縣知縣姓朱,約莫三十五六,此刻聞言笑道:“白太醫你是宮裡面出來的,看慣了官窯精品,這些東西只怕污了你的眼罷。”說完咳嗽一聲,那師爺悻悻然閉上了嘴,在下座坐了。   

“這店主說來和本縣也有些遠親關係,所以自然多有照顧,店主也是個知趣的人,等白太醫安頓下來,本縣再另外介紹。”朱知縣摸著胡慢慢說道:“而今天這位西門大官人是開著本縣唯一一家生藥舖的,白太醫既然回鄉開醫館,今後必然多有聯繫,所以今天特意請過來見上一面。”     

白太醫點頭道:“俺這次從宮裡出來,回鄉左右無事,所以想要用這身本領懸壺濟世,這生藥舖俺早就听說是他老西門達開的,經營了幾十年才忙活到現在的規模,也算不易。這西門慶整天無事,坐吃山空,如果不是有個得力的傅掌櫃幫忙,只怕生藥舖早就...”     

朱知縣本來有如老僧入定,雙目下垂,聽到此言眉頭抖了一抖:“白太醫這話裡有話啊,本縣不是聽得很明白。”     

一旁的師爺察言觀色,起身告退道:“老爺,小的去門口看看西門大官人來了沒有。”     

朱知縣微微點頭,師爺出去順手帶上了門,白太醫讚道:“大人從哪兒找來的這麼好的師爺,叫人羨慕。”     

“只是用的時間長了,習慣了。”朱知縣回到老僧入定的狀態:“白太醫久在東京,這次回鄉,本縣是十分欣喜的。”     

白太醫從袖裡掏出兩張交子,恭恭敬敬放到朱知縣面前:“初來乍到,大人就如此看待小人,這點小意思還請大人莫要嫌棄。小人的意思很簡單:不管西門家生藥舖每月出資幾何,小人可以出兩倍。”     

朱知縣看了看白太醫那兩根保養極好的手指,又瞄了一眼手頭那兩張五十貫的交子,隨意整理了下衣袖,似乎彈走了一些灰塵,但同時桌上那兩張交子也消失在了袖內。   

“看來白太醫乃是明白人,明白人就好明白說話了。這麼說來,白太醫不光是要懸壺濟世,莫非也要做這生藥舖的買賣?”     

白太醫笑道:“小人只是尋思著西門家生藥舖經營不善,對百姓無益,還望知縣多加扶持!”     

“白太醫身懷百姓,本縣自然另眼看待!”朱知縣收了錢財,頓時和白太醫熟絡起來:“看白太醫還沒找好鋪面,正好東街客棧老闆不想繼續幹了,白太醫大可去將那間鋪面盤下來做生藥舖。”     

兩人相視而笑,此時外面師爺高聲喚道:“西門大官人,我家老爺在裡面等候多時了!”     

隨著這一聲呼喚,雅間大門洞開,面色有些發青的西門慶昂首而入,環視雅間,早就從記憶中知道中間坐著的就是清河縣的知縣相公。   

“不知大人呼喚小生,有何指教?”     

看著西門慶大咧咧的,只是向朱知縣略略拱了拱手,同時也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一旁坐著的白太醫微微皺了皺眉頭,西門慶並無功名在身,這一下顯得怠慢得很。(看來這西門慶和傳說的一樣,不學無術,想來並不難對付。   

朱知縣反倒是毫不在意,笑呵呵示意道:“大官人落座,今天要給你介紹個同行。”用手一指白太醫:“這位乃是宮裡面出來的白太醫,回鄉懸壺濟世,你們要多親近親近。”     

宮裡出來的白太醫?在這個年代,所有的醫生都可以被喚做太醫 ​​,而不是每個太醫都是給皇帝看病的。這白太醫是從宮裡面出來的,自然有些過人之處,但肯定是比不上安道全的,而且如果醫術真的很好,皇帝老兒也不會放人的。   

“哦,不知白太醫在太醫局做了幾年,擅長哪種醫科?”西門慶了看白太醫,隨口問了一句,口氣懶洋洋的,明擺著沒看上這個白太醫。   

無理!你一個生藥舖的東家,居然也敢質問自己?也敢輕看自己的醫術?白太醫覺得西門慶這句話好似點燃了自己內心的一股無名火,趕緊吃了口茶壓了壓,這才咳嗽一聲,放下茶盞回道:“俺在太醫局做了十五年,深受官家的賞識,全科均可看的!尤善內科!”     

西門慶輕輕“哦”了一聲,顯然沒什麼太大興趣。深受官家賞識?誰信啊。深受官家賞識的還能放你出來?絕壁的混了十五年混不下去了,被人 ​​擠出來了。   

白太醫怎麼也能想到西門慶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鼻險些沒氣歪了,又拱了拱有些氣得發抖的手道:“某家名光字耀祖,還沒請教大官人的姓名字號?”     

作為不在宋朝文化圈裡面混的西門大官人,又沒有功名,哪兒有什麼字號?白太醫突來才這麼一句,顯然是提醒西門慶乃是白丁,也敢和他叫板?   

在一旁的朱知縣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但收了白太醫的錢財在先,此刻只顧喫茶,用余光觀察著右手邊的西門慶,看他如何應對。   

出於他期望之外的,西門慶面上毫無為難之色,反倒是有幾分譏笑從嘴角鑽了出來。   

白光?又白又光,你還不如叫白板得了!   

西門慶看著白太醫那張保養的不錯的老白臉,聽到這個名字險些沒樂出聲來,他也知道西門慶本來就沒有字號,只是後來才弄了一個四泉先生的字號,自己從融合的記憶中也沒有發現這個字號,顯然情節還未發生,自己當然也不會用這個字號。   

西門慶面露微笑,拱手回禮:“耀祖兄客氣了,小生名慶,乃是清河縣一白丁,閒暇無事,給自己起了一個別號,叫吹雪!”     

複姓西門單字慶,號吹雪,西門吹雪!   

在場的其他人,包括這個世界的人,肯定都不會知道這個別號代表的意義,看著西門慶面帶微笑,白光惱火之下又追問道:“不知道此字號有何由來?”     

由來?如果說耀祖這種爛大街的字號是平房,那麼吹雪這種詩意無邊的字號至少有三百層大樓那種高度了。   

西門慶當然不會說這是某個武俠小說裡面的人物,反而端起茶盞,做出一副正兒八經的樣,有板有眼的回道:“冬賞晴雪,偶有微風拂面,吹起亭上浮雪,是為吹雪。”     

“好意境!好吹雪!”一旁的朱知縣忍不住拍了拍桌:“沒想到大官人這個字號是從這等情形下感悟而來,讓人另眼相看!”     

左邊的白太醫表情呆滯,像是喉頭飛進一個蒼蠅,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發出呼呼的聲音來。   

西門慶隨意吃了一口茶,放下茶盞:“大人過獎了,小生乃是白丁,此等字號只是偶爾得之,僥倖!僥倖!”     

白太醫努力使了使勁,似乎把喉頭的蒼蠅咽了下去,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道:“吹雪...吹雪賢弟,某家此次回鄉不但是要懸壺濟世,還要在東街開個生藥舖,吹雪賢弟經營生藥舖多年,還請多多指教!”     

我去!老生藥舖開得好好的,你一個太醫好好的開個醫館就行了,幹嘛來趟生藥舖這種渾水?   

西門慶看著白太醫的眼神明顯有些尖銳起來,稱呼也變了:“白太醫開間醫館就挺好了,何必又去開生藥舖?這種買賣還是交給小生來做吧。”     

笑話!這種壟斷的獨門買賣,怎麼可以在小小的清河縣里面有第二家!你又是醫館又是生藥舖的,一條龍服務,明擺著要搶生意啊!老還要靠生藥舖實現幸福人生呢!   

白太醫臉上不見變化,眼光也是不依不饒的望回西門慶這邊:“大官人久做生藥舖買賣,還怕某家搶了你的生意不成?”     

“哈哈哈...”坐在中間的朱知縣見一時劍拔弩張,猛然間笑了起來,不由吸引了西門慶和白太醫的眼神:“依本縣看,清河縣有兩個生藥舖並無不妥,都是有益民生的事情,本縣個個都是要支持的!”     

什麼叫有益民生?什麼叫個個支持?雖然這副軀殼原先整天吃喝玩樂,但也記得生藥舖一年上供給知縣的錢財也不在少數,足足佔了利潤的三成之多,這坑爹的知縣是不是收黑錢了?   

這時如釋重負的白太醫衝朱知縣丟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叫西門慶看了個明白,頓時有一種到了鴻門宴的感覺,這個世界果然也是勾心鬥角,危機四伏。看來自己光是考慮到了武松武二郎的潛在威脅,反而忽視了這些方面。   

有人,就有社會!有人,就有矛盾!閒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不過,哥雖然不是MBA,但在那個信息量爆炸的年代,各種電視劇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用肚臍眼想想也知道這個白光不知道塞了多少好處給知縣,現在貌似已經是穿一條褲的戰友了。要是這點小事如果都處理不好,哥還在這世界混個屁啊!   

西門慶惡狠狠地想著,臉上卻堆起了看似天真的笑容:“既然有知縣大人的大力扶持,耀祖兄這間生藥舖肯定生意紅火,日進斗金!不過對於小生的鋪來說,卻是大大的損失,不補償可是不行的!”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12-15 00:14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7-28 14:21
第一卷 清河縣 第六章 三種補償方案

“補償?”白太醫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西門慶:“你怎麼不去向陽谷縣的生藥舖要補償?就光允許你開生藥舖,某家就不能開麼?俗話說貨比三家,這也是給清河縣的百姓一個選擇的機會,合情合理,何來補償一說?”     

坐在中間的朱知縣“嗯”了一聲,似乎被“補償”這個說法勾起了一絲興趣,微閉的雙眼也睜開了少許,順便吃了口茶:“既然有次提議,大官人不妨說說看有何損失?如何補償?本縣也好居中調停。”     

西門慶把玩著那塊羊脂玉佩,依舊是一付懶洋洋的樣:“小生的生藥舖規模雖然不大,但其實供應清河縣還是綽綽有餘的,何必再開第二家?大人也知道,小生家裡全依仗著這間生藥舖,若是其他人再開第二家生藥舖,小生並不反對,但耀祖兄本來就是太醫,同時開著醫館和生藥舖,前面開方,後面抓藥,這久而久之,誰還上小生舖裡面抓藥?”     

“你舖裡面也自有開方的郎中,何必危言聳聽?”白太醫忍不住一旁插嘴道。   

西門慶露出羞澀的一笑:“小生店裡的土郎中,怎麼比得上耀祖兄十五年太醫院的手藝?”     

朱知縣微微點頭道:“這話倒也有些道理。”     

白太醫還在思索如何反擊,西門慶已然起身,衝知縣行禮致謝:“大人果然公道!清河縣能有如此父母官,小生欣慰!”     

不管怎麼說,先給這朱知縣帶上個高帽再說。   

果然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朱知縣雖然老成持重,但西門慶這兩句馬屁拍上來,還是比較受用的,這不,連稱呼都改了。   

“西門賢弟!即是如此,你覺得如何補償才好?”朱知縣笑瞇瞇的看著西門慶。你們兩家相鬥,好處還是要給本縣的不是?   

白太醫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板冒上來,本來就挺白的面皮更加發白了,這朱知縣是要一手托兩家啊!自己那一百貫算是打了水漂。   

西門慶故意咳嗽兩聲,這種狗血情節身在其中還真是其樂無窮啊,連腹中飢餓都幾乎忘記了:“這個...小生這裡有三種方案,白太醫可任選其中一種,小生絕不後悔!”     

“哦,居然有三種之多?賢弟不如一一道來!”朱知縣有如看戲一般,似乎興致不小。   

西門慶這貨以前不是花天酒地,欺男霸女麼?怎麼今天是一套接著一套,好像做生意的老手?   

白太醫身往後一靠,有氣無力的衝知縣揮了揮手,比出了兩根手指,那意思是別忘記我剛才塞過去的兩張交子。那可是一百貫通兌的交子啊。可惜朱知縣現在饒有興趣的看著西門慶,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根本沒看到在空中抖動的兩根手指。   

西門慶倒是眼尖,大呼小叫道:“耀祖兄這手指頭怎麼了,怎麼在抖來抖去?兩根手指!莫非是犯了二...”     

白太醫趕緊收回手指,順手抄起茶盞假裝喫茶:“大官人莫要打岔,某家只是端個茶盞而已。趕緊說說你那三個方案吧!”     

西門慶笑道伸出一個手指:“這三種方案其實都是簡單之極,非常好作的。小生就先講第一種:耀祖兄的生藥舖不管經營如何,利潤須分給小生三成...”     

“撲...”本來假裝喝茶的白太醫剛含了個滿嘴茶,聽到這白痴到了極點的方案,一口上好的香片險些沒噴了朱知縣一身,火燒屁股一般跳起來罵道:“你小也敢獅大開口,這算哪門的補償方案!”     

不等知縣招呼,一旁的師爺急步上前,用塊絲巾擦了擦知縣身上的茶水 ​​,朱知縣皺了皺眉頭,:“白太醫,就算你不認同西門賢弟的第一種方案,也不能噴本縣一身茶水啊。”     

見朱知縣怪罪,白太醫只好一屁股坐了回去:“大人,小人失態了。只是這第一種方案實在是強人所難,小人無法接受的。”     

西門慶看著桌上的茶點,在一旁嘖嘖有聲:“幸好現在沒有上菜,要不然還不全部廢了?別人還沒吃,你到用口水噴個遍,真是可惜了這幾碟茶點,你就說這泡酥螺,做得多好啊,小生還沒來得及吃....那也罷了,居然還噴了大人一身..”     

白太醫氣惱惱的,此時也不好爭辯到底是茶水還是口水,只好強忍怒火道:“第一種方案某家實在無法接受,大官人還請接著說第二種方案吧。”     

西門慶滿意的點點頭,又伸出兩個手指,衝白太醫晃了晃:“第二種方案麼,也很簡單,就是耀祖兄的生藥舖,所有藥材須從本店進貨,小生一律給最低價!”     

呃,這第二種方案明顯比第一種還要惡毒...     

而且西門慶晃著兩個手指,分明譏笑剛才白太醫的醜態來著...     

白太醫惡狠狠地盯著西門慶,彷彿要從他身上割塊肉下來:“辦不到!這和第二家西門生藥舖有什麼區別?”     

朱知縣聽了這第二條方案,也在一旁笑道:“西門賢弟這第二種方案還是不成啊,本縣雖然不通商賈,也知道開店鋪做生意,無非是互通有無,買低賣高,這樣才有收益。如果白太醫要從你家生藥舖進貨,那確實有些太為難白太醫了。”     

“知縣大人深知我心!這第二種方案簡直就是無賴!”白太醫見朱知縣向著自己說話,趕緊表態,順便攻擊了西門慶一下。   

西門慶不以為然,伸出三根手指笑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是第三種方案了,這方案如果耀祖兄再不同意,小生也無話可說,只好一拍兩散,各找各媽。”     

白太醫聽這話恨不能一口水吞了西門慶,衝朱知縣拱拱手:“還請大人主持公道,如果第三個方案也是這般的無賴,某家實在無法接受,只好各憑手段了。”     

朱知縣點點頭:“本縣自會主持公道。西門賢弟且講第三個方案來,若是同樣不合情理,本縣也是不會贊同的。”     

見白太醫落入自己套路,西門慶強忍著狂笑,板著臉一本正經的道:“這第三個方案再簡單不過,那就是請耀祖兄去小生的鋪坐堂,小生每月五貫供奉...”     

“什麼!!!”白太醫想來想去也沒想到西門慶這第三個條件居然是要自己給西門生藥舖做坐堂郎中,去給西門慶打工!   

“你這是侮辱,赤裸裸的侮辱!”白太醫撕破臉皮,不顧一切的大喊起來。   

硬要在太醫院呆了十五年的白太醫去生藥舖當坐堂大夫,這明顯是強人所難。就連朱知縣也覺得不可思議:“西門賢弟這個方案實在是匪夷所思,無法讓人接受啊。”     

“這也不行麼?”西門慶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咬了咬牙,似乎下了狠心:“既然如此,那麼耀祖兄開了方可以去自己的生藥舖抓藥,只要耀祖兄去小舖坐堂就行!小生也是為了清河縣百姓著想!畢竟現在都是來小生的鋪抓藥,目前鋪裡面用的坐堂郎中明顯水平不夠!耀祖兄還請體恤民情,早日懸壺濟世,服務蒼生!”     

西門慶這麼一說,朱知縣雖然覺得有些怪異,但倒也有幾分道理:“這個.. .”     

白太醫也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反駁才好,總不好直接說自己的目的就是要擠掉西門家生藥舖,用自己白家藥舖取而代之,這和自己標榜的高尚目標全然是兩個路。   

一時糊塗之下,白太醫遲疑回道:“這個某家本來就是要懸壺濟世,但某家去大官人那裡,身份不符...”     

西門慶不容白太醫思考的機會,直接打斷道: “耀祖兄去了,即是小生上賓!其他坐堂郎中,小生一律辭退!另外在生藥舖門口掛上耀祖兄醫館牌!耀祖兄,你看如何?”     

“這個...”白太醫看著西門慶誠懇的攤開了雙手,腦頓時遲鈍了幾分。   

“小生盛意拳拳,耀祖兄不要推辭才是!”西門慶邊說邊站起身,給白太醫倒滿茶水,好像在勸說一見如故的好友一般。   

“西門賢弟如此盛情,白太醫可考慮一二。”朱知縣輕捻鬍鬚,微微點頭。   

白太醫被話擠住了,只好咬牙道:“某家生藥舖也須些時日才可開張,既然大官人盛情邀請,某家可暫時...”     

“三個月!”西門慶趁熱打鐵,趁勝追擊。   

“不行不行,時間太長了,一個月之後...”白太醫的思路被完全打斷,不由自主的討價還價起來。   

“一個月就一個月,成交!”西門慶根本不在意時間的長短,直接拍板了。   

反正只要你人在哥的生藥舖裡面,還怕你翻了天不成?哥可是清河一霸,你那生藥舖能不能開起來還是個問號,還是老老實實在哥的藥舖裡面打工吧!太醫院混了十五年又怎麼樣?還不是乖乖的給哥打工?   

白太醫本來的意思是一個月之後自己的白家藥舖就該開業了,沒想到卻讓西門慶掐著話堵死了余地,只好無奈點點頭:“既然如此,某家就做這一個月的坐堂郎中吧...”     

“不是坐堂郎中,是太醫,小生馬上找人定制醫館匾額,同樣掛在生藥舖門口!”西門慶糾正道。都是給哥打工,叫什麼還不是一樣?   

“這...”白太醫無法反駁,如鯁在喉一般直接卡住了。   

朱知縣兩邊看看,哈哈笑道:“此方案甚妙,不傷和氣!兩家握手言和,實乃美事!來人啊,上菜上菜!倒酒!上最好的酒!”     

豪門樓樓主應聲而入,獻上一小壇酒,揭去了泥封,頓時一股酒香充滿了整個雅間。   

“大人難得到此,小店這十年陳釀終於等到開封的機會了!”     

身後是一排端著各色菜餚的伙計,隱約有清宮劇裡面皇帝用膳的架勢,讓西門慶好生期待.. .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12-15 00:19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7-28 14:47
第七章 苦命人

就在西門慶等三人喝著十年陳釀時,前街不知名的小酒館裡,武大郎和鄆哥面對面坐在快散架的小桌旁,桌上一盤花生米,一盤五香胡豆,就是他們的下酒菜,而喝得也是最便宜的村釀。     

武大郎自顧自先舉起粗陶大碗悶了一口:“兄弟,哥哥來這清河縣,沒幾個能說上話的,哥哥這命,苦啊...”     

話還沒說完,武大郎眼淚已經在眼眶裡打轉,鄆哥趕緊勸道:“哥哥,有啥過不去的事情,和兄弟說說?自己一個人喝悶酒可不行。”     

武大郎用髒乎乎的袖擦了擦熱淚,嘆了口氣,用自嘲的口氣說道:“兄弟,別人都說六娘嫁給了俺這三寸丁,那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一塊好肉掉在了狗嘴裡,哪裡知道這鮮花是別人硬生生的塞給俺的。”     

“哥哥,此話怎麼講?哥哥幾年前搬到這清河縣,不就已經和六娘成親了麼?”鄆哥不過十四歲上下,沒怎麼喝過酒,只是淺淺的抿了一酒,不解道。   

“唉,兄弟!你也知道俺原先是在景陽岡那邊的陽谷縣住,沒想到二郎出了事情跑路,只好一個人以賣炊餅為生,混口飯吃。哪知那一日在街頭做生意,竟被陽谷縣的張大戶叫了去,說是看我孤單可憐,要給我說門親事...”     

“這等天下掉餡餅的好事情,哥哥如何說的這般淒慘?”說到這裡,鄆哥當然也知道這門親事說的就是潘金蓮潘六娘,偷偷咽了口口水,只覺下身一股邪火串上來,趕緊喝了口酒壓壓。自己從第一次看見潘金蓮起,早就不能自拔,那胸,那身段,不知道在夢裡面幻想了多少回。   

這武大郎,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武大郎全然看不出鄆哥滿臉的羨慕之意,又悶了口酒,愁得臉上褶更多了幾分:“餡餅?哪有這種好事?這婦人一長成,張大戶整天轉著要下手收了她,被自己老婆察覺了,就要剝了她的頭面,趕她出門!”     

“啊...”鄆哥嘴張得能塞整個炊餅進去。   

“那張大戶肉疼的很,和自己老婆商量了半天,他老婆哪里肯讓潘金蓮在張府半日?這才故意從街上拉了俺進府,貼了二十貫嫁妝,把潘金蓮硬塞了過來...”武大郎苦著一張臉,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裡擠出這些話來,鄆哥聽得吃驚不小,無言以對。   

“哥哥本來身有殘疾,讓人恥笑,本想著能有個媳婦傳宗接代,也就不在乎了,沒想到就這樣還是不太平,每次一要出門賣炊餅,老是有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在門口晃蕩,這才乾脆搬來清河縣居住。”     

武大郎說到這裡,一口氣乾了碗中的酒,把粗陶大碗往桌上一丟:“這太平日沒過多久,你看看今天,這就和西門慶勾搭上了!還有那個王婆,活活一個馬泊六!”     

鄆哥陪著笑替武大郎斟滿了酒:“大郎哥哥,莫怪兄弟講的難聽,這西門大官人可和知縣走得近,哥哥莫要衝動,還是等二郎哥哥再做商議。二郎哥哥能力斃猛虎,就算是知縣也要另眼看待的。”     

武大郎長嘆一口氣道:“兄弟!這些道理俺都知道,只是這口惡氣實在難嚥,你看那婦人今日不依不饒,明日還要拉我去西門府上道歉!你說這世上哪有拉自己男人給j姦夫道歉的?這口氣怎麼能忍!”     

“這個...”鄆哥遲疑道:“哥哥請聽我一聲勸,這西門慶咱們惹不起,可躲得起,大不了從明日開始,把炊餅攤停了,把自家大門反鎖,不讓嫂出去就是。”     

“不行!天天對著那個淫婦,滿腦都是她偷男人的勾當,沒等我兄弟回來,俺就要先瘋了不可! ”武大郎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今天把兄弟你叫出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情要兄弟幫忙,就是不知道兄弟你願意不願意?”     

鄆哥聽這話,喝了一大口酒,趁著酒意拍了拍還沒長結實的胸脯:“哥哥有話,但講無妨!只要兄弟我做得到的,絕無二話!”     

“好!”武大郎奮力一拍,震得桌直晃:“兄弟,乾了這碗酒再說!”     

“好!”     

兩隻空碗重新落在了桌上,武大郎道:“兄弟,俺也知道你經常去西門府上買些瓜果,熟門熟路,也結識幾個下人,從明天開始,你幫哥哥我盯著西門府的大門,只要西門慶那姦夫出門,你就來十字路口找我,俺要捉姦!”     

“呃...”雖然剛才鄆哥表現得很到位,就差點和武大郎結成異姓兄弟了,但老實說來,西門慶乃是自己的一大金主,自己那些個瓜果梨桃,就是往西門府上送的,這才勉強養活自己家中的老娘,若是這樣得罪了西門慶,自己吃罪不小不說,還要斷了生路。     

看著鄆哥面露難色,武大郎也能猜中幾分,抬手替鄆哥倒了一碗酒:“在二郎回來之前,哥哥也不求能把那西門慶怎麼樣,只是好歹嚇他們一嚇,讓那婦人收斂一些。如果兄弟實在難做,那這些話就當哥哥沒說過。”     

鄆哥左右權衡,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武大郎又嘆道:“兄弟,俺知道你家裡還有一個老娘要贍養,這賣瓜果也不是正路。等二郎回來,哥哥做主,讓二郎出些錢財,讓你做個小買賣,甚至於給你弄進衙門當差,也不是一件難事。”     

這個餡餅一拋出來,鄆哥眼前一亮:“哥哥此話當真?”     

“絕無虛言。”武大郎果斷回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答應哥哥了。”鄆哥也很光棍的痛快答應了。既然武大郎能解決自己的後顧之憂,自然無話可講,反正也就是報個信,鄆哥覺得自己肯定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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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娘,奴家命苦啊...”潘金蓮眼淚汪汪的看著安慰自己的王婆:“自從被張大戶買去做了丫鬟,就沒有一天好日過,嫁給了這個囊貨,整天恨不能找個繩上吊算了。”     

“六娘莫要說那喪氣的話,好端端的何必要尋短見?”王婆苦口勸道:“我看大郎也算是個本分過日的人,女人一輩都是受苦的,和誰過不是一樣過?再說還有個做都頭的小叔,還是個打虎英雄,很多人都羨慕的很呢。你也看到那天抬著老虎遊街的時候,清河縣多少女人的眼睛都盯著武二郎看呢。”     

“乾娘莫要取笑奴家...”潘金蓮臉上有些發紅,那天抬虎遊街,自己也是過去看了熱鬧的,武松當時一身勁裝,可是很吸引眼球的。   

誰也沒想到,這一個娘肚裡面,居然能生出兩樣人來,哥哥是三寸丁谷樹皮,弟弟卻是高大威武,當然武大郎滿臉激動,搓著雙手把自己兄弟領進門介紹的時候,潘金蓮是芳心大亂,險些沒幸福的暈過去的。   

“作孽啊...”王婆就像成精的狐仙,一眼就看穿了潘金蓮的心思:“這打虎英雄如果不是你的小叔就好了。”     

潘金蓮假意惱怒,卻忘記了眼淚:“乾娘再取笑奴家,莫怪六娘翻臉。”     

“呵呵呵呵,不說了不說了。”王婆笑起來也像個老狐狸:“六娘啊,還記得上次我們去玉皇廟燒香,老婆央求吳道官給你求得簽麼?”     

陽三月。好姻緣。   

潘金蓮怎麼不記得?那支簽被潘金蓮偷偷攥在手裡,藏在袖裡,瞞過了吳道官帶了回來,現在還在褥底下塞著呢。潘金蓮呆著無聊的時候就偷偷的把那支簽拿出來,翻來覆去的看。   

自己分明已經為他人婦,為何求到了這支簽?潘金蓮每次看籤的時候都恨不能衝下樓去,上玉皇廟找吳道官問個清楚。   

看潘金蓮想得有些發呆,王婆掩口笑道:“六娘你看今天的西門大官人如何?”     

“啊?西門大官人?”潘金蓮俏臉上更加紅了,似乎胸部被摸的那種感覺還一直沒有退去。   

“西門大官人年紀輕輕,家裡面那麼大一個生藥舖,生意紅火著呢。家裡面一妻一妾正妻姓吳,身體不太好,前段日子小妾剛剛染病身亡,這滿清河縣的媒婆眼睛都盯著呢,不知道有多少要給西門大官人說親事的。老婆也做媒人,要不要明天去西門府上給你介紹介紹?”王婆不依不饒,繼續說著。   

“我聽人說那人欺男霸女,是本縣一霸,乾娘你這樣不是要把奴家往火坑裡推麼?何況奴家已經嫁入武家,不可不可。”潘金蓮著急打斷了王婆。   

“哦?”王婆又笑了起來:“老婆看那西門大官人可是對六娘另眼相看呢!六娘失手掉了竹竿,打了大官人,可看起來大官人也沒有生氣,反而要你離他越遠越好。只怕是暗中看上你了,不可自拔...”     

“乾娘只會胡說...”潘金蓮斷然否認,但王婆的一番話倒是無意中似乎撥動了自己內心深處的一根弦,讓自己芳心大亂。   

潘金蓮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一下,想了一想,咬著嘴唇道:“西門大官人走得快,明天奴家回去西門府上求見,當面道歉!”     

“這不還是你心動了?”     

“乾娘!!!”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12-15 00:15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8-13 22:03
第八章 全羊宴

一眨眼的功夫,夥計們已經撤下那些個不知道是被白太醫的茶水還是口水噴了個遍的茶點,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盤、碟、大碗公幾乎將一張八仙桌都占滿了,居然還有一個偌大的瓦罐,不知道裡面裝的是啥。

菜香混合著酒香,直叫人食指大動。西門慶狠狠的吸了兩口,這可都是無污染的綠色有機食品啊,不需要QS認證也不用操心啊。

放眼看去,嗯,幾乎全都是帶肉的,還有好幾樣看起來都是全肉的,像那盤排骨,就很合哥的胃口啊!這一早上忙活的,割割人鞭、摸摸酥胸,是水米未進啊,西門慶看著這桌菜,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腐敗啊,赤條條的腐敗,傅掌櫃就根本沒跟上樓,先回去寫信請安道全了,轎子啥的都在樓外候著,師爺也在一旁站著伺候,看起來在席上的不過就是朱知縣、西門慶和白太醫三人而已。三個人就要吃這麼一桌菜,每樣菜嘗一口,胃口小點的估計連這都搞不定。

幸好,哥是空著肚來的,也不用哥掏錢,這頓飯算是來值了,還搞定了一個白太醫。

西門慶面帶微笑,眼睛在桌上面掃來掃去,盤算著一會兒是先吃個炸丸,還是撈塊排骨啃啃。等下,那個大瓦罐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湯羹,想必是類似于養生湯的東西,一會兒先來一碗,飯前先喝湯,這點很重要。

唔,這上菜的怎麼還沒下去呢?還有那個留著山羊胡的豪門樓樓主,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這十幾號人干挺在邊上,三十多隻眼睛盯著,這飯怎麼個吃飯?這不會是宋朝的吃飯規矩吧?那這樓上樓下,得多少個夥計才夠用啊?還不如來兩個陪酒小姐...

西門慶在漫天胡思亂想的時候,豪門樓樓主已經找人熱上了酒,輕拍雙手,上菜的夥計魚貫而出,只留下兩個倒酒伺候的,叫西門慶暗自鬆了一口氣。

「慚愧慚愧。」豪門樓樓主滿臉愧疚的唱了個肥喏:「小店準備不周,匆忙之下只能準備了十八道菜肴,還請大人海涵。”

朱知縣點點頭,側過臉對白太醫哈哈笑道:「這宴席本來合改八十道菜肴,倒叫白太醫看笑話了。小小地方,準備不周啊,可比不上東京啊。”

這番話雖然是替豪門樓說的,但朱知縣言語之中的得意之色還是很明顯的。

八十道。這是要準備在這兒連吃帶睡,弄個黃金周麼?

在西門慶腹誹的時候,白太醫雙目一掃席上菜肴,卻是面露震驚之色:「知縣大人過謙了,小人在太醫院十五年,也不過在官家大排筵宴的時候享過幾回口福,連八十道菜肴都沒看全過,沒想到清河縣小小地界,匆忙之中,居然能弄出十八道菜肴,已是難得!”

豪門樓樓主滿臉堆笑,伸手示意:「還請貴客品嘗這幾道菜肴,都是我們廚子最拿手的。來人,倒酒!”

黃色的酒液帶著熱氣注入杯中,香氣撲鼻,西門慶腹中饑餓,也深知空腹飲酒的害處,正猶豫從哪盤菜開始下手時,對面白太醫夾了個炸丸,放在口中大嚼起來;朱知縣也從另一個碗中取調羹掏了一勺在有滋有味的吃著,看起來似乎是小豆腐。

「嗯,好吃!好吃!」白太醫率先讚賞,連丸都沒嚼完就連連點頭:「這開泰倉做的極好,就是這個味!不比東京吃到的差!”

朱知縣也微微點頭,又掏了一勺:「這白雲燴是做的越來越好了,不錯不錯。”

豪門樓樓主得了朱知縣誇獎,搓著雙手躬身回道:「小人知道這白雲燴是大人愛吃的,所以格外用心鑽研,大人今日滿意就好。”

開泰倉?這看上去就是個炸丸啊,這名字起得,太文青了。連個小豆腐也叫什麼白雲燴,豆腐和白雲有關系麼?

當你不知道吃什麼的時候,看四周的人吃什麼就跟著吃什麼。

西門慶離那碗小豆腐遠了些,而且喝酒前還是弄點幹活墊補點乾貨最好,所以筷子伸出,西門慶已經夾了個丸子放在嘴裡面嚼著。

嗯,咸鮮口,彈牙,中間似乎還有點湯?有點像自己愛吃的撒尿牛丸啊。

西門慶很滿意這種口味,又夾了一個放在口中。

「西門大官人也喜歡這開泰倉啊,口味不錯。」豪門樓樓主一挑大拇指:「這盤炸羊眼可是精選了十餘對才做成的...」

羊眼?西門慶鼓動的腮幫頓時停了下來,羊的眼睛?

「都是上好的羔羊眼啊,滴溜溜的...」豪門樓樓主又加上了一句。

我擦,話可以亂講,東西不能瞎吃啊。羊肉羊排也就算了,這羊眼還是讓穿越的西門慶無所適從。

總不能吐了吧?這還沒開始喝酒,也不能裝醉啊?西門慶不敢再細細咀嚼,無奈的奮力咽了幾咽,總算咽了下去。

朱知縣讓人把那碗小豆腐拿到西門慶面前,得意的笑笑:「西門賢弟,看了你是第一次吃這全羊宴,這道白雲燴可不能錯過,保管你吃了一回想第二回,這可是用羊腦精心燴制的...」

朱知縣這麼一說,西門慶是打死不願意嘗試這道白雲燴了,趕緊岔開話題道:「這個...樓主啊,俺第一次吃這全羊宴,你給介紹介紹,千萬記得把原材料介紹清楚...」

說完這話對面的白太醫明顯的給出了鄙視的神色,用嘲諷的口氣道:「呵呵,這個吹雪先生是第一次有機會吃,樓主你要給介紹清楚啊。”

尼瑪這貨把「第一次」這三個字說的好重,讓西門慶比了個中指,反正在宋朝也沒人知道這手勢代表什麼意思。

「是啊,你給西門賢弟介紹介紹。」朱知縣也點頭道。

豪門樓樓主咳嗽兩聲,用非常自豪的語氣介紹起來:

「提爐頂,這是拌羊心。”

「落水泉,拌羊舌。”

「迎風草。也就是扒羊舌尖。”

「爆鳳尾。是爆炒羊腰。”

「千層翻草。這是炒的羊散丹。”

「五味爛肚。紅燒羊腱肉。”

    ......

五花八門,各種文青到了令人髮指的菜名,讓西門慶虎軀振了又振,也終於瞭解了這種全羊宴,幸好大部分自己還是可以接受的。

「呃,這個大瓦罐裡面是什麼湯?」似乎豪門樓樓主忘記介紹了,為了避免潛在的風險,西門慶特意提醒了一下。

「那個就是羊湯,配胡餅吃的。」豪門樓樓主似乎絲毫沒有把羊湯當成全羊宴的一部分,解釋道:「全羊宴裡面本來沒有這一道,來不及準備,廚拿來充數的,大官人目光如炬啊,這都注意到了。胡餅還在製作中,一會兒用完酒菜的時候再呈上來,熱乎就湯,還是不錯的。”

西門慶聽這話,腦中頓時浮現穿越前和幾個同學在羊湯店就著熱氣騰騰的羊湯大啃燒餅的鏡頭,沒想到這種吃食在宋朝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讓他小小的感慨了一下。

當然,出現在宋朝的胡餅,並非自己那個年代的芝麻燒餅,而是類似于新疆的饢,西門慶也是從一部紀錄片之類的東西瞭解到的。

自己能回到原先那個年代的幾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回到未來那種東西也只能在電影裡面展現,現實中是不可能發生的。更何況,這個奇怪的世界似乎也並非是過去的宋朝那麼簡單。

西門慶暗自歎了口氣,手不由自主的伸向了溫熱的酒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娘的。

這個動作得到了知縣大人的熱烈回應,伸手示意豪門樓樓主退下,自己舉起酒杯,哈哈笑道:「西門賢弟不可獨飲啊,來來來,咱們用這杯酒,給白太醫接風。”

西門慶換過一副喜洋洋的面容,高舉酒杯:「耀祖兄遠到,一路風塵僕僕,懸壺濟世,為清河縣百姓造福,小生敬仰不已。請滿飲此杯!”

白太醫一張白臉頓時變得相當精彩,在太醫院混了十五年,結果被一擼到底,在東京也是根本混不下去,只好灰溜溜的回鄉來,準備擠掉西門家的生藥鋪自己取而代之。本來尋思塞了一百貫給知縣,事情肯定是三下五去二,順順當當的,沒想到西門慶進了雅間沒三兩句話就擠兌得自己反而要去西門家的生藥鋪打工。

這口氣白太醫實在咽不下去,但朱知縣居中而坐,準備一手托兩家,自己也不好當場翻臉。好在自己還有翻身的機會,以自己的能力,去生藥鋪搗搗亂還是小事一樁的。

白太醫方才在座位上片刻,心中已經盤算好了數個念頭,此刻見知縣舉杯,西門慶也帶著壞笑舉杯,白太醫也堆出笑容:「小人離鄉二十餘年,在太醫院服侍官家十五年,沒想到一回家鄉,就受到如此款待,實在是慚愧。小人空餘這身醫術,造福清河縣百姓,理所應當。今後一月,還要叨擾大官人。來來來,一起滿飲此杯。”

西門慶當然也知道這白太醫定然沒安好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今日已經贏了一場,足夠在氣勢上壓倒對方。氣勢,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人在我鋪裡面,還不是任我擺佈?

想到這些,西門慶笑得更加燦爛,將杯中的酒一口悶下!

我擦,這酒什麼味道!!!是不是拿錯了???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12-15 00:16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8-13 22:16
第九章 將進酒

剛才哥喝的好像是做菜的料酒啊,不是說十年陳釀麼?

好像是黃酒,而且還是熱乎乎的黃酒。雖然西門慶這幅軀殼似乎很接受這種黃酒,但從心理上來說,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從自己來的那個年代,除了南方少數地區,大部分黃酒都被拿來做料酒,烹調佳餚,而不是用來喝的。

試想下,一個哥們找你來喝酒,家裡面正好沒酒了,你是下樓買酒啊還是下樓買酒?要是你從廚房裡翻出一瓶料酒,只怕那哥們要和你絕交。

在穿越前哥雖然也不是什麼好酒的人,但南黃北白還是知道的。也就是說南方主流是黃酒,北方主流是白酒。這清河縣是在山東,自然是北方。

要不是那豪門樓樓主退了下去,西門慶此刻很想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質問一句:「哥們,你是不是拿錯壇了?咱這裡是山東,可不是浙江。這壇是廚房燒菜用的古越龍山,換壇二鍋頭來吧!”

「好酒!真是好酒!」西門慶還在糾結的時候,旁邊朱知縣先微微聞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撫須笑道:「十年女兒紅,清河縣也沒有幾壇。樓主這回可是下了血本了。”

女兒紅!果然是黃酒!

西門慶痛苦的把臉扭到一邊,正好看見白太醫也是一口悶下,仔細的回味著,咂巴咂巴兩下嘴,還風騷的來了兩句詩:「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前朝詩仙李白的詩!」朱知縣微微驚訝道:「沒想到白太醫不唯醫術精湛,而且還能口誦詩文,讓人驚訝。這詩詞正好應景,白太醫的文學造詣想必也是不低。”

白太醫面做謙虛之色,但言語之中頗為自滿:「大人過獎了!小人幼時雖然學醫,但也曾熟讀詩詞,特別是喜歡詩仙李白的。小人在東京也是經常和二三好友出沒勾欄,飲酒作詩,實乃人生樂事。”

白太醫一邊說著,一邊有意無意的看了西門慶一眼,眼神中滿是挑釁:「看起來大官人也是酒道中人,今日機會難得,不如也來一首如何?”

朱知縣居中而坐,聽白太醫這話微微一笑:「西門賢弟家傳的生藥鋪,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但要讓他作詩,卻是有些為難了。”

西門慶平日裡花天酒地,搞三搞四,清河縣人人都是知道的。但要西門慶背誦詩文,這確確實實是故意刁難了。不用問,白太醫這是借著這件事情讓西門慶難看。

若是之前的西門慶倒還罷了,但現在哥是穿越來的,小時候什麼唐詩宋詞那也是背過幾百首的,還怕你這個?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你能口誦唐朝李白的酒詩,哥就能給你整個李白的經典,將進酒怎麼樣?

西門慶先是故作難色,而後一拍桌:「來人啊,把酒滿上!這沒有酒怎麼能出詩呢?俗話說得好:酒裡乾坤大,壺中日月長嘛!”

「哦?」朱知縣眉頭一動,沒想到西門慶能來這麼兩句,而且聽口氣似乎詩還在後面呢,今天的西門慶還真是驚喜連連:「好好好,全都倒滿!”

「西門大官人,酒裡乾坤大、壺中日月長這兩句做個酒肆的招牌還可以,但算不上是詩啊...」白太醫嘴巴依然不放鬆。

還沒等他說完,西門慶神情一變,皺著眉頭將重新倒滿的酒一飲而下,這一半是真實,因為西門慶確實從精神上喝不慣黃酒,尤其是熱乎乎的;一半是做作,為了凸顯那種酒到詩出的喜劇效果。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這《將進酒》第一句脫口而出,再加上西門慶故意拉長了聲調,朱知縣首先就喝了一聲彩,似乎對這個「西門賢弟」更加高看了三分。

而對面坐著的白太醫面皮抽動兩下,好像在極力克制自己的驚訝。

西門慶面有得色的看看朱知縣,又看看臉色無比精彩的白太醫,接著背了下去: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這三句一背完,朱知縣已經是搖頭晃腦,跟著低聲背誦,接著詩意一舉杯一仰脖,乾了那杯女兒紅,旁邊師爺趕緊上前重新滿上。

白太醫沒有興趣飲酒,反而雙手扶了八仙桌,作勢欲起,一張白臉上掙扎得有些發紅,兩隻眼睛死死盯住西門慶,耳朵豎的筆直,生怕錯過了一個字。

西門慶這廝不是不務正業,欺男霸女麼?怎麼背起詩仙李白的《將進酒》,居然能這麼流暢?這怎麼可能?

不,這不是真的!這廝肯定會背錯的,哪怕是背錯一個字,也算是不學無術!自己可以痛加指責,重新扳回這一局。

此刻白太醫嘴巴無言的一張一合,也在默默背誦,這一幕好像被釣上來的魚努力的想從空氣中呼吸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氧氣。

但這明顯是徒勞無功,因為絕大部分魚是沒有辦法用腮來從空氣中呼吸的,而白太醫也是這般境地。

師爺也給我們的西門大官人重新倒滿,順便給了個讚賞的眼神,也難怪,對於師爺來說,還是西門慶比較熟悉點,也更容易站到西門慶這邊,何況今天西門慶的表現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西門慶會意的笑笑,看了看額頭漸漸有些青筋暴起的白太醫,又痛快的乾了一杯。這回自己似乎對黃酒也沒有那麼抵觸了,果然是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西門慶清了清嗓,繼續背了下去: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不復醒,不復醒,好一個但願長醉不復醒。」朱知縣也乾了一杯,繼續搖頭晃腦,看上去有點像迪廳裡面跳舞跳嗨了的年輕人:「不愧是詩仙,這首《將進酒》實在經典!西門賢弟,繼續啊,本縣等著呢!”

「大人有話,敢不從命?」西門慶知道從今日起,自己在朱知縣眼中形象已經全然不同,帶著欣喜欣然回道。

對面的白太醫身幾乎都要壓在八仙桌上了,嗓不知怎麼的有些沙啞:「西門大官人背的還挺流利的,讓人真是想不到...」

西門慶也不去理他,隨著這首《將進酒》一路背下來,自己內心似乎也有一種悸動,果然像這種詩詞,一邊大口喝酒一邊吟唱,才是正解啊。像在教室裡面機器人一般枯燥背誦的莘莘學子,怎麼能理會得到詩裡面那種意境呢?

自己無端穿越到這個世界來,本來是懵懂無知,但現在通過這首《將進酒》,西門慶似乎隱隱約約看到了前方在等待自己的無限機遇。

好詩,真是能讓人大浮三百杯的。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

一首《將進酒》口誦完畢,西門慶沉浸在那種意境中不能自拔,右手下意識的把玩著羊脂玉佩;而朱知縣連眼睛都微微閉上了,鬍子一抖一抖,顯然也在體驗那種意境。只有對面的白太醫悵然若失的鬆開了一直緊緊按住桌的雙手,無力的往後靠去。

直到最後一個字,也沒有任何錯誤。這讓本來抱著一線希望的白太醫徹底落入了無盡的深淵。

西門慶在他眼中變得沉重起來,似乎已經是一座無法翻越的大山。

「西門賢弟,真是沒想到啊。」許久之後,朱知縣才睜開雙眼,用無比贊許的眼神看著西門慶:「本縣一直以為西門賢弟只通經營之道,沒想到對這首詩是滾瓜爛熟不說,連詩裡面的意境也體會頗深。這首《將進酒》有無數人誦讀過,西門賢弟可謂是其中翹楚,是真正理會詩仙意境的。真是讓本縣大為驚訝。”

西門慶面帶微笑,舉起酒杯:「大人過譽了。說起來還都是這女兒紅的功勞,若沒有這女兒紅,小生今日可算是獻醜羅。」緊接著舉杯又向白太醫示意:「耀祖兄,你說呢?有此十年佳釀,怎可不飲上三百杯?”

「哈哈,西門賢弟,要是你我飲上三百杯,只怕這豪門樓樓主臉上會很難看吧?」朱知縣順著話題說道。

希望完全破滅的白太醫無比痛苦的喝下杯中女兒紅,把杯隨手丟在桌上,衝知縣拱了拱手:「大人,小人不勝酒力,還容先行告退。”

朱知縣意味深長的看了白太醫一眼:「白太醫舟車勞頓,是該多休息休息了。師爺,你替本縣送送白太醫。”

白太醫苦笑著制止了作勢要送的師爺:「不用了大人,還是讓師爺在這裡服侍大人。小人有家人在樓下等候,不要緊的。」說完腳步有些拖地的往雅間外面走去,似乎渾身都脫力了似的。

「耀祖兄別忘記明日去小生的生藥鋪,小生替你介紹一二。」西門慶笑眯眯的在後面喊道:「若是旅途勞頓,身體欠安,那就過幾天再說,不打緊的。”

白太醫無力的點點頭,算是告辭,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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