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風流相公西門慶 作者:大道第一人 (已完成)

 
cx_2131 2013-7-15 08:17: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3 222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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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不小心做了武松的老闆

白太醫一走,宴席上的氣氛頓時更加活躍起來,西門慶和朱知縣推杯過盞,你來一句「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他來一句「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一時間氣氛相當融洽。

這場宴席可以用勝利兩個字來形容,當然對於白太醫來說,卻是徹徹底底的失敗。

雖然白太醫塞給朱知縣一百貫,但通過方才的明爭暗鬥,西門慶帶給朱知縣太多的驚喜,所以此刻朱知縣已經無限偏向了西門慶這邊,白太醫可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而西門慶也乘此機會改變了朱知縣一貫以來對自己的看法,把白太醫擠得那是灰頭土臉。

在一團和氣的友好氣氛中,西門慶和朱知縣達成了以下幾點共識:

第一,西門家祖傳兩代的生藥鋪難能可貴,是清河縣的招牌產業,朱知縣代表政府堅決支援西門家生藥鋪作為清河縣唯一官方指定的生藥鋪,並根據國家政策,給與適當的稅收優惠。

第二,對於白太醫試圖成立白氏醫藥集團的行為,清河縣官方認為是利用白太醫本身的醫術來擠掉西門家生藥鋪的壟斷行為,朱知縣採取不否定、不認可、不支援的三項原則,並保留採取必要措施的行政手段。

第三,西門慶對於朱知縣的大力支援,除去原來提供的生藥鋪三成幹股外,考慮到知縣大人操勞政務,西門家生藥鋪每季度提供二十年或以上年份的老山參一條,其他輔助藥材同時無償提供。

這三點共識討論結束後,宴席的氣氛達到了白熱化,西門慶和朱知縣互相稱兄道弟,無所不談。

西門慶這才想起來除了兩個「炸丸」,似乎也沒吃什麼東西,反正已經和知縣稱兄道弟,也沒有什麼可顧慮的,從大盤中撈起一塊五味俱全的羊排就啃,一旁的師爺也識相的給朱知縣和西門慶盛上了羊湯,同時豪門樓樓主也親自呈上了剛出鍋的胡餅。

來得好,又是花心思又是背詩的,哥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左手撕了一塊胡餅,右手夾了一塊羊肉,西門慶左右開弓,吃得不亦樂乎。反而朱知縣在一旁看著暗暗心喜:「這西門慶能文能武,豈非上天助我?”

西門慶光顧著吃,根本沒有察覺到朱知縣那種突然發現寶的熱切眼神。

「賢弟。”

「唔?」西門慶嘴裡面全是東西,含糊著應了一聲。

「賢弟,本縣還缺一個縣尉,不知道賢弟有沒有什麼想法?」朱知縣早就換過了一杯清茶,慢慢喝了一口。

縣尉?縣尉是做什麼的?能吃麼?西門慶一頭霧水,想了半天才醒悟過來,縣尉似乎是知縣下面的一個小官,而對一個縣尉應該要去做什麼則是一無所知,只好趕緊喝了口羊湯,把嘴裡的東西清趕緊,然後問道:「大人,小生無知,不知這縣尉有何職責?”

「賢弟啊,這縣尉主掌治安、捕盜之事,下設都頭兩名,衙役十名,弓箭手五名等等。」朱知縣笑眯眯的介紹道。

「哦,原來如此。」西門慶擦了擦手,也拿過茶喝了一口。

西門慶表面冷靜,但心中卻是有如驚濤駭浪一般的震驚!這縣尉要換到現在就是公安局長,再加上民兵隊隊長啊!清河縣可比不上自己那個年代的縣城,幾十萬上百萬人口,整個清河縣男女老少加起來不過千余名,清河縣城也不過是彈丸之地,在這種情形下,衙役十名,再加上弓箭手五名,那可是決定性的武裝力量。

事實上,宋朝自從建朝一來,實行的一貫是極為嚴格的兵器管理制度,政府還通過頒佈法律的方式,絕對禁止民間私自製造、儲藏、買賣兵器,以避免兵器流入民間和境外的。而對於弓箭這種遠端大殺器,更加是嚴格管理。

所以在民間,最常見的就是杆棒,也就是哨棍,一根長點的木棍而已。開國皇帝,英明神武的趙匡胤也是「一條杆棒等身齊,打四百座軍州都姓趙」。你一個平民百姓,還能挎著朴刀、提著寶劍滿大街轉?沒轉三分鐘,估計就有人盯上你了。

就連大名府號稱武藝第一的玉麒麟盧俊義,也是「一條棍棒使得出神入化,天下無雙。」手下的小乙哥燕青也是偷偷摸摸使著一副極小的手弩,而且還「只用三支短箭」。

朱知縣見西門慶沒有什麼反應,又加了一句:「依本縣看,賢弟能文能武,正合做這縣尉,不知意下如何?”

看著西門慶一副鎮定自若的樣,一旁的師爺都替他著急。縣尉這種肥缺自從上一任退休,知縣一直牢牢的把握在手裡,在等一個合適的人,到今日已有多半年了。自己在朱知縣身邊十餘年,只有苦勞沒有功勞,好不容易見有這麼個機會,不知道暗地裡試探過朱知縣多少回,想要把自己一個朋友的兒弄進來。

但朱知縣每次都是無動於衷的樣,只是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師爺也只好無言而終。

而今天西門慶的表現讓所有人都驚歎不已,就連師爺也是在心中暗暗讚歎,知縣大人的意思已經在明顯不過了,師爺恨不得沖著西門慶大喊兩句,叫他趕緊答應下來。

「方才在路上攔住小生的牛都頭,不知道是不是大人所說的二都頭之一?」西門慶沒有直接回答朱知縣的詢問,而是轉到另外一個問題。

「不錯。牛都頭在縣衙當差年頭頗長,甚是得力。另外還有一位武都頭,是剛剛當上都頭的,現在卻是在替本縣辦一件事情,未在縣內。」知縣見西門慶拋出這個問題,微微驚訝,但也泰然處之。

「武都頭就是去年在景陽岡上打虎的英雄。我家老爺愛他武勇,故扶他作了都頭。」一旁的師爺插嘴道。

武都頭啊武都頭,不好意思啊,你還沒有回來,哥就先當了你的老闆了。

西門慶虎軀一震,這武都頭的老闆,哥是當定了。

「大人,小生不學無術,怎可擔此大任?」還是要做做樣推辭推辭的,要是一口答應,顯得太沒有城府了。

朱知縣哈哈笑道:「西門賢弟何須過謙?本縣看人一向無差。本縣說賢弟能做這縣尉,自然就能做的。”

西門慶趕緊做出一副「敢不從命」的樣,站起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大人既然青眼有加,小生欣然從命。”

「好好好。」朱知縣微笑著受了這一禮,輕撚鬍鬚:「如今縣裡面就多了一個西門縣尉了。來來來,師爺,你們今後就是同僚,需要多多親近啊。”

師爺也做出一副激動的樣:「縣尉一職已經缺了大半年,今日大人慧眼識英才,西門大官人定然在此崗位上大放光彩。”

師爺表面上是激動,其實是嫉妒無比,要知道縣尉可是正兒八經的九品官職,朝廷發薪水的正式編制,而不是師爺、押司這種不在冊的小吏。從小吏要想變成正式編制,那是好比登天還難,你沒看宋江改不了編制都落草去了麼?西門慶受了知縣賞識,這一下有如一步登天。

西門縣尉,聽起來蠻不錯的樣嘛,更要緊的是,武松是自己手下!

帶上武二郎當保鏢,再來幾個衙役,在清河縣大街上來回巡視,考察民情。沒事喝個茶,調戲...不...欣賞下美女,有事讓武松當當打手,抓兩個流氓啥的。路見不平有哥來管,這種趕腳真是不錯啊。

要是誰不服,武松砂鍋大的拳頭就往誰身上招呼。

西門慶強忍住仰天大笑三聲的衝動,和師爺點頭示意:「俺初入衙門,明細要害,還需師爺多多提攜。”

「豈敢豈敢!」師爺驚慌失色的閃到了一邊。比起自己這個師爺來,縣尉已經是高山仰止,哪兒還敢提攜啊。

「賢弟,既然你已經應允。」朱知縣眼中閃過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得意之色:「明日來縣衙報到,順便把手續辦一下。”

手續是什麼?是要報到證還是介紹信?

看著西門慶迷茫的眼神,朱知縣比出了三個指頭:「既然賢弟來當縣尉,人事變動當然要往上報才是,疏通關節,再加上孝敬孝敬,這個數也就差不多了。”

鬧了半天原來還是錢的事情嘛,對於西門慶這種土財主不過是小事一樁。

「大人這是...三十貫?」西門慶試探著問了一句。

知縣大人哈哈大笑,差點沒把茶盞碰倒:「賢弟真會開玩笑,三十貫這年頭能夠幹什麼的...三百貫。”

三百貫!

請安道全這種神醫,巴巴的從建康府到清河縣走個來回,不過一百貫診金足以。

西門慶記得就算是楊志肉疼的把祖傳的寶刀賣了,也不過虛價三千貫。

區區一個縣尉,本來就是朱知縣點頭就算,往上一報的事情,哪兒需要疏通關節?這三百貫明明白白是朱知縣自己要昧下的,只是找個藉口罷了。幸好哥還算有錢,從西門慶的記憶看,生藥鋪忙乎一年,孝敬完了各路神仙,也能剩下個三五百貫。

看來朱知縣對自己的經濟情況,那是門清。所以才掐著數位提出了個三百貫的要求。

三百貫就三百貫。只要自己的生藥鋪還在,三百貫是遲早會賺回來的。何況自己還做了武松的老闆。就憑哥這個超前了幾百年的知識,隨便弄弄還不是財源滾滾啊。

值!很值!非常值!

西門慶微笑著迎上知縣那個老狐狸的目光:「三百貫就三百貫!”
cx_2131 發表於 2013-9-1 21:09
第十一章 娛樂專案

躲開了潘金蓮,做了武松的老闆,西門慶好不開心,剛才摸了潘金蓮酥胸的手感似乎還在,不過大丈夫心懷四方,能進能退,何況一個潘金蓮?

整個宋朝的美女不都在向哥招手麼?總有一天,哥要衝出清河縣,玩遍大宋朝!什麼李師師啦,什麼李清照啦。

呃,話說回來,為啥都姓李呢?這算是個值得研究的命題,但不是哥需要考慮的事情。

西門慶想到這裡面帶微笑,向朱知縣提議道:「大人,這飯也吃完了,接下來是不是搞些娛樂專案?”

「娛樂專案?」朱知縣和師爺都被這個幾百年後的名詞震住了:「什麼是專案?項和目有什麼可娛樂?”

「啊...」西門慶這才發現自己一時得意忘形,拋出個這時代的新名詞來,趕緊微笑著解釋道:「這是小生一種說法而已,也就是能讓你的項...脖後面...動起來,眼睛舒服的娛樂。”

看著朱知縣和師爺費勁的樣子,西門慶朗笑一聲:「好比說咱們縣有名的百花樓...」

「著啊...」朱知縣一拍桌,嘴裡面念叨著「娛樂專案」這四個字:「原來是這麼個意思,妙妙妙。有百花樓的姑娘們跳舞,自然讓你的脖動起來,眼睛動起來。”

「西門賢弟這娛樂專案四字,可與秀色可餐齊名。」朱知縣不由自主的背起了陸機的名句「鮮膚一何潤,秀色若可餐。”

「聽人說這百花樓十二頭牌,個個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啊。」師爺在一旁插嘴道。

朱知縣一副意猶未盡的樣,似乎在回憶些什麼:「西門賢弟這提議正合本縣的意思,上次那牡丹姑娘,正點啊...」

宋朝經濟空前發達,為青樓業的蓬勃發展奠定了堅實的物質基礎,官府並不禁止官員出入青樓,反而官府自己也辦了青樓!

官府控制與主導下的官妓,更是對宋代青樓業的興盛起到領頭羊的作用。官妓不但有姿色,而且大多數琴棋書畫全都門清,官場應酬,也是有官妓伺候!

官府有官妓,那民間的青樓業也是火熱火熱的發展壯大中,清河縣屁大的地方也有百花樓,何況東京府、大名府?東京有李師師,清河也有十二頭牌。

雖然朝廷官員不能隨意進入民間青樓,但宋徽宗趙佶那貨自己不也時不時的去泡李師師?還和周邦彥爭風吃醋!

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在北宋這個奇葩也似的年代,皇帝還是與民同樂的。

「心動不如行動,大人,咱們走著?」西門慶看著朱知縣一副豬哥的樣子,自己也是頗為期待。

菊花姑娘,哥來了!

朱知縣回過神來,站起來說道:「對對,咱們走著,這次本縣要會會那菊花姑娘,聽說那菊花姑娘可是從東...」

呃,沒料到朱知縣一出手,就要和自己搶菊花姑娘,西門慶腦轉得飛快,正要想個說辭勸說朱知縣讓出菊花姑娘的時候,雅間外面有人喊道:「這位夫人,你不能進去,裡面有貴客!”

「放屁!管家,給我賞個耳光,看看今天誰敢攔我!」那位夫人明顯動了真怒,尖聲呵斥著要伸手要攔自己去路的夥計。

緊接著就是極其響亮的一聲耳光。

「啪!”

「啊呀!我的媽啊,打人了!”

這聲音似乎有點熟啊,西門慶正在挖掘記憶的時候,朱知縣臉往下一沉:「吃個飯怎麼都不太平?師爺,出去看看!”

師爺不用交待,已經自行在往雅間門口移動著,沒想到雅間大門猛地被人推開,正對臉的是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後面是捂著臉的夥計,似乎都打腫了。

得,認識。師爺的腳步一下停住了,反而用眼示意新上任的西門縣尉大爺。

咋的?這手續還沒辦就要讓哥履行職責啊,這都頭衙役身邊都沒半個,怎麼個搞法?

西門慶正在猶豫的時候,門外面傳來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啊喲,原來我們家大官人在這兒呢,怎麼也不說話啊。”

這誰啊?剛才那個罵人的女子呢?

門口管家一側身,邊上閃進來一個二十出頭的美嬌*娘,生得面若銀盆,眼如杏,此時眼光流轉,看到了後面杵著的朱知縣,不慌不忙的行了一禮:「不知道知縣大人也在此處,月娘冒犯了。”

朱知縣尷尬的笑笑:「賢弟妹免禮免禮。”

西門慶這才醒悟過來剛才師爺望過來的眼神是什麼意思,自己也認出了那個女子。

來的是西門慶自己眼前的正妻,吳月娘是也!

吳月娘不是官家小姐,知書達理,善良賢慧,夫主面上,百依百順麼?剛才那一番表現讓西門慶有些出乎預料。從西門慶的記憶看,自己的小妾卓二姐剛剛病故沒多久,這吳月娘身體也不是太好,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平時正妻架端的好好地,怎麼今天就帶著管家橫衝直撞,闖了進來?

「聽傅掌櫃說你發了舊疾,怎麼不回家休息,反而喝酒?」吳月娘兩步走到西門慶邊上,小鳥依人般的貼了上去,眼睛四處看著:「官人,咱們還是回家歇著吧。”

西門慶內心某處狠狠的哆嗦了一下,這個吳月娘,也不是個簡單的貨!表面上看吳月娘是心疼自己發了舊疾,來叫自己回家休息;當剛才讓管家抽人耳光,尖聲怒駡是怎麼回事?

而更狠的是,雅間門一開,吳月娘就扮出一副嬌妻的樣子出來,這是做給自己看的。

看來西門慶家裡面也不太平啊!西門慶頓時有一種楊白勞上身的趕腳,慘兮兮的看著雅間內的眾人。

眼光到處,管家不敢直視,低下了腦袋;師爺乾脆假裝研究起雅間的擺設來,拿起一個檀木擺件左看右看的;朱知縣咳嗽一聲,目光也偏離了四十五度。

都說封建社會是男人一手遮天,沒想到到了自己身上,反而是換了個個,連個幫腔的都沒有。

西門慶有些惱怒的想著,他還沒有意識到,其實一直到南宋朱熹那個老貨弄出「存天理,滅人慾」這種傷天害理的東西出來,其實婦女一向是勇敢掌管半邊天,甚至於整個天的。

主動追求愛情神馬的就更加不在話下了。

雅間內的空氣似乎凝結起來,一時間氣氛很是微妙,眾人都是沉默以對。

還是朱知縣兩聲咳嗽好似兩聲驚雷一般打破了沉默:「本縣也沒想到西門賢弟身有舊疾,叫賢弟妹擔心了。」接著用責怪的語氣問道:「賢弟進門的時候怎麼不說清楚呢?早知道這樣,不如剛才讓白太醫替賢弟把把脈,開個方調理調理。”

「這個...」西門慶總不能說自己根本沒有舊疾,自己是穿越到的這個世界,只是一時頭痛而已,想了半天還是回道:「小生這點小毛病自小就有,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發作過,而且每次發作後至少三五年內不會復發,大人不用擔心。更何況,小生也讓人去請一位建康府的安神醫,估計下月就能來了。”

「既然如此,本縣公務繁忙,就先回去了。」朱知縣被吳月娘這麼一攪合,也沒有心思去什麼百花樓了:「西門賢弟若身體欠安,可過數日再來縣衙割接。”

說完朱知縣就領著師爺大搖大擺地下樓,吳月娘這才問道:「官人,為何要去縣衙?”

西門慶看著吳月娘這張有幾分姿色的臉,卻高興不起來,無精打彩的回道:「好叫夫人高興一二,俺剛才答應了知縣,要做這清河縣的縣尉。”

「縣尉!」吳月娘聽了倒是歡欣鼓舞,險些沒跳起來:「是不是還管著武都頭?就是那個打虎的武二郎?”

看著吳月娘的意思,比自己這個西門慶還要懂縣尉到底是做什麼的。西門慶看著滿眼星星的吳月娘,懊惱的想道:「一說到武松,怎麼都是這種德行?這年頭,打只老虎就了不得了?哥還能打*飛機呢!而且哥剛剛做了武松的老闆,明白沒有!老闆!”

「官人,有空讓武都頭來家裡坐坐罷?」吳月娘絲毫不知道西門慶的心思,繼續擺出一付追星族的樣子,叫西門慶苦笑不已。

西門慶想了半天,總算丟出一句:「武都頭沒在家,替知縣大人出去辦事情了!”

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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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擦了擦嘴,提起桌邊倚著的哨棒:「店家,算帳!”

「客官,一共五十文。”

丟下五十枚銅錢,武松走出了酒店,抬頭看了看天,還是陰呼呼的,不由緊了緊范陽帽的繩子,把哨棒搭在肩上,沿著官道走下去。

自從知縣大人鄭重的把那一疊交子讓自己小心收好,武松就一直把它們收在懷裡,貼胸放著。這兩千貫交子雖然是一疊紙,薄薄的根本沒有分量,但武松從上路以來就覺得胸口壓了塊石頭。

「本縣有個親戚在東京做官,叫朱勔,現在是殿前太尉之職。這兩千貫是本縣整整三年積攢下來了,要送給太尉,另外捎封書信問安。」朱知縣以少見的嚴肅口吻吩咐武松,又給了一封書信。
cx_2131 發表於 2013-9-1 21:23
第十二章 五虎上將!團滅!

生辰綱的事情早就是上下皆知,人人自危,這禮還得年年送,但一路上實在是不太平,所以朱知縣也是相當謹慎,好不容易天下掉下來個打虎英雄武松。朱知縣看武松做事得力,又是能手閉猛虎的好漢,沒幾天就當武松是個貼心的,這才把這件難上加難的事情安排武松去做。

武松也自有一些打算,和朱知縣商量,不帶任何隨從,反而是換身尋常服飾,孤身上路,以免引人注目。

雖然已經是陽三月,這天陰得象能滴出水來,濕氣望衣服裡面直鑽,武松停下腳步,伸手緊了緊身上的衣物,耳朵聽著後面的動靜:「酒店裡面那五個慫貨跟了老爺兩三天了,猶猶豫豫的不是好漢,也罷,今兒就給他們個機會,省得天天跟在老爺屁股後面,沒你娘鳥興!”

少時武松果然聽著後面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和腳步聲音,離著自己還有約莫十步的時候反倒停下了。

武松目光一掃,見前面官道邊上有條小路岔了下去,乃是一片小樹林:「這鳥樹林不錯,就這兒吧。”

「我說二哥,咱們都跟了三天了,啥時候下手啊。」遠遠跟著武松的其中一人低聲埋怨道:「上面還等著回話呢。”

「急什麼?」另外一個年長的同樣壓低了聲音:「這三天那廝一直走官道,車來車往的怎麼下手?須得等個機會才行。”

「等等等,俺們五虎上將的名聲都等臭了,好不容易接了個活,怎麼就這麼麻煩!」邊上另一人也埋怨道。

「噤聲!」似乎是領頭的一人打了個手勢:「老二,你看那廝下道了,弄不好要去前面小樹林解手,這機會不錯,上吧。”

「奶奶的,手都癢了。」最後一人提了把明晃晃的朴刀,憤憤道。

武松似乎完全沒察覺這後面這五個傢伙,大咧咧的直奔小樹林去了。

「上!」那二哥做個手勢,五人各持兵器,直撲小樹林而去。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剛一踏進小樹林,前面樹後轉出一人,頭戴范陽帽,抱著根哨棒,懶洋洋的倚在樹幹上,不是武松卻是哪個?

范陽帽下武松雙目一掃,見這五個貨已經都把兵器亮出來了,大笑道:「你們五個鳥人,也敢來消遣老爺!說說吧,是混哪個山頭的?”

為首一人面生橫肉,見武松並不著慌,大喝一聲:「呔!姓武的你好大的膽,見了我等兄弟五人,還不快快交出錢財!我等乃是水泊梁山晁天王手下,專門劫富濟貧!”

「兄弟五人?水泊梁山老爺也聽說過,個個都是好漢,哪有這種慫貨?再說這兒離水泊梁山幾百里,這些個鳥人!」武松尋思道:「老爺趕路也沒甚意思,不如先耍他們一耍。”

「武松願聞好漢姓名!”

「就憑你!」旁邊一個大漢提了腰刀喝道:「我等兄弟名頭說出來,只怕嚇閃了你的腰!”

為首的大手一擺:「武松!我等也敬你是條漢,反正諒你今天也逃不出這個小樹林去,就說與你聽罷!”

武松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拱了拱手:「請講!”

「爺爺是飛天虎趙錦榮!」為首的抖了抖腮幫的橫肉,大聲道。

「下山虎唐旭!」那個二哥咳嗽一聲,朗聲道。

「坐地虎劉黑!」另一人滿臉猥瑣,尖聲道。

「攔路虎徐錦衣!」另一人一抖手中的朴刀,惡狠狠道。

「鬼面虎曾柯!」最後一人臉上有數塊好大的胎記,幾乎將眼都遮了去。

五人最後齊聲喝道:「我等五虎上將!劫富濟貧!除暴安良!替天行道!」聲音響徹雲霄,把樹上的老鴰都驚了起來。

「呱!呱!呱!」老鴰邊叫邊飛走了,似乎在嘲笑這五個明顯腦脫線的傢伙。

武松看了看這五個貨,冷笑道:「五虎上將?很好很好,你們幾個真是從梁山上下來的?莫要唬弄老爺!梁山上上下下老爺都認識,怎麼就沒聽說你們這幾個?”

武松也只是聽說梁山數人姓名,也曾在滄洲橫海郡小旋風柴進柴大官人莊上見過宋江,但若說上上下下都認識,自然是特意消遣這五虎上將來著,面前這幾塊料也能說是梁山好漢,鬼才相信!

對面五虎上將聽武松這麼一說,明顯神情緊張起來,面面相覷,還是飛天虎趙錦榮一跺腳:「武松!我等也聽說過你的大名,此刻一對五,就算你渾身是鐵,能打幾顆釘?還是識相點,把姓朱的給你的錢財交出來吧,爺爺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其他四人也各持兵器,呵斥恐嚇武松。

武松笑道:「你們號稱五虎上將,既然聽說過老爺的大名,難道不知道老爺在那景陽岡上徒手力斃猛虎,何況是你們這五個慫貨?”

「大膽!」坐地虎劉黑尖聲怒喝,從後背摘下一副弓箭,挽弓搭箭,對準了武松:「好你個武松,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是你手快,還是我這弓快!”

身上藏著朴刀、腰刀,招搖過市也就罷了,居然還帶了弓箭,看來不是一般的歹徒。

武松雖然知道這五個傢伙跟了自己三天,身上都有兵器,但是也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副弓箭。想必本來坐地虎劉黑把弓箭用布包好背著,倒是沒有留意到。

若是來十個二十個弓箭手,武松倒是有些棘手,只好遠遠避走,但眼下對手只有一人執弓,武松還沒有放在眼裡。

「交出錢財,你還有一條活路!」下山虎唐旭也喝道。

武松牛眼一翻:「交你個爺爺!」手中哨棒橫握,雙手同時用力一按手中的哨棒,那哨棒是整條白蠟木做的,彈性極好,武松力大,頓時那根哨棒彎成了一個月牙形!

對面的劉黑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武松手一松,那根哨棒呼的一下彈了出來,橫著旋轉不停,奔著劉黑面部而去!同時武松一哈腰,貼著地面就沖向攔路虎徐錦衣!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武松久在江湖,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坐地虎劉黑大駭,往後一仰,大叫道:「動手!動...」左手一松,那箭失了目標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劉黑只覺一股大力湧來,手中的弓先被哨棒磕飛,緊接著臉部一陣火辣辣的,正是後仰的晚了少許,那哨棒打了個實,頓時劉黑臉青嘴腫,被哨棒打得往後一跌!

這幾下有如閃電一般,兔起鶻落,剩下四人還沒反應過來,這邊劉黑已經倒地!

老大飛天虎趙錦榮大吼一聲,和下山虎唐旭各持腰刀,惡狠狠就往武松撲了過去;這邊攔路虎徐錦衣見武松沖著自己來了,手中朴刀就是往前一刺,若武松不停,那朴刀必然刺中;鬼面虎曾柯手持鐵鞭,往武松就打!

武松何等的英雄好漢,哪裡怕他們幾個!

攔路虎徐錦衣只覺手中一震,原來是武松在急撲間身一側,讓過了朴刀,順手在刀杆上一按;武松神力,這下力使得大了,徐錦衣把持不住,那口朴刀被武松輕輕鬆松拿了過去!

而武松連身都沒抬起,手中朴刀一送,鬼面虎曾柯只覺胸口一痛,那口朴刀已經透胸而過!

武松這才施施然起身擰腰,手中朴刀一舉,鬼面虎曾柯鮮血狂噴而出,眼見不能活了;武松看也不看,朴刀一揮之下,將曾柯屍身甩了出去,正好擋住了趙錦榮和唐旭的來路。

緊接著武松對著目瞪口呆的攔路虎徐錦衣一笑,砂鍋大的拳頭飛起,狠狠的砸在了徐錦衣的臉上,撲的一聲打倒在地,一時不能起來。

飛天虎趙錦榮和下山虎唐旭見不過眨眼功夫,五虎上將就已經死了一人,倒了兩人,這才知道武松惹不得,哪兒還有攔路劫財的念頭,聯手中兵器也不要了,丟了腰刀齊齊逃了開去!

武松喝一聲:「哪裡去!」提了朴刀三步兩步趕上,先把飛天虎趙錦榮砍翻在地,見唐旭逃得遠了,把手中朴刀舉起,覷個清楚,只是一丟;那口朴刀有如毒蛇出洞,頓時趕上下山虎唐旭,從後背進,前胸出,頓時了結了這廝的性命。

武松冷笑一聲:「什麼五虎上將!還不如五隻老鼠!」彎腰撿起地上的腰刀,對著地上掙扎的攔路虎徐錦衣連搠了幾刀,回過頭來劈頭揪住正要起身逃走的劉黑,喝道:「你這廝實說,你們幾個從哪兒來的,我便饒你性命!”

劉黑嘴腫的厲害,好不容易一張嘴,先帶血吐出了幾顆碎牙,這才口齒不清的回道:「小的五人是東京的幫閒,前幾天唐旭說接了個活,給了我們一張武都頭的畫像,在這道上專等武都頭來,好把那姓朱的孝敬錢財搶了。”

武松心裡尋思道:「老爺收了朱知縣委託,怎麼人還沒到東京,消息就已經先到了,此事有些蹊蹺,必然有些隱情。這廝連老爺畫像都有,可不是耍的,須得多問上一問!”

「唐旭是從哪兒接的這差事?你們回去要和誰碰頭?」武松厲聲追問道。

「好漢!」劉黑又吐了口血:「這都是唐旭接的活,除了他和老大,俺們幾個都不知道...」

「既然如此,留你何用?!”

「好漢饒命!小人上有八十歲的老娘...」劉黑話剛說了一半,見武松刀奔著自己過來,趕緊改口道:「英雄!可憐小人還是個處...」

武松哪裡管他這些,手下連搠兩三刀,劉黑頓時死的不能再死了。

武松將劉黑的屍身隨意丟了,看了看四周散落的屍身,將腰刀帶了,又從草裡面尋了自家哨棒,尋思了一回,出了小樹林,依舊往東京方向去了。

“呱...呱...呱...」十數只老鴰從天而降,爭先恐後的啄食起五虎上將的屍身來...

武松走了許久,這才從另外一顆樹後轉出一人,二十多歲光景,腰間挎著一柄雁翎刀,皺著眉頭摸了摸腦袋,歎道:「這回麻煩了...」
cx_2131 發表於 2013-9-1 21:32
第十三章 吳月娘

吳月娘自然不是自己來的,而是帶了管家,四五個小廝,把家裡面的馬車給弄來了。

看著吳月娘的滔天氣勢,豪門樓樓主也很乖巧的把臉腫的象豬頭一般的夥計弄了下去,另外也沒有腦殘的要收任何飯錢。

反正這家豪門樓就和朱知縣家開的沒啥區別,而朱知縣從西門慶那兒拿的夠多了,既然朱知縣沒有特殊交待,樓主也當然不會阻攔。

剛一出豪門樓,還沒上馬車,吳月娘一張銀臉就直接刷的一下變成了黑臉:「上車!”

西門慶看了一眼這個小說裡面百依百順的女人,突然從記憶中湧出一股時有時無的厭惡感,而且這種感覺不是自己穿越帶來的,反倒是西門慶本來就有的,這讓西門慶對這個吳月娘產生了一種隔膜感。

隨著管家招呼一聲,兩輪馬車穩穩當當的在青石鋪就的大街上走著,幾乎沒什麼顛簸。

馬車裡吳月娘和西門慶並肩而坐,臉還是黑黑的面如冰霜:「說說吧,紫石街那個潘金蓮是咋回事?」,「潘金蓮?」西門慶這才醒悟過來,這吳月娘根本就不是因為聽說自己犯了舊疾,出來拉自己回家休養,而是聽說自己和潘金蓮有些扯不清,這才忍不住從家裡趕過來問罪。

都說西門慶是清河縣一霸,所謂「打老婆的班頭,降婦女的領袖」,但現在眼前的事實是吳月娘板著臉在數落自己的不是。

西門慶這才知道記憶裡的厭惡感是怎麼來的,這吳月娘兩面三刀,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她老做過左衛千戶,和官府又千絲萬縷的聯繫,也難怪西門慶攤上了這門親事也不好對吳月娘怎麼樣。

所以西門慶和吳月娘在家裡面雖然是夫妻,但根本就很少住在一起,更加別提感情了,所以之前西門慶的做法是眼不見為淨,惹不起我躲得起。

但現在吳月娘還是那個吳月娘,西門慶已經不是之前那個西門慶了。

西門慶面對極度缺乏性*生活而臉色黑黑的吳月娘,淡然道:「夫人有所不知,俺自幼患有舊疾,發作起來頭暈目眩,動彈不得。那潘金蓮也是好心救助,夫人卻是多心了!”

「舊疾?」吳月娘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怪笑聲:「我月娘自打到你門家,年頭也不短了,也沒見你說過自己有什麼舊疾,更加別說發作了,你以為老娘是三歲小孩,隨便拿個話就可以唬住?”

「再說,滿大街都是人,那賤人拿著個撐窗戶的竹竿打誰不好,偏偏打到你的頭上?”

「你倒好,直接倒地上了!你是紙糊的還是泥巴捏的,一根竹竿沒三兩重,就能把一個大男人打趴在地上?”

「滿大街說說去,誰信啊!」吳月娘一副激動的樣,張牙舞爪,渾身抖個不停。

西門慶彈了彈袖,伸手握住那塊羊脂玉佩,把玩起來,對吳月娘這次的表演無動於衷,連回復的興趣都沒有,只是用看著吳月娘的眼睛,彷彿要讀懂什麼。

「你倒是說話啊...」吳月娘見西門慶有如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莫說扔錢打不起水漂,就是扔個大石頭下去都沒有絲毫波動,反而看的自己發毛,眼神中不免出現一絲慌亂。

「不會是那件事情讓他知道了吧?」吳月娘被盯的有些疑惑起來,但旋即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那件事情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他整天在外面鬼混,卻是不可能知道的。”

吳月娘假裝生氣,背過身去,不一會兒嚶嚶的哭了起來。

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法果然是我國婦女的優良傳統。

西門慶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手依然把玩著那塊羊脂玉佩,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夫人,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俺說啊?”

「哥哥,裡面鬧起來了。」馬車前頭坐著的小廝聽到了吳月娘在裡面哭鬧,壓低了聲音對弓著身親自趕著馬車的管家說道。

管家面無表情,專心看著前面的路,似乎根本沒聽到這句話,小廝悻悻然縮回了身,管家才慢慢說道:「在西門家,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不要多嘴,小心老爺扒了你的皮。」管家的聲音也是冰冷的。

小廝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夾*緊了雙腿倚著,不再說話了。

吳月娘聽到這話,猛地把身轉了過來,臉上已有斑駁的淚痕:「話?什麼話?你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都不攏家,這西門府上上下下都是我月娘操持的。你好好想想,有哪點對不起你?”

「我的命苦啊...」吳月娘的哭聲又大了兩分,西門慶知道這種時候不能開口說話,歪著腦袋看著吳月娘,忽然想起不知道是誰說過一句名言:「女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西門慶被吳月娘這麼一哭一鬧,反而坐實了一件事情:這吳月娘定然背地裡瞞著自己作了什麼虧心的事情。因為從吳月娘的哭法來看,是雷聲大雨點小,而且眼神中還有一絲絲的慌亂,同時一邊捂著臉哭,一邊暗中觀察自己。

「只怕暗地裡貼了不少錢給娘家。」西門慶尋思著。

家裡面的錢財都是之前都是吳月娘一手掌管,記憶中西門慶很少過問,帳本也是吳月娘管著的,就好像出納兼職會計一般可笑。

西門慶連話都不說,吳月娘琢磨不透西門慶到底在想些什麼,哭聲漸漸的停了,自己用袖胡亂擦了擦,依舊背過身去看著外面。

「開大門!」隨著管家一聲大喝,馬車已經到了門口,裡面的小廝趕緊把大門打開,管家一個縱身跳下車來,帶著小廝們走到車廂旁:「老爺!夫人!到家了!”

車廂門開處,吳月娘率先鑽了出來,又體貼的把西門慶扶下車來,依舊是小鳥依人狀,嬌滴滴的說道:「老爺,外面風大,趕緊進去吧。”

西門慶咳嗽兩聲,擺開架勢,一步三搖的往裡走去,吳月娘非常賢慧的攙扶著西門慶,後面跟著的是管家和一眾小廝。

馬車前頭坐著的小廝見這幅情景,歎了口氣,自家尋思道:「有錢人就是能裝!」搖了搖頭,把馬車趕去後院了。

「老爺,去月娘房裡坐坐吧。」吳月娘的嗓音甜的都能直接拿來當糖水喝了。

「不用了。」西門慶的態度很是絕然,語氣上倒是客氣了:「俺有些事情需要想想清楚,月娘你先回去吧。”

說完一拂衣袖,西門慶直接轉身往書房去了。

吳月娘原地站了一會兒,一頓足,自己回房去了。

書房伺候的有兩個小廝,一個是書童兒,一個是畫童兒,見自家老爺來了,急忙迎進書房。

西門慶看著這兩個小廝不過十二三歲,要是自己那個年代恐怕連小學都沒畢業,不由暗歎封建社會的落後性。

幸好自己沒穿越成小廝啊,不是每個小廝都是能遇到白海禪的。

看到自家老爺今日居然真的來書房是看書的,書童兒和畫童兒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以往老爺都是把書房當成幽會場所的,他們兩個也經常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

西門慶從這兩個小廝的目光中看出了疑惑,讓書童兒奉上一杯香茶,叫畫童兒磨了磨墨,就吩咐他們出去,不要打擾自己。

兩個小廝行了一禮就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被吳月娘一哭一鬧,西門慶酒意全無,揉了揉太陽穴,坐在太師椅上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人生來。

很多事情確實需要理一理了。西門慶一邊想,一邊提了毛筆在宣紙上勾勾畫畫,這是自己帶過來的習慣,想事情的時候總要手腦齊動,才能順暢。

雖然把白太醫擠兌得死死的,每年生藥鋪就要多擠出四條老山參來給朱知縣上供,其他的名貴滋補藥材就更加不用說了,知縣來你家抓藥,還能收錢不成?

當然,還有自己當縣尉需要孝敬的三百貫,這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一點不帶作假的。

朱知縣這貨叫武松出去辦事,西門慶隱隱記得也是給東京上供去,在這個世界,沒有錢財,是處處行不通的。

算起來自己利潤還沒見到,就先丟了幾百貫進去,這麼算起來似乎有些虧本啊。

不過,能做上武松的頂頭上司,西門慶還是相當滿意的,畢竟武松也是自己崇拜的物件,自己果然沒有白穿越過來。

這種意義,相當於猛然發現周杰倫是自己手下的家丁,沒事可以在宴席上獻個唱啥的,多有面子!

西門慶腦轉得飛快,不停的在宣紙上或寫或畫,把自己想到的賺錢路子都速記下來。

幾百年的超前果然非同凡響,哥隨隨便便來個點都能賺大錢啊。

不知過了多久,西門慶看著自己的塗鴉用掉了三大張宣紙,才滿意的丟下毛筆,重新審視一遍。

嗯,除了字難看了點,三張滿滿的都是金點子啊!
cx_2131 發表於 2013-9-1 21:47
第十四章 求包養 會暖床

書童兒在西門慶的吩咐下懷著復雜的心情把三張宣紙仔細卷好收在書房的大箱之中,和那些大蘇學士、六一居士、王荊公的墨寶推在一起。看自家老爺興奮的樣子,似乎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這幾下還不如自己寫的呢。」書童兒暗中想道。

這話當然不能說出來,書童兒決定將這個秘密放在肚裡,準備一會兒和畫童兒分享:「老爺,該用晚飯了。”

「哦,已經是這個時候了麼?」西門慶恍然看著外面已經幾乎看不到的太陽,這才明白自己已經在書房「用功」了大半個下午。

真是可惜了,西門慶本來打算準備去百花樓的。

我的菊花姑娘,你一定要等著我啊!

書童兒被突然握緊拳頭,仰面四十五度,對天長歎的自家老爺嚇了一跳:「老爺,你這是?”

西門慶這才回過神來,假裝咳嗽一聲:「沒事!撐個懶腰而已。

「老爺撐個腰都這麼帥氣,叫小的羡慕不已!」書童兒馬屁拍的足足的,雖然年歲輕,但是功夫很深啊。

尼瑪,老子不搞基!再說你丫的才十二三歲,嘖嘖嘖!

魂淡,老子都在想什麼啊?

西門慶眼睛在書童兒小臉上掃來掃去,讓書童兒「芳心大亂」,禁不住想道:「老爺這就要收用了我麼?”

幸好西門慶沒有繼續下去,而是若有所思的問道:「你大娘用過飯沒有?”

書童兒被西門慶看得手腳不知道怎麼放了,支吾著回覆道:「大娘...在自己房裡用飯。”

「嗯。」西門慶點點頭:「知道了。”

這吳月娘果然心裡有鬼,連吃飯都不敢和自己同桌了。

大廳裡早就放下了一張大桌,十數個盤堆了個滿,西門慶大致看了看,基本上都能看出原材料來,這才安心的坐了下來。

嗯,兩個丫鬟端菜,還有一個專門負責給自己夾菜的,旁邊還站著三五位打算隨時上來幫忙的,這架勢,比皇帝用餐也差不了多少啊。

就是,怎麼就自己一個人吃飯啊?

西門慶塞了塊肉嚼著,這才想起來吳月娘沒來不說,還有一房小妾,叫卓丟兒的,月前剛剛亡故,難怪沒人陪自己吃飯。

「唔,你們幾個...來個人陪老爺我吃飯!」西門慶嘴裡塞滿了東西,揮舞著鐵木筷,胡亂指著:「一個人吃飯還怪沒意思的。”

一個人吃飯,八個人看著,這種奇怪的趕腳,西門慶相當不感冒。

那幾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戰戰兢兢地,誰又敢上前?後面準備上菜的一個丫鬟也停住了腳步,不敢上前。

以前西門慶在家裡面那是喜怒無常,前一分鐘還好好的吃飯,後一分鐘就要扒了丫鬟衣服,跪在地上用鞭抽,聽著哭聲下飯!

但那麼卻不知道,面前的主已經換人了。

西門慶皺了皺眉頭,把嘴裡面的東西咽了下去:「再不過來一個,俺就隨便指了啊!”

這話一出,那幾個丫鬟互相用眼神快速溝通了一下,齊齊往後退了一步,把準備上菜的那個丫鬟突顯了出來,其中還有丫鬟伸手推了一把,把那個丫鬟推到了桌子旁邊。

「哦,來人啊,拿個凳來。」西門慶見那個丫鬟身形嬌小,用怪蜀黍招呼蘿莉看金魚的口氣招呼道:「坐坐坐。”

丫鬟們一言不發的行動起來,一個從那丫鬟手裡接過菜放在桌上,另外一個挽起袖端了個繡凳過來,還是一個把那丫鬟生生按坐在繡凳上,還給上了碗筷。

那丫鬟像被雷驚的蛤蟆似的,在繡凳上縮做一團,哪兒還能說出話來?

為什麼這個丫鬟一進來,其他那些個丫鬟立即統一目標,直接把她交了出來?要知道她們在西門府上,同樣都是任人宰割的弱者。

西門慶看得好生奇怪,放下筷柔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因為從記憶中,西門慶實在對不上這丫鬟的姓名,也許是因為府上的丫鬟太多,以前根本沒有留意過吧。

「幸好有她過來,要不然咱們姐們今天不知道誰要挨鞭了。」後面一個丫鬟低聲向另外一個丫鬟細語道。

「可不是,反正她也是沒了靠山的人,不用她用誰?」那丫鬟也同樣用很低的聲音回道。

這兩句話雖然聲音很小,還是讓西門慶聽了個清清楚楚,心中不免生出好多疑惑來。

「回老爺的話,小的叫雪兒...」那丫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低了頭回答,話語中還夾雜了牙齒磕碰的聲音,顯然嚇得不輕:「今年...十六了。”

西門慶暗自搖了搖頭,這丫鬟看上去哪兒有十六歲,身材明明十三四的樣子,想必是發育時沒吃飽飯,真是作孽啊。反而看剛才推人的那個丫鬟,倒是長得胖呼呼的。

這憐憫心一起,西門慶覺得渾身不對勁,因為這西門慶原先的記憶中從來就沒有「憐憫」二字,頓時沒了食慾,讓人陪吃飯的念頭早就煙消雲散。

「你下去吧。」西門慶克服著身體的不適,面皮抽動著。

那雪兒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那胖丫鬟上前把雪兒像只小狗般從繡凳上提起來:「老爺叫你下去,你聾了是不是?

雪兒這才醒悟過來,沖西門慶磕了個頭:「老爺,小的先下去了,灶上還等著燒火。”

原來是個燒火的小丫鬟...

西門慶揮揮手,雪兒如釋重負的一溜煙跑出了大廳,那胖丫鬟鼻裡面哼了一聲,這才退到了一邊。

西門慶對這個胖丫鬟的舉動極為不滿,從記憶中搜尋了一番,這才想起來這個胖丫鬟是吳月娘過門的時候從家裡面帶過來的,似乎喚做冬梅,這幅架勢,明擺著狗仗人勢啊。

書裡面都說這種陪嫁的丫鬟遲早被老爺受用,不過看起來就算是原來的西門慶,對這樣的貨色根本沒看到眼裡。

吳月娘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眼前的冬梅倒是一個好的突破口。

西門慶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冬梅,卻見這胖丫鬟似乎會錯了意,扭扭捏捏了一陣,叫西門慶險些沒反胃,趕緊扒了兩口飯壓了一壓,就算是吃完飯了。

飯菜全部收下去,熱乎乎的香茶端了上來,西門慶把丫鬟都轟了出去,自己哉哉的吃了口茶,看著外面幾乎黑了的天,頓時懷念起自己原先的生活了。

沒有LOL、CF,至少也來幾集美劇啥的精神食糧啊。

西門慶這才體會到什麼叫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這天快黑了,也就沒有啥娛樂專案了,早早歇息才是正常。

什麼叫通訊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取暖基本靠抖,娛樂基本靠...

呸呸呸,哥可是土財主,除了通訊基本靠吼,後面還是和**絲不一樣的。

西門慶搖了搖頭,突然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今天晚上自己在哪兒睡覺。

書房,床鋪簡陋,只有書童兒和畫童兒陪伴,自己口味還沒有那麼重。

吳月娘,床好,人不好。難道要自己送上門去解決那個性*生活缺乏的怨婦?不妥。

百花樓,菊花姑娘?這會兒估計早就開張了,還是算了吧。

看來只有一個地方適合自己去了。

西門慶想了一會兒,站起身來出了大廳,往後院而去。

後院角落有一個小樓,是卓丟兒住的地方。沒有人,但是床好,至少能睡一個安穩覺。

至於啥鬼神之說,西門慶當然沒有放在心上,自己那個時代的人早就不敬鬼神,反而去拜錢、權。

門口的兩個丫鬟乖巧的拿了燈籠給自家老爺照亮,見西門慶往卓丟兒原先住的小樓而去,都有些驚訝,但倒也不好問什麼。

到了小樓外面,西門慶卻看見裡面有極微弱的光芒,隨口問道:「還有誰住在這小樓裡面?”

「回老爺的話,還有個丫鬟住在裡面的,說是要給自己主子守靈。」一個丫鬟回道。

西門慶點點頭:「今天老爺我就在這兒歇了,你們回去吧。”

那兩個丫鬟面面相覷,只道是自家老爺思念亡人,只好磕了個頭都走了。

西門慶接著月光推開門,裡面只點著一盞小燈,不過黃豆大小的燈焰,難怪這麼昏暗。

「啊呀。」想必是那個丫鬟聽到了自己進來,趕緊把燈焰撥亮了些,這才過來給西門慶磕頭:「老爺怎麼今天到這兒來了?”。

嬌小的身軀趴伏在地上,似乎熟悉的聲音中帶著小小的喜悅,西門慶忍不住歎了口氣道:「我道是誰,原來是你。起來說話吧。”

雪兒戰戰兢兢爬起來:「老爺,這地方自從俺娘身故,都沒有人來,慢慢怠慢了,連供給都沒了。”

「原來你是丟兒的貼身丫鬟。」西門慶似乎從記憶的角落中挖出了些東西:「俺要找個安穩地方睡覺,今天晚上就在這兒歇了。”

雪兒慌亂起來:「老爺,這床上還未換過被褥,也沒熏過香...」

「沒關係的。」西門慶溫柔的看著眼前的雪兒,這才是忠心的丫鬟。

雪兒咬了咬下唇,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似的,急急跑去裡面大床:「老爺,小的替你暖床吧。”

西門慶還沒反應過來,雪兒已經脫光了衣服,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小小的白淨身鑽進了被窩,只露出個腦袋來:「只求老爺憐憫...」

這就是傳說中的求包養,會暖床麼!!!
cx_2131 發表於 2013-9-1 22:07
第十五章 收雪兒

又是一個明媚的早晨,陽光從小樓的窗戶透進來,驚醒了大床上依舊互相糾纏一起的男女。

雪兒初經人事,嬌羞無限,但還是趕緊起床準備伺候洗漱,而西門慶光著上身,雙手枕在腦後,回味無窮的看著忙碌的雪兒。

昨夜幾度風流,讓雪兒有了一種依靠的感覺,而西門慶也覺得自己和這個奇怪的世界似乎有了更多的交互。

沒想到這麼嬌小的身軀也能容納自己的粗壯,女人還真是不可思議的生物啊。

西門慶想著,下半身自然又有些騷動起來,讓他有些小小的尷尬,總不能把忙碌的雪兒叫過來再來一發吧?話說這副身軀的本錢還真是好的很,不愧是錦衣玉食養出來的。

「老爺,都準備好了。」雪兒像個勤勞的媳婦,不多時就端來一盆洗臉水,放在一旁的架上,來到床邊輕聲呼喚著。

西門慶「嗯」了一身,直接坐起身來,掀開被下床,突然覺得有一股涼意襲來。

風吹蛋蛋有點涼...

原來一夜風流,西門慶不但上面光著,下面的一條犢鼻褲也早就不知道丟哪兒去了,我們的西門大官人,就這樣光溜溜的站在雪兒面前。

「這個...」西門慶頓時大為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正要打算再縮回到床上去,叫雪兒取衣服來,沒想到雪兒小臉一紅,大大方方的跪了下去,纖纖小手握住了半挺著的行貨。

「老爺,小的初經人事...還未恢復。」雪兒臉上更紅了,小手開始前後動作起來:「只好這樣伺候老爺了。”

做男人,挺!好!

這種心裡面流淚的感覺,就是幸福麼?

西門慶感歎著,不經意間然覺得下身一熱,原來雪兒已經用櫻桃小口協同作業起來...

雖然昨夜才得傳授,動作有些生疏,但這種情節,這種角度,實在是天下的男人心中的夢想。

完事之後,西門慶傻乎乎依舊叉開腿站著,看著嘴巴閉著緊緊的雪兒翻箱倒櫃,給自己找來備用的衣物。

「我自己來吧。」西門慶柔聲看著自己穿越到這個軀殼後征服的第一個女孩。

雪兒這才「嗚嗚」地點點頭,急忙跑去門外了。

三下五除二套上了衣服褲,西門慶心滿意足的走向架,準備洗漱一番...「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西門慶對著盆裡面隱約還有些熱氣的洗臉水,突然有一種唱歌的衝動。

真是奇怪,為啥哥突然想唱這一首歌呢?

晃了晃腦袋,西門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旁邊幾個物件吸引住了。

精致的小碟裡面一撮潔白的粉末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景德鎮的青白瓷碗裡面同樣是熱水,碗上面架著一個比筷粗點,又短了些的木條,末端是細細的鬃毛。

西門慶一時見獵心喜,拿起木條仔細端詳。

恩,上好的紅木,這鬃毛是什麼動物身上的呢?

猛然間一個念頭將西門慶驚醒,再看了看旁邊那碟白色的粉末,沾了少許放入口中。

鹹鹹的...

坑爹的這不是牙刷麼!!!

那碟鹽就是用來刷牙的麼?

西門慶驚恐的看著「古老的」牙刷,涼氣從腳底板沖了起來,一種不祥的趕腳漫步全身,連頭皮都是麻麻的。

向洗臉盆另外一邊看過去,架上托起了一塊土黃色的小方塊,也就是剛好能用手握住的大小。

坑爹的這不是肥皂麼!!!

西門慶帶著一線希望試了試,悲哀的發現他母親的那就是一塊肥皂。

這發現頓時把西門慶從幸福的峰頂一下踢到了深谷裡面,一時間腦裡面有如炸開了一般;想起昨天滿懷希望的將牙刷和肥皂鄭重的寫在了「計畫書」上面,還“精心”的繪製了牙刷的平面圖和俯視圖,西門慶這時候想死的心都有,難怪昨天書童兒幫自己收拾的時候,表情怪怪的。

就好像穿越到一周前,信心滿滿的買了一百注必中的作弊號碼,結果發現自己悲催的看錯了報紙日期。

失落中西門慶手一滑,肥皂落在了洗臉盆裡,和銅做的盆底來了個親密接觸。

在門口漱嘴的雪兒聽到動靜趕緊進來查看:「老爺,這是...」

西門慶舉著牙刷,沖雪兒比劃著:「雪兒,你看這牙刷是怎麼回事?”

「老爺...」雪兒一時不知道出現了什麼事情,讓西門慶發怒一般的揮舞著牙刷:「這牙刷也是你以前用過的,有何不妥麼?”

「納尼?」西門慶一下清醒過來,腦裡面像閃電一般的從角落裡扒出了無關緊要的記憶。

政和元年,牙刷突然在東京出現,不到三個月時間風靡舉國上下,讓姑娘們笑得更燦爛了。

同時出現的還有神奇的肥皂,還分為洗手和洗衣服兩種型號,同樣在很快時間內在全國流行開來。

還有,沒了。

西門慶反反覆覆搜尋了好幾遍記憶,這才確信「自己」沒有碰到其他突然出現到這個世界的物件。同時西門慶也很肯定的認為,這兩個東西必然是被個一個不知道身在何處的穿越者搞出來的,有利的證據就是肥皂這個稱呼。

因為最早這種東西從西方印入的時候,有著「洋堿」的稱呼,中國本土的發明,那叫「胰」,肥皂這麼現代的稱呼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雙穿麼?自己居然還特麼的晚了幾年?不過,哥會怕你麼?

西門慶接受了這個推斷,反而冷靜下來,若有所思的放下了牙刷,安慰雪兒道:「沒事了,一時間有點頭疼...」

雪兒也聽其他丫鬟說起自家老爺犯了舊疾的事情,趕緊忙不迭的上前扶了西門慶:「老爺,要不然...還上床上歇著?”

如果還上床,那肯定是歇不下來的。

被雪兒扶著,西門慶心中暖洋洋的,微笑道:「不礙的,已經沒事了,你不要擔心。”

「這件事情你不要和別人講。”

雪兒看著西門慶認真的眼神,低下頭去:「老爺怎麼說,小的都聽。”

西門慶滿意的點點頭:「還有一件事情。”

「從今天開始,雪兒你就在這小樓裡住著,就好像你娘一樣,我會常常來看你的。」西門慶意味深長的看著雪兒:「你大娘那邊,我會讓她按原來的照常供給。”

雪兒這回聽懂了西門慶話裡的意思,紅著臉給磕了個頭:「老爺,小的不要什麼名分...只求服侍老爺一輩子。”

西門慶伸手扶起雪兒,再一次感受到她的嬌小:「名分我來定,你要照顧好自己。”

雪兒頓時淚流滿面,自從卓丟兒身故,再沒有人能看得起自己,吳月娘隨意的安排自己去灶下做了個燒火丫頭,要不是那天自己被拉去端菜,在西門府,等待自己的只有兩條出路:

任人欺辱,被人打過來罵過去,最後被重新賣出去。

或者那天吳月娘一高興,把自己賞賜給某個小廝。

西門慶心有不忍,細語安慰了一陣,雪兒忽然想起了什麼,擺脫了西門慶往前屋跑去,西門慶驚訝的跟了上去,才發現雪兒抱了卓丟兒的牌位坐在一旁默默流淚。

不過這一次,應該是幸福的眼淚。

西門慶不好打擾,只好自己回去胡亂洗了把臉,刷了刷牙,這才走回前屋道:「我去院裡面走走。”

雪兒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失態了,趕緊要站起身來:「老爺,小的還沒有伺候老爺洗漱。”

「你不是已經伺候過了嗎?」西門慶眨眨眼睛:「你好好歇著吧,從今以後,和我說話再不許用這種丫鬟的口吻,而是要把自己當成我西門慶的女人。”

「老爺...」雪兒見西門慶半是調侃半是認真,一時間忍不住笑出了聲。

西門慶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龍行虎步的往花園去了。

這一番折騰,已經是日上三竿,太陽照在身上懶洋洋的,滿口滿鼻的零污染空氣讓西門慶精神一震,覺得是時候要動動筋骨了。

從記憶中翻出了些西門慶本來就會的花拳繡腿,在院裡面胡亂打了個架勢打了一回,自己有些不太滿意。

這種花拳繡腿除了吸引雌性之外,還有什麼用?腿抬那麼高,不要說武松,就算是武大郎也能一個地堂腿撂倒自己。

西門慶懊惱的收了架勢,想要依著自己的習慣繞花園慢跑上幾圈,才發現宋朝這衣服長衣大褂的,根本不合適,更加別說這雙正宗雙面小牛皮的靴子了。

無奈之下只好把衣服下擺撈起來掖了掖,在水塘邊找了個平整的青石板,做起俯臥撐來。

這種古怪的造型頓時吸引了來往丫鬟的注意力,一個個湊到近處看了起來。

「我說老爺這套*動作怎麼那麼像...?不會昨天晚上把誰給收用了吧?」一個丫鬟發現了什麼,捅了捅自己的同伴。

「你個死妮子,是不是天天就盼著被老爺用這套*動作給辦了?」同伴揶揄的回道。

「你才是呢...」

好不容易做了一百個,準備努力突破自己極限的西門慶聽到這些對話,只好停了下來,站起來拍拍手,準備去前面吃早飯。

「大娘來了...」一個丫鬟低聲喊道:「散了散了!”

頓時丫鬟們做鳥獸散,人群分開,吳月娘黑著臉怒氣衝衝的走上近前,後面跟著那個胖呼呼的冬梅:「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那個叫雪兒的小賤人,是不是叫你收用了?
cx_2131 發表於 2013-9-1 22:36
第十六章 西門大官人,金蓮拜上!

「消息傳得還真快啊。西門慶淡然的笑笑:「好叫月娘得知,我叫雪兒頂了卓丟兒的班,你不要忘記了日常供給...」

「什麼!」吳月娘眉毛一跳:「那個小賤人何德何能,不過陪你睡了一晚上,你就把她扶做小妾?天下哪有這種道理?”

「家裡面的丫鬟一共五十八人,個個陪你睡一晚上,那豈不是要有五十八房小妾!”

「再算上你在外面的女人,這院裡面能擱的下麼?”

慾求不滿的吳月娘連珠炮一般的丟出了若干個問題,依然一副不滿意的神情,喘著粗氣又問道:「那個雪兒有什麼好,你看上她什麼了?還不如我身邊的冬梅呢!”

吳月娘說完,用手一指旁邊站著的冬梅,西門慶只覺一股噁心從胃裡慢慢延伸開來,趕緊轉過身去深吸了兩口新鮮空氣。

冬梅?我看是冬瓜!那胖妞居然還臉紅了,有沒有天理啊!

西門慶心裡狠狠的暗自尋思:「老天對我不公啊!”

「月娘,你病了,腦不清楚,回去歇著吧。」西門慶背對著吳月娘和冬梅主僕二人,看著面前水塘裡游著的鴛鴦:「冬梅,把你娘扶回房去,我一會兒找太醫來給你娘看病。”

「我沒病,你才有病!」吳月娘氣急敗壞,頓足破口大駡,絲毫不顧主婦形象。冬梅也在一旁惶恐的看著吵架的二人,不知如何是好,全然沒有了昨日趾高氣揚欺負雪兒的那份囂張。

西門慶說完,根本不理會吳月娘的叫喊,自顧自的往前面大廳走去,吳月娘哪裡肯放過,直接攔住了去路:「話沒講清楚,你不要走!”

西門慶停下來冷笑兩聲:「隨你便,俺要去吃飯!一會兒還要去鋪裡面!”

「你要閑著沒事,把家裡面帳本整理整理,俺下午回來要過目。”

這句話正觸動了吳月娘的軟肋,頓時心亂如麻,呆在當場,也顧不上阻攔西門慶;而西門慶抖抖袖子,繞過了吳月娘,臉上的厭惡之情竟然掩蓋不住。

吳月娘身子一軟,幸好旁邊冬梅給扶住了。

是時候整治整治了,哥可不是原先那個西門慶!

早飯依舊很豐盛,裡面幾樣點心照實讓西門慶喜出望外,尤其是不用擔心各種起酥油添加劑啥的,這年代用的都是天然原材料,嗯,除了要注意攝入量,因為豬油的用量確實不少。

吃了數塊點心,喝了兩碗香梗米粥,西門慶從丫鬟手中接過手巾擦了擦,又吃了點茶,這才起身往外邊走去。

「老爺,你這是要去哪兒啊?」一旁的小廝恭敬的問道。

「去鋪裡面看看。」西門慶想了想,還是去生藥鋪和傅掌櫃交待幾句,白太醫也不知道今天回不回來,既然自己已經擠兌白太醫來自己這兒打工,有個太醫坐堂,生藥鋪的生意也會好起來吧?

「老爺,小的這就備馬去。”

「不用了。路不太遠,走著去吧。」西門慶覺得需要走一走,消化消化。清河縣彈丸之地,生藥鋪不過是在北大街,慢慢搖過去也不過片刻功夫。

兩人一前一後還沒走到門口,遠遠的隔著牆就聽到大門外面人聲鼎沸,好像把集市都開到門口。

「咦?何人在門外呱噪?」西門慶微感驚訝。

還沒等西門慶吩咐,小天晴搶上兩步:「老爺,小的去門口看看。”

西門慶停下腳步,點點頭,小天晴飛一般的去了,沒過一會兒一溜煙的回來:「老爺,門口有兩個婦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在俺家大門口堵住了道路,打了個旗,也不知道要幹嘛,惹了一幫人看熱鬧。”

呃,哥這個縣尉還沒接手,上訪的就已經把門口堵上了?哥也就是個清河縣公安局局長,不是政府信訪辦啊。

「讓管家找幾個人,把人都給我轟走!」絲毫沒有覺悟的西門大官人只覺得煩,連聲讓小天晴去找管家過來。

小天晴脆生生的應了一聲,正要抬腿,西門慶念頭一轉:「等會兒!情況未明,先看看再說!弄把梯來!”

「好咧!」小天晴忙前忙後的弄來梯,穩穩的扶住了,西門慶兩三下登上了梯,扒牆頭往外看去。

這縣公安局局長扒自己家牆頭看熱鬧,也夠讓人啼笑皆非的。

謔,好大的架勢!

西門慶看到外面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家是不是被圍剿了,再細細一看,那兩個一老一少的身影怎麼那麼熟悉啊。

等等,那老的不是王婆,年輕的不是潘金蓮麼!!!

王婆扛著個旗,而潘金蓮登著把椅,英姿颯爽,口若懸河的向四周看熱鬧的人群宣講著什麼,那架勢,搞得自己家門口就像在海德公園裡的演講者之角一般。

西門慶滿臉黑線,再看看那面旗,似乎王婆把自己家茶坊的幡給掛上了,紅底上面幾個褪色的大字:「王婆茶坊,清河一絕。”

這特麼的什麼意思,西門慶好好的在家裡,潘金蓮反而跑來堵著大門不走,王婆把茶坊搬過來了?

不一會兒,那旗被風一刮,這才顯出背面來,上面幾個秀麗的黑字,墨蹟似乎還沒全幹,弄得字體有點變形,不過還是不大影響識別。

西門慶看了一眼,險些沒從梯上滾下去。

「西門大官人,金蓮拜上!”

潘金蓮,哥已經要離你遠遠的了,你這不依不饒算是怎麼回事!!!可不要太過分啊!!!

西門慶從梯上灰溜溜的滑了下來,下面不但小天晴在等著,就連管家也聞風趕來:「老爺,這也太過分了,小的這就找十幾個人出去把他們打走。”

管家不但慷慨陳詞,連袖都擼了起來,看樣準備大幹一場。

西門慶痛苦的搖搖頭,牙縫裡擠出三個字:「走後門。”

什麼?這還是清河縣有名的惡霸,城樓上跺跺腳滿城地震的西門大官人麼?

這還是被水潑了馬蹄,就險些沒把整個客棧給拆了的西門大官人麼?

管家努力掏了掏耳朵,確保自己沒聽錯:「老爺,你說走?後?門?”

老爺,您可是惡名遠揚的西門大官人啊,一個弱女堵了門口,您老就要走後門,這還是我們敬重的老爺麼?

看著管家和小天晴不敢相信的神情,西門慶暗自歎道:「你們不懂哥的痛苦啊!”

「備馬!後門!」西門慶用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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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你個不要臉的賤人,給老下來!」武大郎好不容易從人群中奮力擠了出來,見這幅場景,氣急敗壞的扯著脖子喊道。

王婆和潘金蓮擺開架勢,展開宣傳攻勢沒多久,鄆哥看不是頭,趕緊一溜煙的提了籃來十字街頭找武大郎。

武大郎正做著生意,聽這話急得火冒三丈,休說顧不上收錢,就連那炊餅的擔都不要了,兩條短腿緊著挪開了步就過來了。

潘金蓮看也不看,理也不理,依舊向人群講著:「我六娘今天誠心誠意,來這西門府上,就是為了向西門大官人說一聲道歉!你們說應該不應該?”

潘金蓮和王婆其實早早就來到了這兒,但左等右等也不見西門慶出來,一合計乾脆回去搬了椅過來,把順便拿王婆的幡掛在竹竿上做了面旗,潘金蓮親手在幡背面寫了九個大字。

果然,這一招很管用,不一會兒來往的人群圖個新鮮,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潘金蓮這才登上椅開始演講。

「應該!太應該了!」看熱鬧的人群有同意的,也有怪叫著起哄的。

不少人故意擠得離潘金蓮很近,不僅僅是為了看熱鬧,而且還是為了能近距離觀賞潘金蓮的。畢竟潘金蓮的美貌出類拔萃,莫說清河縣,就算是來個全國選美,也是能打進前三名的。

所以這些人對於潘金蓮的美貌,早就是心癢的很,不只是男人,就是那些女人也帶著嫉妒的心理看著潘金蓮的身子。比男人更誇張的是,女人是一邊看一邊還嘀嘀咕咕的相互討論著。

「這潘金蓮怎麼長這麼好看?就是七仙女下凡,也就是這種水準吧?你看看這身材...」一個小媳婦向同伴嘀咕著。

「俗話說得好:鮮花插在牛糞上,賴漢配好妻,你也別羡慕潘金蓮,你看看攤上這麼個主。」她同伴正好看到武大郎擠進來,不以為然道:「這就是買炊餅的武大郎,你認識不認識?三寸丁谷樹皮,換你試試?你願意嗎?”

「老天是公平的...晚上要是這種貨色摸到我床上來...」那個小媳婦驚訝的長大了嘴,頓時覺得心中去了塊壘,念頭通暢起來:「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貨得扔。我們家那口好歹也比武大郎強多了,我算是安心了。”

「呵呵,要我是潘金蓮,也去勾搭西門慶,那才叫正常。」小媳婦的同伴笑著用調侃的口吻說道。

「我看你是看上西門慶了!」小媳婦板著臉回道。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3 11:39
第十七章 心肺復蘇術

武大郎奮力擠了進來,而潘金蓮連看都不看一眼,一付不愛搭理的樣,四周的看客有如被捅到了笑點一般的轟然大笑起來。

聽著四周笑聲中的譏諷之意,武大郎臉色黑紅黑紅的,陰沉的厲害,伸出手拍著潘金蓮的小腿:「在家裡丟人還不夠,到大街上來丟人麼?下來,趕緊下來!跟我回家!!”

潘金蓮這才低頭看了看,抬腿讓過了武大郎的手:「你來的正好,和奴家一起喊上一喊,西門慶才肯出來...」

「什麼!!!」武大郎好像屁股後面插了一支炮仗,暴跳如雷:「你個偷漢的賤人,還敢到門上喊人!你當老是死人啊!!!”

武大郎這話一出口,圍觀的人群頓時領會了什麼似的點點頭,交頭接耳起來。

「大郎,等西門大官人出來,接受了奴家的道歉,再回家不遲。」潘金蓮依然堅持著自己的初衷:「大家跟我一起喊:西門大官人,金蓮拜上!”

「西門大官人,金蓮拜上!」圍觀的人群開始喊得雜亂無章,漸漸地越來越齊整,聲音一波高過一波。

嗯,基本上是男性的聲音。

「西門大官人,金蓮拜上!”

管家和小天晴面面相覷,看著前面疾步走向後門的自家老爺,在越來越大的喊聲中西門慶明顯腳步頓了一頓,微微歎了口氣,繼續往後門走著。

武大郎看著四周的人群,再看看登在椅上的潘金蓮,只覺胸口悶悶的,一口氣接不上來,眼前都是金星亂竄,不由大吼一聲:「疼煞我也!”

說完武大郎喉間咯噔一下,直接往後一倒,躺在地上緊咬牙關,人事不知!

「啊呀,武大郎這是怎麼了?”

「出事了,出人命了!”

本來圍得緊緊的人群似乎互相之間有默契似的齊齊往後退了退,留出老大一個圈來,同時也不再說話,一時間聲音全無,估計掉顆針都能聽到。

潘金蓮見狀跳下椅,見武大郎面如金紙,急忙伸手探了探呼吸,一時間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不免慌了手腳;王婆也唬了一跳,丟了旗蹲下來看了一眼:「快!掐人中!”

潘金蓮接連在武大郎人中處掐了數回,只見武大郎只有手微微抖了兩下,牙關依然緊閉,沒有清醒過來。

「乾娘,這可如何是好?」潘金蓮沒了主意,心煩意亂。

「這...」王婆抓起武大郎右手,用指甲使勁掐了掐虎口,連皮都快禿嚕掉了,武大郎依舊是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

「真死人了..」

「走走走,趕緊走吧...」

圍觀的人群看武大郎都快死了,騷動起來,頓時都散了開來,只剩下武大郎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旁邊是不甘心依然努力掐著人中的潘金蓮,和快要繃不住的王婆。

掐虎口...沒反應。

把頭上的簪拔下來挨個手指頭刺,都出血了,還是沒反應。

王婆甚至讓潘金蓮退到一旁,自己上手來來回回的扇武大郎的耳光,臉打腫了,手都麻了,武大郎還是沒反應。

王婆頭髮散亂的跌坐到一旁:「六娘啊,看了要準備後事了...」

「乾娘,真的沒辦法了麼?」潘金蓮簡直快要瘋掉了:「等二郎回來奴家怎麼和他解釋啊?誰知道大郎能這時候犯了心口疼的毛病啊!」

王婆一時無語。

看剛才裡三層外三層圍觀的群眾,今天的事情沒有一百也有八九十個證人,這下不但潘金蓮,就是自己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武大郎一直有心口疼的毛病,但一般都是受風著涼了,能疼上好幾天起不來床,胸口腫起來能有一指多高。這種毛病都是抓上兩幅藥吃吃,過個十幾天慢慢就好了。

沒想到今天武大郎受了刺激,一下犯病,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嚴重。

潘金蓮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奴家就是這個苦命啊。”

突然間兩人頭頂的陽光被遮住了,王婆不經意間抬頭看去,只見西門慶彎著腰打量著武大郎的狀況,正好陽光從西門慶背面射過來,給他鍍上了一層金光,一時間有如天神下凡,叫王婆看得不由呆了:「西門...大官人!”

「大官人!」潘金蓮和王婆二人忙不迭的跳起來,正要行禮,西門慶皺了皺眉頭:「救人要緊,你們先讓開吧。”

這一句話對於潘金蓮和王婆二人來說,有如溺水的人抓住了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

西門慶本來是準備從後門出來,騎了馬換條路繞開了,再去生藥鋪的,但不知道為何潘金蓮那張俏臉和舉動叫西門慶心中有了一絲的悸動,忍不住撥轉了馬頭,想要遠遠的再看上一眼,正巧看到人群潰散的一幕。

自己雖然已經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但那份不如醫學學府的誓言永久不會忘卻。

「在我被吸收為醫學事業中一員時,我嚴肅地保證奉獻于為人類服務。”

    ...

「我將用我的良心和尊嚴來行使我的職業。”

「我的病人的健康將是我首先考慮的。”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

所以,西門慶出現在了潘金蓮和王婆面前。

既然王婆已經用了很多種刺激方法,武大郎依舊沒有醒來,西門慶知道武大郎已經進入深度昏迷狀態,在這種情況下,時間就是生命!

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宛然回到了課堂裡,躺著的不再是武大郎,而是自己的病人。至於會引來什麼後果,西門慶已經無法顧及了。

扒開武大郎胸口的衣物,西門慶沒有觀察到任何起伏,看了只好用心肺復蘇術了。

看著西門慶表情嚴肅的跪在武大郎旁邊,雙膝分開,挽起袖把兩只手掌疊在一起放在武大郎的胸口,一上一下有規律的運動著,潘金蓮雖然覺得西門慶動作古怪,沒法理解西門慶現在到底是什麼路,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西門慶現在正努力救治著武大郎。

這讓她的心中湧動著一種莫名的情緒,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動。

「一手頂住鼻頭,另外一手到脖後面把腦袋托起來!」西門慶努力了一會兒,厲聲吩咐道。

潘金蓮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還是依言施為,把武大郎腦袋托了起來。

「不夠,再高點,再高點!」西門慶看著武大郎的喉嚨一點點抬了起來,和身體呈一條直線,這才點點頭:「保持住,別動!”

王婆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自己活了幾十年,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救治的方式,更加別說見過了,更讓她想不到的是,西門慶能跪下來救治武大郎,簡直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婆用袖使勁擦了擦眼睛,同時暗地裡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自己不會是在做夢吧。

很疼。

西門慶微微停頓了一下,加重了些力度,重新開始上下運動起來,這一次,頻率又快了一些。

額角開始出汗了。這心肺復蘇術還真是累人啊,要坐上兩三組非得換人不可。

我說武大郎,地上多涼啊,差不多起來的了。這可是大宋朝第一份心肺復蘇術,要沒成功可就太叫人失望了。

潘金蓮努力托著武大郎的脖,一手有些滑稽的使勁頂著鼻尖。

西門慶這組動作剛做了二三十下,武大郎猛然間身一挺,抖動了兩下,鼻中也呼出了一股濁氣。

有戲!西門慶感到按著的胸口有了自主的反應,欣喜的聽了下來,抓起武大郎的手試了試脈搏。

脈搏雖然還很弱,但是比較穩定!

西門慶再看看潘金蓮那邊,已經把武大郎的鼻頭幾乎要頂出個豬鼻來,有些哭笑不得的示意潘金蓮不用繼續頂了,只要托起脖就行。

潘金蓮似懂非懂的放下手,剛才手放在武大郎鼻上,明顯感覺到有了呼吸,叫她欣喜過望,正要張口拜謝西門慶,武大郎猛然間張開嘴咳嗽兩聲,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大郎,你醒了!」潘金蓮依著西門慶的指示放下了武大郎的脖,見武大郎睜開了眼睛,十分的高興。

王婆見武大郎死而復生,嘴巴張的大大的,喉頭上下抖動,一時間合不上嘴。

「西門慶!」武大郎翻身坐起,見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自己痛恨的「奸夫」西門慶跪在一旁,舉手就要打,但胳膊一旦抬起,心口就疼的厲害,根本出不了手。

「你個奸夫,對老做了什麼!”

西門慶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看不講理的武大郎,站起身來撣了撣灰塵,也懶得跟他廢話,只是吩咐潘金蓮道:「一會兒你去生藥鋪,抓兩付方回去,調理調理就沒事了。”

「老寧可疼死,也不會吃你西門家的藥!」武大郎厲聲道:「只要沾上西門二字,就沒有好東西!”

西門慶聽這話,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武大郎:「清河縣就一家生藥鋪,姓西門。”

「那你不用抓藥,回去自己捏泥巴吃去吧。”

「你!」武大郎頓時無言以對。

潘金蓮全然不管武大郎白癡般的舉動,看著西門慶的眼神中滿是感激:「大官人,奴家都還沒當面道歉,大官人反而施以援手,救了我家大郎,這可叫奴家如何回報才好?」

西門慶看著潘金蓮那賽過明星的臉蛋,心中不免歎息了一聲:「如果你不是潘金蓮該有多好。這樣哥就可以來場宋朝版的精裝追女仔了。”

西門慶本來想說幾句安慰的話,現在也只好搖搖頭,轉身騎了馬走了。

潘金蓮看著西門慶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一時不由呆住了。

武大郎喘著粗氣爬了起來,不滿道:「賤人,看奸夫看呆了嗎?快過來扶老回去躺著!”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3 11:57
第十八章 生藥鋪

什麼限制令,不過是一個笑話。

西門慶在馬上暗自搖搖頭: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孽緣了,自己決意要躲著潘金蓮,潘金蓮卻找上門來,惹得武大郎險些氣死。如果武松聽說這事,只怕會揣個刀滿世界尋摸自己。雖說自己剛才把武大郎給救了,但弄不好武大郎以為自己要謀害他。

麻煩啊...

雖然西門慶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會有月老和紅線,但現在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和潘金蓮之間恐怕被人拉上了紅線。

自己就好像一顆樹,拼命的想推開爬上來的藤蔓,可每次伸出去的樹枝同樣會被藤蔓纏住,反而因此爬的更快,纏的更緊。

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肺復蘇術會在這個世界上引起什麼樣的漣漪...清河縣這種小地方,應該沒關係吧,剛才也幾乎沒人看見的說...

順風刮過來隱隱的藥香,西門慶才從思緒中擺脫過來,生藥鋪已在不遠的前方,門口招牌上大書幾個金字:「本堂法制應症藥劑」,雖然西門慶沒怎麼練過書法,但也能看出這幾個金字的風骨來,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名家手筆。

等在門口跳下馬來,又看見正面懸著塊匾額,看著材質比那塊招牌強上不少,但上面「西門家」三個字卻是歪歪扭扭的,也不知道是誰寫的,連給寫招牌的那位提鞋磨墨的資格都沒有。

原來西門慶剛才一路想著事情,不經意間策馬狂奔,倒是忘記了後面跟著個小天晴。幸好生藥鋪本來就不遠,小天晴這才勉強跟過來。

「咦,老爺還在看這匾額呢?」小天晴好不容易理順了氣,去牽了馬,這才發現西門慶眼光在匾額和招牌上掃來掃去:「這可是老爺的墨寶啊...」

五雷轟頂!

西門慶欲哭無淚的重新看了看那塊匾額,果然有些印象,好像還是以前從西門達,也就是西門慶老爹身故後,接過這家生藥鋪時寫的。

墨寶啥的就不要說了,這種狗*爬的字也能找人做成匾額掛起來,看了西門慶當年也夠奇葩的。

小天晴自顧自的把馬牽去生藥鋪後院了,西門慶摸了摸羊脂玉佩,這才從震驚中擺脫出來,嗯,啥時候還是找個藉口把匾額上的字換掉,哥丟不起這人啊。

進了門,那股藥材的味道更濃了,西門慶精神一爽,從裡面分辨出了幾種常見藥材的香味,放眼看去,水曲柳的長條櫃檯,後面夥計稱藥的稱藥,打包的打包,已經有了流水線的雛形;邊上切藥的,碾藥的,井井有條。

看了這傅掌櫃不但在辨別藥材方面有些天賦,在藥鋪管理方面也是有兩把刷。西門慶之前也不知道有什麼運道,居然能請到傅掌櫃,這才把生藥鋪開得更加興旺了。

「原來是東家來了,請裡屋坐吧。」傅掌櫃正好從後面出來,見四處打量的西門慶,趕緊上前行了一禮。

「傅掌櫃客氣啦。」西門慶微笑著:「那個白太醫來了沒有?”

「哈哈。」傅掌櫃將西門慶迎進裡屋,讓夥計上了壺茶:「那白光存心不良,被東家擠兌成替俺們生藥鋪打工,哪兒肯來?”

「還沒有恭喜東家成了這清河縣的縣尉。」傅掌櫃哈著腰給西門慶親手倒上了香茶:「那白光肯定得了消息,更不肯來了。前面坐堂的還是原先的劉郎中,雖然醫術一般,但為人厚道,不會出什麼岔。”

西門慶面帶微笑,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香茶:「既然已經和白太醫談好了條件,生藥鋪這邊還是要做做樣的,你一會兒可以找張紅紙寫上特邀白太醫坐堂,貼在外面門口。”

「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白太醫身體不適,過幾天就來坐堂。”

「另外白太醫的履歷要加上去,什麼太醫院十五年,什麼給官家把過脈什麼的。”

傅掌櫃一挑大拇指:「東家這招,絕了!就算白光不過來,咱們也要讓百姓知道白太醫是在俺們生藥鋪坐堂的,叫他自己的生藥鋪永遠開不起來。”

「老爺手下兩個都頭,其中還有個都頭是打虎的武松,十幾個衙役也不是吃乾飯的。」西門慶露出一口白牙:「就算那白太醫勉強把生藥鋪開起來,到時候輪流搬個凳在生藥鋪門口一坐,看誰敢進去抓藥。”

「著啊。」傅掌櫃連連點頭:「老爺這縣尉當得值!”

「關於這件事情嘛,朱知縣也不是隨便就白給的。」西門慶伸出三個指頭:「空口白牙,要了三百貫過去,另外加一年四條好人參,滋補藥材就不用說了。”

傅掌櫃面露難色道:「這個...藥材方面好說,只是這件生藥鋪一年利潤也就在三五百貫,錢財方面...」

「嗯?」西門慶眉頭一挑:「傅掌櫃只需要擔心藥材問題,錢財方面自然是從帳房支取,無須擔心。”

「這個...」傅掌櫃欲言又止。

「有話講來,不用吞吞吐吐的。」西門慶皺著眉頭:「有什麼事情,自然由俺做主。”

傅掌櫃想了想,歎了口氣,似乎下了決心:「東家,昨天去帳房支取那請安神醫的一百貫診金,就已經廢了無數口舌,大娘那邊看得很死,不肯放錢,後來還是說給東家看舊疾,大娘才算是點頭了。”

「嗯?」西門慶放下把玩的羊脂玉佩:「你且說說,最近數月以來你去帳房支取進藥材的費用,是否察覺有何異常之處?”

「異常之處到沒有。」傅掌櫃回憶著:「就是從兩個月前開始,所有的費用都是支取後兩三天才讓人送過來,以前都是現場支取...」

「什麼!」西門慶忽的站起身來一拍桌,茶盞也被拍的跳了起來,茶水淌了一桌,西門慶視若不見,在地上來回踱了幾步:「看來家裡面不太平啊。”

這間生藥鋪日常流轉,每年總須一千貫到一千五百貫上下,每次購買藥材,不過一兩百貫,如果這種數目的錢財都需要挪轉給兩三日才能給出來,只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賬上沒有現錢。而家裡面管著帳目和現錢的,就是吳月娘!

本來以為自己家裡沒有五千貫也有三千貫底,沒想到連幾百貫都需要幾日才能弄出來,自己答應朱知縣的三百貫怎麼搞?

這吳月娘,膽也太大了!她把賬上的錢都弄到哪兒去了!

西門慶背後急出了一身汗,要是賬上沒有錢,別說做其他生意,就是維護這件生藥鋪也是力有不逮!!!

看著自己東家在地上轉來轉去,傅掌櫃心有愧疚,自己去這些問題,早就看出了眉目,但之前西門慶很少來生藥鋪,也根本沒興趣和自己討論這些問題,再加上這本來也是西門家裡的內事,自己也不好過問。

「你...」西門慶想了半天,用手一指傅掌櫃:「你能把事情講出來,做得很對。你去把生藥鋪的帳本拿過來,俺要拿回去對一對。”

西門慶啊西門慶,你還在花天酒地,後院都著火了!

氣呼呼的西門慶叫小天晴捧了帳本,自己騎上馬,急急趕回家裡面去。

這個吳月娘,只怕還有別的什麼事情瞞著自己,一定都要問出來!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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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了?」老人炯炯有神的雙眼看著面前的年輕人,用手指輕輕敲了敲面前的紅木桌:「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年輕人苦笑著聽著老人那輕敲桌面的聲響,每一聲都直指自己的內心:「大人,小的輕估了武松的武藝,把這份活交給了那五虎兄弟,還調給了他們一副弓箭,沒想到在武松手下,也就是三五息的功夫,沒有一個能站著的。”

「嗯?」老人眼神閃爍了一下,繼續不緊不慢的敲著桌:「那五個傢伙雖然沒用,但還不至於連一個都頭都拿不下,你確定麼?”

「小的躲在一棵樹後面,離現場不過二十步距離,從頭看到尾一眼沒錯過。」年輕人想了想:「武松手裡面不過只是一根再常見不過的哨棒。”

老人突然停下手,面容上也有些驚訝:「那武松什麼背景?你調查過麼?把你看到他用的每一個招式都仔仔細細的講給我聽。”

「武松是清河縣的朱知縣提拔的都頭。」年輕人認真的講著:「是因為在景陽岡殺死了一頭老虎,再之前武松是在清河縣臨近的陽谷縣,和他兄長一起住,犯了事情一直在江湖上面飄著。”

「後來在滄州橫海郡的柴進府上住過一段時間。宋江路過柴進那兒的時候,和武松喝過幾頓酒。”

「宋江?那個宋江?」老人的臉漸漸嚴肅起來,皺紋推在一起。

「是。」年輕人肯定的點點頭:「就是那個宋江。”

「你繼續說吧。把武松的招式比劃下。”

年輕人伸手開始比劃起武松當時的動作來,做的很慢,就連那奮力一擲也沒有忽略。

「這個人的武功有點問題。」老人的皺紋更重了:「這不是江湖武藝,而是行軍打仗的戰場武藝。”

「查一查武松從哪兒學來的。」老人身往後一靠,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那三千貫就不要再管了,反正是小錢。”

「是。”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3 12:19
第十九章 算盤李

西門慶懷著怒火,和小天晴一路趕回去,到府門口跳下馬來,吩咐一句:“去大廳等我。”就沉著一張臉往大門走去。

看門的幾個小廝見自己老爺一副面沉似水的樣子,一個個心驚肉跳,不知道手腳往哪裏放,都知道西門慶脾氣不好,今天潘金蓮在門口鬧了半天,只怕自己老爺這心情好不到哪兒去。

早上潘金蓮在鬧騰的時候,管家吩咐把大門緊閉,所以這幾個小廝並不知道西門慶還順手救了武大郎的事情。

“哥哥,老爺這臉陰沉的厲害,不知道今天誰要挨打了?”一個小廝戰戰兢兢,步子都邁不開了。

“少廢話,趕緊開門。”稍微年長點的小廝呵斥道:“快!要是手腳慢了,第一個挨鞭子的就是你!”

那小廝苦笑道:“哥哥,小弟實在嚇得挪不開腿了...”

“廢物點心!”稍微年長點的小廝把這小廝往旁邊一推,和其他小廝把門打開了,正趕上西門慶大步進來。

西門慶剛要進門,突然腳步一停,一掃當場的幾個小廝,看得人人發毛,這才隨意一指:“你!去把賬房叫到大廳去等我!”說完不再停留,直接進門往里面去了。

“賬房?”幾個小廝這才鬆了口氣,知道不是自己挨鞭子,那膽小的小廝都嚇出了雞皮疙瘩,這會才在胳膊上抹了抹:“俺的天爺,老爺再多看一會兒,俺都快尿出來了!”

“沒用的貨!光知道吃飯!”稍微年長點的小廝罵罵咧咧,進去找賬房先生去了。

賬房先生姓李,今年差不多快五十歲了,還是從西門達那會兒就一直在西門家做這賬房先生,只因算盤打得溜,全府上下都叫他“算盤李”。

“什麼?老爺叫我?”算盤李瞇著眼睛摸了摸鬍子,看了看眼前的小廝:“你不要唬我!老爺平時從來不叫我的。你且說說看,老爺吩咐你喚我過去,所為何事?”

小廝翻了翻白眼,心道:“還擺臭架子,一會兒老爺鞭子下來,只怕要打出屎尿來。”

這算盤李平時在府裡依仗資歷老,專門欺負小廝和丫鬟,不是叫小廝替他捶背敲腿,就是讓丫鬟給他鋪床疊被,手腳還不是太老實,不過總算有賊心沒賊膽,沒敢出逼姦的事情來,最多也就是揩揩油,摸上一摸。

這小廝前幾年也被他摸過幾下,此時被算盤李一問,卻生出一個念頭來:“何不哄他一哄,叫他在老爺面前丟臉。”

“算盤李,你還不知道。”小廝做出一副神秘的樣子:“老爺最近嫌府裏面年長的丫鬟太多,要找人嫁出去,興許叫你過去,就是要給你說門親事。”

“什麼?那我得趕緊去!”算盤李本來坐在椅子上盤著腿,聽這“內幕消息”趕緊穿鞋下地,沒想到盤腿時間長了,氣血不通,麻了半條腿,但算盤李聽到這消息,也顧不上,勉強瘸著腿掙扎出了門口:“冬梅!你要等著我!”

“呸!”那小廝看著算盤李一瘸一拐的背影,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別急著去送死,到時候連第三條腿都給你打折了!”

算盤李出得門來,滿心歡喜,就連聞著空氣都帶著甜絲絲的味道,邊走邊活動著發麻的腿腳,沒幾步氣血就通了,連忙縮著脖子一溜小跑往客廳而去。

門口不見時常伺候的小廝,反而是在書房伺候的書童兒和畫童兒一人一邊,像小門神似的站著,面無表情,看見算盤李來了,只是做了個手勢,讓他快進去。

算盤李雖然微感奇怪,但一心想著冬梅,倒也沒在意,不過剛一踏進大廳,就覺得氣氛有些異常,雖然外面是春日暖陽,但大廳裏面黑呼呼的,就看見西門慶虎著這一臉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老爺,小的有禮了。”算盤李心中有如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聽說老爺找小的過來是要談一門親事...”

“親事?”西門慶露出一口白牙森然笑了一笑:“算盤李,你是不是今天早上吃錯東西了?”

“呃...”算盤李這才明白過來方才那個小廝是跟自己開玩笑來著,這回看起來西門慶找自己過來,肯定不是好事,莫非是那件事情發作了?

“算盤李。”西門慶突然道:“都說你算盤打得好,賬目清楚,今天俺就和你對對帳。”

“對賬?”算盤李額頭覺得自己後背有些出汗:“不知道老爺要對什麼賬目,等小的回去去了賬本,慢慢和老爺對賬。”

算盤李一邊說著,一邊眼睛往大廳門口飄著:“好歹要尋個機會,去找吳大娘通個風才是。”

“這種粗俗的活計就隨便交給小廝做好了!”西門慶突然間臉上陰轉晴:“來人,給賬房先生看座、看茶!”

門口書童兒和畫童兒齊齊應了一聲,搬凳子的搬凳子,端茶的端茶。

算盤李臉部肌肉抖動著,試探著坐了坐,調整了半天姿勢,只敢用小半個屁股搭著凳子,端著茶盞也不喝,眼睛依然看著大廳外面。

“老爺,這賬本在小的屋內大箱中。”算盤李說道:“平時不好示人,所以都是鎖著的,還是小的親自去取來的好。”

“不用。”西門慶淡然一笑:“書童兒,你去找兩個氣力大的,把箱子抬過來!”

“什麼?”算盤李渾身一抖,險些沒把茶盞丟在地上,心裏面直叫苦。

西門慶端起茶盞,看了看算盤李發抖的身體,打開茶盞的蓋子吹了一吹,慢慢吃了一口:“算盤李,是不是受了邪風,身體不適啊?怎麼老是在發抖?”

算盤李聽著渾身一僵,倒是不再發抖了,身子在凳子上面縮成一團,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這時小天晴捧著藥鋪的賬本進來,往桌上一放就退到一旁,西門慶也不打開,只拿眼睛瞟著算盤李。

“老爺,箱子來了。”書童兒大步走進廳內,身後跟著兩個強壯的家丁,抬著口不小的木箱,向西門慶匯報道。

“就擱那兒吧。”西門慶下巴一揚,隨便給找了個旁邊的角落,接著把茶盞往桌上重重一落,“叮”的一聲響,把算盤李下一哆嗦:“算盤李,在開箱子之前,有什話要說嗎?”

“咚!”的一聲悶響,是箱子落地的聲音,接著“啪嚓”一聲,卻是算盤李嚇的心顫,把手中的茶盞都掉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老爺!”算盤李也顧不上滿地的碎瓷碴子,直接跪在地上,向西門慶“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小的在西門家三十年,兢兢業業,不敢亂為...”

“嗯?”西門慶看著算盤李抬起頭來,額頭上已經是血紅的一片,那是叫地上的瓷片給剌開的:“不敢...亂為?”

“事到如今,你還敢隱瞞?”西門慶一指算盤李:“養條狗還知道看家護院,你就是個吃裏爬外的貨!”

“畫童兒!”

“老爺,小的在!”

“拿鑰匙開箱!拿最近三年的賬本來看!”隨著西門慶一聲斷喝,算盤李已經癱倒在地。

畫童兒去年也被這算盤李揩過油,此時聽西門慶下令,滿臉都是厭惡的表情,上去先用腳踢了算盤李肋骨兩下,這兩下踢得極重,算盤李悶哼兩聲,身子已經縮成了蝦米一般,畫童兒這才從算盤李腰間摘了一把銅鑰匙下來。

箱子里面是二三十本大大小小的賬本,和幾個包裹,畫童兒也認識些字,隨便翻了翻,找了最近三年的賬本出來,呈到西門慶面前。

西門慶先不看賬本,遠遠看見箱子裏面的包裹:“那包裹裏面是什麼東西,打開了看!”

書童兒應聲上去提了一個包裹出來,極為壓手,等打開一看,不由驚呆了,原來裏面滿滿的一包都是銅錢,看起來有七八十貫:“這算盤李膽子也太大了,竟然弄了錢就這樣和賬本一起放著,也不怕人知道。”

“都打開!”西門慶怒火往上沖,看著地上和癩皮狗一樣躺著的算盤李:“我西門家待你不薄,每月兩貫養著,你居然敢明拿暗扣!”

“老爺,一共五個包裹。”書童兒把包裹一個個打開點了點:“總數只怕不下四百貫!”

“三百貫!”西門慶站起身來,看了看那五個包裹裏的銅錢,冷笑了兩聲:“算盤李,你夠可以的。”

算盤李不知道哪兒來的精神,突然爬起身子磕了個頭:“老爺,這都是小人每月攢下的辛苦錢,在外面也放些借貸,三十年來才攢下這些。小人做事清清白白,毫無私心。”

“撲哧!”西門慶似乎聽到個天大的笑話一般,無情的嘲笑著算盤李這種說法:“一個月兩貫,一年二十四貫,三十年不吃不喝一共七百二十貫,箱子裏就壓著四百貫?”

算盤李聽西門慶流利無比的給他算著,心裏無比的吃驚,要知道自己一個賬房先生要這麼算上一算,也要拔幾下算盤的,沒想到西門慶一口氣就算下來,停頓都沒有,這還是那個整日花天酒地的西門慶嗎?

“老爺,還有這個!”書童兒眼尖,從其中一本賬本中翻出了兩張疊著的紙,拿給西門慶看。

西門慶打開掃了一眼,就直接丟在算盤李的面前:“哦,還少算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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