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青帝 作者:荊柯守 (已完成)

   
mk2258 2013-8-1 21:23: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63 4220224
jazzsax 發表於 2013-12-31 13:59
第六卷 第二百九十一章 封神開啟
  
  幽幽霧氣,昏暗廣袤的大地上,風呼號著,遠處黝黝樹林暗影帶著不祥之氣,一道英魂直墜,閉目掙扎,持戟舞動,在和敵人做鬥爭。
  
  「道友請留步。」一個聲音白霧中傳來。
  
  呂布陡睜開虎眸:「大耳賊,還我命來——」
  
  「這又是何苦?」騎豹道人再度出現,見著嘆息,一揮手,這英靈很是抗拒,但終是不敵,收入袖中:「師妹傳下天機,不日開啟封神,要我收集英魂上榜,就由你應這第一人了……」
  
  回首直望洛陽城,一顆仙桃碧玉亭亭,細小青質光繭在樹心孕育,龐大根系蔓延開去,結成一張金色羅網負蓋著幽冥,理順異氣,點化靈脈,汲取營養……
  
  似感覺到窺伺,一陣青光連綿成片,模糊視界,道人連忙避視。
  
  「此寶可怕,四年前栽種,就成這方世界核心,目前連我都無法靠近,絕非同階仙人能做到……」
  
  「這樣的天庭手段……聖人居能容忍下來?」
  
  一聲幽幽傳了過來:「它們中或有想法,通天教主就很可疑……按說獨立難支,它豈能逆天而行?我懷疑和上界妥協了……你家師父現在是什麼態度?」
  
  道人一驚,皺眉想著:「師父正在煉化一個奇寶,叫封神榜,以切斷族脈,引英雄神魂上榜,我按命而行,不會有錯,師妹難道有別的想法?」
  
  「我是先天彩石宿主,應了大運,孕化當此時的聖人,身和下土天道相合,直接就恢復仙格,卻負著推翻此朝的大運……但說實在,這青桃樹一種,我就有一種心悸……」
  
  彩霧化作一個麗人,手持五彩石,氣罩全身,只露出一雙美目:「牽涉到地脈,牽一髮而動全身,這桃樹有著域禁,限制真人以上的出手,除非設計使人燒燬,否則寸步難行
  
  」0
  
  道人對她說著:「怎不滅之?」
  
  「她不肯,我實壓不住她……」麗人苦笑,這聖人雖本身只是與天地齊壽妖仙,但她和此界人族很有淵源,根底極深。
  
  道人皺了眉:「和土著一體兩魂,融合期還沒有結束?"
  
  「別急,就要結束了……」麗人眸子略恍惚,只不知道最後誰勝誰負。
  
  她突笑起來:「師兄,這樣多年了,你不說點什麼?」
  
  「啊?」
  
  「再不說,怕是晚了……」她垂眸平靜等了一會兒,沒有出聲。
  
  道人盯著她,剛要說點些,一陣心悸。
  
  只見她下半身霧氣散開,自腰腹下青色一片,顯出一條渾冇圓直立的蛇身。
  
  「女媧!」道人心中一空,瞬問感覺發生了什麼事,失聲急問:「師妹呢!」
  
  女媧盯著他,雙眸似寒似熱,微嘆了聲,沒有出手,青色的蛇尾一甩,整個人就消失虛空不見。
  
  洛陽
  
  北宮,德陽殿,漢帝起居主殿,壯闊連綿,往日輝煌燈光這時有些消沉。
  
  何太后一身鸞服,放下暗信,面容冇上就有些恍惚:「劉備真的連夜滅殺了一千西涼兵?」
  
  「太后,很多人都看見了。」下首一個侍女回應。
  
  「還殺了董卓義子呂布?」何太后盯著她。
  
  侍女有些猶疑:「……聽說是。」
  
  何太后微微一嘆,這是見識不多的宮女,遠比不上十常侍用著順手,自那夜回到宮裡,南北兩宮就陌生得不認識。
  
  宮殿被焚燬不少,舊人多不在,因袁紹來不急分辨是否太監,下令士兵凡是面白無鬚的男子都殺光,宮女都被亂兵糟蹋許多,甚至幾個先帝妃子慌亂四逃時被……
  
  若非大儒盧植執戈趕到,把她自南北宮之間高架的復道長廊救下,她被宦官裹挾北逃時,也少不了遭遇兵劫。
  
  「袁紹逆賊,敢亂皇宮!」她咬著銀牙,想了想,忍不住恨聲一句:「這董卓也是大逆,竟想行廢立之事!」
  
  「母后慎言,慎言……」少帝在後面聽得臉色發白,許久又小聲說:「其實弟弟來做也……」
  
  何太后一驚,風眉微豎,按住口:「不要胡說,你懂什麼,這逆賊是瞧你弟弟年幼更好控制,吾兒萬萬不可氣餒,你是為娘希望,大漢萬民的希望……」
  
  少帝點點頭,做漢家皇子實在是風險極高,自是自小明白權臣的套路。
  
  何太后不再多說,喚來幾個倖存宦官,開始寫旨。
  
  一種深深危機感在心裡徘徊,要是等董卓行了這廢立之事,還能留她這個太后,怕是一道白凌,一杯毒酒,這樣的事,漢宮中還少?
  
  「可恨三公九卿無一人能靠得上,都是廢物……」用了玉璽,又問:「你們誰見過劉備?」
  
  這幾個宦官原本都是小黃門,在宮中排名要到一百名以後,前面大太監都死光,才被提拔上來,一時問哪敢再多嘴,只是搖頭。
  
  何太后是個聰明女人,掃一眼就知道情況,暗自蹙眉,又把袁紹甚至死去的哥哥都咒了個遍,她一心一意把愛子扶到寶座,這時發覺借力太多,而這些外戚派已是皇帝大敵。
  
  「算了,先君說的對,這時只有劉家人才可靠……就按這樣下令,改遷騎都尉劉備為羽林中郎將,秩二千石,掌北宮禁軍三千人,令立刻回洛陽!」
  
  太后平靜說著:「北軍中侯劉表監察北軍五營不善,改遷射聲校尉,縣尉張遼遷步兵校尉……」
  
  少帝靜靜聽著,屯騎、越騎、步兵、長水、射聲五營是北軍構成,分屯洛陽四周函谷、廣成、伊闕、大谷、轅、旋小小平津、孟津八處關隘。
  
  因長水營兼併前漢胡騎營,達一千五百,加上保留屯騎營七百人,這兩大騎營多用胡人騎兵,以前南匈奴溫順並不用擔心,和漢朝驅趕北匈奴、勒石燕然山以來,幾將自己視作了大漢子民,但現在投效董卓,沾染羌風就危險了。
  
  越騎營七百漢家子,據說將領被董卓滲透控制,只有步兵、射聲招募自三輔的步兵、射手,和羌人長年血戰,仇深似海,相對忠心……可惜人數太少了,兩營各七百人,加起來一千四百人,還抵不上長水一營之兵,漢家偏重騎兵後遺症這時就顯出來了。
  
  少帝繼承了光武帝劉秀以來皇帝傳統,長文學,善做詩,惜性格溫和,因此不被父親視作最佳繼承人,可人並不笨,明白是明降暗升,這樣城裡城外都有了佈置,母親為了保護這個家,可謂煞費苦心了。
  
  總有一種不安在心裡,想起劉備拜別時的話,出口:「母后,我見過劉備。」
  
  「嗯?」何太后回首看著兒子。
  
  「他那日拜別,鄭重說一句,他說……」少帝在母親期許目光中有些畏縮,還是努力回憶:「臣拜謝陛下隆恩,既告退,唯望陛下珍重……有事,盡可召臣,無有不應。」
  
  何太后怔怔聽著,一種靈光閃現,定了定神:「取地圖來。」
  
  「何圖?」宦官問著。
  
  「京師、三輔、弘農郡……」她凝神說著,都是司隸左近,想了想這一帶沒有出虎牢關,受著董卓的直接壓制,只怕一時就滅,而沒有引援效果,還是補充:「三河,就是河東郡、河內郡、河南郡,還有穎JIl郡、朝歌郡、陳留國……"
  
  「陳留不是弟弟的封治麼?」少帝笑起來,陳留在父親時由郡改國,現在弟弟劉協就是陳留王。
  
  「陳留國地圖冇不用取了。」何太后板起面孑L,閃過名義上兒子,一陣厭惡,回首教訓親兒:「皇帝不要輕佻,叫人看輕了。」
  
  見兒子唯唯諾諾,她暗嘆一聲,想了想,又問宦官說:「東郡……哀家記得典軍校尉曹操,做過東郡太守?」
  
  「太后,確是。」
  
  「東郡……還是太遠,就算了,就這些近,再給我找一份漢家全圖……」宦官四下奔忙起來,何太后見著微微欣慰
  
  董卓雖吸收了北軍大部,權力膨脹極速,騎兵優勢極大,有士大夫和豪傑瓜分的南軍扛著,又有漢宮衛士三千,雖未經上陣不堪戰,但是一支名正言順武力,讓董卓勢力還沒有到完全滲透宮禁……自己傳國玉璽在手,還是這個漢宮中,說一不二女人。
  
  「太后,這是地圖。」宦官將一幅幅小圖在几案上攤開,將漢家全圖掛在壁上。
  
  她取過燈盞在壁下徘徊,在展開的地圖上看了許久,揉了揉酸脹眼,指著牆上一處:「就將劉備改調這裡吧。」
  
  蔥白玉指所落,顯著穎JIl郡三字,在燈燭昏黃光線映照中,往下延伸,是南陽郡、江夏郡、襄陽郡、長沙郡……豫州西部、荊州全境都展現面前,廣大江漢平原,華夏滲透南方第一線,昔日春秋鄭國、楚國歷代先君開闢之地,先後成就霸業。
  
  宦官手捧旨章,站在光線陰影裡,墊著腳瞧清楚了,確認問著:「穎川郡?」
  
  「是穎川。」何太后有些疲倦說,其實直當虎牢關外的兩處,還有陳留國可選,但放劉備為國相,經營日久的話,就和陳留王搭了上一層聯繫,不吉……而放郡就不同了。
  
  「是調任何職?」
  
  何太后盯了一眼:「當是太守,秩二千石,哀家現在連這點權力都沒有了?還是說把這奮起抗暴忠烈之臣,貶謫到六百石郡丞?」
  
  「這……」宦官一頭汗,暗忖這有,且不是貶謫。
  
  自漢和帝以下,宮中宦官都經過政事培訓,知道光武以來只在邊郡設二千石都尉專事軍務,內地各郡都不設都尉,直接由太守領軍,要平調,只能是穎川郡太守,不會是穎川郡郡丞。
  
  可按規矩,不問清楚怎麼行?
  
  張讓這些忠心帝黨都投了河,自己這些小卒還不謹慎自保的話,誰知哪天就因一些原因犧牲了……
  
  道理是這樣,女人發起脾氣來,是不講道理,瞧這宦官謹小慎微,就氣不順:「你們一個個跋扈時,連大將軍都敢害,現在卻這副樣子……」
  
  折騰了片刻,總算是少帝提醒,再不派人追上劉備,怕是趕不上了,這才讓何太后傳了這旨令。
jazzsax 發表於 2013-12-31 14:00
第六卷 第二百九十二章 穎川郡太守

  曉夜兼程急行,終到了虎牢關。
  
  巍巍城牆,星夜裡聳立……古法夯實土牆,在養護得當時,堅硬還真不輸於一般鋼鐵!
  
  雄關難越,以宗親和騎都尉身冇份,在天明城門開啟時過了關驗。
  
  眾人都鬆了口氣,其實是關心則亂,這時地方監察制度崩潰,只要有身冇份連入京的大股兵馬都能放過去,還理會你小股出京?
  
  窗外,白軍官到士兵的懶洋洋態度,就說明了一切。
  
  張遼(江晨)回過首,就問:「主公,這樣多的群雄,董卓很快就要崩潰,為何不先干掉袁紹、孫堅,甚至……」
  
  那個名字他沒說,但葉青白知道。
  
  「這時袁紹不比曹操給力?無非是地上人可以無視土著頂尖豪傑,卻不能無視上界的封疆大吏。」
  
  心裡這樣想著,笑起來,暗中傳音:「地上人需要的是一個混亂漢末……我也不能得免,但此漲彼消道理,放在什麼時都管用。」
  
  張遼會意點頭,凝神聽自家主公細說。
  
  「在經濟上來說,董卓擴軍不足,對洛陽城萬民掠奪能力就會縮小,這還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經濟壓力減小同時,董卓地位不再和歷史一樣牢固,關東諸侯會怎麼樣反應呢?」
  
  「政治上來說,對漢室龍氣壓制也在減退,再想要火燒洛陽遷都長安可不容易,而火燒洛陽這一標誌性事冇件能阻止,劉家龍氣就能最大限度保存下來,而自中獲益最大的還會是誰?」
  
  「我此身劉備可不只是關東諸侯的立場,同時是劉氏宗親!」葉青說著,心中很是快意。
  
  就算這些還很遠,單破襲董卓軍帶來的聲望,就足使天下人視劉備英雄之姿,在這三興漢室希望尚未渺茫時,來投奔的人不要太多!
  
  真正一戰定了五年的大勢!
  
  「下次再進入時,就是大豐收的季節……」望向車窗外的連綿金色麥田,葉青這樣平靜想著。
  
  日暮時,千軍過孟津,又遇到了更大的麻煩。
  
  渡口的船一艘尋不到,連盛行於黃河一帶羊皮筏子——割羊四蹄、頭和尾巴而剝出來的皮,紮緊口子吹成氣囊,並排捆綁成筏——都找不到
  
  「主公,周圍百姓說是丁原入京時,怕北地豪傑入京爭功,燒燬這一帶津口的船隻。」斥候報告的說著。
  
  「都是心懷異志啊,虧死的早……」葉青暗罵一句,望河興嘆。
  
  莊子曾載黃河秋水無涯,眼下雖乾旱而稍顯水枯,但非人馬裝備可泅渡,眾人只能商量過河辦法。Ⅱ畢——滾滾煙塵自後面道上升起,警戒的哨兵立刻在樹頂吹響了竹哨。
  
  關羽持刀在手,籲一聲,林蔭問奔過來一匹赤紅如火的雄壯大馬,眸子靈性,正是赤兔!
  
  何茂、尹子深、安敏結伴而來,引一幫家族親衛,遠遠嚷嚷:「玄德公做的好大事業,還在這裡遲遲緩緩,不怕董卓軍碾上來?冇」
  
  「來就來!折了呂奉先,又少了核心的千人,要看看誰碾誰!」葉青大笑,回顧關羽、張飛、張遼、周鈴,一個個都是神色自若。
  
  他們在以武入道上本來就是只差臨門一腳,經歷和天下第一武將呂布武力交戰,武者的生死拚殺中最能飛速進步,可以說獲益非淺。成長起來了!張飛嘿嘿直笑:「你們士大夫懂什麼,只我二人,加上我大哥,來個一萬人都是送菜!」
  
  關羽跨在順服的赤兔馬上,撫髯笑而不語,望煙塵消散,心裡直道可惜——眼下正處於一種玄妙的境界,想找試刀之人,卻不能如願!
  
  「難道非得和大哥說的那樣,去河北砍顏良文醜,才能一舉突破?」關羽有些狐疑想著,大哥總愛說笑,不知道是真是假。
  
  「幾位將軍好氣勢!」何茂幾人湊近了看,都是心驚,張遼在各家中已被摸透了底子,就是葉家首將——江晨!
  
  更可怕的關羽、張飛這兩大猛將,都是干過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這時提前飛速成長,這多可怕!
  
  除非動員上萬大軍死死圍剿這批人,但牽涉一應準備事務繁雜,哪裡是一道命令就能辦到!
  
  過去朝廷正常調兵要七八天,北軍剛投入西涼軍,人心未定,半個月都不夠!
  
  董卓明顯抽不出這樣兵力出了洛陽——各地豪傑私兵可都還在城裡城外高牆大院裡囤著,沒了對呂布的武力忌憚,又有葉青做法在前,處於躍躍欲試狀態,這種局面下處於風暴中心,董黑惜命的很,哪敢亂動。
  
  「生生讓葉青成了大名!枉我此前還以為他是見好就收,誰知是蟄伏養力,不動則已,動則石破天驚!」這樣暗嘆著,何茂一拱手:「玄德公一戰聞名天下,宏圖大業就在眼前,可容我等投效?」
  
  「哦?」
  
  葉青怔了怔,連忙迎著:「歡迎之至!」
  
  頓一下,傳音給何茂:「自家人,就別扯淡了,洛陽出了什麼事,勞你們這麼慌忙趕來?」
  
  「袁紹率大部分西園軍在城西圍擊董卓,西涼軍援兵趕到戰場,內外交擊下大敗,只有少數騎兵護著袁家老小突圍出去,走黑山捷徑歸青州!」
  
  葉青聞言一震,取過這些時日在城南太學抄到的一份簡地圖來:「何處渡河?」
  
  「該是……」何茂聲音頓住,轉頭看看葉青,又看看一眾越越欲試的將領,不由嚥了嚥口水:「你想幹什麼?」
  
  「茫茫黑山,死個把人,誰知道?」葉青手指在地圖上游弋,後世太行八徑,這時可未完全開發出來,有黑山群盜張燕的關係,趁張燕不知道袁家軍底細,查個外來陌生馬隊出入,有何難!
  
  最多等張燕背上黑鍋半死不活時,勉為其難收下好了!
  
  「天哪……你,這真是太瘋狂了。」尹子深瞪大了眼睛,這人都不怕麼?
  
  「瘋狂?」葉青笑起來。
  
  袁紹在北地青冀兩州根深勢大,幽州有一個同門師兄公孫瓚就已很頭疼了,葉青可不想回去還和袁紹這傢伙搞來搞去!
  
  平白讓曹操和孫堅得意了去!
  
  而且自殺呂布後,一種危機感在心中壓迫著,要按自己本心,這些後來群雄之首,無論袁紹、孫堅……甚至曹操,干死一個算一個!
  
  這些敵人死的越早,統一天下阻礙就越下,自己得到龍氣越壯大……能有光武帝劉秀的龍氣,帶回上界十分之一都是做夢都會笑醒!
  
  何茂也疑惑:「有必要這麼急?」
  
  「這你們不懂。」葉青搖搖頭,也不解釋:「走哪裡?這事不牽涉你們,我自會去……」
  
  「報——」傳令兵跑進來,看了眼何茂等人,又看看葉青。
  
  「說。」
  
  「家主,外面有天使!」傳令兵面上有著興冇奮敬畏。
  
  在何茂等人驚訝目光中,張飛一下跳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裝,關羽豁睜開雙眼,捻斷了一根長鬚,顧不上心疼:「天子來使了?」
  
  自周代廢除舊商祖神上帝,而開昊天之祭以來,天子代天行命,所布旨意都是天旨,奉旨的使者都是天使!
  
  往後歷朝歷代,綿延三千年的歷史,真正的最綿遠,不是某種冒牌貨!
  
  這時天子的每一份旨意也已經樹起了正統正朔的光環,不論高層不屑,只要漢室還沒有徹底砸了牌子,在民間就有著大義向心力……
  
  葉青瞧著眾冇人表情,江晨、周鈴、何茂就絕無這種體會,有些感慨,這就是土著和地上人的心念之別。
  
  漢室的牌子不是一天建成,知道光武帝劉秀入洛陽,第一年做了什麼?
  
  祭昊天以示天下,修高祖廟以奉正朔,重建太學以正文業,屯田分戶以合民望……把這些萬民期望的事做個遍,第二年才調派良將攻打諸侯,修著自家宮殿,哄哄皇后,看起來劉秀自貧戶秀才起身,是歷朝最悠哉悠哉得天下,克服的困難一點也不比哪朝開國皇帝小,調治天下功夫其實最醇hòu,被後世某大圖朝太祖認為是「最有學問、最會打仗、最會用人的皇帝」。
  
  非此超絕之人,又哪來漢室二度天下?
  
  前前後後哪朝都再無這種特殊例子,既是秦漢的民氣未散,也是天子英傑超群。
  
  「哪怕餓死這樣多人,哪怕上層離心離德,劉家在中下層階級的牌子還沒倒……但再這樣下去,很快也要倒了……"
  
  葉青心中有數,看這樣子多半是好事不是壞事,將地圖塞在周鈴懷裡:「我去親迎天使!」
  
  出去見著了一怔,這宦官巧合的是上回宮中帶冇路,收受幾十兩賄賂的小黃門,命大的很。
  
  此時一身光鮮服飾,這宦官已升了職,對葉青使了個眼色,就直接攤開聖旨就念了出來。
  
  「穎川I郡太守!」所有人都聽得呆住,瞧了瞧葉青。
  
  葉青定了定神,叩拜謝恩,又問周鈴取了二十兩黃金,藉著接過聖旨機會塞在這宦官手裡。
  
  「多虧上回大人提點才活下來,怎能要救命恩人的錢……」這宦官連連小聲推辭,抗不過葉青,只得收下,在袖裡摸了摸,臉上笑開一朵花。
  
  天下哪有不愛財的太監,就算所謂恩人,又值幾錢?
  
  葉青請到林子裡,細細盤問,漢代的錢還是很值錢,就算眼下糧價飛漲,但有這二十兩黃金也抵得上十年之資,這宦官簡直是把葉青當作了親生父母,恨不得什麼消息都給抖露出來……
  
  林外的眾人一個個豎起耳朵聽,顯沒有收穫,只有關張等四人武功精深到了以武入道的門檻,這才聽得清楚,臉色都是各異……顯來自洛陽的消息,既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O
  
  葉青放這宦官出來,一個人在裡面待了很久,出來沒有多說,只命令召集全軍向南,轉道穎川郡。
  
  「不過河了?」張飛有些遺憾問,剛才他聽到了袁紹已脫離了叔父太傅袁隗一家,直接輕騎白河東郡繞了過去,估計這兩天就到黃河北岸,卻是一點都不講這親人情面。
  
  「嗯。」葉青點點頭,歷史上袁紹就不顧在朝廷的叔父死活,直接起兵,董卓立馬就砍了太傅袁隗。
  
  真論起來,在漢末亂世英雄梟雄,都是這種絕然之姿。
  
  不過,感受到一團黃氣下降,同樣是黃氣,是都騎尉的五倍以上,這就是實權和根基了。
  
  這時不去,更待何時?
jazzsax 發表於 2014-1-2 14:39
第五卷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上任

  穎川郡

  抵達了城門,關羽、張飛、張遼都披上了甲,葉青見了一笑,笑:「穎川郡還是朝廷治下,我有聖旨,官服,這種又是於什麼?」

  「主公初到一郡,郡人粗鄙,難識威德,當披甲服之。」關羽不由分說,招呼張飛和張遼,前呼後擁,上千甲士扈衛葉青。

  話說殺得西涼兵千人後,都剝了甲衣,路上又給予修復,故現在人人都披甲。

  馬匹的話,扣掉戰死,或負傷嚴重的馬匹,得了六百戰馬,結合原本馬匹,基本上現在人人都是騎兵了。

  果煙塵滾滾,旌旗展現,葉青一行人而來,頓時郡裡人人都是一驚,就要緊閉城門,幸還有人帶著理智,連忙派一個使者過去。

  這使者一看,見著千人都身披皮甲,個個銳氣十足,坐在馬上,這使者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又見著上面一旗「劉」

  葉青下了馬,在關羽和張飛幾人簇擁下而來,這使者連忙上前施禮:「請問將軍是誰。」

  葉青微微點首,吩咐:「把聖旨看看。」

  關羽就取出了聖旨,又說:「讓太守和郡內屬吏前來迎接罷」

  這使者上前施禮,行了三個拜禮,才看了,連忙又滿面堆笑:「原來是新任明公,我這就去回報。」

  過了半個時辰,一群人迎接上來,人有上百,大多是郡中官吏。

  當前一人年歲不大,四十歲左右,頭戴高冠,頷下三縷長鬚,看見葉青,迎上兩步,遠遠作揖,說著:「見過劉君」

  左右官員都是施禮。

  葉青見著對方是太守,連忙也回禮。

  關羽又將聖旨,官服,通告遞了上去,這人仔細看了,才兩刻鐘後,葉青的車駕進入城中,又過一會,抵達了太守府。

  太守就取出了印信交割。

  在眾目睽睽下,葉青換了官服,袍服外有佩掛青綬銀印,完成後,坐到了主座,諸官吏就一起拜下:「見過劉府君」

  一拜下,本來還有一半懸浮在上的黃氣,頓時全數落下,濃郁之極,葉青看去,只見一條裡許長的紅黃氣運溪流已接受了自己,頓時自己的黃冇色氣運不斷增長,隱隱有著金光。

  漢朝每個郡有10到個縣,潁川郡有17縣,上百萬人口,這時卻被自己取得了,特別是現在僅僅是官,就有這樣多,要是以後中冇央崩冇潰,這郡縣就私有化,只怕更能jī增數倍。

  按捺住了心情,葉青和前任太守說了些話,就在說話之間,就見得此人的黃氣迅速消散,只幾分鐘,就只剩了二三成左右,心裡暗嘆。

  這太守說了幾句,就告辭了出去,簡雍這才上前,當著群吏說著:「眼下別的事都是小事,應先辟屬屬掾,郡裡行事,才能有所遵循。」

  葉青沉重點點頭,說:「你說的是,這是最重要的事。」

  話說漢朝制度,掾屬皆由太守自行辟除,因此權利非常大,一般來說,郡內只有郡丞,由中冇央任命。

  郡都尉和郡長吏也由中冇央任命,但是這都是邊郡才有的編制,現在只有郡丞由中冇央任命。

  當下葉青毫不遲疑,對著簡雍說著:「君當為郡主 bó」

  主簿掌管文書,無固定職,拾遺補闕,代讀書教、奉送要函、迎接賓客均為主簿所職。

  簡雍聽了,毫不遲疑,應著:「是」

  一聲應下,就有紅氣下降,縈繞身內,葉青見了也不足為奇,對著關羽說著:「你此時當為兵曹掾。」

  關羽這時拜謝:「謝主公。」

  兵曹掾,主徵集、訓輸送兵丁,在沒有郡都尉的情況下,實際上就是掌握一郡軍事。

  葉青對著張飛說著:「你當為賊曹掾。」

  這是掌握一郡治安,張飛聽了也不以為意,這早就商量好了,掌握軍隊和治安隊伍,當下應諾。

  「功曹掾當是徐庶(呂尚靜),此時雖不在,當不日就來。」

  功曹掾掌任用遷轉與記錄功過,郡內一切人事。

  又對張遼(江晨)說著:「你當為北部督郵曹掾」

  這是監督縣裡的重要責任,張遼立刻應著。

  下面還有五官掾(史)、東西南三部督郵曹掾、戶曹掾、倉曹掾、決曹掾、比曹掾、時曹掾、田曹掾、水曹掾、將作曹掾、金曹掾、集曹掾、漕曹掾、法曹掾、尉曹掾、辭曹掾、醫曹掾、文學曹掾、郡少府、主記室史、府門亭長、書佐、門下督盜賊……算下來加上副職,有50個官位

  這些足夠招募人才了,不過這時主要位置已佔了,一時不能把原本舊吏全部廢去,只是說著:「余各位留有原任。」

  這時被免去的面帶土色,而餘下的人都鬆了口氣,都一起拜下:「是,府君」

  說話間,外面預備的人就進來稟告,說是洗草宴預備了,葉青看了看眾人,淡淡說著:「你們且去」

  眾人自是知趣,一一退了出去,頓時屋裡就只剩自己人了,這時眾人才面露出喜色來。

  這是掌握一郡了啊

  簡雍這時低聲說著:「主公,不想有著今日,主公可辟諸吏掾屬,還有不少位置呢」

  葉青就笑著:「郡內諸吏掾屬,我是可以全數罷免任用,但初到自不能全部廢除,這些是郡內大戶,必須有所安撫。」

  「憲和,你的任務就是立刻把郡內大戶名單列出來,什麼可以動,什麼不可以用,什麼與我們為善,什麼與我們不善,我自當有所選擇。」

  郡曹掾都是由太守自行辟除,受太守節制,唯郡丞單獨置府,可自行辟除屬吏。

  葉青又說著:「各個縣令縣長,都是朝廷任命,一時還動不了,可先不管,二弟,郡裡沒有郡都尉,你這兵曹掾實際上就掌握兵權,我會立刻命原本縣裡私兵,出二千抵達郡內,彙集現在一千,就有三千。」

  「除此,還可徵集練兵,當募四千,總計七千」

  「叔父對我有恩,可授戶曹掾,派人立刻去把他們遷過來」

  「我們都是外州人,不可盡用私人,別的位置還是要一一罷免,必須在本郡英才中選用,門下掾、史、屬、佐亦當選用一些本地人才。」

  這個道理簡雍自是明白,思考了下,說:「主公,臣明白了,必會一一考察,分辨態度,使得主公有本郡親近之人。」

  「現在還有多少錢?」葉青就問著。

  「主公,還有錢有三千萬二百萬,都是戰利品。」

  葉青就吩咐著:「文遠募兵,我必加以安置,賞一百五百萬錢,分派下去,戰死者還有賞賜」

  又想起了麋家,吩咐說著:「派人向麋家求婚,又征麋竺為郡少府。」

  這些命令一道道發佈,更是勾動著許多力量,潮水一樣的湧了過來。

  葉青暗想:「就憑著這太守之位,不需多少時間,我白德之氣就可晉陞到三四層,進入圓滿。」

  一時間,不由忘形了。

  洛陽·江東別院·密室

  啪——

  瓷盞碎裂在地,水流了一地,人人側目。

  俞帆大怒摔了杯,還不解氣:「大耳賊不去北地和袁紹爭,跑南方來做什麼」

  憤怒中,還隱含一絲恐慌。

  穎川郡就緊臨著荊州,下面俞系附庸家主一個個都是面色難看。

  「俞公能不能謀到荊州之職?」還是有人努力尋找破局的法子。

  「荊州州牧,這是宗親才能有,我此身姓孫,不姓劉……」俞帆面沉如水,聲寒似冰:「我們每一個看這《封神三國演義》,劉備這賣草鞋頂了半輩子宗親,沒有混出來,叫人看了自是輕視……現在看來我們都被葉青耍了

  「原以這世曹操最強,隻身一劍削落十餘道龍氣,可換個角度來看,這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佔據正統大義,使益州劉焉、幽州劉虞、荊州劉表這些個宗親一個個只得坐視」

  「要是不給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機會呢?」

  這聲一出,全場震驚:「這怎可能,誰能辦到?那可是曹操,是總督大人

  俞帆不能說話,就見著寇先生起身,冷笑一聲:「總督不過是封疆老吏,能比得上幾乎開得新朝的一代雄主?」

  「他這一奪舍,或夭折一顆種子,曹操還能和史上這樣可怕?」

  「這裡可不是應州,沒有朝廷支持」寇先生目光冷冷,盯著幽幽燈火說著。

  眾人都是沉思,俞帆立定了,卻一時不言語,看著眾人一嘆,半晌才說著:「你說的差了,不到這地步,這裡雖不是應州,但有二十一個世家,因著應州總督官位,支持著曹操,這股力量,立可起兵三萬」

  「主公,你說的沒有差,可是這是亂世,再兵多糧足,也要能打得了仗,就算曹操比得書裡原來還要強,一夜之間得半州之郡縣,還要守的住,打得出

  「而在這方面總督,雖閱曆數十年,卻不比我們強多少,甚至還有減少,要知道,專於文者,必略於武,總督習慣了治平之世,在這亂世怕不但不是助力,反而是拖累和包袱。」

  寇先生自會唱黑臉,一一說著,眾人聽了,也知道是有理,正驚怔間,外面出了一輪明月,清輝自窗酒落進來,滿樓都是融融月光。
jazzsax 發表於 2014-1-2 14:40
第五卷 第二百九十四章 密議

  俞帆環視周匝,苦笑,喟然一嘆說:「總督先不論,有黨羽,有野心,起步早的宗親,才是第一大敵……」

  俞帆用手指了指:「你們看見沒有?這劉備是要走光武帝劉秀的路子啊

  眾人心中不禁一震,聽著俞帆繼續說:「你們讀過此世史書沒有?」

  「劉秀是遠支旁庶一脈,起兵在南陽郡」

  「穎川郡隔壁……這是多是相似,讓此世土著見了,會什麼感覺?」

  這種天下的期待,似虛似實,關係民心,最是可怕,想到這裡,大家都真的起了戒懼之心。

  只聽一人於笑一聲:「這些土著,哪知大局……」

  俞帆疲憊的眼神盯著此人,良久才說著:「真的不必理會?這裡據官府統計有四千萬人,現在隱匿逃戶,明面有三千萬,實際上六千萬都很有可能」

  「就算下土世界本質人差了上面一個層次,有十幾倍的差距,六千萬折算下來,也當有四百萬,相當應州八百人口的一半,能不理會?」

  寇先生聽著,心中環節漸漸明晰起來,浮出一種可怕的猜測:「主公,這葉青不走尋常路,不靠我們約縱連橫的路子,是想靠土著來壓制,甚至清掃我們?」

  這說法太過可怕。

  一種深寒的刺骨殺機自眾人心中升起來,有人喃喃:「不至於吧……」

  「會這麼瘋狂?」

  「不靠我們世家,葉青就算當了應州候,拿什麼人才來治理應州?」

  「還真以為在上面和下土世界一樣,知道人才出處,只要有勢力,就能輕鬆蒐羅起來?」

  「難說,這葉青看人的眼光很有異處……」

  說著說著,就趨向了對葉青的敬畏,寇先生瞧著不對,對俞帆使了個眼色

  俞帆輕咳一聲,轉回了話題:「這些說的都是虛著,終還是要靠實力,我們只要搞清楚葉青的戰略,就能有行之有效的對策。」

  「劉秀在初期兵少將寡,裝備很差,劉秀自己都是騎牛上陣,但他怎麼做?先聚出一班手下,鍛鍊出兵將種子,再紮根中原,借天子命討冇伐……」

  「那時是更始皇帝,現在是少帝,都無主見,生生把大塊好肉給了自家人,實際上卻是挖墳……」

  「地方對於劉秀來說是河北,當年沒有豪強,一掃而空,而現在對劉備冇來說,就是荊州,就荊州世家來說,劉表手無寸兵,單騎上任都能控制住,現在劉備擁有班底,又有強兵,你們說結果如何?」

  眾人聽得呆住,誰都不是白冇痴,穎川郡緊臨著荊州,而劉表按原來在明年被董卓派到荊州,這時還來不及向董卓輸誠,反被何太后任命了北軍五營的射聲營校尉。

  「明年劉表還能去得了荊州麼?」有人聲音於澀的問。

  「怕是很難,宗親都是就近而調,偏偏這劉備卡在這穎川,可上洛,又可南下……」眾人面面相覷,有種大業未成淚滿襟的感覺……

  原本說好坐收江東,北望中原呢?

  怎一下就全黃了?

  到現在才體會到一種危機感……這可是要命的歷史戰場,不是遊戲……

  「其實,還是可爭一爭,就在於時機。」寇先生還保留著一絲冷靜。

  「哦?」俞帆看向他,有些期待。

  「葉青初上任,年內,甚至到開春農耕時都要忙於郡內事務,難以分心外顧……這是他搬運老巢的代價,而我們在江東根基穩固,卻可趁機而取荊州,就算取不到全境,取到襄陽一線,南北分半還是能做到……」

  俞帆皺了皺眉,此身的孫堅史上就是戰死在襄陽,可以說這意外陣亡,大大挫折了孫家氣運,兩兒子一度只能托庇於袁術,使天下局面為之一改,否則以孫氏早發於江東,天下大可為之

  但他不會再是身先士卒的猛將風格,這點不吉很快拋在腦後。

  就聽寇先生繼續策劃:「隔漢江對峙,以劉系區區半州之地,能和我們整個江東抗衡?迫使其轉而北上和曹袁爭鋒,三國混戰,我們東吳隔江唱曲,坐觀北伐時機出現即可」

  這說的輕鬆有趣而又明晰,一下打開了困頓的局面,眾人都哄笑起來,心中陰影消散大半。

  瞧著家氣的崩散兆頭控制住,俞帆鬆了口氣,又說了些場面話,才清退了一眾人,只見燭火幽幽,氣氛沉凝,密室裡只剩幾個親信。

  「主公,這不是易事,回歸上界時間已很緊,只有半個月了,為防夜長夢多,我們要盡快趕回江東,必三日內就出發。」

  「可是和董卓的暗中交涉……」

  「已來不及了」寇先生捏著密信,有些焦急:「北軍步兵營校尉是張遼張文遠,這是葉家首將江晨,送葉青到穎川郡,說不定會回京。」

  「我料葉青不會放過在宮中插手的機會,更別說步兵營還有七百精銳漢卒等著他去拿,他會放手?」

  寇先生越說越急:「這一來,我們要不趁這時走,和張遼軍途中必會再度相遇,更要防葉青有意半路重兵攔戴……」

  「半路攔戴」

  俞帆手一抖,心中冰涼——這肯定的事,換成自己也會這麼做

  「速回明天出發」

  洛陽·曹府

  同樣的密室裡,人影儕儕,議論紛紛,聲音喧嚷。

  「豈有此理」有人大怒。

  「何太后出這樣亂命,董卓也沒管?」有人狐疑。

  「本以葉青近年紮根幽州,必先後和公孫瓚、袁紹衝突不休,有我們相助大人,必能提前清掃中原,隔岸觀火,坐收漁翁之利,不想被葉青跳了出去……」有人暗中瞅著上首的剛嚴男子。

  曹操,或說總督,漠然以視,並不動容,暗裡卻是暗自皺眉。

  這些地上人的表現,並不是預想的那樣滿意,是太平之世的緣故麼?

  但這漢族土著英才,還不是同樣出生於太平之世,為冇何個個出類拔萃,這下土演化的區區三千年文明資糧,比得上應州一萬年的人傑薈萃?

  突想起州志中一些史料記載,應州萬年前曾有過從上古轉到中古的一段時期,剛剛從蕃國轉化州郡不久,集野蠻與文明之大成,熏染出的二百年民氣輝煌。

  這是各州都有的二百年,每一次這樣的情況出現,往往都是一朝龍興之兆,到總督這個層次,沒有不清楚……

  「可這下土世界,兩漢明明是四百年了,這民氣在前漢王莽篡位,都應是揮霍殆盡了,大勢之下,誰能挽之?」

  「按說就不該有光武中興,不該再多出這東漢二百年這演化不合理,是哪裡不對?」

  總督凝眉不言,想起和土著們的接觸中,除曹姓本家和夏候氏的人,總有一種隔閡不順的感覺,仿自己缺了些什麼……

  「為何原本這曹操就能這樣順利?我吸收了此人記憶,當時和太監集團屢次衝突後罷官回家讀書,還不過是報國無門的憤懣青年,文學是深hòu,哪裡看得出雄主之相?憑什麼就有羽翼四集?」

  總督想到這裡,有一片空虛,莫名有些煩躁,心裡不由莫名憎惡這個葉青——不是這人搞出三國,換本州歷史,曲折隱秘自己豈會不知道?

  爭起這天下,除應侯俞文賢紮根傳下俞家,還有哪家配得上和自己博弈一下?

  現在卻要翻看這《封神三國演義》,除開篇的簡介倒述手法,透露一點三國鼎力和黃巾邪魔之爭,其餘只寫半本,連劉備怎逃出生天,崛起做了蜀主都弄不清楚,而自己此身曹操怎麼敗的都不清楚,最後三國走向和結局也不清楚

  兩眼一摸黑,只能按著半本小說記載來行事,自是要打擊袁紹聲望,提前自袁紹跟班的位置跳出來,進更牢固確立中原甚至北地的局面。

  在總督看來,俞家暗中搞的刺殺都是小道,真正戰略無非一個——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發展實力,堂堂正正碾下去。

  有曹操這副好牌在手,本該勝券在握,這時對手偏偏一把洗了牌……這算什麼打法?

  「葉青是怎麼想的?他這作者,是不是知道我不知道的隱秘?」總督面對這完全轉變的天下,發現《封神三國演義》這樣快就失效,生出了危機感。

  「葉青是怎麼想?」也有地上人在問這個問題。

  「這劉備,怎能從幽州跑出來?經營幾年的地方說丟就丟?」更有人不解,心忖葉青可寧願朝廷的官不做,一門心思宅在老家,完全不似這種風格。

  「哧,按這書裡,劉大耳本就是最會轉戰各地……」

  有人就說著:「這書現在還有屁用?」

  「判斷勢力、尋找人才,還是有用。」

  「勢力,你怎麼不說呂布還會當一路諸侯呢」有人反唇相譏,發洩最近挫折的邪火:「人才?各個土著人才一個個擺在那裡,大部分都是門閥,沒有聲望,理都不理你……」

  「聽說要忠於漢室?」

  「噗——」這人就笑了:「我們身負使命,是來造反自建勢力,當我沒演過戲麼?這裡的士人,一個個動不動就同床抵足,深談一整夜,演到半夜就漏餡了……」

  有人同樣心有餘悸:「是這樣,對著幾個大男人說些肉麻的話,一旦面有不對,人家就懇切追問,好幾次……」

  「葉青怎麼做到的?」

  「善於偽飾罷了……」

  地上人們爭論了一陣,自憤怒和譏嘲中回到現實。

  有人開始問:「能不能先引軍攻擊穎川郡?總不能生生看敵人在側成長起來」
jazzsax 發表於 2014-1-2 14:41
第六卷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一網打盡
  
  月初求保底月票,並且說些閒話,我最討厭一種穿越者小說,為了拖戲,硬是不招募歷史上的名人,這只要嚴謹點,就是除了作死沒有別的可說
  
  「我們根基大部分在兗州,沒有朝廷名義,沒有討董名義,跨州而攻一郡太守?就算真撕破臉,只能用私兵,你覺得自己有呂布和羌兵厲害?」
  
  「暗促董卓滅劉備怎麼樣?」
  
  「董卓會出虎牢關?呂布都沒了,就只剩下徐晃、高順,還敢再拿出來冒險?」
  
  「況且這時董卓沒想當皇帝,廢立了天子,還要討好宗親,試圖糊住這些人的嘴,沒有見到,《封神三國演義》中,明年就會派劉表去荊州!」
  
  「劉表和劉備關係怎樣?」
  
  「聽說這幾月交往融洽得很,有點志氣相投的樣子。」有人冷笑:「這葉青,偽飾的水平是一流,這滿城士大夫,幾乎個個都知道盧植教出個了不得的徒弟,都道是年輕有為,大漢棟樑。」
  
  眾人都是無語,對於土著簡陋的想法,實在不敢恭維,這話題就先按住。
  
  又有人想起來,問:「大人還要去獻刀否?」
  
  這說的歷史走向,曹操向董卓獻家傳七星寶刀,實際上是行刺董卓,一成的話就是天下聞名,殺十個呂布都抵不上直接殺董卓!
  
  但當時呂布在門外護衛下,一刺就必身陷死地,曹操都是惜命地開溜了,總督自不會送死。
  
  「眼下沒了呂布,或有機會?」這人只能說到這裡,對上官身臨險地之事,作下官多說幾句,就有誤會別有用心。
  
  這話一出,室裡就靜默,人人都知這意味,向坐在上首的總督看來。
  
  總督沉默一陣,吐一口氣:「董卓現在不能死……且城裡局勢緊張,不復董卓一家獨大局面,獻刀實是不合事宜。
  
  眾人垂首,神色各異,總歸這就是不去了,眾人就是暗想:「終是總督,而不是曹操!」
  
  「這不是最要緊的事……」總督叉開話題,回到葉青:「他這時一旦立足於穎川郡,地處豫州西南,只有兩條路可以走——往北和我此身曹操相爭中原,向南和俞帆的孫堅相爭於江南。』
  
  總督掃一眼下面人:「我不會給他染指豫州各郡的機會,這是底線。」
  
  在場眾人鬆了口氣,相視一眼,這還有些爭龍的希望。
  
  都深研過《封神三國演義》,雖寫的不盡全,但說明曹操麾下至少有些關鍵人才來自穎川。
  
  前兩年鎮壓各地流民起義時,總督還親自引軍擊潰穎川的數萬流寇軍,見過這幾個人。
  
  可惜荀氏高門大姓,號稱「王佐之才」荀或,後成曹系「謀主」荀攸,這叔侄兩人氣運深厚,都不是當時所能招攬,看在當時曹操引兵相救穎川,荀或推薦了一寒門戲志才,人是收下了,一番談話,不太投機。
  
  「性子太過輕狂,《封神三國演義》中提都沒提到冇,不過是無名之輩,就先當門客養著吧。」總督平淡地想著。
  
  他頗感興趣的「鬼才」郭嘉是寒門,但遊學在外沒有遇上……眼下這局面,要被葉青摟在囊裡!
  
  「大人之意是?」幾個郡望出身的官員都問。
  
  總督目光閃動,沉聲說:「兗州、豫州地處中原,人口、英才都是佔有大塊,是我此身曹操起家之地,和北面袁紹抗衡、進而橫掃河北的關鍵,豈容人染指?」
  
  「必須迅速謀歸兗州,快速起步,兵壓豫州,在討董之役結束前至少要取得半州之地,迫使葉青回身南下,去和俞帆的孫氏一系拚個你死我活。」
  
  「而我們這次洛陽也非無所獲,倒掉袁家的牌子,以他漢賊之名,還能獲得北地名門的爭相投效?袁家四世經營河北,許多附庸家族,可說是家養的人才,我們沒辦法,但偏遠些的地方勢力總有許多會遲疑,這散亂時就是我們提前滲透河北的好機會,你們都在這裡有用武之地!」
  
  這話一出,人人振奮,都是世家出身,作官員投效總督,還不是圖謀這些私人收穫?
  
  誰還真個為了大局大義來順天從命?
  
  「要順,也是順從勝利者……」這一刻,許多人心中這樣想著:「這曹操族運勃發,有曹家和旁族夏候氏大批人才,本就是早早壯大了勢力,有我們更如虎添翼,袁紹又虛弱下去,對這時劉備或難纏,對曹家豈是對手?這才是堂堂正正的較量,未戰而廟算先勝!」
  
  總督才又笑起來:「回歸上界時間已很緊,只有半個月了,下次我們再入這裡,必是個有利的開局……」
  
  密室裡,地上人的謀劃種種,外面臨街的一處偏院裡.一面色臘黃的青年士子,手捧一卷竹簡埋頭苦讀,聽聞到街外童謠:「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青年士子皺起了眉頭:「千里草,董也,十日卜,卓也,還不得生?」
  
  他撫掌笑起來:「也對,董卓確是命數如草了,童謠絕非空穴來風,不知哪個大才在暗中推動……」
  
  「先生最是大才。」侍女崇拜地望著自家主人,小心勸著:「主家定會看到先生本事,必有重用一天的。」
  
  身側人這樣說,讓這青年士子微微一嘆:「這曹公見面不如聞名,我怕等不到那一天啊……」
  
  「那何不另投明主?」
  
  「哦?」青年士子饒有興致望她。
  
  侍女漲紅了臉:「奴婢雖淺薄,也聽說過前日裡打敗羌兵、殺了呂布的玄德公,他辦的流民營還救了我們一家,要不奴婢就連賣身的機會都不會有。」
  
  青年士子怔怔起來:「這都騎尉劉備的聲名,連你們都知道了?」
  
  搖頭一嘆,準備埋首繼續鑽研兵策。
  
  「不是都騎尉了。」侍女搖搖頭:「先生近來沉迷於<太公兵法》,不知玄德公已被天子任命為穎川郡太守,關係到玄德公的任命,滿城百姓都在傳聞呢……」
  
  「穎川!」青年士子一怔,目光恍惚,神思不屬,己聽不進侍女說話了,怔了片刻,突推案而起:「西兒,我們回家!」
  
  「良臣擇主而棲,既不用我,我自不留……」說完這話,就似一神負擔自身上放了下來,一陣輕鬆,但又似失去了重要東西一樣,有些空空。
  
  「啊?那曹公呢?聽府裡姐姐說還在開會……」侍女絞著小手,看著自家主人:「您又要不辭而別?」
  
  「哼,我戲志才一向有負世俗之譏,蝨子多了不嫌癢,這點小事算得上什麼?」
  
  戲志才把《太公兵法》-卷,叫侍女收拾,不要行囊,去舍後取了一匹馬,就堂而皇之出府而去。
  
  因這門客太不受重視,曹操接到下面通報,已是兩天後的事情……
  
  穎川郡
  
  葉青出來,踱到庭院裡,就見著甲士行禮。
  
  只是一週時間,通知已遍達諸縣,都是認可了,氣運就穩固,葉青掃視了這些剽悍的甲士一眼,只「嗯」了一聲。
  
  目光透過兩廂向外而望,連綿的房舍和人,特別是一條紅黃色的洪流……就有些滿意。
  
  整個郡縣的氣運是數里的赤黃長河,自己就上面的一條船,看著這個,就明白什麼叫「水能載舟,又能覆舟」的含義。
  
  葉青細細看著,心中只覺得一陣惆悵,可是這裡的水,並不是民意,或說,是單冇純的水,而浪卻是世家。
  
  隨著思緒,臉上時喜時悲,過了會,聽見簡雍說著:「主公……」
  
  「唔!」葉青醒悟過來,回過來坐了窗側前,由人上了茶,簡雍入內看葉青,都覺得有一股氣勢,逼得人不敢抬頭
  
  「坐吧!」葉青說著,收回目光,問:「縣裡有沒有信?」
  
  「有信。」簡雍回答:「老夫人,夫人一家都會趕過來,主公叔父一家也在,由徐先生(呂尚靜)率領,現在已在路上,連家眷有六千人,必可無憂。」
  
  六千人,又有二千甲士,這抵達時,只要故意在郡內繞一圈,必可威鎮全郡,葉青含著笑,表示滿意。
  
  「麇家己答應求婚,麋竺願應辟成郡少府。」這話一落,葉青更是一笑,麇家是徐州巨富,糜竺與其弟糜芳拒絕曹操任命跟隨劉備,在劉備窮困潦倒之時給予了劉備很大的幫助,現在終於來了。
  
  這帶來的是大批財富,錢是不用愁了。
  
  「還有,這是郡裡的大族名單,還請主公閱讀。」說著把一個文函捧上。
  
  葉青聽著,滿意一笑,說:「憲和,多虧了你,你還要著意留心身體……」
  
  說罷,才閱讀著郡內名單。
  
  看過一處,就定著一個家族,一個個顯赫的名字閃過。
  
  潁川郡,人文薈萃,可在三國時,荀氏卻最是重要,據說是戰國時儒學大師荀況的後裔。
  
  荀或,字文若,潁川潁陰人。曹操統一北方首席謀臣,自小即有人稱其是「王佐之才」。
  
  荀或在戰略上為曹操制定並規劃統一北方的藍圖,多次修正曹操的戰略方針而得到曹操的讚賞,為曹操舉薦了鐘繇、荀攸、陳群、杜襲、郭嘉大量人才,被曹操稱為「吾之子房」。
  
  還有荀攸,這人也不可小看。
  
  還有一些大將,典韋,陳留己吾人,曹操征討呂布時被募陷陳,表現英勇,被拜為校尉,宿衛曹操,這時就可征辟
  
  還有許褚,字仲康,譙國譙人,也可征辟。
  
  一時間,數十個名字閃過了心裡,葉青冷冷一笑,取出了一張名單,說著:「荀氏我當親拜之,這些名單上的人,速派人去聯繫征辟,能多一個都好。」
  
  原本自己只是縣令,沒有這個資格,現在還怕什麼?
  
  當是一網打盡!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這就是王霸之道。
  
  雖說由於歷史上名人有一半以上都在演義裡,被眾人所知,必會去拉攏,可是拉攏是靠名義,實力,名聲,並不是想拉攏就可以拉攏。
  
  自己苦心獲得宗室,就是有著名正言順的名義,又有著一郡之主的實力,還有著不屈董黑,殺呂布的名聲,更有著忽悠的天命——別小看這點,這忽悠的天命隨著自己成功,已隱隱向天下流傳!
  
  有這本錢,要是再多幾個月,必可拉攏其中三成以上!
  
  只可惜,在這裡的時間不多了,只有幾天時間,就不知道「劉備」能招募幾個?
jazzsax 發表於 2014-1-3 02:20
第六卷 第二百九十六章 安排

  葉青本想親自巡查郡縣,一路實看看各地情況,可是回歸主世界的時候就要到了。
  
  張遼(江晨)帶著雁門張氏子弟,引五百騎兵,向葉青告別:「臣此去洛陽,主公還有何吩咐?」
  
  「該說的都說過了,按計劃行事,趁群豪撤退的當口,你去補上空缺,名義上是去照看好天子,誰都知道要憑實力說話……不要求你做什麼,甚至你可以暗中向董卓輸誠,這都沒關係,任務就是撐過這幾個月,維持住在洛陽的存在……這用好了是極大優勢,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張遼笑起來:「主公不必jī我,我白會謹慎行事,不會貪圖意外收
  
  獲。」
  
  「哈,說的好。」葉青點點頭,分冇身是秉承江晨主體的性格,就算混有些張遼的性格,只會更謹慎有度,有這點就無慮。
  
  「那就這樣吧,劉表多半會暗中向董卓輸誠,短期內會對你有所助益,但你自己還是要注意自身安全,一切等我舉兵上洛之時。」葉青說到這時正常,下一句就是暗中傳音:「董卓行廢立之事後會殺少帝,這點是必然之事,很難挽回,何太后就不能出事,因為她不是關鍵因素,董卓不會那樣防備,你可以試試做些手腳……以後會派上大用場。」
  
  張遼心中一動,暗中回音:「那傳國玉璽呢?袁紹入宮誅殺宦官,段珪攜帝出逃,玉璽失蹤,後來被孫堅在城南甄宮中一井中找到……」
  
  「這個別動。」葉青雙目一凝,看了看洛陽:「知道的人多了去了,你等看狗咬狗的好戲罷。」
  
  傳國玉璽,又稱「傳國寶。」楚人卞和氏在山中得一璞玉,認為中有良玉,連獻兩代楚王,每次都被認為欺君而削掉一隻腳,直到楚文王即位,卞和抱玉坐哭於荊山,既是悲痛自己,也是悲痛這玉,楚文王聽聞後動容,使良工剖璞而得到寶玉,命名為和氏璧。
  
  楚被秦打敗,這和氏璧落到趙國手裡,秦王要以城換玉,就有藺相如完璧歸趙的故事……最後秦始皇贏政得和氏璧,令人雕琢成璽,又命李斯統一六國文字為秦小篆,上刻李斯的篆書「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是和秦皇統一度量衡、書同文、車同軌同一系列的事,真正將整個華夏體系整合成統一民族基礎,才有漢族。
  
  這玉璽一成,天下歸氣,就是有這初次統一的預兆,實在非同小可,後被秦三世子嬰跪捧玉璽獻於劉邦,隨著漢室的興盛而氣運轉移,真正在文化上統一,而這玉璽就成為漢統繼秦合法性的一個關鍵,號為「傳國寶」……王莽篡位時怕人眾不服,就派弟弟王舜去索要,被太后怒砸了玉璽,破其一角,王莽只能用黃金修補,可這民心、氣運是黃金能補得?
  
  不是王莽改革不好,他過於急功盡利,很快天下鼎沸、兵敗被殺,連冇光武帝劉秀是在洛陽定下根基數年,才從劉玄手中接過這玉璽。
  
  到後來孫堅率軍攻入洛陽,兵士見城南甄宮中一井中有五彩云氣,從一忠心自盡的宮女屍體頸上得到這傳國玉璽,孫堅把玉璽秘藏在妻子吳氏身上,可他回去就戰死了,妻子連玉璽被袁術搶了,袁術稱帝死,這都是些反面例子。
  
  相比下曹操就沉得住氣,直到挾獻帝而令諸侯幾年,才從荊州刺史徐瓔手裡接過這玉璽,歸還給漢室……這就不被反噬,但定了下曹魏的基調。
  
  有這種種在前,葉青眼下根基不深,哪裡還敢碰這燙手事物?
  
  而且這些不是隱秘,對此世歷史有瞭解又讀過《封神三國演義》的地上人都知道,會有忌憚,但耐不住貪心動人。
  
  「你們不知道一點,別州有相同性質的寶貝,區別在天庭滲透下土的封土體系,這種寶貝是下土世界由陰轉陽、向上界晉陞的關鍵點,一旦得到,分冇身和主體立刻綁定在一起,非下土世界的帝格不能分解開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人會去挖井,等回去時著看是哪個在上土世界暴斃而亡,就知道了。」葉青惡意滿滿說著。
  
  張遼聽了這個,深吸一口涼氣,脊背上冒出了冷汗:「我們地上人所以從容,還不都是有跳出來的力量,這是上界身體對下界身體的層次優勢,這一綁定和土著,豈不是降到一個層次?」
  
  葉青點點頭:「還不到時候,就不要動它,一族氣運,天下歸望,不是我此身現在承受的起。」
  
  「是,主公。」張遼謹慎傳音回應。
  
  這秘事按下,葉青就又開口說:「別的還是可以做一做,董卓受各路諸侯壓迫敗退長安時,絕對不能讓他焚城成功,實在不行皇宮可以燒,民居可以燒,百姓一定要及時疏散
  
  」
  
  「儘量要保住幾處要點——高祖劉邦廟、靈台、太學、熹平石經、府藏書庫、少府將作監……這些特殊建築一毀,重建都補不回損失。」
  
  「當然,書籍這種現在就可以抄錄,備份一下。」
  
  「臣明白。」張遼也被帶著親見見過這些地方,尤其熹平石經,立於太學門外的大規模碑刻,印象深刻,但無疑很容易毀於戰火。
  
  「還有幾個人你要保住,我師盧植,洛陽令周異和他兒子周瑜,蔡邕和她女兒蔡文姬,哦,這時該叫蔡昭姬……」葉青回說著,想起她名叫蔡琰,原字昭姬,晉時因避司馬昭之諱,被後人扭曲改字文姬。
  
  周瑜也就罷了,是東吳名帥,俞帆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必不會放棄,但周異從父周景、從兄周忠都位至三公,妥妥的門閥大姓,別說十四歲的高帥富周瑜認不認得這孫氏父子,周家就絕不會容許嫡孫被拐跑……要爭人才可以,還是得看實力。但蔡昭姬又是誰?這句一說,關張幾人都豎起了耳朵,就連貂蟬也轉頭看來,流眸淡掃,飽含趣味。
  
  八卦歷來是深植人的本性,哪個世界都是一樣。
  
  「你們這都什麼表情?她父親蔡邕還在江東躲避政治漩渦,要等到董卓以滅族的威脅強行征辟才會上京,而她剛剛新婚喪夫,我總不可能急色到這程度吧?」
  
  見這男人無奈樣子,貂蟬有些意外,抿嘴輕笑,沒有多說,聽他說:「此女是活字典,活書庫,她父親蔡邕受靈帝之命主持熹平石經碑刻,在校正經文時,曾遍閱天下藏書,都給此女記誦了下來,有什麼典藏損毀,找她就行……」
  
  關羽和張飛兩人聞言都肅然起敬,有這本事,放在男子身上絕對是一方名士,也就在女子身上才不得彰顯。
  
  東漢時既重武風又重文風,許多士人都武藝不錯,民間氣象蔚然,才有大儒盧值那樣良將,又有名將皇甫嵩自小好詩書,這在後世罕見,在這時到處都是,卻大環境土壤的培養使然。
  
  葉青有些不放心,又叮嚀幾句:「但要新鮮的,要是流落異鄉,甚至被匈奴人過了手,顛沛流離,十幾年下來肯定忘記大半,這就遺憾了。」
  
  曹公召文姬歸漢,豈是為了美色?
  
  縱有不過一點,更多是故人情份和知識價值,尤其後一點使她超越了一般女性的命運,和續寫《漢史》的班姬一樣,都成為青史上一顆美麗珍珠。
  
  珠玉蒙塵,豈是無憾?
  
  能冇避免則避免。
  
  張遼起行東向時,葉青又暗中傳音給他:「北宮東南側,有一個桃園,保護好此處,這地方非同尋常,我懷疑會有針對這裡出手,別給亂兵一絲一毫的機會。」
  
  一切外部佈局都落下,就要主內事了。
  
  接下來告別的是關羽,他奉命去幽州接應,見他急不可待樣子,葉青心中一動,連忙提醒:「顏良文醜可別砍了,你砍這這兩大將,曹操可不知道多高興。」
  
  「啊……」關羽摸著赤兔的鬃毛,遺憾按刀:「大哥說的沒錯,某不會資敵。」
  
  葉青哭笑不得,看來不說的話,還真是要順路殺了,卻知道他處在武道的關頭,又交給他一封言辭懇切的親筆信:「你順路再去常山看看,運氣好能找趙冇云切磋,順便把人招來。」
  
  又轉頭對周鈴叮囑幾句,她也要跟去接甘夫人(曹白靜)和劉母,望他們引小隊輕騎北去。
  
  留在身邊的只有張飛,騎兵都已放了出去。
  
  葉青思量還缺個步卒大將,而臨著荊州,近水樓台先得月,水軍統領都要預備,不知道先前策劃,有多少人能來…
  
  還有諸葛圭最後一此來信說病重,卻推薦他弟弟諸葛玄給劉公,幾個兒子均會交給弟弟,大子諸葛瑾年滿十五,為人溫hòu而有才華,準備先去幽州看看,實際上就有尋求仕官的意思了……
  
  冬日裡的陽光溫暖照進車窗,貂蟬靜靜看著書,時而抬起來看他一眼,馬車裡呼吸安寧,處子幽香隱隱,有一種美好的靜謐氣氛。
  
  思考良久,有了些人選,葉青從籌謀中回過神來,回頭略歉意說:「本來帶你回老家看看,可惜沒能如願。」
  
  貂蟬怔一下,笑起來:「主公的治下,那一定是很好的……」
  
  車駕一頓,打斷了兩人的交流。
  
  葉青有些不爽問:「什麼事?」
  
  「前面有人攔駕……」話還沒說完,前面已有人縱聲高呼:「裡面坐著可是洛陽擊董的玄德公!」
jazzsax 發表於 2014-1-4 14:40
第六卷 第二百九十七章 戲志才來投

  葉青掀簾出去,深深一拱手:「正是備,敢問閣下是?」

  禮於下士的習慣是一方面,更要注意的是……這裡是潁川

  原名陽翟,地處潁水上游,再向北就是黃河,再下南就是漢江,黃河、淮河、長江三大流域的交臨地帶,中原腹地,南北要害,大禹之子夏啟在此地鈞台會盟各族建立夏朝,因這緣故也被叫做禹州,眾多姓氏的發祥地,春秋時鄭風、楚風交匯之地,出過呂不韋、韓非子、張良這些人傑,漢代時是京師司隸地帶之外人口最多,最為繁華的地方。

  有人口基礎,有經濟基礎,有文化基礎,就不愁沒有人才輩出,到眼下更是群星薈萃,降了被呂尚靜佔取的徐庶之外,還有向劉備推薦了諸葛亮、龐統的「水鏡先生」司馬徽,更有荀、荀攸、郭嘉、陳群、鐘繇這一大批曹操麾下的要害人才。

  葉青一得召命,寧願放棄最後一絲追趕襲殺袁紹、紮根北地的嘗試,也要來做這潁川太守,有戰略、人口、經濟、民望甚至龍氣等很多方面因素,有機會挖掉曹操的大半冇羽翼,這才是根本。

  當下一拱手起身,望著這個面色臘黃的青年士人,只帶了個小女僕,又主僕共騎一馬,估摸著是寒門士子,還是頗有期待……

  不過這人第一句話就把葉青雷得不輕:「在下曹公門客戲志才,特來勸玄德公歸降曹公……」

  張飛驟睜怒目,暴喝一聲:「你找死麼」

  這聲和霹靂一樣,帶著絲絲殺氣,周圍幾人都是臉色一白,後退幾步,戲志才面上半點不驚,心中卻是一凜,此方世界,估計沒有幾人誰能在張飛怒吼下保持真正鎮定,他也不例外。

  葉青伸手,笑著按住這個暴噪的三弟,想當年,馬超稱劉備是玄德公,而不是主公,張飛就要殺他,這是維護自己的地位和權威。

  「戲兄何出此言……」應付著場面話,在心裡急速搜刮,鎖定在一個名字,頓時一驚:「何故戲備」

  戲志才怔一下,疑惑:「你認識我?」

  「有幸耳聞。」葉青笑著,不具體說,因不是聽誰說,甚至不是《封神三國演義》中寫過,而是《三國志》中隻言片語。

  荀傳中有一句,言策謀士,進戲志才,志才卒,又進郭嘉……

  郭嘉傳中有一句,潁川戲志才,籌畫士也,太祖甚器之,早卒。太祖與荀書曰:「自志才亡後,莫可與計事者。汝、潁固多奇士,冇誰可以繼之?」

  薦嘉。

  「他來於什麼?真做說客?不是……」葉青想著出口:「戲兄是大才,備一向心慕之,不知家住何處?可容備拜訪一二?」

  戲志才正滔滔不絕,忽悠這劉備,這時不出聲了,良久嘆一口氣:「老父老母衣食寒素,全賴長兄照顧,我出來奔波多年,卻沒有成就,哪裡敢回去啊

  沒了開玩笑的心思,卻坦白透露了不被曹公信重的境況。

  時人崇孝,葉青特意拿這話來試探,頗有些後世用語「你這樣厲害你父母知不知道」的意思。

  聽得沉默,算是明白了他的來意,一笑,誠懇說:「既是這樣,備雖不才,願以功曹之職辟用先生,先生以為如何?」

  「咦?你這人不怕我是庸人、騙子?」

  「世以孝廉舉才,先生當得起一個孝字,我又何吝惜一個功曹之位。」葉青笑了笑,卻實話實說:「若是合用則進,不合用,就當做千金買馬骨,久聞穎川多奇士,不愁沒有人投效。」

  戲志才上下打量一番這大耳男子,心目中閃過曹公:「曾聞劉公善偽,今日親見方知人言不足信,聞名不如見面。」

  正了正衣冠,伏地大拜,額觸在青草:「願為公驅勞。」

  葉青趕緊扶起他,一番相談,都加深了些瞭解。

  這時的主臣選擇,頗像男女談婚論嫁,男的要寬hòu多金,女的要惠質多藝,往往是一投即合,有點先上車後補票的意思。

  或是千里路途遙遙,交通和訊息難以維持,一旦錯過,往往生死無期。

  葉青大喜:「志才能來,勝於千兵。」

  說著,親自引著戲志才上去,就命著車隊返府:「回去」

  甲士前後簇擁著回去,抵達了府內,葉青見幾個人已在靜靜裡待著,就問著:「志才,我有多位曹掾空缺,不知你志在何位?」

  戲志才眼波不易覺察閃了一下,他雖不謹守成規,卻有自戒,看出了劉備這話說的很是坦承,心裡感動,一臉泰然自若,拱手說著:「主公所賜,本不敢辭,只是我從沒有當官,主公愛我,就授我主記室史,日後再提拔不遲。」

  主記室史,主錄事和發出通知,主記事簿書,是郡府裡的書冇記官。

  「這是史,不是曹掾,太委屈了。」葉青搖首,這郡曹掾為正職(百石),史為副職(斗食),相差很大。

  「某是白身寒門,初就仕不敢高位,還請主公成全。」戲志才堅持的說著,見著他堅持,葉青思考片刻,說著:「既是這樣,那就先暫任主記室史,日後再陞遷就是了。」

  「謝主公」戲志才再次拜謝,一拜下受命,就有絲絲白紅之氣滲下。

  原本這人的灰白氣,迅速消退,迅速集起濃郁白氣,不過還沒有紅,想必地位穩固後,就能有相應的地位,以他的才能,也許不消三月就可達成。

  只是戲志才身子骨有些不好,臉色帶著青黃,葉青暗暗嘆息,吩咐的說著:「傳宴,我們今天要好好慶賀」

  「諾」

  接著就親手拉著:「志才,我們一起上宴」

  這番交流一直到半夜,葉青將自己的心志、籌劃擇取坦言,同時算是發覺了這人特色,言語乍聽十分被離世俗,深談下去卻講究實用,因對傳統規則顧忌不多,而能在亂世戰略上別有見地,加上擅長兵法,難怪被曹操看中,這時卻投效了自己?

  「難道是自己此身劉備褪盡了草鞋氣質,終有了王八之氣?」葉青自嘲想著,卻有一個聲音在心裡清醒說著,不是。<b冇r/>
  是大漢餘氣。

  「隨著董卓逆行的越來越顯,東漢的氣運不斷萎縮,可大漢可不止東漢,以後還有幾次稱漢者」

  在華夏曆史上都是獨一份,就是上界帝脈,才有這種各脈並起的壯觀。

  「難怪應命而起的會是我劉備……」葉青這樣想清楚了,對氣運領悟又深了一層…還有些心幟搖曳,能三興漢室,怕在這下土世界,能一窺天帝之雛形罷……

  「非我出身華夏,有這煌煌漢史為後嗣量身打造的大氣運,豈有這一窺得見的機會?」

  或在龍氣之上,這是自己在這下土世界所能得到的獨一位的收穫。

  「那在潁川郡這四五年,做些什麼呢?」葉青陷入了沉思:「必要把這規劃弄清楚了再說。」

  沉思片刻,說著:「喚貂蟬過來。」

  過了一會,一個少女過來,微微拜下:「見過主公。」

  葉青這才真正凝看著她,她的確是絕色,還有兩個笑靨,稍一抿就顯出來,柔膩肌膚凝脂軟玉,最主要的卻是一種渾然天生的嫵媚,說實際,這麗色勝於江子楠很多了。

  而此時,她麗光中帶著一些奇異氣機,葉青一見,就笑:「子楠,你的武功精進了許多啊」

  貂蟬對這個名字有些遲鈍,怔了一下才醒悟,連忙說著:「全是主公大恩

  「你這話就說的疏遠了,讓我看看,恩,有了鈴鈴一半了,這進展真是神速,你能認真修行大易武經,我開心都來不及呢,連著幾篇煉氣都可以學著。

  「還有,你既是身負不弱的武功,我就放心了,我想派你去洛陽,你有什麼想法,只管講,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要心有顧忌。」

  「是……我沒有多少想法。」貂蟬嚥了一口唾沫:「主公只管吩咐就是。

  葉青略一皺眉,還是繼續說著:「張遼的任務和你有些重疊,但有許多事他有些不方便,我給你錢財,給你五十人,你去後繼續拉攏關係,日後保護何太后出來,就由你來辦理,還有蔡昭姬的事。」

  「還有,王允雖和我決裂,但終不能完全沒有情分,他日後或有大禍,你在必要時可救出來出京——或至少是家眷。」

  「但你最主要的任務,還是布下情報網。」

  聽了這話,貂蟬突抬起首來,看著葉青,她突沒有了羞澀和遲疑,說著:「是,主公,必不辱使命」

  「好,有這聲音就好,你臨行前,先給戲志才安排府邸,並且把他的家人接來,再給二十萬錢。」說到這裡,葉青鬆弛一笑:「戲家貧窮,可志才不愛錢,自是天下大才,但我作為主公,不能不想,不能不安排。」

  貂蟬應了一聲,倒了一杯茶端過來,娓娓細語說:「主公英明神武,又仁hòu過人,戲大人有您這樣的主公,自是福氣。」

  葉青擰了她小冇臉一下,見著她頓時羞的臉色全紅,就笑著:「別拍馬屁,下去作事吧」

  見著貂蟬下去,葉青臉色一沉,浮出幾絲疑雲。
jazzsax 發表於 2014-1-4 14:59
第六卷 第二百九十八章 瘋狗將至
  
  幾天時間轉眼就過去。
  
  葉青回過神來,入眼是主世界院中,正在洗滌身子,換上新衣。
  
  「您的叔父,請你過去。」
  
  「嗯!」
  
  淡淡回答著,這次沒有穿著官服,可是長發被一個銀冠束起,露出他白玉一樣的面容,袖子雪白裡子翻著,自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氣度。
  
  到了這地步,不需要官服襯託了,可謂內有氣而形之外,葉青卻淡淡一笑,毫不在意,只是深深呼吸一下。
  
  一股別人感受不到的香氣頓時充滿了他的心裡,這是地上和裡世界的二股氣運。
  
  只見主世界的赤色氣運小溪恢復了原本寬度,顯是經過一段時間,恢復了上次消耗的氣運,不過並沒有大大幅增長0
  
  而裡世界添入的一條若隱若現的氣運小溪,卻是白紅,就暗想:「果是這樣,裡世界之氣運,增了十倍左右。」
  
  才一吸取,白德之氣不斷的上漲,直直注入識海,心裡不由一陣清明,雙眸微閉,仔細體會,原本自己是第二層,有一杯青酒進入了第三層境界,且佔了大半,現在這一接受,頓時就毫無屏障,抵達了第四層。
  
  就算沒有再壯大,或半年積累,就可白德圓滿。
  
  葉青的五德之法,是黑、白、赤、黃、青。
  
  現在白德有希望圓滿,下面就是赤德了。
  
  當下出了門,繞過一處,這時主世界不過是夏天,就見院子裡有幾顆粗可環抱的大樹,稍遠處是幾排精舍,風景極是秀麗,葉青記得這是自己下達命令,要修飾園林,並且給了圖紙。
  
  過去正撞見了葉子凡,只是點頭致意,就說著:「這園林越來越動人,怎麼看都看不夠啊!」
  
  葉青微笑著看看,說:「這園林新修了一半,我還沒有看,下午陽光不錯,我們一路看看!」
  
  葉子凡於是就和葉青散步,見碧水開渠成溪流淌,曲廊婉蜒,遠處湖中荷葉搖曳,還有只畫舫游在其問,沿遊廊一步步行來,仁望良久,才笑著:「這園林是我督看修飾,都熟了,可每次看,還覺得新穎,你這園林圖紙真不錯!」
  
  說罷,又凝視著這位侄子,午後陽光灑落在走廊上,斑斑點點,眼前少年才十八歲,大袖飄飄,著高齒屐而行。
  
  走廊幽靜,屐聲清脆,怎看都是一個公子,誰能想到他不到十七歲就中了榜眼公,又得了譽郡王欣賞,並悍然舉兵,手誅賊寇,連破二大部落,因此現在已是子爵和正七品翰林檢修。
  
  葉青笑著,用手點了點遠處:「修園子說起來就是個雅事,我是費了點心思,不過經不起叔父這樣誇。」
  
  其實心裡就有點得意,修煉道法後,記憶深處哪怕是偶然一見,都非常清晰,前世曾經看過的園林,就一一浮現。
  
  這世界歷史百萬年,園林藝術當然登峰造極,可地球上也不差,就算不是頂尖,也別有韻味。
  
  故結合冇了幾家園林精華,以「覆土為台,聚石為山,環水為池,因地制宜,借景、對景、分景、隔景,曲折多變、小中見大、虛實相問」的原則,通過疊山理水,栽植花木,配置園林建築,形成充滿詩情畫意的園林,一匾一聯,一書一畫,一雕一碑,一石一水,無一洋溢著點綴園林的藝術感,蘊含著地球某種哲理觀念,文化意識、審美情趣。
  
  這些文化審美,就算是在此世界,也甚是可觀。
  
  言下神色得意,帶著些感慨,可葉子凡是苦過的人,心裡不讚同花費巨資修造園林,一時怔怔問,葉青就看出來了,轉身問著:「叔父,你在想什麼?」
  
  「我是在想……想族裡出了你,真是好福氣,文章上的才情不說了,還懂政治、通經濟、知軍事……」
  
  「只是大修園林,已用去五萬銀子,還只修成了一半,還要再撥,有點傷筋動骨了罷!」
  
  說著,就用目光看著葉青。
  
  葉青一怔,仔細看看左右,日影西斜,照得一片明媚,風起樹動,湖水碧綠起伏不定,小橋流水、老藤古蘚,閣樓隱在其中……真個清麗,也就笑了。
  
  指著園林:「有了二萬畝良田,族人分散出去,這些院子都空了大半,我就想把它連接起來,依地理和舊院修修,規模就成大觀,依我心意,十萬兩銀子還不夠,要二十萬兩!」
  
  見著葉子凡目瞪口呆,葉青擺了擺手,笑了:「我知道這銀子花的狠了,可是侄子想修,又敢修這個園林,還是有道理——侄兒是以侯府規格來修,自得有應有的體面!」
  
  這是第一次真正吐露心思,葉子凡就對窗直直怔怔,許久,才嘆一聲,若有所失說著:「你是想當應侯?」
  
  「是啊,我想當應侯!」葉青一笑:「鬱鬱青色之家!」
  
  應州八百萬人,這侯位就是青色侯,只是青氣極少,要是能把這應州私有化,成為名正言順的主人,那才有真青氣
  
  這並非沒有機會,統一里世界,就有應侯之爵,這實際上還是空爵。
  
  可是裡世界外域大軍踏上地面,就真正和三國漢室一樣,各州就進入各自為政,強人而出的地步,在這時就可真正統一應州,甚至遠望別州,可這話,在這時卻不能說出。
  
  葉子凡呆呆看著遠處,抿了抿乾澀的唇,說:「應侯,我們葉家能出一個列侯?唉……可是這就要和總督對上……」
  
  說到這裡,葉子凡苦笑一下,下面的話就沒有出口。
  
  葉青笑說著:「叔父不必擔憂,總督現在還有權威,可是不消數月,只怕就應接不暇了。」
  
  葉子凡一凜,卻沒有再問,又說著:「本縣縣令,怕是有所變動了。」
  
  「繼位者是誰?」
  
  「一位舉人,戚秋明,家世不算很大,卻最善鑽機,不知何處得了總督欣賞,要當這個縣令。」
  
  葉青聽了,就一怔:「陸大人才二年吧,三年一任,還有一整年,這時就放出了風聲?」
  
  話音剛落,戚秋明就接著:「所以甚是可疑,這戚秋明沉淪仕海二十年,臨老前好不容易當上一任縣令,豈不是死心踏地忠於總督,以報再造大恩。」
  
  「並且正是年老,最後一任,也不必考慮以後,要是憑著總督的意,就和咬人的瘋狗一樣……」說到這裡,葉子凡自己臉上就變了顏色:「所謂破家縣令,滅門知府,真的要鐵了心為難,就算有你,怕也有不少麻煩。」
  
  葉青聽到這裡,已是明白,冷笑著:「這怕是總督府自己放出的風聲,要不回來才幾天,這消息怎麼就滿城都知了?」
  
  「我要是知趣,聽了這消息,當親自去總督衙門賠罪,或還會受些委屈,甚至要許些諾,才能安穩。」
  
  「這總督還真有盤外招啊!」
  
  說著,抿了抿唇,一股好興致頓時就無影無蹤。
  
  中立的看,總督八歲啟蒙,十五歲連中童生秀才,十九歲中舉人二十歲殿試中得同進士,四任縣令,三任太守,四十歲就晉陞正三品,先在吏部任職,又調任應州總督,修明政治,疏濬河運,實是朝廷一等一的大臣,對地方,對百姓,對朝廷都有著功績。
  
  並且前世,有著江晨,總督還壓著俞帆七年,使俞帆錯過了大好機會,雖當了幾年真正的應州之主,還是在落敗身死。
  
  可冇是直面,才發覺這人嚴格的說就是一個官僚,對亂世或不利,但種種體制內的手段卻精熟。
  
  這次就是一樣,在裡世界,奈何不了葉青,並且受到警告,也不敢公然為難,但總督只是小小下一步棋,換個縣令,頓時就使葉家岌岌可危。
  
  知縣掌一縣政事,別說是葉家,就是普通人家,都有和周鄰周居的糾紛,只要抓著一點上綱上線,就能使葉家疲於奔命。
  
  並且就算鬧出事來,也無非是罷官回鄉,這戚秋明本來就只能當三年,提前一年半年回家並不算大損失——卻必會獲得總督的豐厚賞賜,子孫會受惠。
  
  想到這裡,這戚秋明瘋狗一樣幾乎是必然了,而用著這人,就算有事,也算不到總督身上。
  
  「五十七歲了,所以就不要臉皮了?」葉青冷笑。
  
  按照本朝制度,官員六十歲就致仕,再說總督已當了三任總督,現在是第四任,斷無再有第五任的道理。
  
  或是這樣,所以才想在致仕前爭個爵位,給子孫造福。
  
  想起了前世俞帆得勝後,不顧眾人勸阻,命總督自盡悍殺了總督,想必是恨極了。
  
  葉青就眸子殺機一閃。
  
  誅殺知縣戚秋明和總督的心思第一次真正浮了上來,尋思著:「可是總督這個人很不簡單,雖剛愎自用,心性涼 bó,對政敵下手狠毒,但不可否認的是,對總督這個職位來說,算很清廉了,並且確確實實令應州民眾受益,又獲得皇帝的認可,受到皇朝和地方氣運的庇護。」
  
  「前世江晨投到他的門下,就是這種直接體現,現在雖給我截了,但這根本還沒有改變。」
  
  「前世俞帆殺之,後來兵敗身死,也有這部分因素——受到了反噬!」
  
  「只是大丈夫行事,豈能躲避,特別是要成大業,更不能退讓,殺就殺了,這德行和龍氣反噬,卻要更大的根基才能承擔。」
  
  想著,目光幽暗,這時卻不能說,沉吟片刻,笑著:「叔父,或我真要向譽郡王求官才是。」
jazzsax 發表於 2014-1-6 20:45
第六卷 第二百九十九章 聖人分身

  天色黑暗,雨水在屋頂瓦片上響著,擊碎少女夢境。
  
  梅院西廂一片精舍,一套素雅閨房,火盆炭火明滅起伏,照亮了錦花草的紗帳,東面一扇透明琉璃窗,雨點敲打在上面,發出聲音。
  
  江子楠醒來掀帳坐起,怔怔看了一會。
  
  回來幾天,下土紛繁聲音逐漸淡去,府內府外熱鬧都回歸平靜,一切都和沒有發生過一樣。
  
  對大部分普通人來說,無論是下土世界的戰爭,還是應州的傾軋,都很遙遠,在他們看來,葉府蒸蒸日上,前途廣大。
  
  江子楠看了一眼,還是熟悉梅院,娘親住在院外不遠,哥哥江晨帶著妻子住在娘親一起侍奉著。
  
  而公子就在不遠處的梅院正房,話說,不遠處就是自己心愛的人,朝思暮想,此刻不能相見,哪怕召喚了,出現在公子面前,會是別的女人……
  
  兩個丫鬟結伴走過長廊,放輕腳步,燈籠昏黃光灑了過去。
  
  人走遠了,才有些竊竊私語:「你看房子和月俸,還有這一應待遇,家主待江姑娘,和待未出閣的親女兒一樣,就算是執事,有些待遇也超過了,真是奇怪……」
  
  「噓,新來別亂說,你沒見過他們親熱,是有不少情份……」輕聲細語著,透著一點羨慕。
  
  「既是這樣,為什麼家主不正式收了側室?」
  
  「噓,你別說了,聽見了有你小鞋穿!」說著腳步盈盈遠去。
  
  江子楠聽而不聞,視而不見,只顫抖手白梳妝盒裡取出一枚鏡子……這是一面珍貴琉璃銀鏡,帶著精美花紋。
  
  公子設計,她監督著工坊做出來,最上品三十枚白用,其中一半分給了各院尊貴的女眷,她就有其中之一。
  
  這時攬鏡自照,渾冇圓潔白的額頭上,在靈氣刺冇jī下,亮起一枚小小鳳翼蛇紋。
  
  鳳翼舒展,火一樣的赤紅。
  
  蛇尾蜷繞,赤紅帶著金絲。
  
  似是一種美麗詭異的紋身,又似少婦額貼的花飾,襯著少女初熟媚顏,有一種異域魅力。
  
  隨靈氣收斂,這鳳翼蛇紋飛快淡去,瞬間隱沒不見。
  
  江子楠怔怔看著,這是下土聖人留下的控制印跡,白成一體空間,寄宿聖人分冇身,時時刻刻控制自己的言行,初時柔善,漸漸苛刻。
  
  「本說好只是一年,現在看來怕是騙人。」一陣悲哀在少女心中泛起,又有些自怨自艾……早知就聽公子吩咐,努力修行武經,鍛鍊精神,也不會落到這地步……
  
  奪舍不成,和土著僵持不下,又被利用了,真和公子講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冷笑話一樣……
  
  「到點了,得去找書,表現好些,或能免去受苦。」她這樣想著,對讀書她也明白,這是聖人想要知道這地上世界的情況,以及修行之奧。
  
  其實江子楠當時稱她是仙人或仙女,但被她拒絕了,她說自己是聖人。
  
  聖人,此世界是指聖明君主帝王冇,德高尚學問造詣高深者,多半是一派學問的創始人,總的來說,「才德全盡謂之聖人」。
  
  可是她的含義似不是這個,正想著,就點起琉璃燈要出門,這時,一個銀鈴一樣的女聲在耳側響起:「今天不必找書了。」
  
  「不找了麼?」江子楠鬆一口氣,背負巨冇大壓力,終稍喘息一樣。
  
  「這麼不樂意給我做事?那回來受罰好了。」這女聲冷冷一笑。
  
  江子楠心下一寒,正待說些,視界一陣模糊,額上風翼蛇紋衝出五色靈光,五彩的迷霧在房間裡瀰漫。
  
  一個身罩彩霧的少女化形而出,身穿羅裙,腰繫青絲,秀麗入骨,伸手就觸在她的額上。
  
  要是葉青在,並且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少女隱藏著一點虛弱,並且本質只有赤紅帶金的位格,這決定它所能調用法力層次很有限,而且這點法力根基也似出了點問題。
  
  但江子楠並不熟悉修行界,完全分辨不出來,只是額上冒著冷汗:「我知道錯了,聖人……」
  
  「聖人饒命……」少女痛楚聲音迅速細微下去,最終不聞。
  
  沉睡一樣閉上了眼睛,隨著風翼蛇紋微微一亮,她又瞬間睜開眼時,已是一雙嫵媚麗眸,靈光內蘊,恭順垂下眼簾:「蟬見過媧皇。」
  
  「嗯。」
  
  少女皺眉望著窗外。
  
  貂蟬悄悄撫胸口鳳翼蛇紋,心中呼喚幾聲沒有回應,暗嘆一口氣,只能試探問:「子楠妹妹如何了?」
  
  「哼,能如何?這地上人總驕矜異心,自是關回刑獄裡吃吃苦頭……還是你比較乖。」
  
  少女凝望窗外隨口說著,有些心不在焉:「你和她不同,下土出身,知道本分,一向表現很好,修煉資質上佳,別和前幾天一樣做錯事,自不會平白讓你吃些痛苦就是了。」
  
  貂蟬靜默不語,暗暗向窗外望去……
  
  「啪——」雪白閃電橫破長空透云而下,在武者敏銳視界裡,隱隱有兩道蛟龍沒入到了正屋……是她們!
  
  「是龍呢……」貂蟬微微嘆著,眼神迷離,有一絲欽慕,有一絲敬畏。
  
  少女哼一聲:「什麼龍,你們下土世界,就沒出過真龍了?」
  
  清脆笑聲自正屋傳過來,似主公說了打趣的話,引得龍女微嗔,喜歡這樣笑的應是那位恨云妹妹罷?
  
  貂蟬有些羨慕地想著,突感覺面前靈壓一陣劇烈波動。
  
  彩霧瀰散不定,似壓制不住情緒,恨聲說:「雖已飛離地下世界……不過是兩條不成氣候小蛟罷了,又不是真龍,你怕什麼!」
  
  「是,媧皇。」貂蟬恭順說著,心中有些八卦,眼睛骨碌碌轉了一下,感覺她……在忌憚?
  
  「她不是聖人女媧的分冇身麼,又忌憚什麼呢?」
  
  這鳳翼蛇紋就是那夜和子楠妹妹僵持不下,就要相互消耗而亡,夢見媧皇符詔,是由聖人女媧親手所賜……
  
  可惜那時她就是彩霧繞身,沒能見到她讓靈帝都痴迷作詩傾世容顏……晤,也沒見到她傳說中的蛇尾。
  
  對於裡世界實力,主公曾向天庭真仙打聽過一點點。
  
  裡世界五聖都是真仙位業,包括媧皇在內。
  
  「智慧如海,長生不老,與天地同壽……當這壽是所在天地之壽,實力受制於所在天地層次。」
  
  貂蟬認真回想,她在過去裡世界的半年裡,分三次對主公旁敲側擊,得出聖人分冇身力量受制於位格,一般會降一級來製造分冇身,只有陽神真人的程度!
  
  「不過聖人分冇身,能調動的法力雖不多,可法力不能說明一切,聖人對天地規則的領悟利用,對靈氣精妙控制力,都足以無懈可擊的使用。」
  
  「據主公猜測,聖人分冇身也不是戰鬥用,更是一種分派下去的事務官,巧妙手段,和本體共通的智慧,足做許多事情,做完就可收回同化,共鳴為一。」
  
  「能讓自己靈魂和子楠妹妹既融且分,送到地上,這樣手段,就連那夜這世界的天庭降下真仙關注,都以只是暫時失落在裡世界的天人,實際上是被女媧將自己瞬間內外陰陽反轉,混淆裡世界天道靈機,將真仙都矇蔽了過去。」
  
  瞞天過海,不過如斯!
  
  「這樣偉大存在的分冇身,實力與陽神真人相當,心識更是聖人水準,現在還怕她口中的區區龍女?」一瞬間,貂蟬就生出幾絲疑惑。
  
  精緻的閨房裡冇暖意融融,正屋有丫鬟奔出來,穿過長廊跑進東廚房,催促備宴的聲音響起來。
  
  這見這分冇身收回目光:「今天不必去找書了,用不著了
  
  」
  
  貂蟬神情正常,暗暗仔細感覺著這分冇身身上的靈壓,小聲問著:「對地上情報蒐集完了麼?」
  
  「現在蒐集起來還有什麼用,傳給誰……」分冇身說著,突住了聲,身形凝聚起來,目光銳利盯著這少女:「別多問,你剛犯大錯,自刑獄出來,還想再進試試麼?」
  
  「奴婢不敢。」貂蟬顫聲應著,小冇臉雪白,看起來惶然又迷惑。
  
  分冇身上下掃視了幾眼,沒看出什麼來,就自顧自說:「這葉青身上有極大秘密,你要想辦法接近,不擇手段取得信重……別露出破綻來……」
  
  她說著聲音微冷:「你是和那丫頭共生久了麼?在下土最後幾日,露出了不協調,犯了大錯,這葉青是個疑心重,再這樣來幾次就什麼機會都……」
  
  沒有了才好……貂蟬恭順垂首,暗自嘀咕著,心忖最好被主公徹底看破。
  
  可想起冒險後就被投入刑獄受各種折磨,這分冇身似變了一個人,化作了厲鬼一樣兇殘……又是心中一顫,要是再來幾次,那還不如死了好……不過主公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活著就有希望,有可能……
  
  正這樣心思雜亂時,貂蟬的目光驟然凝住了,死死盯著她腳下的五彩迷霧……
  
  「初見這葉青時沒感覺什麼,之後我在地上待了這個多月,就覺他身上既有地上氣息,又有下土之族氣息……十分淡,且隔了一層,若非我自下土胚胎裡先天孕化出來,還感覺不到這點……」
  
  分冇身的聲音聽在耳中,貂蟬卻如若不聞,盯著她的腳下,一顆心提了起來。
  
  直到見仙靈分冇身腳下的五彩迷霧再度微開一縫隙,顯出一雙水晶繡鞋……
  
  不是蛇尾!
jazzsax 發表於 2014-1-6 20:45
第六卷 第三百章 大陣

  夜深,正屋裡火盆暖暖,酒香清冽,正有一個小宴。
  
  龍女為給葉青一個驚喜,不聲不晌就跑來,幸東面主廚有帝都請來的幾位頂級廚娘,每時每刻都有一個待命,一聲吩咐就做了小宴上來,各色菜都是新鮮現做,湯是煲了半天,銀魚是早晨在太平湖急送過來,以防哪天龍女就來。
  
  恨云一見葉青左擁右抱,就是感覺不爽,很想找茬,但除深夜不能用宴樂擾人清夢,別的就算她們龍族習慣奢侈,都挑剔不了。
  
  曹白靜和芊芊一妻一妾陪宴,這次她們來不及化妝,乾脆素面朝天,讓龍女多了幾分喜歡。
  
  深夜裡葉青就沒叫別人,既考慮到龍女不喜人多,也考慮芊芊她們是修士,卻也適合,和龍女能有一些共同話題。
  
  坐在座上,大家個個精神抖擻,恨云就著眼看,帶著三分驚訝,悄聲說著:「你怎麼還是煉氣四層?」
  
  「白靜姐姐還是煉氣三層,芊芊快要奠基了吧!」
  
  「一旦奠基,開闢靈池,神就不壞,你要落後了!」
  
  聽了這話,葉青笑笑:「都是自家人,你們不比我強,不怕!」
  
  這次芊芊改修《青帝長生經》後,進展神速。
  
  裡世界,糜小蘿冇莉有家裡億萬財力支撐著,各種靈物不要錢用,修煉突飛猛進,半年裡就攀到煉氣三層,這不只是靈物供給,也是道法超品、天賦上佳又受葉青指點,財法地侶樣樣齊全,比葉青進境快多了。
  
  這丫頭一回來就滿心歡喜展示進境給自家公子看,雖現實中缺乏靈物,一時只到了煉氣四層,就要奠基了!
  
  比起葉青困頓在五德相繼之道所需龐大資源下,芊芊隱隱有超越架勢。
  
  見著葉青驚訝歡喜的表情……芊芊心裡更是甜蜜,她始終記得小時夢想,要讓公子也有驚嘆的一天。現在,就要達到了。葉青其實心裡很高興——前世裡芊芊修法起步很晚,在幾年後,但有過一段精進期,在缺乏資源情況下最後進到築基一層。這天資,毋庸置疑。「這是上天賜予我這穿越者的一份禮物了,可惜我卻沒能保住她,致使她中途夭折,否則後來藏葉山莊的最後一戰未必就會輸……」葉青每想起這個,心中閃過一絲陰霾。
  
  當初力排眾議選了芊芊做天人蔭庇,不止相依為命情份,更是清楚芊芊在道法上的天賦……實際上每一位天人都會慎重選擇蔭庇人選,可以是異性,可以是同性,隨著修行道路上相互扶持成長,關係遠比父子、師徒、道侶都要密切。
  
  有人甚至稱之為本命道侶,因一旦隕落了其中之一,另一個再要精進就困難多了,這是失去了重要參照。
  
  「看來是選對了,但這次我和她的成長都已超過了前世,誰別想再自我懷裡奪走她。」
  
  記得前幾天,葉青半是開玩笑,半是羨慕妒忌恨地說:「你這哪冇裡還是小小丫鬟,妥妥就是白富美的命,專門打擊我這樣草根……」
  
  有些特殊的用語,也只有芊芊跟得最久,能聽懂。
  
  她是不一樣的。
  
  「不許這麼說自己!」芊芊當即蹦起來,氣惱摀住自家公子的嘴,又紅了臉:「我永遠是公子的丫鬟,除非哪天公子不要芊芊了……」
  
  葉青想她那時的表現,還是覺得好笑——修行道法,命運力量在握,氣運源源如泉,什麼晦澀灰暗不能洗掉?
  
  但偶爾故做自卑雌伏、自怨自艾的樣子,已是她習慣的一種情趣。
  
  或還有對過去相依為命、艱難生活的一種紀念?
  
  「她再開朗也是女人,女人的心思,終不是我這樣的穿越者能弄明白。」葉青想著平靜下來,又看了看坐在身側芊芊一眼,頭綰髮髻、插著鑲玉梅花形金釵、作時興小婦人打扮的年輕少女回首對他淺笑一下,小手悄握在他手上,又轉回去和驚雨說話,研討道法修行。
  
  驚雨若有所覺地看了他們一眼,感覺到兩人問的默契,輕笑著沒有多什麼,龍女其實不太在意這個。
  
  葉青觀察一會兒,這才放心下來,想想家裡上千兄弟姐妹,就知道有多少姨娘了,龍宮裡自小熏染,多半早已視為尋常。
  
  「哎……開個後宮我容易麼?」葉青自嘲地嘆著,舉杯自祝:「我決定洗心革面,再也不往後院裡添什麼人,這是男人莊嚴的承諾。」
  
  眾女回首準備聽他說什麼,結果聽到這個,都白了他一眼:「鬼才信你吶。」
  
  芊芊和曹白靜繼續向驚雨請教道法,好學是每一個正規修者的基本素質。
  
  恨云則追問起來,催促講下土這半年的故事:「快說說什麼情況,你用的劉備是不是被人殺得落花流水了……」
  
  其實透著關切,葉青笑意暖暖,一本正經講起來,芊芊幾女偶爾會插話,修正他虛構的英明神武部分,葉青表示不滿。
  
  為了報復,講著講著就變成了滿口胡謅:「好,接著我見那呂布居長得比我還帥……」
  
  「這麼說,因這所謂天下第一呂布,多看你手下美女一眼,你就把他殺了?」驚雨興致勃勃問著,眼中閃著八卦的亮光。
  
  曹白靜卻是聽過這版本,甚至還聽過幾個版本,這時捏著自家夫君的手,嗔視了一眼:「真是討厭的夫君……」
  
  但她自己想了想,掩嘴笑起來。
  
  「嗯,不錯。」葉青一本正經,對驚雨說:「以後誰要是對我的小小龍女有什麼想法,我也要見到他完蛋了才甘心,就像上次梁少君一樣……恩,我葉青就是這樣的小人,怎麼樣,夫人怕不怕?」
  
  「大魔王夫君!」
  
  「多謝夫人誇獎。」
  
  「夫君盡和妹妹瞎鬧……」
  
  笑鬧了陣子,半年不見、恍若隔世一點疏離無形消散,氣氛是真正一家人一樣,至於下面的暗流,穿越者是視而不見。
  
  能維持表面這樣就不錯了,還想怎麼樣呢?
  
  說起後續安排,葉青神色才換成了正容,取出青螺雨器:「這場颱風雨的範圍有多大,具體放出來看看。」
  
  兩位龍女相視一眼,也是認真起來,玉手按在了雨器上
  
  室內幾盞琉璃燈中的穩定火苗陡然熄滅。
  
  龍吟聲在黑暗鬥室裡響起,水靈自窗外湧進來,化作晶瑩水汽在空氣中聚集,凝結山海、云雨,龐大水勢圖幻化生成,在房間中冇央鋪展開來,濃重黑云幾籠罩了整個九州。
  
  「果還是大範圍天文潮汐啊,甚至更大。」
  
  葉青見了,就嘆了聲,見龍女已心中有數的樣子,他就向沒見過這水勢圖的芊芊和曹白靜解釋:「你們不覺這場冬日裡大風雨來得蹊蹺不說,比起以前幾次的範圍又太過廣大?"
  
  凡問的地圖只有些地名,畫了幾條山、幾條河、幾條路,哪怕小觀文閣給出的有更具體地形,也沒有更詳盡人口、經濟甚至氣候等信息……
  
  但在這圖上卻一次次更詳盡補上,龍女花費的功夫很深,就算天文氣象外不能得到實時的訊息推送,也儘可能蒐羅了水府體系所能接觸到的一應資料。
  
  尤其隨著龍女們的操控,山海變幻,風起云湧,縮放到應州地界,幾纖毫畢現,無所不包。
  
  各異的色彩在山脈、水面、森林、道路之上渲染開來,一座座城池更在夜間呈現著星星點點冇的亮光,大大小小,各凝氣色,自白、赤、黃不一而足,和群星的海洋一樣,拱繞中冇央偏西北的一顆青星……這就是啟陽城,完美地還原出應州正向北面草原傾斜氣運壓力的勢態。
  
  但在文明星海上,此時黑云翻滾不息,電光閃爍,天地浩蕩,一種黑云壓城城欲催的感覺瀰漫開來。
  
  眾女望一眼窗外磅礴的夜雨,相視一眼:「夫君是說?」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葉青隱晦表示,轉向恨云驚雨:「我上次委託你們在水府體系購買的靈物……」
  
  「都已經帶來了。」
  
  姐姐驚雨笑盈盈應聲取出,五行之精一樣樣都擺在案上,都不是凡問出產,花了姐妹倆很多代價,差點連隨身福地金玉閣都賣掉了,但這時葉青不提,她們都默契不說。
  
  「夫君要佈陣麼?這好像是五行陣法中哪種?」恨云有些好奇,專心辨認著葉青拿出來的一幅陣圖:「五行混沌元胎大陣的變種?你別是亂改了陣法啊……」
  
  「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我是亂來的人嗎?」
  
  「哼……水系部分參考龍道路子?」恨云辨認了出來,狐疑盯著葉青:「你早就居心不良,要拿我們姐妹倆做陣眼?"
  
  真正的大陣,陣眼不能只用靈物——只會導致靈物飛快消耗,變成只能用一兩次臨時法陣,除非特殊情況下,否則誰不會這樣敗家子。
  
  而由修士來居中主持就能補充消耗,讓大陣可長久運行使用。
  
  葉青對小小龍女質疑避而不答,得意笑著:「此陣一展,上現日月星辰風雲雷電,下現出山川湖海萬物動植之形,一一倒立,就能化成混沌,除主陣眼和五處分節點,其它都是死地,這是可攻可守的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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