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風流相公西門慶 作者:大道第一人 (已完成)

 
cx_2131 2013-7-15 08:17: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3 222867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4 16:24
第三百七十章 撒豆成兵

提起這件事情,帳內眾將好像被打了雞血似的,人人都張嘴說話,繪聲繪色,仿佛當時就在現場旁觀;反倒是作為當事人的西門慶和關勝情緒十分穩定。

“些許小事,說他干嘛!”西門慶一擺手:“公孫先生好不容易來一趟,平時神龍不見首尾的,弟兄們見一面可不容易啊;軍中禁酒,咱們就以茶代酒,敬公孫先生一碗。”


眾人恍然大悟,一個個把矛頭轉向公孫勝,眾星捧月一般的請到旁邊坐下,紛紛端了茶碗過來。


軍中哪有什么好茶?無非是解個渴罷了;公孫勝碗到茶干,待喝到第八碗的時候才琢磨出點味道來。


茶喝多了,也是件苦事啊!


若是飲酒,公孫勝倒是能弄些小手段,把酒氣逼出體外;但這茶飲多了,口中苦澀不說,還得老往茅房跑。


公孫勝忙里偷閑看了西門慶一眼,后者正袖手旁觀,臉上都是笑意。


“一不留神,又中招了!”


公孫勝有些懊惱,但眼前都是許久未見的好兄弟,不對飲寒暄一陣如何能說得過去?


等喝到第十一碗的時候,公孫勝已經受不了在袖中掐動法訣,頓時頭上道冠開始冒出縷縷白氣;雖然有些丟人,但總好過提著道袍找茅房。


看著變成人形加濕器的公孫勝,西門慶忍不住笑了笑,提著茶壺過來:“公孫先生一路辛苦,我這碗茶可一定要賞臉。”


公孫勝氣急敗壞,一把抓住西門慶的腕子,把他拉近了低聲道:“師弟莫要耍手段害我,現在嘴里面都是澀的!”


西門慶順勢在公孫勝耳邊低聲回道:“那你就說說看到底來干嘛來了?”


“不是說了么...訪友!”公孫勝回道。


“公孫先生,你覺得這種說法我會相信么?”西門慶嘿嘿一笑。


公孫勝一時無語。


二人姿勢親密無間,讓旁邊梁山眾人見了,都羨慕的很,都以為二人感情好,沒想到二人卻是在討價還價。


“喬道清就在昭德城里,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會兒來,老實說吧,是不是羅真人派你來的?”


西門慶記得水滸傳里便有公孫勝收服喬道清一事,公孫勝肯定是奉了師命來辦事的。


“和老師沒關系,是貧道自己來的。”公孫勝死撐到底。


“那好吧。”西門慶眨了眨眼睛:“既然來了,那邊把第二件事情給辦了罷。”


公孫勝心頭一喜:“師弟莫非說的是收服喬道清一事?”


西門慶卻微微搖頭,故意道:“那喬道清本領低微,有什么可收服的?”


“那你想讓貧道做什么?”公孫勝咬了咬牙。


“上次神行法甲馬畫的不夠。”西門慶把茶壺一放,搬動手指,假裝計算了一番:“這回你就畫兩萬張好了!”


公孫勝氣息大亂,險些沒噴了西門慶一臉茶水:“師弟啊,咱還是說說收服喬道清的事情罷!”


“那可得說好,那是你自己要收服的,可不是我讓你做的。”西門慶嘿嘿笑著比出兩個手指頭:“公孫先生是得道高人,可不能耍賴。”


入云龍公孫勝喘著粗氣看著西門慶良久,調勻氣息,把涌上來的茶水硬生生咽了回去。


“罷了,我怎么可能說得過西門慶這種人!”公孫勝轉念一想:“反正也是師命,做就做了罷。”


西門慶見公孫勝微微點頭,知道他應下了,便站直了腰大聲宣布道:“諸位!公孫先生已然答應降服那國師喬道清,拿下昭德城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


“怎么?公孫先生愿意幫忙?”第一個開口的是大刀關勝,忙不迭的過來拱手謝過:“公孫先生大德,小將先謝過了。”


梁山眾人也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


“我說呢,這公孫先生來就是為了降服那妖道的!”


“有公孫先生在,那妖道還不束手就擒!”


“就是!還不是妥妥的!十個喬道清也不夠看的!”


公孫勝自覺受用,咳嗽一聲長身而起:“諸位!那喬道清幻術通神,只可惜明珠投暗,待明日出兵,那喬道清不出手也罷,只要出手,貧道便在一旁破了他的幻術就是!”


大刀關勝聽公孫勝的意思,顯然是不想過多殺孽,當下滿口稱贊公孫勝乃是道德之士。


西門慶見日到中午,急命在軍中擺下流水席,眾將飽餐一頓,摩拳擦掌,只盼太陽早早落山,待到明日天明,便要廝殺一回。


再說喬道清在牛頭山輸了斗法,氣呼呼回轉昭德府,在院子中坐地,想來想去都是不甘心;孫安見狀出言安慰:“勝負乃兵家常事,吾兄何須在意?待過兩日休整完畢,再破宋軍不遲。”


喬道清長嘆一聲:“那西門慶本領稀松,本來就要取勝,沒想到羅真人暗中助他,派了個黃巾力士過來,如何能勝得過?莫非貧道這一生,便要屈居人下?”


二人正嗟嘆之時,守城大將孫琪聽說二人回轉,親自前來詢問;聽了羊頭山斗法失利,孫琪憂心忡忡。


“好不容易盼得國師和殿帥來了,卻出師不利,這昭德城雖然堅固,糧草充裕,但被宋軍圍著打,早晚有一天會守不住...”


“守?為什么要守?”喬道清冷笑一聲:“貧道今日斗法輸給了西門慶,不過是一時大意,兩軍交戰,貧道還有許多手段可用,便是十個西門慶,也攔不住。”


說著喬道清在地上劃了線,隨手去囊中取出一把綠豆,灑在地上,頓時變成一個個士兵,就是只有綠豆大小,但盔甲戰衣俱全;又取出一把黑豆,化成宋軍樣子;袖子一揮,二軍便開始交戰起來。


雙方數目相當,頓時殺得難解難分。


孫琪看得目眩神迷,喬道清口中念念有詞,只見狂風先來刮了一陣,把黑豆化成的宋軍吹得東倒西歪;用手一指,頓時降下許多冰雹來,似乎長了眼睛一般,專砸宋軍。


有喬道清幻術相助,沒到盞茶功夫,綠豆化成的士兵已然全勝,黑豆化成的宋軍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喬道清又用袖子一拂,旁邊孫安再看地上,哪兒還有士兵,依舊是綠豆黑豆。


“原來國師手段如此高明!”孫琪鼓掌道:“何愁宋軍不破!”


喬道清嘿嘿笑道:“此乃小術爾,尚有很多手段沒使出來;待休整完畢,便去宋軍營前搦戰!若非如此,我軍士氣低迷,反倒讓宋軍得了便宜。”


孫安深以為然,又問孫琪:“陸清兄弟傷勢如何?”


孫琪嘆息道:“方才已然咽氣,安置在梅玉靈棚之中。”


孫安恨道:“那花和尚魯智深下手也太狠了些,此仇不報,孫某這殿帥還當得下去么?”


三人商議些出兵事宜,定下計來,要引宋軍那幾個厲害將領出戰,到時候喬道清用幻術拿之!


待到第三日頭上,喬道清、孫安、孫琪三人盡數出動,有秦英、金禎、潘迅、楊芳、馮升、胡邁、陸芳、雷震、倪麟、費珍等十員將領跟隨,點了城中三萬軍隊,開南門浩浩蕩蕩往宋軍大營殺去。


西門慶早得探子回報,眾將點了士兵齊齊出動,正迎著喬道清、孫安等人率北軍沖殺過來;雙方弓箭手射住陣腳,在昭德城南七八里的地方擺開陣勢,鼓聲擂動,齊齊吶喊。


對面殿帥孫安提了那兩口鑌鐵寶劍出來,大呼道:“便叫那個胖大和尚前來見我!”


花和尚魯智深惱他孫安出口不遜,也是一時技癢;便稟明關勝,策馬沖出陣來,和孫安打個對面。


“你便是那殿帥孫安?”魯智深聲音洪亮,橫過六十四斤水磨禪杖:“大兵到此,不獻出城池,反而前來犯我軍營!”


孫安右手寶劍一指:“前番你一禪杖打死陸清,今日孫某便要報仇!”


“阿貓阿狗誰能記得住?”魯智深牛眼一翻:“這是打仗,又不是過家家,所謂刀槍無眼,又能怪得了誰?”


孫安大怒,提雙劍一磕座下戰馬,來戰花和尚魯智深;魯智深水磨禪杖一揮,便摟頭蓋臉的向孫安拍去。


孫安聽風聲不善,暗嘆這禿驢氣力不小,便劍交左手,把馬一撥,閃過這一招;緊接著舞動雙劍,順勢把那禪杖壓了一壓。


這一壓若是壓實了,那便有很多后頭變化,可順著禪杖欺入魯智深懷中,叫他無法抵擋;也可分開雙劍,殺個措手不及。


但魯智深身經百戰,如何能上這個當?好一個花和尚!孫安兩口鑌鐵寶劍還未壓實,便是一聲暴喝,禪杖便是一挑,順勢一滾,好似烏龍擺尾一般直擊孫安面門!


孫安眉頭一皺,運雙劍格開禪杖,身子往前一探,手中雙劍好似兩道閃電一般,直刺魯智深胸腹。


花和尚魯智深見這招式來的凌厲,也拍馬閃了開去。


二人翻翻滾滾,斗過二三十合不分勝負;魯智深越斗精神越足,連呼“過癮”,禪杖上下翻飛,讓孫安無法欺近。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魯智深把這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讓孫安攻不進來,只能在外游斗。


又斗了數合,孫安想著預先安排,便虛晃一劍,往東邊敗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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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公孫勝對喬道清

花和尚魯智深正戰到酣處,如何肯放過?手提禪杖一催胯下大黑馬,緊緊跟了上去。


孫安也不回頭,催馬直直逃走,魯智深大黑馬速度也不慢,二馬不過二尺距離;魯智深見追趕不上,心下焦急,連連催動戰馬,未曾想對面陣中喬道清看準機會,口中念念有詞,拔出那口寶劍便是虛虛一指!


其他人還看不清楚,但西門慶提防喬道清幻術,雖然有公孫勝在陣中,也還是催動雷公石,時時警惕;此時見對面正中突然飛出一道黃色光芒,直奔花和尚而去,便知不好。


公孫勝也沒想到喬道清說出手便出手,待要做法破解,已然不及。


魯智深縱馬追趕,冷不防大黑馬前蹄一軟,竟然是直直墜下;魯智深嚇出一聲冷汗,急忙俯身貼在馬身上,舉目看時,好好的平地不知怎么突然出現偌大的洞口,這一下魯智深連人帶馬墜進去,頭頂洞口急劇縮小!


大黑馬悲鳴一聲,四蹄刨動,竟然沒有落腳之處,魯智深一手提了禪杖,另一手緊緊摟住馬脖子,這洞竟然似乎深不見底!


喬道清見坑了魯智深,大喜之下用手遙遙一抹,那洞口頓時消失不見,依然是一塊平地。


殿帥孫安兜轉馬頭,見魯智深連人帶馬不見蹤跡,知道是喬道清出手,擒拿敵方一員大將,笑呵呵提雙劍就要回歸本陣。


平白無故,青天白日的吞了魯智深,這邊如何肯罷休?


情急之下也沒打招呼,豹子頭林沖和霹靂火秦明雙馬不約而同沖出,來趕孫安。


“孫安休走!還我花和尚來!”


“用法術拿人,算什么好漢!吃秦某一棒!”


孫安大搖大擺回歸本陣,沖出胡邁、陸芳、雷震、倪麟四將,各自舞動兵器,來戰林沖和秦明。


西門慶見喬道清用法術算計了魯智深,生死不知,見林沖和秦明沖出,便急急和關勝說了,要鳴金喚二人回來;關勝也是一般心思,急命鳴金。


誰知林沖和秦明馬快,也已迎上胡邁、陸芳、雷震、倪麟四將,胡邁和陸芳二人纏住林沖,雷震和倪麟二人死戰秦明,糾纏一處,難解難分,便是耳聽鳴金之音也無法脫身回來。


關勝無奈,大刀一揮,前軍沖上前去,要與敵軍廝殺一番。


誰知對面陣中突現喬道清,叩齒做法,捏訣念咒,把那口寶劍往西方一指,喝一聲:“疾!”


須臾天昏地暗,日色無光,飛沙走石,撼地搖天。


劉唐和張橫、張順在陣中看見,齊呼:“前番這妖道便是用此法術,擊敗我等!公孫先生還不出手?”


林沖、秦明得士兵涌上,正待率軍上前廝殺,只見前面都是黃沙黑氣,難以睜眼,哪兒還有半個敵軍?


宋軍不戰自亂,馬匹亂竄咆哮,擠成一團;那風盡隨著宋軍亂滾,胡邁、陸芳、雷震、倪麟四將率北軍殺來,林沖、秦明空有武力也抵擋不住,回馬便走。


耳中聽半空中又是一聲霹靂,無數神兵天將各持兵器殺將下來,頓時把宋軍沖得哭爹喊娘,四散而逃。


孫安大喜,率胡邁、陸芳、雷震、倪麟四將,縱軍掩殺,正萬分危急之時,猛然間宋軍陣中一道金光射來,雖然氣勢不如滿天黃沙黑氣,但堂堂正正,頓時將風沙沖散!


那些神兵天將,也被這道金光一照,恍若沒了身軀,紛紛墜落下來,眾人看時,都是五色彩紙剪就的。


西門慶見公孫勝使出這道金光,微微有些感悟;若光憑法力,喬道清比起公孫勝要法力雄渾得多,但所學甚雜,斗起法來卻未必能比得過專攻天罡五雷正法的公孫勝。


喬道清見自己“神兵法”被來人破去,那道金光看得又有些眼熟,心下未免有些遲疑。


“莫非是公孫道友到了?”


旁邊孫安急道:“吾兄還不用法術,只怕敵軍回過神來,便要殺過來了!”


喬道清暗忖:“天下哪有這等湊巧之事?想必還是那西門慶憑了雷公石,無意破了我的神兵法!可惱!”


孫琪也道:“還請國師大發神威,破了宋軍!”


喬道清被二人催促,也無暇細想,便把身上法力催到極致,披發仗劍,捏訣念咒,使出一門“三昧神水”的法術來,把那口寶劍舉在空中連連擺動。


西門慶看得清楚,一股黑氣從對面陣中扶搖而上,須臾有千萬條黑氣從壬癸方滾來,隱隱有呼嘯之聲,似乎有無數鬼魅藏身其中。


“這法術厲害!”公孫勝見了皺眉道:“師弟還須借雷公石一用!”


西門慶不假思索,把雷公石丟在空中,公孫勝望空一拜,那雷公石在半空中來回翻滾,放出無量光明,頓時把黑氣沖淡了不少。


“又是雷公石!”


喬道清在陣中望見半空中雷公石好像小太陽一般,恨得咬牙切齒,又拼命加了兩分法力;那千萬條黑氣越發的濃了,前仆后繼,好似要把雷公石撲滅一般。


公孫勝用手一引,背后松紋古定劍自己離鞘而出,落入公孫勝手中;好一個入云龍,仗劍虛虛一指雷公石,口中念念有詞;頓時半空中出現很多黃袍神將,往北飛去,只是一撲,便把那千萬條黑氣沖滅!


喬道清見狀大吃一驚,手足冰涼;這黃袍神將一出,哪兒還有認不出的道理?


公孫勝用手一招,那雷公石光芒一收,直直墜下來,公孫勝隨手把雷公石還給了西門慶,縱馬出陣喝道:“道友,可還認得公孫勝!”


入云龍公孫勝!


孫安和孫琪相顧失色,鼎鼎大名的入云龍,羅真人座下大弟子,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喬道清無奈,也提馬出來和公孫勝相見,稽首為禮道:“公孫道兄為何到此?”


公孫勝提松紋古定劍,冷笑一聲:“喬道友又為何在此?”


“晉王有知遇之恩,貧道特來報答!”喬道清回道:“莫非那西門慶對道兄有恩?”


公孫勝正色道:“田虎趁亂起事,并非正道;雖有知遇之恩,也不可入了邪道!西門慶乃是老師記名弟子,有他在此,道友還敢出手,想必是誤入迷途,不知悔改!”


喬道清聽這話,想起受神霄派張如晦鼓惑一事,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但這邊幾萬雙眼睛盯著,如何能下得了臺來?只好打起精神,喝道:“公孫道兄!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二人各為其主,今日說不得斗過一場,定個輸贏才是!”


公孫勝見他強詞奪理,死撐面子,忍不住呵呵笑道:“斗法乃是小事!喬道友且說說若是貧道僥幸得勝,如何是好?”


喬道清咬牙道:“若道兄贏了,貧道從此隱居銅鞮山,不問世事!”


公孫勝嘆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道友一念之間,下山助那田虎,可曾想過后果?”


“既然是斗法,何必逞那口舌?”喬道清心意已決,不再多言,抖擻精神,口中念念有詞,把手往費珍一招,只見費珍手中那條點鋼槍好似被人劈手奪了去一番,離了手有如騰蛇般飛起,直望公孫勝刺來。


公孫勝見了不慌不忙,呵呵笑道:“此乃小術爾,你欺貧道不會?”


話音剛落,公孫勝轉過手中松紋古定劍,往秦明一指,那條狼牙棒早離了手,“呼”的飛過來,迎著點鋼槍打來。


兩般兵器在半空中一來一往,好似有人執定了爭斗一般,有招有式;兩邊軍隊看了,都喝起彩來,只盼著自己這邊獲勝。


不過數息功夫,那狼牙棒風車一般橫掃,“鐺”一聲把點鋼槍生生打彎,從空中墜下,倒插在北軍戰鼓上,好好一張牛皮被刺破;戰鼓旁邊的士兵見了,嚇得面如土色。


眾人眼前一花,再看那狼牙棒依然在霹靂火秦明手中,恰似從來不曾離手一般;秦明目瞪口呆,宋軍士兵齊齊大笑。


公孫勝喝道:“道友些微小術,也敢在此賣弄!”


喬道清也不搭話,又掐訣念咒,把手往北一招:“疾!”


只見后邊五龍山凹里忽的飛起一片黑云,云中現出一條黑龍,張鱗鼓鬣,飛向前來;眾人見黑龍有鱗有角,活靈活現,看得眼花。


公孫勝呵呵大笑,把手也往五龍山方向一招:“便用道友的法子,破了你的,看道友還有何話說!”


耳聽一聲雷響,五龍山凹里如飛電一般掣出一條黃龍,半云半霧,迎住黑龍,空中爭斗起來,龍吟陣陣,嚇得下面戰馬四蹄疲軟,不敢動彈。


喬道清又叫:“青龍快來!”


只見山頂飛出一條青龍,來助黑龍爭斗;公孫勝把劍一指:“白龍!”頓時又飛出白龍,趕上前迎住,廝殺起來。


喬道清掐指算去,心中暗喜,仗劍大叫:“赤龍還不現身,更待何時?”


須臾,山凹里又騰出一條赤龍,飛舞前來。五條龍向空中亂舞,正按著金、木、水、火、土五行,互生互克,攪做一團。


“公孫勝!五龍貧道占了三條,看你還有何能耐!”喬道清仗劍大叫:“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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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遇德魔降

原來五龍山歷來有些靈異,山中經常可見五色云彩。


曾有龍神托夢百姓,因此鄉民合資建起廟宇,中間供個龍王牌位;又按五方,塑成青、黃、赤、黑、白五條龍,按方向蟠旋于柱,都是泥塑金裝,彩畫就的。


喬道清知道五龍山凹處有靈氣聚結,這才幻化成五色云彩;今日法術屢屢被公孫勝破去,無奈之下想起此事,便用法請來對付公孫勝。


公孫勝見喬道清招來黑龍,暗中一算便知端的,也依葫蘆畫瓢,用法力招來其他,與之爭斗。


喬道清先下手為強,那盤龍柱一共五根,他倒招來了三根,雖然五龍按五行而設,相生相克,但畢竟是占了大便宜。


眼看喬道清黑、青、赤三龍把公孫勝招來的黃、白二龍斗得連連悲吟,龍爪到處,血光從高空滴落下來,鱗片紛紛墜下。


有好事者看時,鱗片個個都有磨盤大小,觸手冰冷,隱隱有一股土腥味,旋即化為飛灰。


西門慶遠遠看得分明,那天上哪兒是五條龍,分明是五色靈氣化成的綢帶一般互相纏來纏去。


喬道清洋洋得意,還在盤算斗法勝了之后該如何羞辱公孫勝;沒曾想公孫勝見狀只是微微一笑:“微末小術,也值得夸夸其談?”


說完公孫勝劍交左手,右手從腰后取了麈尾,口中念念有詞,右手把麈尾望空一擲,那麈尾在空中打個滾,化成鴻雁般一只鳥飛起去。


喬道清還不知何意,還在笑道:“道兄便是變出兩只鳥來,又能奈何?”


公孫勝微笑不語,須臾,那鳥飛得越高,變得漸大,迎風扶搖而上,直到九霄空里,便化成個大鵬!


西門慶看得咂舌不已,這大鵬鳥可不是后世某些西方游戲里的大鵬,而是莊子逍遙游中描繪的鯤鵬,未曾想公孫勝能變化出來,雖然只是幻化之物,今天也算開了眼界。


喬道清看到此處,才知不好;自從上次和公孫勝一別,他未曾有何進步,而公孫勝卻法力越發的精純;方才公孫勝借助雷公石破了他“三昧神水”之法,還道是法力不夠,現在想起來只是故意示弱。


只見那大鵬背若太山,翼若垂天之云,鳴叫一聲震耳欲聾,望著那五條龍撲擊下來。只聽得刮剌剌的響,卻似青天里打個霹靂,把那五條龍撲打得鱗散甲飄。


喬道清見狀,知道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那大鵬一振羽翼,便有狂風驟起,把五條龍吹得飄忽不定,互相碰個粉碎,齊齊往北軍頭上,亂紛紛打將下來。


孫安和孫琪見了,急忙躲閃;北軍發一聲喊,躲避不及的,被那年久干硬泥塊打得頭破血流,打傷數百人。


喬道清束手無術,也是連連躲避;不合半空中掉個黃泥龍尾下來,副將秦英未曾提防,被砸了個桃花開,尸身墜于馬下。


孫安見秦英身死,大怒道:“好妖道!”


公孫勝把手一招,大鵬寂然不見,麈尾仍歸手中。宋軍將領齊齊贊道:“公孫道長好法術!”


“喬道友,還不服輸么?”


公孫勝已然勝了數次,按理來說喬道清應該依照之前的承諾,退隱山林才是;但喬道清披頭仗劍,牙齒咬得山響,如何肯服輸?


“無量天尊!”公孫勝見狀搖搖頭,運起天罡五雷正法里的一道神通,西門慶看得清楚,公孫勝法力精純,都往上涌去,須臾頭上現出一尊金甲神人,身體有如鐵鑄,大喝一聲:“喬冽下馬受縛!”


喬道清見公孫勝口吐自己真名,渾身便會一抖,法力幾乎錯亂;急忙掐了法訣,口中喃喃吶吶的念咒,連連換了好幾種,沒有一點靈驗,慌得喬道清舉手無措,拍馬望本陣便走。


公孫勝大喝一聲:“道友莫非忘記了遇德魔降四字?”


喬道清耳中聽得分明,猛然想起這“昭德城”中便有個德字;心中慌亂,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當初喬道清在二仙山求道不成,羅真人便道:“遇德魔降,然后見我。”


此番昭德城下,公孫勝親身前來,道破四字,莫非便是機緣?


往日種種,頓時涌上心頭,喬道清心里突然明鏡一般,當即兜轉馬頭,稽首為禮:“多謝道兄指點!”


公孫勝哈哈大笑,身子一搖收了神通:“道友還不速速歸來?”


孫安見喬道清仿佛中了魔似得,縱馬筆直投往宋軍,唬的面如土色;孫琪在旁邊見了更加慌了手腳。


喬道清一到宋軍陣勢,便面有愧色,向西門慶行禮道:“原先貧道貪圖雷公石,做下不少罪孽,還望西門道友寬恕。”


西門慶呵呵笑道:“道友棄暗投明,乃是好事!過去之事,莫要放在心上。”


宋軍將領見公孫勝三言兩語說得喬道清當場來投,個個喜不自勝;大刀關勝一揮手中青龍偃月刀,大軍士氣高漲,個個精神抖擻,殺向北軍。


孫安見喬道清棄他而去,心里一陣失落,竟然無心迎戰;孫琪見宋軍勢頭正猛,便命金禎、潘迅二人護衛孫安先退,自己率軍且戰且走。


豹子頭林沖、霹靂火秦明二次沖出,見孫安退走,林沖縱馬捻矛趕來,大喝:“殿帥還是留在此處!”


孫琪急命倪麟提刀躍馬接住,雷震驟馬挺戟助戰,旁邊霹靂火秦明狼牙棒一舉,接了過去。


四員將兩對兒廝殺,不及十合,林沖覷個破綻,一蛇矛搠中倪麟馬腿,那馬便倒,把倪麟顛翻下來,被林沖向心窩一矛搠死。


雷震正與秦明戰得手麻筋軟,見倪麟落馬,宋軍馬上殺到,急忙賣個破綻,撥馬便走,秦明縱馬趕上,揮舞狼牙棒照頂門一下,連盔帶頭打碎,死于馬下。


孫琪大驚失色,亂軍中馮升、胡邁、陸芳、費珍四將護了便逃,也顧不上殘兵敗將;這邊浪子燕青抽個空子,暗中取出小弩,便放冷箭來射孫琪,馮升冷不丁看見,急忙縱馬上前,擋住了孫琪。


那小箭從馮升脖頸處射入,鮮血迸發,馮升滾下鞍來,頓時讓宋軍士兵取了首級。


陸芳和費珍見狀,眼睛都紅了,回身來殺燕青;旁邊沖過病尉遲孫立和小尉遲孫新兄弟,兩條鋼槍到處,攔得死死的。


孫琪見狀也顧不上其他,急忙和胡邁奪路而逃。


陸芳和費珍如何能抵得過孫立孫新二兄弟?不到數合,孫立鋼槍到處,將陸芳活生生從馬上挑落,在地上掙扎;孫立又補了一槍,頓時喪命。


費珍嚇得魂飛魄散,自己那柄點鋼槍先前斗法時被喬道清攝去,叫秦明狼牙棒砸彎,此時乃是尋常花槍;孫新斗過數合,把花槍格開,雙馬錯鐙之際,取出鋼鞭,掄起來只一鞭打得費珍口吐鮮血,伏鞍而逃。


關勝率軍殺的昭德城三萬軍馬丟盔棄甲,四散而逃,直直趕到昭德城下;城上守將金鼎、黃鉞見了,急忙命弓箭手射下箭來,護了孫安和孫琪等人進城。


西門慶見城上箭如雨下,便叫鳴金收兵;眾將收攏士兵,徐徐而退。


待到營中,公孫勝先拉了喬道清一邊說話,關勝命升起大帳,清點戰果。


眾將獻上敵人將領首級,關勝一一記下;林沖獻上倪麟首級,秦明獻上雷震首級,孫立孫新二兄弟獻上陸芳和費珍首級,燕青也獻上馮升首級。


片刻,又有劉唐獻上楊芳首級,關勝才知劉唐在亂軍中殺了楊芳,立下一功。


西門慶大喜:“劉唐兄弟有此功勞,可喜可賀!”


劉唐也自家高興一回,覺得從此能揚眉吐氣,不給晁天王丟臉。


眾將商議一陣,關勝滿心歡喜:“如今公孫先生降服了喬道清,田虎便去了一臂;昭德城受此一敗,必然士氣低迷,指日可破!”


眾將點頭稱是,西門慶見眾將雖然精神奕奕,但眼色疲憊,便吩咐都下去歇息整頓。


關勝又道:“只是魯提轄被喬道清法術所擒,生死不知,如何是好?”


西門慶出言安慰道:“魯大師乃是有大機緣之人,想必并無性命之憂,將軍勿需擔心;待我前去向那喬道清問個清楚便是。”


關勝這才罷了,西門慶雖然知道魯智深在水滸傳里多有傳奇事跡,甚至不止一次神秘消失,又在關鍵時刻重新出現,但眼下這一幕卻是沒在小說里的,辭過了關勝便到后面帳里來尋公孫勝和喬道清。


二人正在說話,喬道清聽西門慶說起此事,臉上多是為難之色;公孫勝見了心有所動,急忙掐指一算,便看了喬道清呵呵笑道:“道友何不實話實說?”


喬道清嘆聲氣道:“貧道本來只是用了劃地之術,想要把那花和尚困住擒拿;誰曾想法術使出,花和尚跌入坑中,便失去了蹤跡,如何還能尋得回?”


西門慶聽了這話便知這風騷的魯大師福緣深厚,不知道這一跌跌去何年何月,何方何地,問公孫勝道:“公孫先生面露笑容,莫非已然推算出魯大師方位如何?”


誰知公孫勝也是搖頭:“貧道也是不知。”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4 16:28
第三百七十三章 驚天消息

不知道你還說個毛!”

西門慶一看公孫勝那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頓時就氣打不一處來,腹誹不已。


當然,話到口邊留三分,西門慶也相信風騷的魯大師不會就此一去不回。


“總歸是貧道不好。”喬道清一臉愧疚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剛才還是信誓旦旦的要用法術擊敗宋軍的樣子:“要不是貧道受不住誘惑,也不會下山;要不是貧道貪圖雷公石,也不會和西門大人沖突;要不是貧道用那種法術,花和尚也不會消失...”


西門慶對于這種怨婦姿態的喬道清極不習慣,果斷打斷了他繼續絮叨下去:“魯大師此去,必有奇遇;時也命也運也,道友何必糾結?羅真人派下公孫先生,想必便是有心收道友為徒,以后都算同門,我這邊先恭喜了。”


這套云山霧罩的說辭反而讓喬道清大喜,向西門慶深深一禮:“今日方知西門大人果然有大仙緣,大氣運,若能丟棄俗世,在二仙山苦修,成就只怕不再公孫道兄之下。”


公孫勝在旁聽了,神情有些不自然起來,西門慶在修道方面是什么資質,懶成什么德性,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若是連道書都不能通讀的也能修成大道,只怕真是要讓他覺得年紀都活在狗身上了。


西門慶聽得心里暗樂,表面還是板了臉嚴肅道:“道友!出家入家,不都是修行么?若道友沒有這段俗世經歷,又如何能幡然醒悟,拜在羅真人門下?”


公孫勝對西門慶這套東拉西扯的理論自然無法認同,忍不住咳嗽一聲:“西門師弟所言,也有幾分道理。”


喬道清卻似乎有所領悟,口呼:“無量天尊!”便不再說話了。


公孫勝便道:“此番事了,貧道便攜喬道友回轉二仙山,請老師發落;師弟這里戰事繁忙,便不再叨擾了。”


西門慶見公孫勝眼珠直轉,明白是欠了自己兩件事情沒做,在公孫勝心里還是離自己越遠越好,便道:“公孫先生走便走了,可否留下信香,若有事時可燃起聯絡?”


“信香是什么東西?沒有沒有!”公孫勝一口回絕:“但凡有事,便叫人去二仙山送信便是;師弟不是有神行法甲馬么?”


說完公孫勝忙不迭的告辭出去,把那方錦帕往地上一鋪,頓時化作一朵紅云,托了他緩緩離地。


喬道清捏著一把汗,急道:“公孫道兄,貧道卻該如何前去?”


公孫勝一拍額頭,還想起來自己一心著急離去,卻忘記了正事,便把左邊袖子一展,右手一指喬道清,口中呼一聲:“疾!”


喬道清只覺身子輕飄飄的,不由自主往那袖子里面鉆去,說來也怪,喬道清身子比那袖子自然大了很多,但卻接近,身子卻是越小,最后變成尺許大小人,被公孫勝納入袖中。


“師弟,就此別過!”


公孫勝收了喬道清,也不等西門慶回禮,急急架起云頭便走;喬道清在袖子里面只覺冷風陣陣,腳下都是綿軟無比,踉踉蹌蹌往袖子深處躲了躲,尋個地方打起坐來。


不到片刻,公孫勝往下降去,落到平地收了錦帕,已然是在二仙山紫虛觀門口;袖子一甩放出喬道清。


喬道清眼前一亮,見面前紫虛觀三個大字明晃晃的,滿心歡喜,正待公孫勝帶他進去,突然想起一事:“道兄,那信香乃是尋常之物,為何哄西門大人沒有?”


公孫勝跺腳道:“那西門慶手段極多,貧道許下他三件事,現在才完成了一件;留了信香,豈不是想起來便要喚貧道過去?讓他派人來二仙山尋我,還可有推脫之詞。大文學”


“吾輩最守信用,道兄何出此言?”喬道清不解道:“西門大人宅心仁厚,又能如何為難道兄?”


“你知道什么!”公孫勝氣得差點把自己胡子給揪了:“他第一件事,便要五百神行法甲馬!”


“啊!五百?”喬道清嘴巴頓時成了一個大大的洞。西門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頓時顛覆。


孫琪逃回昭德城,再看孫安一付魂不守舍的樣子,便吩咐人伺候孫安歇息,又叫其他人都來議事。


眾將到時,孫琪清點損失,這一仗三萬人只逃回數百人不說,秦英、金禎、潘迅、楊芳、馮升、胡邁、陸芳、雷震、倪麟、費珍等十員將領只逃回金禎、潘迅、胡邁三人,可謂是損失慘重,更不用說喬道清陣前投敵,士氣低迷到了極點。


孫琪嗓子都有些啞了,椅子上面按了釘子似得根本坐不住,在屋里亂轉。


“諸位,有何計策可以退敵?”


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啥話說,更不用說計策了。


孫琪氣得把茶碗一摔:“好不容易來了援兵,正要大展拳腳,把宋軍趕回蓋州,如今國師降了,殿帥失魂落魄,你們一個個木頭人似的,這仗還怎么打?”


還是金鼎沉吟片刻,開口道:“將軍莫急,勝負乃是兵家常事,法術什么的畢竟還是靠不住的,關鍵還要看兵力如何;眼下雖然損失慘重,但幸好殿帥帶來七八萬援軍,城中本來就有兩萬多,算來算去,還有六七萬大軍,如果光是守城,還是有希望的。”


“昭德城地處關鍵,晉王不會不管。”一向很少說話的冷寧也開口道:“如今雖然沒了國師,還有殿帥在;休整幾日,必然能恢復精神,應馬上派出信使,加急往威勝州報告軍情,懇請晉王再派良將精兵...”


“良將良將...”孫琪冷冷一笑打斷冷寧道:“你以為,朝中還有多少良將可派?”


冷寧頓時無語,孫琪這話雖然打擊士氣,但朝中最強的兩位殿帥孫安和國師喬道清都來了,晉王田虎也是捉襟見肘,無將可派了;剩下那些將領又多要把守城池,輕易如何動的?晉王田虎也要考慮威勝州的防御啊!


孫琪話音剛落,便自知打擊士氣不小,議來議去也沒個結果,頓時心煩起來,吩咐眾將還是各司其職,把守四門,另寫了軍情,派出信使急報威勝州。


眾人散去,孫琪本想去尋孫安,但想來想去還是罷了,命親兵關門落戶,蒙了被子會周公去了。


再說殿帥孫安,回到府邸,無精打采往院子里面一坐,見地上原先喬道清畫的線還在,想起喬道清前日向孫琪展示法術,信心滿滿,如今卻投了宋軍,不免嗟嘆不已。


待脫去盔甲換上衣服,下面親兵送了飯來;孫安哪有心思?胡亂用了一些也就罷了,還是一個人坐在那里發呆。


親兵見孫安這幅模樣,也聽說今日參拜,連國師都投了敵軍,便出言安慰:“殿帥何須如此?”


孫安苦笑道:“這仗打到這份上,便沒什么意思了,若陣上看見國師,該如何是好?”


親兵這才想起來一樁事情,稟報道:“方才威勝州有信使到,說有急事要見殿帥和國師,殿帥未歸,小人便讓他在后面候著了。”


“威勝州來人?”孫安微微一驚:“速速請過來!”


親兵拱手去了,少時帶過一人,孫安看時,認得是晉王田虎身邊親隨,喚作陳凱,大驚道:“你為何到此?”


陳凱讓孫安屏退左右,這才取出一份晉王田虎手書,恭恭敬敬呈上:“殿帥和國師不在,便出了些事情;大王讓小人前來,喚二位回去。不知國師何在?”


孫安聽這話,有如晴天霹靂,自己和喬道清受命急援昭德府,后面晉王田虎便命陳凱喚他們回去;雖然陳凱未曾透露,但必然是出了天大的事情!


這么一來,孫安便覺晉王田虎手書沉重了幾分,詢問陳凱,陳凱只是不說:“殿帥自己看了書信,便知端的。”


孫安展開來看時,只見晉王田虎筆跡急促,顯然書寫之時心思不定;孫安目光一掃,已然心中了然。


“這...這怎么可能?”孫安張口結舌,沒想到自己和喬道清剛剛離開這點日子,威勝州就弄出這么大的事情來。


陳凱默不作聲問孫安取過晉王田虎手書,懷中取出火折子點了,頓時化為飛灰。


“殿帥見諒,晉王有言,殿帥或國師看過了,便要焚毀,不能傳出任何消息。”陳凱燒了手書,二次開口問道:“國師何在?便請出來,和小人一同返回威勝州罷。”


孫安默然,喬道清既然投了宋軍,如何又能請的出來?這昭德城恐怕都知道了,但這陳凱卻因為來得早了,一直在后面候著,還沒聽說。


到現在,孫安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內容。


二大王田豹、三大王田彪,在青樓和人發生爭執,被對方殺死!


那人不是別人,便是那及時雨宋江手下黑旋風李逵!


孫安覺得自己有點理解不能,田豹田彪是何等身份,在自己地盤上發生爭執,被人殺人?


開什么玩笑!


田虎信里寫的清楚,那李逵殺了田豹、田彪之后,自己大咧咧的拿了人頭去投案,已經被關在大牢中。


但田虎從這次驚天事件中覺察到了極大的不妥,所以才神神秘秘的急命孫安和喬道清二人返回威勝州。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4 16:29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不再熟悉的情人

田豹、田彪是什么人物?二大王,三大王,除了大王田虎,誰敢動他們?


但卻在青樓眾目睽睽之下,被黑旋風李逵一斧一個,砍掉了腦袋,而且腦袋還被提溜著滿大街晃蕩。


那些文官武官會怎么想?百姓會怎么想?


那個表面上高高在上的大王原來連自己親兄弟都保護不了,如何能保護國家?


孫安深刻的體會到田虎的心情。


必然不是意外。


背后必然是一個極大的陰謀,而且最終的目標就是田虎自己。


孫安幾乎能想象出田虎實在如何的慌忙之中寫下這份書信,讓陳凱孤身一人來送信,而且還避開了孫琪!


看起來田虎是希望一切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防止走漏風聲;而讓孫安和喬道清秘密趕回去的緣由,恐怕是田虎開始懷疑身邊的某個人。


孫安苦笑一聲,這書信若是早一天到達,自己當然可以和喬道清返回,幫助田虎找到并對付隱藏在陰謀背后的那個人。


但現在喬道清已經投了宋軍,孫安如何向陳凱解釋?


在現在的形勢下,晉國風雨飄搖,孫安又何必回去面對田虎?


孫安暗嘆一聲,袖子里面已經扣住了一柄尖刀。


“既然如此,又何必管這個爛攤子?”


陳凱一直垂首靜候孫安的回復。


孫安突然開口道:“今天的月亮很圓,很大啊!”


“這個...太陽還沒有落山吧?”陳凱疑惑著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天空。


而孫安已經出手。


“田豹田彪?你是不是瘋了?”


范美人在地道里急急行了一陣,沖到那個密室里面,喘著氣向背對著她的白英發出疑問。


“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白英肩頭一聳,并沒有回過頭來,而是檢閱著一些手下剛剛傳來的消息,文武百官對事態的反應都在其中。


范美人顫抖著壓低了聲音道:“除了你還有哪個?那個黑旋風李逵就是個粗人,沒有人指使,他能做得出來?恐怕連青樓的大門朝哪兒他都不知道!”


白英倒沒有否認,但是也沒有給予肯定的回答,而是把手中東西隨手丟在一邊,笑吟吟的回過身子:“看來我的大美人還會斷案了?”


“今天田虎去我那兒,臉色真是陰沉的嚇人,這消息宮里都傳遍了...”范美人坐在榻上,擦了擦額頭的汗:“好不容易哄走了,奴家就趕緊來找你。真的不明白,咱們說好的..不是鄔妃么?”


白英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用前所未有的冰冷眼神看著范美人,讓她從心底泛出一股寒意來。


這種眼神持續了很久,白英才開口道:“你千萬不要搞錯了...鄔妃那是你的目標,而我的目標么...”


范美人突然覺得手腳冰涼,方才喝的參湯居然一點作用都沒有。


“田豹田彪,擋在了我的目標前面,或者說,即將擋在我的目標前面。”白英換上了笑容,但范美人第一次覺出來那笑容虛假的可怕:“那只好...”


白英沒有說下去,只是提起右手輕輕一揮,似乎趕走一些灰塵。


范美人打了個哆嗦。


白英起身也坐在榻上,伸手摟住了范美人。


范美人心慌意亂,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她和白英勾搭到一處,本來就是為了獨霸后宮,但沒想到白英心里的目標,卻比她能想象到的還要大。


“我的大美人,你放心...”白英幾乎是咬著范美人的耳朵說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鄔妃,不管是鄔妃,連那個國舅鄔梨,也要干掉。”


范美人咬了咬嘴唇,身子總算不再顫抖:“你這話...是真的?可不要哄奴家。”


“怎么舍得?”白英的手已經不老實的滑進了不該去的地方,隔著小衣捏了捏,頓時讓范美人小腹涌現一股欲火。


沒用多長時間,兩人就脫光了衣服,身軀糾纏在一起,范美人在白英身下婉轉承歡,還是有如往常一般。


但二人心里都清楚,對方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人了。


半個時辰之后,范美人整理好衣物頭面,從密道離開;幾乎前后腳,一個身影閃了進來,拱手道:“見過大人。”


“你進密道的時候,沒人注意到吧?”白英謹慎的問道。


“沒有,小人是從大人吩咐的地點進入的,一路上小心翼翼,沒有碰見任何人。”那人身材健碩,口音有些古怪,似乎不是當地人。


白英點點頭:“那就好,你帶個口信回去,就說計劃已經開始了。讓那邊等著消息就是了。”


那人躬身道:“其實那邊通知不通知的,也沒什么大干系;小人這一去又是最少二十日,這邊便無法幫著大人...”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白英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爽:“這里人手夠了,你就不要多事了,如果你暴露了,只怕問題更大。”


“小人明白,”那人行了一禮:“那小人這就去了。”


白英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那人有如鬼魅般的去了,偌大的身軀居然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白英靜靜的坐了一會兒,這才嘆息一聲。


“這些年了,計劃終于能展開了。”這聲嘆息似乎有些欣慰的感覺,白英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等成功之后回去...總不會有人再看不起我了罷?”


與此同時,在城北的一個院落中,神行太保戴宗也發出了一聲嘆息。


“公明哥哥,白英那個人我就一直沒有看明白。”戴宗憂心忡忡:“鐵牛鬧出這番動靜,豈非闖了滔天大禍?”


“賢弟不用擔心。”宋江親自給戴宗倒了碗酒,自己先端起來喝了一口:“白英這個人心思縝密,他安排的事情肯定不會出錯;田虎沒有查清楚之前,不會把鐵牛怎么樣,大牢那邊有自己人,都照顧的好好的,賢弟你就放心吧。”


戴宗也喝了一碗酒,放下酒碗還是嘆息一聲:“公明哥哥,我就想起原先在梁山的時候...怎么現在就落到這步天地!寄人籬下!”


宋江見戴宗提起這事,便是冷笑兩聲,本來要喝酒又丟下酒碗一臉不悅:“這事還能怪誰?當然是那個西門慶!我和晁天王那是什么關系?生死與共!讓那個小人把我宋江說成什么了!晁天王一時糊涂,和西門慶聯手對付我,若非白英安排,我宋江早就死在梁山了!”


宋江越說越氣,一張黑臉在燈光下更加是黑得像塊煤炭,快趕上黑旋風李逵了。


“公明哥哥,不說了...”戴宗連連擺手:“希望這事情能早點弄完,把鐵牛兄弟放出來。”


“鐵牛是你的兄弟,也是我宋江的兄弟!”宋江冷不丁怪叫一聲:“事情要弄成了,威勝州這塊地盤,可就是我宋江的!”


戴宗不免有些腹誹:“宋軍都打到昭德府了!”但卻不敢掃了宋江的興致,只好陪著笑端起酒來道:“公明哥哥說的是,東方不亮西方亮,沒了梁山還有晉國,總有咱們的地盤!”


“哈哈哈哈,說的好!”宋江干了一碗酒,頓時胸中涌起一團火來,不知怎么的突發豪言:“你以為我宋江就甘心受白英指揮么?等時機成熟,白英算的了什么?”


戴宗見宋江似乎有些酒多,急忙道:“公明哥哥低聲,那白英手下察子極多,小心隔墻有耳。”


宋江經戴宗提醒,嚇出喝下的酒都化作汗出了,頓時壓低了聲音:“城中武將,我已經熟絡不少,那些察子見不得光,爭斗起來,還是明刀明槍的好用!”


戴宗連連點頭稱是,二人又用了些酒菜,這才散去;戴宗也在這院落后面廂房住著,回去了見平日里鐵牛住的屋子屋門虛掩,忍不住推門進去,空蕩蕩的并無一人,想起江州往事,忍不住跌坐在椅子上嘆息一回。


孫安隨手拭去尖刀上的血跡,吩咐親兵把陳斌尸身搬去后面柴房。


親兵都是孫安心腹,哪個敢問?按照吩咐搭了尸體下去,又提了桶水把血跡沖去。


“拿我的令牌,去把聶新、馮玘、金禎、潘迅、胡邁、薛燦等人給我一個個請過來。”孫安找了個椅子,大馬金刀的坐著,命人取來那兩口鑌鐵寶劍,在手邊放了:“叫上二十個弟兄,都帶利器,在旁邊站好。”


親兵接了令牌去了,沒到半個時辰,聶新、馮玘、金禎、潘迅、胡邁、薛燦等人均到,眾人方才剛從孫琪那里出來,便被孫安叫來,心里隱隱都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眾人在前院碰面,一個個都從別人眼神中看出些驚慌,又或者是疑惑。


人都到齊了,這位殿帥也沒有像以前似的叫大伙兒一起進去,看這副架勢,好像是要一個一個叫進去。


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叫聶新先進來!”


里面遞出話來,聶新緊張的咽了口唾沫:“那我先進去了?”


其他人默默點頭,有流露出同情的,也有僥幸的。


不管是誰,像這種情況,第一個進去的準沒有好事!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4 16:30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一個一個進來

聶新擦了擦汗,咬咬牙進去了。


身后頓時傳來議論聲,讓聶新有些惱火。


不就是殿帥召見么,還能吃人不成?


作為進去的第一個人,聶新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


不管是為什么火急火燎的把眾人召集來,也許孫安對于第一個進去的人會手下留情。


但一踏入院子,聶新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孫安虎著臉坐在當中,兩口鑌鐵寶劍已然出鞘,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這兩口寶劍的鋒利程度早已傳遍,有人信誓旦旦的說曾看見孫安一劍練功的碗口粗木樁削斷。


聶新忍不住摸了摸脖子,這可是血肉的,那寶劍擱上面磨一磨,這腦袋可就跟脖子分家了。


更不用說旁邊左右各十個手按刀把虎視眈眈的親兵了。


“參見殿帥大人!”


聶新走到孫安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禮。


但還沒有起身,便決定脖子一涼。


不用看,光從那種涼意和重量來說,聶新便知道孫安把其中一口鑌鐵寶劍擱在了自己脖子上。


從劍上傳來的涼意讓聶新呼吸急促起來,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


“殿帥,這是...?”


那寶劍如影隨形,還是壓在聶新的脖子上面。


“本帥已經決定投奔宋軍,你可有意見?”


孫安開門見山,手還算穩定。


“誓死追隨殿帥!”


聶新毫不遲疑的回應,他心里明白,這當口只要孫安手抖上一抖,小命變算是交代了。


什么晉國,什么田虎,去他媽的!


聶新不用孫安吩咐,便主動發了個毒誓,以表明自己絕對的忠心。


孫安把手一抬,收回寶劍。


“你起來罷。”孫安喝道:“來人,叫馮玘進來!”


聶新一股腦兒爬起來,站在親兵旁邊,孫安為什么突然要投奔宋軍,聶新不知道,但至少現在他的小命是保護了,黑白無常似乎也暫時離他而去。


聶新和孫安親兵一起,虎視眈眈的看著門外。


角色的轉換讓他不由生出一絲得意來。


第一個進來的還是有好處的!


而且在數十息之后,聶新看到馮玘的人頭在地上滾動的時候,非常慶幸自己選對了。


馮玘也不過是聽到孫安的決定后問了一句:“殿帥,你為什么要投奔宋軍?”


孫安沒有回答,而是手抖了一抖。


“這劍果然很鋒利。”


聶新看著自己可能的下場,心里狂跳。


“來人,把尸體搭到一邊,叫金禎進來。”


親兵們面無表情的執行著命令,馮玘的腦袋就像個球似的被人提到了角落里面。


等親兵們重新站好的時候,金禎已經捏著汗進來了。


站立一旁的聶新遞了個眼色,地上的無頭尸體,都讓金禎神經幾乎要崩斷了。


這回孫安連寶劍都沒有動用,而是直接說出了那個要命的決定。


金禎恍然大悟聶新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馬上撲到孫安面前,發誓效忠。


“你就不問問本帥為什么要這么做?”


孫安突然來了這么一句,讓金禎差點沒嚇尿了。


地上無頭尸體的服飾金禎可是認得的,那就是上一個進來的馮玘。


“殿帥一向英明神武,卑職絕無異議!”


金禎斬釘截鐵的回應讓孫安還算滿意。


“站在一旁。來人,叫潘迅進來!”


金禎和聶新一對眼,知道自己從鬼門關前面轉過一回,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潘迅一進來,金禎和聶新便猛丟眼色,潘迅心領神會,迅速取得了孫安信任,加入了金禎和聶新的隊伍。


“門外還有誰?”孫安似乎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聶新搶先躬身:“還有胡邁、薛燦二人。”


“一起叫進來。”孫安喝道:“時間緊迫,耗不起了!”


潘迅猛然醒悟過來,殿帥大人這要投奔宋軍,肯定不能空著兩只手過去罷?誰會成為殿帥大人的禮物?


莫非是守城大將孫琪?


潘迅想到這里,起了一身白毛汗。


在“過來人”的幫助下,胡邁和薛燦二人迅速領悟了自己應該如何回應孫安,而且地上某人的尸體還熱乎著呢。


“很好!”孫安似乎對這結果比較滿意,目光一掃眾人:“既然本帥要投奔宋軍,要給你們一條明路,當然容不得猶猶豫豫的貨色...”


說著孫安手中寶劍一指地上那具無頭尸體:“你們很好...都很好。時間緊迫,本帥就說說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


聶新、金禎、潘迅、胡邁、薛燦等五人異口同聲道:“殿帥盡管吩咐,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孫安擺擺手:“你們的忠心我都知道,但還是讓你們知道最近威勝州發生了什么事情比較好。”


威勝州!


聶新、金禎、潘迅、胡邁、薛燦等五人暗吸一口涼氣,居然是威勝州出了事情!


然而,孫安下面要說的能讓他們背過氣去。


“田豹田彪被人殺死。有人在背后圖謀王座。”


孫安已經決定投奔宋軍,自然也不會稱呼二大王三大王,而是直接以姓名稱呼之。


“威勝州這會兒應該已經亂成一團,田虎自身岌岌可危。”孫安絕對不是嚇唬面前這五人:“不瞞你們,田虎派人送來手書,秘調國師和本帥回去。”


說完孫安又補充一句:“信使已被本帥殺死。”


聶新、金禎、潘迅、胡邁、薛燦等五人被孫安拋出的一個個爆炸性的消息炸得昏頭轉向,但沒有忘記表忠心,不過這一次,他們是真心的。


“我等擁護殿帥,絕無二心!”


田虎自身難保,這個晉國轉眼間便會飛灰湮滅,這個時候當然是要投向勝利一方,何苦在火坑里不出來?


聶新、金禎、潘迅、胡邁、薛燦等五人頓時有一種自豪感,孫安叫他們來,是看得起他們,真如先前所說的一般,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


孫安滿意的點點頭:“既然決定了要投奔宋軍,當然不能空手而去,我們便把這座昭德城...當做見面禮!”


聶新、金禎、潘迅、胡邁、薛燦等五人沒有想到的是,孫安居然目標不是孫琪一人,而是堂堂正正的要把整個昭德城送給宋軍。


這該是多大的功勞?


五人頓時心思活泛起來。


“城中士兵大部分是我們帶來的援軍!”薛燦第一個跳出來:“從兵力上來說,我們占據優勢!”


“把昭德城那些守將騙到這里,來個甕中捉鱉!”聶新提出自己建議。


“首先要把那個孫琪弄死!”金禎也不甘落后:“蛇無頭不行,沒了孫琪,城中便是一片大亂!”


潘迅和胡邁也道:“事不宜遲,眼下就要悄悄吩咐下去,等到明天就太晚了,成事便就在今晚!”


“你們說的都很好。”孫安也來了精神:“本帥是這么想的...”


片刻之后,聶新、金禎、潘迅、胡邁、薛燦等五人迅速離開,開始執行孫安分配下來的任務,而孫安則命人備馬,孤身來尋守城大將孫琪。


而這個院落,孫安則命令親兵嚴加封鎖,不管是何人來,格殺勿論。


孫琪正在府上運氣,看著月亮慢慢升起來,面對滿桌的菜肴卻是無法下咽。


昭德城還能守得住多少天,說實話,孫琪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先前情緒失落的孫安突然來訪,讓他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


“快請殿帥進來!”孫琪驚喜的吩咐道:“再備一付碗筷!”


孫安很快出現在孫琪面前,一付平淡的表情,似乎已經從喬道清投敵的情緒中走了出來;但卻少見的雙口鑌鐵寶劍背在身后,讓孫琪有些意外。


“世事難料,殿帥大人還是坐下...”


孫琪剛剛起了個頭就被孫安打斷了。


“孫將軍,請屏退左右。”孫安看著滿桌的菜肴皺了皺眉頭,并沒有坐下來,把沒有卸下那兩口鑌鐵寶劍,而是雙腳分開,雙手抱胸,一付嚴陣以待的架勢:“得威勝州密信,有要事相告。”


孫琪聽了“威勝州密信”五字,便喝退左右:“若無召喚,不得入內!在屋外三丈外把守!無論誰來,一律擋在外面!”


親兵們唯唯而退,孫琪拱手道:“愿聞其詳。”


“田豹田彪被黑旋風李逵殺死,威勝州已經亂成一團了。”孫安說出事實,但隱去了田虎秘調自己和喬道清返回的事情:“孫將軍,你怎么看?”


孫琪大吃一驚:“殿帥此言當真?”


“句句屬實。”孫安眼睛都不眨一下。


孫琪頹然跌坐在椅子上:“怎么會這樣?李逵不過是宋江手下的一個兄弟,怎么可能...那可是二大王和三大王!大王怎么說?”


“大王手令,放棄昭德府,所有士兵返回威勝州!”


孫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拋出了計劃好的說辭。


孫琪一下子又從椅子上跳起來,情緒似乎有些激動:“昭德府是威勝州的左膀右臂,怎么可以說拋棄就拋棄!”


“威勝州出事...”孫安語氣非常平淡,但卻異常的肯定:“如果大王出現意外,要昭德府何用?”


孫琪皺眉道:“這么大的舉動...殿帥,大王可有旨意?”


“沒有。”孫安當然拿不出什么旨意。


孫琪臉色頓時有些不妥。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4 16:41
第三百七十六章 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

“沒有旨意,可有手令?”孫琪繼續追問:“要是沒有手令,有大王令牌也是好的。”

“都沒有。”孫安毫不在乎孫琪是否識破他的謊言,而是孫琪對此事的反應:“手書嚴格保密,看過之后已經焚毀。”


孫琪的雙手偷偷伸到桌子下面:“殿帥大人,也就是說,除了你的話便沒有其他佐證了,這讓末將如何信服?”


“你信服不信服又如何?”孫安面色如常:“大王密令便是如此,你大可不信...只是如果不相信的話,便是不忠于大王。”


孫安這話說的很重。


田豹田彪被黑旋風李逵殺死,孫琪也認為事情背后比表面上看起來要復雜的多,以田虎的性格,現在恐怕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了。


不過孫琪還是不甘心的又追問了一句:“那么...大王派來的密使何在?”


孫安心頭一沉,陳斌的尸體還扔在柴房里面,哪兒來的密使?


看孫安猶豫了一下,孫琪心中也是一沉。


孫琪愿意相信孫安,但孫安此刻的猶豫卻說明這件事情是有問題的。


“孫安!”


孫琪大喝一聲,手重新拿上來的時候,已經握著一柄鋼刀;自從宋軍到來,孫琪兵器從來就沒有離身,就連吃飯也把鋼刀靠在桌腿上。


孫琪快,孫安更快,沒有伸手去背后拔那兩口鑌鐵寶劍,而是飛起一腿。


孫琪刀還沒有出鞘,就見整個桌面向自己壓了過來,上面的菜肴更加是稀里嘩啦掉了一地。


孫琪果斷后退,拔刀!


然后...他就聽到了熟悉的龍吟聲。


那兩口鑌鐵寶劍出鞘時的龍吟聲。


很快,那兩口鑌鐵寶劍悄無聲息的穿透了柳木的桌面,向他襲來。


可想而知,孫安便躲在桌面背后。


孫琪無奈,繼續后退。


但身后便是柱子,已然無路可退!


“嘩!”


孫安手腕一抖,雙手一分,偌大的桌面猶若紙片一般應聲而開,雙劍好似黑龍出澗,兩道烏光直逼孫琪!


孫琪無奈之下把鋼刀擲向孫安面門,而自身則一哈腰,準備逃走。


孫安臉上浮現一絲冷笑,左手劍一挑,那柄鋼刀早就不知道飛去了哪兒;而右手劍則往前砍落,讓孫琪無法躲閃。


“咕咚!”


孫琪人頭落地。


片刻之后,孫安出現在門口,對那些親兵道:“將軍乏了要休息,你們不要打擾。”


說完便飄然而去。


是夜,昭德城大亂。


第二天早晨,鼓上蚤時遷探查昭德城動靜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城頭已然掛上了白旗,南門洞開。


十余騎從南門突出,直往宋營而來。


“什么?孫安來投?”


西門慶第一個得到消息,就算是他也微微感到驚訝,這節奏...喬道清剛剛投降,孫安緊跟腳就來了?


但很快,時遷的消息也傳了過來,讓西門慶急忙來尋關勝商議,二人升起中軍帳,親自到營前迎接。


孫安一身布衣,除去背上兩口鑌鐵寶劍之外,毫無鋒芒。


“罪人孫安,見過元帥、監軍大人。”孫安見西門慶和關勝雙雙出迎,滾鞍下馬,躬身行禮。


“殿帥棄暗投明,乃是正道,何來罪人一說?”關勝急忙扶起:“還請進去說話。”


“且慢。”孫安從馬鞍上摘下一個血跡斑斑的布包:“孫某來此,自有大禮送上。此乃守城大將孫琪人頭。”


“哈哈哈哈。”西門慶突然開口道:“殿帥客氣,不過這點東西似乎還算不上是大禮...只怕整個昭德城已然落入殿帥控制了罷?”


孫安森然道:“大半夜功夫,除去孫某手刃孫琪外,其他守將都已經被一一殺死,西門大人所料不差,整個昭德城才是孫某真正要送上的大禮!”


關勝又驚又喜,把孫安讓入帳中,叫眾將都來看過。


孫安見帳中人頭攢動,個個都是良將,更不用說林沖、秦明、孫安等人都是一等一的,武藝不在自己之下;自己來此,西門慶、關勝坦然受之,足見大將風度,讓孫安暗自嗟嘆。


“天不佑田虎,夫復何言!”


眾將見一夜之間竟然有如此變化,孫安也親自來大營獻上“大禮”,一個個歡欣鼓舞,都上前賀過。


孫安聽西門慶說喬道清已然被公孫勝帶去二仙山紫虛觀,自此可學正統道法,心中暗自為自己這個同鄉兼兄長高興;關勝暫立孫安為征討軍副元帥,待功成圓滿之后,朝廷再有封賞,一邊派人五百里加急送了捷報。


一陣寒暄之后,西門慶和關勝便領拔營而起,待到了昭德城中,見城內井井有條,百姓并未受擾,都交口稱贊孫安處事妥當,把孫琪及其他北軍將領尸身都葬在城西,就在昭德城整頓一時,商議接下來的戰略。


田豹田彪的事情,孫安也未曾隱瞞,都一一說了;西門慶聽到殺人的是黑旋風李逵,便是心中一動,便問那白英在威勝州如何。


孫安見西門慶不問李逵,而直接問白英,暗中一挑大拇指,知道這位監軍大人深藏不露,遇事看得分明,不愧是喬道清口中所說有大氣運之人。


“白英并無官職,但有事時田虎每每和他商議,若沒有白英,便沒有這四州四十二縣地盤。”孫安想了想道:“此人一向神神秘秘,手下察子百余人,又有宋江等人助他;偏偏此人還無所不能,便是田虎命人建造的皇宮,也是由此人督建,數月之間便落成,足見此人手段。”


“嗯?皇宮也是他督建的?”西門慶突然來了興趣:“你和喬道友是不是總覺得此人有些不對勁?”


“何止是不對勁!”孫安一拍大腿:“白英此人在田虎身邊出現,就有大問題,而且還促使田虎下定決心作亂;平rì里雖然很少和其他人打交道,保持神秘,但吾兄也曾看過此人面相,說白英此人狼子野心,不可交往。”


西門慶若有所思:“那在這個當口白英一手安排黑旋風李逵干掉田豹田彪二人,是何用意?總不能是想要取田虎而代之罷!”


孫安沒有說話,但西門慶從眼神可以看出來,孫安并不否定這種可能。


白英要取代田虎?為什么?


眼下宋軍步步逼近,田虎這晉國岌岌可危,在這當口白英突然出手,真的就是為了田虎屁股下的那個寶座么?


就算白英坐上了大王的位置,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而且為什么要挑選這個時候出手?


這些都是需要深思的問題,沒有搞清楚白英真正用意之前,貿然應對弄不好反而中了白英下懷。


似乎看出來西門慶的疑惑,孫安開口道:“白英在威勝州不怕別人,就怕孫某和喬兄。我們兩個手握大權,每每又建言田虎小心白英,但現如今...”


“難怪白英現在出手。”西門慶頓時想通了什么似的:“不過這些都不是關鍵,而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孫安無語,白英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他確實不知道。


西門慶沉默了一會兒:“此事還需細細思之。”


孫安告辭出去,西門慶又叫來甲組八號和甲組二十六號,二人剛進來,西門慶劈頭便問:“白英的出身,你二人可知曉?”


甲組二十六號答道:“大人,白英在皇城司不過數年,是譚勾當官一手推薦做了指揮使的,在此之前就不知道了;如大人需要,可傳令讓汴梁那邊查詢檔案即可。”


西門慶緩緩搖頭:“也是無用,此人做事風格怪異,譚稹只怕是知道一些,但也不全知道...至于檔案么,做點手腳只怕很容易,不作數的。”


“錢大人也是這么說的。”甲組八號似乎回憶起什么來:“錢大人一直讓甲組盯著白英,不過譚勾當官總是暗中阻撓,后來梁山一事,白英就基本不在汴梁了。”


西門慶點頭道:“那么在那段時間,你們發現此人有何可疑之處么?”


“沒有,沒有任何可疑之處。”甲組八號搖頭道:“不過說起來,這才是最奇怪的事情。”


西門慶非常同意甲組八號的這種說法。


如果一個人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反而是最可疑的。


白英這廝,不是簡單角色。


這一點,從提出那個有關梁山的謀劃就能看出來,天知道他在和宋江接觸之前,已經偷偷關注了宋江,關注了梁山多久。


這個謀劃真的是針對于汴梁某個大佬而設的么?


錢貴對此的評價是:奇怪而有趣。


梁山謀劃因為宋江的野心而沒有能達成預計的目標,白英幾乎沒有猶豫,把目光投向了威勝州。


等等...


如果白英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威勝州田虎呢?轉而選擇梁山只是掩人耳目,或者說讓譚稹能同意他這個謀劃?


想到這里,西門慶倒吸一口涼氣。


看起來這件事情比自己之前估計的還要復雜,如果自己沒想錯的話,白英的真正目標就是田虎...不,應該來說是威勝州。


而宋江,只不過是副產品,不過是炮灰。


西門慶把目光轉到一旁剛剛安置好的沙盤上。


威勝州西面,就是宋朝和西夏犬牙交錯的漫長陣線,雙方雖然有合約,但誰都知道,那只不過是一張廢紙。


西門慶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如果這是真的話...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4 16:42
第三百七十七章 百花樓 百花釀

就在西門慶和關勝進駐昭德城,整頓軍隊的時候,汴梁城中歌舞升平的表面之下,也在涌動著暗流。

“叔叔都查清楚了?”


潘金蓮和賈氏并肩而坐,面前擺放的是皇城司這段時間查到的東西。


而武松和蔣敬面有憂色的坐在對面。


“查清楚了。”武松開口道:“背后是百花樓。”


蔣敬顯然已經聽過這個消息,并沒有太多的驚訝,而潘金蓮和賈氏都是吃驚不小,賈氏更加是用袖子擋住了口鼻來遮掩自己的失態。


“這不可能。”潘金蓮輕輕皺起好看的眉頭,作為吹雪樓的老板娘,忙碌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而她否定的理由也很充分:“百花樓幾乎是我們最大的客戶,怎么可能秘密收購市面上所有的景陽春?這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賈氏也同意潘金蓮的看法。


百花樓每日從吹雪樓購買的景陽春本來就不少,如果要加大進貨量,大可以和吹雪樓商議,為什么要把市面上所有的景陽春全部吃進?而且這些消失的景陽春并沒有重新出現在市面上。


“蔣某和二爺商議過,沒什么頭緒。”神算子蔣敬喝下一口隨身攜帶的景陽春,這早已經成為他的習慣之一:“不過事非尋常必為妖,這百花樓肯定不會無緣無故這么做;雖然眼下對于吹雪樓來說,沒有任何損失,但市面上除了吹雪樓還在限量賣出景陽春之外,幾乎已經看不到景陽春了。”


緊接著蔣敬給出了一個數目:“百花樓用來收購景陽春的錢,已經超過了十萬貫。”


“十萬貫!”


潘金蓮和賈氏也沒有想到居然已經數目達到這么驚人的地步。


所謂腰纏百萬貫的大部分商賈,實際上很多錢財不是在房子鋪面上,便是壓在貨上,日常的流動資金也就是不到十萬貫。大文學


而百花樓已經拋出超過十萬貫來吃進市面上所有景陽春。


百花樓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誰?為何要投入這么多錢?


“難道是囤集居奇,坐等景陽春漲價?”賈氏突然道:“這種事情也很尋常,景陽春又是緊俏貨物。如果景陽春價格上揚,其中的利潤可想而知。”


“雖然并非沒有可能,但事實上百花樓沒法依靠這個賺錢。”潘金蓮并不同意賈氏的說法:“而且我們一直遵守老爺定下的規則,價錢、還有每日販賣出去的景陽春數量,都保持不變。再者百花樓已經囤積了大量的景陽春,就算是漲價,也不可能全部拋出,到時候景陽春價格反而會下降...更不用說他在秘密收購景陽春的時候,已經比尋常的價格平均多出三成。”


似乎要證明自己的觀點,潘金蓮一根手指點在皇城司那些消息上,其中就記錄了不少例子。


“不管百花樓幕后老板是誰。”武松斷然道:“此人不是瘋子就是天才。他在以我們想不到的方式,來達成他的目的。”


微微停頓了一下,武松說出自己的想法:“要不要通知大哥那邊,請他拿個主意,昨天有加急捷報送來,昭德府已經拿下,他們正在昭德城休整,下一步便是威勝州了。”


“再等一等。”潘金蓮搖搖頭:“奴家還是那句話,眼下對頭到底要干什么,還沒有顯露出來,就算把消息帶給老爺,反而要他廢心思去琢磨。”


潘金蓮的話語中第一次用“對頭”兩個字來稱呼百花樓,顯然已經把百花樓看成了敵人。


“那百花樓那邊的份額?”賈氏小心翼翼的詢問潘金蓮的意思。


“在沒有露出真實意圖之前,一切照舊。大文學”潘金蓮不假思索:“現在著急的應該不是我們,而是對頭那邊。依奴家看,他們的猴屁股很快就要露出來了。”


潘金蓮的看法很正確,百花樓那個神秘小院里面,桑三娘正在給蔡攸稟報現如今的情況,從她的語氣可以聽出來,她已經十分焦急了。


蔡攸從禁內剛剛回來,臉上的油彩尚未洗去。


聽到桑三娘報出的那個數字之后,蔡攸只問了一個問題。


“現在來百花樓的客人,還有主動點景陽春的么?”


“沒有。”桑三娘很快回應:“最后一個主動點景陽春的客人是周美成,那還是兩天前的事情了。”


桑三娘口中的周美成,便是周邦彥。


蔡攸啞然失笑:“那個糟老頭子倒還記得景陽春?罷了...既然景陽春已經漸漸淡出市面,那便是該我們出手的時候了。”


“終于要進入下一步了么?”桑三娘似乎有些激動,畢竟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收購景陽春帶來的壓力越來越多,簡直快要讓她喘不過氣來。


五家百花樓分號被抵押了出去,讓她心疼不已;如果蔡攸的計劃失敗,不用兩個月,便是要和這五家分號揮手再見了。


“是的...為什么不呢?”蔡攸用手巾沾了清水,細細的擦去了臉上的油彩:“從明天開始全面鋪開,我倒要看看,吹雪樓和景陽春能挺住多少天。”


桑三娘輕輕點頭,伸手接過了手巾,替蔡攸擦著:“老爺的計劃萬無一失,吹雪樓又有多少力量可以調動?”


“可惜啊。”蔡攸突然嘆息道:“西門慶那廝還在和田虎打仗,要不然,就贏得更加好看了。”


“西門慶雖然不在。”桑三娘小心提醒道:“吹雪樓背后有皇城司的影子,不可不防。”


蔡攸呵呵笑道:“皇城司?那只是個空架子!要不是官家讓嘉王去做那個提舉皇城司,早就散了架子了。只會偷雞摸狗的那些黑衣察子,又能做出什么來?殺個人刺探點情報,也許他們可以勝任,不過這種買賣事情么...說不定還不如你桑三娘。”


蔡攸最后一句話仿佛撥動了桑三娘的心弦,讓她感受到一種少有的甜蜜,特別是蔡攸把雙手深入她小衣里面,溫柔的揉捏著那兩團的時候,桑三娘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感擊倒。


這一夜,蔡攸興致十足,直到三更才從桑三娘身上滾落下來,而雙手已然不離那桑三娘那有些發燙的嬌軀。


雖然明白這是蔡攸對自己的“打賞”,桑三娘還是賣力的迎合著,畢竟這種機會少之又少,上一次蔡攸如此“打賞”的時候,還是百花樓在桑三娘的努力下,以極快的速度在各州各府開張的時候。


第二日。


已經漸漸淡忘景陽春的人們突然發現,幾乎所有正店、青樓、勾欄瓦舍都開始大力推出一種新酒。


百花釀。


百花樓釀酒師傅嘔心瀝血,精心獨家釀制的美酒。


有人驚喜的發現,這百花釀味道不在之前的景陽春之下,不光如此,就連價錢也和吹雪樓所售的景陽春價錢完全一致。


而且,百花釀也是和景陽春一樣,有著動人的透明顏色。


同時百花樓召開了一場盛況空前的品酒大會,汴梁有頭有臉的文人墨客大半都去了,品的酒當然就是新推出的百花釀。


很快,百花釀這個名詞,迅速掛在人們的嘴邊,茶余飯后討論的便是這新面世的美酒佳釀。


鋪天蓋地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吹雪樓。


“百花釀?”潘金蓮幾乎是第一時間便認識到,這邊是對頭百花樓真正的后手。


而這一擊的影響之大,已然超出了她的想象。


很快,一小壇百花釀放到了潘金蓮的面前,這是托人從其他正店買來的。


“去叫蔣先生和安神醫來。”


百花樓突然推出的百花釀貌似突然,但實則醞釀已久,打開酒壇之后,一股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酒香飄出,讓潘金蓮心生疑惑。


蔣敬和安道全幾乎是前后腳到的,二人一進來,目光就投向桌上的那壇酒。


那股酒香同樣吸引了他們。


潘金蓮命人取來酒杯,輕舒玉臂,親自倒了兩杯酒,分別推到蔣敬和安道全面前。


“兩位,奴家懷疑,這百花釀是用景陽春調制出來的。”潘金蓮口氣中不無擔憂:“但眼下兩位是最有資格判斷的,還請評判一二。”


神算子蔣敬搶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酒...不在景陽春之下。”蔣敬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回味著什么:“酒味確實有和景陽春相似的地方,然而到底是不是景陽春調制出來的,蔣某就說不好了。”


神算子蔣敬嘗盡天下美酒,乃是酒蟲中的酒蟲,連他都無法確定,潘金蓮未免有些失望,轉而把目光轉向安道全。


安道全微微一笑,連舉杯的意思都沒有,而是鼻翼微微動了動,旋即把那杯百花釀重新退回到潘金蓮面前。


“神醫有何看法?”潘金蓮見安道全酒不沾唇,就把那杯百花釀推了回來,一時間不知道是失望還是吃驚。


“不用嘗,這酒就是景陽春。”


安道全非常肯定:“只是里面加了數樣香料,把酒的味道給改了,尤其是加了不少冬釀。”


“冬釀?”潘金蓮顯然沒有聽懂。


蔣敬頓時臉上現出一種原來如此的表情,向潘金蓮解釋道:“怪不得酒有些甜味。這冬釀么...就是蜂蜜。小蘇學士有云:井底屠酥浸舊方,床頭冬釀壓瓊漿,說的便是用蜂蜜調入屠蘇酒中。”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4 16:44
第三百七十八章 釜底抽薪

“百花樓這樣做豈不是胡來?”剛進來的賈氏明顯聽到了安道全的判斷,發出疑問:“那我們的景陽春調制一番,加點蜂蜜,就能說是百花釀?誰能相信?”


神算子蔣敬嘆息一聲,顯然對于賈氏的說法不敢認同:“無所謂相信不相信。市面上新出一種佳釀,所有人自然是趨之若鶩,更何況這酒還是以景陽春為底子調制的...百花樓這一招,確實狠毒。”


“何止是狠毒,簡直是惡毒。”安道全接口道:“按老夫了解到的,景陽春這個名字已經漸漸淡出人們視線,而這個時候突然出現的百花釀...擔保人們忘記的更快。用不了多長時間,景陽春這個名字就會正式被人遺忘。”


“莫非這就是百花樓的目的?”潘金蓮若有所思:“讓景陽春這個名字從世間消失,又對他們有何好處?眼下市面的百花釀也還是和景陽春價格相渀,百花樓并沒有占到多少便宜。”


神算子蔣敬搖頭不已:“不是這般說...若是市面上只有百花釀一種,百花樓的主導地位可想而知;而景陽春只是在吹雪樓有售,又能占據多少份額?”


“那么說,從一開始,百花樓這是抱著這種目的收購市面上所有的景陽春?”潘金蓮顯然十分擔憂:“眼下百花樓已經占據主動,如何是好?”


“老實來說,景陽春再繼續之前的做法,肯定會漸漸從市面上消失;眼下不管是降價還是漲價,都無法挽回景陽春的地位。”神算子蔣敬也很擔憂:“要不要通知大官人?”


潘金蓮不假思索:“既然已經到了非常時刻,自然要通知老爺,景陽春可以說是老爺最大的心血,絕對不允許那個什么百花釀搶占了景陽春的地位。”


安道全點點頭道:“若是東家,必然有對策。”


西門慶特意留下一些神行法甲馬,為的就是汴梁有什么緊急的事情無非及時通知給他;現如今正好用的上,很快,武松得了消息,便吩咐甲組黑衣察子把消息送到昭德城。


“說說吧,百花釀的情況怎么樣?”蔡攸來到百花樓那個神秘小院,向桑三娘發出詢問。


“老爺,情況比想象的還要好。”桑三娘有些激動,畢竟耗費了這么長時間的心血終于得到了回報:“百花釀已經一炮而紅,已經成為文人墨客的新寵。”


“這只是第一步。”蔡攸嘆道:“要讓百花釀把景陽春整個趕出人們的視線才行;三十六正店、青樓、勾欄瓦舍那邊怎么樣?”


“按照預先安排好的,全力推廣百花釀。”桑三娘低頭道:“畢竟百花釀是景陽春調制出來的,一經面市就受到很多店鋪的肯定...”


也許是從桑三娘的話語之中感覺到了喜悅之情,蔡攸反而一臉嚴肅的打斷了桑三娘的匯報:“這很好,但是記住...以后再沒有景陽春,只有百花釀。記住,景陽春不僅要在市面上消失,就連在你的心中,也要消失...明白么?”


“奴家記住了。”桑三娘低頭稱是,露出脖頸極好看的一塊白。


蔡攸滿意的點點頭:“只有景陽春從人們心中完全消失,才是真正的消失;這第一步,自然是從我們自己的心中消失。從今天起,景陽春這三個字再也不必提起。”


“我們只不過是恰好手中有一批上等佳釀,調制出百花釀推向市場。”蔡攸補充道:“三娘,你能牢記否?”


“奴家記下了,不敢有違。”桑三娘身子不動,以極好聽的聲音重復道:“我們手中有一批上等佳釀,調制出百花釀推向市場。”


“很好。你這個礀態...礀勢很好。”蔡攸的眼神定在桑三娘由于低頭露出的后脖頸那塊雪白的肌膚,眼中漸漸有些狂熱:“抬起頭來。”


桑三娘抬起頭來,有些驚訝的看到蔡攸眼中的那點狂熱:“老爺,你...”


“伺候寬衣。”


蔡攸的命令讓桑三娘又驚又喜。


“什么?百花釀?”


第二天,西門慶便得到了皇城司及時傳來的消息。


“百花樓果然好大膽。”西門慶微微一笑:“不過這也在我預料之中。這百花樓背后的老板...果然不是一個尋常人物。”


百花樓的動作在西門慶的預料之中,但西門慶也沒有想到,百花樓居然能鬧出這么大動靜。


這一手不可謂不毒辣,若真的成功,景陽春只怕還真是要從市面上消失。


負責傳遞消息的是甲組二十二號。


“大人,可有回書?”甲組二十二號第一次嘗試神行法,顯然興奮還沒有褪去,更不用說面見傳說中的西門勾當官。


“回書?不用了。”西門慶呵呵笑道:“你就帶四個字回去罷。告訴他們:釜底抽薪。”


“遵命!”


甲組二十二號并沒有感覺驚訝,畢竟比起回書來說,口信才是比較安全的。


當然,如果西門大人會用密文回書,那就更好了;不過從西門大人過往的記錄來看...這一點很難做到。


沒有任何停留,甲組二十二號躬身告辭,轉身就要出去。


“哦,對了。”西門慶叫住甲組二十二號:“乘這個機會,把百花樓背后真正的老板查清楚,光憑桑三娘那個女人,可搞不出這么大場面。”


甲組二十二號凜然領命。


“有點意思。”西門慶摸了摸雷公石:“還是有點對頭搗亂,才有點意思。”


百花樓這招卻確實很惡毒,但對于西門慶來說并不是什么新鮮招數,而且西門慶還有皇城司勾當官這個職位在身,百花樓這一次么...只怕真是惹錯人了。


西門慶并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相信皇城司,相信武松,相信潘金蓮他們,能夠按照自己的這個口信,把百花樓欺負的吐血;話說回來,如果這點事情都做不好,景陽春就算退市,西門慶也沒話說。


果然,沒有出乎西門慶的預料,消息傳回來之后,武松很快領悟了其中的含義;當潘金蓮等人得到消息的時候,也承認西門慶“釜底抽薪”四字,肯定能讓百花樓血本無歸。


百花釀能夠繼續存在的本錢,當然是那批百花樓從市面上收購的景陽春。


只要這些景陽春消失,百花釀失去了基礎,又如何能繼續下去?


釜底抽薪四字,可謂是對付百花樓的上上之策。


西門慶更關心的是,武松他們是否能查出百花樓真正的幕后老板,畢竟這才是最重要的。


經過錢勾當同意,皇城司開始暗中調查那批景陽春的存放地點。


很快,他們就獲得了準確消息。


畢竟那一批景陽春數目大到了驚人的地步,而且百花樓的釀酒師傅需要在其中加入蜂蜜和其他香料,調制出百花釀來。


皇城司便從百花樓高薪聘用的釀酒師傅下手。


高泉,原先是豐樂樓頭牌釀酒師傅,自從豐樂樓煙消云散之后,本以為自己會得到吹雪樓重用的高泉,在那些廚子伙計紛紛被吹雪樓聘用之后,驚訝的發現,居然沒有任何人聯系自己,更不用說給出適當的籌碼。


千方百計打聽之后,高泉才了解到,吹雪樓的招牌景陽春并不是在汴梁附近釀制的,而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梁山水泊。


那里,據說有酒神留下的酒窖。


高泉失魂落魄了一陣,被百花樓以原先豐樂樓工錢的七成聘用了過去。


這件事情,高泉一直羞于在別人面前提起。


不過百花樓也有和其他地方不同的獨特好處...那便是百花樓的那些姑娘。


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當紅的頭牌自然是高泉無法染指的,但那些歲數大了已經幾乎沒有任何機會在客人面前出現的姑娘們,高泉還是有機會的。


其中一個叫紅嫣的,便做了高泉的姘頭。


高泉欣喜有加的同時,又被桑三娘悄悄叫去,安排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


桑三娘不知道從哪兒獲得了一批佳釀,讓百花樓所有的釀酒師傅嘗試調制出新酒。


高泉只是聞了兩下,便馬上知道,這批佳釀是吹雪樓出產的景陽春。


高泉未動聲色,而是抓住這次機會,舀出了自己最好的水準,用蜂蜜和其他香料調配出了一種讓桑三娘贊嘆不已的新酒。


據桑三娘所說,幕后的老板也對這種新酒贊不絕口,起名為“百花釀”。


高泉得到一份賞金,足夠他過得很好;這時桑三娘才把底兜給了他。


除了這批佳釀是景陽春之外,其數量之大,讓高泉瞠目結舌。


不過當桑三娘透露出做這一切的目標后,高泉馬上同意桑三娘的立場。


畢竟對于他來說,吹雪樓沒有聘用他,已經讓高泉惱羞成怒。


想到能利用百花釀搞垮吹雪樓,高泉更加賣力了。


桑三娘對此非常滿意,在她的安排下,紅嫣更加賣了三分氣力,伺候高泉。


讓高泉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味,幾乎一天都離不開紅嫣這個妖媚女子。


但與此同時,紅嫣也成為了高泉最大的弱點。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4 16:45
第三百七十九章 借你一用

黑衣察子并沒有隱瞞,也沒有必要隱瞞身份,其實不用說,那身標志性的黑衣便表明了身份。


高泉馬上意識到,來者是皇城司。


傳言吹雪樓的后臺便是皇城司,所以高泉明白這兩名黑衣察子前來的目的。


吹雪樓也有高手,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已經辨明清除所謂“百花釀”的真正面目,所以這才找上門來。


而且,皇城司毫無偏差的找到了高泉最大的弱點。


高泉沒有嘗試狡辯,但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想要糊弄過去。


但黑衣察子一開口,高泉就知道再無僥幸可言。


“那批景陽春放在何處?”


開口的黑衣察子語氣很平和,但握著雁翎刀的手非常穩定,高泉甚至可以看到紅嫣那讓他為之瘋狂的姣好肌膚上,由于感受到雁翎刀的冰冷,而出現的變化。


高泉不假思索的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所在。


雖然他曾經在桑三娘面前起誓,絕對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但今天的形勢卻讓他沒有任何選擇。


聽他說出了這個所在,紅嫣投來了冷冷的一眼。


當黑衣察子在紅嫣脖子后面拍了一拍,讓他心愛的女人昏倒在地的時候,高泉反而感到一陣欣慰。


他一直以為釀酒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直到遇到紅嫣之后,這個女人已經轉而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所以當腦后受到重重一擊的時候,高泉伏身倒地,臉上還帶著一絲微笑。


紅嫣沒有死,他自己沒有死,那就一切都好。


高泉在昏倒前的最后念頭是這樣的。


“什么景陽春,什么百花釀,去他媽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泉被人晃醒了;高泉睜開雙眼,發現是紅嫣在晃動自己,而二人還是在自己的屋子里面,而不是什么黑獄之類的。


高泉非常高興。


“紅嫣,你還好吧?”


但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紅嫣冷若冰霜的面容。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紅嫣臉上都快冷到滴水成冰了:“為什么要把那處所在說出來?”


高泉心猛地一沉,莫非他所做的這一切,都做錯了?


這時他才注意到,紅嫣手里握著一把鋒利小巧的尖刀,而且正抵在他的胸口。


這一幕讓高泉心疼的幾乎停止了呼吸。


“你知不知道,奴家為什么會在你身邊?”紅嫣緊緊抵住高泉的胸口,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如果不是上面吩咐下來,你以為你身上有半點東西能讓奴家看得起么?”


高泉只能報以苦笑。


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么?


“但今晚你卻讓奴家的希望完全破滅。”紅嫣語言中漸漸有了憤怒:“你的所作所為,讓奴家這些努力完全白費了。”


高泉苦笑道:“如果我不說的話,你豈不是會死?”


“你懂什么!”紅嫣語速越來越快:“我們兩個人的性命,比起那個秘密來說,不過是個屁!你要是個男人,就應該和那兩個黑衣察子搏殺,而不是用秘密來換取奴家的性命!”


“事已如此,你想怎么樣?”高泉突然道:“既然秘密已經讓皇城司知道了,說不定現在那個所在已經落入皇城司的掌控之中。就算你殺了我,桑三娘會放過你么?”


“胡說八道!”紅嫣斷然打斷了高泉試圖表達的意思,但高泉卻明顯感到胸部的壓力似乎松了一些。


“我們還有機會逃出去。”高泉給了紅嫣一個大大的笑容:“逃出汴梁,逃到一個沒有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


“遲早有一天...他們還是會找到我們的。”紅嫣幾乎無法繼續握住那把尖刀。


高泉突然摟住了紅嫣,在她耳邊道:“在那之前,我們不就會一直快樂的生活么?”


這個誘惑對于紅嫣來說非常大,讓她陷入迷思;等她醒來的時候,高泉已經輕輕奪下了那把尖刀,放在了方便的桌子上,順便從旁邊的柜子里取出個包裹,里面都是金銀細軟,如果節約些,足夠他們過半輩子的。


“你...”紅嫣幾乎無法起身。


“我們走罷!”高泉背上包袱扶起紅嫣:“再過一會兒,南邊的城門就要開了...這是我們最后的機會了!”


紅嫣突然渾身充滿了氣力,和高泉相互扶持著出門。


東方,已經泛白。


城西某處農莊。


黑衣察子們已經在消無聲息之間潛入了這里,沒有花費多大力氣,就把整個農莊控制起來。


敏銳的感覺和豐富的經驗讓他們很快找到了此行的目的。


倉庫里面堆積如山的景陽春。


武松讓黑衣察子清點數量之后,臉上露出微笑。


沒想到百花樓居然把所有的景陽春都藏在同一個地點,這還真是...幼稚啊。


武松估算了一下,除去首批被調制成百花釀的景陽春,剩下的應該都在這里了。


“大人,接下來應該怎么做?”


黑衣察子躬身等待著武松的命令。


饒是武松,也不由不走出倉庫外面,讓夜風使自己有些發燙的頭腦冷靜下來,不至于做出錯誤的舉動。


“如果大哥在這里,他會怎么做?”


武松仰望繁星,摸了摸背后那兩口雪花鑌鐵戒刀,冰涼的刀柄讓他很快有了主意。


“開始裝車,把莊主叫來。”


武松轉身向大廳走去。


除去景陽春之外,西門慶更在意的是百花樓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誰。


這便是武松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莊主是從熱被窩里面被揪出來的,在同一個熱被窩里,還有他的第三個小妾。


“你們是誰!”


一句話沒說完,來人就迅速把他的嘴堵上,同時把他心愛的第三個小妾直接捆在被子里面,嘴自然也給堵上了。


“山賊?草寇?飛賊?”


莊主被一路推推搡搡,腦海里冒出一個個可能,但很快都被他自己否認。


這里可是汴梁郊外,哪兒來的山賊和草寇?


這些人的手法,明顯非常專業而有組織,他可沒有聽說什么飛賊能做到這一點的。


同時,莊主也發現自己前進的方向是這個農莊的大廳。


那里燈火通明,平時總是他自己在這里理事。


但今晚,當中椅子上只有一個背著雙刀的大漢,正饒有興趣的注視著自己。


莊主只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夜風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來人,給莊主上個炭盆。”武松一揮手,馬上就有人把炭盆移到莊主面前,讓他感到暖和多了。


但莊主還是沒有搞清楚來人到底是誰。


“我們是皇城司的。”不用他費腦子,武松第一句話就表明了身份:“想必莊主也聽說過皇城司罷?”


頓時,莊主覺得四肢冰冷,忍不住離那個炭盆更近了一些。


皇城司是什么所在,莊主當然是聽說過的,皇城司的手段,他也聽說過。


為什么皇城司要突然出現在這里,莊主心中似乎也有些推測。


“我姓武,莊主貴姓?”武松很客氣的問道。


“姓蔡。”莊主并沒有隱瞞,在皇城司面前說謊并不是一個好主意。


“很好。”獲得一個好的開始,讓武松面露笑容:“那蔡莊主能不能告訴我,這個莊子是汴梁那個蔡大人的別院?”


“你們是為了那批景陽春來的罷?”提到這個莊子真正的主人,蔡莊主心里突然有了些底:“不妨告訴你們,這里的主人可不是你們皇城司能夠惹得起的。”


“哦?”武松報以一笑:“莊主這么說,似乎把范圍縮小了很多,這樣我們也少費許多氣力了。”


蔡莊主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面的動靜:“你們這是要把景陽春搬走罷?說實話如果這里的主人知道這件事情,說不定你們還要乖乖的拉回來...所以你們如果不想白費力氣,現在就可以停止了。”


說完這話,蔡莊主似乎心情穩定下來,伸出雙手好整以暇的在炭盆上方烘著。


“這么說來,這件事情豈非是天大的誤會?”武松呵呵笑道:“莊主,說實話我們也是得了上面的命令來辦事的,如果莊主愿意幫忙,我們把貴主人的名諱報上去,倒也省了很多功夫。”


蔡莊主“噗嗤”一笑,手烘完了又把腳丫子烘了烘:“你就說是龍圖閣蔡學士...說實話你們現在可以把搬出來的景陽春繼續搬回去了。順便再向我賠禮道歉,這事情我就不和老爺說了。”


“龍圖閣蔡學士?”武松雙目炯炯有神,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到蔡莊主面前:“莊主所說可是現今官家眼前的紅人,姓蔡名攸字居安的蔡大人?”


“正是。”蔡莊主烘完了腳丫子,自覺身上暖洋洋的,正要收回來:“你姓武是不是,既然聽說過我們家老爺,那就下令把那些景陽春搬回到倉庫去罷。”


“多謝蔡莊主。”武松真誠的拱手感謝:“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去做。”


“什么事?”蔡莊主本來要收回的腳丫子停在了半空之中。


“借你一用。”


武松微微一笑,右手有如閃電一般,把蔡莊主大腿狠狠的壓了下去。


蔡莊主的腳丫子頓時和火熱熱的炭塊來了個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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