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danchou888 2013-8-7 01:00:2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60 660876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7-2-27 22:57
1184、一半是心痛,一半是歡喜(2)
  
  
  方圓去了衛生間,再返回病房,就覺得心靈相當空虛起來。或許是一直都在極度忙碌中度過,方圓沒有太多的時間想其他的事情,所以還沒有覺得內心是如此的焦灼;現在,真正地閑下來,方圓卻發現,自己眼前正面臨著許多棘手的問題:父母要來東州了,住的問題解決了,吃的問題還沒有解決,難道與孔家人一起吃嗎?這會造成多少新的矛盾?
  
  還有,自己現在正在與妻子鬧矛盾,這父母是過來人,肯定一眼就看出來,如果看到自己的婚姻不幸福,老人肯定會很牽掛的,就是將來返回通化,也會不放心的,這個問題怎麼辦?要是讓父母為自己再操心,那也真是太不孝了,得想辦法讓父母感覺不出自己的婚姻不幸福啊!!還有,農村人有農村人照顧孩子的辦法,其實父母也是非常疼愛孫輩,但肯定在衛生習慣等方面,與當醫生的岳母有些不同甚至是非常不同,這馬上面臨的矛盾該怎樣解決呢?
  
  要是岳母不讓爸爸動他孫子,按照爸爸的脾氣,那絕對會火冒三丈的……方圓再也躺不住了,騰地一下坐了起來,肩膀被縫合的地方扯了一下,劇烈的疼痛傳到了方圓的大腦,讓方圓忍不住痛哼一聲。
  
  方圓又想起星期一就要登臺代表優秀教師發言,現在胳膊都痛成這個樣子,星期一能恢復嗎?方圓又想到下星期二要繼續開放語文課,現在自己的右胳膊都舉不起來,難道還能開放語文公開課嗎?難道還要讓學校裡的人都知道他在家裡被老婆咬傷了肩膀嗎?這樣的事情要是說出去了,自己在東州5中的威信肯定會蕩然無存,以後還怎麼在學校裡發號施令,還怎麼領導高中部的老師們開展工作?
  
  方圓是越想越覺得棘手的事可真不少,而且這些棘手的問題,都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好,自己有這個能力嗎?自己有這份精力嗎?方圓頹然地倒在□□,內心的焦灼與痛苦已悄然地在方圓的眉頭上作出了緊鎖的標誌。
  
  手機響了起來,方圓以為是家裡的電話,根本沒有理睬。要讓方圓直接掛斷,現在方圓似乎還沒有這樣的膽量。響吧,就當我睡著好了。方圓左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卻是邵可卿的號碼。方圓連忙接了起來:「姐,怎麼會是你?」邵可卿說:「那你以為是誰打來的?」方圓說:「我還以為是家裡打來的電話呢!」邵可卿冰雪聰明:「怎麼,你沒有在家嗎?」方圓說:「我在醫院裡。」邵可卿大吃一驚:「你怎麼啦,弟弟?」方圓一聲苦笑:「受了一點小傷,在醫院縫了八針。」
  
  一種心痛的感覺頓時彌漫了邵可卿的心,邵可卿說:「弟,怎麼會是這樣?有誰敢把你打成這樣?我是你的女人,我一定會給你找回來!他敢把你打成這個樣子,我一定會讓他縫16針,不,縫100針!」
  
  一種感動的幸福頓時彌漫了方圓的心。方圓說:「謝謝姐的關心,沒事的,休息幾天就好了。」邵可卿說:「不行,你一定要告訴姐,是誰幹的?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敢欺負姐的男人。」
  
  方圓說:「沒事的,姐,不必擔心,皮肉之傷,很快就好的。」邵可卿說:「弟,你住哪家醫院,在哪間病房,我一定要去看看你,不然,我就是去南京接上咱爸咱媽,我心裡也不放心。」方圓說:「姐,你要去南京嗎?」邵可卿說:「是啊,今天晚上8點的火車,明天上午12點到,晚上8點就能接到咱爸咱媽了。」方圓說:「不用的,姐,在東州接接站就可以。你這一路上不都安排好嗎?」邵可卿說:「要是別人來,我肯定不去;這是我男人的爸爸媽媽來,我一定要接的,這樣我放心。」
  
  方圓說:「唉,又讓姐破費了。」邵可卿說:「我們鐵路上的人坐火車,不花錢的,我的標準就是硬臥,在火車上睡一晚上,第二天就到,既沒破費,也沒勞累。老公,我現在聽你受傷的消息,心痛極了。告訴姐,你在哪裡?」方圓說:「我挺好的,姐。」邵可卿說:「你要是不告訴我,我晚上怎麼能安心地離開東州?再說,你不告訴我,還把不把我當作是你的女人?」方圓把醫院和病房告訴了邵可卿,邵可卿說:「好,我20分鐘就趕過來!」
  
  放下電話,邵可卿就想找人收拾這個打方圓的人。真是反了天了,還有敢打我的男人?邵可卿立刻想到了苗東順,這個東州以前的黑社會老大之一,如果聽到他幹弟弟被人打了,那肯定是要出面的。正好這幾天苗東順已經與邵可卿聯繫了好幾回關於接待方圓父母的事情,一來二去,邵可卿也能感覺到苗東順確實很拿方圓的事當成一回事。邵可卿立刻給苗東順打去了電話。果然,苗東順電話裡就蹦了高。
  
  邵可卿告訴了方圓住的醫院和病房,對苗東順說:「苗總,我該傳的話是傳到了。你弟弟被別人給打了,你這做哥哥的要是不管,那傳出去的話,這可極大地敗壞了你苗總的名聲啊!」苗東順咬牙切齒:「邵主任,你放心吧,誰敢欺負我弟弟,那我看他是活夠了。我馬上讓廚子給做點好吃的,親自給我弟弟送過去。等我問清楚了,看我怎麼收拾這些不知好歹的傢伙!」
  
  邵可卿這時候已經坐在了奧迪車裡了。邵可卿對司機說:「走,去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看個病人。」車很快就到了醫學院附屬醫院。邵可卿說:「你在下麵等我。」司機說:「好的,邵主任。」邵可卿想到苗東順肯定會送吃的來,折身進了花店,訂了一個大大的花籃。提著花籃,走得很快,邵可卿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走得這麼快過。轉眼之間,忽視了周圍的所有人,甚至忽視了護士站和值班醫生室,就找到了方圓的病房。
  
  輕輕地推開門,看到閉目躺在床上的方圓,邵可卿的眼淚倏地就流了下來,心痛的感覺包裹了整個的心。進門之後,邵可卿放下花籃,聲音都哽咽了:「弟,怎麼會是這樣?」坐在方圓的身邊,一把握住方圓的手,失聲哭泣。方圓說:「姐,你來了?」邵可卿說:「讓姐看看你的傷口。」方圓掙扎著坐了起來,輕輕地解開襯衣的兩個紐扣,邵可卿看到了被紗布包裹的肩膀,邵可卿真地很心痛啊!
  
  邵可卿一把把方圓摟在懷裡,方圓的頭正枕在柔軟的乳溝中間。方圓掙脫出來,說:「姐,這是醫院,是公開場合。」邵可卿說:「姐心痛啊!告訴姐,是誰?姐絕對不會放過他的。」方圓說:「姐,不說了吧,怪丟人的。」邵可卿說:「還有什麼不能跟姐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我最親的人,難道這個你還要隱瞞嗎?」
  
  方圓就把事情的經歷簡略地說了說。邵可卿知道了,這肩膀是孔雙華咬的,心裡一陣竊喜:看來,弟弟與孔雙華的感情是快要走向終結了,這一次我在接待弟弟父母的問題上,做得漂亮點兒,那我在弟弟心目中的份量一定會加重。將來,能嫁給弟弟最好;不能嫁,也要爭取成為弟弟心目中最好的女人,最重要的女人。
  
  邵可卿絲毫沒有表露出半點的高興,臉上一臉的悲憤:「弟弟,如果是別人,我一定要把這個傷害弟弟的人修理一頓,讓他加倍賠償回來,讓他縫200針。」方圓笑了:「姐,縫麻袋也不用縫200針啊!」邵可卿也被方圓的小幽默給逗笑了,內心的竊喜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發洩出來,臉上掛著笑,也帶著淚花,這是真正的梨花帶雨,讓方圓感覺到了另外一種美。方圓忍不住讚歎:「姐,你可真美啊!」
  
  邵可卿心花怒放:「姐美嗎?姐都老啦!」方圓說:「姐不但長得美,更擁有一顆美好的心,這心裡美,比外表的美,更讓男人動心啊!」邵可卿很愛聽方圓的話,但始終沒有忘記給孔雙華上上眼藥:「弟,你對她已經夠好的,她為什麼還要這麼不講理,而且咬得這麼重,咬得這麼狠啊!她還有沒有把你當作她的丈夫,有沒有把你當作她最愛的人呢?我可是從來捨不得動弟弟你半根指頭,愛都愛不夠,又怎麼會傷害呢?」
  
  幾句話,讓方圓感同身受!孔雙華要是有邵可卿一半的好,有她一半的體貼,有她一半的善解人意,自己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苦惱了。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7-2-28 16:35
1185、你是否想過這個問題(1)
  
  
  孔子田再一次返回了家,還沒等坐下,就被兩個哭成淚人的女人給圍住訴苦,仿佛這個方圓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一般。孔子田的腦海裡忽然湧現一句成語:惡人先告狀。孔子田說:「你們在給方圓打電話的時候,我也在場,方圓說的什麼,我都聽到了;你們說的什麼,我也能猜得到。你們先坐下。」
  
  孔雙華依然無法平息她的憤怒:「爸,這方圓太不像話了,哪怕他跟我說半句軟話,這件事就過去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咬他了。」孔子田說:「方圓有什麼錯,為什麼要讓方圓說軟話,而恰恰應該說軟話的,求得方圓原諒的,是你啊!」
  
  孔雙華說:「爸,你還是不是我親爸爸?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孔子田說:「我只不過說了幾句公道話而已!小華,你知道你這一次誤解方圓在先,後面再咬方圓,這對方圓的心靈有多大的傷害嗎?」孔雙華說:「他是男人,應該有寬廣的胸懷,我誤解他,我咬他,也是因為愛他。」孔子田說:「愛不是理由,愛也需要講方法,講策略。
  
  小華,心心相印才會有真正的幸福婚姻,加強心靈與心靈的溝通,對於你們的婚姻幸福,太重要了。而這一次,你恰恰傷害的就是方圓的心。」孔雙華說:「我不要聽你來教訓我,你走,你走!」孔雙華說著就捂起了耳朵,挺著大肚子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孔淑芳說:「子田,咱女兒都要生孩子了,你就不能順著她說幾句?」孔子田說:「我看小華就是被你給慣得不識好歹、不辨是非了。你說說,這一次方圓有錯嗎?」孔淑芳瞠目結舌,搖了搖頭。
  
  孔子田說:「那為什麼還要讓方圓說軟話?」孔淑芳不能回答。孔子田說:「你看看小華,一會兒說要打死孩子,一會兒說讓方圓去死吧,這像是一個高級知識份子的家庭培養出來的孩子嗎?如果這樣的事情傳出去,那還不讓別人笑掉大牙?我和你的老臉還往哪裡擱?」孔淑芳說:「這倒也是。不過我就是看不得小華受半點委屈,誰讓我是她媽呢?」
  
  孔子田說:「我還是她親爸爸呢!人之父母愛自己的孩子,都是正常的,但最重要的是,要愛之有度,愛之有法,愛之有節,愛之有理。一味的溺愛,不是真正地愛孩子,而是在害了孩子。淑芳,你對小華的愛,就是沒有原則,不講方法,沒有節制,沒有道理的愛,我知道嗎?你這不是在幫小華,而是在害小華啊!」
  
  孔淑芳說:「明明我是在幫小華說說話,幫小華圓圓場,怎麼會害小華呢?」孔子田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長遠。淑芳,你也好,小華也好,雖然對方圓也不錯,但心裡頭一直都有一種優越感,覺得方圓吃的是咱家的,喝的是咱家的,工作進步也是靠我的影響力。事實是不是這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這樣講,但你也要看到方圓自己的努力和天分。
  
  但淑芳你是否考慮過這個問題?我們不可能照顧小華一輩子,未來的一天,幸福要靠小華自己來把握,如果把握不住,小華將會後半生很痛苦,這是你和我所願意看到的嗎?」孔淑芳說:「不願意看到。」孔子田說:「所以,小華能不能把握住幸福,一看自己的工作進步,二看能不能經營好自己的婚姻。就現在這樣子,你覺得你的寶貝女兒能經營好婚姻嗎?」
  
  孔淑芳說:「怎麼,難道方圓還敢離婚,還想離婚嗎?離了婚他能有什麼?」孔子田說:「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哪怕被埋在深深的土裡。有了我的幫助,小方的進步能更快些;沒有我的影響,小方也一樣能進步,只是速度不會像現在這樣快罷了。妻者,賢內助也!如果妻子有能力,那就在事業上做出自己的成績;如果能力上達不到,那就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當好丈夫的參謀助手,照料好丈夫兒子的生活,解除丈夫的後顧之憂,這才是最賢慧的妻子的標準,這才是最懂得如何做妻子的女人。淑芳,你看看咱的寶貝女兒,符合哪一條?」
  
  孔淑芳無話可說。女兒確實是一條也不符合,從丈夫的角度看,女兒孔雙華也根本算不上是一個好妻子。
  
  孔子田越發語重心長:「淑芳啊,我和你終歸要老去,我們不可能永遠做小華的保護傘,而永遠在我們兩個保護傘下的孩子也是永遠長不大的。或許現在方圓還能忍受小華,因為有我,因為小華為方圓生兒子了;如果我退休了,沒有現在的權力和地位了,方圓還能忍嗎?如果我和你都百年了,孔雙華還倚仗誰向方圓無緣無故、不講道理地發脾氣?當我們無能為力的時候,我們還能幫小華嗎?」
  
  孔淑芳神情黯然下來:「是啊,其實小方還是一個很不錯的青年人,將來的發展潛力還是很好的。」孔子田說:「這個時代,離婚就像家常便飯,說結就結,說離就離。」孔淑芳說:「小華不是馬上要給方圓生孩子了嗎?有了孩子,這種可能性就降低了許多。」孔子田說:「糊塗!你想想你們單位,有多少離婚的人,又有多少離婚的人也是有孩子的?孩子會影響離婚的判斷,但孩子不是決定是否離婚的關鍵,這關鍵在於兩個人之間是否還有感情,關鍵在於這家庭是否還有吸引力。」
  
  「那現在該怎麼辦?小華的脾氣你也清楚,這麼多年來,我也順著她,你平常也不太管她,順習慣了,有半點不順就又哭又鬧的。其實小華的本質還是很好的,很善良,很樸實,很有文化素養,咱的家庭也不錯,高級知識份子家庭。」
  
  孔子田說:「解鈴還需系鈴人啊!淑芳,我整天在外面忙,孩子的培養主要還是要靠你!這一次的事,我會想辦法平息的,但最重要的是讓方圓的心恢復對咱這個家庭的信心,對小華的信心。為了平息方圓心中的不平,我其實也是恩威並施,不過還是有很大的代價,如果沒有你們娘倆演的這一出敗劇,我本來就是要讓即將出生的孩子姓孔的;現在有了這麼一出,孩子姓孔的事情我看是要暫緩了,你呀你,這是壞了我的大事!」
  
  孔淑芳知道孔子田希望孩子姓孔的事情,說:「難道現在就不能讓孩子姓孔嗎?孩子隨母姓或者隨父姓,這在《婚姻法》裡都是允許的。」孔子田說:「本來方圓因為被咬的事情有意見,難道我傻到在這個時候雪上加霜嗎?此事宜緩,此事宜緩。」在這個時候,孔子田忽然想到,自己和那個女人之間,如果能有一個兒子,那麼方圓的孩子是否姓孔,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孔淑芳說:「子田,你還是趕緊給出個主意吧,小華都哭成這個樣子,我實在是受不了。」孔子田說:「你再做做小華的工作,把利害得失跟小華說說。我現在在你寶貝女兒的眼裡,也是敵人啦!我看就直接單刀直入吧,就問問小華,如果爸爸退休了,如果爸爸媽媽去世了,她還能留得住方圓的心和人嗎?」孔淑芳說:「是啊,你這麼一說,我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子田,你可是我的主心骨啊!」孔子田說:「我說過,愛情和婚姻,是需要用心靈、用策略來經營的。小華要慢慢學會來經營她的愛情、她的婚姻,要讓愛情永葆青春活力,要讓婚姻牢固持久,這是一門需要研究一輩子的大課題!從近期來看,小華是要向方圓認個錯,以後遇到類似的問題不能再大吵大鬧了,而需要講究策略,要分析原因,找到癥結,如果還愛方圓,更需要這樣做;如果不愛方圓,那就直接離了,免得天天因為這個而痛苦。」
  
  「不,我不要與方圓離婚。」不知道什麼時候,孔雙華出現在孔子田和孔淑芳的面前,「爸,您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是啊,我的愛情和婚姻,要靠我用心來經營!方圓與宋思思沒有說不清的關係,方圓能夠拒絕宋思思的誘惑,這證明他是愛這個家的,他是愛我的。我也非常非常愛方圓,我感覺方圓將來一定會非常有出息,我和孩子的幸福都系在方圓的身上,我不能失去他。」
  
  孔子田說:「衝動、發脾氣,都是婚姻的製冷劑,只會讓愛人的心離你越來越遠。小華啊,快做媽媽的人了,該長大了。」孔雙華說:「是啊,這一次我確實是太衝動了。不過,爸,我聽許多同事說,夫妻之間,誰先服軟,以後就永遠在夫妻爭執中下風了。其實這也是每一次我和方圓吵架,我都不服輸的重要原因啊!爸,這一次我服軟了,以後我再與方圓吵架,我還能找回上風嗎?」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7-2-28 16:39
1185、你是否想過這個問題(2)
  
  
  孔子田說:「幼稚!絕對是幼稚!夫妻之間一定要爭個上風嗎?如果要爭個上風,那乾脆作敵人、作對手好了。夫妻之間,重要的是彼此吸引、彼此關照、彼此支持,共同奮鬥!兩口子結婚,不是為了吵架而結婚的,而是為了追求幸福生活而結婚的。夫妻之道,絕對是一門大學問。
  
  為什麼有的人婚姻越久,愛情越甜蜜?為什麼有的人婚姻短暫就結束了愛情?為什麼有的人婚姻雖然持久,卻同床異夢,這說明有的人在用心經營,有的人只是憑一時的感覺或衝動對待婚姻。小華,多研究研究夫妻之道吧,從關懷開始,從溫柔起步。」
  
  孔雙華說:「爸,這樣的話你為什麼不對方圓講?」孔淑芳插嘴道:「小華啊,我看方圓一直都很關心你的,他對你真是沒的說,很溫柔,很體貼,只要有時間,都在家好好陪你的。小華,你的小脾氣是大了些,怎麼說方圓是你老公,你不應該那麼對方圓的。」
  
  孔雙華說:「媽,你怎麼也跟爸一樣?」孔淑芳說:「唉,我心裡再偏向你,也不能拿你未來的幸福開玩笑!你爸說得對,我和你爸不能管你一輩子,我們老去的時候,幸福還是要靠你自己來把握,小華,小方挺不錯的,得珍惜啊!」孔雙華說:「現在方圓心裡肯定很討厭我,我該怎麼辦呢?」說到這裡,孔雙華又垂下淚來,讓孔淑芳也跟著眼圈紅了:「子田,你就給出個主意吧。」
  
  孔子田說:「一個聰明人不會從跌倒的地方第二次再跌倒,小華,你是我孔子田的女兒,我也相信,你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從這一次方圓與宋思思的短信來看,方圓到目前為止還是忠於家庭忠於婚姻的,但如果小華你再犯類似的錯誤,對方圓又打又罵又咬的,甚至還會說出『你去死吧』這樣的話來,誰也不敢保證,方圓將來會不會投入其他女人的懷抱。
  
  畢竟,方圓有才華,有能力,對很多年輕的女孩子來說,這都充滿了吸引力!我和你們同樣要提防,但在提防上要更講策略,絕不能像小華這樣,胡幹蠻幹,這只會把事情搞砸。」孔雙華說:「那你還不讓我看方圓的短信?」孔子田說:「那是最笨的方法。留住男人,最重要的留住男人的心,心不在這裡,男人還是留不住。我會側面瞭解一下,方圓接觸比較密切的女性,看看是不是有不正常的往來;現在這個階段,最重要的就是安慰方圓受傷的心,小華,為了你自己未來的幸福,為了你孩子未來的幸福,低一下頭,誠懇認認錯又有什麼?
  
  我相信,方圓是識大體、顧大局的,只要你這裡態度誠懇一點,方圓一定會從現在的抗拒狀態恢復到比較正常的狀態。心靈的傷害,不是一次兩次能夠修復的,沒關係,爸會教給你,如何讓方圓心裡只想著這個家。」
  
  孔雙華說:「爸,這一回我聽你的。」孔子田說:「不是這一回,是以後都要聽我的。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要治好方圓的心病,還需要慢慢來。最近也不是沒有機會,方圓的父母要來東州了,問清楚你公公婆婆到站的時間,你和你媽,如果我有時間再加上我,去火車站接站;公公婆婆來了之後,小華你對方圓的父母好,相信方圓一定會看在眼裡。」孔雙華說:「爸你說得很對,可是,方圓的爸爸媽媽都是鄉下人,沒文化,也不講衛生,他們要是抱孩子,要是給孩子喂東西吃,我可不放心。爸,我是真地不放心!」
  
  「這是個問題。我們沒有權利不讓他們看孫子,但可以委婉地提醒,不用他們來喂孩子,因為有你媽,因為有專業的保姆。我相信,你會處理好的。但我提醒你,即便是心裡有意見,也絕對不能發脾氣,無論有什麼事情,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忍住!等我回家,跟我說,我來想辦法。」
  
  孔雙華說:「爸,那會把我憋壞的。我從來有氣都不會憋著,都要發出來才好。」孔淑芳說:「是啊,小華要是憋著,會把奶水憋回去的。「孔子田說:「忍別人所不能忍,不說就到嘴邊的不應該說的話,這就是城府,這就是成熟,這更是婚姻幸福與美滿的需要!小華,你還愛不愛方圓?」孔雙華說:「愛,我是真地愛他!我拿方圓太重要了,所以我受不了方圓對我不重視,受不了方圓與別的女人有來往,受不了方圓不再愛我。」
  
  孔子田說:「為了愛,還有什麼不能忍受?為了咱這個家的幸福,還有什麼不能讓?本來,我是準備讓出生的小寶寶姓孔的,倒插門的女婿,讓孩子跟我姓,也並非說不過去。但我這一次也準備作重大的讓步,讓孩子跟方圓姓吧。我連這個都能讓,你還有什麼不能讓?你對方圓的父母好,方圓都會看在眼裡的。我相信,這就是修復關係的一個良好的開始吧。」
  
  孔雙華點點頭:「爸,為了愛,我能忍,我能讓!」孔子田說:「我相信我的女兒,一定繼承了許多我孔子田的優秀基因,你一定能做好。」孔雙華說:「今天中午,我就想給方圓送飯去。」孔子田說:「不必了,中午的飯,我已經讓醫院給安排好了病號飯。不過,晚飯倒是可以送過去,借這個機會,小華你表個姿態,溫柔一點,我相信小方在這個時候一定會到此為止的。從我的感覺看,他是不想鬧的,更不想把事情搞得無法收場。」孔雙華說:「好,我聽你的。」
  
  孔子田說:「小華,還有一點提醒你。你從小到大,都生活在蜜罐裡,都是別人關心你,照顧你,而你比較少去關心別人,去照顧別人。男人應該體貼妻子,這當妻子的,也要學會去體貼丈夫啊!要讓男人覺得哪一個女人都比不上你好,這才是婚姻成功的密訣啊!」
  
  孔雙華鄭重地點點頭:「我會努力的。」這個時候,孔淑芳若有所思,看到孔子田自信滿滿地教導女兒的樣子,孔淑芳心裡一動,輕聲問道:「子田,你覺得外面有沒有比我還好的女人?」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7-2-28 16:42
1186、大花籃是誰送給你的?
  
  
  給方圓送晚飯,倒不失是一個緩和夫妻關係的好辦法。從吃完午飯開始,孔淑芳就忙碌起來。她與孔雙華一起,在分析比較方圓過去最愛吃的飯菜,卻忽然發覺:兩個人似乎並不知道方圓最愛吃什麼。但不知道也得想辦法知道,母女兩個你一句我一句地商量了半天,決定做一個冬筍蝦仁湯,炒三個孔淑芳拿手的家常小炒,再包上北方人都普遍喜歡吃的水餃。
  
  下午5點多,孔子田的司機小周,拉著孔淑芳和孔雙華,帶著孔淑芳親手做的拿手菜和飯,趕到了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本來,孔淑芳還是想打一個電話告訴告訴方圓,孔雙華說:「不要,我要給方圓一個驚喜。」
  
  有電梯上樓,倒也不費什麼事情。孔雙華在孔淑芳的攙扶下,緩步走到方圓的病房,卻聽到方圓的病房裡有人在說話。孔雙華想都沒想就推門走了進去,看到了方圓正坐在床邊,在床頭的櫃子上,有一個大食盒,裡面擺滿了好吃的飯菜。板凳上,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孔雙華都認識,一個是苗東順,另一個是司雨詩。
  
  司雨詩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就在剛才,通過交流,苗東順和司雨詩已經知道了方圓肩膀的傷是孔雙華咬的,就在剛才,苗東順在知道事情真相前還氣急敗壞地追問,表示要知道是誰打了他弟弟,他一定會讓這打人的傢伙知道,他苗東順的兄弟是不能被別人欺負的。
  
  當苗東順知道了真相,仍然氣憤難平:「真是反了天了,要是我的老婆敢這樣對待我,我絕對不會手軟,一定會打得她滿地找牙!老弟啊,你也太手軟了,老婆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這聽話的老婆,就是打出來的。」這苗東順滿嘴的粗話,司雨詩竟然默默地聽著,讓方圓羡慕不已:要是自己能像苗哥這樣,有司雨詩這樣既聽話又能幹的老婆,就好了。方圓不知道,苗東順還真是因為幾次發彪,讓司雨詩再也不敢在他面前頂嘴的,乖乖地做他沒有結婚證的二房老婆的。
  
  近幾年來,苗東順已經開始慢慢洗白自己,要做東州市的民營企業家,已經不太直接管理道上的事情,但以前跟著打江山的弟兄們還是要養活的。於是,苗東順出資,買了幾輛大集裝箱車,建立了商貿物流公司,承攬貨物運輸;買了幾輛裝卸車,建立了儲運公司,承攬建築工地的土方工程,將這兩塊交給自己的弟兄們去打理,供弟兄們養家糊口吃喝嫖賭的花銷。當然,苗東順自己的生意也有很多時候是需要用到這些物流的,更多的時候,這些弟兄們壟斷了好幾處貨場的物流,霸佔了許多建築工地的土方工程,沒有人敢來搶生意,因為搶生意的結果不是人被打得頭破血流,就是車輛莫名其妙地經常出事被人下了手腳。這必然是用到道上的手段,苗東順雖然不具體管,但也知道,平常對於弟兄們做的這些非白道人士做的事,苗東順管得也是越來越少了,在司雨詩的勸告下,苗東順已經準備「從良」做人,做白道的商界英豪了。
  
  這一次,已經很長時間洗手不幹的苗東順,還真準備為方圓出一次頭,當然,動機沒有那麼單純,表面看來是為方圓這樣的兄弟兩肋插刀,實際上就是在提前綁架有發展潛力的優質股,更何況,自己的孩子還在5中讀書,從現實和長遠來看,都有出一頭的必要。
  
  司雨詩在苗東順與方圓說話的時候,把帶來的廚師做的食盒拿了出來,打開了蓋子,呵,好豐盛啊!司雨詩說:「這是你哥讓廚師特意為你準備的,都是有利於傷口癒合的,這燒乳鴿,特別有利於傷口好,你就多吃一點。明天,我和你哥就不過來了,但一定會安排人過來給你送吃的,一天三餐。」這讓方圓很感動,連聲說:「謝謝哥,謝謝嫂子。」
  
  苗東順說:「謝什麼謝?你把棠棠送到5中去,我說過謝了嗎?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謝。更何況,棠棠到了5中,有他叔叔關照著,我更放心。這一次教師節,5中把慶祝活動安排到了金谷,讓你哥也掙了一筆,我說過謝嗎?沒有。兄弟你為哥哥做的,哥哥都記在心裡。這一回,我是真準備帶著幾個小弟兄,把打你的傢伙收拾了。只可惜,打人的是你老婆,這個哥哥可就管不了了。」
  
  正說著話呢,孔雙華和孔淑芳推門走了進來。苗東順看了一眼,根本沒有動身。對於孔雙華這樣敢咬男人的女人,對於苗東順來說,簡直是大逆不道,想想自己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還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咬自己。今天,咬在了兄弟的肩膀上,這跟咬自己還有什麼區別?打狗還要看主人,更何況是兄弟!
  
  但司雨詩還是在第一時間站了起來,熱情地打招呼:「喲,弟妹來了呀!阿姨你好。哎呀弟妹,你肚子都這麼大了,還親自來醫院做什麼?方圓兄弟在醫院住院,我和老苗就照顧得了,吃的喝的,我們開飯店的,很方便的。弟妹你呀最應該在家養著的。」孔淑芳說:「你是司總吧?」司雨詩說:「是啊,我是司雨詩。」轉過臉,司雨詩對苗東順說:「老苗,阿姨和弟妹過來了。」苗東順站了起來,點了點頭,懶得說話。
  
  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方圓現在看到孔淑芳和孔雙華,心裡就堵得慌。但是在外人的面前,還是要保持最起碼的禮貌吧。方圓站了起來:「媽,雙華,你們來了。」孔淑芳說:「小方,現在感覺怎麼樣?」方圓說:「還好,就是有點疼。」苗東順說:「縫了8針還有點疼啊!兄弟,你也太輕描淡寫了吧。弟妹啊,你真地好厲害啊!」
  
  面對冷嘲熱諷,孔雙華立刻沉不住氣:「我們家裡的事,不用你管。」苗東順說:「才懶得管你。但方圓是我兄弟,我肯定是要管我兄弟的。兄弟,你慢慢吃,吃完了,碗和盤子就放在這裡,晚上我會派人來取。明天早晨,我安排人來給你送飯。老婆,我們走!」
  
  乾脆俐落,苗東順給自己下了逐客令。司雨詩連忙笑著說:「阿姨,弟妹,你們慢聊,我們走啦。」又對方圓說:「方弟弟,好好調養,明天早晨我會囑咐廚子給你做點好吃的。有什麼需要,給我打電話。」方圓說:「我送送哥和嫂吧。」苗東順說:「不用送了,有車。」司雨詩說:「兄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跟弟妹,跟阿姨好好聊聊,你看弟妹的大肚子……」苗東順很不耐煩,說:「就你事兒多!」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病房,嚇得司雨詩連忙追了出去。
  
  看著苗東順離去的背影,孔雙華也氣得要命,沖著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讓方圓更加鄙視自己的妻子:真是一個沒有教養的人,哪裡有這麼對待客人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麼說,這苗東順也是我方圓的朋友!
  
  房間裡沒有外人了,這空氣反倒靜默了。方圓不願意說一句話,這孔雙華平日被方圓溫言關心與體貼慣了,對於這樣的氣氛同樣無法忍受:「方圓,你說話呀!」方圓看著孔雙華,平靜地說:「我說什麼?」一個7字成語「話不投機半句多」躍然方圓的腦海。孔雙華說:「方圓,以前你不是這個樣子對我的。」方圓說:「你現在又是怎樣對我的?」孔雙華見方圓句句沖著她來,心裡一委屈,淚水叭嗒叭嗒掉下來。
  
  孔淑芳頓時心疼了:「小方,這一次小華確實不該這麼對你,我和小華來,也是當面向你道歉的。我也有錯,以前過於袒護小華,溺愛小華,讓小華還沒有學會怎樣去體貼和關心你。這個,我相信小華會改正的;今天,小華主動提出來,要來給你送飯,你看看她,挺著個大肚子,也要親自來,我怎麼勸都勸不住。」
  
  方圓說:「媽你說得對。」對孔淑芳所說的話全部肯定,這裡面當然包含著溺愛、袒護、不會體貼和關心等各個方面。方圓說:「其實你和雙華都不用過來的,在家好好保養,我在醫院挺好的,雖然右肩膀疼得厲害,但腿腳都是好的,左胳膊左手也能用,我能照顧好自己的。剛才媽你也聽到了,我這個幹哥哥負責我的一日三餐,我餓不著的。」
  
  話說得很客氣,但隱隱約約地說出了不需要這樣的關心之意。這樣的軟釘子,孔淑芳如何聽不出來?想起了孔子田說的話,想到了女兒的終身幸福,看到了方圓的心似乎在慢慢遠離女兒,孔淑芳內心充滿了焦灼感。孔淑芳說:「媽和小華準備的飯,做得肯定不如飯店做得好吃,但也是媽和小華的心意,你或多或少吃一點,媽和小華看著,心裡也高興。」
  
  方圓的心一軟,說:「媽,那我就多吃點。」接過孔淑芳手裡的多層飯盒,把飯盒打開,果然都是方圓平常愛吃的飯菜,飯盒的最低層是冬筍蝦仁湯,中間一層北方人愛吃的水餃,上面的一層三個小隔斷裡分別放著三種不同的炒菜,這樣的病號飯也算是相當精緻了,方圓也能感受到岳母的心意。想到了馬上面臨的那麼多的煩心事,特別是想到了父母馬上來東州,就是從不讓父母擔心牽掛的角度,方圓也想緩和與岳父岳母和妻子的關係。如果太僵,到時候真地會大家都很難看。
  
  方圓把苗東順和司雨詩送來的食盒拿到一邊,把岳母送來的飯盒擺在面前,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說起來,岳母做的這些家常菜,還真是有滋有味,方圓吃了快一年了,越來越習慣於這樣的滋味。看到方圓吃得很香,孔淑芳說:「小方,還好吃嗎?」方圓說:「好吃。」孔淑芳說:「這幾個湯和菜,都是小華提醒我的,她也知道你愛吃水餃,所以下午還特意包了水餃。」方圓知道岳母主動把功勞歸於孔雙華的意思,也不點破,說道:「謝謝媽,謝謝雙華。」
  
  房間裡的氣氛比最開始時候的劍拔弩張緩和了許多。為了讓岳母開心一點,方圓把孔淑芳送來的飯全部都吃下去,直撐了一個肚兒圓圓,而苗東順送來的飯,只在最開始的時候吃了一點,大魚大肉海鮮青菜都沒吃幾筷子,讓孔淑芳看在眼裡,果然是很開心。方圓把苗東順帶來的食盒蓋上蓋子,說:「媽,雙華,我吃飽了。謝謝,真地很好吃。」
  
  孔淑芳說:「愛吃就好。等這一次傷好了回家,媽天天做你愛吃的。」方圓說:「媽,恐怕你就沒有多少時間囉。」孔淑芳說:「怎麼了?」方圓說:「等你的外孫出生了,光忙活這個小傢伙,照顧月子裡的小華,哪裡還有時間管其他人呢?」孔雙華說:「方圓,你到時候會管我和孩子嗎?」方圓說:「會的。」孔雙華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方圓的身邊,這個時候,她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向方圓身上靠過去。
  
  看到這笨重的身子倒過來,方圓連忙用胳膊輕輕扶住。想了想,還是把孔雙華輕輕地摟在懷裡。不管怎麼說,孔雙華懷的是自己的孩子;不管怎麼說,孔雙華是自己孩子的親生媽媽;不管怎麼說,孔雙華懷胎十月,確實很辛苦;不管怎麼說,孔雙華還是自己的妻子。
  
  孔淑芳看在眼裡,心裡很激動。女兒和女婿能夠相擁而坐,這說明在一定程度上,兩個人因為孔雙華又打又罵又鬧所造成的矛盾經過多方面的努力之後,已經在慢慢消除。女兒和女婿關係好,這當媽的,肯定是開心的。孔淑芳輕輕地抹了抹眼睛,準備悄然離開房間,到走廊裡去,給女兒和女婿一個私下裡交流和溝通的單獨相處的空間,這很重要。
  
  才走了兩步,孔淑芳忽然聽到孔雙華說:「方圓,窗臺上的這一個大花籃,是誰送給你的?」孔淑芳回頭看去,呵,好大的花籃啊!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7-2-28 19:27
1187、最「合理」最「恰當」的理由
  
  
  窗臺的花籃,是中午時分邵可卿送來的。這是一個很大的花籃,足足花了邵可卿180元。一般的花籃,100元或120元比較常見,像這麼一個180元的花籃,自然是顯得比平常見到的花籃大了許多。在大了,就顯得大氣,也更好看。但讓人感到驚奇的是,平常的時候送花,往往都是百合、玫瑰、康乃馨、劍蘭等各種花搭配起來的,但今天的花籃,除了背景裝飾用的綠葉,竟然只有一種花,那就是白色的百合。百合是芬芳四溢的,整個的病房,在經過孔雙華的提醒之後,仿佛到處彌漫著百合馥鬱的香氣。
  
  在孔雙華的問題問出來之後,真把方圓嚇了一跳。在很短的時間裡,方圓的腦筋轉了許多遍,也想出好多應對之辭。本來方圓想直截了當,告訴孔雙華,這花是司雨詩拿來的,可方圓又顧慮萬一將來有一天孔雙華與司雨詩有交流的機會時,問起這件事,那自己現在「悲情狗熊」的形象豈不是前功盡棄?想直接告訴孔雙華,是邵可卿送的,可是剛剛經歷過宋思思的短信風波,方圓實在不想節外生枝。更何況這個邵可卿與宋思思的情況完全不同,邵可卿是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用當今最時髦的話來說,這邵可卿其實就是二奶,事實上就是情婦,只不過她的年紀比方圓大了許多罷了。現在,該如何回答孔雙華的問題呢?方圓左右為難。
  
  孔雙華緩慢地站了起來,慢慢走到花籃前。孔淑芳也停下腳步,注視著女兒。孔雙華說:「真是奇怪,為什麼送的花籃沒有一枝玫瑰呢?」孔淑芳走了回來,對孔雙華說:「玫瑰象徵著愛情,沒有玫瑰,說明送花的人就是良好的祝願啊!現在許多人來醫院看病人,都送白色的百合花。」孔雙華說:「哦,原來是這樣!這花真香啊!」孔雙華低頭嗅了嗅,有些陶醉地說:「要是把這花籃擺在客廳裡,家裡能香好幾天吧。」
  
  方圓說:「放在這裡也沒有多少用處,既然雙華喜歡,就拿回家吧。」孔雙華說:「你還沒有說,這是誰送給你的。」方圓一咬牙,心裡默默祈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實話實說好了。方圓說:「這是我的幹姐姐送給我的。」
  
  「幹姐姐?」孔雙華和孔淑芳彼此相視,都感到無比驚訝。孔雙華直截了當地問:「方圓,幹姐姐?你說的是丁春曉嗎?」方圓說:「不是,是另外一個。」孔雙華說:「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你還有個幹姐姐?」方圓說:「那裡因為你從來也沒有問過我。」孔雙華說:「她是誰?」方圓說:「她叫邵可卿,是上海鐵路局東州鐵路辦事處的副主任,和丁春曉一樣,都是東州市青聯委員。我們也是通過青聯這個平臺認識的,我稱呼為邵姐姐,她稱呼我為方弟弟。」
  
  孔雙華的心裡立刻被一股酸溜溜的味道給佔據了,心裡的好奇更多了:「那麼多的青聯委員,為什麼只有這個邵可卿會來醫院看望你,並且給你送花?她是怎麼知道你住院的?難道你告訴的她?」
  
  方圓的心裡又煩惱起來,看到孔雙華真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思,方圓真想破罐子破摔,直接挑明瞭,徹底與孔雙華翻臉,可是話到唇邊,卻是另一番說辭:「從與邵姐通過青聯認識之後,我委託過她給68中的老師買過多次火車票;後來有一次與苗哥聊天的時候,知道苗哥急需火車車皮,與邵姐聯繫了一下,介紹邵姐與苗哥認識,幫苗哥解決了車皮的問題。就這麼一來二去,我就跟邵姐熟悉了。」
  
  孔雙華說:「原來是這樣!那她怎麼會知道你在醫院裡?」方圓說:「這一次我父母來東州,我又找的邵姐幫忙。我的父母從來沒有出過遠門,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吉林的通化市區。我二姐把我父母從通化送到瀋陽,我父母再從瀋陽轉火車直達東州。我實在是不放心我父母在路上,所以就給邵姐打電話,請她給幫幫忙,看看能不能在路上適當關照關照。沒想到她痛快地就答應了。中午的時候,她打電話來,告訴我,我父母來東州,她已經聯繫好了哈爾濱鐵路局的人,從瀋陽上車後就有臥鋪,就有人供應一日三餐。我表示感謝,她說好啊,那你就感謝感謝吧,我說漏嘴了,說今天不行,我住在醫院裡呢。就這麼,邵姐就來醫院了,並送來了這個大花籃。」
  
  方圓忽然發現,自己編個帶10%真實性的瞎話,還真是眼不眨心不慌,竟然如此流暢地把這個謊言編織出來。這個發現讓方圓感到震驚:什麼時候自己開始學會說謊了?這個發現讓方圓同樣感到慚愧:這樣欺騙自己的妻子,自己就是被妻子咬一口,還有什麼理由感到委屈?這個發現也讓方圓感受到了妻子孔雙華對他外面與異性接觸如此關注,恰恰說明孔雙華是愛他方圓的,想到自己事實上已經背叛妻子多回,包括與董梅,與邵可卿,與汪泉這三個不是妻子的女人發生過兩性關係,而與邵可卿、汪泉發生關係,都是在與孔雙華結婚以後。
  
  與孔雙華罵人和咬人的過錯比較起來,自己對愛情和婚姻不忠誠,這才是真正的大錯誤,是原則性的錯誤,孔雙華那點事根本也不算是什麼事了。方圓在心裡又在為自己開脫:之所以會背叛妻子,那是因為在家裡得不到愛的溫暖,孔雙華脾氣太壞,只好在外面去尋求補償。方圓全然忘記了,他與邵可卿之間的**關係,根本不是什麼補償,而是自己禁不住女色的誘惑,禁不住邵可卿的美麗和性感。
  
  孔淑芳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女婿如此坦誠地把送花的人和送花人的情況說出來,可見他心裡沒有鬼。孔淑芳暗暗祈禱:女兒啊女兒,你可千萬別像今天早晨一樣,在醫院裡也發彪啊!好不容易與方圓緩和了關係,媽可希望你們小倆口都和和美美的。
  
  孔雙華沒有發彪,但也沒有完全相信方圓的話。她問:「方圓,你和邵姐的關係不淺啊!人家一出手,就送你這麼一個大花籃,面子可真不小!」方圓說:「或許是公款,大一點小一點也不花她個人的錢。」孔雙華點頭:「這倒是有可能。」方圓說:「雙華,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如果我心裡真地有什麼秘密的話,我一定不會跟你說邵姐的事,我會直接告訴你,這花是苗哥和司姐送來的。剛才你和媽在交流的時候也說了,送玫瑰代表著愛情,送百合代表什麼呢?我記得以前在網上查過,送百合,代表著順利、心想事成、祝福。邵姐來醫院看望一個受傷的朋友,送百合確實是最最合適的。」
  
  孔淑芳可不希望女兒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連忙附和道:「是啊,現在看病人,都流行送百合,表達祝福,希望早日身體康復出院。」方圓說:「媽說得對。如果我與邵姐之間有什麼的話,那肯定我收到的是玫瑰花了。還有一種更重要的理由……」孔雙華說:「什麼理由?」方圓說:「邵姐已經40歲了。」
  
  孔雙華臉上綻放笑容:「她已經40歲了嗎?」方圓說:「或許40多歲了吧。」孔雙華說:「這麼大年齡,還是青聯委員?」方圓說:「東州市選擇青聯委員的標準是45歲以下;全國青聯選擇青聯委員的標準是55歲以下。難道像馮鞏、鞏莉等都是全國青聯委員,馮鞏甚至還是全國青聯常委,我們還能認為馮鞏這樣50歲的人是青年嗎?」孔雙華笑著說:「老青年,老青年。」
  
  孔淑芳把心放到了肚子裡。孔雙華又來看這一大籃百合花,一邊看一邊說:「真好看,真香,我喜歡。方圓,我要把它帶回家。」方圓說:「好,我給你送下去,放到車裡。」孔淑芳連忙勸阻:「小方,你肩膀上有傷,可不能扯著剛剛縫好的傷口。我讓小周上來拿,我讓小周上來拿。」方圓說:「好吧。」
  
  孔子田的司機小周把花籃取走。孔淑芳和孔雙華囑咐了方圓晚上要早點休息,要按時換藥之後,方圓送岳母和妻子來到走廊中間的電梯口。看著岳母扶著笨重的妻子走進了電梯,站好,關門,方圓用左手揮了揮,就再也看不見岳母和妻子了。岳母和妻子走了,方圓還站在那裡發愣:孔雙華是一個壞女人嗎?自己還是一個好男人嗎?如果孔雙華是一個壞女人,可她從來沒有背叛過愛情和婚姻,雖然她的脾氣大了一點;如果自己是一個好男人,為什麼要一次次的背叛婚姻,為什麼要在岳母和妻子面前睜著眼睛編造謊言呢?
  
  晚上20點的時候,方圓收到了邵可卿發來的短信:「老公:我已坐上去南京的火車,明天中午11:58分到南京。下午我準備逛逛夫子廟,看看南京最知名的天上人間夜總會,晚上8點,我就能接上爸媽了,我會一路照顧爸媽平安抵達東州。你在醫院好好養傷,等我把爸媽安頓好,再來醫院看你。」
  
  夫子廟,天上人間……這是讓方圓刻骨銘心的記憶。汪泉,她現在還好嗎?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7-2-28 19:44
1188、邵可卿的連環計誰能識得破
  
  
  莫名地,方圓對邵可卿越來越有一種信任感,事情只要是邵可卿去辦的,一定能夠辦得讓方圓放心滿意。邵可卿上火車了,要去南京接與她本人其實根本沒有任何關係的方圓的父母,這份情意,讓方圓的心裡充滿了感動。這個時候,短信就是最好的交流溝通方式。方圓立刻給邵可卿回復了一條短信:「姐,謝謝你啦!這麼大老遠,你還要辛苦親自跑一趟,這份深情,弟定當回報。」
  
  邵可卿的短信回復很快:「老公:為自己最愛的人做一點事,這理所應當。因為愛,所以愛;因為愛你,所以愛屋及烏。可卿」
  
  方圓更加感動:「姐: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姐,還有誰能對我這樣情深義重?」
  
  邵可卿回復:「老公:有你的愛,才會如此幸福;有你的愛,跑到天邊也心甘情願。」
  
  一句一個老公,讓方圓真有一點不適應:「姐:今天早晨被雙華咬,就是因為短信。稱呼『老公』,在私密的場合,我喜歡;在短信裡,我感覺不太合適。」
  
  邵可卿回復:「老公:我以後一定注意,在短信裡全都是姐弟稱呼,我最聽老公的話,老公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好不好,老公?」
  
  天!這簡直是在變本加厲!但在方圓看來,倒是充滿了柔情蜜意。哪一個男人都喜歡乖巧溫順聽話的女人,更何況像邵可卿這樣智慧練達的女人,還能這樣溫柔順從,方圓怎能不喜歡呢?
  
  方圓回復:「謝謝姐理解。有的時候我在想,這個世界上誰最懂我的心,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姐!如果我是俞伯牙,姐就是鐘子期。」
  
  邵可卿看了之後,就有些不高興,這是把自己往紅顏知己上靠攏啊!自己已經付出了這麼多,可不希望只做一個紅顏知己!在當前的情況下,先暫時躲在孔雙華的幕後,但要把方圓的愛情全部搶過來,讓孔雙華只享有婚姻,而不享有愛情;未來的一天,如果時機成熟,那就把愛情和婚姻全部都搶過來。邵可卿回復:「我不要做鐘子期,你也不是俞伯牙。我希望弟是董永,我就做七仙女;如果弟是梁山伯,我就願做祝英台。」
  
  方圓回復:「不好,董永與七仙女兩相隔,梁山伯與祝英台被打散。」
  
  邵可卿又高興了,方圓看來不希望兩個人沒有聯繫呢!邵可卿回復:「董永與七仙女,雖然阻力重重,但總在期盼鵲橋相會的甜蜜時光;梁山伯與祝英台,雖然生離死別,卻也化蝶相伴飛。」
  
  方圓忽然發現,邵可卿竟然是一個很有文化底蘊的人。其實,現在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還或多或少有一點董永與七仙女的味道呢!每一次相逢都是那樣短暫,但內心深處卻充滿期盼。為了這短暫的相逢,兩個人都在等待,都在期盼,都充滿著渴望。方圓回復:「姐像一個詩人呢!」
  
  邵可卿回復:「詩人有浪漫的意境,我有愛弟弟的情懷;詩人用激情吟誦詩篇,我用激情擁抱弟弟的愛;詩人喜歡用詩在海誓山盟,我喜歡用行動告訴弟弟愛你的心海枯石爛。」
  
  寫得太好了!方圓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讀過這麼精彩的短信,文雅,對仗,感人,抒情。在這一條短信裡,方圓感受到了邵可卿對自己的愛,聯想到這一次邵可卿聯繫協調自己的父母坐火車,聯想到邵可卿說要讓父母到她的房子裡去住,聯想到這一次邵可卿竟然親自到南京去接他的父母不辭勞苦,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在用行動證明這海枯石爛的愛嗎?
  
  方圓自己是大學中文系畢業的,對於語言的把握能力也是相當好的。方圓回復:「姐的溫柔,是一杯醉人的酒;姐的奉獻,卻別無所求;姐的真情,弟點滴在感受;姐的孝心,弟看在眼裡感動在心頭!與姐牽手,縱然眾口礫金,卻無怨無憂。」
  
  寫得真好啊!邵可卿捧起手機,趴在臥鋪上,對著手機裡的短信,接連親了好幾口。這個弟弟,果然是有才華的弟弟啊!這短信就像是小詩一樣,似涓涓細流,流淌過邵可卿的心田,喚綠了那荒蕪已久的心田;如春風送暖,融化了山谷深澗的堅冰。
  
  邵可卿覺得自己這一次親自到南京接方圓的父母,那簡直就是所有決策裡最最英明的一次,坐著鐵路工作人員免費的火車,睡一覺到南京,再游一游南京想看的地方,再接上方圓的父母,這簡直就是一石三鳥,一箭多雕了。這最最重要的鳥和雕,當然就是,把方圓的心給成功地俘虜!謝天謝地謝雙華!這天地給了自己這樣的機緣,是孔雙華這個嬌嬌女的霸道錦上添花,再加上自己的用心良苦不辭辛勞,感覺得到,方圓的心正在一步步地向她邵可卿靠攏!
  
  成功學裡說,機會總是屬於有準備的人,這放一點不假!自己正在全力以赴地準備,為最後的成功增添一個個重要的砝碼;成功學裡還說,百米賽跑領先了99米,雖然無限接近成功,但還不是成功。許多時候,往往一步之遙,卻是咫尺天涯。所以還要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把這最後一步走好走穩當。想到這裡,邵可卿笑了。看著這條短信,邵可卿又忍不住再讀一遍,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弟弟啊,你最關心的就是你的父母,這個時候,讓我用你父母作棋子,與孔雙華下一盤老公爭奪戰,如何?
  
  邵可卿看了看手錶,已經21:30了。這個時候,方圓的父母應該在瀋陽上車了吧?邵可卿拿出電話本,找到一個電話,打了過去:「是牛車長嗎?我是哈局周副局長所介紹的上海局的邵可卿。牛車長,你好你好,很榮幸與您通電話。」
  
  邵可卿的聲音本來就很有誘惑力,再加上這個時候加上了更多的媚味,接電話的牛列車長已經骨頭都有些酥了。邵可卿說:「牛車長,有人在瀋陽站跟你聯繫過嗎?一位老大爺一位老大媽,要坐您的這趟車,到東州。」牛車長說:「已經聯繫上了,我已經按照周局長的指示,給安排了兩個下層臥鋪。」
  
  邵可卿說:「牛車長啊,這一路上啊,就拜託您了。這兩位老人,是我的乾爹乾媽。這是兩位老人第一次出遠門,說起來啥也不懂。這一路上吃啊喝啊,還請您多費心。」牛列車長說:「您應該是邵主任吧。請領導放心吧,我一定把您乾爹乾媽照顧好,我安排廚師每天給大爺大媽準備好一日三餐,按時送過去。」邵可卿說:「兩位老人也不太能夠看得住他們帶的東西吧,也請牛車長費心。」牛列車長說:「沒問題,我讓那節車廂的乘務員,把兩位老人的東西給放起來。」邵可卿嫵媚的聲音更加嫵媚起來:「那太謝謝牛車長了。我呢,準備到南京站接上我乾爹乾媽,明天晚上7點50,我再與您聯繫,好不好?」牛列車長說:「好,隨時聽從領導安排。」
  
  邵可卿說:「等牛車長到了東州,我親自安排一個面子,請牛車長和你手下的好兄弟、好朋友,一起品嘗品嘗東州的土特產。」牛列車長說:「那真是太感謝了。」邵可卿說:「不但要品嘗,還要多提寶貴意見。為了讓您和你的好兄弟、好朋友的意見更客觀,我還準備了幾份東州的土特產,請牛車長一定不要嫌棄!」牛列車長喜出望外,本來這是作為一項任務被路局的副局長安排下來的,現在還有禮品拿,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待遇啊!以前這趟列車從哈爾濱一路跑到了東州,因為是哈爾濱局的車底,所以很少有人理睬。牛列車長說:「邵主任您太客氣了。」邵可卿說:「一點心意,牛車長就不要見外了。
  
  當然,還要麻煩牛車長帶一份,給哈局的周局長送過去,表示我的感謝。」牛列車長更高興了,呵呵,平常見見段長都很難,就更別提見副局長、局長了。這一回,竟然有這樣的機會能直接見見周局長,這真是天上再掉大餡餅啊!說不定如果見得好,周局長還能提拔提拔自己。想到這裡,牛列車長更加開心,連聲說:「請邵主任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辦好。」邵可卿在電話的這一頭已經快忍不住笑了,小牛啊小牛,還是嫩啊!就這麼幾句話,我敢確保,這一路上方圓的父母一定會得到最最精心地照顧。
  
  邵可卿說:「牛車長,我們南京見。」牛列車長嘴都快流口水啦,我的個媽,這邵主任說話的聲音讓人骨頭都快酥了,不知道是不是長得也賊漂亮?牛列車長說:「邵主任,南京見!」放下電話,牛列車長就直奔5號車廂,這是一節硬臥車廂,方圓的父母就被安排在這裡,他要囑咐這一車廂的乘務員,一定要把老人照顧好;他還要到7號車廂去,他要跟廚師囑咐到了,每天的一日三餐,全部足量免費優質供應,不是供應火車上為旅客準備的外賣便當,而是車長吃什麼,就給老人送什麼。
  
  邵可卿安排好了這一頭,又看了一眼方圓發的短信,臉上的笑意像三月裡盛開的鮮花一樣。啊,美好的愛情,它會讓一個女人更加年輕,它會讓一個女人從內到外都是快樂的。邵可卿猜想方圓現在估計也是等急了,想想寫短信不知道要寫多長時間,今天方圓要好好養傷,不能再寫很長時間了。邵可卿直接把手機撥了過去:「弟,我是姐。」
  
  方圓果然是等急了,但也不能表露出來:「姐,在忙什麼呢?」邵可卿說:「我在與瀋陽方面聯繫,現在全聯繫好了。咱爸媽已經坐上了哈爾濱到東州的火車,給安排在兩個下鋪。爸媽的行李都列車上的乘務員給安排地方保管,爸媽一天三頓飯,也全給安排好了。可能還會有專門的乘務員隨時給老人加加水,然後關照著老人還有什麼其他需求。爸媽已經上火車了,我也該安心地睡覺了。明天晚上,我就會接到爸媽,從南京到東州,這一路該由我來照顧兩位老人家了。」
  
  感動包圍了方圓,方圓甚至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對邵可卿的感激。這才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女人,孔雙華哪裡有邵可卿的萬分之一啊!方圓有些哽咽了。
  
  邵可卿立刻聽到了哽咽的聲音,心裡的得意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為了驗證是不是真正地哽咽,邵可卿說:「弟,你怎麼哭了?」方圓說:「姐,你真好。」邵可卿說:「養傷的時候,怎麼能哭呢?」方圓說:「心裡感動唄!姐,你是我長這麼大以來所認識的最最好的女人。」邵可卿心花怒放。但這個時候還不是得意的時候,邵可卿溫柔地說:「弟,我還做得很不夠。好了,弟,你早點休息吧,把傷養好,最重要。我要再讀讀弟給我發的短信,我想我今天晚上一定能夠做一個好夢。」
  
  方圓說:「那就祝姐晚上做一個好夢。」
  
  電話掛了,方圓的心久久不能平靜。方圓也忍不住把剛才邵可卿發過來的一條條短信再讀一遍,每讀一遍,心裡的感動就多幾分。這些短信寫得太好了,方圓捨不得刪除其中的一個,但這個時候,不刪除又怎麼行呢?或許過幾天,孔雙華還會來。捨不得刪除也要刪,方圓咬咬牙,找到了短信全選功能,將短信全部刪除。雖然有些心痛,但只有這樣痛下「殺手」,才能清除所有的隱患,讓剛剛緩和的夫妻關係不要再節外生枝。
  
  方圓安心地睡了。這是從新學期開學以來,方圓睡得最舒服的一覺。這一覺,不是在自家的床上,而是在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的病床上。在睡夢裡,方圓見到了已經11個月沒有見到的父母,父親拉著方圓的手,媽媽拉著一個女人的手,連連誇兒媳婦好。啊,那個兒媳婦竟然不是孔雙華,而是邵可卿……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7-2-28 23:01
1189、我是好女人?我是好女人!
  
  
  清晨,在經歷了一個安詳、舒適的夜晚之後,方圓被手機的鈴聲喚醒。方圓拿起手機,呵呵,是邵可卿打來的電話。方圓接了起來:「姐,昨晚睡得可好?」邵可卿嫵媚的笑聲很輕但是方圓卻聽得清晰:「昨天晚上,姐睡了今年以來最甜最美的一覺。」方圓說:「好幸福啊!」邵可卿說:「我很奇怪,為什麼不是在家裡睡得這樣甜美,而是在去南京的火車上。老公弟弟,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我夢見我和你分別坐在你的爸爸、媽媽的身邊,爸爸拉著你的手,媽媽握著我手,媽媽說,可卿是個好兒媳。
  
  聽了媽的誇獎,我都美得不行啦。」方圓說:「真奇怪,難道心有靈犀一點通?」邵可卿聰明世故,一聽就聽出方圓的話裡有別的意思:「怎麼?難道你也做了這樣的夢嗎?」方圓說:「姐,我做的夢跟你的夢一模一樣。」邵可卿驚歎道:「天哪?怎麼會這麼巧合?難道是周公托夢,一起把他老人家想的事情托到我們兩個人的夢裡嗎?」
  
  對於這樣的事情,方圓也無法解釋,但也覺得冥冥之中,他與邵可卿之間還真有一種割捨不斷的東西,這就是為什麼邵可卿大自己十幾歲,但卻一直沒有離開邵可卿的緣故吧。方圓說:「我也覺得太奇怪了。我是黨員,按照黨綱的要求,我應該做一個無神論者。」
  
  邵可卿哈哈大笑:「弟弟,你也太幼稚了吧?這樣的念頭你竟然也有?我也是黨員,但我卻是非常信佛的,每經過一個寺院,我都會禱告,請佛祖保佑,請菩薩保佑,幾年來香油錢絕對不下1萬元。其實,許多官員都是非常信佛的,有的還給自己起了法號,像前河北省委常委、河北省常務副省長叢福奎,給自己起了法號叫三寶弟子妙全,家裡、辦公室裡,到處都是佛經,都是與佛有關的東西,在河北和北京的家裡都有打禪的法室,甚至在被雙規之後,還向與其談話的紀委人員大講以佛治國理念。
  
  難道叢福奎就不是黨員嗎?像他這樣的人還有許多許多,就說咱東州吧,我是信佛之人,每年的大年三十,我是必定要到寺院裡等待半夜的鐘聲敲響,然後祈禱佛祖保佑我在新的一年裡平平安安。弟弟,我告訴你,年三十晚上12時候,在寺院門口停的最多的車,不是私家車,因為進寺的道路都已經封了,一般車輛根本進不來。」
  
  方圓說:「那都是些什麼車呢?」邵可卿冷笑一聲:「是軍牌車,當然最多的是就是清F00打頭的車,相信你也知道這車是哪裡的車吧。」方圓黯然:「怎麼會是這樣?」邵可卿補充道:「弟弟啊,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連冰山一角都達不到。我這也算是在鐵路混官場混了快20年了,看到的,聽到的,不過是皮毛而已,但已經是觸目驚心了。」方圓的心有些彷徨了,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是真實的,什麼是虛假的。
  
  邵可卿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轉移話題。對於邵可卿來說,今天聽到方圓講的兩個人做一樣的夢,這可真是奇事妙事啊!機會難得,妙緣難得。邵可卿說:「姐在這個時候,不想跟你說官場,姐就想跟你說說體己的話。弟,你的傷口還疼嗎?」方圓說:「好多了,姐。昨天的疼是稍微動一下都疼得要命,今天好像比昨天疼得輕多了。」邵可卿說:「那就好。唉,這雙華下口也太狠了些,要是換我,絕對下不了口。」
  
  女人的嫉妒心是相當厲害的,邵可卿也不例外,她也是抓緊一切可能上上孔雙華的眼藥。沒想到方圓淡淡地說:「姐,昨天雙華已經認錯了。懷孕的人,難免情緒不穩,都認錯了,我作為一個男人,也應該更體諒她、包容她,對不對?」
  
  邵可卿的心立刻涼了半截,嘿嘿,據她瞭解的孔雙華,似乎不是那麼容易低頭的,為什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兩個人就和解了呢?邵可卿難過,邵可卿憤憤不平,邵可卿想知道原委:「弟,雙華的個性是比較強的,真想不明白,她早晨能把你咬成那樣,晚上就能向你認錯?」方圓說:「我岳父出面了。不管怎麼說,我岳父還真是一個好岳父,識大體,通道理,又有水準。我想,肯定是我的岳父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
  
  邵可卿忽然意識到,自己在爭奪方圓的愛情戰中,最大的對手似乎不是孔雙華,而是孔雙華的父親,那個東州市人大的副主任、東州大學的副校長孔子田,這是一個老奸巨滑的人,這是一個浸淫官場數十年的人,看問題看得很透啊!整整一個早晨的好情緒,因為方圓與孔雙華的和解,而煙消雲散,邵可卿可真不甘心啊!邵可卿決定再試探試探:「弟,你這麼輕易地原諒了雙華,恐怕雙華還是長不了記性,以後說不定還會發生同樣或類似的事情,甚至還會變本加厲,我很為你擔心呢!」
  
  方圓歎了一口氣:「姐,我還能怎麼樣?明天我爸媽就到東州了,難道要讓我爸媽看到爭吵的小倆口嗎?難道要讓我爸媽擔憂我在東州的日子難過嗎?那是大大的不孝啊!姐,我爸我媽不容易,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樸實善良,也有一點封建。在他們的眼裡,這當媳婦的,就是要伺候老頭兒(丈夫的東北方言),如果看到雙華這麼強勢,這麼不知道體貼老頭兒,那依照我爸的脾氣,肯定會毫不猶豫地說出來,這不是間接地導致我爸跟雙華的衝突嗎?姐,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夾在我爸爸和雙華的中間,難受不難受?我就是三明治裡的肉餅,我就是熱狗裡的香腸,兩頭擠壓我,我受得了嗎?」
  
  原來是這樣!邵可卿一方面感受到了方圓的孝心,另一方面為自己又找到「收拾」孔雙華的攻擊點感到竊喜。當然,這種竊喜是要裝在心裡的,不能讓方圓知道。等自己見了方圓的父母,一定讓自己表現得孝順、柔婉、順從、聽話,把方圓的父母伺候得熨帖滿意,讓方圓的父母拿自己跟孔雙華作比較,嘿嘿,方圓的父母想對孔雙華滿意,都難啊!
  
  再找個機會,讓方圓的父母知道方圓的肩膀被咬傷的事情,嘿嘿,我看這孔雙華,別想過舒坦了。孔雙華啊孔雙華,你過舒坦了,我就不舒坦了;你不舒坦了,那我就舒坦了。當然囉,最重要的是,不能讓方圓以為,這些挑撥是我邵可卿故意而為之,如果發生了這樣的情況,那就不是自己所願意見到的,就有一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邵可卿一副關心方圓的姿態:「弟,什麼時候姐都不會讓你受夾板氣的,姐也希望你和雙華一直恩愛美好。請弟弟放心吧,我在咱爸媽的面前,一定會多說雙華好話的。姐是從來不會做讓弟為難的事的。」
  
  真是善解人意、通情達理的好女人!方圓連聲感謝:「姐,我遇到你,真是上天賜予的榮幸。」邵可卿的聲音充滿了柔媚:「弟,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才對啊!姐能遇到弟弟,姐心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過!」方圓說:「人生遇知音,可遇不可求。能遇到像邵姐這樣的體貼我、關心我、理解我、幫助我的好女人,我也開心得很,開心得很。」
  
  我是好女人?我是好女人!哈哈,哈哈哈哈!邵可卿心花怒放。既然弟弟說我邵可卿是好女人了,那這一回,我就在弟弟面前做一回真正的好女人!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7-2-28 23:07
1190、孔子田點而不破,方圓輕傷不下火線
  
  
  早飯是苗東順安排他的金谷前臺經理小周送來的。花色品種自然是很多,每一種的份量也不多,但可以看得出是匠心準備。方圓不知道,這可是司雨詩親自到了廚房,對廚師下達「指示」,把她想像中方圓可能會愛吃的早點,一個品種做一點,根本也不顧及什麼成本。當然,司雨詩有她的想法,自己的親生兒子就在方圓的學校,未來的六年,可真要指望這個叔叔多關照,六年可不是短時間,一個少年成長為青年的最重要的六年,就是初中、高中六年哩。廚師做好了早點,司雨詩又讓前臺經理小周親自送到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的病房。
  
  對於這樣的早餐,方圓充滿了對苗東順的感激。這個幹哥哥,雖然自己沒有為他做什麼事,但對方真是把自己當作親兄弟一樣。方圓狼吞虎嚥,把每一種糕點都品嘗了一遍,對於比較喜歡吃的,則是風捲殘雲,絕不留下半塊。當然,剩下的還是比較多,只吃了大約三分之一的樣子。小周說:「方校長,今天的早餐,是司總親自下廚安排的。除了對苗總,我還沒看到過司總對其他人這麼好過。」
  
  方圓說:「是嫂子親自下廚嗎?」小周說:「是啊,一大早就來到廚師間,親自安排給您做什麼飯。」方圓心懷感激:「這個嫂子,不是親嫂子,勝似親嫂子啊!」小周說:「司總在讓我來之前,還特意囑咐,看看方校長哪些早點吃得多一些,都記下呢,說明天可以多做些。」方圓說:「我是一定要打個電話感謝嫂子了。」
  
  方圓把電話撥過去,司雨詩說:「方弟弟,怎麼?小周還沒有趕過去嗎?」方圓說:「嫂子,我已經吃完了,小周早就送到了。」司雨詩說:「方弟弟吃得可飽?」方圓說:「吃得可飽了。嫂子,謝謝你。聽小周說,今天的早餐是你親自下廚安排的;我還聽小周說,你讓小周記下我愛吃哪些早點。嫂子,你這可讓我怎麼感謝你?」
  
  司雨詩說:「你和老苗是兄弟,我這個做嫂子的能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也完全應該,更何況,兄弟你對我們家、對我們金穀,還有你那個侄子智棠,一直都那麼關照,我做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麼呢?」方圓說:「嫂子,我感激你。」司雨詩說:「我剛剛與鐵路邵班主任通過電話,明天上午8點半左右,大叔和大嬸就要到東州了。我和你哥親自去接,就接到金穀,我和你哥先給叔叔嬸子接個風。如果家裡沒有住的地方,兄弟你就甭管了,就住在金穀,吃在金穀。」
  
  方圓說:「謝謝嫂子了。明天確實是需要哥和嫂去接一下我父母,是去金穀,還是去醫學院教工社區,等我與家裡人商量一下再跟嫂子說。我岳父已經在醫學院教工社區,租下一棟房子,套二廳的,70多平方,就是準備給我父母住的。」司雨詩心裡放了心:嘿,又省下一筆開支。嘴上說:「那也好。不過,如果大叔嬸子住得不習慣,就讓他們來金穀吧。我們金穀騰出一個房間還是綽綽有餘的。」方圓說:「謝謝了。」
  
  掛斷了電話,方圓送小周出門,對小周也表示了感謝。回到房間,接到了孔雙華的電話:「老公,昨天晚上睡得好嗎?」聲音異常地溫柔,全然沒有了母老虎發威時的兇悍。方圓說:「還好。你昨天休息得怎麼樣?」孔雙華說:「我休息得還好吧,不過,肚子裡的小傢伙不太老婆,踹了我好幾腳呢!」
  
  恰當的時候,提到了兒子,激發了方圓的父愛情愫:「雙華,馬上要生產了,這幾天就不要到處走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孔雙華說:「不,今天我還要去醫院看你,明天我還要到火車站接爸爸媽媽呢!」
  
  方圓說:「別在外面顛簸了,別動了胎氣。今天的早餐,是苗哥安排金谷的廚師給做好送過來的;明天早晨,苗哥和司姐準備到火車站接我父母,你和媽就不用去了。我讓苗哥直接把父母送到教工社區,到時候給家裡打電話,好不好?」
  
  孔雙華說:「你苗哥對你可真好啊!」方圓說:「苗哥這人是特別重情重義的人。」這是方圓的心裡話,方圓不知道,苗東順其實一直想在暗中抓方圓一個把柄,甚至好幾次拍監控錄影不果。
  
  孔雙華並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只是說:「方圓,這件事我看得讓爸作主。」方圓說:「好,那就跟爸說說。我明天確實是沒有時間,不能親自去接我爸媽了,不過我一定會在教師節慶祝大會結束後,立刻趕到。」孔雙華說:「你就放心吧,咱爸媽我會照顧好的。」
  
  這句話讓方圓微微有些感動:「謝謝你,雙華。不過,你最重要的,還是要照顧好你自己。」
  
  時間過得很快。8點醫院上班的時間到了之後,就是醫生巡房;巡房結束,方圓就被護士帶到了治療操作間換藥。給方圓換藥的,是一個很年輕很白靜的小護士,當她讓方圓把T恤脫掉,把上身露出來特別是是要把肩膀露出來後,方圓的臉紅了,小護士的臉也紅了。
  
  昨天不是一個小護士,縫合的是醫生,抹消炎藥水和包紮的是比較年長的護士或是護士長。當時是躺在病床上,縫合結束,身上還蓋著布呢;今天……方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護士說:「脫吧。」方圓的臉更紅了,這樣的感覺讓方圓很不自在,尤其是在自己並不熟悉並不認識的年輕女性面前脫上衣,似乎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方圓說:「服從護士的安排,配合你的工作。」
  
  說了這句話,似乎心裡平靜了許多。方圓在脫的時候,是有一點艱難的,畢竟右胳膊還是舉不起來,只能用左胳膊和左手,費了好大的勁才把T恤脫下來。護士在操作臺上按照醫囑調配好藥,轉過身看到方圓的上身時,忍不住再一次臉紅了。這一次方圓心裡有一點想笑了,這個小護士,還蠻單純的嘛!方圓說:「護士妹妹,開始吧,我配合你。」護士說:「好,那我就開始了呀!」
  
  方圓忽然覺得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有一點曖昧。這要是讓外人聽到了,不知道裡面是在換藥,還以為什麼開始了呢!
  
  換藥的時間很短,幾分鐘的時間,但這期間小護士柔滑的小手一次次的觸摸著方圓右肩前後左右的肌膚時,方圓還是有異樣的感覺;而小護士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坐在板凳上,這高度正好與小護士的美胸齊平,雖然穿著護士服,但這飽滿的凸起還是讓方圓在不閉眼的時候,看個滿眼盡是春光。方圓忽然覺得自己的小弟弟動了一下,天,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什麼場合?這個時候竟然也能夠動!
  
  方圓連忙用意志力轉移注意,當新的藥水在藥力發酵的時候,這陣陣傳來的疼痛,讓方圓慶倖:幸虧這疼痛,讓神經都被它所吸引;如果沒這疼痛,天知道這小弟弟會怎樣展現著它的雄風。換完了藥,小護士立刻轉過身去,對方圓說:「你現在可以穿衣服了。」
  
  方圓把T恤先套上脖子,好不容易把左手左胳膊伸到了袖子裡,但右胳膊卻怎麼也伸不進去。更讓方圓著急的是,這T恤在後背上卷成一股繩一般,方圓根本扯不下來。努力了半天,還是穿不上,方圓說:「護士,麻煩你幫我一下,我費了半天勁,還是沒穿上。關鍵是我右胳膊舉不起來。」
  
  小護士轉過臉,看到窘迫的方圓和通紅的臉,撲哧一聲笑了。她走了過來,大大方方地幫方圓把T恤穿好,對方圓說:「走吧,該掛吊針了。」方圓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跟在小護士的背後,出了操作間,返回病房。
  
  在床上躺下後,小護士麻利地給他紮上了吊針。方圓說:「謝謝。」護士說:「不謝,一會兒還要測測體溫,還有要吃的口服藥。」方圓說:「知道了。」看著小護士飄然而去的身影,方圓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小護士,其實也挺不錯的。
  
  該測的體溫測了,一切正常;該吃的口服藥,也吃了。方圓正準備閉上眼睛休息呢,手機再一次響起鈴聲。這是岳父打來的。方圓連忙坐起來,接好電話:「爸。」孔子田慈祥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了過來:「小方,怎麼樣啊?」方圓說:「經過一夜的休息,好多了。疼痛明顯減輕了,但是右胳膊還是不太敢動,一動就痛。」
  
  孔子田說:「那就好好休養著。聽小華打電話說,明天你準備讓金谷的苗總到火車站接站?」方圓說:「是啊,小華不方便的,萬一動了胎氣,擠著了或嚇著了,都不好。媽在家要照顧小華,爸您日理萬機。苗哥上午生意不忙,我跟他說了說,他很痛快地答應了。」
  
  孔子田說:「你苗哥的情況我瞭解一些,他原來是東州道上有名的人物,最近幾年,開商貿公司,開酒店,有一點洗白了身份的意味。小方啊,與商界的人接觸,一定要小心謹慎;與道上出身的商界人士接觸,更要小心謹慎。」
  
  一上來就批評苗東順的出身,這讓方圓心裡不太痛快,但對於岳父,方圓還是很尊重的,不太敢忤逆他的意思:「謝謝爸的關心,我會很注意的。」孔子田說:「商界人士與政界接觸,都是無利不商,都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他付出了,就一定會想著加倍的回報。最近幾年,被抓的交通廳長、規劃局長、建委主任、主管建設、交通的副市長等,全國可真抓了不少。看看經歷,基本差不多,這些商人先大把大把地送好處,然後這些官員就違規發包工程、批地批規劃,給國家和人民造成巨大損失。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小方你要小心啊!」
  
  方圓覺得孔子田實在有些小題大做了:「爸,我一個小小的中學副校長,級別是副科級,又有誰會給我大把大把地送好處?這苗哥我也沒收過什麼好處,我也幫不了他做什麼。爸,您就放心吧。」孔子田說:「這就好,這就好,不過,最近幾年,商界人士又有了新的動作,除了直接與當權派進行利益往來外,也很注意培養潛力股。我們學術界有一個術語,叫『養熟』,就是養到未來成熟時再用。這樣的投資,未來往往會讓被養熟的對象將來更難脫身。
  
  小方,官場商場,玄機四伏,像我這個年紀的人,也只敢說看透了個皮毛,還常常提心吊膽,怕被陷進無底深淵;作為一個年輕人,更應慎察慎思啊!」方圓說:「謝謝爸的教誨,我記住了。我與苗哥之間,現在是沒有利益上的往來,將來我也會非常小心的。」方圓忘記了,自己剛剛把苗東順的兒子辦進了5中,5中的教師節慶祝大會晚宴,給金谷增加了將近2萬元的營業額。
  
  孔子田說:「小心無大錯。爸這也算是善意的提醒。小方,明天我確實有重要的事務脫不開身,你既然已經安排了金谷的苗總接親家,也好。先送到咱家,親家之間見個面,中午你讓你苗哥在金谷安排個房間,讓你岳母代表我歡迎親家來東州。」方圓說:「好的。」孔子田說:「晚上,我要在東州大學大酒店,親自設宴,歡迎親家,到時候,我會安排一輛中巴車,接全家人過去。」方圓說:「謝謝爸了。」
  
  掛斷了與岳父的通話,方圓細細地體會了一番。岳父提到的官商勾結,確實是存在的,自己與苗東順之間,還沒有這樣的情況,以後當然更要注意。方圓再一次躺下,腦子裡想像著岳父、岳母和妻子,與自己的父母見面的場景,以及各種可能出現的「危機」場面,方圓一一思量著如何破解。唉,當個兒子可真不容易啊!夾在父母與岳父母、兒媳之間,這說難就有多難!
  
  這樣的思考時間也沒有多少,方圓又接到了宋萍的電話:「小方,你現在在哪裡?」方圓說:「宋主席,我現在在醫院掛吊針呢!」宋萍說:「也累病了呀!嘿,這教師節成了催病節,已經病了好幾個了。怎麼樣?嚴重不嚴重?」方圓說:「還好,不嚴重。」宋萍說:「我馬上安排一輛車過去接你,你舉著吊瓶,到教育局來吧。」
  
  啊?方圓吃了一驚,官不差病人,這宋主席也太沒有人性了吧?宋萍說:「很奇怪是不是?我告訴你,翟局長現在正在辦公室裡,掛著吊針在辦公呢!孔局長也掛著吊針!現在,大家都在全力以赴準備明天的教師節,輕傷不下火線。不用擔心沒有人管你,我以前知青下鄉的時候,做過赤腳醫生,你來教育局,帶上要換的吊針,我給你換藥和拔針。」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7-2-28 23:40
1191、邵可卿抓住了方爸爸的弱點
  
  
  方圓在市教育局忙了整整一天,宋萍也陪了方圓一天,其實也只有一個主題:就是把星期一9月10日教師節慶祝大會上的優秀教師代表發言稿背熟。到下午的時候,方圓已經能夠脫稿了,一篇3000多字的發言稿,方圓幾乎倒背如流了。之後,方圓在宋萍的陪同下來到局機關小會議室,看到了面容有些憔悴的翟新文,在翟新文的面前又作了一次模擬發言。發言結束的時候,方圓看到了翟新文充滿倦容的臉上綻放著難得的笑容。翟新文說:「小方是帶病上陣,還能達到這樣的效果,我是很滿意。孫書記、宋主席再提提意見。」
  
  孫紅軍和宋萍自然也是沒有意見。翟新文說:「累了一天了,小方快點回去休息吧。你明天早晨,直接打計程車到市人民會堂,時間上寧可早,不能晚,要知道,這是我有印象以來,市委書記和市長同時參加的第一個教師節慶祝大會,一定不能遲到。」方圓說:「請翟局長放心,我一定提前到。」翟新文說:「教師節慶祝大會結束,我放你的假,好好休養。這些日子,小方你確實很累,大家都知道也看得到。宋主席,你明天大會結束後,找找楊芳,跟楊芳請假。」宋萍說:「好的。」翟新文說:「回去再熟悉熟悉稿子,爭取純熟自然,明天完全脫稿,要演講給全市的教師們聽。對了,我要告訴你,明天的教師節慶祝大會,東州電視臺現場直播,這在東州歷史上也是頭一回。」
  
  方圓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翟新文似乎覺察到什麼,說:「也不必有壓力。就拿出你今天下午在這裡的水準,再感人一些,就沒有問題。回去休息吧。官不差病人,這一回差了你這個病人,還請小方多體諒啊!」
  
  方圓感同身受,脫口而出:「翟局長,我這點辛苦根本算不得什麼,看看您,掛著吊針還要處理那麼多公務,看看您憔悴的面容,我覺得您真是太可敬了,我敬重您!」
  
  翟新文欣慰地點了點頭:「謝謝啦!在其位,謀其政。看看孫書記,看看宋主席,看看教育局機關今天在加班的同志,哪一個輕閒?都很累啊!小方你能這樣理解我們機關的這些同志,難得,難得。」
  
  孫紅軍說:「是啊!小方是個好同志。」宋萍補充說:「今天小方在局裡加班一天,沒有叫一聲苦,沒有喊一聲累,一共也掛了三個吊針。」翟新文說:「比我還多一個嘛!」宋萍說:「是啊!這小方可真是一個拼命三郎啊!」翟新文說:「東州教育就是需要更多的像小方這樣為教育事業、為教育工作拼命的同志。小方當選東州首屆十佳教師,名符其實。」孫紅軍與宋萍點頭稱是。翟新文說:「小方,回去吧。等教師節慶祝大會結束,我再向孔老師請罪。」
  
  方圓說:「翟局長,不需要的。我相信我爸爸也會非常理解您的。」翟新文說:「好啦,你快回去了。宋主席,機關裡有車嗎?沒有車的話,讓司禮國送小方回醫院。」宋萍說:「我聯繫聯繫看看。」翟新文說:「就讓司禮國送他吧。我在機關,一時半時還走不了。」
  
  呵,翟新文還要工作很久啊!方圓感動:教育局的領導可真敬業啊!方圓哪裡能夠體會得到翟新文的壓力,王國棟與宋雲生同來,東州電視臺現場直播,這意味著每一個準備的細節都必須萬無一失啊!從9月1號到今天,整整9天,翟新文也是馬不停蹄,基本沒有什麼休息的時間,都說當一把手可以把許多工作分出去,這叫授權,但真到了關鍵的時候,這當一把手的不親自過過目,還真是怕出紕漏啊!這是關係到東州教育形象的問題,這更是關係到烏紗帽的問題,在翟新文的心裡,這是他擔任局長以來最最難闖的一個關口了。
  
  方圓坐著司禮國的車,回到了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在病房的門口,看到了來送飯的小周。這司姐,考慮還真是周到。中午的飯送到了,人不在;打電話問了問,竟然也沒有問晚上是否需要送,到了晚上,又送來了。方圓少不了打一個電話給司雨詩,向她表示感謝。
  
  晚上8點10分的時候,躺在病房休息的方圓接到了邵可卿打來的電話:「方弟弟,我是邵姐。我已經接到大叔大嬸了,現在就在火車上,他們現在就在我的身邊,要不要跟大叔大嬸說幾句?」
  
  方圓的心也激動起來,說:「好的,姐,我要跟爸媽說幾句。」很快,方圓的耳畔傳來了父親的聲音:「圓圓,我是爸。」方圓的眼淚流下來了:「爸,您還好嗎?」方爸爸說:「好著哪!你姐把我和你媽送到瀋陽,到了瀋陽,就坐上了臥鋪,我和你媽是到點就睡,到點還有人給送飯,這火車上的飯那個好啊,我和你媽在家裡也沒吃過這麼好的飯。就是可惜了我們帶的乾糧,你媽烙的餅,鹽的鹹菜,煮的雞蛋,我們都沒吃,再不吃可就壞了。」
  
  方圓想到自己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在返回東州的路上,總是要拿媽烙的餅,鹽的鹹菜,煮的雞蛋,心裡生出許多的感慨:這樣的生活離自己已經是越來越遙遠了,沒想到,自己安排得這樣細緻,父母還是帶著餅、鹹菜和熟雞蛋出門了。方圓說:「爸,這餅、鹹菜和雞蛋就不要了吧。這一路上,不是吃都挺好的嗎?」方爸爸不高興了:「
  
  主席說過,浪費糧食就是犯罪。火車上不吃,等到了東州以後,我和你媽再蒸一蒸,一定要吃的。都是好面,好鹹菜,好雞蛋,扔了多可惜!」方圓心裡很無奈:這到東州了,哪裡還有機會再吃這餅、鹹菜和雞蛋?如果父母真吃這樣的東西,那自己這個當兒子的,也太不孝了。方圓不想與父親爭執,轉移了話題,說:「爸,您和媽對這一路上的照顧可滿意?」方爸爸說:「嗯哪,滿意著哪!圓圓,你現在可真有本事啊!你二姐跟我說了,要讓招娣和聖光等放寒假就到東州找舅舅玩。我看我這一路上被照顧得這麼好,我看中。」
  
  啊?方圓有一種頭大的感覺。方圓說:「爸,您這一路上被照顧,不是我有本事大,而是坐在你身邊的這位邵姐姐本事大。現在坐在身邊接你的這位邵姐姐,是我在東州認的幹姐姐,就是她給你們二老聯繫的臥鋪,這一路上的吃喝,也是這位邵姐姐聯繫的。
  
  我就是一個小小的中學老師,哪有這麼大的本事?招娣和聖光來東州的事情,等以後再說吧。」方爸爸說:「嗯哪!中!等我和你媽到了東州,再商量這件事。」方圓說:「爸,這長途電話費很貴的,說的時候越長,花邵姐姐的錢越多。」方爸爸說:「嗯哪,長途老貴了,不打了。」方圓說:「把電話交給邵姐姐吧。」
  
  邵可卿說:「方弟弟,又說姐的好話啦。」方圓說:「這一次我爸媽到東州來,真是要感謝姐。功勞是姐的,我不能拘在自己的身上。」邵可卿說:「你和我之間,還用分得那麼清楚嗎?只要我們姐弟的感情還在,大叔大嬸來多少次,都沒有關係,我都會一路上照顧好的。」
  
  方圓說:「太謝謝你了,姐。」邵可卿說:「不用謝。我看大嬸也想跟你說幾句呢,再讓大嬸跟你說說吧。」邵可卿把手機交給方媽媽:「大嬸,你跟方圓說說話吧。」方媽媽剛接過來,被方爸爸一聲斷喝:「還打什麼打?閨女的長途話費,老貴了,都打了這麼長時間的。」方媽媽很委屈:「你都說了那麼長時間,我還沒有跟兒子說句話呢!」方爸爸說:「說什麼說?明天就見著了。」方媽媽就不作聲了,很無奈地坐在老頭兒的身邊,不敢反駁。
  
  邵可卿心裡是真想笑,可是不能笑,這個方爸爸,還挺大男子主義的嘛!邵可卿說:「大叔,大嬸,我的電話費都是公家報銷的,大嬸就跟方圓說幾句吧。」方媽媽頓時眉開眼笑:「真的?公家報銷啊?那好呢!我跟圓圓說幾句。」拿過手機,說了聲「圓圓」,頓時就淚流滿面,輕聲啜泣起來。邵可卿不知道方圓電話裡說些什麼,只看到方媽媽不斷地點頭,只聽到方媽媽不斷地「嗯哪嗯哪」地答應著。
  
  邵可卿的心也被慈祥的善良的方媽媽感動了,都說「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匝,意恐遲遲歸。」看著現在的方媽媽,又怎能不聯想起這首著名的詩歌,兒子無論走到哪裡,最最牽掛兒子的,還是媽媽。
  
  方圓母子在手機裡說了十幾分鐘。方媽媽在說了一句「嗯哪」之後,把手機交給邵可卿。方爸爸忽然開口:「閨女,這公家報銷電話費,我能不能再說兩句?」
  
  邵可卿忽然發現方爸爸狡黠而貪小便宜的一面。當然,邵可卿這個時候肯定是不會點破,把手機遞給方爸爸,說:「大叔,您繼續說吧。」
  
  方爸爸接過手機,沖著手機裡很威嚴地說:「圓圓,這一次咱受了這位邵領導的恩,將來可一定要報恩啊!」方圓說:「知道了,爸。」方爸爸說:「你明天到火車站來接我,還是我親家來接我?」方圓說:「我也不能到,我岳父岳母也不能去。」
  
  方爸爸頓時急了:「你個混小子,為什麼不到車站接我?你老丈人也太不像話了吧?親家公親家母都到了,為什麼不接?」方圓沒有辦法跟父親解釋,這樣的事情,越解釋越糟糕:「爸,明天雖然不是我和我丈人來接,但我保證,要讓老爸有面子。我在東州城有一個幹哥哥,開大酒店的,明天我這幹哥哥和嫂子,開著大賓士去接你和媽。沿著東州城轉一圈,再去我丈人家。」方爸爸說:「你還有一個幹哥哥啊!
  
  你這個幹哥哥是不是像邵領導這個幹姐姐一樣有本事啊?」方圓說:「我這幹哥哥是開大酒店大賓館的老闆。」方爸爸說:「圓圓,老兒子,你還真有本事啊!比你兩個姐夫強!」這怎麼又聯繫到兩個姐夫身上了?方圓感到也有些不耐,對方爸爸說:「爸,把電話給邵姐姐吧。」
  
  方爸爸把手機遞給邵可卿:「閨女,我兒子讓把手機交給你。」邵可卿嫵媚一笑,接過手機:「方弟弟。」方圓說:「姐,你別聽我爸爸在瞎咧咧。」邵可卿心裡真想樂啊!這個老爺子,還真是很有趣啊!話又說回來了,喜歡傍富,喜歡貪點小便宜,這樣的人也最容易被拿下,今天我就要利用老人的這一點,認個乾爹和乾媽,讓方圓與我邵可卿之間永遠都會有割捨不斷的關係和聯繫。
  
  邵可卿說:「大叔一看就知道是那麼慈愛、善良、樸實的老人,他老人家說的話在理兒。我要是能有這麼一個爸爸,我喜歡還來不及呢!」
  
  這話既是說給方圓聽的,也是說出方爸爸聽的。方圓跟邵可卿交待了明天與苗東順接洽的事,還有,不能告訴父母,他被咬傷而住院的事情,邵可卿一一答應。方圓說:「姐,明天中午,在金穀大酒店,苗哥要為我爸媽擺個面子洗洗塵,姐你也來吧。」邵可卿是真想去,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是必須要辦的,那就是宴請哈爾濱到東州的列車長。
  
  邵可卿說:「弟,你覺得我去合適嗎?我把大叔大嬸接到東州就可以了。以後不方便我出現的時候,我是不會給弟弟添麻煩的。」方圓真地被感動了:「姐,你真是一個好女人!」邵可卿說:「謝謝弟弟這麼誇獎我。要是沒有別的事了,我就掛了。你好好休息吧,做個好夢。」方圓說:「好。」
  
  掛斷了電話,邵可卿說:「大叔大嬸,我也是一個人在東州工作。今天看到了這麼慈愛這麼善良的兩位老人家,我忽然想,如果我也有這樣的爸爸媽媽該有多好啊!」方爸爸心裡挺激動,與方媽媽對視了一眼:「閨女,你是什麼意思?」邵可卿說:「我和方圓是幹姐姐和幹弟弟的關係。如果大叔大嬸不嫌棄,我也願意做您二老的幹閨女,我也能叫您一聲乾爸和乾媽。」
  
  方爸爸激動地開始搓起手來了,連聲說:「這個合適嗎,閨女?你可是大領導啊!」邵可卿說:「再大的領導,在爸爸媽媽面前,也是孩子,如果大叔大嬸不嫌棄,我從現在就是您二老的乾女兒了。」方爸爸說:「不嫌棄,不嫌棄。能有這麼漂亮這麼懂事這麼有本事的閨女,這是我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邵可卿嫵媚一笑:「爸,媽,女兒可卿向您二老問好啦。」
danchou888 發表於 2017-3-1 11:33
1192、翟新文如坐針氈頭大如鼓
  
  
  2007年9月10日,這在東州教育史上是值得紀念的日子。東州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協四大班子的主要領導,在東州未出差的市委常委、分管副市長、市人大副主任、市政協副主席,均出席了教師節慶祝大會。作為東州教育的最高主官翟新文,竟然是坐在了最最邊上;所有的副處級教育局領導,全部都坐到了台下。
  
  2007年教師節慶祝大會的規格不可能不高。在8月31日,總書記親自與全國代表教師的代表舉行座談並發表重要講話;在9月9日,總理又深入北京師範大學,與老師們共同慶祝教師節。這總書記和總理,到了地方的層級,實際上就相當於省委書記與省長、市委書記與市長的關係。中央的層面都動起來了,地方政府誰敢不動?就在9月7日,清江省委、省政府舉行了教師節慶祝大會,省委書記和省長同時出席。
  
  所以,今天,東州市教師節大會的主持人是市委常委、副市長鄧雲聰。他的開場白就將本次教師節大會的氣勢帶了起來:「同志們,老師們:今天,東州市委、市政府在這裡隆重宣達,慶祝第二十三個教師節。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辛勤工作在教育崗位的全市四萬名教師和廣大教育工作者,致以誠摯的節日問候!」
  
  熱烈的掌聲之後,鄧雲聰說:「請允許我介紹今天出席教師節慶祝大會的領導,他們是:市委書記、市人大主任王國棟同志,市長宋雲生同志,市委副書記時明祥同志,市政協主席安思平同志,市委常委、組織部長盛治仁同志,市委常委、宣傳部長竇勝忠同志,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鄧雲聰同志,市委常委、副市長傅全勝同志,市委常委、團市委書記畢全力同志,市人大副主任歐晉德同志,市政協副主席孔秀雲同志。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各位領導的到來!」
  
  參加過許多次教師節慶祝大會的學校領導們,這一回算是真開了眼界。市里有幾位常委,許多人並不清楚,但看今天的架勢,好像是都來了。其實還是有幾位沒有來的,像紀委書記、政法委書記和龍灣區區委書記。但下面的人不知道,他們所知道的,就是市領導們都賣翟新文局長的面子,全到場來為翟局長月臺來了。
  
  坐在第一排中間位置,等待領東州市首屆十佳人民教師獎的方圓,內心也有很多感觸:為什麼翟叔叔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為什麼翟叔叔為夜以繼日、連續加班?這麼高的規格,誰當教育局長,都會提心吊膽啊!哪一個環節出了紕漏,這都是吃不了兜著走的事,這責任之大,難怪翟叔叔會累病!
  
  鄧雲聰說:「現在,請市委副書記時明祥同志宣讀東州市委、市政府關於表彰東州市首屆十佳人民教師、東州市優秀教師的表彰決定。」
  
  翟新文立刻坐不住了。議程不是這樣安排的,議程上安排的是宋雲生來宣讀這一決定,難道鄧雲聰看錯了嗎?這份議程每一位市領導面前都擺放著一份,自己在正式印製之前,已經看過好幾遍了,不會有錯啊!翟新文立刻拿起議程看,果然是由宋雲生來宣讀的,但為什麼鄧雲聰會說由時明祥來宣讀?
  
  果然,翟新文看到王國棟拿起議程看,時明祥也有一點手忙腳亂。但都是在官場浸淫幾十年的人,這個時候,都知道是現場直播,都知道是要維護表面上的團結與祥和,都注意維護自己的政治形象。時明祥很從容地拿起表彰的決定,一字一頓、有板有眼地宣讀起來。翟新文偷偷看了看王國棟,平靜如水的神情讓翟新文更加提心吊膽,因為平靜的背後可能蘊藏著狂風暴雨;翟新文偷偷地看了看宋雲生,正襟危坐,道貌岸然,仿佛一切都是按照正常的程式走,根本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這簡直是拿我的政治生命開玩笑啊,我的大市長!怎麼能不按照昨天彙報通過的議程來進行呢?天知道後面還會發生怎樣的事?翟新文是如坐針氈,根本無法安定自己的情緒。
  
  在時明祥宣讀完畢之後,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方圓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果然是在首屆十佳教師名單之中,雖然已經事先知道,但心裡還是忍不住一陣激動。這個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方圓知道,短信來了。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是邵可卿發來的:「弟:爸媽已下火車,平安抵達。苗總與司總已經接上爸媽。請安心開會,我會觀看現場直播,目睹弟的亮麗風采。」
  
  方圓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今天的教師節慶祝大會,還要現場直播的。想到直播,方圓的心有些緊張起來,比出全國一等獎的比賽課還緊張。連忙拿起已經背得爛熟的稿子,再讀一遍,心裡這才安定了些。
  
  主持會議的鄧雲聰繼續他的議程:「現在請東州市教育局局長翟新文同志宣讀東州市教育局、東州市人事局關於表彰東州市優秀教育工作者、師德先進集體、師德先進個人的決定。」
  
  這是議程原來安排的內容。翟新文收回緊張窘迫的心,照本宣科。在翟新文宣讀完畢後,鄧雲聰說:「現在,進行下一項,頒獎。首先,為獲得東州市首屆十佳人民教師稱號的同志掛授帶並頒獎!」
  
  頒獎的音樂響起來,10位漂亮的年輕MM穿著統一的服裝,將市領導要頒獎的東西搬到臺上。這10位年輕MM,不知道是哪所學校的年輕女老師,但這麼近距離地目視,方圓還是感覺到了他們的青春靚麗,修長的美腿,有著高跟鞋的襯托,更加讓愛美愛色的男人心動。更關鍵的是,方圓就坐在第一排,距離實在太近,而且又是仰視,這職業的裙裝雖然端莊,但也修形塑身且「中空」,看的「內容」似乎比後排的能更多一些。
  
  這個時候,方圓等10人被請了起來,在10位司儀下場後,方圓等10人在一位年輕MM的引領下,走上主席臺。或許是刻意安排好的,方圓正對著宋雲生。宋雲生握著方圓的手,眼睛裡、臉上,全是濃濃的笑意:「祝賀你,小方,祝賀你當選東州市首屆十佳人民教師,我真替你高興。」
  
  方圓說:「謝謝宋市長。」宋雲生說:「來,我先給你掛上授帶。」方圓彎下腰,把脖子向前伸,宋雲生把授帶給方圓戴好,又將證書、和一個寫有「10000元」的紅紙板交到方圓的手中。宋雲生說:「小方,許多人都在關注你的進步,要繼續努力。」方圓的手被宋雲生握住,心裡感到無限溫暖:「謝謝市長,我一定努力。」
  
  方圓轉過臉的時候,其他9位十佳老師,都早就轉過來了。原因很簡單,大家與市領導都不認識,也沒有什麼太多的互動,而方圓與宋雲生之間,多說了幾句話,這幾秒鐘的時間就相差出來了。大家都沒有動,都在等方圓轉身。在攝像機、照相機的閃光燈閃了許多次之後,方圓這才與其他老師一起走下臺來,迎接他的目光裡,有仰慕,有嫉妒,有羡慕,有驚歎。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方圓的心依然不能平靜。天,1萬元的獎金啊!這可是自己的意外之喜啊!翟局長、宋主席可沒有說要發1萬元的獎金啊。看看前排主席臺,忽然發現,前排一共坐了12人,坐在最邊上的政協副主席孔秀雲,教育局局長翟新文竟然沒有頒獎,而只是陪站了。
  
  方圓不知道,只是因為他與宋雲生多互動了這十幾秒鐘,注意到方圓與宋雲生互動的,不僅有新聞媒體的攝像機、照相機,還有許多的人。翟新文是相當的敏銳,透過一個小的細節,意識到了方圓和孔子田在宋雲生心目中的份量。許多市教育局機關的人,更是看到了宋雲生對著方圓親切著說了許多的話,內心的滋味自然也是各有不同。
  
  之後的幾個獎項頒獎,則波瀾不驚,但翟新文依然不能平靜。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往往蘊含著驚濤駭浪,翟新文有一種直覺,這大浪即將打過來了,但翟新文無法預料,到底是怎樣的風浪。鄧市長啊,您老人家這要給我出什麼難題啊?變動了宋雲生為時明祥,天知道後面將發生怎樣的事情?翟新文的心越發惴惴不安起來。
  
  頒獎之後,鄧雲聰宣佈:「現在,請東州市首屆十佳人民教師代表、東州市第五中學副校長方圓同志發言,大家歡迎啦。」
  
  方圓的心陡然提到嗓子眼兒。保持著表面的平靜,方圓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主席臺前,向全體觀眾鞠躬,再向全體領導鞠躬。抬起頭的時候,看到了翟新文焦慮而殷切的目光,距離是如此之近,讓方圓的腦袋裡一片空白,似乎背過的詞也全部都忘記了一樣。
  
  考驗!這絕對是考驗!來到發言台前,方圓覺得自己的腿都在打顫。發言稿的開頭已經一點也想不起來了,沒有辦法,方圓低頭看了一眼。根本不敢看臺下,方圓把目光投向遠方,深沉而動情地按照講話稿的總體思路,講起了自己成長的經歷。因為緊張,所以忘我;因為忘我,所以全身心投入,方圓的心很快就融入到了這曾經背得滾瓜爛熟的稿件裡了。
  
  方圓想到了自己為此付出的努力,想到了各級領導的關懷,想到了汗水與收穫的正比關係,方圓深有感觸地發出了肺腑之言:「各位領導,各位同仁,回首過去的5年,我有特別深的幾點體會,首先,個人的成長和進步離不開組織的關懷和培養。」方圓脫稿講起了翟新文、鄒志剛、謝秉國、楊芳、姚長青和許多教研員給予的實實在在的幫助,講到動情處,眼淚婆娑。
  
  台下頓時報以熱烈的掌聲。方圓也提到了個人的努力與進步的關係,講起了在準備省課、準備全國課,在5中開放語文課的辛苦,那廢寢忘食的拼搏精神,也深深地感染著全場每一個人。當方圓說了聲「謝謝大家!」後,整個人民會堂迎來了最最熱烈的掌聲,自發的,沒有人組織,許多青年老師都被方圓所感染和激勵著,看到了方圓,似乎看到了自己成才成功的希望!
  
  鄧雲聰也脫稿了,說道:「同志們,剛才,聽了方圓同志的發言,我也深受教育,深受啟發。一個教師如何立足崗位建功,如何在平凡的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業績,方圓同志就是大家特別是廣大青年老師們學習的榜樣,他無愧於東州市首屆十佳人民教師的稱號!我提議,讓我們再一次用熱烈的掌聲,向當選的10名首屆十佳人民教師,向這十佳人民教師為東州教育事業所做的顯著成績和貢獻,表示熱烈的祝賀和衷心的感謝!」
  
  坐在台下前排的10位教師站了起來,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向所有參加會議的台下人員鞠躬!在掌聲裡,方圓激動得淚流滿面!方圓不知道,電視臺和報社的記者們,從來都是最關於捕捉鏡頭的,這流淚的畫面已經通過電視線路,傳到了千家萬戶。邵可卿坐在辦公室的電腦前,同樣淚流滿面;孔雙華和孔媽媽坐在家裡的電視機前,也忍不住隨著方圓流淚而哭泣!
  
  這都是激動的淚水!在5中的階梯教室,在68中的階梯教室,由於是現場直播,市教育局已經通知各學校組織全體教師觀看現場直播,也有許多人看到了方圓的淚眼,也有許多女老師忍不住流淚!在人民會堂的現場,同樣有人淚流不止,那就是68中副校長董梅,如果說孔雙華是激動的話,那麼董梅就是百感交集了。方圓不知道,曾經做過好幾年老師的蘇睿涵,也在家看教師節慶祝大會,蘇睿涵也落淚了,這淚水是遺憾,更是感傷,對自己的命運感傷,對錯過了方圓感傷,對自己再也不能站在講臺上感傷……
  
  如果說大家都沉浸其中,都被感染的時候,翟新文卻是異常緊張。今天方圓的發言效果非常好,這絕對是要充分肯定的。翟新文擔心,這越是臨近慶祝大會的尾聲,越是恐怕到了危機深重的時候。
  
  果然,在掌聲平息之後,鄧雲聰不緊不慢:「同志們,老師們,今年的教師節,與往年很有不同。市委王書記、市政府宋市長同時出席了教師節慶祝大會,這充分體現了市委市政府對教師的重視,對教育的重視。今天,兩位主要領導將作重要講話,首先,請市長宋雲生同志講話,大家歡迎!」
  
  翟新文的腦袋嗡的一下暈了。我的個天,講話稿只準備了一份,原定的議程只有王國棟書記講話,現在宋市長要講,難道還要再現9月7日優秀教師代表座談會上宋雲生先講了,王國棟書記無話可講的局面嗎?翟新文頓時頭大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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