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風流相公西門慶 作者:大道第一人 (已完成)

 
cx_2131 2013-7-15 08:17: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3 2228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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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400章 連打帶騙

    九月二十八。

    田虎禦駕親征,大軍浩浩蕩蕩開出威勝州西門,十萬裏麵有八萬都是禁軍精銳,還有從沁源縣調集的兩萬人馬,號稱三十萬,一路向西挺進,目標是攻打霍縣的孫安軍隊。

    太子田定和國丈範權在西門外送別,田定和田虎的目光相對,範權和範美人的目光相對,都是各有心思。

    而範美人的目光越更多的關注在隨軍同行的白英身上。

    她乘坐馬車的旁邊,便是白英帶著手下那些精英察子,這讓範美人欣喜異常,借口氣悶命宮女撩開車簾,隔著一層紗注視著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男子。

    白英少見的換上了一身黑色勁裝,腰間懸著鋼刀,顯得英姿勃發;四周都是一水黑色的精英殺手,足足有五六十人,眾星捧月一般。

    範美人看著他,白英自然能感覺到,偶然側過臉微微一笑,讓範美人心頭亂跳。

    眼看自己的謀劃幾乎快要到達終點,成功或是失敗,也就是數日之後的事情,白英的心裏全然沒有兒女情長。

    事實上,從一開始,範美人隻是個利用的工具和發泄的對象而已。

    “這女人不能碰了,不過留著還有點用。”白英想道:“等到那一天,也不知道這女人會是什麼表情...想起來還真有點期待...”

    而田虎想得卻是自己的兒子田定,田定越是謙恭,田虎越發覺得有問題;不過他帶走大部分禁軍精銳,田定那點兵力守城應該沒問題,如果想要造反...

    田虎想到此處,忍不住從鼻子裏“哼”出聲來,全然沒有意識到,田虎他自己也是造反起事的;而他更沒有意識到,後麵不遠的白英正在用冷冰冰的眼光打量著他的後背。

    不僅如此,白英就連日子都給他選好了。

    “十月初一,應該是個好日子。”白英暗自想著,握著刀柄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一緊:“三天後,就到霍縣了。”

    ...

    ...

    九月二十九日。

    霍縣守將黨世隆和苗成二人驚喜的發現,孫安大軍開始拔營,看隊伍前進的方向,居然是要繞過城池,往北邊汾陽府進發。

    “這孫安莫不是暈了頭?不打我們,反而跳過去打汾陽府?”苗成搞不清楚狀況:“如果我們從後追擊,豈不是占了大便宜?”

    黨世隆舔了舔有些開裂的嘴唇,自從孫安的認軍旗在城池下飄揚,所有人連睡覺都是甲胄在身,所以這些天黨世隆從來就從來沒睡好覺。

    “孫安此人有些謀略,若非有事,決計不會有如此舉動。”黨世隆嘿嘿笑道:“想必是威勝州那邊有援軍馬上趕到,如果他不往北,便會被我方兩麵夾擊!既然這等大搖大擺的想要繞開我們城池,那我們就準備好,打他個尾巴!”

    話音剛落,黨世隆便跳起來準備下令出擊;苗成雖然感覺有些不妙,但“孫安為什麼不往南”這句話始終沒有說出來。

    城中七八千人馬,二人點齊六千人馬,打開北門,追擊孫安大軍!

    沒用半個時辰,黨世隆和苗成二人便看到了孫安後軍,一旦接觸,沒花多大力氣,孫安後軍便潰散開來!

    這讓二人又驚又喜,沒有絲毫猶豫,二人率軍筆直向前,準備給孫安一個狠狠的打擊。

    但孫安的中軍卻始終和他們保持一段距離,緊趕慢趕,就是趕不上。

    苗成自覺不妙,便和黨世隆說了,二人急忙命令軍隊停止前進,見兩側山崖起伏,道路越行越窄,黨世隆醒悟道:“莫不是快到陽涼關了?”

    話音剛落,一聲炮響,孫安中軍改成前軍,調轉回頭,殺將過來,最前麵揮舞兩把镔鐵寶劍的不是孫安又是哪個?二人嚇得魂不附體,急命軍隊調頭回轉霍縣。

    未想不到片刻功夫,有士兵報來:“後麵也有宋軍,擋住去路!”

    黨世隆大怒道:“孫安後軍早已潰散,哪兒來的宋軍?鼓惑軍心,該殺!”

    便要喝令將此士兵斬首,苗成急急攔住道:“將軍卻忘記了那孫安後軍一衝即散,顯然是...”

    “啊呀中計!”黨世隆大驚失色,急命軍隊往南猛攻,試圖打開回城道路。

    哪知孫安率軍趕到,前後夾擊,黨世隆和苗成二人見不是頭,拍馬舞槍,來戰孫安;孫安大喝一聲,手中雙劍砍落,早將苗成先砍翻下馬;黨世隆暗自叫苦,旁邊胡邁趕上,一槍紮了個透心涼。

    北軍士兵紛紛丟下兵器投降,孫安命聶新、胡邁二人去奪霍縣,自己又驅趕降兵上前,到了陽涼關騙開城門,一擁而入。

    陽涼關守將段仁見宋軍湧入,驚慌失措,連關隘也不要了,往汾陽城逃去;孫安輕輕鬆鬆占據了陽涼關,整頓軍隊,便要劍指靈石縣。

    待到晚上,聶新、胡邁二人率軍過來,來見孫安,稟報道:“已將霍縣北軍掃蕩一空,按照吩咐留下數百人手,若田虎大軍出現,便棄了霍縣。”

    孫安大喜,分兵胡邁三千人馬,鎮守陽涼關,隻待明日一早攻打靈石縣。

    ...

    ...

    九月三十。

    陰天。正有如監國太子田定的心情一樣。

    四處告急的文書有如雪片一樣飛來,宋軍簡直是無處不在。

    除了西邊的沁源縣沒有告急,武鄉、祈縣、臨縣、大答縣,紛紛告急,就連兩百裏外的太原縣也派人加急送來文書,聲稱有小股宋軍活動。

    田定簡直氣打不一處來,按照情報,宋軍還在榆社縣一帶,武鄉告急也就算了,這兩百裏外的太原縣也來湊什麼熱鬧!莫非真當宋軍會飛不成!

    每一處都在伸手要援軍,哪來那麼多援軍!

    田定氣呼呼的叫來範權,而這國丈真有如之前有人開玩笑起的外號“哼哈國丈”一樣,麵對田定隻有“哼哈”二字。

    田定手腳冰涼,前幾日的自信滿滿早就不知道去了哪兒;城中的十萬軍隊好不容易從各處調集來的,莫非又要派出去?

    都派出去,威勝城怎麼辦?

    田定左右為難了沒一會兒,馬上就有一個消息讓他下定了決心。

    數萬宋軍,浩浩蕩蕩,往威勝城殺來!

    聽聞這個消息,田定馬上下定決心,別的城池都可以丟,威勝城萬萬不能丟!

    這一日,西門慶和關勝率軍從威勝城南邊五裏處經過,他們的目標自然不是威勝城,而是兩天前出發的田虎大軍。

    “等料理完田虎、白英,再轉回頭攻打這威勝城!”

    西門慶指點不遠處的城池,笑對關勝道。

    田定被嚇個半死,連登上城樓都不敢,下令所有部隊不得出擊;八萬宋軍就這麼從威勝城南邊大搖大擺的通過,而對於範權來說,這倒是個好消息。

    當天晚上紮營之時,範權的信使已經鬼鬼祟祟的接近,被巡視的石秀一把抓住;要不是有何麻子同行,差點就被石秀看了腦袋。

    “抓到個細作?”西門慶頗感興趣,得報便叫石秀把那細作帶過來審問一番。

    範權信使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進了大帳便撲在地上先磕了頭,這才表明了身份。

    說實話,這讓關勝和西門慶都感到有些驚訝;範權的名字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廝不是要輔佐太子田定監國的麼,怎麼派人來這裏?

    那信使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道:“大人,此乃是我家老爺親筆手書,還請二位過目。”

    關勝接過去,沒看了兩行就險些笑出聲來,西門慶也忍不住湊過去看了個大概。

    原來那範權在信中把自己稱呼成大宋良民,不合自己女兒美貌,被田虎看上,無奈自己才做了這個國丈;眼下和田定一起守城,願意和宋軍互通消息,待有合適機會,便會獻上威勝城。

    “你家老爺膽子也忒大。”西門慶半開玩笑的說道:“要這信落到田定手中,還有命在?”

    那信使磕頭道:“我家老爺一心想要擺脫田虎這個反賊,本來要攜女兒逃走,無奈我家小姐被田虎下令隨軍;眼見宋軍打來,便要把握機會行事。”

    西門慶聞言笑道:“你家老爺有心了,這等功勞...嗯,必有賞賜!”

    “這位是西門監軍大人罷?”那信使的西門慶口頭承諾,喜得眉開眼笑:“我家老爺還說了,如果救出小姐,便願意讓小姐伺候西門大人。”

    “你說什麼?”西門慶聽了哈哈大笑,關勝在一旁也忍俊不禁。

    那信使一本正經道:“我家老爺願意讓小姐伺候西門大人,做牛做馬,沒有怨言。”

    西門慶對於這種二手貨色自然沒有多大興趣,但從這信使的話卻透露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自己這女兒在範權眼中,簡直就好像一個商品一樣,被轉來轉去,受益人顯然不是範美人,而是範權。

    “這麼說來,什麼範美人被田虎看上雲雲,都是放屁!那老貨隻怕是把自己女兒巴巴的給田虎送過去,換了個國丈的位置。”西門慶暗忖一番:“不過有個內應在威勝州也好。”

    西門慶想到此處咳嗽一聲:“事關重大,我就不回書給範國丈了,你回去帶個口信,叫他每日記錄田定一舉一動,送去威勝城南邊村落,那裏有探子,自會負責將情報傳給本監軍;什麼時候攻打威勝城,那是軍事絕密,你叫範國丈等消息便是。”

    那信使喜得屁滾尿流,自去了。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6 22:35
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401章 十月初一是個好日子

    十月初一,秋高氣爽;雖然吹過來的風已經有些冷颼颼的,但在陽光照耀之下,卻讓人覺得非常舒服。

    田虎現在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自從起事一來,他就幾乎沒有騎過馬、打過仗;白英的幫助讓他幾乎兵不血刃,在做夢都想不到的時間裏就拿下了四州四十二縣;直到在白英監督製造的皇宮裏麵稱王稱帝的時候,田虎才反應過來。

    已經不是一個憑本事混飯吃的獵戶,也不是一個聚起一幫兄弟呼嘯山林的綠林好漢,而是一個南麵稱孤、手中有四州地界的帝王了。

    但田虎過的並不快活,宋軍來的速度比他預估的還要快,更讓他不爽的是,自己兩個兄弟田豹田彪被人殺死,反而被用來對付自己。

    如果他還是一個獵戶,還是一個綠林好漢,那麼田虎早就把李逵挫骨揚灰;但他卻是一個王,束手束腳,動手之前想要考慮考慮文武百官怎麼看,怎麼想。

    鄔妃的死更加讓他不爽,凶手明明要做成鄔妃自刎的樣子,偏偏又用那白綾,在田虎看來,這簡直就是一種侮辱,一種對他權威的挑戰。

    白英奉了田虎的命令去查,當然什麼也沒有查出來;田虎震怒之下,把那些宮女直接坑殺在後宮。

    在白英有意無意的指引下,田虎越來越懷疑自己的親身兒子田定,而慢慢解除了對白英的懷疑。

    畢竟這個男人的出現,讓他迅速有了一塊不小的地盤。

    如果白英一開始就要對付自己,那何必幫助自己起事?

    縱然如此,田虎還是讓白英隨軍行動,在心裏的某處,田虎覺得這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昨晚範美人的伺候相當給力,幾乎是用處全身解數討田虎歡心;這讓田虎心情好了些,當然,這並不代表著範美人可以獨霸後宮。

    這幾天田虎已經把目光投向隨軍的宮女宮娥,其中有幾個還是比較對他胃口的。

    “等打退宋兵,回去再立幾個嬪妃。”

    漸漸了解製衡的重要性,田虎才不會獨寵範美人一人。

    一夜歡愉之後,穿上醒目的盔甲,騎著最好的寶馬,涼風習習,田虎感覺非常舒服。

    離霍縣不過三四十裏了,想到馬上就要親手除掉叛賊孫安,田虎心中滿是期待。

    “打下一片江山,是如此容易;守護這片江山,卻是如此困難!”

    田虎想起當初自己三番五次去銅鞮山請喬道清,孫安也是喬道清推薦,把這二人視為左膀右臂,沒想到沒過幾個月,通通投降了宋軍不說,一個去修道,另外一個居然反過來幫著宋軍攻打這片江山。

    “該死!都該死!”

    田虎咬牙切齒,方才那種舒服的感覺消失不見,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

    旁邊山坡越來越高大,連綿成山,身邊禁軍頭目呂振手提熟銅棍,右手指道:“主上,這邊是綿山了,翻過去便是汾陽府,一路往西便是霍縣。”

    田虎嗬嗬笑道:“用得著你說,朕還是獵戶的時候,地理了然於胸,深山老林都去過的,區區綿山有什麼稀奇的。”

    “主上雄才大略,不讓上古名帝!”呂振稱讚兩句,馬屁拍得飛起,讓田虎心情又好了些。

    後麵範美人卻叫黃門官來請田虎,道:“都說這綿山風景秀麗,又稱介山,乃是當初介子推隱居之所,山下柏溝村南林中有介子廟;趕路趕的氣悶,不如去賞玩一回。”

    田虎也知道介子推之事,皺眉道:“區區一個介子推,也值得朕去看他?無非是個迂腐的,不肯下山抱著樹被活活燒死,又是什麼好下場了?”

    “娘娘說介子推乃是有名的忠臣義士,主上要是去了,顯得看重忠心的臣子。”那黃門官低聲回道:“娘娘還說,主上去了肯定不後悔。”

    “不後悔?”田虎暗忖:“莫非昨夜那些花樣還未夠,今日又有新花樣?”

    轉頭往後麵大車看去,正趕上範美人命宮娥撩起車簾,給了田虎一個甜甜的笑容,似乎有撩撥之意。

    兩下權衡,田虎便下令軍隊停下來稍事休息,讓卞祥主事;帶了呂振和數百禁軍陪著,後麵大車拉著範美人,往介山下介子廟而去。

    過得片刻,柏溝村已然可以看到,呂振討了令,帶禁軍士兵上前,先去驅趕了民眾,免得打擾。

    雖然此處乃是威勝、晉寧、汾陽三州府交界之處,也是田虎江山,但田虎對於什麼民眾跪地相迎之類的一向不感冒,想到範美人昨晚的那些“花樣”,倒有些小小期待。

    一行人來到介子廟,除了寒食節平日裏也就村子裏定期來打掃,四下裏靜悄悄的,並無一人;呂振趕來,叫禁軍士兵先四下搜了一遍,又去外麵四路把守,不讓有人進入。

    範美人下得車來,果然是一步一搖,嬌滴滴一個大美人,見介子廟有些破敗之相,微微皺眉;田虎急命黃門官、宮女宮娥先進去打掃一通,二人這才進去。

    大殿中供著介子推泥像,神案上香火早滅;範美人纖手一指,叫宮娥換過一爐沉香,嫋嫋的點起來,又命人在地上鋪了數層皮毛,便叫那些宮女宮娥黃門官都出去掩了門。

    田虎在一旁看得滿心歡喜:“美人怎麼知道朕就喜歡這一口?自從起事,朕便從來沒有試過。”

    範美人羅衫半解,鬆開了小衣,嬌媚萬分的往上好的白狐皮上一躺,眼中流波轉動:“那主上還不來?”

    “來,這就來!”田虎見範美人肌膚潔白,和白狐皮相映成輝,忙不迭褪去盔甲,解下兵器丟得遠遠地,脫了鞋撲上來摟著範美人道:“美人,今天是什麼好日子!”

    範美人咯咯一笑,還未回話,旁邊卻有個男子道:“今天是十月初一,對於我來說是個好日子,但對於主上來說麼...”

    田虎吃了一驚,早聽出是白英,急忙鬆開範美人跳起來時,從泥像後麵轉出一人,全身黑衣,正是白英。

    田虎光著腳急忙去取兵器,柱子後麵突現一黑衣人,伸腳輕輕一挑,把那盔甲兵器都挑了去,叫田虎撲了個空。

    “白英!你這是什麼意思!”田虎沉下臉,雖然形象有些狼狽,但還是極力保持著尊嚴。

    白英笑嘻嘻的上前,和田虎保持著一定距離:“什麼意思?我沒什麼意思,就是請你上路的意思。”

    “原來都是你做的!”田虎大喝道:“你膽子也自不小,隻要朕一聲令下,外麵數百禁軍衝進來,就你們兩個,還能跑得掉麼!”

    “跑?我為什麼要跑?”白英嗬嗬笑道:“你那兩個兄弟被李逵殺死,沒錯,這是我做的;但李逵在牢中被人殺死,卻和我無關,反倒你那個兒子田定做的。”

    “那黑廝無非就是一條狗,死就死了,沒什麼了不起的。”田虎眼中精光四射,明白自己錯怪了自己兒子田定:“你安排李逵下手,又去自首,便是要給朕一個難題!吾兒下手,卻是為朕分憂!”

    白英道:“田定確實是個好太子,就是年紀輕了有時太衝動,不過這一點對於我來說倒不是壞事,隻要用些手段,就能讓你猜忌你自己這個好兒子,是不是?”

    田虎並不否認,繼續問道:“那鄔妃的死是不是你下的手?”

    見田虎提到這事,白英反而歎了口氣:“是,是我下的手,而且還是親自下的手。不得不說,鄔妃的肌膚還是很滑溜的...尤其是脖子。”

    “你!”田虎眼中簡直要噴火,狠狠盯著白英:“你為什麼要殺她!”

    “這事情我隻是一個下手的人。”白英笑著一指旁邊正在整理衣服的範美人:“背後卻是範美人指使。”

    “什麼!”田虎渾身一震,轉頭向範美人看去,卻正好看見範美人給了白英一個幽怨的眼神。

    “奴家可是什麼都給你了,怎麼還這樣誣陷奴家?”範美人道:“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這話讓田虎鬱悶的快要吐血,白英也不辯解,又輕描淡寫的對田虎道:“不管怎樣,今天讓範美人把你引誘到這裏,你就準備好上路罷。”

    “你要殺朕,為何最初又要幫朕?”田虎厲聲道:“朕當初不過是個獵戶,官府欺壓百姓,想要招攬義士起事,要不是你,現在隻怕連威勝州也沒打下來!”

    白英道:“很簡單,我需要一個旗幟,一支軍隊,去幫我完成一件大事。”

    “就算你殺了朕,外麵的軍隊你也指揮不了!”田虎惡狠狠的盯著白英:“你想要送朕上路?你做不到!沒有朕,你如何指揮軍隊?更不用說朕方才將指揮權臨時交給卞祥,他是不會相信你的!”

    田虎此言一出,旁邊範美人臉色突然變了。白英隻是讓她想法引誘田虎入彀,並沒有提及細節。但田虎所說確實是關鍵所在。

    白英需要軍隊,但沒有田虎,就沒有辦法指揮軍隊。

    “哈哈哈哈!”白英突然大笑,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來:“你可明白?我今天要送你上路,卻不是送田虎上路。”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6 22:37
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402章 山寨貨

    要送田虎上路,又不要送田虎上路?

    這種繞口的話從白英口中說出,讓範美人傷透了腦筋,但對於田虎來說,已然猜到了幾分。

    “你覺得找個人來冒充朕,就能騙過外麵幾萬士兵麼?”田虎嘿嘿笑著,對於白英瘋狂的想法不以為然:“更不用說外麵守著的禁軍,有指揮權的卞祥。這樣,你隻能騙得了自己。”

    “是麼,你真的是這麼想的?”白英輕歎一聲,舉起雙手拍了一拍:“那隻能說明你想的太簡單了。”

    柱子旁邊的黑衣人走到田虎對麵,抬起頭解下麵罩。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田虎麵前。

    田虎頓時愣住了。

    “啊...這麼像!”

    範美人的驚呼和田虎的目瞪口呆證明了白英找得這個替身,從相貌上看,已然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田虎冷笑道:“光是長得像朕有什麼用?莫非從此以後就不開口說話了?難怪你要殺死鄔妃,連和這個賤人來對付朕,有這個賤人遮掩確實有幾分用處,但還不夠!”

    “是的,確實不夠。”白英承認,但緊接著下令道:“田虎,把剛才的話重述一遍。”

    這個指令當然不是給真正的田虎,而是給那個山寨貨“田虎”的。

    那“田虎”冷笑道:“光是長得像朕有什麼用?莫非從此以後就不開口說話了?難怪你要殺死鄔妃,連和這個賤人來對付朕,有這個賤人遮掩確實有幾分用處,但還不夠!”

    這“田虎”一張口,田虎便心頭猛地一沉,一模一樣!

    不要說口氣,就連表情模仿的惟妙惟肖;田虎甚至於有一種照鏡子的錯覺。

    有這“田虎”在,白英根本用不著範美人給遮掩!

    “等你上路之後,這個田虎便會替代你來指揮軍隊。”白英笑道:“當然,我會一直陪在他身邊,所以實際上,外麵的十萬精兵很快就會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田虎盯著對麵的山寨貨,看了半響,突然道:“白英,你準備這件事情準備了很久了罷?”

    “確實很久了,自從我助你起事,此人便一直在你身邊。”白英坦然回道:“事實上,在你沒起事之前,我就準備好了幾個人選,最終隻有這個最為相像,加上一些手段...當然是一模一樣。”

    “很好!”

    田虎點頭,突然身子一縱,在範美人驚呼聲中合身撲向對麵的那個山寨貨:“那我就殺了他!”

    田虎本是獵戶,身手不弱,這一撲居然虎虎生風,雙手一上一下,直插那山寨貨的咽喉處。

    對麵的山寨貨麵對撲來的田虎,絲毫不懼,飛起一腳,早將田虎踹翻在地,大腳直接踏了上去,讓田虎動彈不得。

    白英走過來蹲下身道:“此人什麼都和你一樣,就是武功比你好多了。田虎,你可死心?”

    “來人!護駕!”

    事到如今,田虎隻剩下一招,那就是扯著脖子大喊,好讓外麵的禁軍聽到。

    田虎話音剛落,進軍頭領呂振提著熟銅棍破門而入!

    “救駕!”田虎見是呂振進來,心中暗喜,連呼“救駕!”

    出乎他意料的,呂振卻反手掩上了殿門,輕輕走到白英麵前,經過田虎的時候連看也沒有看一眼,似乎田虎已經是一片在案板上的死豬肉,而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主上!

    田虎終於崩潰,開始忍不住發抖,就連牙齒也不聽話的打起架來。

    替身!

    範美人!

    呂振!

    白英在他身邊,安排下這麼多,而田虎自己卻絲毫不知!

    “有何吩咐?”

    呂振向白英行禮。

    白英一指地上的田虎:“呂頭領,證明你忠誠的時候到了。”

    呂振拱手,領命,走到田虎身後,高舉熟銅棍。

    “請上路。”

    “田虎”抬起腳,站回到白英旁邊;而範美人也明白田虎死期到了,尖叫一聲也站到白英身後,生怕濺一身血。

    “白英!”田虎盤膝坐起,仰天哈哈大笑:“朕便是到了陰曹地府,也不過放過...”

    田虎話音未了,呂振手中熟銅棍已然狠狠落下,這一下砸的極狠,將田虎後腦砸得凹陷下去。

    田虎“哼”了一聲,歪斜著身子倒了下去,四肢微微抖動,想要在臨死前保持的英姿也成了泡影。

    “嗚!”

    呂振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中熟銅棍再度高高舉起,對著自己原先的“主上”狠狠砸下!

    一下!

    兩下!

    三下!

    田虎麵目全非,頭骨完全變形,早已死透,便是腦袋下的地磚也被呂振敲碎了兩塊!

    “夠了,把這兒收拾一下。”白英把手一招,範美人戰戰巍巍的把身子遞過去叫摟著,二人經過卑躬屈膝、滿臉諂媚的呂振身邊,後者正在拭去熟銅棍上的血跡。

    那血跡,是屬於田虎的。是範美人生命中一個重要男人的。

    這讓範美人四肢冰冷,而旁邊,那山寨貨已經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一套田虎常穿的衣物,換了起來,加上田虎脫下的盔甲,活脫脫又一個田虎。

    “可惜了。”

    路過地上鋪著的白狐皮時,白英發出歎息:“可惜了這上好的白狐皮,沾了血便沒法用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白英停下腳步,看著瑟瑟發抖的範美人,給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從這裏開始,便是你和主上一起出去了;你今天表現的很好,隻要一直表現好,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範美人忍不住接連打了兩個哆嗦,白英皺了眉頭,在地上翻了翻,總算找到一張沒有沾血的白狐皮,給範美人圍上。

    “田虎”已經悄然站到了範美人旁邊,微微一笑:“美人,今天朕真高興,和朕一起出去罷。”

    那熟悉的聲音那範美人一個激靈,險些沒叫喊出來;那“田虎”上前一把摟住範美人,伸手推開殿門,走了出去。

    範美人沒有敢回頭去看那具麵目全非的屍體,她知道,從此以後,自己不能出任何差錯,要不然,便是輪到她自己神秘消失了。

    而真有那麼一天,白英連替身都不用準備。

    ...

    ...

    “什麼!要去汾陽府?”右丞相卞祥聽到命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差點沒從馬上摔下來:“主上禦駕親征,可是要迎戰孫安,解霍縣之危!”

    “田虎”微微點頭:“右丞相不必驚訝,方才白指揮使有情報送到,宋軍繞開霍縣,已然進入汾陽府,眼下雖然宋軍意圖不明,但汾陽府守兵不足,必然要去解救。”

    旁邊的白英也道:“莫非右丞相大人不相信白某的情報?”

    同時“田虎”也重重哼了一聲。

    卞祥本來想爭執一二,見這對君臣一唱一和的,當然不敢當麵質疑,便交出軍隊指揮權;“田虎”一聲令下,大軍繞過綿山,由西轉向北,進入汾陽府。

    而此刻真正的田虎,已經被白英手下的精英殺手埋在了介子推泥像後麵。

    “這卞祥也是個障礙,早晚要除掉!”白英暗忖:“有這十萬軍隊,大事成矣!察哥準備下月攻打靖西夏城,應該能趕得上!”

    ...

    ...

    就在前一天,孫安率領的大軍沒花多大力氣就攻下靈石縣,事實上,靈石縣守將都沒有弄明白眼前的到底是宋軍還是自己人,等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然來不及。

    靈石縣拿下,下一步便是介休縣了,那裏西臨汾河,和陽涼關、靈石縣練成一條防禦線,正好擋住田虎大軍西進道路;而由於汾河的關係,就算是汾陽城的敵軍得到消息來支援,也無法前後夾擊。

    雖然孫安還無法相信關羽手書中的部分內容,特別是白英要將田虎大軍帶去西邊,和西夏人兩麵夾擊宋軍防線;不過命令就是命令,孫安便要一絲不苟的執行。

    如果真如書信裏所說的,孫安估算田虎大軍到達的時間,約莫也就在兩三天後,這給他不小的壓力。

    畢竟,還有一個介休縣等著孫安去打。不但要打,還要馬上轉入防禦,把田虎大軍死死釘在這個位置,等著關勝和西門慶大軍趕到,這樣才能裏應外合,一舉擊潰這晉國最後的主力。

    介休縣的守將是樊玉明和魚得源,和孫安並不熟絡,不過孫安率軍到達介休縣南門紮下營寨的時候,還是讓士兵射了一份書信進去,盼望能有一絲希望。

    很快,介休縣也通過弓箭回了書。

    書信的意思很簡單,無非是對孫安所說的事情全然不信,更放言要孫安洗幹淨脖子等著被砍頭。

    孫安看罷苦笑一聲,在油燈上直接把這份充滿辱罵,卻字體秀麗的書信燒掉。

    樊玉明和魚得源二人的水平到不了這種地步,這份回信顯然是找了讀書人代筆的。

    不過說起來誰也不會相信,田虎可能已經受到白英控製這種荒唐事情;在樊玉明和魚得源二人看來,孫安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孫安燒完書信,傳令下去,明日清早攻打介休縣。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一定要拿下這個介休縣!隻要樊玉明和魚得源二人肯出戰,孫安覺得自己便有機會很快拿下介休縣!

    不過這一點似乎已經通過書信完成了,孫安有七八成的把握,明早這兩個貨肯定會出戰的。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6 22:43
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403章 滾

“主上,前鋒已經繞過綿山。”卞祥稟報道:“前方探子未見宋軍蹤跡,是否去陽涼關或靈石縣駐軍?”

“不。”田虎斷然否決了卞祥的提議:“就在野外扎下營寨,四下放出探馬,明日一早北上,直抵介休縣,準備渡過汾河,向汾陽府進發。”

卞祥心中暗嘆一聲,這樣下去已然違背了之前御駕親征的意圖;本來是要去霍縣打退叛賊孫安的數萬人馬,孫安沒見到,霍縣也不去了,而是白英一個情報,把十萬大軍支到了汾陽府。

而探子也未曾見到宋軍蹤跡,卞祥打心底對白英的這個情報的準備性表示懷疑,但看到白英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在田虎身邊,這讓卞祥無法開口。

“主上,可否屏退左右?”卞祥還是做出最后的努力,他是從田虎起事時就一路跟隨,總有些老資格可用:“微臣有機密要事和主上商議!”

“哦?”

田虎微微點頭,讓旁邊黃門官、禁軍退了開去,但白英依然站在田虎身后,這讓卞祥大傷腦筋。

“白指揮使能否暫避一時?”卞祥干脆直接問白英。

白英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來,向田虎拱手道:“主上,白英告退。”

田虎揮揮手:“白指揮使一路上辛苦,先休息去罷。”

卞祥暗喜,等白英退下,急道:“主上,微臣有一語,不吐不快!”

“右丞相勞苦功高,有話不妨直講!”田虎抖抖袖子:“想當年起事之時...”

“白英有問題!”卞祥知道自己也許就這一次機會,打斷了田虎的話:“主上,此人素有二心,能背叛皇城司,自然也能背叛主上!有此人在身邊,主上須得時刻留神才是!”

此言一出,田虎臉上頓現不悅之容,厲聲道:“在朕起事之時,沒有白指揮使,這片江山從何而來?要靠你們一個城池一個城池的打下來,需要多少時日?白指揮使是朕的左膀右臂,這種胡亂猜忌之語,不必再說!”

卞祥長嘆一聲,只道是田虎被白英花言巧語迷惑了心智,根本沒有想到眼前這田虎已然是白英安排的替身,而他真正的主上已然在綿山腳下長眠。

但卞祥并不甘心,上前一步拱手道:“主上!如若再執迷不悟,卞祥也不做這右丞相,還是回鄉務農算了!”

卞祥這是破釜沉舟,要用自己的離去喚醒田虎。

“唔?卞祥!你這是在威脅朕?”田虎大怒:“你和朕共同起事那點功勞,也在朕面前指手畫腳,教朕做事么?”

田虎的反應大大出乎卞祥的預料,不要說被喚醒,就連一點挽留他的口氣都沒有。

卞祥卻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懷。

田虎似乎怒不可遏,袖子一揮:“來人!”

話音剛落,白英第一個出現:“主上,有何吩咐?”

“卞祥,你既然要回鄉務農,朕也不攔你。”田虎對卞祥冷笑一聲,用手一指:“朕看在往日情分上,給你快馬一匹,錢一百貫,你這右丞相的位置,便由白指揮使來做!”

卞祥臉色極其難看,而白英則是笑盈盈的從卞祥拱手道:“右丞相大人...不,這位卞兄,一路好走。”

“主上...”卞祥冷汗直流,這才明白自己是挖了個坑自己跳,而白英則準備從背后踹自己一腳。

田虎“哼”了一聲,背過了身子,不再看卞祥。

卞祥失魂落魄,白英一拍手,自有人牽過一匹馬來;卞祥搖搖晃晃,翻身上馬,一言不發往南而去。

“這不是大人么?”

“大人你這是要往哪兒去?”

卞祥顧不上將士們驚訝的神情,只是縱馬揚鞭,低頭從大軍旁邊通過。

“主上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也許回鄉務農才是自己最好的出路罷?”

半個時辰后,卞祥勒住了馬,轉回頭看那晉國最后的希望,十萬大軍有如洪流一般往北而去,忍不住一聲長嘆。

但他沒有發覺的是,后面偷偷跟隨他的七八匹馬,還有馬上那些黑衣精英殺手眼中露出的寒意。

一陣風吹過,卞祥猛然醒悟,暗自罵道:“自己卻是呆了,田虎被白英迷惑,還有太子田定,何不回威勝城,輔佐太子田定?那里還有十萬軍隊,還有一絲可能!”

卞祥下定決心,看清道路,打馬往威勝州方向而去。

“追!”不遠處那七八個黑衣精英殺手互相打個手勢,遠遠的跟了下去:“一定要拿下卞祥的人頭!”

卞祥心里焦急,死命抽打馬匹,將速度提升到極限,綿山飛快的往后退去;由南轉向東,卞祥縱馬踏上了返回威勝州的大路。

但沒到兩個時辰,在慢慢暗下來的天色里,卞祥便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宋軍的營寨!連綿不斷的營寨!

卞祥唬了一跳,這么大股的宋軍,莫非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從威勝州出發的時候,東邊那路宋軍不是還在榆社縣么?

中間隔著數個城池,莫非宋軍能飛不成?

又或者...威勝城已經淪陷?

卞祥遠遠的勒住馬匹,滾鞍下馬,脫去了自己那身嘩嘩作響的盔甲,從馬上取下一柄鋼刀,握在手中。

“威勝城決計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淪陷!”卞祥努力遏制否定自己那不安的想法,舉步往那截斷道路的宋軍連綿營寨而去。

騎馬,是不可能沖過這連綿數里的營寨的。

卞祥要做的,是偷偷繞過宋營,也許,順便擒住士兵,問清楚情況。

但背后的數聲馬匹嘶鳴打斷了卞祥的行動。

卞祥警覺的回身,正好看到七八名精英殺手正跳下馬來,各持利器,往自己圍來。

“白英這廝,果然要趕盡殺絕!”卞祥一陣后怕,要不是自己一路快馬加鞭,只怕早就死了!

不過眼下的形勢也好不到哪兒去。

“卞大人,我們兄弟幾個特來送你上路。”為首的精英殺手眼中寒意十足,從面罩下吐出的言語更讓人渾身發抖:“若是識相的,自己了斷罷...也省了功夫。”

“白英打得好主意!迷惑了主上又來追殺我!”卞祥話音剛落,便發現不知不覺之間那七八個精英殺手已經將自己團團圍住。

“你還夢在鼓里!”為首的精英殺手發出一陣冷笑:“那就做個糊涂鬼罷!”

卞祥聽這話心中一動,舉鋼刀喝道:“等等!”

“怎么,你還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為首的精英殺手冷笑一聲:“別逗了,再不動手那就由我們兄弟幾個代勞罷!”

卞祥把鋼刀往脖子上一架,喝道:“今日卞某身死,卻不能做糊涂鬼!清清白白來,明明了了去!”

“反正你已經是個死人,告訴你也無妨。”為首的精英殺手嘿嘿笑道:“田虎已經不是從前的田虎,你那個主上已經從世上消失了。”

“什么!”卞祥心頭大震,轉過身子兩步邁出,鋼刀一揮,向自己身后的那名精英殺手砍去。

但卞祥這一下卻被那精英殺手輕輕格開。

卞祥急忙退回原先的位置!

“早知道你不肯自盡,動手!”

隨著為首的精英殺手一聲令下,包圍圈開始逐步縮小;卞祥急的滿頭大汗,口干舌燥,胡亂揮舞著鋼刀,做出最后無用的掙扎。

“殺!”

一聲斷喝發出,但發令的卻不是精英殺手。

“颼颼颼!”

“小心!”那為首的精英殺手急忙發出警告,但為時已晚。

一陣箭雨過后,那八名精英殺手倒下了三名,還有兩人格擋不及,手腳中箭的。

為首的精英殺手大喝一聲,手中刀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直指卞祥。

他知道,這是宋營里的人發現了他們...能在這種昏暗的光線下精準命中,而且沒有傷到卞祥,來的是高手!

不過,只要殺死卞祥,他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即使這意味著丟掉性命!

卞祥看著迎面而來的寒光,不及躲避的他從容閉上了眼睛。

“也許就到這里了罷?”

卞祥心中念頭一轉,緊接著就聽到不知何處發出一聲不容置疑的指令。

“滾!”

卞祥福至心靈,非常聽話的丟了鋼刀身子往地上一倒,手足并用,匆忙之中也搞不清方向,胡亂滾了開去。

為首的精英殺手頓時傻眼,萬萬沒想到卞祥忽然來了這么一招。

但數只迎面而來的羽箭已經讓他再無機會揮刀。

箭頭狠狠扎進身體的力道如此之大,讓為首的精英殺手悶哼一聲,身子往后退去。

一支不足三寸的鐵箭便在這時深深釘入了他的左側太陽穴。

第二輪箭雨一過,在場再也沒有任何人能站著。

卞祥伏在地上不敢動彈,直到他面前出現了一雙做工極好的小牛皮靴子。

“帶回去。”

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顯然是這雙小牛皮靴子的主人,也是剛才發出那聲指令的人。

卞祥一路飛馳來來,短時間內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收到的刺激讓他無法再堅持下去。

“居然是宋軍把自己給救了...”

這是卞祥眼前一黑失去知覺之前,心中的最后念頭。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6 22:46
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404章 挫骨揚灰

    等到卞祥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陌生的環境。

    顯然,這已經是在宋營裏麵了。

    燈光被特意調暗,這讓卞祥的眼睛很快適應了這種光線。

    “咱老百姓啊...今兒個真呀真高興...”

    有人!

    卞祥匆忙合上了眼睛,決定在沒有搞清楚情況之前先聽聽再說。

    “咱老百姓啊...今兒個要高興...”

    這小曲調子非常奇怪,而且來來回回就是這麼兩句,直往卞祥耳朵裏麵鑽去,時間長了實在是讓人受不了,所以卞祥忍無可忍,一骨碌翻身坐起,看看到底是誰在哼這種不上調的曲子。

    床榻前麵坐著一個白袍男子,把玩著手中一塊羊脂玉牌,嘴裏正哼著小曲;見卞祥坐起,手中動作一停:“醒了?”

    “醒了。”卞祥下意識的回答,但很快反應過來。

    這白袍男子是西門慶?也太隨意了吧?這小曲是怎麼回事?

    “醒了就好。”西門慶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就往外麵走去,嘀咕著留下一句:“你醒了,我就該去睡覺了...”

    “西門大人,請等等!”卞祥一頭霧水的急忙下來床榻,一時間找不到鞋子,幹脆光著腳丫子行禮道:“多謝救命之恩!”

    西門慶摸了摸雷公石,並沒有轉回身子,隻是用非常平淡的口氣道:“救你的另有其人,不是我;要謝,明天早上再說。”

    話音剛落,西門慶還打了兩個哈欠。

    卞祥聞言奇道:“莫非西門大人沒有什麼要問小人的?”

    “咦?”西門慶總算轉回了身子:“我有什麼好問的?你和那些精英殺手的對話,早就有人告訴我了;你的身份,也有我未過門的小妾瓊將軍給予確定了。”

    卞祥心頭大震。

    瓊將軍,莫非是原先的郡主瓊英?

    這個未過門的小妾又是什麼意思?

    西門慶不耐煩的重新往門口走去:“田虎罪有應得,不過好歹也是個草頭天子,等明天一早,就去那柏溝村把屍體挖出來。”

    話音剛落,背後“噗通”一聲,西門慶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卞祥跪倒了。

    “你也不用謝我。”西門慶下一句話讓卞祥目瞪口呆:“還有人等著挫骨揚灰呢!”

    這回卞祥沒有跟上來,呆呆的坐在地上。

    西門慶走出帳篷,看了看滿天的星鬥,微微歎口氣:“麻煩,真麻煩!不過辦完這樣事情麼...就有妹子入手。麻煩也就麻煩點吧!”

    ...

    ...

    十月初二。

    西門慶、瓊英、葉清、卞祥還有數十名吹血親兵先行一步,去綿山腳下那柏溝村介子推廟;而關勝則率領大軍,徐徐往前進發。

    田虎大軍的位置已經明了,距離他們有三四個時辰的路,隻要按這個速度進行下去,相信能夠趕得及。

    隻要孫安能按時拿下介休縣。

    卞祥昨日沒有進過柏溝村,倒是遲疑了一會兒;反倒是葉清道路嫻熟,一揚馬鞭給指明了方向。

    西門慶才想起來,原先瓊英家離此處並不算遠,葉清自然熟絡。

    介子推廟還是那般的冷清,眾人跳下馬來,卞祥也自是不知田虎到底葬身何處,要不是昨晚有個精英殺手沒死透,把消息說出來,西門慶也不會知道這地方。

    整個廟雖然小,但要找到一具掩埋的屍體還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西門慶摸了摸雷公石,有點後悔沒把旺財帶來。

    “狗鼻子應該夠靈吧?”西門慶站在院子裏麵暗忖道:“旺財也許受過類似的訓練...”

    而瓊英和葉清則在四處尋找,看看地上有沒有鬆動的痕跡,卞祥卻懷著另外一幅心思也在幫忙尋找。

    “郡主...郡主?”卞祥湊近瓊英,壓低了聲音喚道。

    瓊英冷冷道:“你如果不想死那麼快,就不要這麼稱呼我!”

    “小姐...”葉清急忙上來勸道:“卞丞相不知道那些事情的...”

    “哪些事情?”卞祥奇道。

    瓊英冷笑一聲:“也許西門大人還沒有告訴你,那個想要把田虎挫骨揚灰的就是我罷?”

    話音剛落,瓊英連正眼都不看卞祥一下,自顧自的去了。

    卞祥大驚,葉清長歎一聲,挑了主要的給卞祥講了講,讓他又恢複到呆呆坐在地上的形態了。

    本來想著借助瓊英乘機逃走的卞祥,頓時腦子短路了。

    “哼。”瓊英餘光看到發呆的卞祥,鼻子裏發出不屑一顧的聲音,繼續尋找可疑的所在,遇到可疑的,就用腳用力踩兩下。

    “這兒!”

    不遠處傳來西門慶的聲音,讓院中的三人紛紛抬頭望去。

    西門慶推開大殿殿門,陽光照射進來,正好看到裏麵地磚上一些已經發黑的血跡。

    瓊英和葉清毫不猶豫的上前查看,卞祥也跌跌撞撞的過去看了,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西門慶懶得理他,借著日光沿著血跡四下查找,果然又在不遠處發現了更多的血跡。

    “沒有往外麵去的血跡,田虎屍身就在這大殿裏麵。”西門慶一邊分析,一邊用鞋子在旁邊地上蹭了兩下,指著道:“你看,這裏有更多的血跡,隻是被人故意用灰蓋住了...”

    瓊英心頭一凜,往地磚上看去,果然看見西門慶足下泥灰有些異樣的顏色;葉清急忙去尋了一把笤帚過來,輕輕掃開泥灰,果然露出了大片的血跡。

    西門慶雖然穿越前學的是臨床醫學,但這些多的血跡足以說明有人在此受了極其嚴重的傷,甚至於死亡。

    “看來田虎便是死在此處。”西門慶點頭道:“四下裏掃一掃,看看血跡往哪兒去了。”

    葉清點頭稱是,按照西門慶說的去做,還真發現了一道血跡,若有若無的往介子推泥像後麵去了。

    不出意外的,三人在泥像後麵發現了地磚被重新碼放的痕跡,用隨身尖刀撬起幾塊之後,下麵的泥土是鬆軟的,顯然是不久前被動過的。

    西門慶出去叫了幾個吹血親兵,往村子裏借了鐵鍬之類的,泥像後麵昏暗,幹脆點亮雷公石,叫吹血親兵就此挖下去,果然沒兩下就挖出一些占滿泥土和血跡的動物皮毛。

    “是白狐皮。”葉清看了一眼頓時認了出來:“這麼好的白狐皮,隻有宮裏才有。”

    瓊英用顫抖的手掀開白狐皮,下麵是一具麵目全非的男屍,整個腦袋都變形了。

    “下手夠狠。”

    西門慶說了一句,瓊英突然回頭瞪了一眼,西門慶趕緊道:“罪大惡極!罪有應得!”

    “來啊,把這惡賊的屍身搭到院子裏麵,挫骨揚灰!”

    西門慶一聲令下,兩個吹血親兵一人拉了田虎屍體一條腿,毫不客氣的拖著。

    在門口的卞祥見屍體在自己旁邊經過,總算醒過神來,撲上來用非常滑稽的造型緊緊拉住田虎屍體。

    “總算是君臣一場,有些情分。”

    西門慶心中歎一聲,叫那兩個吹血親兵丟下屍體,去外麵樹林裏尋些爛木頭樹枝之類的,在廟外空地上搭了起來。

    瓊英礙著西門慶的麵子,不好發作,嘟著一張俏臉往廟門口一蹲,氣呼呼的樣子讓西門慶真想上前掐一掐那個能出水的二八少女的俏臉。

    葉清神情倒是放鬆了許多,默默注視著即將成為小姐夫君的這個白袍男子,突然想到:“有這樣的結局,也對得起老爺夫人在天之靈了。”

    “氣一會兒得了。”西門慶開口勸解道:“本來要拿住田虎,解送往京城的,你就算想要挫骨揚灰也是不成;白英這麼一搞,倒是有個替死鬼,真正的田虎便能在你手裏挫骨揚灰了,還不滿足麼?”

    瓊英白了西門慶一眼,轉頭看看那大殿門口依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卞祥,又轉回頭看看西門慶。

    那意思是,你看怎麼辦?

    西門慶也覺得很煩,總不能讓卞祥從白天一直哭到晚上,遠處升起的塵土和微微顫抖的大地說明大軍即將經過這裏,而卞祥連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該上路了!”

    西門慶猛然間一聲大吼,卞祥猛的一激靈,抬起頭往這邊看來。

    “卞大人,田虎該上路了。”

    卞祥苦笑一聲,彎腰背起田虎屍體,喃喃自語道:“是啊,該上路了。”

    “點火!”

    西門慶一聲令下,吹血親兵把手中火把往草草搭成的台子下麵一丟。

    這季節風高物燥的,很快,火焰便升了起來,讓人忍不住後退去。

    瓊英眼睛撲閃撲閃的,望著那火,似乎隻有這火,才能熄滅她心中的怒火。

    葉清表情嚴肅的看著那火,感覺一直壓在身上的擔子就要放下了。

    而西門慶看著那火...唔,似乎柴火放得太多了,這天氣,要把整個樹林子點著就糟糕了,這點人不夠滅火的。

    “主上,上路了!”

    卞祥徒然一聲吼,沙啞的嗓子讓他的聲音變得極為怪異,望著那火,他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反常。

    火堆熊熊燃燒,讓圍著的眾人繼續後退了一些,隻有卞祥絲毫不顧,背著田虎屍體一步步走向那堆火。

    在眾人驚呼聲中,卞祥沒有放下田虎屍體,而是從容的往那火焰撲去...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6 22:52
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405章 輕取介休縣

    瓊英看著火焰,心中卸下了極為沉重的一塊石頭,血海深仇終於得報,讓她暗自默默禱告,希望父母在天之靈能夠聽得到。

    不知不覺中,瓊英握起的拳頭慢慢放鬆,沒有了這份負擔,她突然覺得對接下去的生活沒有一點概念,一種莫名的慌亂像小蟲子一樣慢慢爬過她的心頭。

    目光一轉,瓊英看到了在一旁倚著門的西門慶,而西門慶也正看著瓊英。

    二人目光一撞,似乎都從對方目光中讀出了什麼,瓊英慌忙中側過臉去,刻意躲開西門慶的目光;而站在二人後麵的葉清看到此情此景,心頭一喜。

    “雖然是給西門慶做妾,但此人如此年輕便已經身居高位,深受官家眷顧,也算是個好歸宿。”

    葉清替瓊英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

    西門慶眼睛看著瓊英這個就要到手的最終獎勵,愉悅感自然不用說;不過眼下主線任務還沒完成,隻不過目標從田虎變成了白英,而那個山寨貨麼...到時候押解進京,好歹對道君皇帝有個交代。

    到底是砍頭還是剮了,那就不是西門慶能決定的事情了。

    不得不說,白英的出現,徹底改變了田虎的人生軌跡;沒有白英,田虎便無法如此快的占據好大一塊地盤;沒有白英,田虎也不會不為人知的死在這破地方。

    從頭到尾,白英都在暗中用各種手段控製著田虎;從卞祥之前口中透露出來的,田虎宮裏範美人也是白英的人,就連禁軍頭領呂振也是白英的人。

    想起來還真是可悲啊。

    田虎坐著草頭天子,卻不知不覺被白英架空,直至完全替代。

    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西門慶露出一絲笑容,白英自以為得計,可以和西夏的軍隊裏應外合,把宋軍的防線撕開,但卻沒有想到已經被人預料在先,把前路阻斷了。

    “這白英不是宋奸便本來就是西夏人。”西門慶想著:“從他的身份不明看,隻怕就是西夏人...如果能生擒白英,那麼便能順藤摸瓜,打掉一批人...譚稹便是第一個。”

    當務之急,是要確保能把“田虎”軍隊活活攔在介休縣。

    孫安已經通過探子傳回了這個情報,西門慶對於孫安能不能拿下介休縣,沒有絲毫疑問;關鍵問題是,在拿下介休縣之後,留給孫安的時間還有多少?

    看來,是時候要和關勝商議,一個人數不多的先鋒隊的出現,可以及時幫助孫安。

    這個任務,交給霹靂火秦明就再合適不過了。

    ...

    ...

    “無恥叛賊,還不快滾出來見我!”

    “孫安小人,出來吃爺爺一刀!”

    孫安營寨門口,樊玉明和魚得源率兩千人馬,大罵不已。

    孫安聞報不怒反喜,對左右道:“此二人出戰,省了許多功夫!”

    當即點起數千精兵,親自出營迎戰;又暗中安排聶新、金禎、潘迅、胡邁、薛燦五將率兩萬人馬,悄悄從大營後麵出去,繞過敵軍,前去偷城。

    聶新、金禎早有準備下數百套北軍服飾,安排一支小隊裝成殘兵騙開城門,隻等孫安這邊戰鬥打響,便可行事。

    樊玉明和魚得源一持大刀,一持鐵槍,來回叫罵搦戰;見營寨大門一開,有士兵出來搬開鹿角等物,急忙定睛觀看,果然看見孫安麵有苦色,背著兩口镔鐵寶劍,率數千士兵出來迎戰。

    “你看那孫安孤身一人,連個副將都沒有,又是一副苦瓜臉,肯定是軍中不和!”魚得源看孫安孤零零一人在隊伍前麵,便暗對樊玉明道:“待我前去戰他,你在後麵尋了機會放冷箭!”

    樊玉明點點頭:“對付這種叛賊,何必講規矩?你且把那廝往這邊引一引,我好出手!”

    二人商議定了,魚得源手撚鐵槍,衝上前道:“孫安!你可敢來戰我?”

    孫安肚裏暗自冷笑一聲,便叫士兵擂鼓助威,自己去背後拔了兩口镔鐵寶劍提在手裏,縱馬上前,和魚得源打個對麵:“有何不敢?”

    魚得源大吼一聲,鐵槍往前一遞,直刺孫安胸口;孫安雖然不精通槍法,但也能看出魚得源不過是個半調子水準,當下便是一哂,左手劍一挑,早將這一刺挑開,右手劍順勢而上,便來削魚得源手指。

    這一下嚇得魚得源背後冷汗都下來了,急忙把馬一撥,挪開兩步,同時撤回鐵槍;正待再度刺出,沒想到孫安兩口寶劍好似附骨之疽,早將那柄鐵槍壓得死死的。

    後麵樊玉明見了,急忙去箭壺裏拔了根羽箭,悄悄去了弓來,也不及提醒魚得源,直接便是一箭放出,直奔孫安麵門。

    魚得源耳聽得後麵弓弦聲響,情急之下連鐵槍都不要了,撥轉馬頭就走。

    孫安冷冷一笑,縱馬上前,來趕魚得源;樊玉明見孫安迎著箭來,暗道豈非該死?

    誰知孫安左手劍輕輕一格,早把那支羽箭撥開,右手一抖,那口镔鐵寶劍脫手而出,魚得源背後盔甲有如紙糊的一般,頓時紮透身體,屍體栽倒在馬下。

    樊玉明看了,目瞪口呆,急忙撥馬便回本陣。

    “這種箭法,還是不要拿出來丟人了!”

    孫安把左手劍往空中一拋,明晃晃的惹得兩邊士兵齊齊驚呼一聲;便在這當口,孫安取了強弓雕翎箭,覷得親時,挽弓如滿月,箭去如流星,正中樊玉明脖子。

    兩邊士兵見那口镔鐵寶劍到了最高處便是轉而直下,都看得咂舌不已,反倒沒有人去看樊玉明了。

    孫安一箭射出,便收了弓箭高舉右手,看也不看隻是輕輕一捏,將那口镔鐵寶劍輕輕握在右手,揮一揮:“殺!”

    “噗通!”

    樊玉明這才從馬上滾下來,早已一命嗚呼。

    北軍士兵見孫安如此神技,心服口服,哪兒還有爭鬥之心?更何況樊玉明和魚得源二人已死,紛紛丟下兵器投降。

    孫安見自家士兵未曾折損一人,又得數千士兵,大喜之下,整頓一番,便拔起營寨,來介休縣。

    便在這時,鼓上蚤時遷到了,把白英之事說了,聽得孫安也暗自心驚;時遷又道:“那白英用田虎替身,率領十萬大軍,離此處不過六七十裏,介休縣那邊情況如何?”

    孫安也把之前安排說了,時遷喜道:“如此一來,便能有些時間了。”

    二人率軍同往介休縣而來,果然見城池上已然掛了自家旗號,胡邁、薛燦二將出來迎接道:“不負副帥所托,已經拿下南門、東門,其他兩門士兵還在苦戰不休。”

    孫安聽了,便親自率軍去北門,時遷、胡邁、薛燦三人去了西門,不到半個時辰,四門皆已拿下;孫安傳下令來,四門緊閉,偃旗息鼓,多多準備滾木礌石,隻待敵軍到時,死死咬住。

    果然不到兩個時辰,城外便見北軍探子身影,見介休縣南門緊閉,城牆上士兵不見半個人影,連旗幟都沒有。

    那幾個探子猶猶豫豫來到城下,孫安牆垛後麵看的清楚,把手一揮,弓箭手上前便是一輪箭雨,頓時射死幾個。

    剩下一個探子嚇得屁滾尿流,急忙打馬去了;胡邁取了弓箭便要射去,孫安道:“且留此人性命,好叫白英得知這介休縣已然落入我等之手;白英疑心頗重,必然先小心翼翼派小隊人馬前來試探,不敢直接進攻。”

    ...

    ...

    不出孫安所料,得了探子回報,白英果然猶豫起來,本來全速前進的十萬大軍放緩了腳步。

    宋軍出現在汾陽府,這隻不過是一個幌子,白英用來讓其他將領信服的理由;沒想到,宋軍還真是出現在了汾陽府,好不容易逃得性命的探子也搞不清楚到底是那支宋軍,不過白英知道,這必然是孫安指揮的那一支。

    話說回來,孫安怎麼知道自己的意圖?怎麼可能知道?

    這讓白英更加疑心重重,不敢匆忙做出決定。

    孫安所轄有五六萬人馬,要想越過眼前的介休縣城池是幾乎不可能的,更不用說在介休縣城北還有一條汾河。

    要是孫安乘自己大軍渡河的時機,從後麵發送攻擊,後果不敢設想。

    白英在馬上左思右想,也始終沒有想清楚隻是怎麼一回事?

    比起自己的心思被人看透,白英更加相信這可能隻是個巧合。

    但如果白英這時向來路派出探子,便會發現西門慶、關勝的八萬大軍在數十裏外緊緊追趕他們;但舉棋不定的白英始終把重點放在介休縣上,而沒有派出探子查看來路。

    因為在他想來,西門慶等人還在威勝州一個城池一個城池的打著,絕對不可能盯在他們屁股後麵。

    但可惜,西門慶並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更何況,他已經了解到了白英的真實意圖。

    乙組一號帶著麵罩,肅然跟在白英身後,那八名精英殺手一直沒有回來,讓他隱隱有些擔憂,但眼下卻不是用這種事情打擾白英的時候。

    更何況,他對手下有信心。

    過了半個時辰,白英終於通過“田虎”傳下命令。

    “介休縣落入宋軍之手,正是叛賊孫安所為!全軍奮力向前,收複介休縣,把孫安碎屍萬段!”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6 22:59
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406章 攻防戰打響

    士兵們聽到這條命令,倒是來了精神頭,畢竟一直埋頭行軍,連個宋軍的影子都沒有見到;而此刻宋軍便在介休縣,率領宋軍的居然是叛賊孫安,這讓他們覺得沒有白費那麼多功夫一路從威勝城來到這裏。

    畢竟之前宋軍兩路進攻威勝州的消息傳遍全軍,而這次行軍的目標本來就是孫安一路,地點從霍縣變成介休縣之後,這支大軍便似乎迷失了目標一般,這條命令一下,讓士兵們重新點燃了鬥誌。

    那些將領們也是一樣,行軍路線的更替讓他們心有不滿,但這條命令讓他們重新覺得主上是高瞻遠矚的主上,而白指揮使手下那些黑衣精英殺手也不是吃幹飯的。

    當然,現在應該叫白右丞相了。

    雖然卞祥的離去讓很多將領有些失落,但這種失落感很快就被即將到來的大戰引發的那種激情衝淡。

    自從鈕文忠兵敗蓋州,宋軍前進的速度如此之快,讓很多人都沒有想到,壺關天險、昭德重鎮,都沒有攔住宋軍前進的腳步;不知不覺之間,宋軍已經在夾擊威勝州了。

    很多將領都憋了一口氣,而現在,是把這口氣撒出去的時候了。

    殺氣騰騰,是現在這支十萬大軍的真實寫照。

    而這一點,讓白英很滿意。

    “十萬大軍!已經是自己的了!”白英眼中也出現了少有的狂熱:“隻要打下介休縣...很快,靖夏城!一品堂!察哥!”

    ...

    ...

    孫安在城牆上遠眺,地平線已經可見黑壓壓有如螞蟻一般的北軍士兵,鼓聲隆隆,讓左右士兵有些變色,而孫安更多的隻是在心裏暗自歎息。

    曾幾何時,孫安手下的這五萬士兵和外麵的十萬北軍士兵接受著同一個人發出的命令,更不用說孫安本來還是殿帥,外麵這十萬北軍士兵中絕大多數便是他屬下禁軍;而今天,卻要兵戈相見,天地便會成為一個大磨盤,不知道要消耗多少血肉,多少性命。

    田虎已死。

    孫安不用懷疑,白英已經利用一個替身取得了指揮權,這十萬大軍中絕大多數人絕對是從心裏麵痛恨自己這個“叛賊”,因為孫安可以看出他們的頭是仰著的,士氣高漲,殺氣幾乎衝破雲霄。

    十萬大軍,足以投鞭斷流,孫安也不會嚐試去解釋真正的田虎已經死去的消息,因為這完全是徒勞。

    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也不敢相信。

    隻要堅持到西門慶和關勝他們趕到,裏應外合,這城內的五六萬軍隊才有生機。

    “準備!”孫安一錯镔鐵寶劍,發出一股淩厲的龍吟之聲:“如有不服從命令者,先問過我手中雙劍!”

    聶新、金禎、潘迅、胡邁、薛燦等副將凜然從命,紛紛傳令下去;所有士兵的神經都崩得緊緊的。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戰爭,便是如此殘酷。

    於此同時,霹靂火秦明和病尉遲孫立、鎮三山黃信、小尉遲孫新正率領三千騎兵往介休縣挺進,這是特意選出來的騎兵精銳,秦明接到命令的時候,整個人頓時沸騰了。

    “末將領命!”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西門慶和關勝聽出了秦明心中的那份期待和愉悅交織在一起的心情。

    這種任務,才是秦明一直渴望不已的,率千騎,突入十萬大軍!

    秦明披上了血紅戰袍,而他手下親兵也齊刷刷的披上了同樣的血紅戰袍。

    “秦將軍這麼做,豈不是搶我吹血親兵隊的名頭?”這緊要關頭,西門慶和關勝開起了玩笑,讓後者微微驚訝。

    敵軍十萬,我軍八萬,加上介休縣城中孫安所部五萬,一共二十三萬,即將殺得血流成河,而西門慶一身白袍,開著玩笑,自有一股“談笑間飛灰湮滅”的風采。

    旁邊瓊英看在眼中,頓時眼神中冒出許多小星星來,讓西門慶暗笑不已。

    看起來不管什麼時候,少女那種看偶像的神情總是相似的啊!

    正在西門慶暗自得意的時候,瓊英卻平淡的來了一句:“依我看,西門大人不如就將那麵吹血認軍旗送給秦將軍,如何?”

    眾將頓時笑翻,關勝也忍不住拈須微笑。

    “這有何難!”西門慶咳嗽一聲:“劉駝子何在!”

    疤麵虎劉任重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本是秦將軍親兵。”西門慶看了一眼劉任重,非常認真的說道:“今日你便打起吹血旗號,率領吹血親兵,隨秦將軍衝鋒陷陣,如何?”

    此言一出,旁邊眾人吃驚不小,就連關勝也“咦”了一聲,停下手中動作,瓊英更加是驚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她自己隨意一句話,卻讓西門慶做出如此決定。

    劉任重道:“那大人身邊...”

    “自有瓊將軍護衛。”西門慶把臉一板,轉回頭看看那下巴快要掉在地上的瓊英:“瓊將軍,你看如何?”

    瓊英也嚴肅起來,拱手從命。

    西門慶衝劉任重把手一揮:“劉駝子,你去罷!”

    眾人這才知道,西門慶沒有開玩笑,而是認真的。

    劉任重身子突然顫抖起來,這是喜悅的顫抖:“遵命!”

    沒到十息,吹血親兵隊集合完畢,劉任重不再駝背,挺直了腰杆翻身上馬,高舉“吹血”認軍旗,往正要準備出發的秦明而去。

    “秦將軍!奉大人之命,特來助戰!”

    “原來是你!你很好!”秦明上下打量劉任重,幾乎快要認不出這個原來是自己身邊老兵油子的家夥。

    緊接著秦明撥轉馬頭,遠遠衝西門慶一拱手:“西門大人!謝了!”

    西門慶微微點頭示意。

    不用秦明招呼,吹血親兵隊在劉任重的指令下縱馬貼在了秦明親兵隊的左翼。

    秦明看著那麵“吹血”認軍旗迎風飄揚,猛然間狼牙棒一揮,三千騎兵有如一道洪流,在眾人的注視下,往西北方向而去。

    “西門大人,我們也該出發了。”大刀關勝收回目光:“秦將軍的先鋒隊有如尖刀,但沒有我們及時趕到,再快的尖刀占滿鮮血之後,也會變得遲鈍起來。”

    ...

    ...

    “主上!前麵便是介休縣!”一幹將領齊齊向“田虎”請令:“還請主上發號施令,如何攻打介休縣!”

    “田虎”眼光一轉,咳嗽一聲:“朕禦駕親征,便是為了鼓舞士氣,至於這仗怎麼打...右丞相,你來說說看!”

    白英應聲而出,目光掃過眾人。

    傅祥、顧愷、寇琛、管琰、馮翊、吉文炳、安士隆。

    這些人是禁軍頭領,也是大晉國最後的精銳...被他自己操縱的精銳。

    當然,“田虎”旁邊還有一個自己人,那就是親手棍斃田虎的呂振。

    “爾等都是精銳中的精銳!”白英喝道:“介休縣四門,除去北門臨近汾河,無法用兵,其他三門,著力攻打!”

    “傅祥、顧愷、寇琛,你等三人負責東門!”

    “管琰、馮翊、吉文炳,你等三人負責西門!”

    “安士隆、呂振,再加上白某自己,負責主攻南門!”

    “三麵一起進攻,把孫安和他龜縮在城中的五萬人馬趕下汾河,成為我等十萬大軍過河的踏腳石!”

    介休縣城池不大,城牆矮小,白英這等安排也可謂是並無過錯。

    尤其是白英自己準備率軍猛攻正麵的南門,田虎坐鎮,鼓舞士氣再好不過。

    “區區介休縣能擋住我白英幾天?幾個時辰?”白英看著城頭上那麵認軍旗,上麵一個大大的“孫”字,冷笑不已。

    但他很快便認識到,孫立的可怕之處。

    孫立看著分三路撲向介休縣,目標非常明確的敵軍,冷冷的揮動了令旗。

    聶新、金禎守西門,潘迅、胡邁守西門,而薛燦則留在南門,和孫立一起。

    滾木礌石已經備好、數口大鍋裏麵的油脂也開始沸騰。

    白英和呂振信心滿滿的命弓箭手向城頭自由射擊,準備用幾輪箭雨壓製住,而後加上雲梯,衝上城頭...這南門不就拿下來了麼?

    在白英看來,戰爭就是這麼簡單。

    但他和呂振沒想到的是,第一輪箭雨過後,城頭突然立起了很多大木板。

    桌麵?

    白英粗粗看了一眼,果然是桌麵,五花八門,規格不一。

    在孫立的指揮下,幾乎滿介休縣能用來防禦的東西全部推上了城頭,又或者推擠在城下,隨時運上去。

    飯桌自然也是其中之一,翻過來那厚厚的木板用來抵禦箭雨,還真是剛剛好。

    很快,所有桌麵都被釘上了少說十來支,多則幾十支羽箭。

    “哈哈哈哈!”呂振爆發出一陣大笑,指著城頭道:“大人,你看孫安已經落魄到什麼地步,連吃飯用的桌子都搬上來了!”

    白英沒有跟著呂振大笑,而是下令道:“架雲梯!”

    不管你是桌麵還是椅麵,你既然舉著擋箭,那就沒有辦法抵擋接下來的攻勢了。

    孫安也在桌麵的掩護下,冷靜的打量著那些漸漸抬起的雲梯。

    這些,才是孫安真正的目標。

    把雲梯打掉,城外的士兵再多,也隻是擁擠在外麵,起不到什麼作用。

    城牆雖然矮小,但孫安還是有信心,這些青磚都是實打實的,並不是偷工減料的豆腐渣,用兵器砍...那是做夢。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6 23:04
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407章 木刺蝟

    眼看七八架雲梯搭上城牆頭,上麵依舊舉著一塊塊桌麵,白英不免心頭竊喜;呂振揮舞令旗,下令士兵們開始攀上雲梯。

    弓箭手依舊保持著射擊,隻是稀稀拉拉的不像剛才那麼頻繁。

    第一波士兵是呂振精心選出來的禁軍精銳,平時都是一個頂幾個的貨色,接了命令口銜鋼刀雙手並用往上攀去,十餘息功夫,最快的已經到了雲梯中間偏上的地方。

    白英看著雲梯上有如一條長蛇飛速往上躥動的士兵們,手裏捏著一把汗,平日裏總是在幕後謀劃的他第一次站在了指揮的位置上,眼看就要成功,總有一種異樣的激動感。

    “孫安不過如此,也就隻能到此為止了?”

    白英剛剛轉過一個念頭,就見上頭響起一個並不陌生的聲音,這聲音中氣十足,居然一時間蓋過了千軍萬馬的嘈雜聲。

    “扔!”

    那是孫安的聲音。

    頓時,城牆上頭響起一片聲音。

    “扔!”“扔!”“扔!”

    爬的最快的那名禁軍士兵忍不住停下來觀望了一下,臉上頓時就變了顏色。

    宋軍將手中的桌子紛紛順著雲梯扔了下去,更準確的說,是順著雲梯滾了下去。

    本來倒也沒什麼,可偏偏方才一輪箭雨之後,桌麵上被箭枝紮的跟刺蝟似的,這一滾讓那些在雲梯上的士兵,尤其是先頭的士兵無從躲避。

    很快,有禁軍士兵被砸的人仰馬翻,從雲梯上墜下,也有發覺不對勁的,趕緊鬆手自己從半空中跳了下去。

    就算摔個半死,也好過被“木刺蝟”砸個腦袋開花。

    “放箭!放箭!”

    白英大吼著,號令弓箭手加緊射箭,但等他抬起頭的時候,城頭又重新出現了新的木板。

    顯然,孫安幾乎把整個介休縣能搬過來的桌子都搬來了。

    還沒等白英醒過神來,城頭又是一連聲的大喝。

    “倒!”“倒!”“倒!”

    宋軍士兵拉起鐵索,鐵鍋漸漸傾斜,直至沸騰的油傾盆而下。

    本來見上麵沒有更多“木刺蝟”砸下來,加緊爬梯子的禁軍士兵們,被劈頭蓋臉澆了個正著,頓時哀嚎連連的從雲梯上滾落下來。

    沸騰的油順著雲梯往下流淌,雖然沒到底部就迅速的被冷風吹低了熱度...但梯子上抹了油,爬三步掉兩步的滋味可不好受。

    白英冷汗直流,平時也沒看出孫安除了武藝高強還有什麼優點,沒想到守起城來一套一套的。

    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還不算完。

    還在雲梯上咬著牙苦苦支撐的禁軍士兵們發現,城頭上突然出現很多火把,把澆了油的雲梯給輕而易舉的點著了。

    一架架雲梯頓時變成一條條火蛇。

    這還有什麼搞頭?

    禁軍士兵們絕望的從雲梯上滑落下來,任憑呂振如何督促,也沒有人敢去攀爬已經起火的雲梯。

    很快,雲梯被宋兵推落下來,被燒的不成樣子。

    “換梯子!”白英高聲大呼:“他們沒有油了!”

    呂振聞言精神大振,馬上命士兵取來又一批雲梯,重新搭上城頭。

    禁軍士兵們猶猶豫豫的在呂振呼喝聲中爬上梯子,全然沒有了之前的興奮勁,誰知道宋軍接下來還有什麼陰險毒辣的東西等著用?

    突然呂振身後傳來白英的聲音:“呂頭領,該你領頭上了!”

    呂振渾身一震,咬了咬牙,叫士兵拿了熟銅棍,自己也口銜鋼刀,胡亂找了架雲梯往上爬去。

    有呂振帶頭,禁軍士兵們總算恢複了一點信心,紛紛往上爬去。

    “有率先爬上城頭的,賞千貫!”

    “殺敵一名,賞百貫!”

    “有畏懼不上者,殺無赦!”

    在白英的吼聲中,數名精英殺手抽出鋼刀,在雲梯下站定,虎視眈眈,讓那些禁軍士兵覺得脖子後麵涼颼颼的。

    “啊!”

    一聲慘呼,有一個禁軍士兵畏手畏腳,馬上被精英殺手一刀取了性命。

    不爬,便是死。

    爬,說不定不死。

    “拚了!”

    這是當時在雲梯上所有禁軍士兵的心裏話,包括呂振在內。

    說實話,呂振現在開始有些後悔向白英投誠,親手殺死田虎;不過眼前隻有爬上城頭,才能博得一線生機。

    呂振膂力過人,爬得飛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接近城頭了。

    沒錯,宋軍沒有了“木刺蝟”,也沒有油了,但還有石頭磚頭,劈頭蓋臉的往下砸來。

    呂振堪堪躲過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嚇出一身冷汗的同時,耳中便聽到各處傳來禁軍士兵被砸中發出的慘叫聲。

    “不能再呆在雲梯上了!”

    呂振心中念頭突現,足下用力在雲梯上狠狠蹬了一下,身子借力而起,往城頭躥去,剛好躲開砸落的幾塊磚石。

    鋼刀舞動,護住頭臉,呂振伸腳在城牆上一蹬,已然躥上了城頭!

    城牆上上下下,便是一陣驚呼!

    便在這時,寒光突現,兩口镔鐵寶劍狠狠向還未站穩腳跟的呂振砍去!

    那是孫安果斷出手!

    呂振深知孫安那兩口镔鐵寶劍極其鋒利,自己這鋼刀雖然也是宮中精品,卻萬萬抵不過;慌忙中大喝一聲,鋼刀往旁邊一塊桌麵上便是一劈!

    借助鋼刀潛入木頭的那一點力道,呂振終於閃過孫安致命的雙劍,在城頭站穩腳跟!

    城頭上又是一陣驚呼,就連孫安也微微驚訝,但馬上認出了來人是呂振。

    呂振站穩腳跟,自己鋼刀一時撥不出來,飛起一拳把旁邊宋軍士兵打得一跌,劈手搶了一柄鋼刀來,舞動的虎虎生風,便要殺出一條血路來。

    孫安冷冷一笑,不慌不忙間身子一探,左手劍輕輕一劃,已經將那架雲梯砍斷,這才合身撲上,雙劍寒光閃動,已將呂振圈在其中。

    “呂振!你卻來找死!”孫安大罵道:“為何做了白英那廝手下,殺了田虎?”

    呂振默不作聲,一味的拖延,自己那架雲梯被砍斷,好在還有其他雲梯,爬上城頭的禁軍士兵越多,對自己越有利。

    城下白英眼看呂振躍上城頭,心頭大喜,連連催促更多禁軍士兵往上爬去。

    孫安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早已看清形勢,手中镔鐵寶劍吞吐之間,已經換了一路凶險無比的劍法,殺得呂振汗流浹背,卻毫無還手之力。

    “薛燦!速速帶人把敵軍士兵趕下去,砍斷雲梯!”

    孫安一邊用雙劍圈住呂振,一邊大聲命令。

    不用孫安招呼,薛燦已然率領士兵把好不容易爬上來的敵軍士兵圍住,或滅殺,或趕下城去。

    雙方一時陷入膠著狀態。

    但也僅僅是一時而已,少時孫安大喝一聲,手中那兩口镔鐵寶劍恍若蛟龍一般,把呂振手中鋼刀連同那條胳膊咬住,隻是輕輕一攪...

    呂振一聲慘呼,那條胳膊淩空飛起,頓時失去了最後的一線生機。

    孫安將呂振首級從城頭丟了下去。

    “夠膽子的!便來!”

    緊接著,孫安奔走在城頭之間,把雲梯紛紛砍斷。

    攀著雲梯的那些禁軍士兵頓時覺得沒了使力之處,一個個從雲梯上滾落。

    “孫安!”

    白英見呂振身死,看著城頭上那個揮動镔鐵寶劍砍斷雲梯的身影,又氣又急。

    “大人,要不我們兄弟上罷。”一個聲音從白英身後飄起。

    乙組一號也終於按捺不住了。

    “不!不行!”白英頓時否決:“你們這些人是我在一品堂立足的根本,這種場麵根本不是你們能發揮作用的時候!”

    乙組一號也承認,他們的主要行動都是在暗中進行,下毒、暗殺這些才是他們最擅長的。

    “如果拿不下這介休縣,大人便無法配合察哥的行動,更不用說去一品堂。”乙組一號提醒著白英。

    白英想了想,還是果斷的搖了搖頭,士兵死上幾千上萬,他都不在乎;而這幾十名精英殺手,才是白英能真正的依靠,決不能在這裏消耗殆盡。

    “東西二門形勢如何?”

    “和這兒差不多。”乙組一號麵對白英的詢問,老老實實回答道。

    白英咬了咬牙:“鳴金收兵!看來這介休縣有孫安在,不可強攻。”

    ...

    ...

    看著白英氣急敗壞的歸來,在遠處看得分明的“田虎”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

    “命士兵紮下營寨。”白英下令道:“等天一黑,我們就有機會。”

    白英的意思是入夜之後手下那些精英殺手潛進城池,暗殺孫安等人。

    對於這一點,“田虎”本來也是精英殺手中的一員,自然明白。

    清點人數,在攻城的一個時辰裏麵,已經傷亡了兩三千名士兵;但白英並不在乎這些,看著不遠處的城池,他有些後悔方才的舉動。

    “孫安早有準備,強攻是不成的。”白英暗忖道:“若今晚能將孫安殺死...”

    但很快,他的思路就被急急跑來的乙組一號給打斷了。

    “大人,後麵十裏處出現一支騎兵大隊,足有三千人上下,有一麵認軍旗,上有吹血二字!”

    “吹血?莫非是西門慶來了?宋軍行動如此神速?”白英騰的一下站起身來:“三千人!他也太小看我們了!”

    “把所有弓箭手調去後軍,用大車擋住騎兵,準備迎戰!”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6 23:10
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408章 吹血魔軍 血流成河

    三千騎兵對於十萬大軍來說,似乎是一個蜉蝣撼大樹的比例;在白英看來,這支打著“吹血”旗號的騎兵突如其來,完全沒有把自己這十萬大軍放在眼裏,簡直是一個極大的侮辱。

    弓箭手,確實是某些情況下抵禦騎兵的不二人選;用隨軍的大車擋住騎兵的衝鋒,也是非常正確的。

    但白英卻偏偏忽略了騎兵的機動性。

    霹靂火秦明確實性如烈火,但也並非是看著敵人大軍就會腦子一根筋衝上不顧傷亡的廝殺一通;更不用說旁邊還有孫立、孫新二兄弟,再加上秦明副將鎮三山黃信。

    弓箭手和那些大車都落在秦明眼中,目光一掃之下,秦明馬上找到了敵軍的軟肋。

    “左側!”

    秦明狼牙棒一揮,率先縱馬衝出,三千人的騎兵隊在孫立等三人指揮下有如臂指一般靈活自如,齊齊轉換方向,衝向敵軍左翼,好似一朵紅雲飄過。

    看著在弓箭有效距離之外呼嘯而過的騎兵隊,白英頓時醒悟到自己的問題所在。

    調整部署已然來不及,白英僅僅能做到的隻有下令讓弓箭手調轉方向。

    而秦明等四人率領的三千騎兵隊已經對白英左翼開始發動衝鋒,大部分弓箭手還沒有調整好,騎兵隊已經狠狠的紮進了北軍士兵之中,好像燒紅的鋼刀插入豬油一般,毫不費力!

    “吹血”大旗在劉任重手中穩穩的舉著,為整個騎兵隊指明了衝鋒的方向!

    所到之處,北軍士兵毫無還手之力,紛紛潰散開來!士兵轉身逃走,卻被擁擠、慌亂的人群推倒、踩過去!

    紅雲到處,一時間死傷無數!

    “他們不是人,是魔!魔軍!吹血魔軍!”

    有臨死的士兵放聲大呼,這是吹血魔軍這個名詞第一次出現,並很快的廣為人知。

    猩紅戰袍,收割人命,不是魔軍又是什麼?

    “西門慶居然有如此厲害的騎兵隊!”

    白英在中軍死死盯著那片紅雲,終於認識到這支騎兵隊的戰鬥力不在西夏精銳騎兵之下,雖然可能比不過鐵鷂子,但整個西夏,又能有多少鐵鷂子?

    霹靂火秦明沒有被一時的勝利衝昏頭腦,也不會想做萬軍之中取上將頭顱的蠢事;騎兵依靠的是連人帶馬的衝擊力,一旦和敵軍士兵糾纏,沒有了衝擊力,再好的騎兵也不過是混戰一場,並沒有太大的優勢。

    所以秦明遠遠看了一眼敵人中軍高高舉起的黃旗,冷冷一笑,把馬一撥,孫立等人率領騎兵隊巧妙的拐了個彎,從敵軍已經潰散的士兵中間劃過。

    不是撤退,而是積蓄力量,再度發動衝鋒!

    “是先鋒騎兵隊!是我們的人!”

    這一幕自然落在城頭孫安等人眼中,薛燦請令道:“副帥,是否打開城門,衝出去裏應外合?”

    孫安沒有說話,而是仔細觀察了一陣敵人後軍的騷動。

    “不,再等等。”孫安搖頭道:“西門大人派出騎兵隊的目的是為了我們爭取時間,如果現在貿然衝出去,反而會適得其反。”

    “不過,我們也不是不可以做出些適當的舉動...”孫安突然笑道:“讓白英認為我們已經準備要衝出來,這樣也可以爭取些時間...等大軍到時...”

    白英咬牙切齒,介休縣一時間拿不下來,偏偏又來了一支騎兵隊,好像討厭的蒼蠅一樣趕不走。

    “召集所有騎兵。”白英看著已經開始發動第二輪衝鋒的敵軍騎兵隊,下令道:“以騎兵對騎兵,纏住他們。”

    北軍之中也有數千騎兵隊,等到吉文炳、安士隆領命,召集起來的時候,秦明等人已經完成了第二次衝鋒。

    這一次,同樣收割了上千條性命,而由於擁擠和踩踏死去的北軍士兵更多。

    吉文炳、安士隆二人率領幾乎數目相當的騎兵,向那麵“吹血”認軍旗衝去!

    隻有砍斷這麵大旗,才能讓士氣重新高漲起來!

    霹靂火秦明早就料到敵人會有如此舉動,狼牙棒一揮,身後騎兵分為三路,分由孫立、孫新、黃信率領;孫立和秦明迎麵趕上,孫新、黃信包抄左右。

    這讓吉文炳、安士隆二人頓時有一種不妙的感覺,就像掉入了精心布置好的陷阱一般。

    秦明狼牙棒呼呼作響,孫立手中鋼槍有如出水狂龍,二人直撲北軍騎兵領頭的吉文炳、安士隆二人。

    便在這時,介休縣南門三聲炮響!

    “咚!咚!咚!”

    這炮聲讓人心驚肉跳,也讓白英和“田虎”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介休縣南門。

    “孫安這廝居然敢要衝出來!”

    白英冷冷一笑,命傅祥、顧愷、寇琛、管琰等四將率精銳上前,準備包圍即將衝出來的宋軍。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號炮是響了,可吊橋紋絲不動,城頭上依稀可見孫安身影。

    根本就沒有要出擊的準備。

    傅祥、顧愷、寇琛、管琰等四將不敢自作主張,便有傅祥回稟主上“田虎”。

    “孫安這賊子,居然敢弄這種放空炮的把戲!”

    白英恨得牙癢癢,但也無能為力,雲梯剩下的不多,在夜幕到來之前,是沒有任何機會的。

    營寨築到一半,宋軍騎兵又來搗亂,根本無法繼續下去。

    “右丞相,你看如何是好?”

    “田虎”皺眉沉聲問白英。

    白英也很猶豫,最讓他拿不準的是,還有多少宋軍正在向這裏趕來。

    打死他也不能相信,就光是這貌似從天上掉下來的三千騎兵來救介休縣。

    “你等往後麵來路查看,十裏內如有宋軍,速來報我!”白英終於醒悟過來,向精英殺手們發號施令:“不管有麼有宋軍,到掌燈時分,回來見我!”

    乙組一號拱手領命,親自帶人去了。

    白英又吩咐傅祥、顧愷、寇琛、管琰等人從南門外撤回,由傅祥、顧愷等率軍兩萬步卒,協助吉文炳、安士隆擊退敵軍騎兵。

    “大軍退後三裏,紮下營寨!”白英怒氣衝衝:“我就不信,宋軍能有多少人,能衝擊我大寨!”

    大軍徐徐往後退去,便在此時,介休縣南門處又傳來三聲號炮,惹得軍中一陣騷亂。

    寇琛、管琰二將前來請命。

    “孫安那廝決計不敢出來!”白英“哼”了一聲:“無非是讓我軍心亂,不理!”

    傅祥、顧愷未曾率軍趕到,吉文炳、安士隆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了,他們兩個如何是秦明和孫安的對手;再加上孫新、黃信二人猛攻禁軍騎兵兩翼,平日裏缺少訓練的禁軍騎兵根本抵擋不住。

    騎兵和騎兵,也是有很大區別的!

    秦明勢頭有如下山猛虎,狼牙棒不離吉文炳頭臉,不及十合,揮棒橫掃,吉文炳急忙低頭,隻覺得頭頂涼颼颼的,用手一摸才知道秦明這一下將自家鐵盔掃了去,若方才腦袋少低半寸,已經是開花無疑。

    吉文炳哪兒還敢再戰?急忙兜轉馬頭,往後便跑,正合遇上鎮三山黃信,喪門劍到處,吉文炳好大一顆首級飛起,頓時了帳!

    安士隆見不是頭,急忙虛晃一刀,往後便撤;病尉遲孫立手起一槍,正紮在後背護心鏡上,激起一溜火花。

    這一下頂得安士隆氣血翻騰,幾乎在馬上立身不住,連頭也不敢回,縱馬狂奔;小尉遲孫立見了,把馬帶住,取過描金弓,雕翎箭到處,正中安士隆脖頸,頓時雙腳騰空,撞下馬去。

    傅祥、顧愷率兩萬步卒急急趕來,遠遠看吉文炳、安士隆二人身死,急命步卒停下腳步,長槍組成方陣,防止敵人衝鋒。

    霹靂火秦明見已方再三衝鋒殺敵,好不容易殺散禁軍騎兵,人累馬乏;便和孫立商議,緩緩往西邊退去;傅祥、顧愷看見也無從追趕,悻悻然率軍返回。

    ...

    ...

    “宋軍!”乙組一號瞳孔收縮,在樹上遠遠望見了鋪天蓋地湧來的宋軍:“這麼多宋軍!”

    “頭!那騎白馬的豈不是西門慶?”有精英察子手指宋軍中異常醒目的白袍男子。

    “原來他在這裏!卻將吹血旗幟交給霹靂火秦明!”乙組一號暗忖道:“難怪陣上不見此人蹤影!那些吹血親兵都不在身邊,豈非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乙組一號手勢做出,那些精英察子心領神會,紛紛用樹枝隱藏住了身軀。

    “若非西門慶,白大人運籌帷幄,早就成事!何必有今天這種局麵!”乙組一號看著大隊宋軍從底下大路通過,西門慶騎著白馬越走越近,他已經伸手扣住了袖箭機關。

    “隻要殺了此人,白大人便離成功更近了一步!”

    宋軍來的太快,已經來不及悄悄撤去,所以乙組一號做出了他認為最合適的選擇。

    伏殺西門慶!

    為了這個目標,乙組一號願意犧牲在這裏,一命換一命,值得!

    西門慶和瓊英二人並馬而行,故意挑些好玩的事情說了;手段到處,瓊英幾乎忘卻了煩惱,說說笑笑,已然和西門慶沒了隔閡。

    “如果現在沒在打仗,便是花前月下。唉!該死的白英!”

    西門慶恨恨的想著,卻沒有看到前方不遠樹冠裏急速射出的幾點寒星!

    西門慶頭臉胸腹,都在這幾點寒星的籠罩之下!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6 23:13
第五卷 討伐田虎 第409章 滿天星 三面夾擊

   “這麼近的距離,西門慶這回是在劫難逃了!”

    乙組一號發出袖箭,前所未有的喜悅之感充滿了全身。

    “大人小心!”

    西門慶沒有察覺到,並不代表著別人沒有察覺到;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會飛石的瓊英,同樣使用暗器的她對此非常敏感。

    瓊英話音未落,已經從隨身錦袋中摸出一把石頭,望空便是一揚!

    這手“滿天星”瓊英也是在夢中學過的,一直覺得用處不是很大。

    因為對敵之時,單獨一塊石頭運用起來反而更加隱蔽、力道更大、速度更快。

    “叮!叮!叮!”

    石頭在空中旋轉著,似乎布下了一張網,將那數點寒星統統包在其中,一起從空中墜下,已經沒有什麼殺傷力了。

    瓊英一直以為自己沒什麼機會運用這手“滿天星”,沒想到今天卻要用這一手來攔下射向西門慶的暗器。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瓊英心中念頭一閃而過,並沒有去深思,而是探手入錦袋,捏了一塊石子在手:“賊子,下來罷!”

    電光火石之間,乙組一號毫無懸念的從樹上掉落下來,這一石子正擊中他扣住袖箭的右手,劇痛深入骨髓,以他的身手竟然也沒能躲開。

    因為瓊英根本沒有去查看敵人到底在何處,而是直接按照袖箭發出的方向,把飛石射出。

    直到此刻,眾士兵才反應過來,長槍、樸刀壓得乙組一號根本無法起身。

    “精英殺手!”西門慶見乙組一號身上的黑衣,便馬上明白了前因後果:“是白英讓你來的罷?”

    乙組一號沒有半分回應的意思,幹脆連眼睛都閉上了。

    “大家小心,殺手可能不止一個!”

    西門慶的提醒讓眾人心中一凜,命士兵四下搜尋,重點自然是放在道路兩旁的樹木上。

    浪子燕青帶著擅長攀爬的士兵上樹查看,後麵甲組八號和甲組二十六號趕上,道一聲“慚愧”,齊來向西門慶請罪。

    “是我方才要和瓊將軍說話,沒讓你們在身邊守著,何罪之有?”

    西門慶並沒有怪罪他們,而是命士兵扯開地上殺手的麵罩:“你們可認得此人?”

    甲組八號和甲組二十六號上前一看,臉色頓時嚴肅起來:“大人,這是乙組一號。”

    “哦?”西門慶來了興趣:“架起來!”

    被人認出來,乙組一號想“裝死”也不行,隻好睜開了眼睛。

    衝動,還是太衝動了啊!

    乙組一號死死盯住西門慶,突然開口道:“你運氣確實不錯...這麼好的機會都奈何你不得!”

    “你掌握的機會很好。”西門慶笑得像個狐狸:“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說到底還是你們實力不行。”

    乙組一號並不否認,歎息道:“白英是西夏人,你知不知道?”

    “知道。”西門慶笑道:“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會有一支宋軍在汾陽府突然出現,把你們釘死在介休縣?白英也就在前麵不遠了罷?”

    乙組一號默默點頭:“你不用找了,我那些手下見我失敗,必然都已經回去把你們到來的消息告訴白英,不過已經是徒然。”

    “所以說...是你自己決定要下手的?”西門慶摸了摸腰間的雷公石:“你以為你是聶政、專諸?可惜在我看來,你不過是白英腳邊的一條狗。”

    乙組一號眼中噴出憤怒的火焰,但旋即熄滅了下去,冷笑一聲反唇相譏:“狗?整個皇城司便是官家養的狗,你以為你是誰?”

    “別人當你是狗不要緊,要自己把自己當狗,那這個人就算完了。”

    西門慶揮手讓士兵把乙組一號帶下去,五花大綁裝入囚車,由甲組八號和甲組二十六號親自看守,等這一仗完畢就解上汴梁。

    皇城司的叛徒,自然要在皇城司解決。

    浪子燕青已經帶人返回,看樣子果然沒有找到那些精英殺手的蹤跡;大刀關勝在前軍聽說此事,兜轉赤兔馬回頭來問,見西門慶無恙總算鬆了一口氣。

    吹血親兵隊不在,關勝嚴令燕青和瓊英二人左右護衛西門慶,不得遠離。

    大軍重新開始前進,剛剛行出二三裏,鼓上蚤時遷悄然來到,把介休縣戰況說了,關勝和西門慶都是大喜,傳令下去,全軍做好戰鬥準備。

    ...

    ...

    “什麼?一號被敵人生擒?”白英看著返回的那些精英殺手,氣打不一處來:“你們身手比他可差遠了,這怎麼可能?”

    “他突然決定出手刺殺西門慶,我們根本無法阻攔。”那些精英殺手回道。

    白英看著已經漸漸成型的營寨,揮手讓他們退下。

    乙組一號的衝動讓白英有些想不通,而且在被生擒之後居然沒有用牙齒中暗藏的毒藥自盡,這讓他更想不通。

    不過即將到來的大批宋軍才是白英現在需要關注的,而他有理由相信,西門慶已然洞悉他的意圖,準備把自己這十萬大軍圍困,甚至於消滅在這汾河以南的介休縣。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莫非就要放棄?”

    白英馬上把這個念頭滅殺,機會再錯過,就根本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什麼西夏,什麼一品堂,什麼梁氏榮耀,都是空談。

    既然西門慶來了,那就好好戰上一戰!

    “敵人大軍馬上就到,做好準備!”

    白英幾乎是用吼的下達著最後的指令。

    傅祥、顧愷、寇琛、管琰、馮翊等人心頭大震。

    介休縣沒有拿下來,那支“吹血魔軍”還在旁邊虎視眈眈,隨時準備發動下一輪衝鋒,而現在...又有敵人大軍來?

    莫非所有的宋軍都跑到汾陽府來了?

    一股不祥的感覺在眾人心中萌芽,不安的情緒在軍中傳遞開來...

    ...

    ...

    霹靂火秦明和病尉遲孫安等人推到西邊小山坡上,乘著休息清點傷亡,三千騎兵數次作戰之後,損失了一百餘名騎兵,掛彩的就更多了;但比起敵人的傷亡數字來,這點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完成了既定的戰略目標,成功的吸引了敵軍的注意力,為介休縣爭取了時間。

    “估算下來,大軍馬上就到。”病尉遲孫立把鋼槍插在地上,粗略的看了看時辰:“如果孫副帥能及時從介休縣城中殺出,再加上我們這支騎兵,三麵夾攻,白英不敗也難。”

    霹靂火秦明也道:“隻是有一點難辦,怎麼才能通知介休縣及時出兵?方才號炮空響了兩輪,依秦某看完全是為了吸引敵人注意力,為我們減輕些壓力...”

    “那也是在爭取時間。”孫立點頭道:“孫副帥手中士兵傷亡不大,一直故意保存著實力,相信肯定能看準機會出擊。”

    秦明默默點頭,二人把目光投向介休縣城池上那個鬥大的“孫”字;便在這時,小尉遲孫立猛然站起身來,一指南方:“那不是大軍到了?”

    眾人轉過目光,南方煙塵彌漫,鳥雀驚飛,可不是西門慶、關勝他們到了?

    “那就準備最後一次衝鋒罷!”霹靂火秦明“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盔甲,從親兵手中接過狼牙棒:“劉駝子!舉旗!”

    疤麵虎劉任重翻身上馬,幾次衝鋒下來,尤其是方才和北軍騎兵交鋒,讓劉任重左胳膊和右腿受了些輕傷,但依然不能阻止他把那麵“吹血”大旗舉得又高又穩!

    “讓敵人知道,我們來了!”病尉遲孫立拔起鋼槍,騎上戰馬:“衝!殺!”

    不過半刻功夫,三千騎兵重新上馬完畢,組成陣勢,有如不可阻擋的洪流一般,把大地震動!

    “吹血魔軍!”

    “吹血魔軍!他們又來了!”

    北軍士兵的眼中充滿了絕望,因為“吹血”大旗到處,血肉橫飛,人頭亂滾!

    ...

    ...

    “來了!終於來了!”

    北軍後麵的騷動和大軍前行激起的漫天灰塵讓孫安看得很清楚,這一次不再是先鋒騎兵,而是實打實的大軍。

    “集齊精兵!要生力軍!”孫安發號施令:“點起號炮,這一次,我們要動真格的,讓白英見識見識我孫某的厲害!”

    眾將轟然從命。

    沒過多久,西門慶、關勝率領大軍就已經和敵人後軍對上了;準確來說,已經不是真正的後軍,而是白英緊急召集的最後精銳。

    成敗,在此一舉。

    白英賭上了最後的籌碼,不能擊退宋軍,所有的算計,所有的謀劃,都成了鏡花水月,泡影!

    兩隻大軍沒有派出使者,也沒有嚐試對話,才是狠狠的撲向對方。

    如果有一個收割生命的計數器,那麼現在這個計數器上正在瘋狂的跳動著數字!

    一百!

    五百!

    一千!

    五千!

    “咚!咚!咚!”

    介休縣那邊又傳來三聲號炮,白英並沒有在乎,而是不斷的把兵力投入雙方交戰的鋒線上。

    直到介休縣南門的吊橋“轟”的一聲落了下來!

    孫安手舞兩口镔鐵寶劍,率先衝出!身後是方才聚集的生力軍!

    這支生力軍就像餓狼一般,躥出南門,往白英大軍屁股上狠狠咬去!

    於此同時,“吹血魔軍”攻向白英大軍左翼,紅雲到處,有如切瓜剁菜,鋒芒無人能擋!

    看著宋軍三麵夾擊,白英終於開始慌亂起來。

    十萬大軍,軍心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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