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風流相公西門慶 作者:大道第一人 (已完成)

 
cx_2131 2013-7-15 08:17: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3 222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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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半街西門慶

“還沒回來么?”吳月娘聽了冬梅的回答,空洞的眼神多出了一點死灰的氣息:“冬梅你熬了一夜,趕緊休息去吧。”

“那小姐呢?”冬梅不停打著哈欠,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要不要也休息一下?小婢這就去準備一下。”

“是啊...是該要睡覺啦。””吳月娘的言語中似乎有一種不可捉摸的死氣,讓冬梅聽得很不自在,但還是迅速的服侍自家小姐上了床,這才下了帳子,退了出去。

吳月娘閉上眼睛,兩股眼淚慢慢地流了出來,伸手到枕頭下面摸了個小瓶子出來,嘴里面念叨著:“該睡覺了...”

“這不是牛都頭嗎,我家老爺沒在家啊。”吳府管家得了消息,急忙迎出門口,但對一旁的西門慶熟視無睹。

“你家老爺當然不會在家。”牛都頭黑著一張臉,對管家的熱情毫無反應,在這種關鍵時刻,一定要和吳家撇清關系的:“你來見過本縣新上任的縣尉大人!”

“什么?”管家往牛都頭身后看著,并沒有發現半個人影:“新來的縣尉大人在哪兒呢?”

“放肆!”

隨著牛都頭一聲怒喝,西門慶笑瞇瞇的在一旁看著牛都頭伸開五指,結結實實的輪圓了胳膊給吳府管家來了個響的。

“睜大你的鳥眼,這位就是縣尉西門大人!”

吳府管家被打得轉了個圈,左臉頓時腫起來五條指印,趕緊對西門慶作揖道:“西門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該死,該死。”

“好說。”西門慶依舊笑瞇瞇的:“你知不知道你家老爺去了哪里?”

“小人不知。”吳府管家捂著被打腫了的臉,吸著涼氣回答道。

“你家老爺昨晚潛入本大人的府上,意圖謀害本大人,現如今已經畏罪自殺。”西門慶慢慢說道:“你家少爺也被擒拿。”

“什么!”吳府管家的眼珠子險些沒掉出來,一副無法相信的樣子。

確實,這種事情放在誰的身上,也無法相信。昨天吳千戶和吳大舅氣勢洶洶的帶著一票人馬準備去砸西門家,吳府管家是知道的,怎么能料到一夜光景,吳府的主人已經成了殺人未遂,而且已經自殺身亡了呢?

牛都頭一招手,那邊衙役押著灰頭土臉的吳大舅走了過來,讓吳府的管家看了捂著鼻子看了半天才認出來:“這不是大少爺嗎?”

這沖天的尿騷氣簡直要熏死人!

實在是太臭了,牛都頭手都懶得動,直接抬腿一腳踹在吳大舅的屁股上:“前面領路!”

吳大舅就勢跪倒在西門慶面前,伸手就要抱腿,西門慶往后一閃:“有事說事,別來這套!”

“大人,看著小人是你大舅子的份上...”吳大舅鼻涕眼淚都下來了:“饒了小的一條命吧...”

“給這鳥人洗上一洗,換上干凈衣服,在大廳候著!”西門慶捏著鼻子喊道:“這都能臭死人了!”

“另外,你把吳家大大小小都召集到大廳去,本大人有事情要宣布。”

管家戰戰兢兢地應了,吳大舅看暫時死不了,一骨碌爬了起來,跟著管家進去了。

“封門!”西門慶領先昂首而入,牛都頭在后面跟著,衙役們把吳府大小門戶一關,連只老鼠也溜不出去。

西門慶在大廳一坐,和牛都頭兩個人美滋滋的喝著茶,看著吳府上下幾十號人慢慢聚集到了大廳里。

這些家丁、丫鬟、老媽子,誰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個個交頭接耳,紛紛議論起來。

“這怎么回事,這不是西門大官人么,老爺的女婿。”

“什么女婿,昨天把小姐休了,現在啥關系都沒有!”

“小點聲啊,現在他已經是縣尉了,你看那都頭畢恭畢敬倒茶的樣子就知道了。”

“老爺哪兒去了?怎么還不出來。”

“少爺和小姐呢?”

西門慶笑瞇瞇的,側著耳朵聽著,并不說話,知道管家領著還沒干透的吳大舅踏進大廳,這才咳嗽一聲,站起身來說道:“大家安靜。”

聲音不大,但頓時大廳鴉雀無聲,每個人都不再說話,看著吳大舅出現,對事情的發展更加驚訝起來。

“俺是清河縣新上任的縣尉。”西門慶笑了笑:“今天來是有件事情要和大家宣布的。”

“你們的老爺,是三十年前的獨行大盜,有個綽號叫殺人蜂。”

那些個家丁、丫鬟和老媽子們個個聽得又是驚訝,又是不敢相信,只有吳府的管家和吳大舅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低頭不知道想著什么。

“吳老賊已經見逃脫無望,已經畏罪自殺。”西門慶帶著微笑,似乎在描述一件和自己半點關系都沒有的事情:“之前吳老賊安排吳月娘,在數年內侵吞我西門家財產,足有萬貫之多。”

“所以,經知縣大人下令:吳府上上下下,連地皮帶你們,都已經歸本大人所有。”

“什么!”西門慶這話頓時引起了不小的騷動,明顯能看到有些丫鬟松了口氣,似乎吳千戶的身亡反而對她們而言是一件好事。

“果然,這個老貨在家里面也不是省油的燈,這滿府的丫鬟差不多都收用了吧?”西門慶憤憤的想著:“這老賊死得太晚了!”

西門慶一邊想著,一邊掃視這下面站著的丫鬟們,還是有幾個看著比較秀麗的。

“嗯?”西門慶看著看著皺起了眉頭:“你們家小姐呢?還有冬梅那丫頭怎么沒來?”

這時,一晚沒合眼的冬梅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得正香,而吳月娘手中的藥瓶已經滾到了一邊,里面的毒藥已經發揮了該有的作用。

片刻之后,得到消息的西門慶摸著吳月娘尚未冷卻的身體,眼神中滿是遺憾,看著一邊哭的死去活來的冬梅,西門慶一言不發,轉身走出了屋子。

身后,是冬梅猛然拔高的哭聲和以頭撞地的咚咚聲...

自己害死了這個女人么?西門慶心中閃過一絲疑問,但馬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在清河縣這種小范圍里造成了相當大的波動,要不是自己穿越,西門慶可能很快就會家破人亡,這事上哪兒說理去?

這里面的因果糾纏,根本說不清道不明。自己既然被丟到這個世界,就要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混吃等死。

所以,在吳月娘這件事情上,西門慶絕對不會再糾結下去,而是把這件事情放下,才能面對將來需要面對的更多事情。

只有放下,才能前行。

西門慶腦海里突然蹦出來這一句不知道是哪位名人說過的話,而下一個念頭,卻是潘金蓮捂著胸部有些驚慌的看著自己。

真的能放下么?真的能忘卻么?

西門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賢弟請看。”神算子蔣敬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過來吳府幫忙審查財物:“這吳府大部分財產不是暗中收購鋪面,就是買了清河縣邊上的農莊,總計價值大約有一萬五千貫上下。”

“嗯?”西門慶也被這個數目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居然有這么多!”

“賬目是沒有問題的。”神算子蔣敬手里面拿著一沓子地契之類的東西:“這鋪面就幾乎有半條街之多!”

西門慶拿過地契翻看著,方才略有些沉重的心情頓時被發財的喜悅沖的無影無蹤。

抓著這些地契,西門慶多么想怒吼一聲:“我王老五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錢啊!”

有了這些錢,自己的計劃就可以繼續下去了,甚至于,可以比預計的更快實現。

“很好。”西門慶努力做出鎮定的樣子:“當然,這里面還有知縣大人的三千貫。”

吳府的宅子,西門慶是要接收下來的,等個好價錢出手,所以只留下少數家丁和丫鬟看守宅子,而其他所有的下人都被遣散了,每人還得了三五貫遣散費,一個個高高興興的走了。

另外從吳府密室里面還搜出一個裝滿了瓶瓶罐罐的箱子,據神算子蔣敬那個老江湖查看,里面大半是些迷香還有各種毒藥,另外有一本小冊子寫得滿滿的,看來那吳老賊還有記錄的習慣,前后算起來不下百口人命,讓西門慶看得心驚肉跳。

西門慶將小冊子呈給朱知縣,算是證明吳千戶就是殺人蜂的鐵證;至于那個箱子,西門慶找人暗自收好了,萬一什么時候能派上用處呢?

對于吳大舅和算盤李,朱知縣大筆一揮,來了個脊杖二十,流放三千里,這兩個貨倒是可以同路,而丫鬟冬梅將吳月娘安葬后,就近村子里租了個房子,情愿一輩子看墳。

一時風光的吳府在兩天之內煙消云散,讓清河縣的老百姓看不懂,朱知縣得了三千貫,讓師爺起草了公文,把事情經過貼在了衙門外面,就連西門慶那七休書都抄了一份附在底下,當然這回是師爺親自書寫,如果還是西門慶那手爛字,估計非得看吐了幾十個百姓。

清河縣的老百姓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三十年來,縣城里面居然住了這么一個殺人如麻的大盜不說,還險些禍害了西門家。

幸好西門慶一直隱忍,尋了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插要害,頓時咸魚翻身不是?全城的老百姓,包括知縣大人都松了一口氣有木有?

是夜,在明亮的燈光下,一只穩定的手很快的記錄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

清河縣有財主,復姓西門單名慶,號吹雪,二三日內,割人鞭、摸酥胸、笑太醫、做縣尉、納小妾、救武大、休正妻、擒大盜...諸如此類,皆令人驚訝不已。抄吳家,得萬貫有余,有半街西門之稱。

甚至于,那只手還栩栩如生的畫下了當時西門慶跪著給武大郎施救的圖形,最后,就連七休書也被完整的抄寫下來。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00:52
第三十一章 早起來一發

“老爺,金蓮是誰?”雪兒伺候著西門慶起床穿衣,忍不住問道。

“金蓮?”西門慶腦子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就是潘金蓮唄。”

“昨晚老爺說夢話,潘金蓮這個名字叫了三百多次。”雪兒打著哈欠,顯然晚上沒睡好。

“啊?!”

“潘金蓮是不是欠了老爺很多錢?”雪兒天真的問道。

西門慶啼笑皆非,一邊在雪兒光滑的身軀上游走著,一邊把潘金蓮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當然,對于自己穿越這種事情不會提起半分,再說提了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老爺原來是喜歡這潘金蓮嘛。”雪兒抵擋著微微的癢意,咯咯輕笑道:“那還不簡單,娶回來就是了。”

“這個...”正在彈性十足的某處輕捏的西門大官人,手上不由得頓了一頓。

雪兒嘴里面“嗯嚀”了一聲,似乎對西門慶停下來有些不滿意,身子扭著晃著,繼續說著:“老爺神武異常,奴家伺候起來有點力不從心,昨天那個姿勢腰都酸死了,多來幾個姐妹幫著分擔分擔也好。”

“那潘金蓮現在是身為人婦。”

“沒關系,旁邊不是有個王婆是她干娘么,聽說也是做牙婆的,老爺要是看上了潘金蓮,只怕王婆比潘金蓮還著急。”

我勒個去。

這時代的女性都是這樣的嗎?不過也難怪,什么一夫一妻制,在宋朝只怕要被人笑話死,西門慶現在也是手握半條街,身價萬貫,在這種三妻四妾的年代,只怕是那些媒婆牙婆的搖錢樹。

不過話說回來,被雪兒這么一說,西門慶某處的堅冰開始慢慢化去,覺得自己和潘金蓮之間應該要發生點什么才符合這個年代。

自己真的要把潘金蓮擋在門外,互不相見嗎?

西門慶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先入為主了,既然自己的到來已經改變了這個世界,會不會有不同的未來呢?畢竟,自己把武大郎從死亡線上救回來一次,而不是像小說里面那樣害死了武大郎。

雖然某些地方慢慢地軟化了,但某些地方還是相當的...硬。

尤其是被一只軟軟的小手輕輕的握住的時候。

“雪兒你個小妖精,不是說力不從心么!”西門慶笑罵著,同時加倍給予了回應:“看老爺弄不死你!”

“老爺可憐奴家則個...”雪兒嬌呼著話還沒說完,就叫西門慶封住了嘴巴。

銷金帳內一時春光無限,誰說春宵苦短?西門慶說早起的鳥兒有食吃才對。

安慰了雪兒之后,西門慶精神大振,利索的自己起身穿衣,今天可是約了神算子蔣敬去尋訪傳說中的“三碗不過崗”,西門慶非常信心能把那個劉掌柜弄到自己這兒釀酒。

丟個一百貫過去,估計砸也砸死他了。

哥從來不缺錢,哥缺的是人才,為哥弄更多的錢啊...

這樣哥才能更好的揮金如土,花天酒地,沒事可以和人砸錢玩...

等下,你說這和以前的西門慶有什么區別?

區別就是以前的西門慶是清河縣的土財主,哥要做全宋朝的第一土財主!

西門慶懷揣著滿滿地信念,叫上神算子蔣敬,目標:景陽岡那邊的小酒店!

出發!

“你敢去試試,老子打斷你的腿!”武大郎在門口一蹦一蹦,手里面比劃著,旁邊倚了條常用的扁擔。

“奴家一番好意,你不要不識抬舉!”潘金蓮也會罵道:“上回的抓回來的藥已經吃完了,去抓個第二付鞏固下,對你有好處!省得叔叔回來以為奴家對你不好!”

潘金蓮口中的叔叔,自然是打虎英雄武二郎。

這一個娘胎出來的,怎么就差別這么大呢?

“誰知道你是去抓藥還是去會奸夫?”武大郎氣呼呼的:“西門慶人是臭的,他西門家的藥都是臭的,老子想通了,寧可吃泥巴爐灰,也不吃西門家的藥!”

潘金蓮看著亂蹦著要阻擋自己出門的武大郎,沒好氣的說道:“那好,你等著!泥巴還得上后院給你挖,這里爐灰倒是現成的!”

說完潘金蓮把本來要順便帶出去倒掉的爐灰往武大郎面前一丟:“自己挑著吃吧,奴家去王婆店里面坐坐。”

“你個臭婆娘,這是要給自己男人吃爐灰啊!”武大郎全然忘記了自己剛講過的氣話:“王婆那個馬泊六,專門替人勾搭,你還去做什么?莫不是要讓那個老婆子替你出去找男人?找西門慶?”

潘金蓮對這些惡毒的語言已經恍若不聞,轉身向后院走去,那里有個小門直通王婆開的茶坊,只有在那里,自己才能得到一些言語上的安慰。

武大郎只身一人,堵的了前門堵不了后門,只好懊惱的抬腿一踢,爐灰揚了一地,接著一抬腿一跺腳,上街上找鄆哥商議去了。

王婆茶坊里面一向空閑的很,聽了潘金蓮的哭訴,安慰道:“過幾日是玉皇廟逢九大集,老婆子要去擺個茶水攤,六娘無事的話,不如和老婆子去散散心也好。”

“干娘,大郎最近養病,連炊餅的生意都停了,奴家閑的很。”潘金蓮毫不猶豫的答應了:“要不然每天還不是奴家凌晨起來和面蒸餅,累個半死還要把那貨拉起床來賣炊餅去。”

“好!”王婆笑瞇瞇的:“六娘知不知道西門大官人把自己的正妻休了,反而扶了個丫鬟做小妾?”

“這件事情弄得沸沸揚揚,清河縣都知道了。”潘金蓮點頭回道:“就連吳府也被抄了家,沒想到大官人如此的英雄好漢,竟然力擒那個吳老賊。”

“那個老賊還來老婆子這里歇過腳喝過茶的。”王婆想起來心有余悸:“誰能想得到那老賊居然是三十年前的殺人蜂,幾百條人命在手啊...”

潘金蓮眼神中都是崇拜,西門大官人雖然看起來不是自己叔叔武松那種精壯漢子,但居然也能做出這種大事,為民除害,現在在縣里面的名聲已經幾乎蓋過了武松,又是新任的縣尉大人;那封吹雪七休書現在也是清河縣人手一份,對西門大官人的氣概仰慕不已。

不過,潘金蓮也從西門慶對自己的舉動發現這位西門大官人一直對自己表現出拒絕的態度,甚至于一度禁止自己進入五十步范圍之內。

這是為什么呢?潘金蓮苦惱的想著,完全沒有頭緒。

“六娘。”王婆打斷了潘金蓮的思路,笑瞇瞇的問道:“想什么呢?不會是在想大官人吧?”

這回潘金蓮沒有全然否定,而是默默點點頭,一朵紅霞早就飛上了俏麗的臉龐。

“這個好辦!”王婆一付摩拳擦掌的樣子:“老婆子幾十年媒婆當下來,這點小事,就包在我身上!”

“干娘!”潘金蓮跺著腳:“叔叔走得時候囑咐很清楚,如果叔叔回來,發現奴家改嫁了,如何是好?”

“唉。”王婆嘆氣道:“其實要說起來,六娘你和武二郎才是天生一對,但是天意弄人,誰叫他是大郎的弟弟呢?”

提到這件事情,潘金蓮的心又開始惆悵起來,記起那個雪夜,武二郎冷冷的推開了自己端過來的酒杯,讓自己的心也變得冰冷。

今生今世,自己和那個身為打虎英雄的武二郎是沒有緣分了。但是現在的西門大官人卻讓潘金蓮冰冷的心重新火熱的跳動起來。

也許,等武二郎辦完事情回來,就把武大郎托付給他吧。

潘金蓮的心還是有如亂麻一般,糾結在一起。

“東家你看,前面不遠就是景陽岡了!”神算子蔣敬在馬上一揚馬鞭,給西門慶指認道路。

“風景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啊!”西門慶看著不遠處秀麗的景陽岡,微微點頭:“如果要是放在自己那個年代,估計早就遍地是度假村、農家院了,柴雞蛋的牌子滿地掛了。還是在這種時代,就連這種小山崗,才能欣賞到如此的風景。”

“老爺和蔣先生要不要歇歇腿。”一旁跟著的小天晴眼尖,看著前面景陽岡下樹木上面掛著一面小小的“酒”字招牌,迎風微微擺動。

“哦。”西門慶在馬上看得清楚,前方有一間不大的屋子,似乎完全是木結構,要不是上面有個飄著一個招牌,眼神差點的都看不到。

“這兒也有個酒館!”神算子點頭道:“如此偏僻的地方,連上次某家從陽谷縣過來都沒有發現。西門賢弟,不如你我前去歇上一歇,小酌幾杯?”

西門慶見那招牌有些破破爛爛的,對這酒館不是怎么看好,不過看一旁神算子蔣敬的眼神,似乎是無酒不歡,頗有些一路喝過去的架勢,倒也不好阻攔,幸好這里不是快活林,一路上也就這家酒店了。

反正騎馬時間長了也是蛋疼,西門慶也要緩解一下不是?

于是西門慶、神算子,再加上小天晴,來到酒店門口跳下馬來的時候,很期待的能看到酒店老板熱情迎接出來的身影。因為有錢人鮮衣怒馬的來到這種小店,通常會把全店的人都驚動出來。

讓他們失望的是,不要說是酒店老板,連伙計也不見半個,只有敞開的門洞露著沒牙的嘴歡迎著這三個人。

這個地方實在是太背了!會不會是黑店!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1:32
第三十二章 留幾手和劉能

西門慶看著黑洞洞的門戶,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小天晴在一旁也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中的馬鞭,有意無意的擋在了自家老爺的身前。

“西門賢弟,過慮了!”神算子蔣敬江湖經驗滿滿,看著西門慶和小天晴緊張的樣子,不由莞爾:“就算是黑店,也是開在人來人往的地方,而不是這種偏僻地段。要是真把黑店開在這種地方,半天鬼都沒一個。”

“不管怎么說,這家酒店的老板肯定是個做生意的白癡。”西門慶翻了翻眼睛,聽了蔣敬的話,自己倒是放松了一些。有個老江湖在邊上陪著,西門慶還是比較安心的。

“里面有沒有人?”小天晴有些發毛,扯著脖子喊了兩聲,也不見里面有什么動靜。

神算子蔣敬搶上一步:“西門賢弟,我先進去看看。”

“等一下,好像有人。”西門慶耳朵尖,好像聽到了什么動靜,緊接著屋里面傳來兩聲咳嗽,然后從黑暗中走出一個花白頭發的老頭,看起來有五六十歲,黑衣黑褲,已經有些駝背了。

“原來是有客官來,小老兒有些耳背,方才聽到,還請恕罪。”那老頭拱了拱手,算是行禮:“三位客官里面請。”

“你這老頭大咧咧的好沒禮貌!”小天晴斥道:“你可知道這兩位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無禮!”

“嗯?”西門慶皺著眉頭制止了小天晴,這老頭看起來有些古怪:“老人家,你可是這間酒店的掌柜?”

那老頭抬起頭來,神算子蔣敬這才發現這老頭兩只眼睛都是紅通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煙熏火燎的。

“小老兒活了這么大歲數,什么人沒見過。”那老頭臉上平淡不驚,先給了小天晴一個軟釘子,這才回答西門慶的問題:“這間酒店就是小老兒的產業,小老兒自然是掌柜的。客官稍等,小老兒進去把窗戶打開,透點光線進來。”

說完那老頭自顧自的重新溶入黑暗之中,想必是去開窗戶了。

“這老頭好奇怪,怎么連個伙計都沒有?”小天晴忍不住嘀咕道。

神算子蔣敬滿不在乎,他行走江湖多時,奇奇怪怪的人看的多了,沒有太多的關注那個老頭,蔣敬反而四下打量起環境來。

“西門賢弟,方才只顧看了酒店位置,沒想到這么一打量,這個地方在山陰之處,藏風聚氣,乃是個藏酒的好地方啊。”蔣敬四下看了看,還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兩口空氣,似乎在感受著什么:“只怕這間酒店開在此處,選址并非為了招攬生意,反而是為了藏酒。看來那個老頭不一般啊,某家很是期待他的酒。”

嗯?沒想到還沒有翻過景陽岡,就在這種犄角旮旯發現這么一個地方?莫不是今天一下子可以找到兩個釀酒師傅?

西門慶看著蔣敬認真的表情,也不由不相信他的說法,這時隨著幾聲刺耳難聽的木頭摩擦聲,小酒店里漸漸有了些亮光,那老頭不知道是被灰塵嗆到了還是累到了,連連咳嗽了好幾聲。

“幾位客官請進。”少時那老頭有些嘶啞的聲音喊道:“小老兒給你們取酒去。”

神算子蔣敬想都不想,直接抬腿就要進去,西門慶和小天晴對視了一眼,也大膽跟著進去了。

開了兩三扇木窗,屋里面至少現在看起來不是那么黑暗,但三人還是稍稍適應了一下,才看清楚屋內的擺設。

小!屋子里面就中間有張大桌子,連凳子都沒有!

破!桌面都像被狗啃過似的,慘不忍睹!

爛!桌面都是歪的,不知道會不會隨時塌了!

就算是黑店也比這兒強上一百倍!

就連小天晴都在這種環境中無法適應,伸手摸了摸桌面上,滿手灰,皺著眉頭趕緊取了自己帶的手巾擦著桌子:“老爺,咱別在這兒了,實在是...太臟了!”

神算子蔣敬早就自助的搬來條板凳過來,阻止小天晴道:“灰太大了,別擦,要不然灰揚的哪兒都是,反而不好弄。”

“反正喝酒,也不是吃灰,端起來喝就是了。”蔣敬一付成竹在胸的架勢,叫西門慶好生鄙視。

這廝到底是在哪兒混的江湖,不會是在丐幫吧?

小天晴哪兒肯放過,轉身去屋外不知道哪兒弄濕了手巾,仔細抹了兩遍桌子,又擦了條板凳伺候西門慶坐下,自己直接站在一邊伺候,偷偷把已經好像從煤灰里撿出來的手巾丟在地上。

西門慶大馬金刀的和神算子蔣敬面對面坐著,招呼道:“店家,先切兩盤肉來下酒!”

“沒有。”這時那老頭晃晃悠悠的從后面出來,手里面直接拿著三個粗陶酒碗,懷里面還抱著個小酒壇子。

“小店本小利微,本來還有些下酒小菜,不過幾個月前伙計跑了。”老頭放下酒碗和小酒壇子,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來一把炒花生往桌上一放:“幾位爺,就剩點炒花生了,將就一下吧,算是小店奉送。”

說完那老頭完全沒有幫著倒酒的意思,直接縮回到柜臺后面的黑暗中去了。

花糕也似好肥牛哪兒去了?就算沒有牛肉,至少來點羊肉、大鵝之類的才能下個酒吧?一把炒花生,這算的了什么!

滿臉悲憤的西門大官人恨不能變出個智能手機,直接在點評網上來個清河縣最差酒館的吐糟文,對面蔣敬已經自己揭去了小酒壇的泥封,深深吸了一口,滿臉都是驚訝:“這酒...很香啊。”

小天晴搶著給西門慶和蔣敬倒上了酒,自己卻連碰的興趣都沒有,蔣敬剛才聞到味道,連肚里面的酒蟲都給勾了出來,也顧不上西門慶喝沒喝,自己先干了一碗,只覺濃香滿口:“倒酒倒酒!”

西門慶淺淺的飲了一口,雖然對黃酒的興趣不大,但這酒還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口感上幾乎可以比得上前段時間和朱知縣喝的十年女兒紅了。

對面的蔣敬已經一連干了三杯,這才剝了個花生丟在嘴里面嚼著,眼神變得火熱:“好酒!沒想到居然能喝到這種好酒!”

通常遇到這種夸獎,店家都會站出來謝上兩句,但西門慶看著柜臺后面的老頭一付無動于衷的樣子,根本沒搭理這個茬。

“蔣先生,此酒好在何處?”西門慶故意問道:“比其他酒店如何?”

“酒香濃郁,入口順滑。”神算子蔣敬又讓小天晴倒了一碗,細細的品著:“不要說清河縣,我看就算是比起其他名酒,也不再其下。”

“哦?比起三碗不過崗如何?”西門慶接著問道,明顯看到本來四十五度向上仰望屋頂的老頭眼神閃動了一下,知道自己問對了問題。

神算子蔣敬也明顯遲疑著斟酌了一下,畢竟店家就在后面坐著:“此酒從釀酒的手藝看,不差于景陽岡那邊的劉掌柜,只是酒的力氣差了一些...”

西門慶看到那個老頭明顯皺了皺眉頭,似乎在強忍著跳出來吐糟的沖動,又問道:“若是兩碗酒放在你面前,你會喝哪一碗?”

同行似冤家,這老頭在景陽岡這頭開著酒店,對面陽谷縣的劉掌柜開著另外一家酒店,估計兩個人暗地里也叫著勁呢,從這老頭剛才的反應看,似乎背后還有狗血故事。

果然,西門慶這個問題一說出來,那老頭目光直接投向神算子蔣敬,再也不是一付滿不在乎的樣子,而是豎起耳朵等著答案。

“這個...”神算子蔣敬猶豫著:“還是劉掌柜的三碗不過崗好上半分...”

“那個小兔崽子,他懂什么!”那老頭直接從柜臺后面蹦了出來,情緒十分激動,臉上青筋都爆起來兩三根,嗓門一下子開到最大:“連酒都是偷的老子的!”

“你這老頭,你想干什么!”小天晴看著作勢欲撲的老頭,大聲喝道。

神算子蔣敬也是相當的驚訝,站起身來看著那老頭:“你到底是何人?縣尉大人在此,快快退下!”

“什么!縣尉大人!”那老頭一付不敢相信的樣子:“哪位爺是縣尉大人?”

“這位就是新上任的本縣縣尉西門大人!”蔣敬一伸手,西門大官人擺好了架勢,很有官威的看著那老頭。

“撲通”一聲那老頭直接跪倒,磕起頭來:“大人要為小民做主啊!”

西門慶本來是想找幾個釀酒師傅,沒想到這一下子反而搞出樁官司來了,不過反正對面陽谷縣也歸不上他管,直接安慰兩句算了。

“這位老人家,你叫什么名字?”西門慶頓時覺得自己化身成包青天,簡直沒唱出來:“有什么冤屈,與本官講講。”

“稟大人,小老兒賤名說出來,只怕有辱上聽,只因釀酒釀得好,在清河縣有些名氣,大家給起了個諢名叫留幾手...”老頭又磕了個頭,算是謝過了西門縣尉大人,接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什么?留幾手?”西門慶覺得自己臉上黑線杠杠的,險些沒笑出來,沒想到在這種年代還能碰上個微博名人。

“小老兒有一子,喚作劉能。”留幾手繼續說道:“這小兔崽子差點沒氣死我。”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1:35
第三十三章 高度白酒

劉能?西門慶險些沒笑翻了,這留幾手還真是會給自己兒子起名字啊。

“這小兔崽子本來子承父業,要接小老兒的班,把這間酒店開下去。”留幾手竹筒倒豆子一般說著:“沒想到這小兔崽子第一次獨自釀酒,就要把小老兒幾十年辛辛苦苦悟出來的方子改掉,這不是作孽么?想當初大名府有個酒商要出高價買這個方子,小老兒都沒有同意。”

“一想到這小兔崽子要把方子糟蹋了,小老兒不敢再讓他接下這間酒店。”

“沒想到那小兔崽子把小老兒的方子偷偷賣給了酒商,自己去景陽岡對面開了一間酒店不說,還偷偷挖走了小老兒深藏的數十壇老酒,那可都是二十年以上的佳釀啊。”

留幾手一通述說,提起自己兒子恨的險些沒把自己胡子給拔了:“那小兔崽子懂什么釀酒,肯定是把那些老酒兌在新酒里面,吃起來才有氣力。”

“原來是這樣!”西門慶和神算子蔣敬對視一眼,要不是聽留幾手這般訴苦,才真是想不到原來這里面牽扯到了父子恩怨。

“小老兒現在后悔啊,不應該讓他學釀酒。”留幾手滿臉的悔恨:“當初就不應該給他起這個名字,劉能劉能,能不死他!”

“老劉掌柜請起來說話。”西門慶面帶微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主意:“這樁事情,俺管了。”

雖然景陽岡對面的陽谷縣自己管不著,但既然是父子恩怨這種事情,自己還是可以管一管的。雖然這位留幾手釀酒手藝非凡,但從剛才的述說看,西門慶反而對劉能這個人大感興趣。

釀酒這種手藝傳承的多,釀酒師傅們大多守舊,敢于創新的并不太多,既然這劉能敢于創新,想出老酒摻新酒的方法,在高度白酒還沒有出現的這個年代,已經是一種相當驚人的創新。

事實上這種白酒勾兌的方法在自己那個年代已經是相當普通,所有的酒廠都是這么干的,而且還堂而皇之的標上“原液”的標簽。

話說回來,西門慶決心在這個年代把高度白酒發明出來,其實還是某次在校內論壇上無意中看到的一篇奇葩的文章。

文章的題目叫做:穿越到古代后,如何獲取醫用酒精?

這位不知名的師兄明顯是穿越愛好者,與自己的專業知識結合,用洋洋數千言描述了如何通過反復蒸餾高度白酒獲取酒精75的醫用酒精,可以用來給傷口消毒。

當然這個帖子被無數人噴做無聊,在現實生活中討論這種穿越后的事情,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

但是對于西門慶自己來說,穿越已經發生,那么這種文章就變得非常有意義了,那位不知名的師兄不知道自己家里面是不是開著酒廠,在有人提問如果是沒有高度白酒的年代怎么辦的時候,那位師兄直接回了個長貼,滿滿的蒸餾酒制造工藝內容。

雖然醫用酒精目前沒有什么用處,但高度白酒一旦發明出來,只要加以適當的商業宣傳,不知道有多少人趨之若鶩,西門慶自然也能賺個缽滿盆滿。

酒這種東西,無論在什么時代,或者在什么地方,都會是很好的暢銷品。

當然,第一步是要找到幾個釀酒師傅,而留幾手和劉能父子正好合用。

所以這件事情,西門慶管定了。

留幾手又磕了幾個頭,千恩萬謝的起來:“西門大人,咱們現在是不是就把那個孽子抓回來?”

西門慶笑道:“老劉掌柜,這種事情也就算是個家庭糾紛,不用把劉能抓起來那么嚴重。”

留幾手聽了這話,眼神變得狐疑起來:“西門大人莫非...”

“你居然敢懷疑?”神算子蔣敬哼了一聲:“沒聽說幾日前西門大人力擒大盜的事情?看你歲數,三十年前應該聽過殺人蜂吧?”

“什么!”留幾手的眼神頓時變得崇拜起來:“西門大人居然可以力擒殺人蜂,小老兒這種小事自然不在話下!”

“你把店門關好,隨我們來。”西門慶道:“本來我們進入就要去小劉掌柜的酒店,請他去做釀酒師傅的。”

“這孽子有什么能耐?”留幾手激動的喊道:“要是大人缺少人手,小老兒給大人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西門慶心里面樂開了花,沒花一文錢,這不先把老劉掌柜搞定了:“老劉掌柜,如果我把劉能給你從陽谷縣叫回來,你們兩個我都要請去做釀酒師傅的。有句話叫做:上陣父子兵。老劉掌柜經驗豐富,可為主,小劉掌柜為副手,你看如何?”

留幾手直接又跪下了:“大人可謂是小老兒的再生父母...”

“不敢當,俺歲數可沒那么大。”西門慶伸手扶起留幾手,順便來了句玩笑。

神算子蔣敬微笑著看著這一幕,心里面更加敬佩:“三言兩語就說得這留幾手感恩戴德,恨不得把性命叫出來,這一切盡在西門賢弟的掌握之中啊。”

反正破店一間,留幾手把木門隨意一關,連鎖都沒有鎖,跟隨而去。

小酒店的生意不錯,但不是劉能想要的,之前生活在自己父親留幾手的陰影下,按著方子絲毫不差的小心釀著酒,不管什么時候自己想要創新,都會被留幾手大聲呵斥。

留幾手非常看重自己琢磨了幾十年的方子,甚至于劉能有的時候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方子重要。終于有一天,劉能下定決心,把方子偷了出來,直接和大名府的酒商換了五十貫,順便把老頭子珍藏了二十年的佳釀直接來了個卷包會。

“這回老頭子應該重視自己了吧?”劉能拿著五十貫在景陽岡那邊開了間小酒店,和老頭子遙相而對,期待著有一天老頭子能想通了,認同自己的創新,來這兒找自己。

三碗不過崗的招牌,其實也是打給老頭子看的。

可是日復一日,眼看著好幾個月過去了,留幾手看守著那個破舊的小酒館,就算門口羅雀,也從來沒出現在自己門口。

“店家,你這酒不錯,好有氣力!”

“好酒好酒!大名府也沒這種好酒啊!”

“哥哥,咱們走一個!一醉方休!”

“對對!反正老虎也沒了,放開喝!”

在嘈雜的各種聲音中,劉能捂著個腦袋,和他老子留幾手一樣,縮在柜臺后面,聽了客人的贊賞,臉上也絲毫沒有任何喜悅之情。

“小兔崽子,給老子滾出來!”門口有些蒼老的聲音怒吼了一聲,劉能臉上頓時有了笑容。

這個老頭子,終于肯過來了么?

在酒客們驚訝的注目禮下,小劉掌柜從柜臺后面連滾帶爬的沖出了門口。

“這店家是不是失心瘋了?聽不得夸獎,反而聽了罵開心的不行?你看那個樣子...好像一條狗哎。”

“管他呢,酒好喝就行!一會兒喝完了罵上兩句,說不定酒錢都不用算了。”

門口站著花白頭發的留幾手,既然是黑衣黑褲,一雙通紅的眼睛里面說不出是什么神情:“孽子,還不快過來拜見縣尉大人!”

“什么?縣尉大人?”本來欣喜萬分劉能愣了一下,這才看到旁邊站著的西門慶等三人。

得,本來準備和老頭子敘敘舊,沒想到老頭子拉了個縣尉過來,莫不是把自己告上了衙門?

劉能正想著,西門慶咳嗽一聲,直接上前問道:“你就是劉能?”

看著西門慶兩道嚴厲的眼光射過來,劉能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草民正是劉能。”

“你和留幾手是什么關系?”西門慶拉長了腔調慢慢問道。

“呃,父子關系。”劉能心里面咯噔一下,果然,這個老頭子去告官了。如果老頭子告自己不孝,至少也是二十大板,要是加上自己偷拿的幾十壇老酒,還有賣給酒商的方子,到時候自己的屁股還不得打爛了啊。

劉能跪在地上偷偷看著西門慶的臉色,頓時覺得屁股涼颼颼的,非常后悔今天就穿了一條褲子,早知道這種情況,應該多加一條褲子的。

“劉能,你偷偷賣掉留幾手的秘方,又偷走了幾十壇陳年佳釀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西門慶面容嚴肅,一板一眼的問起話來。

“草民知罪。”劉能咬了咬牙,反正這些也是事實,總不能和老頭子打官司。

“很好。”西門慶瞇著眼看著劉能,從他的反應看,此人本質不壞,自己完全可以請去做釀酒師傅。如果換上其他滑頭的家伙,現在肯定已經開始叫屈,說不定還會反咬一口,說那方子是自己寫的,那些酒也是自己釀的。

在自己那個年代,父子為了一間老屋反目成仇,打個頭破血流的事情也是尋常。

“劉能,你這就收拾收拾,跟本官回清河縣衙領板子去。”西門慶故意臉黑黑的:“數罪并罰,除去要賠償留幾手外,還有一百板子等著你。希望你的屁股夠結實。”

“大人!不要啊...”旁邊的留幾手直接“撲通”一聲跪下,把自己兒子擋在身后。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1:39
第三十四章 釀酒大業

西門慶見留幾手這種反應,嘴角偷偷露出一絲微笑。果然,這倆父子本來就沒有什么仇怨,反而是因為釀酒創新的事情鬧了別扭,弄出這么些事情來。

但馬上西門大官人換上一付惡狠狠的嘴臉:“留幾手,先前你告你兒子劉能不孝,偷賣秘方,盜竊佳釀,現在又阻攔本官,是何意圖?”

“不告了...”留幾手以頭搶地,老淚縱橫:“大人,不告了...”

“嗯?那你這老漢,豈不是消遣本官?”西門慶繼續扮演黑臉:“誣告要打三十大板,是你跟本官回去還是你兒子跟本官回去,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不行!”劉能猛然醒悟,膝行上前:“大人,還是打我吧!”

“不,打我吧,大人!”留幾手直接把兒子攔住了。

神算子蔣敬算是看出點門道,西門慶根本就沒有要懲罰留幾手和劉能父子倆,反而是要借此機會消除這父子倆之間的仇怨,喚起恩情。

小天晴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老爺懷揣什么心思,這不是要來請釀酒師傅的么,怎么開始搞起狗血劇來了。

“不行!你們兩個刁民!統統都要打!”西門慶惡人做到底,一邊大聲喝道,一邊用眼色示意蔣敬。

留幾手和劉能父子已經抱在一起,哭做一團,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神算子蔣敬也算是老江湖,當然知道在這出戲里面,自己是要扮演紅臉的那個,咳嗽兩聲,朗聲替這父子倆求情道:“西門賢弟,你看這留幾手和劉能父子感情很好,根本沒有什么仇怨,想必是因為釀酒意見不合,還有今天這番事情。你身為縣尉,正合勸上一勸。”

既然戲已經做主,西門慶哈哈大笑,上前扶起抱頭大哭的留幾手和劉能父子:“二位都起來吧。本官正要請幾位釀酒師傅,我看二位就正合適。如果愿意的話,就跟我走吧。”

“什么!”劉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擦了把眼淚問道:“大人是要請我們父子倆同去么?”

“這個是當然。”西門慶面露微笑,正好擋在這父子倆的面前,陽光射過來,西門慶的身影似乎極其高大,還叫陽光鎦上了一層金邊,讓留幾手和劉能父子倆無法直視,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道:“小民慚愧,愿為大人做牛做馬,在所不辭!”

“很好。”西門慶笑道:“尤其是劉能,本官很高興你有創新的想法,希望你能夠好好表現,展現你真正的實力。”

“大人!”劉能身子一抖,熱淚盈眶,又重新拜了下去:“大人于我有如再生父母!請受我三拜!”

西門慶這個承諾,直接觸動了劉能最底層的東西,要是能給機會展現自己的能力,劉能死了也心甘。

西門慶一動不動,坦然受了這三拜,這才伸手把劉能扶了起來:“兩位劉師傅,報酬方面一律從優!本官名下頗有產業,不日劃撥農莊一座,供二位施展!”

“還要什么報酬!”留幾手嘆道:“大人能給這孽子機會,已經是有如再造,我父子倆終身不取大人一個銅板!只要有口吃的就行!”

行啊,這免費的勞動力,哥最喜歡了!

“哈哈,恭喜西門賢弟收了兩位這么好的釀酒師傅。”神算子蔣敬點頭道:“等佳釀出來,某家可要點評一二!”

“何必等,這現成的佳釀就在屋內!”劉能這才認出來蔣敬原來來過自己酒店的:“兩位都是貴客,里面請!”

“爹,你也進來嘗嘗兒子調制的酒。”劉能恭恭敬敬扶著自己父親留幾手。

“好!”留幾手微笑道:“今天就嘗嘗你弄出來的酒,到底有幾分氣力!”

店里的客人們正在杯觥交錯,談笑風生之際,就看著剛才“滾出去”的劉能喜氣洋洋的帶著一幫子人進來,臉上的淚痕都還沒擦干凈,而且,還扶著一個不起眼的糟老頭子,爹前爹后的叫著。

正在詫異的時候,劉能先把西門慶等人安排到中間大桌,接著咳嗽兩聲,朗聲宣布道:“諸位!今日本店喜事連連,酒錢...一律免了!”

客人們紛紛舉起碗,向留幾手示意:“這老爺子一聲小兔崽子罵出來,直接免了今天的酒錢,真是痛快!”

劉能招呼伙計端上來各種下酒菜,什么花糕也似的肥牛,燒羊肉,燒雞燒鵝,讓西門慶口水流了一地。

總算過上梁山好漢大口吃肉的那種日子了...

神算子蔣敬喝得暈乎乎的,倒是西門慶沒有喝太多酒,光顧著吃肉了,看著一群酒鬼喝個半死。

接下來,西門慶風風火火的展開轟轟烈烈的釀酒大業!

錢多,就是好辦事!

有人,就是好辦事!

場地?西門慶大手一揮直接撥了個靠近景陽岡的農莊,風景秀麗,就連留幾手看了也稱贊不已。

人員?農莊里面的人全部給留幾手和劉能父子打下手,人不夠再從別的農莊撥過來。咱們就是人多!

原材料?市場上最好的供應商送貨上門,價格還低,誰叫咱們東家是縣尉大人呢?這么好的機會不巴結可不行啊。

酒曲?朱知縣大筆一揮,敞開供應,而且還是優先供應,誰叫朱知縣本人也天天盼著喝上美酒呢?

最忙的是神算子蔣敬,幾乎是天天往農莊跑,心急火燎的等著酒出來,這廝號稱不聞聞釀酒的味道,晚上睡不香。

幸好沒兩天西門慶就交給他一個神秘的任務,要找一個最好的鐵匠。

釀酒要鐵匠干啥?神算子蔣敬很是疑惑,但看著西門慶急切的眼神,蔣敬還是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有留幾手和劉能兩個經驗豐富的釀酒師傅,生產方面肯定沒有問題,唯一缺少的就是蒸餾器了。鐵匠,就是用來制作蒸餾器的關鍵部件的。

所以既然都安頓好了,那么西門慶就準備去一個地方,把蒸餾器的原型弄到手。

那個地方就是城西的玉皇廟,這種蒸餾器,應該說是某種煉丹爐的最早發明者是一個道士,主要是利用汞的易揮發性,把汞從辰砂中提煉出來。

這種道理也同樣可以應用在制酒方面,酒中的乙醇較水易揮發,可以利用這種蒸餾器加工低度酒,從而獲取更高度數的白酒,甚至于達到醫用的75度。

歷史上,直到宋末元初,類似的蒸餾器才被人應用在制酒方面,從而引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勒個去,怎么這么多人啊?不會是清河縣人都來了吧?”西門慶本來想騎個馬,清晨上山搞定就回來的,沒想到剛到山腳下,馬就沒法在往前走了。

一堆堆一團團的從山腳下到頂上,全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老爺有所不知,今兒個逢九,是大集。”小天晴在前頭奮力分開人群,引導馬匹前進:“別說清河縣,就連臨近的陽谷縣也有好多人起大早來趕集。”

西門慶干脆跳下馬來,叫小天晴牽了馬等在山下,只身一人往山上擠去。

“老爺也真是的,直接幾鞭子抽下去,不就開出一條路了么?”小天晴看著奮力上前的自家老爺,腹黑的想道。

這種逢九的大集就算是在現代,還有在很多鄉鎮、農村存在著,所以西門慶看著有些親切,想起自己那個時代,自己小時候跟著大人趕集的情形。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在大集上可以買得到。

玉皇廟所在的山坡并不高,一路上也都是緩緩的坡道,兩邊架上臨時的攤鋪,中間還能并肩過兩個胖子,所以西門慶一旦擠上山,發現人群還是有序的流動著,勉強可以走得動。

不過沒走上兩步,就看到前面人群加快腳步向著一個方向聚集過去,。

“哥哥,聽人說前面茶鋪有個美女啊,快過去開開眼。”

“兄弟你不知道,哥哥剛才去看了一回,人實在太多了,直接被擠了出來。”

“有這么夸張么?咱們兩個并肩子上,一定要擠回去!”

旁邊有兩個貨一付屌絲聽說女神來了的樣子,死活要擠上前看,叫西門慶滿臉黑線。

果然行了兩步,不遠處人群擠作一團,只能看到鋪子上面一個挺大的幡子迎風擺動不停,看起來有點眼熟。

這特么的不就是上次潘金蓮在門口用的幡子么,怎么掛到這兒來了?看起來王婆這個人很懶,連作一幅新的都懶得弄。

莫非潘金蓮也來了么?!

西門慶心中頓時翻騰了一下,找了個高處往里面看了過去,果然,那里面忙碌的兩個身影,可不就是王婆和潘金蓮么?

“王婆茶坊,莫非那個美女叫王婆?這算什么名字?”方才那兩個屌絲也到了旁邊,伸長了脖子看著,其中一個自言自語道。

“你白癡啊,那個歲數大的才是王婆!”另一個屌絲奮力打了他一下:“那個美女叫金蓮,你看看那面幡子的反面!”

“西門大官人,金蓮拜上?”先前那個屌絲摸著腦袋道:“這是什么意思?西門大官人又是哪個?”

“西門大官人是新任的縣尉。”他的同伴顯然知道更多:“剛上任就力擒殺人蜂,知縣大人眼前的紅人啊。據說這潘金蓮和西門大官人互相看上了眼啊...苦了我們這些小民,只能遠觀了。”

“其中必有奸情!”

西門慶實在聽不下去了,直接吼了一嗓子:“官府抓人,夠膽的都別動!!!”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12-15 11:45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1:42
第三十五章 捏一捏

聽西門慶突然來了一嗓子,旁邊兩個屌絲眼神直接變了,拔腿就走,還大聲喊著:“官府抓人了!快跑啊!”

“什么,抓人?”把茶鋪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頓時騷動起來,大家做出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開溜。

看熱鬧?看熱鬧看的是美女,而不是看官府抓人的,萬一弄不好把自己搭進去怎么辦?誰知道官府抓的是誰啊?

一陣騷動之后,茶鋪周圍直接空了出來,被弄得莫名其妙的王婆急著追人收錢,而本來被糾纏不清的潘金蓮抬眼望去,正和高處站著的西門慶看過來的眼神撞在一處!

一時間兩人都無語,只有茶鋪頭頂的幡子迎著風翻滾著。

“西門大官人,金蓮拜上!”

“哎呀呀,這不是縣尉西門大官人嗎?”王婆轉回身來,遙遙行了一禮:“大官人快來,喝一碗老婆子的和合湯。有件事情,老婆子要和大官人講講。”

接著王婆捅了一下潘金蓮:“六娘趕緊盛湯去,要熱乎的!”

潘金蓮心慌意亂的,急忙也是行了一禮,去盛湯了。

西門慶咳嗽一聲,當然不好意思說剛才是自己來了那么一嗓子,直接把王婆茶鋪的生意給攪和了,大咧咧走過來,直接往桌上丟了張交子:“王婆,這個算是茶錢。”

王婆拿在手中一看,竟然是張十貫的交子,頓時臉上的核桃紋都笑開了:“大官人太客氣了,哪里用的了這么多?”

雖然王婆嘴里面這么說,但手底下絲毫不含糊,直接就把那張交子揣了起來。

我的乖乖!開一年茶坊,也未必能弄出十貫來啊。

“沒關系,用不了就存著,留著下次喝。”西門慶眼睛盯著潘金蓮的后背,完全沒有在乎王婆。

王婆看這種情形,心里面暗自欣喜,若是這樁事情做成了,只怕就不是十貫的事情了,至少可以從西門慶那里要上幾十貫,自己這茶坊也不用開了,直接買兩個丫鬟享享清福。

不一會兒,潘金蓮就小心翼翼的端著和合湯過來了,看起來潘金蓮十分的實惠,盛得有些太滿了,而西門慶站起身來本意要把湯接過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相當無恥的直接就握住了潘金蓮的一雙纖纖玉手。

潘金蓮端著個和合湯也無從躲閃,就這樣,西門慶的大手握著潘金蓮的小手,穩穩的把那碗和合湯端著。

現場的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啊,大官人,你這是?”潘金蓮感受著西門慶手心傳過來的溫度,頓時芳心大亂,。

這西門大官人是怎么回事?上回被摸了一下胸部,就算是不小心碰到的,這回直接握住了自己的雙手,怎么看也是故意的吧?

“呃,我怎么了?”西門慶一時間還沒醒悟過來,過了幾秒才發現自己還緊緊握著潘金蓮的小手。

這個,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算是功夫練到了極處的肌肉記憶么?

不管怎么說,還是先丟開姑娘家的手比較好,一直握著也不是回事,所以西門慶咳嗽一聲,有些小尷尬的把手放開了。

可讓西門慶沒有想到的是,潘金蓮也同時手往后一抽,這么一來,本來穩穩的那碗和合湯直接摔了下去,和桌子來了個親密接觸。

那可是一碗滿滿的和合湯啊...

碗,四分五裂,湯,四處濺落。

潘金蓮躲閃的還算及時,衣服下擺濕了一角,而西門慶正好是正面迎上,今天早上新換的袍子此刻簡直慘不忍睹。不但腹部濕了一片,胸口還掛著飛濺起來的百合、銀耳啥的。

“哎呀呀,大官人啊,喝個湯怎么這么心急啊。”王婆在旁邊看了半天,此時及時出現:“金蓮,還不快拿手巾給大官人擦擦。”

慌亂的潘金蓮越是找手巾,越是找不到,西門慶聞著自己身上甜甜的味道,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幸好剛才人基本上都被自己一嗓子趕跑了,沒有人看熱鬧,要不然馬上縣尉大人狼狽不堪的形象就要傳遍整個清河縣,說不定連陽谷縣都要把這個當笑話講。

特么的怎么看怎么像是縣尉大人調戲民婦不成,反而被潑了一身湯水。

看著潘金蓮在身上東摸西摸,就是沒找出一塊手巾來,西門慶干脆自己掏出了塊手巾,正準備要擦一擦,潘金蓮有些臉色發紅的上來討了手巾過去:“大官人,還是我給你擦吧。”

一旁的王婆站在不動看好戲,完全沒有要上來幫忙的意思。

這這樣,西門慶站得筆直筆直的,潘金蓮弓著身子那塊手巾打掃著各種濺出來的湯汁和材料,擦、撣、捏,各種手法齊上。

聞著潘金蓮頭發隱隱發出的香氣,西門慶頓時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沒有穿越之前,自己雖然有過女朋友,但還是經常意淫漂亮的女明星,沒辦法,這是人之常情。

但現在,有一個長得比明星還好看的美女在自己身上擦著,撣著,捏著,讓西門慶墜入云里霧里,直到潘金蓮驚呼一聲,這才清醒過來。

享受著的西門大官人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硬硬的挺了起來,而那個位置正好粘著塊銀耳,潘金蓮擦著擦著順手一捏...

銀耳是被捏掉了,但不可避免的,潘金蓮也小小的捏了一下不該捏的地方,很自然的,那硬起來的東西小小的回彈了一下。

潘金蓮本來是半蹲著,這下不知道到底是應該站起來,還是繼續擦下去,因為西門慶下身的袍子明顯被頂起了個帳篷。

西門慶無恥的咳嗽了一聲,自己往邊上挪了半步,彎下身子撣了撣,順便把帳篷往邊上歪了歪:“行了行了,這就得了。”

王婆在旁邊看的分明,心里面早就樂開了花,這幾十貫,看起來馬上就要落入自己的口袋里面了。

潘金蓮這才紅著臉站起身來,行了一禮:“大官人,得罪了。”

“六娘啊,什么得罪不得罪啊。”王婆笑吟吟的走上前來:“大官人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得罪呢?”

“你說是不是啊,大官人?”

西門慶被王婆這個眼神挑得好不難受,總不能翻臉無情,只好咳嗽一聲:“不過灑了碗湯,沒事沒事。”

“六娘啊,老身再去給大官人盛一碗。”王婆好像偷到了雞的狐貍,笑個不停:“六娘在這里陪著大官人聊一會兒。”

不能聊了,再聊就該出事情了!

西門慶看著這老婆子往后面走去,根本不是去盛湯,而是要躲在一邊,好給自己和潘金蓮留出機會來。不過要知道,這可是人來人往的大集啊!

這老婆子到底是怎么想的!!!真正的不分時間地點場合啊。

看著好幾個路人投來了不懷好意的曖昧眼神,西門慶趕緊抽身離開茶鋪:“俺去玉皇廟還有點事情,下次再喝吧!”

“大官人別忘記了啊!”王婆念念不舍的揮手致意:“常去老婆子的茶坊里坐坐,老身叫六娘作陪!”

擦了一把汗,西門慶繼續往山上走,而潘金蓮看著西門慶的背影,心里面各種滋味不停翻滾,隱約覺得在自己的心里面,西門慶慢慢的占據了主要位置。

“來碗茶!”一個胖子走進茶鋪,大呼小叫道:“擠了半天,渴死了!”

“對不起,茶鋪要收了。”王婆直接一口回絕,緊接著就把人往外趕去。

“什么什么?”那胖子跺腳道:“這才早上你就歇了?你個老婆子不想做生意了?老爺有的是錢!”

“不做了,老身累了,休息!”王婆毫不客氣的將那胖子半推半搡的趕了出去,就開始收拾起來:“六娘來給老身搭把手。”

開玩笑,十貫到手,還有幾十貫等著自己,鬼才愿意在這破茶鋪繼續忙下去?

“你們!”那胖子無可奈何的離開了。

“干娘,這怎么就不做生意了呢?”潘金蓮不解的問道。

“六娘啊,你的事情要緊,還做什么生意。”王婆笑道。

“奴家沒什么事情啊?”

“大官人肯定是上前面玉皇廟里面燒香什么的,咱們趕緊收拾收拾,也去燒個香,爭取和大官人再說上幾句話。”王婆得意的盤算著:“這么好的機會,可不能放過啊,剛才大官人肯定是看著人多,不好意思多說。”

潘金蓮也來不及多想,就被王婆催著收拾這個收拾那個,王婆根本就是胡亂收拾一氣,把所有東西堆在一起,把幡子往上面一蒙,拉著潘金蓮就上山了。

“你家師傅在么?”西門慶看玉皇宮人也不少,劈頭抓了個小道士直接就問。

“這不是西門大官人么?”那小道士想來是曾經和西門慶見過幾面,欣喜道:“今天人多,俺師傅在后殿清閑呢,前面就幾個師兄主持。大官人且隨俺來。”

“好!前頭帶路!”

小道士帶著西門慶三轉兩轉,開了邊上的角門,把西門慶引到后面,正是玉皇宮主持吳道官的道院,平常人不得進來。

西門慶抬頭一看,只見兩邊門楹上貼著一副對聯道:

洞府無窮歲月,壺天別有乾坤。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1:43
第三十六章 天生姻緣

“大官人在此稍后,待俺通知師傅出來迎接。”那小道士打個稽首,飛也似的去了。

西門慶再看道院里面,果然是清心修道的好去處!前面正殿的喧鬧,到這里已經變得若有如無,院子里面都是些松柏,還有一叢叢的翠竹,迎著風有些沙沙的動靜。

也難怪道教盛行一時,世人在那方打拼,回頭再看著清凈所在,怎不欣喜?

西門慶邊慢慢前行,邊觀賞院中景色,手里把玩著羊脂玉佩,也自然耳目一清。

前方三間大屋極為寬敞,不多時中間大屋有一中年道人緩緩行出來,躬身迎接道:“不知縣尉大人今日光臨,小道迎接來遲,還望恕罪!”

西門慶心里笑道:這吳道官果然耳目靈通,又心思伶俐,自己當上縣尉不過幾日光景,這廝就口呼縣尉大人,還做出一付卑躬屈膝的樣子,巴巴的跑到外面來迎接。

“本官來時未曾提前告知,吳道官何罪之有?”西門慶笑道:“近日心血來潮,想到吳道官這兒坐上一坐,靜靜心而已。”

吳道官見自己馬屁拍的恰到好處,這西門慶也坦然受之,心中一喜,趕緊把西門慶請入大屋,忙不迭的命道童看茶來吃。

西門慶欣然入內,里面是吳道官平日做作功課的所在,屋內鋪設甚是齊整,上面掛的是昊天金闕玉皇上帝,兩邊列著的紫府星官,側首掛著便是馬、趙、溫、關四大元帥。

西門慶雖然向來不信神鬼,但自從自己被丟到這個時代來,心下還是微微有些動搖,當即走到正面玉皇上帝處,暗自禱告:哥也不管是你們哪個神仙把哥丟過來的,不過既然你們做了,就要負責到底。什么日進斗金,升官發財的哥就不提了,至少要讓哥在這個時代過得穩當些。

禱告完畢,西門慶轉過身來,道童已經獻上香茶,吳道官袍袖一揮,邀請西門慶坐下敘話。

西門慶吃了口茶,果然吳道官看重自己縣尉和土財主的雙重身份,連茶都是最好的,一口下去回味無窮,齒頰留香,若在后世,這茶葉至少是三百五百一兩的。

“大人此次前來,有何交待?”吳道官陪著吃了口茶,試探著問道。

“不忙。”西門慶笑道:“先取過香油簿來。本官多日未來道官這里,先添些香油錢再說。”

吳道官見西門慶如此說,急命道童取來香油簿,自己取了筆墨問道:“大人只要時常來小道處,就是給了天大的面子,何須香油錢?”

西門慶見他如此裝模作樣,心中好笑,如果真和他說的一樣,又何必叫人去拿香油簿?方才自己禱告一番,自然要添些香油錢,倒不是說客氣話。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

西門慶看那香油簿上,多半是幾百文,再多也不過三五貫,已經是本縣的幾個土財主留下的。

“吳道官,你就給我寫上五十貫唄。”西門慶直接從袖中抽出一張五十貫的交子,往吳道官面前一放。

那吳道官見了這么大數額的香油錢,拿著毛筆的手都有些發抖,當下咳嗽兩聲,定了定神,直接袖子一蓋,不顯山不露水的把那張交子收了去,這才開口道:“大人如此慷慨,小道定然替大人立下長生牌位,日夜供奉!”

這五十貫雖然嚇人,但比起西門慶抄了吳家起獲的財物來,簡直有如九牛一毛。

西門慶出手闊綽,并非手松,而是今日要問吳道官弄個煉丹爐來,好去鼓搗那個蒸餾器,先砸點錢過去,自然好說話。

這世上的人,從來就沒有不貪財的。

吳道官收了這五十貫,滿心歡喜,提起筆來在香油簿上用心記了一筆,這才叫道童收了下去。

“大人方才說要凈心,是否遇上什么疑難事情?”吳道官問道:“小道可為大人解上一簽,窺探天機一二。”

“哦?也好!”本來準備提及煉丹爐的西門慶一下子來了興趣,看了這時代的道士也是動不動就要給有錢人算命的,自己既然已經出血,叫著吳道官求上一簽也好。

吳道官親自取來簽筒,裝腔作勢的閉上眼睛,嘴里面念念有詞,西門慶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無非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類的套話。

少時吳道官“嗯”了一聲,似乎已經和鬼神溝通好了,睜開眼睛問道:“不知大人求簽,所問何事?”

西門慶略一斟酌:“不限何事,取簽來看!”

吳道官點點頭,來回晃動簽筒,少時有一竹簽落在桌上,吳道官放下簽筒,拾起來看時,先笑了起來:“大人,此乃上上好簽!小道恭喜了!”

接著吳道官把那支竹簽遞了過來:“請大人上眼。”

西門慶饒有興趣的接了過去一看,上面寥寥數字,非常直白,根本不用解簽。

“陽春三月。好姻緣。”

呃,這簽算是什么意思?自己正妻剛沒了,就來個這簽,莫不是自己要再娶?

西門慶正在尋思,吳道官笑道:“大人啊,天生姻緣,不可錯過啊!”

“吳道官所言?”西門慶看著比自己還高興的吳道官手舞足蹈,疑惑的問道。

吳道官神秘兮兮的湊了上來:“陽春三月。好姻緣。”

“這支簽,小道在月初也給一位女施主算到過。”吳道官滿臉都是桃花:“這簽筒里面只有一根這種簽條,上次給那位女施主算過了之后,那支簽就神秘的消失了,想必是那位女施主順手收了起來。”

“那和俺有什么關系?”西門慶看著眼前抽風的吳道官,一頭霧水。

“怎么沒有關系?直到昨日,小道點算的時候,才發現少了此簽,剛剛加了進去,今天大人就求到此簽,你說關系大不大?”吳道官笑道。

“尼瑪,你以為是連連看啊,抽到兩個一樣的簽又怎么樣?”西門慶腹誹了一番,確定這吳道官肯定是想借這個機會讓自己再出點血的。

吳道官接著說道:“大人,你猜猜那個女施主是誰?”

“俺怎么知道?”西門慶一瞪眼,心想:“誰知道你那個女施主是誰?萬一給我來個鳳姐啥的,還不黑死我啊。”

似乎看出西門慶的想法,吳道官神秘的笑笑:“那位女施主年紀輕輕,美貌無雙,清河縣可數一數二!”

“說下去!”既然不是鳳姐,西門慶也就來了興趣,清河縣到底是哪個美女和哥有緣呢?到時候是不是直接拿個簽條上門就能把美女領進門?

“這位女施主在紫石街住,姓潘名金蓮,小名叫六娘的就是。”吳道官見引起了西門慶的興趣,把謎底說了出來。

“什么!”對面西門慶的反應倒是大大出乎吳道官的意外,不但沒有高興,反而皺起了眉頭。

吳道官哪里知道西門慶的心思,自從穿越到了西門慶身上,無時無刻不防止自己和潘金蓮接觸太多,誰曾想處處和潘金蓮遇上,就連求個簽也能求到一起去。

西門慶和潘金蓮,真是的天生姻緣嗎?

西門慶現在已經不得不開始有點相信了,不管是紅線也好,鬼神也好,背后總有一種力量把自己和潘金蓮拉在一起。甚至于,就算西門慶搬家,弄不好潘金蓮過幾天也同樣搬過去,街頭巷尾的還是會碰到。

算了,哥不管了!西門慶心中把漫天神佛罵了個遍,就連西方的那個上帝都沒放過。既然是這樣,哥就大大方方的和潘金蓮在一起,遂了你們的意吧!

車到山前必有路,哥還就不信了,這世上有啥能難得住哥的!

西門慶這種想法一出,胸中塊壘皆去,念頭似乎通達了許多,于是干脆把那支竹簽收了起來,笑瞇瞇的謝過了吳道官:“既然是天賜姻緣,本官定然從之。吳道官這支簽條,本官先拿走了,也算是個見證。”

“無妨!”吳道官笑道:“就算大人把整個簽筒都拿走,小道也沒有意見。別說是簽筒,就是道觀里面的東西,只要大人看得上的,盡管拿走。”

“哈哈!”西門慶仰天大笑,真是瞌睡來了,枕頭送上啊。

“吳道官,你還別說客氣話,本官看上還真看上這兒的一樣東西。”

“沒問題!”吳道官很光棍的拍著胸脯:“大人盡管說!只要小道有的,絕不含糊!”

“好!”西門慶兩眼放光,站起身來熱情的握住吳道官的雙手:“吳道官,請借煉丹爐一用!”

“煉丹爐?”吳道官要不是雙手被西門慶牢牢握著,都有伸手去掏耳朵的沖動,你一個好好的縣尉大人,家里面開著生藥鋪的土財主,要道士的煉丹爐做什么啊。

“煉丹爐!”西門慶表情肯定的點點頭:“就是你們道士用來提煉辰砂的那種煉丹爐。”

“大人,你要煉丹爐干什么啊!”吳道官沒想到自己幾句客套話居然引出來這種奇怪的事情:“煉丹是道士的事情啊!”

“你別問了。”西門慶回道:“總之本官有用。”

“好吧。”吳道官無可奈何,只好答應下來。

西門慶這才松了手,拍了拍吳道官的肩膀:“說定了,你派人給俺送上門去,兩個月之內,原物奉還。”

畢竟練丹爐也挺重的,西門慶才懶得搬,吳道官不但要借,還得送貨上門。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1:50
第三十七章 抱一抱

把西門慶送走了之后,吳道官覺得后背都有點濕了,還正在琢磨這西門慶到底要煉丹爐做什么,這時一個小道士上來磕了個頭:“師傅,沒別的事俺就去了。”

“等等。”吳道官想了想:“你把東西拿出來,正好要加點東西。”

那小道士答應一聲,從懷中掏出個四四方方的布包,呈了上去,吳道官把布包打開,里面有一個小冊子,上面黑底紅字,寫著“奇聞錄”三個秀麗的小字。

吳道官匆匆忙忙翻了幾頁,拿起毛筆接著寫道:“是日大集,半街西門獻香油五十貫,求得天生姻緣簽,另借煉丹爐一個,無解。”

“路上要小心,你可省得?”吳道官一邊把墨跡吹干,一邊叮囑那個小道士:“到了薊州在羅神仙面前要低下頭,不要亂看。”

“師傅放心,俺都知道了。”那小道士應道。

奇聞錄被重新裝入布包,塞進小道士懷中。

“師傅,俺走了。”小道士辭過了吳道官,出了玉皇廟,尋一無人地方,身邊取出把兩個甲馬,兩只腿上各栓了一個,口里念起神行法咒語來,頓時一溜煙的翻山越嶺,往薊州去了。

“你說這西門大官人跑哪兒去了,怎么廟里面到處找不到呢?”王婆一手拉著潘金蓮,在玉皇廟人群中擠來擠去,一直沒找到西門慶。

“干娘,也許大官人早就燒完香走了呢?”潘金蓮說道:“咱還是別費那功夫了,奴家都有點累了。”

“年紀輕輕的累什么啊,我一個老婆子都不累。”王婆兩眼放光,跟打了雞血一般精神好好:“繼續找,咱們收攤子收的很快,上山下山就一條路,西門大官人肯定沒有走。”

“干娘你!”潘金蓮無可奈何地被王婆拖著,四下尋找西門慶,鬼使神差的發現旁邊角落有一個小小的木門虛掩著。

“推門進去看看!”王婆精神不減,指揮潘金蓮去推門。

“干娘,這可是最后一個地方了。”潘金蓮一邊上前,伸手準備推門,一邊回頭看著王婆:“要是西門大官人沒在這里面,咱們可就得回去了。”

“行啊,你趕緊推門進去看看吧。”王婆不耐煩的回答著,其實心里面完全不是那么想的。王婆現在恨不得把大殿里面的泥像都敲碎了看看西門慶有沒有躲在里面,剛才在茶鋪氣氛多好啊,沒想到西門慶抽身走了,叫王婆什么的不甘心。

看著木門雖然不大,但挺厚實的,潘金蓮還是使足了氣力推了一把,沒想到的是,里面正好還有一位使勁的把門拽開了。

所以潘金蓮用力的結果,是整個身子往前面栽了過去,直接撲到那個人的懷里。

一股子熟悉的和合湯的味道撲鼻而來...

那個人自然是西門慶,事情辦得妥妥的,正要出來去山下和小天晴會合,沒想到門一拽,直接就撲進來一個美女。

要是撲進來一個大老爺們,西門慶絕對身手敏捷的躲開,而且還會罵上兩句;既然撲過來的是美女,西門慶就毫不客氣的直接把美女抱了個結實。

話說這美女不但很眼熟,而且身上的味道也很熟悉。

這個美女當然就是潘金蓮。

西門慶和潘金蓮兩個人緊緊抱著,還沒來得及感慨,后面的王婆直接就大呼小叫起來:“哎呀呀,這不是西門大官人嘛?怎么沒打招呼就直接抱上了呢?”

西門慶正感受著胸部的擠壓感,聽到王婆的嗓子,兩個人才似乎從夢中驚醒一般,互相分開了。

潘金蓮深呼吸了兩下,紅著臉行了一禮;西門慶面不紅氣不出的往后退了半步,咳嗽一聲:“意外,純屬意外。”

事情當然純屬是意外,但在王婆眼里就沒那么多意外了,絲毫不排除西門慶一直貓在門后面等著潘金蓮伸手推門的可能。

“真是意外么?大官人啊,老婆子眼里面可不揉沙子。”王婆呵呵笑道:“抱也抱了,總得有個說法才是。”

“干娘!”潘金蓮跺了跺腳,好像受驚的小兔子似的,直接撤到王婆后面去了:“你胡說些什么!”

這副場景要是改在前幾十分鐘,說不定西門慶又要抽身而退,但現在西門慶已經想通,自然不會退卻。

西門慶也擺了個坦然的造型,反問道:“王婆,你想要什么說法?”

緊接著西門慶很無恥的直接抖抖袖子,剛才向吳道官要的竹簽條從袖子里面自然落下,掉在了石板地上。

“哦?大官人也來求簽了?”王婆猛然向見血的蒼蠅,直接上前把簽條撿了起來:“別看老婆子不是道士,其實我也會解簽的,讓老婆子看看...”

“陽春三月。好姻緣。”

王婆看完直接就愣了,也不說話,反手直接把簽條丟給潘金蓮,心中一陣快意:“西門慶啊西門慶,看你還怎么逃出我老婆子的五指山!”

潘金蓮還在臉紅,就見王婆塞過來一個簽條,看了一眼,驚道:“干娘,你怎么把奴家收藏的簽條拿出來了...”

話音未落,潘金蓮就發現了有些不對勁。家里面的簽條都被她自己摸出包漿來了,而這支簽條明擺著還是很新的。

潘金蓮拿著簽條,看著西門慶直接就傻了...

而西門慶也報以曖昧的眼神...

“一模一樣的對不對!”王婆的情緒再也無法控制,直接變身暴走了:“老婆子就知道,六娘你和大官人,那是天生一對!”

“你那支簽條呢,拿出來對一對!”

潘金蓮摸索了一陣,把自己深藏的簽條也拿了出來。兩個一模一樣的簽條并在一起,點亮了潘金蓮眼中的精彩。

這就是命么?

潘金蓮頓時覺得一種深陷命運的無力感,還有一波波無名的欣喜之情。

西門慶也相當無恥的直接湊得近近的,伸手看著那兩個簽,當然西門慶剛才就從吳道官那里得知,潘金蓮也求到了同樣的簽條,但還是表現出一定的驚訝:“還真是一樣!”

王婆得意洋洋的看著西門慶和潘金蓮:“大官人,你看這件事情...”

“還求干娘行個方便...”西門慶很光棍的直接改口,反正叫幾聲也損失不了什么。

王婆聽得眉開眼笑,這個干娘叫的好啊,西門慶是誰?那可是有著半條街產業的土財主,還是力擒殺人蜂的縣尉大人,在知縣面前紅得發紫。

“好好好,老身一律承擔。”王婆單獨把西門慶叫到一邊,交待了幾句,西門慶如何不知王婆的心思?袖子里面一張五十貫的交子直接遞了過去,叫王婆收了。

“大官人無事時只管來老身的茶坊喝茶,老身自然會安排六娘過來和大官人相會。”王婆見錢進了自己口袋,大包大攬道。

西門慶點點頭,這算是繞了一大圈最后還是按著小說的情節走么?特么的絕對不會,自己只要不害死武大郎,武松也沒法為兄報仇不是?

放著如花似玉的潘金蓮不追求,西門慶才覺得自己之前有點二。

本來認為從潘金蓮到武松報仇,中間只有一步的距離,現在看來中間連一百步的距離都不止,就好像兩個國家為了一個小島吵來吵去,不是發警告就是弄點艦艇飛機巡邏,搞得民間以為隨時擦槍走火,誰又會知道離打起來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王婆和西門慶談攏好了,錢也收了,回過頭來又把潘金蓮叫到一邊嘀咕一陣子,西門慶站在一旁摸著羊脂玉佩,看著天空。

好一會兒,王婆才帶著臉色發紅的潘金蓮向西門慶行了一禮,先撤了。

西門慶原地不動想了一小會兒,這才帶著微笑飄然走了。

等小天晴伺候著西門慶上馬,主仆回到府上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西門慶還沒下馬,牛都頭就急呼呼的快馬加鞭趕到了。

“縣尉大人!”牛都頭來不及下馬,直接在馬上一拱手,算是行禮:“知縣大人有命:去縣衙大堂,有要事相商。”

“哦,牛都頭知道是什么事情嗎?”西門慶微感驚訝,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緊急的事情。

“好像是籌集糧餉的事情!卑職也不是很清楚!”牛都頭撥轉馬頭:“大人去了就知道了。卑職還要去通知商戶參加,恕不奉陪了!”

“籌集糧餉?”西門慶看著牛都頭飛一般的騎馬去了,一頭霧水:“莫非是梁山好漢打過來了?這泡妞的好日子剛開始...”

“小天晴,陪老爺我去縣衙走一趟!”

等西門慶飛身下馬,進了縣衙大堂的時候,已經是有如菜市場一般的熱鬧,商戶們三五成群,議論紛紛,西門慶放眼看去,大部分都面熟得很,還有幾個租著自己的產業。

“這不是大官人來了嘛!”

“西門大官人好!”

“西門大官人來了,我們就有主心骨了!”

商戶們紛紛起身,向西門慶行禮,在抄了吳府之后,西門慶已經搖身一變,腰纏萬貫,隱隱成了清河縣第一土財主,再加上還當著縣尉,這種時候如果不主動打招呼就等著挨收拾吧。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2:01
第三十八章 裝天真,說胡話

大堂上已經預先放下兩排椅子,供眾商戶坐下,但大多數哪里能安坐得住?官府聲明籌集糧餉,自然是要商人們出血。

正因為如此,西門慶搖搖晃晃進來的時候,眾商戶頓時有了依靠的感覺。誰都知道西門慶現在是朱知縣面前的紅人,好說話好辦事啊。

朱知縣那只老狐貍,臉上笑瞇瞇的和你說話,止不定心里頭想著怎么多從你這里劃拉錢財去。

不用商量,眾商戶把光線最好的位置,最舒適的椅子讓給了西門慶坐下,當然,這個位置也是直接面對中間朱知縣的位置。

西門慶隨隨便便一坐,商戶們紛紛側過身,就像葵花向太陽一般,轉向西門慶那里,一個個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就等他發言。

西門慶看這眾星捧月的架勢,肚里好笑,摸了摸自己的羊脂玉佩,咳嗽一聲:“哪位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的?乘著知縣大人沒來,先講出來大家聽聽。先聲明一下,俺可什么都不知道。”

商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開著糧行的李掌柜嘆一口氣:“大官人,這今年剛開春,官府就要拉俺們過來商量籌集糧餉的事情,這不知道又是哪路人馬糧餉不夠了啊。”

“老李,你那糧行是首當其沖啊,不捐上幾百擔糧食,知縣大人能放得過你?”旁邊綢布莊的張老板說道:“我倒無所謂,反正歷年賣不出去的布匹放在倉庫里面也是要糟了,正好拿些出來,算是湊個份子。”

“張老板莫說笑,你那些早就蟲蛀了的布匹也能算是糧餉?你讓前方打仗的軍士啃布頭么?”一個胖乎乎的商人譏笑道:“朱狐...知縣大人指定要讓你上現錢,不會要你的布匹的。”

“諸位諸位。”西門慶看他們說不到點子上,急忙打斷道:“這太太平平的,哪兒打仗呢?”

“咱大宋朝不安寧啊。”李掌柜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這和西夏打了好幾年,也沒個結果,去年冬天,連小種經略相公在席葦平修筑的靖夏城也全丟了,靖夏城里的數千官兵是一個都沒逃出來啊。”

“什么?”西門慶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那西夏人打過來了么?”

“那他們可不敢。”李掌柜回道:“靖夏城本來就是深入西夏境內的一顆釘子,西夏人把釘子拔掉了,也需要防止我軍反撲,有小種經略相公坐鎮,晾他們也不敢!”

接著李掌柜嘆了口氣:“只是可惜在西北的糧食,一粒也不許賣,全部充作軍糧。聽說小種經略相公在調用各路人馬,準備反攻!”

小種經略相公,小種經略相公,西門慶在腦海里面念了兩遍,突然想到那花和尚魯智深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當和尚,還是已經上了梁山。在三拳打死鎮關西之前,魯智深,還是叫著魯達這個俗家姓名,在小種經略相公手下做過提轄!

這個風騷的魯大師,現在在哪兒呢?

“莫非這次籌集糧餉就是小種經略相公下的命令么?”西門慶疑惑道:“難道朝廷沒有撥下糧餉?”

“朝廷...哼哼”那個胖乎乎的商人直接插嘴道:“童貫那廝早就把糧餉連皮帶毛給吞了下去,哪兒還有糧餉撥過去?自然是各縣自籌了。”

“那也應該是西北各縣自籌,怎么跑到俺們清河縣來了?”西門慶問道。

“不知道。”那個胖乎乎的商人想了想:“不過據說來了個軍官,原籍是本縣的,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知縣大人還是很緊張的。”

“哦。”西門慶正在梳理著前因后果,隨著師爺進來咳嗽兩聲,后面朱知縣那個老狐貍一搖三擺的晃上大堂了。

所有人頓時起立行禮,西門慶也拱了拱手:“見過知縣大人!”

“人來的很齊啊。”朱知縣目光一掃,板著臉,一改原來的笑面狐貍形象,示意大家坐下:“諸位可能都聽說了,叫你們過來是為了籌集糧餉的事情。”

“這次是為了給西北軍隊籌集糧餉,童太尉特意派下一位白校尉前來督辦,估計一會兒也該到了。”

姓白?西門慶頓時聯想到了姓白名光字耀祖的那廝,不會是親戚吧?

“哥哥!沒想到兄弟在西北打了兩年仗,你就受了如此的委屈!”一個滿身戎裝的軍官在客棧后院踱著步,一臉的殺氣:“西門慶那廝,怎能輕易放過!”

白太醫滿臉的惶恐:“兄弟啊,這個西門慶現在已經是縣尉,還是知縣大人面前的紅人,說一不二,你只是個陪戎校尉,不可造次。”

“哼!”白校尉叫著牙,把腰刀抽出來半截,又惡狠狠的插了進去:“別看俺白頌現在官職不高,但有督辦糧餉的任務在身,莫說一個小小的縣尉,就是知縣也不在話下。”

“你可千萬別弄出人命來啊。”白太醫露出猶豫的眼神道:“知縣面上須不好看。”

“嘿嘿。聽說這個西門慶現在算是清河首富,俗話說的好,殺雞儆猴!”白頌眼中冒著綠油油的光:“這次正好拿這廝開刀,朱知縣也沒話說。”

“我們走!”白頌把披風一甩,招呼手下的兩個士兵,上馬往縣衙大堂而去,一路上橫沖直撞,不知道踢翻了多少攤子。

作為白頌的親哥哥,白太醫深知自己兄弟的脾氣,動不動就要殺人放火,所以故意用話語撩撥一二,讓白頌怒不可遏,一定要干掉西門慶;只有干掉西門慶,自己才能在清河縣重新抬起頭來,而不是整天呆在這個早就關門的客棧后院。

白太醫看著自己兄弟的背影,露出猙獰的面目來:“西門慶你這鳥人,明年的今日,老子親自給你上墳!”

“來了來了!”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白頌帶著兩個士兵殺氣騰騰的上了大堂。

“知縣大人,白某來了!”白頌目光一掃,在人群中找著心目中的西門慶,根本也不對朱知縣行禮,只是略微擺了擺手,就算見過了。

“這廝好生無禮!”滿屋的人同時都有這種感覺,尤其是坐在堂上的知縣大人。

朱知縣是昨天接到公文,這才知道有個校尉前來督辦糧餉,尋思不過小小校尉,見了自己必然是客客氣氣的,督辦糧餉才能順利。

沒想到這廝上來就是囂張跋扈的沖進大堂,完全沒有把朱知縣放在眼里。

朱知縣正在運氣,就聽白頌一連串的喊著:“誰是西門慶!給老子站出來!”

“你們誰是西門慶!”

“有膽子欺負俺哥哥,現在又縮了起來么!”

西門慶馬上就明白了這是怎么回事,眼前這白頌十成十是白光那貨的弟弟,借著督辦糧餉的差事,想順便辦了自己。

開玩笑!哥可是自帶頂級被動技能:主角光環的,還能怕了你?

西門慶不動聲色的丟幾個眼色,旁邊的眾商戶心領神會,看著白頌那廝來者不善的樣子,都知道西門慶的意思。

于是,西門慶帶著頭,所有人都裝天真的看著怒吼的白頌,做出一副“西門慶是誰?”的樣子。

“白校尉且慢!”朱知縣站起身來喝道:“此乃縣衙大堂,不得咆哮。有何事情,自有本官做主!”

白頌一扭頭,惡狠狠的看著朱知縣:“白某在西北殺西夏人的時候,你在這里安安穩穩的坐著知縣,很舒服是不是?”

“你這個狗官也不是好東西,和西門慶一起欺負俺哥哥,你這個縣衙大堂,在白某眼中有如敵軍大營,只管殺進殺出,那里認得你個狗官!”

“把西門慶那個鳥人給俺指出來,不然就連你個狗官也一起打!”

幾聲“狗官”脫口而出,朱知縣有一種掀桌子的沖動,突然看到西門慶沖著自己眨了眨眼睛,咳嗽一聲,試探的說道:“西門慶...”

“西門慶去橫海郡訪友,還沒回來!”西門慶站起身來,接下朱知縣的話頭,順便背過身去對朱知縣比了個ok的手勢。

朱知縣雖然看不懂這是啥手勢,也不知道西門慶大的什么主意,但是也知道下面該看西門慶如果發揮了。

“什么!”白頌眉頭一皺:“你叫什么名字,不要唬我!”

“小人復姓東門,單名一個挺字,在這清河縣開著當鋪。”西門慶口若懸河,眉頭也不皺的順著編了下去:“西門慶確實去橫海郡,前腳剛走,將軍您后腳就來了!”

“將軍您要不信,隨便問!”西門慶信誓旦旦的用手一劃拉:“張老板,李掌柜的,你們說說看!”

眾商戶一個個都是經年的行商老手,見西門慶在胡說一氣,都強忍住笑配合著。

“沒錯!我早上看著他走的!”開糧行的李老板點著頭道。

“一點沒錯!出西門的時候還打過招呼!”綢布莊的張老板賭咒發誓。

朱知縣干脆坐了回去,笑瞇瞇的看著這一出戲。

白頌見商戶們人人都這么說,未免有點相信,再加上西門慶兩句“將軍”,馬屁拍得足足的,也有些飄飄然。

自己小小一個隨戎校尉,在西門慶口中,也成了將軍了,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

“西門慶那廝,害得我好苦!將軍你要為我做主!”西門慶眼珠一轉,跺了跺腳,喬張做致,一付咬牙切齒的樣子。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2:48
第三十九章 相當猛的料

“嗯?西門慶也欺負你了?”白頌腦子一時間拐不過彎來,順著西門慶的話往下講:“東門...挺,你且講出來聽聽!”

西門慶直接湊了上去,低聲道:“西門慶那廝做了縣尉,在本縣作惡多端,但這里耳目眾多,將軍你看這也中午了,小人請客,咱們邊吃邊聊!”

“好!”白頌見西門慶“不在這里”,突然跑出個和自己哥哥同病相憐的東門挺,一口答應了。

話說吼了半天,白頌的腹中還真是有點餓了。

朱知縣看不透西門慶想要做什么,也不好阻攔,想了想道:“既然白校尉要吃飯,我叫師爺相陪就是了。”

說完拉著師爺道:“隨機應變,隨時報告,我讓牛都頭也跟著去。”

“小人明白。”師爺點頭道。

白頌也并不在乎,只是大手一揮:“東門挺,前頭帶路!”

西門慶吩咐了小天晴一聲,叫他騎上馬先回去,而后大搖大擺帶著白頌和那兩個士兵,再加上師爺,一行人往不遠的豪門樓走去。

“師爺,你先去替俺打個前站,交待肉要大塊大塊的上,再準備幾壇好酒!”西門慶一把拽過師爺,大聲吩咐著,用力捏了一下師爺的胳膊。

“我辦事,你放心。”師爺十面玲瓏,當然知道西門慶的意思是不要給弄穿幫了。

“嘿嘿,你還真知道我們當兵的心思,在前線肉都吃不上,更不用喝酒了!”白頌聽了西門慶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反而覺得“東門挺”這人不錯。

白頌手下的兩個士兵隨著他來回奔波一上午,肚子里面早就長草了,聽到有肉吃,有酒喝,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順順利利的,一行人到了豪門樓,里面早就準備了雅間,自然不會是給朱知縣預留的哪一件,而是稍小的一間。

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幾個大盤子,全是實實惠惠兒的,羊肉大塊切著,還有兩只燒雞,一只燒鵝,三五個酒壇子碼在一旁,都開了封。

“好家伙!還真都是肉啊!”白頌還算矜持點,坐下來拿著筷子吃,那兩個士兵就干脆站著,直接上手,每人抱著個燒雞就啃。

西門慶啥也沒吃,只是倒了碗酒慢慢喝著,看著這三位流水線般的往嘴里面塞著,倒著,給他們編者故事下酒。

“那西門慶,真不是好東西啊!”西門慶仰天長嘆:“仗著自己是縣尉,整天讓家人送來些舊衣服破袍子,非要一件當三五貫,長此下去,小人這當鋪就快黃了,哪兒還能開得下去啊!”

“聽說他才到處收取錢財,不交錢的就派衙役往鋪子門口一坐,誰還敢過去啊!”

“用這些手段,那廝已經占了半條街的產業,小人的當鋪馬上也要改姓西門了!”

“那廝居然這般惡毒!”白頌連連點頭,又干了一碗酒:“兄弟!沒想到清河縣還有你這樣的好人!那狗官我看得就來氣,肯定和西門慶一伙兒的。”

“你放心!等西門慶回來,咱們就辦他!”白頌翻著眼睛一拍胸口:“不就是個縣尉么?到時候安一個拒交糧餉的罪名,城門口就剁了他!”

“兄弟,我懷里可有督糧的公文,就算是知縣也奈何不得!那個狗官也知道厲害,不敢惹我!”

白頌說完目光一掃站在一旁的師爺,哼了一聲。

師爺垂下目光,根本沒搭理這個茬,知道這廝還蒙在鼓里,不知道眼前的“東門挺”就是苦苦尋找的西門慶。這等耀武揚威的樣子在師爺看來,不過是泡在酒里,還在張牙舞爪的醉蟹而已。

“小人這點事情,大人如此上心,實在是感激不盡!”西門慶裝出萬分感激的樣子:“幾位軍爺先喝著,我家里還有一壇上好的佳釀,這就拿來獻給大人!”

“去吧去吧!”白頌揮揮手,又一指師爺:“你這鳥人也給老子滾!他奶奶的看著都喝不下酒!”

師爺默不作聲,跟著西門慶出了雅間,牛都頭早在門口候著,見了西門慶請示道:“大人,這接下來怎么辦?知縣大人那里等著回話呢。”

西門慶笑瞇瞇的:“這三個鳥人已經喝上了,我這里馬上去準備些猛料下在酒里面,先捆起來丟在大牢里面再說。”

“大人,卑職這就叫幾個兄弟上來準備著。”

牛都頭聽了抽身就要下去喊人,讓師爺一把拽住了:“你先等會兒。”

“縣尉大人,完了你準備怎么辦?這白頌可是上面派下來的,平白無故的給人關起來,到時候上面問起來,知縣大人不好交代。”

“嘿嘿,不過是糧餉而已。”西門慶笑了笑:“我這里早就想下一條計策,如此這般,師爺你看如何?”

“此計大妙!”師爺眼前一亮:“這般確實使得,上面問起來,知縣大人也有話說。”

“牛都頭,你去把這計策報告給知縣大人,我去百花樓安排安排。”師爺吩咐道。

三人分頭行動,至于白頌那三個貨,只要有吃有喝,看都不用看的。

朱知縣聽了牛都頭的匯報,拍著桌子笑道:“原來西門賢弟用這種招數,果然妙計!”

“牛都頭,你要全力配合,不得懈怠!”

“是!”

再說白頌等三人喝得昏天黑地,兩個士兵也借花獻佛,頻頻敬酒,白頌哈哈大笑道:“知縣算什么!還不得看老子眼色!你們兩個都有些功勞,回去之后我自然會報上去,給你們添上一筆!”

“我等有校尉大人籠罩,自然是萬事大吉!”兩個士兵趕緊馬屁送上。

“哈哈哈哈,好!”白頌灌了一碗酒下去:“這東門挺拿個酒,怎么這么慢啊!”

這時雅間門一開,西門慶懷抱著酒壇子滿臉堆笑的進來:“來晚了來晚了!大人恕罪!”

酒壇子放在桌上,西門慶一揭封口,頓時一股濃郁酒香沖了出來,叫白頌食指大動:“果然好酒!”

“自然是好酒!同飲同飲!”西門慶肚里笑道:“就是下了猛料。”

白頌等三人端起酒來,也不等西門慶,直接就喝了下去,一個個大呼好酒,白頌只覺口滑的很,連喝了三碗,見西門慶半天沒動,問道:“東門兄弟,你怎么不喝啊!”

“好東西當然要留給你們喝。”西門慶笑瞇瞇的站起來,拍了拍手:“倒也!倒也!”

“什么意思?”白頌話還沒說完,只覺天旋地轉,撲的倒在桌上,長醉不醒,那兩個士兵也做了滾地葫蘆,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聽著里面倒地的聲音,門口候著的牛都頭和師爺帶著衙役魚貫而入,見這幕情形都哈哈大笑起來。

“看這鳥人耀武揚威的,也有這等時候。”牛都頭用手點指伏在桌上的白頌:“大人這藥看起來很猛啊!”

“必須的。”西門慶笑瞇瞇的走過去,抓著頭發提溜起白頌:“這藥是從殺人蜂府上搜出來的,相當的猛,大家請看!”

在眾人的目光中,西門慶揚起右手,“啪!”的一聲,狠狠的給白頌來了個大耳光子,半邊臉頓時腫了起來。

接著左手一按,白頌的鼻子又和水曲柳的桌面來了個親密接觸,發出讓人心顫的聲音。

牛都頭明顯看到白頌的鼻子開始流血...

這一幕叫所有人看得有些膽顫驚心,西門慶這廝手還真不輕...

“看看,這樣都沒事!”西門慶嘿嘿笑道:“師爺,百花樓那邊打好招呼沒有?”

“一點問題都沒有。”師爺笑道:“聽說是知縣用人,那邊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派出的姑娘那是聽話的好手,演戲的花魁。”

“打住打住,別太夸張了,正常演就行,演過了就不好了。”西門慶聽師爺說的太離譜,趕緊制止道:“我看你最近老往百花樓跑,都混熟了吧?”

“嘿嘿,最近還真是是沒少去。”師爺看著牛都頭羨慕的眼光,如此奸猾的家伙也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縣尉大人,咱這戲在哪兒演合適啊?”

“原來的吳府。”西門慶點頭道:“正好哪里現在沒啥人,最合適不過了。”

“卑職馬車已經備下了,按大人的吩咐停在樓后面。”牛都頭一揮手,幾個衙役抱頭的抱頭,抬腳的抬腳,就要往樓下搬。

“等等!”西門慶看那白頌的鼻血嘩嘩的直流:“這得處理下!”

西門慶說完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時提溜擦桌子的抹布,胡亂給白頌擦了擦,又“嗤啦”一下子撕下來兩塊布條,一邊一個給堵上了。

弄完了西門慶丟了抹布,拍拍手,滿意的點點頭:“要不這樣,鼻血止不住啊。”

現在白頌的樣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腫了半張臉,鼻子里面兩個布條塞著,還拖出了一小節,活像流著鼻涕的豬頭。

幸好這貨還能用嘴巴呼吸...

一碗茶功夫后,下著布幕的一輛馬車從豪門樓后面緩緩駛出,牛都頭和師爺一左一右親自押送,西門慶溜溜達達的走了,反正這三個鳥人一時半會兒醒不了,雪兒可還在家里面等著自己吃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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