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風流相公西門慶 作者:大道第一人 (已完成)

 
cx_2131 2013-7-15 08:17: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3 222840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3:07
第四十章 欲加之罪

“什麼!沒看到?”白太醫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對著家丁喊道:“縣衙那邊你打聽了沒有?西門慶那廝死了沒有?”

“縣衙大堂連個人影都沒有,西門慶也沒看到。”那家丁回道:“好不容易托了人問,說是有人請二爺喝酒去了。”

“給我找去!”白太醫直接一腳踹在那家丁屁股上:“找不到不許回來!”

“兄弟啊!你去辦事,怎麼喝起酒來了!”白太醫恨恨的想道,把一杯泡好的香茶連杯子直接摔的四分五裂:“喝酒耽誤事啊!”

兩個時辰後,白頌手下的兩個士兵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緩緩醒來...

“這酒!氣力好大!”其中一個士兵打了一個哈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話說就是呢。”另外一個士兵深表贊同,睜眼一看:“哥哥,不對啊,咱們這是在哪兒呢?”

這兩個貨轉了一圈才發現他們兩個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裏面,拍了拍隱隱作疼的腦袋也想不起來自己怎麼從喝酒的地方跑到這兒來的。

“兄弟,咱校尉大人呢?怎麼不見了?”兩人這才發現白頌不見了。

“不知道啊,找找吧!”

兩人正準備開門出去看看,這時隱隱約約聽到屋內哪兒有斷斷續續的哭泣聲,聽聲音是個女人。

“這,誰哭呢?”這哭聲來的奇怪,讓人聽著心煩不已。

“哥哥,好像是後邊傳出來的,看看不?”其中一人側著耳朵聽了聽,扭過頭一看,後面擋著一道帳幔,裏面似乎有人影晃動。

“走,看看去!”兩人一邊一個,把帳幔直接撩開,直接看毛了。

地上,是撕得破布條一般的裙子,還有扯斷成兩片的小衣,再往前看,床前坐著一個女子,低著頭嚶嚶的哭,身上啥衣服都沒有,白靜豐滿的身上到處可見青紫的痕跡。

再看床上,是鼾聲如雷的白頌,仰八叉的躺著渾身不著一絲,胯下那物半硬著耷拉在一邊,似乎還帶著水漬。

這怎麼看,都是白頌這廝乘醉姦污民女的戲碼...

兩個士兵互相看了看,怎麼喝酒也能搞出這種事情了,這白頌,弄大發了!

“哥哥,不如把這妞直接做了,然後拉著白校尉跑吧。”

“行,兄弟這主意行。”

兩人低聲商量了一陣,直接把腰刀拽了出來,反正老爺在西北也是殺人,還怕多殺一人嗎?到時候來個翻臉不認賬,誰也奈何不得!

這時那“民女”猛地一抬頭,直接站了起來,滿臉淚痕,驚恐看著明晃晃的腰刀:“你們想干什麼?”

同時不著一絲的胸部大幅度的起伏著,顯示出“民女”已經害怕到要命。

兩個士兵不由自主的猛咽口水,不知道多久沒碰過女人,而且還是這麼好看的女人!

“別浪費了!兄弟你幫哥哥把個風!”其中一個士兵丟了腰刀直接開始脫衣服:“白大人上了頭茬,咱兄弟...二茬!”

“憑什麼你先來!”另外一個士兵毫不客氣的也開始脫衣服:“平日裡都是讓你,這次讓兄弟一回吧!”

“啥也不說了,一起上!”

兩個士兵動作飛快,脫得赤條條的,不懷好意的看著那個“民女”:“美人,你要是乖乖的,伺候老爺高興了,也許能給你留條命...”

那“民女”看著逼近的兩條肉蟲,直接歇斯底里的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兩個士兵發出壞壞的笑聲,直接一左一右把那“民女”架住了:“省點氣力一會兒浪叫吧。”

“大膽!放開那婦人!”帳幔分開兩邊,西門慶大踏步進來,用手點指這兩個士兵,擺了個華麗麗的登場造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獸行,呀呀個呸!”

身後是縣衙的全套班子,以朱知縣打頭,師爺和牛都頭在後,衙役一個不拉的全來了,除了外出未歸的武松,來的很是齊整啊。

本來西門慶的打算是叫白頌背個姦污民女的罪名,讓那兩個士兵親眼目睹一下,沒想到這兩個鳥人色心大起,變成了白頌帶領下屬輪姦,這罪,越發的大了!

“畜生!真是畜生!”朱知縣痛心疾首的喊道:“西門縣尉,給本縣把人全部抓起來!”

兩個士兵直接傻眼!連胯下也直接萎了下去!沒想到剛才半天不見人影,怎麼這“民女”一聲尖叫,一下子衝進來這麼多人!

這來得也太快了!所有人還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誤會誤會!”不管怎麼說,兩人先放開了那“民女”,捂著要害大聲辯解:“這都是白頌那廝幹的,和我們沒關系!”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誤會個頭!”西門慶大踏步上前,冷笑著解下了披風,先遮擋了春光,護送著回來,這才下令:“牛都頭,抓人!”

“好咧!”牛都頭大手一揮,十多個衙役蜂擁而上,直接把兩個光著的傢伙按住捆了起來。

而白頌也被從床上揪了下來,直接五花大綁,西門慶手持涼水上前一潑,就見白頌這廝一個激靈,慢慢睜開眼睛。

“白頌!你可知罪!”朱知縣上前大喝一聲。

看了蒙汗藥的酒,就數他喝得最多,這時白頌依舊頭疼有如斧劈一般,看人都有些有些重影,晃蕩晃蕩腦袋,才發現已經赤條條的被捆成粽子一般,大驚道:“這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看看你幹的好事!”西門慶略微撩了下披風,一絲春光乍現:“乘醉姦污婦女不說,還給人掐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虐待狂啊你!”

那“民女”也適時的趴在西門慶肩頭哭了起來,順便耳語道:“大人...嗚嗚...梨花演的好不好...嗚嗚...等大人有空來百花樓...給大人演個專場...嗚嗚嗚”

這“民女”自然是師爺從百花樓借來的熟人,經常光顧的梨花姑娘,也是百花樓十二頭牌之一。至於身上的淤青什麼的,那都是師爺親手調了顏色畫上去的。

梨花姑娘早就聽說半街西門的名頭,今日一見,果然是面似潘安,高帥富一個,果斷的主動貼上來擦了兩下,順便挑逗挑逗。

“認真演戲,別過火了。”西門慶壓低的聲音裡面帶著冷冷的嚴肅:“有空就去。”

梨花姑娘這才扭扭捏捏的站了回去,依舊捂了臉哭著。

白頌翻了翻醉眼,似乎記起了什麼:“你不是那個東門...”

西門慶丟個眼色,沒等白頌說完,牛都頭上前揚起手啪啪來回扇了兩個大耳光子:“縣尉大人問你話呢!什麼東門北門的,老實交代,你是如何姦污民女的!”

這下可好,白頌剛止住的鼻血又開始嘩嘩的流了出來...

事到如今,白頌這才醒悟過來,根本就沒有什麼東門挺,那個站在面前笑瞇瞇的傢伙就是欺負了自己哥哥的西門慶!

而自己也被這殺千刀的西門慶騙了個結實!但是這遍體青紫的光屁股民女是怎麼回事?

“督辦糧餉,督辦糧餉。”朱知縣怒道:“白頌!你就是這麼督辦糧餉的嗎?”

“督辦不力,貪酒誤事!”

“私闖民宅,姦污民婦!”

“管束不力,糟蹋婦女!”

“本縣不辦你們,還有王法嗎?”

白頌聽得汗如漿出,沒想到喝頓酒就弄出這麼多罪名來,這時候那兩個士兵猛然哭天搶地道:“大人,不關小人的事啊,都是白頌那廝作的惡,與小人無關啊。”

“放你們的鳥屁!”西門慶喝道:“難道你們的衣服是自己掉在地上的嗎?”

“這個...”兩士兵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梨花姑娘也撲倒在地,把戲份演足:“大人要為民婦做主啊,這三人將民婦輪番姦污凌辱...嗚嗚嗚。”

“好!”西門慶將梨花姑娘扶起,順便在手心捏了兩下,算是誇獎這段演得不錯:“你可願為主告?”

“民婦願意!”梨花姑娘也大膽回應西門慶,嬌聲道。

“師爺,你來主筆!”朱知縣吩咐著,又一指那兩個士兵:“你們兩個,還有什麼話要說?”

兩個士兵對看一眼,本來好端端的跟著白頌出來督辦糧餉,總以為是一個肥差,沒想到竟然落到這番天地,只好牙一咬,把所有罪責都推到白頌身上,誰叫這廝信誓旦旦的要為自己哥哥出氣呢?

頂著個督辦糧餉的名目,收點小錢,喝點小酒,有什麼不好的?

“大人,小人有話說!”這兩個士兵齊聲叫喚起來,爭先恐后的把髒水潑向自己上司。

“師爺,錄口供!”朱知縣臉上不見一絲笑容,心裏明白這戲到這份上,成了!

“你們兩個,一個一個的說!”師爺取過文房四寶,一副現場辦公的架勢,用毛筆指著那兩個士兵喝道。

還等什麼啊!那兩個士兵竹筒倒豆子似的,有的沒的都往白頌身上抹著。反正把自己身上的髒都抹下白頌身上就對了!

從白頌和白太醫的關系,再到白頌如何準備殺死西門慶,就連白頌作惡的場景,這兩個貨都描繪得繪聲繪色,好像真的親眼見到似的。

白頌聽著這一切,打腫的臉漸漸憋成了豬肝色,本以為這兩個貨是自己的心腹,沒想到現在已經在給自己玩命潑著髒水。

兩個士兵越講越起勁,連白頌在軍隊裏面如何欺壓弱小、訛詐錢財都說了出來。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3:17
第四十一章 赤身游街

“這么說,這白頌是無惡不作,死有余辜了。”西門慶看著師爺拿過來的口供,長長的供詞看的頭皮發麻:“這人活在世上就是個禍害啊!大人,你看怎么辦,要不要就地正法?”

白頌聽到這話,猛然抬頭,帶著觸目驚心的鼻血射出惡毒的目光:“老子是上面派下來的,誰敢動,就是不給童太尉面子!”

“你們兩個鳥人,回去我弄不死你們!”

“童太尉?”西門慶眼里射出冷冷的光來:“你一個小小的陪戎太尉,真的見過童太尉嗎?你和童太尉一起吃過飯嗎?童太尉看過你一眼嗎?”

“本官也不管你是花了多少錢,才弄了這么個職責。你口口聲聲童太尉,這才是丟了童太尉的臉。”

“人證物證俱在,就是童太尉親來,也不會怪罪,反而會把你拉出去千刀萬剮,你信不信?”

“說得好!”朱知縣本來帶著一絲猶豫的心里頓時再不顧慮,童太尉又如何,老子還是朱太尉的親戚呢:“來人啊!”

“在!”所有的衙役喝道。

“把這三個罪人,拉出去,赤身游街示眾!”朱知縣發號施令:“游街完畢,投入大牢,等本縣稟明上面,再做處置!”

白頌身子一軟,再也抬不起頭來,想當初花了幾十貫,討了個督辦糧餉的差事,風風光光而來,準備在清河縣狠撈一筆;沒想到到頭來落了個赤身游街示眾的下場,鐵證如山,等朱知縣報上去,最輕最輕也是直接降到軍隊最底層去喂馬。

那種被人欺壓的日子,白頌非常熟悉,因為那個時候自己是欺壓別人,想起軍隊里面的種種黑暗,光著屁股的白頌未免菊花涼颼颼的。

軍隊里面可沒有女人啊...

等牛都頭領著衙役把幾乎走不動道的白頌等三人押出去,師爺先告了個假,把梨花姑娘送回去,一路上不揩點油那就不叫師爺,當然,梨花姑娘可憐巴巴的,眼神那個期待啊,要是換成西門慶送自己,梨花姑娘寧愿西門慶直接把自己送到床上去啊。

西門慶也打算腳底抹油,還等著吳道官的煉丹爐吶,朱知縣一把抓住西門慶:“賢弟,你先別走,這里有方便說話的地方嗎?”

方便,當然方便,抄過家之后,吳府空空如也,除了幾個打掃的丫鬟家丁,就沒別人了,西門慶把朱知縣引到書房:“大人有何交待?”

“這白頌已經被扳倒,但糧餉的事情還是要籌集的,這樣上面也不會懷疑我們是因為不交糧餉,做下的手腳。”朱知縣越來越覺得西門慶鬼點子還真多:“現在眾商戶都以賢弟馬首是瞻,賢弟,給哥哥來個主意吧。”

“需多少糧餉?”西門慶摸著羊脂玉佩,想了一會兒,已經有了些腹案,但最重要的是,上面指定的任務有多少。

“合計兩千貫上下,多多益善。”朱知縣這個老狐貍看了一眼西門慶:“如果賢弟有辦法叫商戶們多捐,這也算是大功一件。”

你西門慶已經撈了那么多錢,出點血吧!

西門慶讀懂了這眼神中的含義,這朱知縣還真是把自己當成肥羊了,你個老狐貍拿了自己三千貫,怎么不捐出去?

出血當然要出一些,但要是西門慶一個人擔著,那可真是大頭了。

“能否捐獻后,減免部分稅收,這樣他們也算是提前交稅?”

“不妥不妥。”朱知縣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沒有舊例可循,而且所有稅收都要上繳,本縣根本沒有這個權利。賢弟啊,你再想想?”

稅收的多少,那可是關系到考核的,在這件事情上朱知縣是絕不讓步的,少捐點糧餉無所謂,少收了稅款,上面是一定要質詢的。用自己身家性命替別人擔著責任,朱知縣還沒有那么高尚的情操。

“立功德碑。”西門慶見第一個主意被朱知縣否決了,馬上不假思索的提出第二個意見。

“功德碑?賢弟,詳細說說看!”朱知縣對這個提議比較感興趣,至少聽起來不用少收稅款,官府也不用付出什么,最多立起來的時候過去說幾句場面話。

“捐獻十貫以上者,可上碑。”西門慶早有腹稿,此時侃侃而談:“按捐獻的數目排列,左邊人名,右邊數目。碑上可寫些許褒獎的言語,這個可讓師爺斟酌即可。”

“用最好的石頭,請最好的匠人來刻,上千年也不會腐朽,刻好了可在玉皇廟尋一偏殿存放。”西門慶邊說邊比劃著:“知縣大人試想,花錢,可以讓自己的名字留上千年,而且是在玉皇廟,廣受香火,這等好事,只怕搶破了腦袋也要捐獻。”

“賢弟好主意!”朱知縣聽西門慶這等說,心癢癢的,覺得自己也要花五十貫在石碑上露一小臉,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人人都捐十貫,那也湊不齊兩千貫啊,要知道清河縣的商戶不過數十家。”

“十貫那是底價,不設上限。”西門慶笑容可掬:“石碑上只有三十個名額,一個一個公開拍賣,價高者得,價錢高的名字刻得大,價錢低的名字刻得小。”

“高!實在是高!”朱知縣一挑大拇指:“這樣一來,別說兩千貫,連三千貫都足足的。”

“必要的時候我還可以出現,哄抬價格。”西門慶又補上一句。

“賢弟好手段!”

朱知縣和西門慶都哈哈大笑起來,一樁難題迎刃而解。

幾家歡喜幾家愁,朱知縣和西門慶在樂呵的時候,現在最愁的就是白太醫了,在院子里面不停轉著圈,等著自己兄弟白頌的消息,抬頭看看,日頭已經偏西。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家丁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二爺他...”

白太醫看他差點沒咬了舌頭,迎面就是一記耳光:“好好說話!你找到二爺了?”

家丁捂著臉:“老爺,你快看看去吧,二爺和那兩個手下叫官府綁了起來,正游街示眾呢!”

“啊!”白太醫心急火燎,一把撥開家丁,往外面就跑:“快!快帶我去看看!”

可憐那家丁剛跑出來,就被白太醫賞了個耳光,氣還沒喘勻溜,只好垂頭喪氣的帶著白太醫繼續跑回去。

幸好剛到門口就聽著鑼聲漸漸的近了,那家丁用手一指:“老爺你看,那邊不是過來了!”

白太醫手搭涼棚往那邊觀瞧,果然有一支隊伍漸漸的近了,前面騎馬的好像是個都頭,隨著鑼聲大聲宣布著什么,后面兩輛大車晃晃悠悠的,十來個衙役兩邊看著,看熱鬧的人群跟著隊伍就過來了。

“走,上去看看。”白太醫提起袍子就迎著隊伍跑去。

還沒到,就聽到人群的喧鬧聲不斷,有笑的,也有罵的。

笑的多半是小孩,追著車子猛跑,沒事用小石子丟來丟去。

“羞死人了,你看這人沒穿衣服,露JJ了!”

“聽說不是好人,丟石頭砸他JJ!”

成年人多半是張口大罵,花樣百出,什么難聽罵什么。

“居然敢到清河縣來搗亂,這幾個鳥人真是作死!砍了砍了!”

“幸好有西門縣尉大人,英明神武,連殺人蜂都不是對手,何況是你們這幾個鳥人!”

“聽說有民婦被這幾個鳥人糟蹋了,應該找幾頭驢來,弄死他們!”

“尼瑪的,全部先閹了,然后活剮了!”

白太醫養優處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聽著辱罵眼前金星亂跳,差點沒背過氣去,勉強放眼看去,頭里大車上兩個人赤條條的,被繩子捆了,仰面朝天,閉著眼睛一副等死的樣子,時不時的面皮抽動一下,應該是被石頭砸到了。

這兩個家伙白太醫看著眼熟,是白頌手下的那兩個士兵;白太醫焦急萬分的抻著脖子看后面那輛大車,上面被捆得象個粽子的就是自己兄弟白頌。

白頌想必已經被當做公敵,身上不要說被石頭砸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就連JJ也被砸腫了,烏青得發黑,最叫白太醫揪心的是白頌的眼神,已經是空洞、茫然、死了!

“兄弟!”白太醫直接撲了上去,試圖用背抵擋不停落下的石頭:“你們把我兄弟給放了!”

衙役們根本不帶搭理的,旁邊的人群倒是有了反應,紛紛罵了起來。

“這廝是一伙的,官爺,給他抓起來!”

“砸,一起砸!”

白太醫玩命似的爬到車上,搖晃著自家兄弟:“兄弟,你醒醒啊!”

無論白太醫怎么搖晃,白頌的目光始終是空洞的對著天空。

隨著車子一個顛簸,白太醫被掀了下來,頓時被憤怒的人群圍上了。

“縣尉大人那么好,你也敢禍害他,真不要臉!”

“打死這個鳥人!”

車上的白頌夠不到,人群把怒火都灑向跌落在地上的白太醫,拳頭腿腳有如雨點般落下,白太醫開始還勉強抬頭看著大車遠去,后來就沒有動靜了。

那家丁見人群把自己老爺圍上了,摸著自己腮幫子,咬咬牙扭頭往回跑去,現在上去就是特么的送死啊。

“還是回去把相好的丫鬟帶上,來個卷包會吧。”家丁的這個想法非常的樸素。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4:21
第四十二章 金錢豹子湯隆

看著吳道官派人送來的煉丹爐,西門慶直接在院子里面就給拆零碎了:“果然,這結構和我看到的圖是一模一樣的。”

旁邊的雪兒吃驚的看著西門慶:“老爺,你不會是準備修道吧?莫不是不要雪兒了?”

“嘿嘿,哪有那種事情。”西門慶笑道:“一直覺得這煉丹爐挺好玩的,就找吳道官借了一個玩玩。”

西門慶手中正拿著最關鍵的部件,一個長相有點奇怪的鐵盤子,微微向上隆起,中間有十數個小孔,四周的邊是反凹下去的槽,整體向一方傾斜,在最低點有個不大的缺口,可以外接細竹管,以便液體流出。

正是這樣的設計,道士可以在下面加熱辰沙,汞化為蒸汽通過小孔溢出,而上面有冷水,溫度低,可以使氣態的汞凝結為液體,最后從竹管流出。

在制作高度白酒的時候,可以利用這套裝置,反復蒸餾,提高乙醇的濃度。

當然,這個煉丹爐體積不大,要是蒸餾白酒全靠這貨,估計西門慶就要虧大了,這也是為什么西門慶讓神算子蔣敬幫忙找鐵匠,用這東西的造型,打個更大的。

雪兒見西門慶不說,也懶得管這些事情,只是蹲在一邊看西門慶擺弄著。

“聽說老爺弄了個釀酒的莊子,什么時候帶雪兒去看看啊。”

“今天來不及了,明天一早咱們就過去。”西門慶頭也不抬:“正好也要把這個煉丹爐弄過去,讓留幾手和劉能看看。”

“東家,這...什么東西!”等第二天留幾手看到那個鐵盤子的時候,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當然,西門慶是把所有零碎都拉過來的,自從昨天把東西拆開了之后,西門慶就發現再也裝不到一起去了,只好用大車一起拉過來了。

所以當留幾手和劉能父子倆看到的時候,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作為煉丹爐的樣子,只是一堆破銅爛鐵。

“這可是好東西啊!”西門慶拿著不知道什么部件的鐵片敲著鐵盤子,發出清脆的聲音:“我之前不是和你們說過一種制酒的法子么?這個,就是最關鍵的部分。”

劉能在一旁站著,默不作聲的拿起鐵盤子反過來倒過去看了看,用手摸摸,似乎在感受著什么:“東家,這些洞,是不是你上回說的,讓酒中精華跑出來的孔洞?”

西門慶之前給他們比劃著講解的時候,當然不會使用乙醇這種后代詞匯,而是用“酒中精華”來代替,這一下就讓留幾手和劉能聽懂了。

酒是糧食精,越喝越精神嘛。

酒是從糧食里面釀造出來的,自然是糧食的精華,不管是留幾手和劉能都深信這種觀念,西門慶這句俗語一出,兩人都是大點其頭。

道士煉丹,是提取天地元氣,匯其精華,那么用這東西,從酒里面把精華提煉出來,也是非常能讓留幾手和劉能接受的。

用道士的技術來提煉酒中精華,聽起來蠻不錯的嘛。

“可惜,這套東西裝不起來了。”西門慶無限惋惜道:“要不然,今天就可以拿些酒來試驗試驗。”

幸好吳道官那個懶人從來就沒拿這東西練過丹,如果有水銀殘留,那就完全是找死了。

“新釀的酒還差點火候。”留幾手點頭道:“不過還有幾十壇佳釀,可以拿來試試。”

自從留幾手被西門慶說服后,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非常后悔當初和自己兒子劉能鬧翻,這回連釀酒也是用劉能的方子,自己在一旁看著,偶爾指點兩句。

劉能的新方子里面大膽的加入了少量其他糧食,而不是一味的高粱。

這些天釀酒產生的氣味變得非常讓人欣慰,比原來方子釀出來的更香,更醇。留幾手和劉能幾乎天天睡在這里,盯著溫度變化,希望不要在最后時刻出現問題,辜負西門慶的一片厚望。

劉能也上手試了試,沒過一會兒就放棄了,看來這煉丹爐還真是好拆不好裝。

“要不要讓那鐵匠試試?”留幾手悶著看了半天,正當西門慶想著要不要把吳道官那個家伙拉到這里來的時候,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鐵匠?莫不是蔣先生回來了?”西門慶雖然和神算子蔣敬早就親如兄弟,但還是習慣性的稱呼為蔣先生。

“昨天快黑天來的。”留幾手點點頭:“天黑了怕影響東家休息,蔣先生干脆把那鐵匠拉這莊子來了。”

“昨天喝了一頓,那鐵匠還滿口稱贊酒好喝呢。”劉能干脆丟下手中的物件,憨厚的補充道:“這會兒估計也該起來了。”

“哈哈,這不是西門賢弟來了嗎?”說曹操,曹操就到。神算子蔣敬滿臉春風的大步進來,后面還跟著一個壯漢。

看起來,蔣敬昨天晚上喝得很嗨,現在非常之精神。

“兄弟,來來來,這位就是哥哥和你說的西門大官人。”蔣敬直接替西門慶介紹道。

蔣敬身后那壯漢來到近前,先行了一禮,這才抬起頭來:“湯隆見過縣尉哥哥。”

這不抬頭不要緊,一抬頭就把旁邊站著的雪兒嚇了一跳,直接躲西門慶后面去了,這臉上是坑坑洼洼,滿是點點的傷痕,如果真要形容的話,那就是下面幾句:

雨落灰堆里,雞啄西瓜皮,釘鞋踏爛泥,翻轉石榴皮。

“湯隆?莫不是江湖上人稱金錢豹子的湯隆?”西門慶看這仁兄這等相貌,再加上名字,十有八九就是梁山御用鐵匠金錢豹子湯隆了。

“哈哈。”湯隆大笑道:“這名字是江湖上幾個好朋友給起的,沒想到哥哥也聽說過小弟這個名號。”

看雪兒害怕的樣子,湯隆又加了一句:“嫂嫂莫要害怕,我這都是打鐵是火星撩上的,可不是有病。”

“你叫我嫂嫂?”雪兒從西門慶背后露出小臉,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自己滿打滿算不過二八年紀,被二十好幾的人叫成嫂嫂,還是真不習慣啊。

“你是縣尉哥哥家里的,我不叫嫂嫂叫什么?”湯隆正兒八經的行了個禮,接著又對西門慶說道:“哥哥這里的事情,我都聽蔣敬哥哥說了,兄弟自從延安府出來,一直在江湖上飄著,這回也算有了奔頭。”

看起來神算子蔣敬在背后還真沒少替自己說話。隨便找個賬房,就把神算子蔣敬找來了;隨便找個鐵匠,湯隆就跳出來了。哥這不是豬腳光環就沒天理了。

“都是兄弟,何必說這么客氣的話!”西門慶也拱手為禮:“既然如此,兄弟就在這個莊子里面住下,風箱鐵砧等物,早就給兄弟備下了,就連鐵礦石,也搜羅了很多。”

“好說!”湯隆一聲怪叫,突然發現了桌上的零碎:“這個,好像是煉丹爐上面的物件啊!哥哥這里怎么有這種物件!”

“嘿嘿。兄弟有所不知。”西門慶把前因后果都講了一遍,蔣敬這才明白為啥西門慶急哄哄的準備鐵匠用的東西,又讓自己出去找鐵匠了。

“怎么兄弟一眼就認出這東西是煉丹爐呢?”西門慶饒有興趣的問道,看來這湯隆不光會打鐵,對這類東西也有些認知。

“之前幫道士打過一批。”湯隆回道,拿起那古怪的鐵盤子看了看:“結構我還記得,看我的...”

接下來就是一堆人看著湯隆表演,沒到一碗茶的功夫,煉丹爐直接回復原狀了。

“好兄弟,有兩手啊!”神算子蔣敬也忍不住贊揚了一句。

“這打過的物件,都記在心里呢。”湯隆笑道:“等下午我這邊就開始弄起來,哥哥把尺寸告訴我就行。另外再找三五個打下手的。”

尺寸好說,直接照著莊子里面最大的鍋來就行,至于人么,西門慶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在金錢豹子湯隆帶著人準備的時候,按照西門慶的指示,留幾手和劉能弄了一壇酒過來,準備拿煉丹爐試試。

“嗯,出來了!”劉能焦急的等待著,看著小竹管開始滴下有些渾濁的液體:“東家,這就是酒中精華么,怎么看起來如此渾濁?”

“開始的部分是有些雜質的,直接丟掉。”西門慶心中也是非常高興,但還是壓下心情,冷靜的指揮道:“注意觀察,等到接近無色的時候,這才是真正的酒中精華。”

“等到重新變得渾濁,就不能要了,因為剩下的雜質更多。”西門慶努力回憶著重點:“上面的涼水過一段時間就要替換,保證足夠涼,這樣酒中精華才能凝聚起來。”

“為什么不是琥珀色的呢?”留幾手忍不住問道。

“琥珀色其實是里面有些雜質。”西門慶解釋道:“酒中的精華其實是無色的,因為...那都是精華啊。”

一陣手忙腳亂之后,留幾手和劉能父子,還有西門慶和雪兒期待這看著中間一盆無色透明的液體,通過第一次蒸餾,留下的不過十之二三。

非常香的酒氣撲鼻而來,這不再是黃酒,而是這個時代第一份高度白酒啊!

沒有準確的度數衡量,不過西門慶小嘗了一口,約莫是四十度上下。

從現在開始,大碗喝酒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西門集團酒業分公司,此刻在西門慶的心中,正式成立了!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4:27
第四十三章 景陽春

留幾手和劉能父子也輪流嘗了嘗這高度白酒,果然,這種完全不一樣的風格,醉人的滋味,一下子就吸引了父子倆。

神算子蔣敬更加干脆,直接灌了一小葫蘆,去邊上弄點下酒菜慢慢喝了起來。

“東家,給起個名字吧。”留幾手懷著激動的心情提醒著西門慶。

在這種時候,作為釀酒師傅,反而是沒有權利來給酒起名字的;而一般是請上文人騷客,品嘗之后,起上一個驚艷的名字,文雅的讓人直掉書袋,這才能叫成功。

西門慶思索起來,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自己知道的酒名一股腦兒的涌了出來:“要不然就叫五糧液?茅臺也行,就是得解釋下茅臺是啥東西,似乎也不對不上號啊。劍南春,不行不行,唐朝就有的名字,這算是竊取了。二鍋頭?似乎又俗了點。”

看著西門慶半響沒說話,留幾手和劉能父子垂手而立,而雪兒也試著喝了一口,馬上就被辣的不行,看來這好酒也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

“蔣先生,你給起一個吧?”西門慶苦惱的看著在一旁大呼“好酒”,自娛自樂的神算子蔣敬,把這個任務交了出去。

“前朝名酒多以春為名。”蔣敬喝了小酒,這會兒神采奕奕:“有如劍南春,依我看這酒是在清河縣產出,莫如就叫清河春吧。”

“清河春,清河春。”西門慶咂摸了兩遍,覺得不夠響亮,眼光落到留幾手和劉能的身上,猛然想起一個名字。

“說這酒是清河縣產出,莫如說這酒是景陽岡產出。”西門慶喝了一口,頓時神采飛揚,當即擺了個“斗酒詩百篇”的風騷造型:“兩位劉師傅釀酒辛苦,我看這酒,就叫景陽春吧。”

“景陽春?景陽春!”神算子蔣敬眼前一亮:“此名甚妙!當浮三大白!”

“東家!”留幾手只覺得自己眼眶里面濕濕的,西門慶這么起名字,明擺著是不忘自己父子倆釀酒的辛苦。

劉能也很激動,自己的才能、創新,只有到了這個莊子,在西門慶的門下,才得到真正的發揮,提取酒中精華的辦法,也是西門慶拿出來的,但這景陽春的名字,卻是對自己的鼓勵。

留幾手拉著劉能,顫顫巍巍的跪了下來,正兒八經的齊齊磕了三個響頭。

西門慶微笑著,并不伸手阻攔,等到兩人站起身來,這才開口道:“兩位師傅,切記莫要辜負了景陽春這個名字啊。”

“東家放心!”不管是留幾手還是劉能,都覺得身上干勁足足的。

“西門賢弟,我看你這方法甚是奇特,酒中精華遇熱,化氣溢出,再凝成露水一般。”蔣敬這廝真的喝了三大口,眉開眼笑:“這法子可喚做燒露法。”

“好燒露法!”金錢豹子湯隆大踏步進來,臉上已經滿是汗水:“我在外邊就聞到香味了,好不容易抽出手來,來來來,我手上臟,給我倒上一碗。”

雪兒聞言,親手倒了一碗,西門慶端到湯隆面前:“賢弟,此乃景陽春,不同他酒,須慢飲之。”

湯隆接了過去,先淺嘗了一口,只覺入口爽滑,忍不住喝了一大口,頓時一股火線從喉嚨直沖而下,肚子里面立馬感覺暖洋洋的。

“好酒!”湯隆贊了一句,就端著碗和蔣敬一快喝了起來。

“按這種喝法,這酒還不夠你們這兩個鳥人喝的。”西門慶命留幾手找來幾個小酒瓶:“好歹給知縣大人留點,上回他可說了要品嘗的。”

“那個老狐貍,給他留啥!”蔣敬看來已經喝點有點醉了:“就給他來...來一小瓶就行,剩下的...。”蔣敬一拍手里的葫蘆:“裝這里面,留...留給某家喝!”

其他眾人忍不住大笑起來...

“這酒叫景陽春?”朱知縣看著眼前的小酒瓶子,心疼不已:“我說西門賢弟,你好歹多拿點,這夠喝幾口的啊。”

“小杯慢飲。”西門慶看這老狐貍也有心疼的時候,樂不可支:“過段日子,就該大量出產了。”

“好酒啊好酒!”朱知縣一杯下去,眼睛發亮:“景陽春也是個好名字啊!”

“賢弟,這酒你打算怎么個賣法?”

“呃,當然是一壇子一壇子的買。”西門慶很奇怪為啥朱知縣突然問這個。

“嘿嘿嘿嘿...”朱知縣又露出老狐貍的本色:“當然是按瓶賣!按壇子買,那得多虧啊。”

“一小瓶一百文,你還別嫌貴,大宋朝上下就這一家,別處沒地方找去。”

我勒個去,朱知縣這老狐貍比商人還精,比商人還要滑頭,這明顯是走精品路線啊。

“兄弟佩服。”西門慶得了指點,真心實意的行了一禮。

這老狐貍,還真不是蓋的。

“既然如此,本縣以后喝的酒...”

“盡管上兄弟那里去搬,只要大人不上街賣掉就行!”西門慶不假思索,直接把老狐貍的打算封死。

要是敞開供應,上街買酒的事情,朱知縣這家伙還真干得出來!

“對了,昨天白光在街上被人群擠著擠著,不小心跌落至死的事情,賢弟聽說了沒有?”朱知縣摸了摸胡須,又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景陽春。

“哦,原來是跌死了。”西門慶臉上相當的淡定,就算清河縣所有的人一起上街,也不可能把一個大活人生生擠死,這種童話,現實中是不可能的。

雖然西門慶沒有親眼目睹,也明白這白太醫肯定是被人動死的。

“牛都頭到他家里面看過,已經被人來了個卷包會,金銀細軟都不見了。”朱知縣繼續說道:“而白光唯一的弟弟白頌,現在也在牢里熬著,所以...”

“白太醫雖然一直也沒去我那里坐堂,但總算有點關系。我出五十貫,算是喪葬費吧。”西門慶從話里面聽說了朱知縣這老狐貍的意思,這廝還真是無時無刻抓緊一切機會撈錢啊。

西門慶真想問問看,朱知縣這廝把撈到的錢都弄哪兒去了,不過從這老狐貍的嘴里面也問不出實話來,西門慶摸出一張交子直接丟桌上了。

“賢弟慈悲心腸,實在難得。”朱知縣接過交子,看了沒看就揣了起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本縣處理吧。”

處理?把白太醫拿張草席一卷,叫衙役到城外亂葬崗一埋,要懶點的話,連坑都懶得挖,直接一丟就得了。

這樣處理,能化出去十文銅錢么?更加別說白太醫盤下的客棧,朱知縣轉手一賣,就是一筆進帳。

西門慶腹黑的想著,是不是找個機會給這廝也來個卷包會。

“賢弟知不知道,北方的女真已經建國號金,建都會寧府,國主喚作完顏阿骨打。”朱知縣喝了兩杯,突然嚴肅起來。

“我大宋朝和遼國接壤,沖突不斷。沒想到遼國北方,金國又起。”

“女真建國的消息,還是商人帶回來的,而今已經一年有余。”

朱知縣拿起手頭的公文,指給西門慶看。

完顏阿骨打么?已經不是那個和蕭峰稱兄道弟,挖人參,獵熊膽給阿紫服用的懵懂少年了么?

西門慶想了想,似乎對這位金國開過皇帝的認識,完全來自于天龍八部。

特么的全還給歷史老師了么?

“大人,女真既然出現在遼國北方,遼國必然視其有如眼中釘啊。”西門慶摸了摸腰間的羊脂玉佩:“兄弟愚昧,不過此事對我大宋國來說,應該是好事才對啊。”

朱知縣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女真地處酷寒之地,必然人猛馬烈,打起仗來勇往直前。遼國有言稱:女真不過百,過百無人敵。女真兇猛之處,可見一斑。”

“遼國若非聚集精銳,是沒法剿滅女真的,但和我大宋朝的沖突,讓遼國必然畏手畏腳,首鼠兩端。到時金國取勝,反而蛇吞象,將遼國吃下,而后劍指中原,我大宋危矣...”

金國!遼國!大宋!

西門慶猛然想到了一個很熟悉的歷史事件,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那就是靖康之變!不,應該是靖康之恥!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雖然岳飛還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這首滿江紅是岳飛所做,還是后人假托,總之西門慶的腦海里,已經奏起來這滿江紅的曲子!

歷史雖然全還給老師了,但音樂老師在教這首曲子的時候,那老頭一邊唱著,一邊聲淚如下,讓西門慶至今記憶猶新。

堂堂的大宋朝,竟然受到如此的屈辱!宋徽宗、宋欽宗兩位皇帝被擒,大量皇宮貴族,朝廷大臣,被綁成一串糖葫蘆,象狗一樣被趕到金國。

皇后!嬪妃!公主!宮女!都被金狗侮辱!摧殘!

奇恥大辱!

西門慶猛然從記憶中挖出很多自己本以為遺忘的東西,但這些東西已經深深的烙印在每個漢人的靈魂中,怎能遺忘?

如果西門慶什么都不做,那么在十年后,金兵南下,大宋子民,將陷入無盡的苦海中!

什么狗屁的海上之盟!西門慶在心里發誓,一定要做出自己的努力,來改變大宋的未來!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4:31
第四十四章 斗酒

從朱知縣那里出來后,西門慶腦海中一直盤算著各種可能的計策,可以拖住金國發展,但想來想去,自己要是一直呆在清河縣,什么計策也是白費勁。

只有走出清河縣,到大宋的心臟東京開封府去,在朝廷謀得高位,還能一展身手!

但這些,都需要極其大量金錢的支撐!說是富可敵國也毫不夸張!

西門慶這兩天哪兒也沒去,就是在自己家院子里看著風景發呆,腦子里絲毫沒停止過,就連吃飯也是三兩下草草完事。

就連雪兒,被冷落了兩天后,開始懷疑西門慶那方面的能力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直到晚上雪兒很隱晦的問起,西門慶這才恍然自己這兩天冷待了雪兒。

西門慶在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不光是沒有任何問題,反而因為歇了兩天,更加的生猛了,進攻得雪兒丟盔卸甲,連呼求饒,這才放過,叫雪兒用手替自己解決了。

雪兒用絲巾清理完殘漬后,這才幽幽的問道:“老爺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了?”

靖康之恥這種事情當然不好現在對世人宣講,弄不好雪兒還以為自己最近犯了舊疾。

“也沒什么事情,無非是生意上的瑣事。”西門慶只好假意安慰道。

沒想到雪兒還是聽出了弦外之音:“老爺,不管天大的事情,都有雪兒陪你一起扛著,雪兒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只知道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點一點的做。”

西門慶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拘泥了,被雪兒這么一開導,西門慶這才從拘泥中拔出大腿,痛快的奔向前方。

這就好像調教一個美女,那就得一點一點來,脫衣服也要一層一層的脫,外衣還沒脫掉,自己就想著脫內衣,那肯定是不行的。

看著雪兒嚴肅的小臉,西門慶忍不住摸了兩下,又親了下去,在西門慶的循循教導下,什么法式濕吻、吸舌吻,雪兒早就熟練了。

接下來,自然是再來一發。

有雪兒的低聲吟唱,還有飄忽不定的燭光映出兩人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東家!東家!”

第二日,西門慶和雪兒正在花園涼亭上喝著茶,欣賞著早春的明媚,傅掌柜大呼小叫的找上門來。

“何事如此驚慌?”西門慶站起身問道。

“東家,上回去請安神醫的伙計方才托人捎話過來,再有二十里地就到清河縣了!”

“安神醫!”西門慶得此喜訊,眉開眼笑:“快叫人備馬!”

“讓小天晴帶了馬去接!”

安道全這廝來了,也能了了當初的心愿。西門慶自己清楚,當然沒有什么舊疾,不過在水滸里面,安道全可是一等一的名醫,弄個神醫在身邊備著,有個病啊災的,還不是妥妥的啊。

關鍵就在于,如何把安道全栓在自己身邊。

至于這一點,西門慶早就有些腹案,就看安道全這廝在建康府有個院子里的姘頭,喚作李巧奴,在給宋江醫治背瘡的時候,要不是張順把李巧奴一家子做掉,再寫上“殺人者安道全也”,安道全還困在溫柔鄉里不肯去。

從這一點看來,安道全也是我輩中人,好色神醫的名號,那是當之無愧。

既然安道全肯來清河縣,那和李巧奴要么還沒認識,要么就是還沒那么火熱,清河縣百花樓十二頭牌也不是吃素的,到時候還不生吞了這廝?

等安道全站到西門慶面前的時候,西門慶面帶微笑迎了上去:“神醫一路辛苦!”

安道全四十歲上下,白面黑須,個子挺高,長的是儀表堂堂,一看就是細心保養之輩,舉止也頗為文雅。

“我看大官人氣色,并未不妥之處。”安道全先行了一禮,仔細看看西門慶臉上,摸著胡須道:“一會兒還須尋一靜處,細細把脈,方知分曉。”

“神醫遠道而來,何須急在一時?”西門慶渾身輕松,所謂的“舊疾”無非是自己編造出來的,從來就沒有過,自己穿越過來后發現這幅軀殼由于沉迷酒色,有些暗虧。這些日子自己調養,早就恢復正常。

看著也是趕路有些累了,西門慶面皮上也是氣色正常,所以安道全也放下心來。就算是有什么舊疾,自己還不是手到擒來?雖然這一路上風塵仆仆的,但一百貫已經先到手,安道全還是很開心的說。

這一百貫,已經夠安道全在青樓好好風流一陣子的了。

“日近中午,我已備下一席酒菜,神醫不妨先用過,再行診斷不遲。”

看著滿桌的酒菜,安道全客氣兩句也就不再推辭了,反正老實說,肚子也餓了。

接下來,安道全從腰間解下一個拳頭大小的葫蘆,向西門慶討了小杯,:“安某這葫蘆里面是用自家調制的藥酒,喝了多年早已習慣了,大官人莫要見怪。”

“沒關系,神醫自便。”西門慶頗有興趣的看著安道全的小葫蘆,自己剛弄出個景陽春,沒想到安道全來了個自己調制的藥酒,這要是和安道全關系弄得好,自己的酒業公司還能多個新品種。

安道全當然不知道西門慶已經把自己的藥酒從精神上變成了西門酒業公司的了,提起葫蘆,慢慢的傾著,一種柔和的藥香慢慢溢了出來,不同于一般的酒香。

嗯,里面看起來還真是有貨啊,不如以后就叫十全大補酒好了。

西門慶繼續想著,那邊陪席的傅掌柜聞著這種味道,忍不住已經開始辨別起其中的藥材來:“人參、肉桂、白術、茯苓...”

安道全以目示意,傅掌柜這才猛然醒悟到:“老師,學生這一時忍不住,這藥酒的方子可是老師的秘方,一旦泄露...”

“無妨。”安道全微笑著看著眼前已經高出杯子半寸有余的酒液,這才停止倒酒:“你從我那里出師,已有數年光景,沒想到這等技藝還未曾拉下,我心甚慰。”

“不過只知其中藥材,不懂調制之法,就算把方子拿去都沒有用的。”

傅掌柜被安道全眼睛一掃,已經微有汗出:“學生領教了。”

“哈哈,大官人,你看我這自己調制的藥酒如何?”安道全指著酒杯,搖頭晃腦,沖西門慶賣弄起來。

尼瑪,一個表面張力也在哥面前賣弄!那天哥給你吹個比你腦袋還大的肥皂泡給你看看,什么才叫做表面張力!

看著安道全得意的樣子,西門慶呵呵一笑:“神醫這酒果然非同小可,居然能高出酒杯半寸有余,真乃瓊漿玉液,世上少有!”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西門慶這個馬屁拍出去,安道全果然非常受用,言語上謙虛起來:“大官人過譽了!安某這酒哪能比得上瓊漿玉液?那是神仙喝的酒啊。”

“大官人想不想喝上一杯?”安道全晃著酒葫蘆,一副肉疼的樣子。明顯,里面剩下的已然不多了。

“不用了。”西門慶搖頭拒絕,讓自己喝這種藥酒,還真有點喝不慣:“神醫有所不知,我名下有一酒莊,最近釀有新酒,其他酒,我就一律不喝了。”

“什么!”本來賣弄的安道全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西門慶這意思,幾乎是認為自家的酒是天下第一,這個,也太自大了。

“給神醫再拿個杯子!”西門慶笑瞇瞇的:“拿酒來!”

少時一個小酒瓶放到了桌上,西門慶站起身來,親自給安道全倒了一杯,一股濃郁的純正酒香沖天而起,極為霸道的把藥酒的香氣沖到瓜哇國去了。

“這酒...居然有如此之香氣!”安道全拿鼻子一聞,忍不住贊道:“好香的酒!”

“神醫不妨試之。”西門慶自己也倒了一杯,淺淺的抿了一口。

“東家...”傅掌柜在一旁聞了酒香也坐不住了:“能否給我也來一杯?”

西門慶也給傅掌柜來了一杯,那邊安道全已經把酒都喝了,呆著半響沒說出話來,似乎在回味此酒的味道。

“此酒名曰景陽春。”西門慶笑道:“過不了數日,此酒將在清河縣,不,在整個東平府出現。”

“建康府會有的賣嗎?”安道全終于回過神來,忍不住問道。

“需要些時日,自然會在整個大宋南北販賣。”

“那這段時間,安某不走了。”安道全相當干脆,要自己拔腿一走,回到建康府,沒有這種酒,還怎么過日子啊。

“只要神醫在這里一天,我這酒就一天不斷的供著。”西門慶見安道全上鉤,十天半月走不了,拍著胸脯保證道:“宅子里空房子有的是,撥一間給神醫居住,也好時時相伴!”

“既然如此,安某就厚顏了。”安道全晃著空空如也的酒杯:“大官人再來給安某來上一杯如何?”

“神醫客氣了。”西門慶又給安道全倒上一杯:“如果神醫不嫌棄的話,你我兄弟相稱如何?”

“呵呵,既然如此,安某癡長了些年歲,倒是占了便宜。”安神醫厚著老臉,絲毫沒有謙虛:“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就要麻煩賢弟了。”

“哥哥哪里話,兄弟這里,就和自己家一樣!”西門慶大度的舉起酒杯,示意道:“來,滿飲此杯!”

只要安道全你人在這里一個月,哥就有辦法給你拴住,讓你永遠不想離開!

家里面自備生藥鋪,自備神醫,調理個身體,看個小病,這還不是妥妥的!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12-15 14:41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4:34
第四十五章 羅真人

小道士揣著吳道官寫的異聞錄,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慢慢停下腳步,看了看四周的景色。

自己方才已經繞過了九宮縣,又行了約莫四十余里,到了二仙山的腳下。

薊州九宮縣二仙山,那可是羅真人的道場所在,所以到了山腳下,小道士停下腳步,坐在路邊一方青石上,用了些隨身葫蘆內的清水,歇息了一會兒,接著把腿上拴著的甲馬輕輕揭去,仔細的收了起來,絲毫不敢有所損壞。

若是以神行法亂闖,沖撞了羅真人,小道士的罪責可就大了。

所以小道士收起甲馬,準備和以往一樣,步行上山。

羅真人就在山上的紫虛觀內,表面上不問世事,但其實威望極高,已經是天下道門總領。羅真人門下只有一徒,喚作公孫勝,傳授有各種道法,施展起來頗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意思,是以江湖上有個名號叫入云龍,頗有些義氣。

小道士歇夠了,便慢慢往山上走去,待行了一會兒,便有異香撲鼻,細細辯來,似乎還是兩種不同的異香混合在一起。

這種異香似乎還有減輕疲勞,叫人振奮精神的作用。小道士貪婪的聞著異香,不知不覺中加快了腳步,因為前方的異香更加的濃厚了。

“又聞得這種香氣,不虛此行啊。”待小道士轉過幾道彎,已是山腰處,前方有稍微平坦的地方,就間隔種了些奇花異草,小道士知道雖然人間是三月光景,但這里由于羅真人法力無邊,這里的奇花異草幾乎是時時開放。

雖然異香濃郁,但羅真人法力籠罩下,這種香氣永遠在二仙山打轉,出了山就立即消失,世間俗人也不得入山,所以除去道門中人來往外,此處人際罕至,不為世人所知。

“這些個奇花異草,莫非真是羅真人用大法力從天上攝拿來的么?”小道士看著,聞著,突然想起自己聽到的各種傳聞。

某年,羅真人突然出現在九宮縣二仙山,直接把原先居住的人統統趕下山去,等官府派人來看的時候,山上已經有了一座不小的紫虛觀。

官府來人見羅真人有如此法力,不敢造次,問羅真人來處時,羅真人微笑不語,只用手指了指天上,示意自己是天上來的。

羅真人同時也表示自己不愿意打擾世人,向官府要了整個二仙山去,再不許世間俗人山上,也不奉天子詔書。

宋徽宗聽聞此事,長嘆道:“世間竟真有此神仙中人!”,于是手書“護國真人”四字賜予羅真人,賜羅真人天下道門總管之職,下令薊州官府不得打擾,并將二仙山列為禁區。

在世人看來,羅真人十分神秘,法力無邊,但在天下道門看來,羅真人無非是故弄玄虛,不值一提,特別是當時宋徽宗身邊的王道士,十分的不服氣,自己偷偷跑到紫虛觀,沒想到還沒有進觀門,就叫一股力量直接踹了出來,這才知道羅真人的厲害。

羅真人接過了道門總管一職,也不行欺壓之事,反而提出了一個相當奇怪的要求。

那就是所有的道門,大宋朝所有的道觀,每月都要將聽到的,看到的奇聞異事,寫成異聞錄,派人送到二仙山紫虛觀來。

天下道門都頗感驚訝,不過此事實在是微不足道,這種瑣事漸漸的都交給各地的道觀負責人去做。

吳道官主持玉皇廟,負責記錄清河縣及附近數縣的奇聞異事,這才有小道士送書一事。

少部分道士猜測,羅真人通過這樣做,大宋朝一有風吹草動,馬上逃不過他的法眼。不過為什么羅真人要這么做,他們就想不出來了。

因為羅真人似乎真的就是拿這種異聞錄當做消遣讀物,沒事拿來看著玩的,因為從紫虛觀,就從來沒有向天下道門下過任何指令。

小道士搖晃著身子來到紫虛觀前,恭恭敬敬的叩門,不長時間,里面就有道童應門來出:“原來是師兄,莫非是來送這月的異聞錄?”

“正是如此。”小道士從懷中取出包的好好的異聞錄:“還要勞煩師弟帶俺去見羅神仙。”

“真人此時在正殿打坐,你自前去便是了。”道童見小道士面熟,也懶得理他:“我這里還有功課要做。”

小道士也不驚訝,拿著異聞錄進了觀門,往大殿方向走去,自己也是來過兩三次了,對紫虛觀內的房屋也頗為熟悉。

果不其然,大殿內點起一爐好香,羅真人身著金霞鶴氅,頭戴玉葉星冠,一副長髯飄灑胸前,正在云床上閉眼打坐。

小道士不敢高聲呼叫,只好垂手站立,靜候片刻,羅真人睜開眼來:“你是哪里來的?”

“俺是清河縣玉皇宮吳道官處來的。”小道士想起吳道官交代的話,不敢多看羅真人,只是低頭跪拜下去:“特來呈上本月異聞錄。”

“放那邊供桌上吧。”羅真人說完,又神游太虛去了。

小道士又磕了一個頭,起來把包著的布層層打開,從中取出吳道官親書的異聞錄,輕輕放在一旁供桌上,又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小道士才走,羅真人馬上從云床上跳下來,揉了揉發麻的雙腿,全然不見一本正經的神仙氣質;雙腿好了一些,羅真人又開始伸脖子撐腰,活動起來:“裝道士就是累人,天天打坐打個沒完。說起來是好差事,事實上和蹲牢房有什么區別?”

“清河縣?嗯,重點觀察對象啊。”羅真人拿起那本異聞錄翻了翻。

“月初,有母豬產十八子,特記之。”

第一條就讓羅真人火大,沒事母豬生多了,有什么好稀奇的!有什么好記的!這吳道官是不是吃飽了撐著了。

“百花樓生意火爆,日進斗金。”

第二條讓羅真人徹底無語,百花樓可是常見的青樓名字啊喂!你個道門中人沒事關注人家百花樓的生意干嘛啊。

前面幾頁一點營養都沒有,大多數是濫竽充數,連某日下個小雨也記下來了。

不耐煩羅真人直接快速的翻了翻,目光被其中一頁吸引住了。

書頁上畫了一個圖,上面有...

“這兩個大男人干啥呢?”羅真人十分的震驚:“這種造型是?”

再細細看了看,羅真人的雙手有點顫抖起來:“這...這是?”

無比震驚之下,羅真人開始認真的閱讀起附近頁面的內容來。

“清河縣有財主,復姓西門單名慶,號吹雪,二三日內,割人鞭、摸酥胸、笑太醫、做縣尉、納小妾、救武大、休正妻、擒大盜...諸如此類,皆令人驚訝不已。抄吳家,得萬貫有余,有半街西門之稱。”

下面附錄的吹雪七休書也讓羅真人吃驚不已。

“計劃...已經開始了么?”羅真人合上異聞錄,看著大殿的屋頂,自言自語道。

“也好,這樣老子就不用辛辛苦苦的在這里過這種坐牢般的日子。”

羅真人大踏步走到殿門口喊道:“童子!童子何在!”

等道童聞聲趕來的時候,羅真人已經恢復神仙中人的姿態:“童子,去喚你師兄公孫勝來,為師有事情要交代他去辦。”

“謹遵法旨。”

片刻過后,大殿外響起腳步聲,羅真人知道那是自己徒弟公孫勝來了,趕忙跳上云床,閉上眼睛,做了個打坐入定的造型。

“老師何事見召,還請示下。”公孫勝手持拂塵,走進來恭敬的行了一禮,這才抬起頭來,等著羅真人教誨。

羅真人睜開眼睛,看著身長八尺、相貌堂堂的公孫勝,留著大把絡腮胡須,心中暗嘆:“長的這么好看,干嘛留這種胡子?什么時候一定要找個機會,騙他把胡子剃掉才行。”

公孫勝站了半響,見羅真人眼睛在自己臉上轉來轉去,尤其是自己心愛的絡腮胡須,不免有些發毛,只好小聲提醒道:“老師...老師?”

“啊?啊啊。”羅真人這才從思緒中清醒過來,想了想道:“徒兒啊,為師方才神游太虛,偶得一卦,算得東平府清河縣有一員外,喚作西門慶,此人頗有道緣;為師下山不便,徒兒你可替為師走一趟,把天罡五雷正法傳授與他。”

“什么!”公孫勝大吃一驚,連手中的拂塵都不知不覺跌落在塵埃:“老師怎有如此說法?像那喬冽慣使幻術,聞得老師姓名,千里迢迢來此訪道,老師嫌棄喬冽出身不正,功于外道,不肯傳授道法。”

“這西門慶的名頭,徒兒從來就未曾聞得,并非我道中人,何來道緣一說?”

“道緣乃天注定,豈能隨意揣度!”羅真人見公孫勝疑惑,咳嗽一聲:“你雖然修得多種道法,但玄微處還未明得,那西門慶道緣深厚,這世間屈指可數,怎能放過!”

“老師,這天罡五雷正法乃是老師秘傳,那西門慶并未入門,怎能有如此大機遇?”公孫勝想起當初為了學習這天罡五雷正法,不知受了自己老師多少刁難,怎么今日平白無故就讓自己代為傳授給一個外人。

就算要收那西門慶入門,至少也要讓他挑幾年水,打幾年柴才行吧?

“你不去也行,為師這就收回那天罡五雷正法,廢了你的修為。”羅真人見左說右說,公孫勝都不肯順從,很光棍的直接來了這么一句。

公孫勝聽這話,背后汗“唰”一下就出來了。轉念一想,反正羅真人也沒給下期限,公孫勝覺得乘此機會去游山玩水,四下訪友也是不錯的。至于那個聽都沒聽過的西門慶,到時候教了道法,他學的會學不會,公孫勝就管不著了。

“這個...弟子謹遵法旨。”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12-15 14:37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4:42
第四十六章 好色神醫

“兄弟這脈象四平八穩,身體康健,何來舊疾?”安道全細細替西門慶把過脈後,不由微微有些驚訝,收回了兩根手指。

反正此時在書房,書童兒和畫童兒也被西門慶吩咐,去了外面看守,西門慶嘿嘿一笑:“兄弟身上確實有點毛病,也可算是病入膏肓的舊疾。”

“兄弟這是什麼說哪裡話來?”安道全聽得一愣,莫非剛才托大了,兩根手指沒把出脈象來?乾脆,安道全三根手指往西門慶脈上一搭:“待為兄再細細把過一回!”

西門慶任由安道全把脈,呵呵笑道:“兄弟這點毛病,只怕哥哥身上也有了。”

“什麼?”安道全驚道:“這怎麼可能?”

“這毛病每個男子都有,無非是程度不同。”西門慶笑道:“這毛病叫好色,也叫想女人。”

“嗨!你不早說!”安道全收回手指,臉上已有了笑容,而且是那種遇到知己的笑容。

男人嘛,誰沒點毛病啊。

“兄弟上次在紫石街走著走著,天上掉下來個叉桿,抬頭一看...”西門慶相當無恥的開始講起自己和潘金蓮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哥哥你看,這時候不裝頭暈,怎麼有機會接近美女啊?”

“兄弟說的在理!”安道全聽得惺惺相惜,連連點頭:“這種時候,就應該這麼辦。”

“可憐為兄今年已四十出頭,依然是孤身一人,建康府雖然有間宅子,但卻沒有個知心的。”

“哥哥說哪裡話來,兄弟這裡就和你家是一樣的。”西門慶一拍大腿:“沒有知心的沒關系,咱上街找去!”

“兄弟莫要胡說,這知心的哪有上街隨便找找就有的。”安道全以為西門慶拿他開玩笑,有些不高興起來。

“這知心的不是不好找,但開心的卻是現成的。”西門慶站起身來:“本縣有一百花樓,內有十二頭牌,哥哥不可不去啊!”

“這個...”安道全眼前一亮:“正合我意!”

“說走咱就走,該出手時就出手啊!”西門慶哈哈大笑,和安道全兩人出了書房,喚來書童兒吩咐一聲,兩人也不帶小廝,信步而行,往百花樓而去。

“不是老爺有舊疾嗎?怎麼和神醫呆了一會兒就高興的不行,還拉著神醫上百花樓玩去?”書童兒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嘿嘿,哥哥,老爺是在家裏憋屈的厲害,出去找姑娘啦。”畫童兒笑著,冷不防後面雪兒正好來書房問神醫舊疾的事情,聽了一耳朵。

“憋屈,什麼憋屈?”雪兒莫名其妙的問道:“你們兩個傢伙,沒事嚼什麼舌頭!”

雪兒本來就是丫鬟出身,出了名的好脾氣,被西門慶扶成小妾,頂了卓丟兒的班,對府裏面的丫鬟、小廝,也還是客客氣氣的,並沒有拿出一副翻臉不認人的樣子。

所以書童兒和畫童兒還是拿雪兒當個姐姐看待,這時見雪兒問起,畫童兒吐吐舌頭:“弟弟都是胡謅的,姐姐莫怪!”

“老爺和神醫呢?怎麼書房裡面看不到人?”雪兒也沒把畫童兒這話放在心上,去書房轉了一圈,出來問道:“不是說把脈看病嗎?這人哪兒去了?”

“姐姐,老爺方才笑嘻嘻的,和安神醫去外邊了。”書童兒回道:“看來是沒什麼事情,也許是去生藥鋪了。”

“哦,那就好。”雪兒晃蕩了一圈,自覺無趣,又去後院賞花了。

“不是百花樓嗎?什麼時候說是去生藥鋪了?”畫童兒等雪兒一走,忍不住問道。

“你懂的什麼!”書童兒和畫童兒其實年紀相仿,但此刻做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教訓起畫童兒來:“雪兒姐姐和老爺剛在一起沒多久,老爺就要去百花樓那種地方,雪兒姐姐知道了雖然不會說什麼,但心中肯定不會高興。這裡面的道道你還小,不懂的。”

“要不是我方才搶了話頭,只怕你嘴快,都說出去了。”

“你才比我大多少!”畫童兒撇了撇嘴,腦袋扭去一邊:“也敢來教訓我!”

“不知道老爺去百花樓,會選哪一位頭牌姑娘呢?”書童兒人雖小,眼裏也發出那種綠油油的光來,突然喊了一聲:“啊呀,不行,我要去趟茅房。”

沒等畫童兒回過神來,書童兒已經夾了雙腿往偏院跑去。

“嗤,我還不知道你這廝要去幹啥?”畫童兒一副鄙視的表情:“說是去茅房,還不是找個隱蔽的地方擼上一把。”

“大官人,看看小人的梨吧,薄皮多汁個頂個的甜啊。”

西門慶和安道全剛出大門口,就叫蹲守的鄆哥給堵上了。

“你真麻煩,怎麼天天來!”西門慶惱怒的隨便抓了幾個銅錢,丟在鄆哥高舉的籃子裡:“水果不用你的,你上別處賣去吧。”

鄆哥急忙彎腰行禮,退到一旁:“大官人一路走好!”

西門慶搖搖頭,一臉的無奈:“哥哥你看,兄弟就是人好,連個賣水果的小販都敢欺負我,整天的堵我家大門,兄弟可是這清河縣的縣尉啊,找人把這廝腿打折也不過分分鐘的事情。”

“兄弟心懷百姓,平易近人,滿縣百姓只怕都是歡喜的。”安道全笑道:“些許小事,何足掛懷?”

“哥哥說的是啊,哈哈!”西門慶和安道全並肩而行,完全沒有把鄆哥放在心上,也不會想到鄆哥收了銅錢,提起籃子躡手躡腳的遠遠吊著。

這...這是去紫石街的路啊!

西門慶下意識的帶著安道全三繞兩繞,要從紫石街抄個近路去百花樓,倒叫後面跟著的鄆哥嚇了一跳。

“西門慶這廝莫非是去尋潘六娘的?”鄆哥在後面遠遠吊著,自己合計著:“怎麼還有一人同行?”

雖然鄆哥一時間猜不透西門慶到底是不是去找潘金蓮,不過想起武大郎的叮囑,眼看前面就是紫石街,鄆哥咬咬牙,提了籃子一溜煙的去十字街頭找武大郎去了。

武大郎雖然前一段時間一直在家,沒有出來賣炊餅,但每日在家看著潘金蓮,心中就免不得想起姦夫淫婦將要做出來的好事,險些沒瘋掉。

今天武大郎特意讓潘金蓮做了一籠炊餅出來,挑去大街上賣,也算是舒緩下隱隱作疼的胸口。

“什麼!兄弟你再說一遍!”懶得叫賣,蹲在街頭曬太陽的武大郎看著有些氣喘的鄆哥,生怕自己聽錯了,站起身來又問了一遍。

“西門慶...去紫石街了!”鄆哥平息了一下呼吸,肯定的點點頭:“我一直跟到紫石街,看著他們過去的。”

很明顯的,鄆哥忘記提及西門慶身邊還有一個安道全,而武大郎妒火中燒,也把“他們”這兩個字忽略了。

武大郎一蹦半尺高,抽出扁擔,打起鄆哥拔腿就走:“兄弟,捉姦捉雙,今天咱們就去捉姦!”

“哎哎哎,俺說你個武大,你這炊餅還賣不賣了?”旁邊賣菜的王嬸喝道:“莫要衝動啊!”

武大郎充耳不聞,拉起鄆哥就要跑著去紫石街,鄆哥唬道:“等等,我這一籃子雪梨怎麼辦?”

“這種時候還管的了什麼梨!”武大郎劈手搶下鄆哥的籃子,直接轉手丟給賣菜的王嬸:“嬸子,這梨給你拿回去熬水喝!”

鄆哥還在心疼,武大郎已經生拉硬拽著往紫石街跑去...

“一籃子梨誰稀罕啊...”王嬸嘴裏面嘀咕著,但還是把那籃子雪梨往自己面前一擺,吆喝起來:“賣梨了賣梨了,個個都好吃的甜梨便宜賣了...”

他們剛走沒一會兒,鄆哥拿著扁擔,拉著氣喘吁吁的武大郎就踏入了紫石街。

剛開始還是武大郎提著扁擔在前面一路狂奔,到後來鄆哥慢慢趕了上來,而武大郎捂著胸口喘的不行。

“哥哥,你這身體,能行嗎?”鄆哥不無擔心的問道。

“沒事!”武大郎用拳頭頂著胸口硬挺著:“這難得的機會...不能放過!”

“兄弟,你一會兒把門堵上,我親自進去抓那對姦夫淫婦!”

“好!”只要不和西門慶正面衝突,鄆哥倒也無所謂。

兩人討論著就接近了武大郎家,看著緊閉的屋門,武大郎拍了拍胸口,讓自己氣息平息了一下,試著推了推門,裏面居然閂上了:“兄弟你看,屋門緊閉,西門慶肯定在裏面!我們從後門進去!”

兩人做賊似的繞到後門,偷偷進了院子,武大郎仔細聽了聽:“兄弟你聽,樓上是不是有什麼動靜?”

鄆哥側耳聽了半響,壓低了聲音回道:“哥哥,這...沒啥動靜啊,會不會沒在啊。”

“是嗎?”武大郎一邊往屋裡走去,一邊又聽了聽:“我怎麼聽到樓上床板有點動靜?”

兩人來到樓梯口,武大郎叫鄆哥把扁擔遞給自己,讓鄆哥看著樓梯,不叫人衝下來,自己一步步輕輕走上樓去...

“這西門慶和潘六娘真的在樓上做著好事嗎?”鄆哥站在樓梯底下,看著武大郎貓著身子往上走去,忍不住想道:“你說如果現在是換成我在樓上,和六娘卿卿我我,那該多好啊...”

鄆哥頓時有一種酸酸的感覺,尋思好白菜都叫豬給拱了,完全沒有自己的份。

這時,樓上傳來一聲武大郎的大喝:“姦夫淫婦,看你們往哪兒跑!”緊接著扁擔敲擊床板的聲音不斷響起。

“老子打死你們兩個!打死你們!” 本帖最後由 cx_2131 於 2013-12-15 15:49 編輯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5 15:36
第四十七章 捉姦?

話說西門慶剛一踏入紫石街,突然醒悟過來,自己怎麼跟著腳步就來了紫石街了呢?

前方王婆的茶坊幡子已經清晰可見,西門慶一頓足,把準備前行的安道全拉住了:“哥哥,走錯了走錯了!”

“呃?兄弟不是本地人嗎?怎麼還能走錯?”安道全一臉霧水,指了指前面隱約可見的百花樓:“那地方是不是百花樓?”

“這個...是百花樓沒錯。”西門慶咳嗽一聲:“但前面這條街是斷頭街,過不去的。方才一時走岔了,不好意思。”

“哦。”安道全皺著眉頭半信半疑的隨著西門慶退出紫石街,開始繞起路來...

等西門慶和安道全看見百花樓大門的時候,鄆哥還在樓下把守著樓梯,聽著樓上武大郎有一聲沒一聲的大罵著,還有扁擔起起落落,砸到床板發出的聲音。

“怎麼沒聽到西門慶和六娘的聲音?光是武大在打罵?”鄆哥越聽越不對勁:“莫不是一扁擔下去,直接打死了?”

想著潘金蓮可能已經香消玉殞的樣子,鄆哥再也無法忍住,正準備上樓去看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鄆哥,你在我家做什麼?”

鄆哥頓時渾身一震,慢慢轉過身來,眼前是滿臉驚訝的潘金蓮,還是皺著眉頭聽動靜的王婆。

“鄆哥,我說這樓上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武大回來了?”王婆指了指樓上:“這動靜,不會是想要把屋子拆掉吧?”

“這個...西門慶沒在樓上嗎?”鄆哥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隨即醒悟過來自己說錯了話,潘金蓮好端端的在面前站著,樓上自然是沒有西門慶的。

那麼,武大郎現在到底是在打誰呢?

“樓上這罵聲,莫非是武大?”潘金蓮也問道:“奴家和乾娘在隔壁茶坊都聽到了,還以為家裡面招賊了。”

鄆哥抓了抓頭髮,不知道如何開口。總不能直說自己和武大郎是衝進來抓姦的,現在西門慶也沒在樓上,潘金蓮在王婆那裏閑坐,也沒在樓上,這抓姦從何說起?

“大郎哥哥在街頭賣著炊餅,胸口好像有點發悶。”鄆哥想了想,也只能這麼說了:“俺扶他回來,前面的屋門給閂上了,只好從後院進來,沒想到大郎哥哥一進來就發了瘋似的往樓上跑去...”

鄆哥說道這裏,三人忍不住抬起來看了看樓板,武大郎似乎已經打累了,揮舞扁擔的節奏明顯慢了下來,但嘴裡面還是罵個不停。

“姦夫!淫婦!打不死你們!”

“我打!再打!”

王婆聽了聽,擔心的說道:“這武大,不會是得了失心瘋吧?”

潘金蓮皺著眉頭聽著武大郎不斷的“淫婦”罵來罵去,心中滿是厭煩,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自從上次在玉皇廟無意中被西門慶抱了個滿懷,又弄出個天生姻緣,潘金蓮的一顆芳心,已經隱隱拴在了西門慶身邊。

所以這些天,潘金蓮的心情是很晴朗的,整天的去王婆的茶坊坐著,聊天吃茶,做點女紅,就盼著門口什麼時候響起西門慶的腳步聲。

沒想到幾天不見西門慶,武大郎又出了這檔子事情。

潘金蓮和鄆哥束手無策,一旁王婆不知道從哪兒找了根潘金蓮用了做炊餅的搟面杖握住手裏:“這失心瘋也耽誤不得,時間長了人就全瘋了救不回來。老身在前面,你們在後面跟著,看準機會把武大打昏,只有這樣,才能救他。”

說完王婆也不等潘金蓮和鄆哥回話,把鄆哥推到一旁,提著搟面杖就往樓上爬去。

鄆哥腦子暈暈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倒是潘金蓮一咬牙,提了裙子緊緊跟著王婆,鄆哥這才醒過神來,也跟了上去。

就這樣,王婆在前,潘金蓮在中間,鄆哥最後,三人慢慢爬上樓梯,鄆哥抬頭想往上瞅瞅,沒想到入眼的倒是潘金蓮兩條結實的小腿,白乎乎的叫鄆哥一下子看走神了。

“這兩條大長腿,就夠玩三年的。”

鄆哥不由連連咽下口水,由於貪圖眼前的美色,爬的更加慢了,前面的王婆已經探出半個身子,看那武大郎披頭散髮,背對著自己正有氣無力的舉著扁擔敲打著床板。

而床上空無一人,只有一床日常蓋的被子,已經被武大郎給打得髒兮兮的。

“我打...我打...”武大郎喉間荷荷作響,手上的動作已經變成了機械的舞動。

王婆躡手躡腳站直身子,伸手往後面輕輕招了招,那意思就是你們快上來。

潘金蓮見王婆手勢,輕輕爬了上去,站在王婆身邊;而鄆哥眼前一花,好看的兩條小腿已經突然不見,暗自罵了一聲“該死”,也慢慢爬了上來。

等上來的時候,鄆哥就見武大郎失心瘋的樣子,不免嚇了一跳,腳下一滑,身子就往樓梯倒去,發出一聲驚叫,幸好潘金蓮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鄆哥的手,雙方一較勁,把鄆哥拉了上來。

鄆哥驚魂未定,沒太害怕自己險些從樓梯上滾下去,反而因為趁機感受了一下潘金蓮手心的柔軟,差點沒失了精魂。

鄆哥這一聲驚呼不要緊,就見武大郎肩頭一聳,就要轉過身來,王婆情急之下,手中搟面杖就照武大郎的後腦拍了下去。

這搟面杖是一段略粗的竹筒制成,磨得光滑,本身並不沉重,加上王婆雖然膽大,先見武大郎瘋瘋癲癲的樣子,手底下軟了,所以這一下雖然敲著悶響一聲,但其實並不嚴重。

只見武大郎被敲的嚇了一跳,馬上轉過身來,三人一見,武大郎正面都被頭髮蓋住了,連眼睛都遮去了大半,看不到眼神如何,但滿臉都是汗水,頭髮都粘在臉上,好像帶了一個長滿了頭髮的面具,十分的嚇人!

“你這馬泊六,也敢打我!”武大郎破口大罵,配合現在嚇人的外表效果極好,也不知怎麼著,一下子就認出了王婆,手中扁擔就要掄起來向王婆打去。

這一下要是打在實處,王婆最低也是個腦震蕩,王婆見一下沒把武大郎打昏,又見武大郎這等樣子,連腿都軟了,想要用手中的搟面杖招架一下,竟然也提不起來。

一旁的潘金蓮見情勢危急,也顧不上那麼多,從王婆那裏劈手搶過了搟面杖,跳起來照著武大郎的腦門就狠狠的拍了下去!

潘金蓮本來力氣不大,但日常用這搟面杖用習慣了,非常的順手,加上心急火燎的,也沒有時間思考,不知不覺中把渾身的力氣都使了出來!

這個跳起來的動作也是潘金蓮平時搟面的時候力氣不夠用,經常跳起來好把自身的重量加上去!

隨著“禿!”一聲悶響,武大郎直接丟了扁擔往後一倒,潘金蓮這記使得狠了,連搟面杖都被拍出了一個裂口,同時潘金蓮被反震的無法把持住,搟面杖也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武大郎腦門迅速從青到紅,從紅到紫,頂出個大包來,連王婆和鄆哥看著都倒吸一口涼氣,為武大郎不值。

“這下要拍在自己腦門上,還不給拍死了啊!”鄆哥摸了摸自己腦門的汗水,非常後悔剛才偷看潘金蓮的裙下風光,這要是讓潘金蓮察覺了,說不定現在自己已經死翹翹了。

潘金蓮雖然拍倒了武大郎,自己也軟軟的癱坐在樓板上,許久才說出話來:“乾娘,接下來怎麼辦啊?奴家渾身都沒了氣力。”

“六娘啊,你那一下好像力氣用的...稍微大了點。”王婆苦笑一聲:“先看看人還活著沒活著吧。”

“鄆哥,你來幫老身一把,把武大抬到床上再說。”

鄆哥手腳也軟了,硬著頭皮和王婆把武大郎從樓板上搭了起來,費了半天氣力才拖到床上,王婆抓起武大郎的手,摸了摸脈搏,又趴在武大郎的胸口聽了聽。

“乾娘,怎麼樣了?”潘金蓮坐在樓板上,有氣無力的問著。

“人還活著,沒事!”王婆抬起頭來,吩咐鄆哥去樓下打盆水來,找了塊頭巾投濕了往武大郎腦門鼓起的大包一搭,這才鬆了口氣。

“六娘,幸好你氣力不夠,這要是出了人命,等武二回來,可怎麼交待啊。”王婆坐在床邊很是擔心。

潘金蓮掙扎著站了起來,找個椅子坐了:“奴家剛才也是著急,如果不打這一棍,乾娘你恐怕...”

鄆哥站在中間,看了看王婆,又看看潘金蓮:“等會兒大郎哥哥醒了,該怎麼辦?”

“以老身的經驗看,這種得了失心瘋的,醒了之後會忘記之前的事情。”王婆想了想說道:

“如果武大醒了問起腦門上的大包,你們就說是他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下去,自己磕的。”

“不過有一點,武大問起來,你們一定要口徑一致,不能說岔了,不如武大疑心重重,弄不好還要發病。”

“奴家自然知道。”潘金蓮嘆氣道:“一會兒奴家還是去生藥鋪給他抓一副安神的方子,吃吃看吧。”

鄆哥也沒想到自己一個判斷失誤,居然弄出這麼大事情來,只好找個藉口先走了。

腦門上頂個大包的武大郎,依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6 23:28
第四十八章 菊花姑娘

“這不是為我們力擒殺人蜂的縣尉大人么!今天怎么有空來啊,里面請!里面請!”百花樓門口的大茶壺眼前一亮,看著西門慶和安道全大搖大把走了過來,趕緊上來行禮。

西門慶看也不看,直接塞了把銅錢過去:“把你們掌柜的給我叫過來!”

“好咧!馬上來!”大茶壺喜得屁滾尿流,忙不迭的轉身邊跑邊喊,順便把銅錢塞在懷里:“薛媽!薛媽!縣尉大人來了!”

“兄弟好威風,那個殺人蜂是什么來頭啊?”安道全跟著西門慶進了百花樓,看著富麗堂皇的大廳,順口問道。

“那個鳥人手里有上百條人命,在清河縣隱姓埋名,還把女兒嫁給我,準備要侵占家產。”西門慶也打量著大廳的豪華裝飾,回答道:“后來被我發現他的陰謀詭計,把他女兒休了,擒了那老賊,那老賊氣憤不過,自殺了。”

西門慶三言兩語把事情經過講講,當然從抄家中獲得第一桶金這種事情是不會提起了,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繳回財物”就算了。

安道全聽了老大的驚訝,這種狗血加奇葩的事情還真算得上是奇聞一樁了。不過天下有那個男人可以理直氣壯的把自己老婆休了,然后到老丈人府上抄家的?西門慶恐怕算是空前絕后,自古以來第一人了。

“啊呀,我的縣尉大人,怎么今天有空才來啊!”一陣香風襲來,穿著半透明白紗衣的梨花姑娘已經直接撲到了西門慶的懷中,看的安道全好不羨慕。

西門慶非常自然的享受著梨花姑娘在自己懷里面蹭來蹭去的那種肉貼肉的妙感,手里面也不客氣的摸了兩把,這才笑著說道:“今天沒有縣尉大人,只有西門大官人。”

“看來西門慶這廝,是個老手啊!”安道全看著梨花姑娘若隱若現的軀體,憤憤不平的想著:“安某真是白白多活了二十年啊。”

“梨花!你穩當點!”后面跟上來的薛媽有些惱火的喊著:“大官人還沒說話,你湊什么熱鬧!騷不死你!”

“梨花今天全身上下,都是西門大官人的!”梨花信誓旦旦的用甜死人的聲音說著,整個身子這才念念不舍的從西門慶懷中蹭了出來,嘟著嘴站到一邊,還不停用眼神挑逗著。

薛媽雖然是管著百花樓上上下下,名義上是十二頭牌的母親,但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四五歲,身上大紅的紗衣看起來十分的喜慶,沖著西門慶和安道全行了一禮:“這些個女兒們都叫奴家給慣壞了,大官人勿怪。”

西門慶上下打量薛媽一番,才三十多歲啊,熟透了的年齡,這要是放到自己那個年代,正是如狼似虎的時候,西門慶突然想起有一個毫無節操的作者,筆名叫流浪的蛤蟆,最喜歡這種中年熟婦,就連在作品里面也給男主安排了被中年熟婦推倒破身的奇葩情節。

若是這貨現在在這兒,絕對是棄十二頭牌不顧,反而腆著臉追著薛媽問包夜費多少。

看著西門慶打量自己,薛媽心中微喜,裝腔作勢的扭捏了一番:“大官人莫不是看上了奴家,這怎生使得?還是讓奴家叫幾個得意的女兒出來,讓大官人挑挑。”

“大官人,你這位朋友是?”看著安道全眼生,薛媽又問道。

“這位安神醫是俺哥哥。”西門慶笑道:“薛媽,不可怠慢了。今日我可是陪哥哥來玩的。”

“縣尉大人的結義兄弟!那可是貴客啊!”薛媽笑的更加燦爛:“大官人放心,奴家理會得。樓上請吧!”

看著房間里已經放下了一席酒菜,西門慶手下也不含糊,直接丟過去一張小面額的交子,薛媽看也不看就攏在袖子里:“兩位貴客請稍后,女兒們馬上就到。”

有錢就是好使,還沒等西門慶和安道全屁股坐穩,雅間門一開,呼啦啦進來七八個美女,個個花枝招展,齊刷刷站成一排,薛媽也笑瞇瞇地進來,看那意思是等著兩位貴客挑選。

西門慶一看這架勢,比自己那個時代的某買春勝地,也差不到哪兒去,而且個個都是出眾,換個地方都能驚倒一片的那種。看著環肥燕瘦,高矮不一的七八個美女,西門慶目光游動著,正在琢磨那個才是菊花姑娘的時候,安道全已經偷偷拉了西門慶的袖子低聲道:“左手邊第二個,兄弟你得給我留著。”

“哥哥,這么快就看上了?”西門慶壓低了聲音回道:“沒問題。”

既然安道全已經選好了,西門慶看看隊伍里面并沒有梨花姑娘,有些奇怪的招招手,薛媽急忙上前:“兩位貴客是不是選好了?”

“神醫看上了左手邊第二個,你給留著。”西門慶問道:“另外梨花哪兒去了?怎么沒來?”

“嗨,你們剛上去,師爺就過來了,點名就要梨花陪著,奴家也沒有辦法啊。”薛媽回道:“大官人也不用挑,奴家一會兒去把桃花給你叫過來,包你滿意。”

既然是師爺來了,西門慶也不好強求,反正桃花姑娘是十二頭牌第一位,肯定不能差的,所以就點了點頭。

薛媽扭頭喊道:“菊花姑娘,你留下!其他人出去吧。”

什么!哥想了好幾次的菊花姑娘,原來就是左手邊第二位么!西門慶看著安道全急迫的眼神,非常懊悔沒讓薛媽先介紹一番。

不過,看起來也不是很出眾啊,個子也矮,就皮膚白點,這安道全怎么就看上眼了呢,莫非是傳說中的活好那種?

“嗨。”菊花姑娘低頭出列,其他姑娘都跟著薛媽退出去了。

“來了來,先坐下喝杯酒吧。”安神醫笑瞇瞇的拍了拍身邊的座位。

“嗨。”菊花姑娘慢慢走過來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兩位歸客光臨...菊花痕高興。”

“等等!”西門慶突然琢磨出有點不對勁:“菊花姑娘,你是哪里人?怎么說話有點口音啊。”

“我是東瀛過來的...”

“東瀛?那不就是日本嘛?”西門慶這才想起上次朱知縣喝酒的時候似乎也說過“菊花可是從東...”,誰知道被打斷了,原來是說從東瀛來了啊。

這一個小小的百花樓,也是走的國際化路子么?

“異國風味,我喜歡...”安道全那廝直接已經貼了上去,西門慶呆著也不是回事,干脆找個借口從那雅間出來了。

這算是怎么回子事嗎?這日本妞在咱大宋朝就上了岸撈金了?

西門慶憤憤的想著,抬頭就見薛媽帶著一臉嬌艷欲滴的桃花姑娘來了。

這時候,身后的雅間已經傳來令人遐想的各種聲音...

安道全這貨是不是也太快了,單刀直入啊!

“算了別進去了,再開一間房吧。”西門慶搖搖頭,直接拉著桃花姑娘拔腿就走。

男人嘛,總得有這種時刻...

春風一度之后,西門慶精神抖索的準備把帳先給結了,一問之下,那安道全居然還沒有出來,倒是叫西門慶有點驚訝,這貨果然保養有方,藥酒也很管用的說。

這更加堅定了西門慶要把安道全藥酒的調配方法弄到手的決心。

和薛媽說了一聲,叫人等安道全出來,給送家去,西門慶就信步走出百花樓,想了想,往藥鋪方向而去,好久沒去藥鋪轉轉了。

“東家不是陪著神醫么,怎么有空來鋪子里面?”傅掌柜見西門慶一個人過來,很是驚訝:“東家的舊疾,神醫怎么說?”

“呃,那個...神醫說沒啥事情,注意調養調養就行。”西門慶干脆隨便編了句瞎話,反正安道全也不會反對:“這幾天鋪子生意怎么樣?”

“還行,自從上次之后,鋪子日常流轉沒有問題。”傅掌柜想著,又低聲說道:“朱知縣那邊的老山參,已經送過去了,東家放心。”

“沒關系,你自己做主就好。”西門慶知道自己對生藥鋪生意完全是門外漢,有這個得力的傅掌柜在,自己就是個等著收錢的甩手掌柜。

兩人正聊著,背后一個聲音道:“原來大官人也在這里。”

西門慶回頭看時,卻是神色有些慌亂的潘金蓮,頭上的釵環也歪在一邊,有些喘氣,似乎是一路跑過來的。

“六娘,你這是怎么了?坐一邊喘口氣再說。”西門慶扶起正要行禮的六娘,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莫非武大郎出了事情?

果然,潘金蓮定了定神,把武大郎發失心瘋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把武大郎怒打“奸夫淫婦”的細節忽略了過去。

“竟有此事?”西門慶聽得驚訝不已,這武大郎莫非是那種攻擊性的精神病患者?這可不好治啊。

“傅掌柜,此事你怎么看?”西門慶想了想還是問傅掌柜比較好。

“聽上去是痰火下行,迷了心竅。”傅掌柜思索著:“東家,讓坐堂的郎中開一付安神驅邪的方子如何?”

“神醫能看這種病么?”西門慶突然想起還在百花樓的安道全。

傅掌柜嘆了口氣回道:“其實這種病,就連安神醫也是束手無策,反而聽說祝由科有些符咒挺管用的。”
cx_2131 發表於 2013-12-17 16:38
第四十九章 饑餓法

“祝由科?那是什么東西!”西門慶聽著驚訝不已,莫非大宋朝還有那種燒個符咒弄清水喝下去治病的套路么?看傅掌柜認真的樣子,不像是隨口說說那么簡單。

這種失心瘋其實大多數是由于腦部有了損傷,在這種連把手術刀都沒有的時代,更別說什么CT了,難道光憑些符咒就可以看病么?

“我也是在神醫處學習時,聽得祝由十三科的名頭,其中有一砭針科,主治瘋癲。”傅掌柜說道:“不過最近也得去大名府,才有一家祝由科。”

“唉,那遠水解不了近渴啊。掌柜的還是給奴家抓一副安神的湯藥吧。”潘金蓮聽了半天,還是沒有什么好方法,未免有些灰心。

“行。”傅掌柜知道潘金蓮和自己東家關系不簡單,起身吩咐人去抓藥了。

“武大郎發這種失心瘋,你們有沒有受傷?”西門慶關心的問道:“聽說這種病還是會反復發作的。”

“奴家也非常擔心這個。”潘金蓮聽了有些害怕:“大官人你是沒有看見大郎發瘋時的樣子,好不嚇人!這段時間奴家會叫干娘陪著一起住,萬一有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這樣最好。”西門慶想了想:“要不我派兩個衙役去你家樓下看著,萬一出事情呢?你們兩個女流之輩還是不好對付啊。”

潘金蓮聽了這話反而有些不悅:“女流之輩又怎么了?奴家也是不帶頭巾的男子漢,拳上能站人,胳膊上能走馬,剛才還不是奴家出手,才制服了武大郎。”

這番話聽得西門慶額頭都出汗了,沒想到這潘金蓮把跟武松說的話又對自己說了一遍:“那好吧,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來找我。”

西門慶想了想又說:“不管什么時候,一定要來找我。我過兩天有時間順路去茶坊看看。”

“奴家會等著大官人的。”潘金蓮剛才的巾幗氣概一下子不見了,突然又變成小家碧玉的感覺,低頭嘟囔了一句。

“傅掌柜也真是的,抓個藥抓半天。”西門慶見傅掌柜還不來,抱怨了一句,轉頭看去,只見傅掌柜提著一串藥包站得遠遠地,估計是看西門慶和潘金蓮聊得正歡,不敢過來打擾。

“呃,藥抓好了嗎?”西門慶估計問了一句。

“好了!”傅掌柜戲份十足的提著藥過來,和潘金蓮交代了兩句熬制的方法。

接著潘金蓮提了藥包,沖二人行了一禮,就轉身離開了...

西門慶看著潘金蓮的背影,未免心中有些惆悵,這潘金蓮的命,還真是苦,一直沒過上啥好日子,自己算不算伸手援手,就金蓮于水火之中呢?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旁邊傅掌柜若有所思的來了一句:“這要是每個東家喜歡的女子都來免費抓藥,生藥鋪這生意...可就難做了。”

“你說什么呢?”

“沒什么,東家,我這是信口胡說呢,別在意。”

第二天朱知縣親自主持的糧餉募捐大會非常順利,完全按照西門慶預想的效果,別說清河縣本地的商戶們踴躍捐獻,就連陽谷縣的聽說要立功德碑,也跑來了一大堆人,死活要把名字寫上功德碑。

這種能流芳千苦的好事哪里能放過?更加別說還能放在玉皇廟里面讓人敬仰,廣受香火,到時候歲數大了還可以帶著孫子摸著碑上的文字炫耀一番。

你覺得這種事情,多少錢能搞定?

一百貫?十貫起拍跳樓價!

算計的很明白的商戶們覺得這事情,就一個字,值!

十貫!

十五貫!

二十貫!

商戶們的眼睛都紅了,人群中那個胖乎乎的商戶還來了一句:“拿錢砸死陽谷縣的那幫鳥人!”

接下來就是清河縣和陽谷縣兩派玩了命的砸錢。

多年生意坐下來,誰家手里還沒個二三百貫啊?砸!

錢沒帶夠?沒關系!買下來,再負責上門取款,親!

完全不用西門慶這種隱藏的大boss登臺,每個名額就已經至少拍出了一百貫上下。

這時候已經換上師爺主持拍賣,蔣敬負責收錢記賬,而西門慶則和朱知縣抽冷子去縣衙后面院子里坐著,一邊聽著此起彼伏的抬價聲,一邊喝著景陽春。

此時景陽春已經大量出產,隨時可以直接上市開賣了。

西門慶已經在自己那半條街最好的位置,騰出個門面,招牌還沒弄呢,就等著一個免費的宣傳機會。

這個宣傳機會,就是今天的拍賣會。要換別的時候,要想把清河縣和陽谷縣的商戶們召集齊了,那是根本不太現實的。

成瓶的景陽春,已經靜靜的在一旁的木箱里等了很久。

“恭喜這五十位商戶,獲得功德碑名額!”師爺口吐白沫的站在桌子上面喊著,現場已經幾乎失控:“其他的商戶也不用灰心,只要來的,都可以在門口牛都頭處領上一份禮物!”

禮物,自然是一瓶景陽春。

商戶們一哄而散,弄到名額的興奮異常,紅著臉粗著脖子向旁邊的人吹噓不已,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而沒有弄到名額的垂頭喪氣,非常后悔自己方才在拍賣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到手的鴨子反而飛了。

“這什么東西?”隊伍最前面一個沒弄到名額的商戶看了看手里的小酒瓶,異常的憤怒:“老爺從陽谷縣巴巴的翻山越嶺,就撈了瓶破酒?能值上十文錢嗎?”

說著說著,這商戶干脆把酒瓶狠狠的往地上砸去,“咣”,那酒瓶應聲四分五裂,而里面的酒液四處飛濺,頓時散發出醉人的香氣來。

“什么東西這么香!”這種濃郁的酒香頓時讓本來四處躲避碎瓷片的商戶們站住了腳:“是酒么?”

“女兒紅?”

“錯,女兒紅哪有這么香!”

其中一個商戶懷著好奇心拔開手中酒瓶的木塞,果然,瓶中的透明液體發出陣陣的濃烈酒香。

“好酒!”已經有商戶由于沒有弄到名額,拿起酒瓶就開喝,也好借酒澆愁,結果卻發現,自己嘗到了一種從來沒喝過的好酒。

“好酒!”

“這什么酒!怎么這么好喝?”

“這酒的顏色怎么是透明的!”

此時,西門慶和朱知縣適時出現,宣布這些酒都是由西門酒鋪免費贊助的神秘禮品,如果大家還希望喝到這種酒的,明日可到清河縣西大街西門酒鋪采購。

“這酒怎么個賣法!”一位陽谷縣的酒商頓時看到了無限的商機,看著西門慶的眼神火辣辣的:“我要三十壇,去陽谷縣賣!馬上就要!”

“明日請早。今天不做生意。”西門慶笑瞇瞇的一口回絕,這種時候就應該吊一吊胃口,而不是欣喜若狂。

“雙倍,我出雙倍價錢!”那位酒商不依不饒,雙手舉得老高:“只要今天給貨就行!”

大部分商戶驚訝的看著那位陽谷縣的酒商,要知道縣尉大人還沒有開出價錢,怎么就開出了雙倍價錢?

也有些商戶心中默默點頭,這酒商的做法才是正確的,什么東西最重要?那當然是商機。

那酒商看到了一個天大的商機,一個自己等了一輩子的商機,怎能放過!

“那條街上有家客棧,離我家的酒鋪很近。”西門慶提醒道:“如果有意明天品嘗,或者購買的,可以就近住下。”

“多謝指點!”那酒商聽到這話,有如天降甘霖,這西門慶怎么這么懂自己的心思!

“我也要三十壇!”

“我要二十壇!”

商戶們突然清醒過來,就算自己開的是綢緞莊,那又怎么樣?就算自己買的是糧食,那又怎么樣?

這種景陽春美酒,買點存在家里,等著升值,或者販賣出去,陽谷縣不行,不是還有其他附近的縣城么,甚至于大名府,那是等著數錢啊!

“第一批出產有限,非常抱歉。”西門慶心里樂開了花:“如有意者可明日清晨在酒鋪排隊,限量供應。”

這種時候,就需要用上非常無恥的饑餓法來保證商品的緊俏。

“賢弟啊,砸酒瓶這戲安排的不錯啊。那陽谷縣酒商,不會也是你的托吧?”朱知縣也很高興,低聲問道。

西門酒鋪賣得越多,這稅自然也是嘩嘩的流進官府。等年底考勤,一個優等自然是跑不掉的。朱知縣現在覺得自己當初鼓勵西門慶釀酒,簡直無意中的一步妙手啊。

“這個...還真不是。”西門慶也壓低了聲音回道。

這么一來,西門酒鋪旁邊的客棧直接爆滿,就連清河縣本地的商戶也干脆住進了客棧,這不是要清晨排隊么!還不是住的越近越好啊!

反正也沒幾個錢,回家住什么!

這給家里送信的送信,籌款的籌款,商戶們一時半刻也沒閑著。

等到第二天清晨,打著哈欠的伙計開了門,這才驚訝的發現門口已經排成了長龍,最前頭的就是那個陽谷縣酒商,看來后半夜就沒睡,直接披著棉被就在酒鋪門口對付了半宿。

至于治安么,當然有牛都頭親自帶隊負責,保證絕無插隊現象,做到公平公正。

神算子蔣敬臨時充當了酒鋪老板的角色,出來宣布道:“今日零售每人限制兩瓶,批發每人十壇,每日有限,售完為止!”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cx_2131

LV:7 大臣

追蹤
  • 43

    主題

  • 12150

    回文

  • 2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