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風流相公西門慶 作者:大道第一人 (已完成)

 
cx_2131 2013-7-15 08:17:5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3 222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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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摸臉脈

    孫俊明見來人雖然是一付太醫的打扮,偌大的藥箱背在身後,但卻長的鼠頭獐目,兩條狗油胡子一動一動的,歲數又不大,怎麼看也不像是懸壺濟世的太醫。

    更不用說此人瘦弱矮小,和藤吉郎幾分相似,身上的衣服倒是不小,來回咣當。

    孫俊明心生疑惑,拱手問道:“孫某眼濁,敢問你是...?”

    那人一擺手,把藥箱隨便往桌上一丟,“咣當”一聲巨響顯得分量不輕,接著又拍了拍胸膛:“不是我說你,你這人也太不會看人...這渾身上下的太醫打扮難道還看不出來?”

    又拍了拍藥箱:“我時太醫在汴梁行醫數年,已經混得有妙手之稱!”

    這時太醫自然是鼓上蚤時遷假扮,現如今滿口的汴梁官話,說的孫俊明一愣一愣的。

    這邊鄭清一倒地,察子們便把消息傳了出去,正合時遷無事,在皇城司和武鬆說話;不用西門慶吩咐,時遷隨手翻出一身行頭,跟著便來了。

    “時先生你是皇城司的太醫?”孫俊明小心翼翼的旁敲側擊,試探著時遷。

    “廢話!”時遷怪眼一翻:“你這人看人奇怪,說話也奇怪,不是皇城司院子裏的,誰敢放進來看病?老爺在皇城司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問東問西的,那躺在床上的就是病人罷?”

    孫俊明一時看不清時遷來曆,不過想想也對,若非皇城司信得過的,也不敢放進來,暗忖道:“還須得慢慢試探才好。”

    “是,那便是小人的鄭兄弟。”孫俊明點頭道:“先生給看看?”

    “又說廢話!不看...老爺來是幹啥的?”

    時遷罵了一句,走上前去,見鄭清側著身子臉衝裏躺著,毫不客氣的上手一扒拉,直接給扒拉成仰麵朝天。

    孫俊明見時遷動作粗魯,更不像是治病救人之輩,心下未免翻了嘀咕。

    誰料這位時太醫隻是匆匆瞅了一臉鄭清眼色,抽了抽鼻子,便突然開口問道:“怎麼不好了?”

    孫俊明頓時有一種要打人的衝動,人是皇城司察子叫來的,怎麼連一點基本情況都不知道?

    見孫俊明支支吾吾不說話,時遷皺著眉頭轉過身子,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問你話呢,你這漢子...這會兒是聾了還是啞了?”

    孫俊明無奈,隻好道:“方才小人這兄弟在院中突然發了瘋,後來門口皇城司的差人進來,把我這兄弟給打昏了。”

    時遷心下暗笑,表麵卻是一本正經的道:“看你這漢子臉色不好,原來是不懂醫家望聞問切之道;望也望了,聞了聞了,病人昏迷不醒,自然是要問病人親友的!你看你,回答得這等不情不願!”

    孫俊明被這番說動,暗道:“莫非此人行事乖張,倒是有幾分醫術的?”

    便對時遷唱了個喏道:“總歸是小人的不是,還請先生念在醫者父母心的份上,施手救救小人這兄弟。”

    “這還像句人話!”時遷嘻嘻一笑,突然把身子一晃,孫俊明眼前一花,這位方才正兒八經教訓自己的時太醫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床上,而且還蹲在鄭清身前。

    “時先生,你這是要幹啥?”孫俊明也知道望聞問切之道,接下來應該是切脈了才對;普通醫者都是在床邊好好坐著,細細把脈,哪有這番像猴子一樣跳到病人床上去的?

    “你不懂!”時遷嘿嘿笑道:“下麵便是要切脈了...這個麼,老爺倒有一手與眾不同的妙法,別人都是摸脈門,老爺卻是要摸臉脈!”

    “臉脈?那是什麼東西?”

    孫俊明被搞得一頭霧水,正合計間便見時遷提起手來,毫不客氣的向鄭清臉上扇去。

    “啪!啪!”

    這就是摸臉脈?這特麼的不就是打臉麼?

    孫俊明總算明白過來,就聽“哎喲”一聲,鄭清捂著腮幫子睜開了眼睛。

    “啊呀我去!”鄭清睜眼就看見有個小瘦子蹲在自己身前,掙紮起身,舉拳便打:“什麼人也敢來打老爺!”

    時遷微微冷笑一聲,伸手在鄭清那手臂上一撫,那拳頓時沒了力氣,擦著時遷身子過去了。

    “得,摸完臉脈,人也醒了!”

    時遷身子往後一動,已經消無聲息的下了地,衝孫俊明一攤手:“給錢!”

    “你誰啊!”鄭清惱羞成怒,一躍跳下床,又要揮拳打來,卻被孫俊明給攔住了。

    “兄弟等等,冷靜下!”孫俊明用身子擋住鄭清,喝道:“你要什麼錢?”

    “診金,出診費。”時遷假意喝道:“老爺可不能白來一趟!”

    孫俊明聽了這話倒是心下暗喜,俗話說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隻要談到錢,那就好說話了;這時太醫是皇城司派來的,按道理講肯定不會有什麼診金,既然主動提起來,那隻能說明兩件事情。

    其一,此人貪財如命。

    其二,此人膽大包天。

    孫俊明轉過身去衝鄭清使了個眼色,讓他少安毋躁,轉過頭道:“先生妙手回春,診金自然是要給的,不知道十貫夠不夠?”

    說實話,一貫錢幾乎都夠讓汴梁滿城的太醫屁顛屁顛的出門了。

    孫俊明故意多說十倍,也算是一種試探。

    鼓上蚤時遷嘿嘿一笑:“還算你識相!診金十貫,出診費十貫,一共二十貫!”

    “你這廝,怎麼不去搶!”後麵鄭清假意大怒,便要衝出來,卻被孫俊明死死抱住。

    “怎麼?二十貫就給不起了?”時遷啞然失笑:“你們兩個在馬行街花了多少?這二十貫不過是小費而已!”

    “莫說二十貫,便給你一百貫又如何?”

    孫俊明看著時遷準備狠敲一筆,覺得基本已經試探出來這位時太醫的本性,終於忍不住開出價碼:“二十貫算是你診金和出診費,另外八十貫...卻要你幫我們兄弟兩個做一件事情。”

    鼓上蚤時遷眼珠一轉,嘿嘿笑道:“一百貫對於你們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也罷,且說說看你這是什麼事情,老爺可沒權力能讓你們走!”

    孫俊明大喜道:“自然不會叫你為難,隻要你往王左丞府上送個話就行。”

    “王左丞?”時遷摸了摸那兩條狗油胡子:“是王黼那廝?那倒也不難,老爺和他兄弟相稱,礙著麵子便替你走一趟罷!”

    孫俊明見時遷說的玄乎,半信半疑道:“王左丞那麼大的官,怎麼可能和你還是兄弟!你莫要唬我!”

    “說來你們也不信。”時遷嗬嗬笑道:“早兩年王黼那廝得了傷寒,滿城太醫都看不好,還是老爺我過去,給他摸摸臉脈,活動活動血脈,一付藥下去就藥到病除!”

    “連王左丞的臉脈你也摸了?”孫俊明唬道:“真的假的?”

    時遷不耐煩道:“你看你這人,東問西問,說了又不信!算了,算老爺今天倒黴,碰上你們兩個!”

    說完時遷啐了一口,轉身提起藥箱假意要走,孫俊明和鄭清急忙攔住:“先生留步,我們信了!”

    “哎!早這樣不就完了麼!”時遷重新把藥箱放下道:“都說了是老爺我的獨門醫術,別的太醫可學不來的。”

    孫俊明把牙一咬,管這個時太醫是真話還是大話,隻要能把消息送到就行,從袖中取了那個紙團道:“先生,信件在此!”

    鼓上蚤時遷大咧咧接過來,先把外麵那張交子剝開,倒把裏麵團成一團的紙條丟回給孫俊明,自己細細打量那張一百貫的交子,又衝著日光翻來覆去的看。

    “先生看好了,這張是寶記出的交子,到處都認的,隨時兌換!”孫俊明低聲道:“先生收好,若有回信,可明日帶回給小人。”

    時遷把那張交子順手揣入懷中,卻把藥箱打開了:“罪過!老爺可什麼也沒看見!也沒看見你把東西丟進來!”

    孫俊明聽他這等說話,頓時會意,把那紙團丟進藥箱去了:“小人兄弟兩個,盼先生早點過來!”

    時遷把藥箱蓋好,點頭道:“你等二人放心,明天還這個時辰,必有消息!”說完背起藥箱自顧自的去了。

    時遷一走,鄭清忍不住問道:“哥哥,你看這廝靠得住麼?”

    “有錢能使鬼推磨。”孫俊明歎道:“外麵那輪崗的黑衣察子是油鹽不進,這廝貪財,膽子也不小,估計能幫著傳個消息。”

    “話說回來,這也是你我的唯一機會了。說不得要賭上一賭!”

    鄭清默默點頭。

    ...

    ...

    “一百貫?”

    西門慶看著時遷送來的交子和那張紙條,哈哈大笑:“孫俊明和鄭清這兩個貨,做事情倒也對路,知道錢的好處!”

    “可惜卻用錯了對象!”鼓上蚤時遷嘿嘿笑道:“還真以為我是皇城司一個貪財的太醫,可以幫著傳遞消息!”

    “摸臉脈這說法不錯!”西門慶讚道:“王黼是躺著中槍,被你惡搞了一把!”

    時遷小胡子一動一動:“老是聽大哥提什麼躺著中槍,沒想到今日能用的上!”

    “三弟,你做的很好。”西門慶把那張紙條攤開看了一眼:“果然未出所料,他們兩個有點急了。”

    “那怎麼辦?”時遷聳聳肩:“總不能真把這消息丟給王黼那廝罷?”

    西門慶笑道:“那倒不用,不過我們倒是可以假借王黼的名義給那兩個貨回個口信!”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9 21:51
第441章 蔡府門子

    第二天從早上起來,孫俊明和鄭清這兩個貨吃完早飯就開始眼巴巴的等著那“時太醫”過來送消息;二人不顧外麵還下著小雪,在院子裏麵搬凳子坐了,往院子外麵探頭探腦的看,讓來送午飯的夥計險些沒笑出聲來。

    飯菜是可以拿進去的,但必須是在黑衣察子的全程陪同下;莫說是飯菜,就是送上洗浴的熱水,黑衣察子也不放過,讓孫俊明和鄭清二人下不去手,無法通過夥計詢問外麵的消息。

    所以這兩個貨隻能把所有的寶全部壓在那“時太醫”身上。

    “怎麼著?二位就在這外麵吃?”夥計提著食盒,笑眯眯的問道。

    而後麵則是一張冰冷的臉,默默的監視著這一切。

    鄭清跳起來活動了一下幾乎已經麻木的四肢,而孫俊明簡直就快要變成一個雪人了。

    “還...還是屋裏...裏。”鄭清被凍得舌頭都有點打不過彎了。

    二人剛剛在屋子裏麵暖和過來,胡亂吃了點東西,就聽見院子外麵有個熟悉的聲音和黑衣察子們打著招呼。

    “這雪天...辛苦了!”

    “那姓時的來了!”二人對視一眼,都從椅子上跳起來往屋外跑去,險些沒把門給擠破了。

    外麵哼著小曲,一步三搖,背著個藥箱的可不就是那姓時的太醫?

    “啊呀,時先生,你可來了!”

    孫俊明和鄭清二人幾乎是把鼓上蚤時遷給架進屋去的。

    緊接著,屋門被緊緊的關上了。

    “怎麼樣?”鄭清迫不及待的問道。

    “什麼怎麼樣?”時遷反問,眼睛在鄭清臉上遊來遊去:“你這漢子,要不要再摸摸臉脈?”

    孫俊明急忙把時遷拉到一邊:“先生,小人這個兄弟不太會說話,可別見怪!”

    “這還差不多。”時遷丟下藥箱,把外麵衣服解了解:“這屋裏還挺熱乎...你們兄弟兩個正吃飯呢?”

    孫俊明見時遷東拉西扯,就是不說正題,在袖子裏一摸,又是一張交子送上:“先生辛苦!”

    時遷大咧咧的接了過去,便把那交子展開,看了半響,這才有了點笑容:“你這個人還有點意思,不像你這個兄弟,不識禮數!放心,王兄弟那裏我已經替你們問過了!”

    “王兄弟!”孫俊明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時遷說的是王黼:“王左丞那邊...”

    時遷嘿嘿笑道:“王兄弟說了,讓你們放心,那東瀛使節一直是在那西門皇城使別莊上小住,畢竟這個地方環境差了點不是?”

    “是是是!”孫俊明連連點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小人兄弟兩個都算是東瀛使節的隨從,西門皇城使怎麼不把我們也安排過去?東瀛使節言語不通,溝通起來多有不便啊!”

    時遷伸出個手指搖了搖,一付語重心長的樣子:“你看你這想錯了不是?使節是外來的客人,自然是要請了;你們兩個本來就是我大宋的子民,在這裏好吃好喝的供著,何必去伺候一個東瀛人?再說了,皇城司裏麵精通東瀛話的人也不在少數,用的著你們嗎?”

    孫俊明頓時無語,鄭清在旁邊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一句:“那也不能把我們當犯人對待罷?”

    “犯人?”時遷笑了:“難道二位想去皇城司獄還是開封府大獄裏麵呆著?那也沒問題,我回去遞個消息,下午便能把二位挪去大獄裏麵。”

    “別別別,我這兄弟開玩笑!”孫俊明麵色微變,急忙一拉鄭清,賠笑道:“在這兒呆著挺好,挺好的!”

    時遷嘿嘿笑道:“這才像句人話。還是說正事罷...”

    時遷話音剛落,孫俊明和鄭清二人急忙豎起耳朵,等著下文。

    “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時遷微微一笑:“我那王兄弟說了,讓你們兩個好好的在這兒呆著,別給他惹事!養胖點也好,到了開春去明州,路上、船上辛苦,也得把吃出來的肥肉累掉!”

    “王左丞說的極是。”孫俊明聽時遷這麼一說,倒是放下心來。

    “王兄弟還說,這次西門皇城使也要跟著去東瀛出使。”時遷動了動那兩條狗油胡子:“你們兩個把招子放亮點,別把商量好的事情抖落出來!被皇城使知道了...嘿嘿,你們兩個自己跳海喂魚去吧!”

    鄭清唬道:“王左丞把那事情也告訴你了?那六成...唔唔。”

    卻是孫俊明急忙去捂他的嘴,猛打眼色:“滿嘴胡說些什麼呢?”

    鄭清急忙閉起嘴巴。

    鼓上蚤時遷心中冷笑不已,隻當是沒聽見,方才也不過是用話頭詐一詐,沒想到這鄭清沒主意,倒露了口風。

    “行了,話也帶到了。”時遷背起藥箱:“你們兄弟兩個好好的在這兒呆著,過年從吹雪樓托人給你們帶兩盤好菜...等著開春罷!”

    說完頭也不回的開門去了。

    “哥哥,你說這時太醫神神秘秘的,王左丞真能是他兄弟麼?”鄭清見時遷遠去,這才開口問道。

    孫俊明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我也說不好,不過這時太醫知道的確實不少...至少我們兩個沒危險,還是老老實實呆著等開春...等到了明州,便是我們的天下!上了船莫要說什麼皇城使,便是天皇老子也得給我磕頭!”

    ...

    ...

    蔡府永遠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正門緊閉,但好幾個側門可都是開著的。

    而蔡有才便是管著其中一個側門。

    宰相門前七品官,蔡有才雖然隻是個管門的,但從來沒有把那些官員放在眼裏,莫說七品,便是四品、五品又如何?還不得給他客客氣氣的?

    隻有三品大員來了,蔡有才才會客氣一點。

    從雜役做起,二十多歲的蔡有才在數年內爬到這個位置,已經是曆盡艱辛,連屁股都賣了這才從主管那裏撈到了這個肥缺。

    確實很肥,才幹了三五個月,蔡有才便已經攢了幾百貫,雖然也動過拿這筆錢做小買賣的衝動,但思來想去,還是幹上三年,弄個幾千貫再衣錦還鄉的號。

    不就是買三年的屁股給那個老色鬼主管麼?等有了錢回去,弄他個十個八個小妾,還是非常劃算的。

    這筆賬,以蔡有才的智商還是算的清楚的。

    蔡有才眯著眼睛,命手下把側門開了一條縫,坐等人來。

    今天運氣不算太好,下雪!一上午也就來了兩個窮鬼,撈了兩貫而已。

    “再沒有肥羊來隻能回去歇著了。”

    蔡有才想著想著,眼前一花,突然從街頭來了一個披著白狐裘袍的青年男子,手中提著一小壇酒,笑盈盈的踏雪而來。

    “說肥羊,肥羊就來了。”

    蔡有才暗自一笑,擺出一張臭臉,準備動手宰羊了。

    但他剛剛擺好姿勢,那青年男子已經飄然到了近前,像進自己家門口似得,直接上手便要推門了!

    “站住!”蔡有才急忙喝了一聲,感覺還是有點問題:“不對...住手!”

    “怎麼,這裏不是蔡府?”那青年男子露齒一笑:“太師請我來做客,你們是幹嘛的?”

    太師!

    蔡有才倒吸一口涼氣,這青年男子看起來不像是當官的,但即使是當官的到了也得正兒八經的送上名片,報上官名;不用說大部分都是來找太師的那幾個兒子的。

    而這青年男子張口閉口“太師”,居然還聲稱是太師請他來做客!

    這廝簡直就是瘋了!

    “攔住!”蔡有才一聲令下,手下家丁急忙把那青年男子給攔住了。

    “你是什麼人!太師怎麼可能有功夫見你!”

    來人驚訝道:“俗話說得好:閻王好過,小鬼難纏!沒想到太師府上也是這般!也罷,你便進去通稟一聲,就說皇城司西門慶到了。”

    說起來蔡有才能須一層層稟報上去,也就能到蔡京次子蔡絛處,至於能不能叫蔡京知道,那還得蔡絛說了算。

    “好大的口氣!”蔡有才大喝一聲:“太師日理萬機,可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什麼皇城司!什麼西門慶!打出去!”

    西門慶倒是微微驚訝,自己的名聲莫要說汴梁,恐怕大宋朝上上下下都傳遍了,沒想到卻在一個門子口中卻成了要驅趕的對象。

    那兩個家丁倒是聽說過西門慶的名字,蔡有才三番兩次嗬斥,也沒人敢上來趕人;西門慶哈哈一笑,在門口提著酒壇傲然而立,讓蔡有才十分光火。

    “蔡大哥,這西門慶可是...”

    終於有個家丁忍不住,在蔡有才耳邊一頓說,讓他頓時駭然起來。

    “原來是西門大人!”蔡有才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語氣也緩和了許多:“小人通稟一聲算不了什麼,大人莫要壞了規矩!”

    “規矩?”西門慶啞然失笑:“什麼規矩?”

    蔡有才不耐煩的從袖子裏伸出三個手指,朝著西門慶比劃了一通。

    規矩,當然是要錢,但這種事情誰也不能放在嘴裏講不是?

    “哦,那你不早說!”西門慶嗬嗬笑道:“明白了!”

    話音剛落西門慶挽起袖子,伸出手來,攤開五指,便朝蔡有才臉上狠狠的打去!

    “啪!”

    “哎呀!”蔡有才捂著腮幫子,愣了。

    他才剛剛想起來汴梁裏麵流傳的一個故事,那個故事的主人公叫“打臉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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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老狐狸蔡京

    “你!你怎麼打人!”蔡有才急忙忙的,差點沒把自己舌頭給咬了。

    西門慶笑吟吟的:“怎麼,這不是規矩麼?有門子不讓本官進去,這便是本官的規矩!”

    “你好大的官威!”

    蔡有才終於把舌頭給捋順了,破口罵道:“今兒沒有老爺開口,你這門還就進不去了!”

    “是嗎?”西門慶微微一笑:“那你想怎麼辦?”

    “這個...”

    蔡有才本來是外厲內荏的主,強作高姿態,但西門慶一個反問丟過來頓時無語。

    騎虎難下啊!

    蔡有才真希望自己能把剛才這兩句話給收回來嚼碎了咽下去。

    西門慶是皇城司三巨頭之一,蔡有才可不想自己下輩子就在那個神秘的皇城司獄裏渡過了。

    口快害死人啊!

    蔡有才隻好丟個眼色給手下家丁,有個家丁見情勢不好,得了眼色悄悄進門報信去了。

    “西門大人如此蠻橫無理,我們也隻好通稟進去,等老爺決定了。”

    蔡有才又丟出一句嚇人的話,但在西門慶看來隻當是放屁。

    區區一個門子,也敢有如此威風,可見蔡府如何的難進;不過這個門子在西門慶麵前連個紙糊的老虎都算不上,就算西門慶把這門子活活打死,蔡京也沒話說,隻當是出手替他懲罰惡奴罷了。

    西門慶把拿酒壇丟在腳下,背著雙手看小雪花碎玉一般的從天上飄飄下來,竟然是連看蔡有才都不看一眼。

    蔡有才臉色變了幾變,也終於沒有能放出第二個屁來,自己縮著身子窩在一邊,讓旁邊那幾個家丁看了暗自發笑。

    這幅架勢擺出來,自然沒有人敢靠近這個側門;本來有些官員準備就近下轎,一看是這幅形勢,都認得是西門皇城使這個牛人堵了門口看雪,忙不迭的把準備伸出去的腳收回去,調頭的調頭,轉彎的轉彎,做鳥獸散了。

    沒到半刻鍾,就聽著裏麵腳步聲急急的往這邊來了。

    “開門!快開門!”

    這聲音對於西門慶是陌生的,但對於蔡有才來說,這是當家的老爺,蔡太師的次子蔡絛!

    老爺親自出來!

    蔡有才的右眼皮不爭氣的跳動了兩下。

    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蔡絛自然不會自己動手,動手的是蔡府的大總管。

    蔡有才的右眼皮開始狂跳。

    西門慶則轉過臉來,饒有興趣的看著。

    蔡絛麵沉似水,而大總管的臉色則更加難看。

    蔡有才心下一沉,看著這個昨天晚上剛把他折騰不輕的老男人,似乎菊花有有點隱隱作痛了。

    “見過老爺、大總管...”

    蔡絛和大總管出來,蔡有才當然不能縮在那裏,急忙過來行禮。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蔡府大總管的手已經和他的臉發生的親密接觸。

    “啪!”

    偏偏還正好是西門慶打過的位置,但這一耳光打得比西門慶還狠,還重!

    “沒用的東西!”大總管厲聲嗬斥:“還不快滾!”

    蔡有才心中雪亮,挨一個耳光,能從這裏抽身而退,反倒是一件好事。

    沒敢耽擱,蔡有才惶惶然有如喪家之犬,往院子裏麵逃去。

    大總管收回手來,這才向西門慶深深施了一禮:“小人見過西門大人!”

    西門慶沒有說話,這種“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戲碼他不是沒見過,也懶得去管。

    “下人不懂事,讓西門大人見笑了。”

    旁邊蔡絛終於開口:“父親已經在裏麵等候多時了。”

    西門慶微微一笑:“這位仁兄,你是太師次子罷?”

    “不敢!”蔡絛微微動容:“在下蔡約之。”

    其實西門慶也隻是胡猜,蔡京有八字,蔡攸是長子,偏偏不合,傳說中便是因為蔡京喜歡這個次子。

    沒想到一語中的,倒是讓蔡絛驚訝不小。

    旁邊低頭的大總管心中一動,滿朝文武,有誰能有這份麵子,讓這位老太師等的?雖然蔡絛隻是句客氣話,但也足以看出這位西門大人在太師心中的地位,居然比他估計的還要高。

    “若是這西門大人非要追究,也隻能把蔡有才那小子做掉了。”蔡府大總管麵色不改,心中暗自盤算:“反正也快玩膩味了,是時候換個新鮮貨色了,沒什麼可惜的。”

    西門慶微笑著從地上提取那小酒壇:“約之兄,這裏是自家釀製的景陽春,和市麵上賣的不同,算是一點小小心意。”

    “大人和父親相交,怎可如此稱呼?”蔡絛竟然是堅持要執子侄之禮,親自接過小酒壇:“小侄替父親謝謝大人了。”

    西門慶微微一笑:“各交各的,倒也沒什麼關係,約之何必如此?”

    雖然嘴上如此說法,西門慶還是暗自吃驚蔡絛的反應,隱忍功夫居然比蔡京這個老狐狸不相上下,難怪受蔡京喜愛;反觀蔡攸此人,鋒芒太過,處處不讓他人,蔡京難怪不喜!

    蔡絛不置可否,隻是施一禮,把此段對話輕輕揭過,在前麵引著西門慶往院子走去。

    蔡府大總管心裏越來越是驚駭自家老爺的謙卑,緊緊跟在身後。

    待進了三五道門,拐了兩道彎,前麵是一個雅致小院,這個院子尋常人不得進入;蔡府大總管也收住了腳,站在小院門口靜候。

    “父親書房便在此處,西門大人自己進去罷。”蔡絛也站住了腳,給西門慶指明了方向。

    西門慶暗自點頭,蔡京這老狐狸果然名不虛傳,在自己家裏還弄這麼個禁地,不經允許,竟然連蔡絛也不得入內,也不知道這老狐狸想要跟自己探討些什麼話題?

    西門慶想到此處,微微點頭示意,自己進了院子,繞過一道影壁,果然是一個偌大的書房迎麵而來,沒走到近前,便覺得空氣和別處有些不同。

    抬頭細細一看,西門慶不由暗自罵道:“這老狐狸也太會享受了,這簡直是帝王級的!不知道算不算僭越!怪不得不讓別人進來!”

    原來這書房四周數步方圓都是熱氣騰騰,想必是底下鋪了銅管之類的,裏麵燒炭,就連飄蕩下來的小雪花到了書房上空都直接化成水,根本落不下來。

    蔡府燒得肯定不是尋常人家的那種炭,而是上好的無煙煤!

    這燒得不是煤,而燒得是錢!便是西門慶家大業大,也禁不起這等燒錢...便是官家的睿思殿,也沒有這麼個燒法啊!

    要說這些都是花的蔡京的俸祿,打死西門慶也不能信啊!

    這老狐狸一年貪下的錢財,隻怕能頂得上西門慶幾個吹雪樓的營業額!

    西門慶憤憤然脫下那件白狐裘袍,自己炫富是在身上,最多算是個土豪,而蔡京這個老狐狸這種行為,簡直已經超出了炫富這種層次,隻有低調奢華這四個字才能較為符合。

    反正也熱了...根本不用穿。

    書房的門是開著的,西門慶剛一接近,裏麵就有個小丫鬟低眉順眼的出來,把裘袍接了去。

    西門慶見那小丫鬟還是總角年紀,比花月容還小上好幾歲,心裏又是暗罵一聲。

    不過那小丫鬟的相貌卻是比花月容差了好幾個檔次,這讓西門慶倒是暗自得意。

    “原來是西門大人到了!”

    蔡京居然親自到門口迎接,這讓西門慶感覺有些不自在。

    這老狐狸,到底準備幹什麼!

    “太師客氣了!”西門慶急忙行禮,見蔡京步履矯健,兩道壽眉下目光炯炯有神,那裏是前幾日觀禮台上垂垂老矣的模樣?

    要知道這老狐狸,這天下最大的貪官,已經是古稀之年了!

    “西門大人...到了老夫這裏,就像自己家裏!”蔡京嗬嗬笑著虛虛一扶:“太過客氣,老夫可就不開心了!”

    西門慶順勢而起,目光一掃,書房裏數個紅木書架上滿滿登登,牆上掛著一幅孔雀圖,約莫是官家手筆...這老狐狸!

    “老夫虛長數十載,便大膽稱呼你做吹雪賢弟了!”蔡京微微一笑:“吹雪賢弟,看老夫這書房如何?”

    西門慶哈哈一笑:“太師也太過於抬舉下官了,下官本是商賈出身,這些聖人文章麼...它識得我,我卻不識得它!”

    “吹雪賢弟過謙了,能把通真達靈先生一舉擊倒,那莫須有三字可不是隨隨便便是個人便能說的出來的。 ”蔡京笑著命人看茶上來,叫西門慶坐下,慢慢開口道:“吹雪賢弟可是把官家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啊...”

    西門慶嚐了嚐香茶,果然也不是尋常貨色,比禁內用的絲毫不差,把玩著雷公石想了想回道:“僥幸,僥幸而已。機緣巧合之下,受羅真人傳授天罡五雷正*法,對於林靈素這等欺蒙官家之輩,自然是看不過去,要出手懲戒。”

    蔡京兩條壽眉一挑,緩緩道:“若是喚作老夫,沒有十成把握,是不敢親自下手的;吹雪賢弟身負法術,深受聖眷,把林靈素下獄,解散神霄教,大快人心啊!”

    “不僅如此,吹雪賢弟還有剿滅田虎大功在身,滿朝文武無不羨慕...”

    蔡京滿口稱讚,突然又微微搖頭道:“可惜啊...隻是可惜了!”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9 21:58
第443章 黑澀會大哥趙桓

    西門慶見蔡京這個老狐狸搖頭晃腦,一付惋惜的樣子,頓時有要上去打臉的衝動。

    好好說話不行麼?非要賣什麼關子?

    不過蔡京畢竟是當朝太師,西門慶再特立獨行,也不能在太師府把這老貨打上一頓;對於蔡京,西門慶有一些盤算,但還不到發作的時候。

    “太師此言何意?”西門慶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來:“還請賜教!”

    果然這個老狐狸見西門慶上了套,做出沉吟的樣子,這才慢慢說道:“吹雪賢弟驚才豔豔,隻可惜不是讀書人出身,眼下也算是升到極致了,若有進士功名在身,老夫定然力保賢弟飛黃騰達,富貴不可言。”

    蔡京說完之後,看往西門慶的眼神中微微有期待之色。

    西門慶暗自琢磨,這老狐狸說得確實不錯,自己現在在皇城司已經算是到頭了,總不能把嘉王趙楷給頂掉了,自己做提舉皇城司?即便如此,也不過是四品官到頭了,連三品大員的緋袍都穿不上;如果真是有功名在身,憑著剿滅田虎的功勞,也就連連升官了,指不定現在已經被派到某處邊境鎮守。

    不過這老狐狸提起這個,這加上這種眼神必然有下文等著自己無疑。

    這是要慢慢引哥進套啊!

    西門慶暗自一笑:“太師還不知下官有個毛病,一看書就頭疼,所以去考進士實在沒想過,也做不到;眼下隻想著在皇城司恪守本分,為官家分憂。”

    “好一個恪守本分!”

    蔡京對西門慶的反應大為震驚,臉上卻是一付讚賞的樣子。

    若是換做旁人,這會兒恐怕已經滿懷感激之情,行大禮表忠心了吧?

    蔡京原先的想法是給西門慶指明一條升官發財的金光大道,隻要西門慶上鉤,區區一個進士又算的了什麼?蔡京隻要一句話,事情便能辦得妥妥的;之後西門慶便會成為蔡京旗下的一員大將,為蔡京鞍前馬後的辦事。

    蔡京自己的這八個兒子裏麵,最沒出息的是長子蔡攸,二人已經鬧翻;最看好的是次子蔡絛,脾氣秉性和蔡京自己頗有些相似,城府極深;蔡京拉攏西門慶,不光是為了自己,也為了自己這個兒子蔡絛。

    但沒想到的是,西門慶居然一口回絕不說,還來了個“一看書就頭疼”的說法,把蔡京堵得嚴嚴實實的。

    “嘉王有賢弟這樣的下屬,皇城司運轉自然是穩穩當當的。”蔡京又誇獎了一句,毫無痕跡的把話題岔開:“不知賢弟對當今天下形勢有什麼看法?”

    西門慶暗中一笑,拱手道:“下官這點愚見,有什麼好說的?下官洗耳恭聽太師高見!”

    蔡京微微頷首,沉吟了半響才道:“如今田虎反賊已被剿滅,四海升平,國泰民安,正是我大宋開朝以來盛世!”

    這老狐狸果然是一貫的“太平盛世”的說法,也難怪梁師成等人要從此處著手,對付蔡京。

    “不過西有西夏吐蕃,北有遼金。”西門慶故意皺起眉頭:“有這幾個不懷好意的鄰居,我大宋須得時刻提防才是。”

    蔡京嗬嗬笑道:“賢弟有所不知!這些無非都是小事!”

    “願聞其詳!”西門慶見蔡京把這些都當成小事,那天下還真沒什麼大事了。

    “有童太尉在,西邊捷報頻傳,西夏吐蕃遲早滅國,何須擔心?”蔡京得意洋洋:“遼國乃是我大宋的兄弟之國,有什麼可擔心的?再說那金國本來不過是遼國治下的女真而已,據說全族加一起不過區區數萬人,眼下在遼國北方作亂,遲早被剿滅!遼國就算有不軌之心,到時也元氣大傷,哪有餘力進攻?”

    說到此處蔡京這老狐狸又拋出一個聳人聽聞的理論來:“我大宋乃是大國上邦,受天地垂青,福緣綿綿不絕,萬年的江山!”

    西門慶也不分清楚這老貨是故意這等說法,還是真心如此認為,忍不住微微一歎。

    這等平安,也不過隻有區區數年而已!

    但蔡京話音剛落,外麵突兀的傳來一句回應,聲音頗為年輕。

    “好一個萬年的江山!”

    西門慶聽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一時間想不起來,卻見蔡京以老年人不該有的速度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衝著門外行禮:“見過殿下!”

    我勒個去,這皇太子趙桓連招呼也不打,就消無聲息的摸進院子,還真是把太師府當成自己家了啊!

    西門慶也站起身來,便見一個和嘉王趙楷年齡相仿的少年緩緩進來,也是同樣一臉裝出來的老成,可不正是當今太子趙桓,後來的宋欽宗?

    靖康恥,靖康恥,便是這趙桓登基後的第一個年號!

    西門慶並不是第一次見趙桓,之前在百花樓的時候便已經見過一麵,但當時趙桓隱瞞身份,和高衙內兩個人同遊...還真是與民同樂啊!

    “下官見過殿下。”

    趙桓背著雙手進來,見西門慶微微頷首示意:“原來皇城使也在這裏!皇城使把那個林靈素揭穿下獄,大快人心啊!”

    西門慶想起來這位太子和嘉王一樣,都是信奉佛教,難怪都看不起林靈素,趙桓更加是連觀禮都沒有參加。

    “這都是下官分內的事情!”西門慶笑道:“也是皇城司職責所在!”

    “哦?”趙桓一付似笑非笑的表情,示意西門慶和蔡京二人坐下,自己卻占了諸位,大咧咧的坐了:“三弟主掌皇城司,倒是得了不少功勞!”

    趙桓言下的意思,卻有些不屑趙楷沒幹什麼事實,隻是依靠了西門慶得了不少功勞,居然也有一絲拉攏之意。

    “莫非自己還真是成了個香餑餑?”

    西門慶暗自發笑,對於這兄弟鬩牆的事情,倒是不好多加評說,隻好以平淡的口氣道:“都是為官家分憂而已,功勞什麼的倒不是首要目標。”

    “哈哈哈哈!”趙桓突然發笑,毫無禮貌的手指西門慶道:“本王就喜歡你這種態度!剿滅田虎,那是多大的功勞?輪能力,那個高太尉給你提鞋都配不上!”

    趙桓頓了一頓,突然道:“你在三弟手下幹,委屈了!不若跟著本王...如何?”

    “殿下...”

    一旁蔡京都忍不住開口提醒。

    這樣做...也太唐突了!

    但這位皇太子卻是老氣橫秋的把手一張,不讓蔡京繼續說下去,兩隻眼睛死死盯住西門慶,等待著回複。

    這幅架勢在西門慶看來,簡直以為身處在某個黑澀會類型的電影裏麵。

    “你老大對你不好,不如跟著我幹!吃香的喝辣的!大把大把拿錢,什麼本地的外地的大洋馬隨便上!”

    西門慶十分懷疑趙桓這貨整天都看什麼書,身邊都是什麼貨色,看上去就連蔡京也有些頭疼。

    不過對於這種小孩把戲,西門慶不用想就有了答案:“殿下抬舉,折煞下官了。”

    算不上一個斷然回絕的態度,但卻是個不軟不硬的釘子。

    蔡京倒吸一口涼氣,這位皇太子的脾氣西門慶可能不知道,他可了解的太清楚了,身為皇太子親自出言拉攏,西門慶還不給麵子,隻怕是要當場發作。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趙桓卻是一拍桌子,哈哈笑道:“本來是句玩笑話,皇城使卻在意了!”

    接著轉頭又問蔡京道:“你們二人方才在討論些什麼?”

    蔡京微微驚愕,言簡意賅的把方才的事情說了,這位皇太子嗬嗬笑道:“太師說的在理,什麼西夏吐蕃,什麼遼國金國,能弄出什麼花樣了?若是父皇允許,本王親自率領五十萬大軍,東討西伐,不用三年便可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五十萬大軍!

    這位皇太子還真是把打仗當成過家家了!把遼金等國當成是紙糊的!

    就拿遼國來說,不管是疆域範圍還是經濟實力,實則都不在大宋之下,雖然有二國有和約,都是馬放南山的勢頭,但金國在後方蠶食遼國領土,遼國已經進入戰爭狀態,湊出七八十萬軍隊並沒有什麼難度。

    更何況,五十萬大軍?每月的糧草、軍餉都是個天文數字,更何況成年累月的在外征戰也必須要采取輪流作戰的方式才行。

    估計要這位皇太子真是帶著五十萬人出征,隻怕沒遇上敵人,便先逃走了十萬。

    麵對這種想法,蔡京明知不靠譜,也隻能道:“殿下誌向高遠,但這種事情須得是領軍大將所為,殿下何必以身犯險?”

    蔡京這話也算是附和,也算是暗中指出這種想法的不合理之處。

    “當然父皇肯定不會讓我領軍出征。”趙桓哈哈笑道:“不過有時候還真是想體驗一把那種縱馬橫刀的感覺!”

    對於趙桓這種人,西門慶不免腹誹:你不是沒有機會,隻是到時候被金人押著一路北上,連死了也沒能回到這片故土。

    既然這貨要玩,那就給他機會玩!

    “這個倒也不是沒有辦法。”西門慶笑道:“從禁軍中抽調人馬,由殿下率隊演習不就是了?”

    趙桓遺憾著搖搖頭道:“那也沒有那種千軍萬馬的感覺啊...算了,呆著也沒什麼意思,本王走了。”

    這位皇太子突如其來,又說走就走,把蔡京和西門慶二人倒晾在這裏。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9 22:00
第444章 雅蠛蝶

    西門慶和蔡京互相看了一陣,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些許的無奈來,還是蔡京這老狐狸反應快,先開了口。

    “殿下為人率直靈動,平易近人。”

    西門慶默默點頭,都能去百花樓與民同樂,可不是平易近人?蔡京也知道這位皇太子城府極淺,方才在西門慶這裏碰了個軟釘子,雖然說是開玩笑的話,但暗自裏已有薄怒。這位皇太子突然離去肯定也是與之相關無疑。

    “那吹雪賢弟對天下形勢是如何看待的?”

    蔡京跳過這個有些尷尬的局麵,把話題重新拉回到天下形勢來。

    西門慶沉吟半響,把玩著雷公石:“西邊有童太尉在,自然不會出什麼紕漏;問題多半還會在北邊,若是遼國取勝,那還則罷了,若金國取勝,隻怕不日便要南下,侵犯我大宋疆域。及早應對,才是良策。”

    西門慶當然不能把什麼話都說給蔡京聽,尤其是皇城司即將展開的宏偉計劃,更加是不能透露給蔡京半分;所以不過是將曆史上將要發生的事情稍微說了一些皮毛。

    但這也讓蔡京這個老狐狸吃驚不小,雖然老狐狸城府極深,臉上半點變化都看不見,但雙手卻不由自主的動了動,在西門慶眼裏卻是再明顯不過。

    不用說,這老狐狸想的是子子孫孫都做高管、拿厚祿不說,還要猛劃拉錢財,一直過著比官家還奢華的生活...這一點,還真需要宋朝萬年江山。

    蔡京一貫的作風是粉飾太平,但並不代表著這老狐狸不知道邊境的局勢;西門慶所言並無誇張之處,隻不過是把將要發生的事情提出來講而已。

    “我大宋百萬雄兵,良將萬千。”蔡京突然道:“就算那金國能再強,能打得過黃河來麼?”

    西門慶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微微一笑,讓蔡京自己去合計合計。

    “太師,話已盡此。”西門慶微笑著向蔡京告辭:“高太尉在蓋州一戰擊潰,不可謂兵不良,將不優。”

    蔡京恍然,把西門慶送出院子,自有下人給引路出去;這老狐狸自己踱步回來,兩條壽眉緊縮在一處。

    “父親,你看西門慶此人...”

    蔡絛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手中提這個小酒壇,正是西門慶送來的禮物。

    “此人雖然學問不高,卻常常有驚人之語。”蔡京道:“殿下親自招攬,也碰了個軟釘子,西門慶可謂是嘉王一大助力,偏偏還深得聖眷...須得小心應付才是。”

    蔡絛頷首:“孩兒記下了。”又把那壇景陽春放在桌上:“此乃那西門慶送來的,說是自釀的景陽春,和市麵上有所不同。”

    “哦?”蔡京微微驚訝:“居然送酒給老夫?”

    蔡京並不嗜酒,西門慶送這份禮物,看來是全然沒有預先了解過,似乎是隨手而為。

    “打開看看。”

    蔡京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興趣,讓蔡絛啟開了那小酒壇的封口,頓時一股濃鬱的藥香混合著酒香在書房裏肆意的散發開來。

    濃鬱,但並不是霸道的氣味,反倒是有一種溫文爾雅的君子味道,讓人不自覺身處其中。

    “這什麼酒!”

    蔡絛就站在酒壇邊上,吸了兩口進去,頓覺渾身舒暢。

    蔡京這個老狐狸也是壽眉一展,忍不住上前細看:“藥酒!景陽春做底,調配出來的上好藥酒!”

    這讓蔡京這個老狐狸十分吃驚,西門慶這哪是沒有預先了解,而簡直就是對症下藥,送來了蔡京最喜歡的東西。

    蔡京已然是古稀之年,最大的希望便是恨不能向老天多借上十幾年、幾十年;平時最注重養生,但畢竟歲數擺在這裏,雖然比起尋常古稀老人,蔡京這老狐狸的身體狀況要好上很多,但蔡京近年來發現自己精力漸漸跟不上,很多公務其實都是由蔡絛幫著處理,更不用說應付那些討要墨寶的請求。

    之前神算子蔣敬托人以一百貫一個字的價錢討來的“吹雪”二字墨寶,至今還懸掛在吹雪樓的門前;但其實這些字有些是蔡絛幫著寫的,有些則更加是府中養的那些清客寫的。

    蔡京的書法,天下學習的實在不少。

    當然,這是一個秘密。

    蔡絛聞著這混合的香氣,忍不住吩咐下人要取來酒杯,品嚐一二,而蔡京這老狐狸不動聲色的製止了自己兒子。

    “西門慶是嘉王的人。”

    蔡絛明白蔡京這句話其中的含義,帶著惋惜的表情把那小酒壇重新封好。

    那股混合的奇異香氣也隨之一斷。

    “等等。”蔡京見蔡絛要把那小酒壇拿去處置,突然道:“府中清客裏挑個年紀最大的,給他送過去。”

    蔡絛會意:“那如果確實有效果...”

    “那就帶個信給西門慶,讓吹雪樓定期把這種藥酒送到蔡府。”蔡京發出一聲歎息:“年歲不饒人啊...這樣也可以和西門慶保持一點聯係。”

    “是,孩兒這就去辦。”

    ...

    ...

    時間過得飛快,緊鑼密鼓的安排下,武鬆、林衝和魯智深已經準備動身了,已經有皇城司的黑衣察子去打了前站,而景陽春也被秘密發往霸州、雄州等地。

    宋遼二國開設的榷場,便是在這些邊境;而每年的歲賜銀三十萬兩、絹二十萬匹,也是在雄州交割。

    這些貨物自然不是通過榷場來交易,霸州、雄州那裏有地下自由貿易,規模還不小。

    因為榷場交易的都是指定貨物,已然不能滿足遼國貴族日益增加的需求,而遼國也考慮到馬匹作為重要的戰爭物資,不能隨意貿易,所以現如今貿易的隻有羊、駱駝等牲畜。

    地下自由貿易不僅滿足了部分需求,更關鍵的是不用去榷場登記備案,也不用交稅。

    當然,你首先得認識一些掌控地下貿易的家夥,得到他們的許可,才能真正踏進這個圈子。

    但這一點對於皇城司的黑衣察子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把這些掌控地下貿易的家夥幹掉也隻是舉手之勞,但偏偏這次要把所有的事情隱秘進行,所以黑衣察子們已經通過一些“常規手段”打開了地下貿易的大門。

    景陽春開始秘密流向遼國,走上那些遼國貴族的飯桌。

    與此同時,西門慶也通知梁山上留幾手和劉能父子,準確研製一種生產時間短,相對廉價的酒類。

    雖然還需要些時日才能研製成功,但西門慶已經把名字起好了。

    燒刀子!

    品質不用高,隻要度數高!

    對於遼國貴族來說,景陽春是一種奢侈品;但對於遼國百姓來說,景陽春的度數卻不夠看的。

    西門慶不但要讓景陽春占據遼國貴族的飯桌,也要讓遼國百姓的飯桌上都擺上一瓶燒刀子。

    這麼做的目的,西門慶還沒有和任何人透露過,卻是他計劃中重要的一環。

    臨行之前,眾人在西門慶府上商議。

    “我也要去!”

    不用回頭西門慶便能聽說這聲音是出自雪兒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之口...

    “不行。”西門慶並沒有回頭,直接否定了雪兒的任性:“這次我要去東瀛,北邊由二弟主持,又不是觀光,用得著你去麼?”

    雪兒不依不饒:“不管!上次打田虎你就沒帶人家去!二爺他們這回都能去,為啥我不能去?”

    武鬆、林衝等人紛紛躲了開去,隻當是沒聽到,隻有魯智深微微一笑:“雪兒,遼人凶狠,可不像我大宋子民善良,你去了,隻怕大官人不放心。”

    “那我就跟著老爺去東瀛。”雪兒不肯放過:“最近在家裏呆著發慌,再不出去,人都快長毛了!”

    這句話一出,就連風騷的魯大師也受用不住,咳嗽一聲轉過臉去,假意對豹子頭林衝道:“教頭,我們去後院賞雪罷!”

    “同去!”武鬆也加入了賞雪的隊伍。

    就連書童兒、畫童兒也躲了開去,書房裏隻剩下西門慶和雪兒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不用說東瀛形勢不明,隻要踏上海船,便把生命交給老天爺,能不能到達東瀛都是兩說。”西門慶柔聲道:“要不是我預先計劃好了,我都懶得去。”

    “騙人!”雪兒眨巴眨巴眼睛:“雪兒還沒有坐過海船,聽上去很有意思的樣子嘛。”

    西門慶道:“就連孫俊明、鄭清那兩個貨都不是自己人,隨時還要防止他們下手...”

    “那我去正好可以保護老爺。”雪兒繼續眨巴眨巴眼睛:“聽上去很有意思的樣子嘛。”

    “語言不通。”西門慶冷靜的丟出殺手鐧:“等你到了東瀛便成了聾子啞巴,又有什麼意思?”

    雪兒還是眨巴眨巴眼睛:“那老爺也不會啊?”

    “其實...老爺我還是會幾句的。 ”西門慶表示自己的博學。

    “老爺都會什麼?”雪兒好奇的問道。

    “雅蠛蝶...一庫...”西門慶隨口說了兩句,才發現自己腦子裏麵也就會這幾句而已。

    “聽起來...很高端的樣子啊!”雪兒眼睛裏麵都是崇拜的小星星,上前拉著西門慶的袖子求道:“老爺...教雪兒好不好?”

    西門慶咳嗽一聲,這些熟悉的東瀛語似乎隻有在某些特定環境下才會使用啊。

    “老爺會的也不多。”西門慶無奈道:“改天讓菊子姑娘教你些罷。”

    “那雪兒學會了是不是就可以去東瀛了?”雪兒高興的蹦了起來:“太好了,老爺答應了!”

    西門慶頓時啞然,沒想到自己居然被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給繞進去了。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9 22:06
第445章 詭計多端

    本來語言不通隻是個偽命題,西門慶隻是說出來給雪兒設立障礙,讓她產生退意。

    因為東瀛貴族都是精通華語的,何來語言不通?當然,像“藤原吉太郎”這樣的冒牌貴族自然是不會說的。這也是為什麼西門慶讓木下藤吉郎盡快掌握華語的原因,在西門慶的計劃裏麵,木下藤吉郎還真的可算得上是重要的一環。

    沒想到雪兒繞來繞去,就是死活不撤銷去東瀛的想法,西門慶也非常無奈。

    不過想想,讓雪兒去學東瀛語倒是有兩個好處:一是看看這磨人的小妖精到底毅力如何,如果學不好,西門慶當然就有理由不讓她跟著去;二是如果這磨人的小妖精能掌握東瀛語,說不定還真能幫到西門慶...至少可以從哪些貴族女眷那裏獲取一些西門慶無法獲取的情報。

    拿定主意後,西門慶表示了讚同:“雪兒,隻要你學得好,老爺就帶你去!”

    雪兒歡呼雀躍,出門去了;西門慶自去後花園尋了武鬆、林衝、魯智深等人議事,等下午問起來的時候,這磨人的小妖精竟然收拾了些衣物去別莊了。

    不用問,這是找菊子去學習東瀛語了。

    西門慶摸了摸腦袋,這磨人的小妖精還真有點決心?行動也太快了吧!

    就是不知道菊子會不會大傷腦筋,上次西門慶過去的時候,木下藤吉郎的學習進度可有點落後啊,菊子雖然表麵上不說,西門慶也能看出來;這次再加上個雪兒古靈精怪的,隻怕菊子吃不消。

    西門慶搖搖頭,還是過幾天再去看看罷!穿越前西門慶學習外語還是有一定經驗的,也許能幫得上忙。

    雖然離春天還有好幾個月,但中間還得過年,其實留給菊子的時間也不多。

    不過為了盡快在遼國開展“業務”,武鬆、林衝、魯智深等人在過年前就要動身,看來今年這個年是要在雄州那邊過了。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春節前後邊境會適當寬鬆一點,方便行事。

    武鬆和林衝都是夫妻雙雙出動,魯大師孤身一人、光棍一條,倒也瀟灑自如。

    西門慶和馬如龍商議過,這個計劃目前還隻是起步階段,能不和嘉王趙楷說的,先就別說了;自從上次開宮大典那一出,嘉王趙楷還一直保持著興奮狀態,對皇城司的事務過問不多。

    正想的時候,嘉王趙楷派人下了帖子,叫西門慶過去。

    西門慶搞不清楚這位嘉王腦子裏現在想的是什麼,不過大致上應該是如何得到更多來自官家的寵愛罷?

    讓他沒想到的是,嘉王趙楷還特意把他找去,屏退左右,而後提出了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請求。

    “有沒有機會...本王是說可能...”趙楷試探著問西門慶:“讓父皇轉向佛教?”

    西門慶沒有說話,觀察了半天,才認定趙楷是十分認真的。

    這對父子啊...

    趙佶想要趙楷信奉道教,西門慶算是給唬弄過去了;沒想到趙楷反過來又要西門慶想方設法讓趙佶對佛教感興趣。

    “王爺,何出此言?”西門慶微微一笑算是回應:“可還記得下官得到官家的密令後,對王爺說的話麼?”

    “信仰自由。”趙楷自然記得:“但眼下確實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

    西門慶果斷的搖搖頭,毫不客氣的指出了趙楷的問題:“王爺想錯了,眼下並不是一個好機會。”

    趙楷有些驚愕的望著西門慶,西門慶不肯答應,他是有些預感的;但現如今林靈素下獄,神霄教煙消雲散,更重要的是,官家剛剛下詔令取消了他自己道君皇帝的封號。

    如果現在不是好機會,那還有什麼好機會?

    “信仰是無法強迫的。”西門慶解釋道:“如果去強迫,或者說引導,並不是一件好事,還有可能引起反作用。”

    “所謂信仰信仰,隻有信了,還能仰望、膜拜。”

    對於西門慶的解釋,趙楷雖然覺得新鮮,但似乎還能比較接受。

    “佛教對於官家來說是個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東西,需要很大的轉變。”西門慶繼續道:“而且官家現在也並沒有放棄信奉道教,隻是覺得上了林靈素那廝的惡當,無言以對,所以才自己取消了那個道君皇帝的封號。如果王爺這時候準備用一些手段影響官家,隻怕是適得其反。”

    聽完之後,嘉王趙楷這十五歲的少年居然發出一聲和年齡極為不符的歎息:“皇城使詭計...神機妙策,難道就沒有辦法?”

    西門慶心中暗罵一聲,原來自己在這個少年心中居然是詭計多端的形象。

    “其實退一萬步講,官家信奉佛教,也並不是一件好事情。”西門慶正色道。

    看來,是得給你這個少年好好上一課的時候了!

    趙楷突然看西門慶嚴肅的樣子,似乎還有些不習慣,笑著端起茶來喝了一口:“佛法無邊,如何不是好事?”

    西門慶側過腦袋想了想,問道:“王爺可知道有個國家叫大理?”

    嘉王趙楷哈哈笑道:“皇城司何有此問?大理乃一彈丸之地,與我大宋的西南邊陲接壤,曆代都受我大宋庇護,才不至於被吐蕃給吞並了。”

    西門慶又是微微一笑:“那王爺知不知道大理乃是以佛法治國?曆代大理王都是信奉佛教,深通佛法。”

    西門慶這點知識,自然是從一本穿越前的小說裏麵看來的,不過細想想小說裏的那段時間還跟現在很接近啊...雖然小說裏有不少描寫都是作者的想象,但基本元素應該是有些根據的。

    果然嘉王趙楷點點頭,吃驚不小:“皇城司比本王想得還要博學,此事不假。據說大理那邊是以佛、乳二教教義治國,百姓都是溫文爾雅,有我大宋庇護,倒是一片平和。”

    “那麼有好幾位大理王幹著幹著就退位了,自己跑去天龍寺出家...”西門慶趁熱打鐵:“這件事情王爺知道麼?”

    趙楷倒吸一口涼氣,似乎明白了西門慶這不斷拋出問題,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這位十五歲的少年忍不住想象了一下,某一天官家突然宣布退位,自己跑去大相國寺出家,會給整個大宋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和大理那種邊陲小國不同,大宋地域遼闊,官家突然撂挑子不幹了,隻怕等著後繼者的是四處的動亂,還有那些不懷好意的鄰居突然進犯邊境。

    趙楷承認,這種後果雖然不是百分百,也是有很大幾率的。

    “本王明白了。”這位十五歲的少年點點頭:“看來本王之前確實想錯了,不過萬一父皇又找來林靈素之流的,如何是好?”

    “有下官在,王爺大可放心。”西門慶笑道:“而且不但要防止林靈素之流,還要主動給官家介紹一兩位真正的道家高人,從根源上避免類似問題。尊重官家的信仰,而不讓官家沉迷在其中,這才是最好的做法。”

    趙楷道:“皇城使所言甚是,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另外這年關快到了,皇城使這賬目是不是也該清一清了?”

    西門慶知道趙楷提及的是之前吹雪樓一時,每年需上繳一定數額的金錢作為皇城司的經費。

    這當口問起來,趙楷也隻不過是轉移話題而已...這件事,似乎還算不上事。

    因為吹雪樓這多半年來經營的不錯,雖然還達不到日進鬥金,但前段時間西門慶剛和神算子蔣敬對過,如果不算上黑蔡攸的那十萬貫,吹雪樓今年也能有大幾萬貫的進賬。

    想到這裏,西門慶覺得蔡京歡迎自己上門做客,隻怕也是因為把蔡攸黑了一把,這老狐狸反倒高興了?看了這對父子還真是不和啊,簡直成了冤家對頭。

    “下官回去就叫人把錢上繳,充作皇城司經費。”西門慶拱手道:“五千貫一文不會少的。”

    嘉王趙楷卻搖了搖頭道:“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當初那個價碼是你做指揮使的時候立下的,現如今你已經是勾當官,又是皇城使,自然不能是這個價碼了。”

    “那王爺的意思是?”西門慶心中暗罵,不過轉念一想把吹雪樓的盈利繳上去,還不是自己支配,多半用到北邊那大計劃裏麵?

    趙楷嘻嘻笑著,似乎恢複了幾分少年的頑皮:“說說罷,今年你那個吹雪樓盈利多少?”

    不過西門慶還是做出一副肉疼的樣子:“吹雪樓今年盈利不到兩萬貫,王爺手下留情。不過為了支援皇城司經費,再多的錢,下官也認了就是!”

    “奸商,奸商,無奸不商。”嘉王趙楷嘿嘿一笑:“本王沒做過生意,但你吹雪樓紅紅火火,本王還是看在眼裏的,更加上你店裏麵擺著父皇那個免稅的手令...你當本王是無知少年啊!”

    西門慶把手一攤,做出無奈的樣子:“雖說賺了些錢,但費用也大啊!下官家裏上上下下上百張嘴...難啊!”

    “得了!”趙楷微微皺眉,喝道:“少在本王麵前哭窮...”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9 22:09
第446章 天下第一神功

    “家裏還有三個小妾要養,個個都是大手大腳花錢的主啊...”

    “還有皇城司一幫子弟兄,見天的上吹雪樓胡吃海塞的,都是吃完嘴一抹,哪有結賬的啊...”

    西門慶並沒有放棄,繼續哭窮。

    “行了!”趙楷一跺腳:“再說下去,莫非要本王給你掏錢不成?”

    西門慶非常識相的閉上了嘴。

    “兩萬貫。”趙楷比出兩個手指:“你官都升了好幾級,就繳兩萬貫罷!別跟我說你繳不起!”

    “遵命!”西門慶笑眯眯的:“兩萬貫就兩萬貫,明天下官就讓賬房送過去。”

    “嗯,找馬勾當官交接...”趙楷說著說著似乎咂摸出些味道來:“合著你這是左口袋進,右口袋出啊!三個勾當官你們兄弟就占了兩個...”

    西門慶斬釘截鐵道:“保證每一文都用在該用的地方,隻要馬大人一個不同意,絕對不會動用!這叫一票否決製!”

    趙楷聽到這新鮮詞倒是愣了一愣,問清楚後點點頭:“好一個一票否決製!你這一套一套的,本王從來沒聽說過,書上也沒有,都是從哪兒想出來的?”

    “西邊極遠處的有些國家就有這種一票否決製。”西門慶隨口搪塞:“做生意的時候聽得多,就知道了。”

    趙楷頷首道:“看來做生意也有很多好處啊...西邊極遠...莫不是大秦?”

    西門慶雖然曆史完全是體育老師教的,但也知道趙楷說的大秦並不是古代吞並六國的秦國,而是羅馬的舊稱。

    “對,就是大秦!”西門慶似乎想起了什麼,順手拍了記馬屁:“王爺這才是真正的博學,從下官一句話裏麵,就知道了這麼多!”

    嘉王趙楷頓時有些飄飄然,臉上多有得意之色:“本王也隻是胡亂一說...”

    西門慶感歎這拍馬屁神功簡直可謂是古今中外第一神功,和它比起來什麼九陽真經、九陰真經、幹坤大挪移、降龍十八掌都弱爆了啊!不僅如此,而且是這門神功一出,不管男女老少,一律通殺!

    不過這門神功還是要注意分寸的,拍太多了,馬屁股也會疼的,萬一拍到馬腿上,那就該被踢了!

    所以西門慶也就到此為止,並沒有繼續拍下去。

    “王爺沒別的事情,那下官就先告辭了。”

    “等等。”趙楷開口製止,之後又有些猶豫:“其實還有一件事情,要和皇城使商議。”

    西門慶邁出去的腿不得已又收了回來,拱手道:“王爺請講。”

    嘉王趙楷想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父皇對今年皇城司的表現非常滿意,嘉獎令都已經擬好了。”

    “這是好事啊。”西門慶嗬嗬笑道:“王爺任提舉皇城司以來,取得的成就大家都看在眼裏...更重要的是,官家也看在眼裏。”

    趙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好事,也不好。明年可就沒有田虎了...”

    西門慶突然明白了這位少年的意思,也深深震驚這位少年居然能想的這麼久遠,似乎說不上是城府或者秉性,倒有點像與生俱來的警覺感。

    出身在皇家,這種警覺感倒還真是類似於天賦了。

    趙楷說的沒錯,今年皇城司幹得不錯,應該說幹得太好了;但也帶來一個問題。

    那就是,明年會如何?

    田虎已經被剿滅,明年可就沒有這麼大的功勞了。

    想到這裏,西門慶倒是想起來原先白英搞出來的怪門道...總不能皇城司以後真自己培養山賊,等“成熟”了自己剿滅罷?

    西門慶絕對不會同意這種荒唐的主意的。

    要不然幹掉“六賊”中的某一個或某幾個?

    西門慶馬上否定了這個想法,現在這幾個貨還是官家眼中值得信賴之人,事實上“六賊”這個提法還沒有出現過,就算皇城司查出這幾個貨貪贓枉法,到了官家麵前也是輕輕的一筆。

    這和林靈素不一樣,那次確實觸及了官家的“逆鱗”。

    莫非...

    西門慶左思右想,突然抬起頭來微微一笑:“王爺過慮了。”

    “此言怎講?”趙楷眼前一亮:“本王就知道皇城使詭...神機妙策...”

    少年!你夠了!

    西門慶咳嗽一聲,正兒八經的道:“皇城司隻要恪守本分,便是大功勞。王爺也許不會同意,其實皇城司做的再多,在官家眼裏並不是他所需要的。”

    趙楷心頭一凜:“繼續說下去!”

    “恕下官猜測,官家當初讓王爺任提舉皇城司,用意何在?”西門慶提醒道。

    “大膽!父皇用意,能隨意猜測麼?”趙楷突然喝道:“這件事情,不用再說了!”

    說完趙楷站起身來,竟然有送客的味道。

    西門慶心中暗笑,這件事情官家做的,卻說不得,也站起身來拱手道:“王爺,隻要想想這一點,便知道應該如何去做了。下官言盡於此,這就告退了...”

    一句話說完,西門慶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走去,他有十成十的把握,這位十五歲的少年會叫住自已問計。

    “站住!”

    果不其然,趙楷叫住西門慶:“若父皇真是這種意思,本王應該怎麼做?”

    西門慶緩緩轉過身來,遠遠行了一禮:“做一件別人都想不到的事情,證明自己。”

    趙佶把自己這個三兒子弄成提舉皇城司,本來就是向文武百官,也是趙楷,下了一步試探性的棋。

    正如西門慶所說,不管皇城司做得如何,隻要能恪守本分,官家便會乘機褒獎,因為這是自己這個三兒子能力的展示。

    基本上也就是這個意思:老蔡、老梁,你們看看俺這個兒子,能力不錯罷!

    所以無論明年如何,隻要趙楷做出讓別人刮目相看的成績,不管是不是和皇城司有關,都可以讓趙佶滿意,繼續下一步棋。

    趙楷恍然,似乎已經有了主意:“原來如此!”

    這位十五歲的少年已經明白,西門慶也不用多說,當下告退,飄然離去。

    嘉王趙楷看著這“詭計多端”的皇城使離去,暗道:“明年卻正好是輪到會試...正可大展身手。”

    ...

    ...

    皇城司開始密切關注泉州等地的時候,得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原先的明教浙西舵主方臘已經接任了教主一職,為第九代教主。

    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方臘並沒有在泉州停留許久,而是辦完了老教主鍾萬仇的後事,就秘密北上,回到了浙西。

    這就意味著,泉州不再是明教的中心,而是降級成一個分舵。

    而老教主之子鍾相,被任命為泉州分舵舵主,繼續在泉州幹事。

    這消息讓王倉、餘五婆等支持方臘的舵主欣喜,畢竟他們多半都離浙西不遠,明教中心挪去浙西,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一件好事。

    王宗石之流疑心重重,不過鍾相為方臘作證,再加上那象征著教主身份的羊皮確實到了方臘手中,他們也是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方臘成為第九代教主,除了慣例的發展教徒等指令外,第一個命令便是除去鍾相外所有舵主去睦州,商量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方臘是在老教主鍾萬仇的墳前向眾人宣布這個命令的,讓王宗石等人疑惑的是,為什麼不在泉州就把事情議了,非要等回到睦州?

    但這畢竟是新教主的第一條命令,沒有人敢反對,縱然不情願也不得不前往睦州。

    王宗石的想法是:“就算姓方的膽子再大,也不可能老幫主屍骨未寒,就猛下殺手,把不聽話的舵主全部幹掉吧?”

    他們不知道的時,方臘要回去睦州,是因為有幾個人在睦州等著他,而且還帶來的最新的進展情況。

    方臘一在睦州現身,這幾個人迅速的出現在了他麵前。

    “恭喜方兄弟!”說話的是個胖大和尚,聲若銅鍾:“有明教教主身份,振臂一呼,教眾不下十萬,大事可成!”

    “元覺大師,你回來的正好!”方臘喜不自勝:“這幾個人中你去的最遠,居然能及時趕到!天助我也!”

    這胖大和尚不是別人,正是假稱“圓覺大師”,拉攏沒羽箭張清的寶光如來鄧元覺!

    鄧元覺本來是歙州僧人,和方臘相識多年,也使一杆禪杖,有萬夫不敵之勇。

    剩下數人也齊聲賀道:“恭喜!”

    方臘一一掃過,連同鄧元覺在內共有五人,正是:

    歙州石匠出身的王寅,慣使鋼槍,神出鬼沒,萬夫莫當!

    寶光如來鄧元覺!

    福州人氏石寶,刀法精奇,又有流星錘百發百中!

    方臘自己的侄子方傑,慣使一枝方天畫戟,兵馬嫻熟!

    龐萬春,人送綽號“小養由基”,箭無虛發!

    “有你等五人助我,何愁大事不成!”方臘大聲道:“如今方某已經是教主,你等五人便入教來,占據高位,也好行事!”

    眾人齊齊躬身道:“見過教主!”

    方臘便封王寅、石寶、方傑、龐萬春為明教四大護教法王,而鄧元覺為光明使,又取出那塊羊皮給眾人過目。

    “此乃曆代教主隨身之物,其上記載了一門神功,名曰幹坤大挪移。”方臘道:“但老教主有言在先,不可隨意修煉。此乃本教最大秘密,你等牢記於心。”

    眾人知道方臘這麼做,是將此秘密分享,以表示對眾人的信任,紛紛發誓保守此秘密。

    方臘收起羊皮微微一笑:“那麼把你們這段時間的成果都說出來,大家議議接下去該如何做。明教的舵主,過些時日便來這裏開會,正好可將大事公布出來。倒是你等五人暗自警惕,又不從者,悄悄格殺了便是。”

    眾人均是心中凜然,也明白做大事必定要如此,一一領命了。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9 22:14
第447章 大明尊!賜予我力量吧!

    數日後,方臘繼任教主以來的明教第一次大會在一個有陽光的冬日裏進行。

    鄧元覺等人敏銳的發現原先準備的地點,也就是方臘住所附近經常出現一些不應該出現的人,方臘得知之後果斷的通知了眾位舵主,臨時換了地點。

    新的地點是在歙州郊外一處農莊,這裏是富商呂師囊家中產業,此人也是明教中人,常發放錢財,救濟百姓,很是得人心,對方臘更加是言聽計從。

    方臘和鄧元覺等人早一步秘密到達,下令眾舵主假扮成乞丐來此,呂師囊家中日日熬粥救濟,混在乞丐人群中,倒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隻是眾舵主未免有些怨言,尤其是饒州舵主王宗石,簡直是怒火衝天,到了農莊後院處見方臘在跟幾個陌生人說話,恨不得要指著方臘鼻子怒罵一通。

    “今番有關係我教重大事務要討論,不得已行此詭秘之道,王舵主受苦了。”

    方臘見王宗石一臉怨氣,含笑起身,竟然是以教主之尊親自來迎。

    王宗石就算再不知好歹,也明白尊卑,唬的連怒火多半都消了,再加上方臘笑臉相對,王宗石也不好發作,暗忖道:“方臘倒是個明時務的,知道某家在教中資曆最老。”

    “不敢有勞教主相迎。”

    王宗石猶豫了一下,還是拱手向方臘行禮。

    “王舵主,你現在旁稍坐。”方臘頷首道:“等眾位舵主都到了,再行議事。”

    王宗石見旁邊早就備下了不少凳子,稀稀拉拉坐了幾個舵主,倒有三五個熟識的,便選個最前麵的位置坐了,打過招呼,又上下打量鄧元覺等人。

    這五人王宗石是從來沒見過的,心下狐疑:“明教大會,卻有這幾個外人在此,方臘是何用意?”

    正想著,院外腳步聲大作,卻是其他舵主都到了,魚貫而入,都一一入座;最後進來的是衢州舵主餘五婆和嚴州舵主王倉,二人居然是並肩而入,舉止親密,先向方臘行禮,二人又選了個離王宗石最遠的地方坐下。

    王宗石看在眼中,不免嘀咕道:“這王倉和餘五婆二人莫非已經成了親?”

    方臘見狀微微一笑,轉身走到眾人麵前,雙手往下一壓,眾舵主頓時鴉雀無聲。

    “諸位!”方臘目光一掃眾舵主:“這次叫大家來便是要商量一件本教數百年來的頭等大事!此事不可叫官府得知,所以讓大家假扮乞丐!”

    眾舵主聽得均是心頭一震,中土明教自創建以來,一直是隱秘傳教,雖然教徒數十萬,但平日裏也是隱秘行事,官府對明教的態度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去惹官府,自然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但方臘如此一說,便有隱隱要和官府作對的意思在內,眾舵主未免心中多有疑惑。

    眾人神色,方臘都看在眼中,微微一笑,倒先賣了關子,反而喝令鄧元覺等五人上前:“議事之前,有五個弟兄要介紹給大家認識!”

    鄧元覺、王寅、石寶、方傑、龐萬春等五人往眾人麵前一站,方臘一一說了姓名和教中職務,眾舵主一片嘩然,有些舵主認識方傑乃是方臘親侄,這倒也沒什麼,偏偏其他四人個個都是眼生,更讓人搞不懂的是,鄧元覺居然還身穿一領烈天猩紅直裰,光禿禿腦門九個香疤,明明是個和尚!

    “方教主!”王宗石長身而起:“這五人剛剛入教,並無功勞,便身居高位,是何道理?尤其是這寶光如來鄧元覺,光明使乃是教主以下第一人,他一個和尚,也能做的?”

    方臘含笑不語,鄧元覺卻上前一步,口呼佛號道:“衣服相貌,無非是個皮囊,某家確實是佛門中人,但也信奉明教,有何不可?”

    鄧元覺說完這幾句,便悄然退回隊伍中,垂手而立。

    王宗石頓時無語,細細思來,明教教義隻是信奉光明,倒還真沒有禁止其他教派入教一說,轉念一想,喝道:“即便如此,你有何功勞,可任光明使?”

    此言一出,頓時有數名舵主應和,個個都是在明教多年的老資格。

    方臘突然開口道:“王舵主,我來問你,我明教教義如何?”

    “你身為教主,卻來問我?”王宗石喝道:“清淨!光明!大力!智慧!這便是我明教教義!”

    王宗石這八個字,確實概括了明教教義,一字一頓的說出來,頓時引得多位舵主喝彩。

    王宗石得意洋洋,卻見方臘微笑頷首道:“好!王舵主說得好!那當今朝廷設立的造作局到江南各路收刮花石竹木和奇珍異寶,貪官朱勔等人乘機敲詐百姓,大發橫財。百姓怨聲載道,我明教應當如何?”

    王宗石見方臘突然轉變話題,心下嘀咕,但這個話題實在是沉重,王宗石不得不正色道:“我明教教徒必然以無上大力和無上智慧戰勝黑暗,還江南各路百姓一個清淨光明世界!”

    方臘鼓掌道:“王舵主所言極是,這便是方某今天叫大家來的目的!”

    眾舵主聞聽此言,心下倒明白了三四分,有默默點頭的,也有義憤填膺的,王倉和餘五婆對視一眼,餘五婆悄悄伸過手去在王倉手背上一點,王倉翻過手來,和餘五婆緊緊握在一起。

    “五婆,我本來想要乘著這次機會,在眾人麵前宣布我倆的婚事,教主也可做個見證,但教主起事在即...”

    王倉還未說完,餘五婆接過話頭道:“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婚事先不要管了。”

    王倉歎道:“便等到待教主大事成時罷。”

    二人低聲交頭接耳,旁人都未曾聽到,互相點點頭,王倉便鬆開了手,緊緊握起拳頭,站起身來大呼道:“教主起事,嚴州雖然隻有三千五百一十六名教眾,也必然全力以赴!”

    餘五婆也握起拳頭站起身來:“衢州四千一百二十八名教眾,靜候教主下令!”

    其他舵主一片嘩然,饒州舵主王宗石見王倉和餘五婆二人搶過話頭,頓時冷哼一聲,抱拳道:“教主!饒州一萬餘名教徒,連同某家在內,願為明教急先鋒!”

    王宗石這一表態,其他舵主也忍不住紛紛站起身來表明態度,一時間倒沒有半個坐著的。

    方臘見狀,暗歎道:“我明教中各位舵主雖有間隙,但麵對大事還是能凝成一股繩,倒是我多慮了!”

    “諸位還請坐下。”方臘表情嚴肅,待眾舵主重新坐下後緩緩道:“此事並非微末小事,須得細細謀劃。逞一時之勇,反倒壞了大事!眼下我教實力還不足以對抗朝廷,匆促起事,就算能占據州縣一時,也無法抵抗朝廷大軍。”

    王宗石抬頭道:“教主有何方略,隻管說便是!我等一一照辦。”

    王宗石話音剛落,頓時便是一片附和之聲。

    “一年!”方臘伸出一根手指:“我明教要忍耐一年時間。在這一年中要大力發展教眾,尤其是要將官府中那些有兵權,有能力的正直之士發展成教眾,不願意入我明教的也要拉攏,為將來起事做準備!隻有這樣,後年起事之時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江南各路,便是朝廷有所警覺,也來不及救援!”

    “這個...”

    方臘此言引起底下議論紛紛。

    說起打仗玩命,這些舵主都不懼怕,但說起拉攏、發展官府中人入教,卻是叫人為難。

    “其實不用強迫。”方臘解釋道:“直接拉攏確實有難度,但隻要是人,便有父母親戚,便有三災五難,隻要用心,便能從外圍逐步接近這些官府中人,在他們遇到困難的時候及時出現,便能收到良好的效果。千萬要記住,不可急於求成。”

    說完方臘微微一笑:“光明使,你來給大家講講之前的經驗。”

    眾舵主這才明白,這位新任教主提出的方略不關是一種設想,而且已經部分變成了事實,而新任光明使的鄧元覺便是先驅!

    鄧元覺上前咳嗽一聲:“按教主的意思,某家便給眾位講講東昌府和東平府的事情!”

    東昌府!東平府!

    有的舵主頓時想起來兩個赫赫有名的人物。

    東昌府兵馬都監沒羽箭張清!

    東平府兵馬都監雙槍將董平!

    莫非鄧元覺已經將此二人拉攏入了明教不成?

    “沒錯,這兩個地方的兵馬都監都已經被拉攏,雖然眼下還未曾入教,但也隻不過是某家一句話送到即可。 ”鄧元覺算是回答了眾舵主疑惑的眼神,緊接著開始介紹起經驗來:“張清前段時間得了一種怪病...”

    鄧元覺這一段話說得眾舵主連連頷首,似乎從不可能中看到了一絲可能。

    王宗石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鄧元覺能得到這個光明使的職位!

    方臘在沒有成為教主之前,便已經暗自行動,為這一切做準備!

    王宗石終於心服口服,和其他舵主一樣,為即將到來的光明大業付出自己所有的力量,甚至於生命,也毫不遲疑。

    至此,大會算是圓滿成功,眾舵主也紛紛離去,各自謀劃接下來如何拉攏各地都監、統製之類的官府中人。

    “待到後年開春,便是舉旗起事之時!”方臘默默禱告:“大明尊!賜予我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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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喂飽了再走

    轉眼冬去春又來。

    有很多東西在冬天蟄伏、醞釀,而到了春天才出現在別人麵前。

    到了該出發的日子了。

    孫俊明和鄭清二人盼星星盼月亮的,終於看到了藤吉郎的身影在院中出現。

    藤吉郎身上的衣服早就不是原先那套,而是換過一套宋人的服飾,同樣的名貴。

    不僅如此,藤吉郎似乎胖了一些。

    “藤吉郎!你這些天都去了哪兒,都在那西門慶府上麼?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還不快滾過來!”

    鄭清一見藤吉郎,頓時把委屈了幾個月的怒火發泄出來,用東瀛語大聲的喊叫著,而孫俊明則默默的觀察,他發現藤吉郎身上的氣質似乎已經產生了一些變化。

    藤吉郎麵對鄭清的喊叫,隻是微微一笑,用華語說著完全不相關的話:“爾等二人在此辛苦了!明日一早便要出發,做好準備罷!”

    鄭清一下子愣住了,藤吉郎什麼時候能說這麼流利的華語了?

    自信!這是自信的目光!

    孫俊明頓時明白了藤吉郎身上有什麼不同以前的東西了,藤吉郎不再是當初那個任憑他們兩個呼來喝去的東瀛雜役,而不知道在什麼人的幫助下找到了自信,目光中對鄭清已微微有嘲諷之意!

    “還有...”藤吉郎冷笑一聲,言語中都是自傲:“現如今我已經不叫藤原吉太郎,本使節的名字叫木下藤吉郎!”

    說完這句話,木下藤吉郎便轉回身子,往院外走去,竟然是不聞不顧孫俊明和鄭清二人。

    “大哥,他怎麼會變成這樣!”木下藤吉郎的背影消失在院外,鄭清才剛剛醒過神來:“藤吉郎背後莫不是那西門慶!”

    鄭清用的是東瀛語,以防止被院外守候的皇城司黑衣察子聽去。

    “肯定是這樣。西門慶那廝找人教了藤吉郎,但這麼短時間便說得如此流利,說明藤吉郎還是有一定天賦的!”孫俊明不無遺憾的用東瀛話說道:“你我之前居然沒看出來!”

    鄭清怒氣衝天的:“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們好歹也是東瀛使節的隨從,不可能再找人把我們看起來。”孫俊明沉吟道:“隻要到了明州,聯係上那幫老弟兄,等上了船便是我們的天下!便是官家,也說不得請他吃個板刀麵了!”

    鄭清用力扯下旁邊樹上已經有些發綠的枝條,在手中用力掰成兩段:“大哥,我要把藤吉郎和西門慶這二人切碎了喂魚!”

    “任你處置!”孫俊明道:“眼下還需忍耐,不可聲張!”

    鄭清丟下枝條,點點頭道:“明白!”

    藤吉郎快步走到外麵,熙熙樓的劉掌櫃笑臉相迎:“使節大人一向可好?”

    “好!我好得很!”藤吉郎想起孫俊明和鄭清二人的神色,哈哈大笑:“這幾個月叨擾了,明日便要出發返回東瀛!費用多少,掌櫃的給算算!”

    “應該的應該的。”劉掌櫃笑成一朵花也似:“費用方麵,朝廷已經通過開封府預支了不少,足夠了!”

    藤吉郎點點頭:“那就祝劉掌櫃生意興隆!告辭!”

    看著藤吉郎揚長而去,劉掌櫃頗有些疑惑道:“這沒多長時間,怎麼就像換了個人似得,說話也流利了?”

    ...

    ...

    不僅木下藤吉郎從菊子那邊學習了很多華語,雪兒的東瀛話也說得像模像樣了。

    西門慶深知東瀛貴族和普通民眾所用的東瀛語也有很大不同,幸好菊子由於身份的關係,對東瀛貴族使用的語言也有涉獵,交給雪兒的絕大部分都是貴族用語。

    這樣一來,西門慶也不得不答應帶雪兒前往東瀛。

    不但是雪兒一人,西門慶定下的隊伍裏麵還有鼓上蚤時遷、浪子燕青、安道全和菊子夫婦,再加上五十名吹血親兵隊,由疤麵虎劉任重親自帶領,浩浩蕩蕩組成了一支不小的使節團。

    吹血親兵隊負責的不但是西門慶等人的安全,還需要負責貨物,也就是所謂的“回禮”。

    使節團名義上的使節是孫俊明,副使節是鄭清,西門慶隻不過是代表官家隨行監督的。

    但就連孫俊明和鄭清也明白,有這位西門皇城使在,自己兩個人隻不過是稻草人而已。

    牒文也第一時間已經到了西門慶手中,其中的內容倒是好好讓他沉吟了一番。

    回禮相當豐厚,這就不用說了,讓西門慶有些起疑的是其中的一句話。

    更準確的說,是一個要求。

    這個要求是要東瀛以“珍奇之產”,竭盡“事大之誠”。

    用通俗的語言來講便是:“你們那兒有什麼好東西,統統給我獻上來!”

    這句話按理來說不應該出現在正式的牒文之中,因為牒文便是大宋給東瀛的國書,代表的是官家的意思。

    而這種要求簡直把東瀛天皇當成了奴仆一般,口氣囂張到了極致。

    東瀛天皇以下,隻要不是白癡,都會對此等要求極度不爽;退一萬步講,也是東瀛進貢,大宋打賞的節奏,絕對不可能是這種一邊倒的局麵。

    因為藤吉郎這個使節是實打實的假貨,根本見不得光;而孫俊明和鄭清這兩個名義上的大宋使節此次前往東瀛,是為了表示來自大宋的友好。

    可想而知,這等牒文放到東瀛天皇麵前,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不管這份牒文的起草人是誰,西門慶覺得此人是要憑借這份牒文,坑死整個使節團!

    西門慶不知道的是,曆史上還正是因為這樣的一份牒文,惹得東瀛議論紛紛,最後做出的決定是和大宋斷絕來往。

    “莫不是梁師成?”西門慶猛然警覺,背後微微汗出:“這老賊時刻盤算自己,不是他起草也和他有莫大關係!梁師成和王黼都是收了好處的,好處隻要到手,這使節團也不過是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團滅了才是這兩個奸賊願意看到的...大宋和東瀛能不能有官方往來,其實沒有人會在乎!”

    西門慶想通之後,第一反應便是要托嘉王趙楷進禁內麵見官家,重新書寫牒文;但這樣一來,定下的出發日期便需要順延,而禁內的一舉一動也瞞不過梁師成的耳目。

    “反正眼下牒文也在我手裏,梁師成那老賊又能奈何?”西門慶轉念一想:“對於這種敵人,何不讓他自以為得計?若是揭穿了,這老賊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誤了事反而不好。”

    想到這裏,西門慶便叫潘金蓮把這份牒文好好收起來,以後還是有機會憑此作為扳倒梁師成的重要砝碼,又叫來時遷,吩咐去梁山搬取聖手書生蕭讓和玉臂匠金大堅,在半路候著。

    既然牒文有問題,那幹脆就偽造一份算了!

    西門慶這一去東瀛,來回便至少是半年以上,幸好北邊傳來消息,武鬆等人已經按計劃慢慢展開,一切順利,讓西門慶放下心來。

    當然,西門慶要在臨行之前喂飽潘金蓮、瓊英二女,半年可算得上是時間不短了,一夜風流溫存是必不可少的。

    雪兒自覺,這次討來了和老爺出行的機會,等到掌燈時間便躲了開去,不來和二女搶奪“資源”,自去和花月容睡了。

    潘金蓮和瓊英早早浴過香湯,在房中等候;西門慶喝了兩杯安道全特意調製的藥酒,摸上床來,二女便配合默契的“夾攻”上來,顯然也是要在西門慶出行之前過把癮。

    西門慶抖擻精神,本錢也足,再加上藥酒助攻,用盡渾身解數把二女弄得顧前不顧後,顧上不顧下;二女也是竭盡全力,伺候的這位西門老爺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其中滋味自不用說。

    三人直弄到三更時分,這才心滿意足的睡下;西門慶左摟右抱,幸福感滿滿,在潘金蓮和瓊英二女臉上都各自親了數下,二女也自然回吻...

    三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進入夢鄉的,但西門慶卻是第一個醒來,悄悄挪開二女八爪魚一般的纏上來的胳膊大腿,有心在早上再舞弄一回,又舍不得佳人甜夢。

    思來想去,還是悄然起身,披衣下床,打開房門,雪兒卻早就裝束整齊,在門口久候了。

    “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西門慶佯怒道:“昨天晚上又不來,這會兒早早的在門口候著,是什麼意思?看我不打你!”

    “雅蠛蝶...”雪兒假意扭著身子逃開,嘻嘻一笑:“老爺的心思隻有雪兒懂,你舍得打雪兒麼?”

    西門慶本來也沒想打她,被她一句“雅蠛蝶”弄了個啼笑皆非,反手把門帶上道:“他們都到齊了麼?”

    “早到齊了,就等著老爺了。”雪兒指了指已經升起的太陽:“衣服雜物我都已經替老爺備好,隻要老爺開動,我們這使節團就可以出發了!”

    西門慶默默點頭,和雪兒邊說邊笑,舉步迎著早春的陽光往前院走去。

    要去東瀛,最好的線路便是從明州出海。

    所以這第一站便是明州!

    西門慶不用想也知道,這次出使必然是危險和機遇並存,鮮血和金錢亂飛。

    但西門慶卻有相當的把握,從東瀛狠狠的撈上一筆;相比起來,從百花樓蔡攸那裏黑來的十萬貫,不過是小錢而已。
cx_2131 發表於 2014-3-19 22:22
第449章 論刀

  明州郊外驛站。

  西門慶在馬上提鼻子嗅了嗅,果然空氣中已經有一股大海的味道,鹹鹹的,濕乎乎的,旁邊雪兒已經興奮的不行,恨不得立即見到大海。

  西門慶非常理解這種心情,就好像自己第一次即將看見大海一般,那種新鮮感讓人興奮不已。

  沒有見過大海的人,絕對是有遺憾的,當然,這裏大海比起那些後世度假勝地根本不是一回事,說來讓人掃興的是,中國偌大的海岸線,居然隻有屈指可數的幾個地方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度假勝地。

  因為絕大部分地方不是礁石,便是泥灘;縱然有沙灘,也都是黃沙,海水看起來黃呼呼的,有什麼意思?

  隻有藍藍的海天一色,潔白的沙灘,才是真正的大海。

  不過說來可笑的是,好看的地方海產卻不豐富,隻有泥灘富含的營養成分可以產出質量最好的海鮮。

  不過對於明州港來說,所產海鮮多半卻在舟山群島,舟山群島雖然是一堆島組成,但其中最大的舟山島有五百多平方公裏,著實比很多縣還大上許多。

  在路過宿州的時候,鼓上蚤時遷已經帶著聖手書生蕭讓和玉臂匠金大堅趕了上來,偽造一份牒文對於這二位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不用兩三天就搞出個惟妙惟肖的牒文來,讓西門慶都看不出破綻。

  雖然對於金大堅和蕭讓來說還不是最完美的,但西門慶已經決定足夠。

  牒文把原先那些亂七八糟讓東瀛獻上“珍奇之產”之類的刪去,而將西門慶的來頭略微改了改,已經變成正牌大宋使節了。

  而對此依舊一無所知的孫俊明和鄭清二人正謀劃著自己的惡毒計劃,車隊進了驛站之後,就有疤麵虎劉任重命人傳來消息,說這兩個貨和某些驛卒眉來眼去的,似乎接上了頭。

  西門慶對此微微一笑,讓吹血親兵們繼續暗中盯緊便是,孫俊明和鄭清二人在明州多年,恐怕認識不少破落戶和東瀛商人,這次正好引蛇出洞、一網打盡,也算為明州官府除去幾個禍害了。

  現在麼...就讓他們自以為得計罷!

  西門慶也懶得去禮他們,反正貨物沒到手之前,這兩個貨是絕對不會動手的,想來多半還是準備在海上動手...

  說到這點,西門慶倒有些佩服這九百年前古人的智慧,貨物不是從汴梁一路運送過來,而是由明州當地衙門直接采購,那些貨物別的地方還需要慢慢收集,而明州則是滿大街都是,錦、綾、香藥、茶碗、文具...簡直就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

  隨著西門慶這使節團的,隻有一百壇景陽春,再加上西門慶的一些“私貨”。

  這些“私貨”包括西門慶吩咐時遷找地方定製的一些硯台等文具,還有些沉甸甸黃橙橙的...銅錢。

  時間緊了些,不過神算子蔣敬也搞到了差不多五萬貫的銅錢。

  這東西一到東瀛,馬上就是七八倍的利潤,而如果換成金銀再回來兌換的話...西門慶也不知道能有多少利潤。

  反正有很多。

  西門慶這次的策略就是悶聲發大財!

  ...

  ...

  吃晚飯的時候,驛卒上菜的時候故意碰了碰鄭清的胳膊,鄭清會意,從菜碗底部翻出一張紙條來。

  孫俊明也看見了,二人草草用過飯,就推說身體不舒服,回房間去了。

  二人一走,旁邊木下藤吉郎忙不迭的向西門慶行禮道:“主人,這裏已經離明州港不遠,孫俊明和鄭清二人在明州港有很多熟人,主人不可掉以輕心。”

  西門慶嗬嗬笑道:“你說的那些熟人,隻不過是些破落戶而已,就算手執利器,能比得過我這些親兵麼?”

  坐在下首的劉任重聽了,有些驕傲的抬起頭來,雖然沒有說話,但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本地破落戶再多,也不是訓練有素加上剛剛從戰場上經曆鮮血洗禮的吹血親兵。

  “主人。”木下藤吉郎的態度越發的謙卑,連頭都快要貼到地麵了,聲音在嗓子裏麵壓著:“不光是破落戶,還有一些東瀛人...準確的說是東瀛海寇,也經常在明州活動,這些人隻認錢,平日裏孫俊明和鄭清可沒少花錢。雖然不知道他們的武藝比起主人的親兵來是強是弱,但至少他們手中的太刀卻要占優。”

  聽木下藤吉郎這麼一說,西門慶倒是想起來東瀛所謂的太刀多半還是受唐刀和漢代的環首刀影響,慢慢演化而來,而大宋開朝以來,卻是實行了武器禁令,除了官府公差,民間莫說是環首刀,還有好幾戶合用一把菜刀的,絕大部分人出行都隨身帶著一根哨棒,刀具製作方麵不知道有多少工藝都斷了根,更不用說發展了。

  吹血親兵標配的雁翎刀倒是官府精心打造的,但大環境如此惡劣,雁翎刀也強不到哪兒去。

  而現在東瀛處於平安後期,正是製刀工藝突飛猛進的時候,甚至於有一個名稱叫太刀時代,武士勢力最活躍的“前九年之役”和“後三年之役”也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就連蘇軾、歐陽修等人也寫詩讚過東瀛刀的鋒利。

  這些知識都是西門慶在穿越前偶爾玩過一些遊戲中獲取的小知識,被木下藤吉郎一提醒到全然記了起來。

  看來這些東瀛海寇,隻怕也有不少是原先的武士,跑到明州來作亂了。

  “東瀛人身材矮小,所用太刀能比得過我大宋的雁翎刀麼?我這一刀下去,就把腦袋給切了!對了,他們個子矮,可能切不到...哈哈哈哈!”

  疤麵虎劉任重並不買賬,拍了拍放在一邊的雁翎刀,要不是西門慶在場,恐怕就要用雁翎刀拍桌子了。

  麵對劉任重的嘲笑,木下藤吉郎沒有絲毫動容,隻是伏在地上,靜等西門慶發言。

  “小心無大錯。”西門慶把玩著雷公石,眯了眯眼睛:“你們的合擊之術練得如何了?”

  劉任重見西門慶突然轉移了話題,微微驚訝,但還是老老實實正色回道:“合擊之術一直在訓練,士兵們已經非常熟練了。”

  “很好。”西門慶頷首道:“東瀛海寇就算武藝再強,兵器再利,那也隻是少數,如果遇上不要一對一,而是用合擊之術以多對一,迅速斬殺!”

  劉任重這才知道西門慶的意思,心中一凜,急忙領命稱是。

  木下藤吉郎也磕了個頭,欣喜道:“主人願意聽從藤吉郎的勸說,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好了,你起來罷。”西門慶微微一笑:“你的提法很好,說的在理,我自然采納。”

  “是。”木下藤吉郎從地上爬起來,去自己位置坐了,卻無意間看了對麵劉任重一眼,讓後者十分光火。

  “大人答應了,那就按大人說的辦!”劉任重暗忖:“等繳獲了東瀛刀具,一定要試試和雁翎刀誰更鋒利,到時候看這藤吉郎還有何話說!”

  西門慶看劉任重臉色,便知道這廝暗地裏依舊不服,笑著搖搖頭道:“疤麵虎,雖然東瀛不過區區幾個島嶼,和大宋不可同日而語,但也說不定製刀工藝強過了我大宋,這並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你還記得林教頭那把龍鱗麼?”

  “小人當然記得。”疤麵虎劉任重點頭道:“龍鱗寶刀是天下有數的寶刀,花紋密布,重重疊疊,削鐵如泥,不在話下。”

  西門慶笑道:“那你可知道龍鱗寶刀是何地所出?”

  “這個...”劉任重遲疑道:“小人不知。隻是聽說是從西方而來...約莫是西夏吐蕃那邊?”

  “哈哈哈哈!”西門慶笑道:“西方是西方,但比西夏吐蕃可遠多了,這種寶刀有特殊的花紋,隻有叫大馬士革的地方才有這種工藝,而大馬士革不過是白衣大食屬下的一個小國而已,說起來比東瀛還要小上很多。”

  這話聽得劉任重大為吃驚,而木下藤吉郎也暗暗吃驚自己這個主人的博學。

  不過這樣一來,劉任重倒是服了,也沒有暗自慪氣。

  西門慶暗自點頭,萬一和那些東瀛海寇遇上,劉任重在內的五十名吹血親兵是使節團的主力,西門慶可不想這個隊長帶著情緒上陣。

  “好了,明日一早先和明州衙門聯係下...船舶司那邊也要打個招呼。”西門慶道:“貨物備齊了,就可以裝船等著出航了。”

  ...

  ...

  等第二天早上起來...嚴格來說西門慶是被雪兒給弄醒的,方式麼,自然是西門慶最喜歡的一種。

  舒舒服服的在雪兒口中釋放了之後,西門慶神清氣爽的起來,而雪兒漱口之後也表達了真實想法。

  要去看海。

  “看海倒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到時你別失望才是。”西門慶笑道:“畢竟明州港現在是最繁忙的時候,恐怕你看得最多的不是海,而是各種大船小船。等出了海景色才好...安神醫給調配的丸藥可別忘記服用,要不然吐得稀裏嘩啦的我可不管。”

  雪兒沒想到一句話惹出西門慶這麼多回應來,眼珠一轉正要想些言語回擊,外麵劉任重已經在輕輕叩門了。

  “大人,驛站外麵有人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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