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507、一看就像散兵游勇


    還好，一夜無事，至少在姚長青看來，表面上是平靜的。至於哪個軍官與哪個年輕女老師留了電話和其他聯繫方式，以後再聯繫，那就不是他姚長青所管的範圍了。蘇睿涵也沒有事，蘇睿涵是不是把手機號碼留給了卜論軍，這個從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但這個夜晚，的確再沒有一個軍官敢於挑戰卜論軍的權威。董梅幾乎一個晚上都與黃潤在跳，但黃潤似乎體力並不太行，中間需要歇的時候，賈明和姚長青也抽空與董梅跳了幾曲。

    雖然聯誼舞會到晚上11點多才結束，但沒有意外發生就好。現在的官場，有再多的功勞，只要出了一丁點兒事，所有的功勞都沒有人再提及，大家看到的就是這出的一丁點兒事。中國政治體制由上級任命下級，上級決定下級命運的特點，使各級官員只能唯上負責，所以報喜不報憂，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能瞞則瞞，能隱則隱，沒有哪個官員會主動地把礦難等安全事故上報上一級，沒有哪個官員不想方設法攔截進京進省上訪的群眾，甚至最近還傳出了湖南省某縣政府，獎勵那些攔截上訪有功的人員，最高的獎勵超過1萬元/人。姚長青也是這樣想的，讓老師們高興地玩，別出事就好。出了事，他這個校長也憑想做了，即便是翟新文書記想保他，恐怕也保不住啊！

    老教師們的情形也不錯，陳國棟和老教師們請假了，睡覺的睡覺，打牌的打牌，估計也各得其所。還好，這個夜晚是一個快樂的夜晚，部隊上估計多少年也沒有見到過這麼多的青年女性，部隊上的首長和軍官們也會比較滿意吧。

    睡覺前，姚長青讓蘇進波和趙剛陪著，所有的宿舍走了一圈，確認沒有一個人缺席，這才放心。回到自己的宿舍，看到方圓的房間還亮著燈，忍不住走了過去，敲了敲門。方圓開了門，看到姚長青，說：“校長，舞會結束了嗎？”姚長青也臉上帶笑：“方圓，真會找地方躲啊！”方圓說：“校長，其實我也想留在現場，但我可不想給別人嚼舌頭的話題。其實我已經告訴這位汪連長，我已婚，而且要做爸爸了，根本不想跟她有任何關係。”姚長青說：“我知道。你能這樣想，能這樣做，也說明你比以前更加成熟了。這很好。”但姚長青的心裡卻產生了疙瘩：媽的，方圓也太清高了，這不反襯我姚長青不是一個東西嗎？我姚長青不是吃著碗裡的，還吃著碗外面的嗎？這樣的話卻是不能說出口的。況且，現在在學校裡，真心實意幫助自己的，有董梅，有方圓，有蘇進波，而這方圓，對自己從來沒有任何需求的，這和蘇進波與自己建立的利益共用關係有本質的區別。

    姚長青和方圓有一搭無一搭地閒聊了幾句，姚長青返回連長宿舍安寢。一夜無話。

    起床號又一次吹響的時候，姚長青就被驚醒。想到今天要軍訓一天，姚長青就起了床。找出作訓服，穿好，又來到公共衛生間打水洗臉刷牙刮鬍子。拾掇利索了，姚長青看看鏡子裡的自己，人還是蠻精神的，還真地帶了一點軍人氣質。從洗手間回來，看到方圓的房間還是黑著燈，姚長青決定出去走一走。

    外面的操場，軍人一隊一隊地在出操，整齊的號子驚天動地。姚長青想：這聲音應該把大多數老師都叫醒了吧。希望經過今天一天的訓練，我們的老師也能拿出軍人的風采。

    姚長青再一次回到宿舍的時候，方圓正在洗手間洗漱。看到方圓，姚長青打了招呼，然後說：“方圓，吃早餐的時候，喊我一聲。”方圓說：“好。”

    當方圓和姚長青在8點鐘趕到餐廳的時候，諾大的餐廳只有十幾個人。想到9點就要開始軍訓，姚長青有些著急。挨著桌問了問，結果全是一樣的，許多老師昨天晚上睡得太晚，現在還沒有醒呢！姚長青更是吃驚地瞭解到，晚上23點多才散場舞會，許多年輕老師回到宿舍後，繼續與同事湊成堆打牌，幾乎打到天亮才躺下，現在根本叫都叫不醒。

    天哪！看來培訓結束了，老師們立刻就放鬆了，而且還很會放鬆。看到餐廳裡基本上都是些年齡比較大的老師，姚長青對方圓說：“你看，與部隊的聯誼活動搞得有聲有色，輪到我們自己訓練了，一個個都不見了蹤影。”方圓說：“我今天早晨也有點睡不醒。老師們都玩得太晚，就更睡不醒了。”姚長青說：“可是9點就要訓練了，就我們十幾個人，怎麼訓練？”方圓說：“校長，其實我心裡也很著急。不過，我有個建議，既然我們是把培訓與度假結合起來，既是培訓也是度假，那不如上午放鬆放鬆那些沒有起床的老師，我們下午訓練。”姚長青說：“那這些已經起床的老師怎麼辦？總不能像一盤散沙吧。”方圓說：“是啊！”

    姚長青和方圓端著食盤，夾了些自己想吃的飯和菜，找了一張餐桌。剛坐下，那位專業軍士祁大旗就跑了過來：“兩位校長，你的人呢？”姚長青說：“大概是還沒有起床吧。”祁大旗說：“姚校長，方兄弟，你們覺得今天的早餐怎麼樣？”

    兩個人剛才光忙著談事了，哪裡還想到飯菜的品質，現在一看，品質還真是不錯，品種增加了不少，吃了幾口，口味也不錯。姚長青連忙表揚。祁大旗說：“如果飯菜品質不好，儘管跟我說。姚校長，我今天可是為68中學的領導和老師們做了90個人的量，現在只有十幾個人，剩下的可就都浪費了，實在太可惜。”姚長青覺得有些難堪，也覺得有些對不起祁大旗和他手下弟兄們的辛苦。姚長青說：“過一會兒他們就來了。”祁大旗說：“姚校長，昨天舞會散得挺晚，是不是許多老師都起不了床啊！這在我們部隊，那絕對不可以，像我們這些炊事兵，早晨4:30起床，天天如此，絕對不會也不能晚起床，哪怕頭一天晚上熬夜到12點，也得4:30。”姚長青就覺得臉有些掛不住了，這不暗地裡諷刺68中學沒有紀律嘛。姚長青沉默著沒說話，方圓說：“祁領導，等我吃完了，馬上挨個宿舍叫，保證一會兒都過來了。”祁大旗說：“方兄弟，那你可快點兒。我還得準備午餐呢！到了9點，我得抓緊時間收拾剩飯剩菜，要馬上馬不停蹄地準備午飯了。”方圓看了看表，已經8點20了，他馬上站了起來，說：“祁班長，請放心，我現在就去叫老師們起床。”

    把這麼多的同事給喊起來，肯定是得罪人的事情。方圓一溜小跑，到了宿舍集中的區域，挨個門敲：“起床，起床，姚校長要大家趕快起床，到餐廳吃飯。”一些已經起床的，方圓連連囑咐：“校長說了，必須全部起床，必須到餐廳吃飯。那些還沒有起的同事，麻煩你們都給喊起來。”方圓可不想當這樣的小人，就打著姚長青的旗號，把通知傳到了每一個宿舍。每一個宿舍，至少有一個人接到了方圓的信兒。方圓能夠想像得出來，一些同事，是被其他老師連拉帶扯給拖起來的，少不得一肚子牢騷。自己他方圓，也少不得被埋怨。方圓還真想對了，還真有的同事把方圓直接稱呼為“走狗”，當然這是後來樂天告訴他的。誰的走狗？姚長青的？方圓後來聽到這樣的資訊時，心裡有些無奈：其實自己這樣做，就是在為領導分擔煩惱，一不小心，竟然成了走狗。想想背上這樣的黑鍋，方圓也有些感慨：有些人，想當走狗，人家領導還不一定要呢！

    到了8點50的時候，68中學的最後一位老師終於姍姍來遲。這是姚長青跟方淑娟要了一份點名簿，一個一個地劃名字。這之前，姚長青讓周素素挨桌說了說，吃完了飯，就在餐廳等著，誰都不要走。當這一位老師也出現在餐廳的時候，姚長青覺得心裡一些不滿的情緒也積累到了不得不發的程度。他站了起來，大聲說道：“現在，我們68中學的全體老師總算是到齊了。要求7點30起床，8點早餐，這個簡單的要求還不容易做到嗎？”姚長青掃視全場：“有些老師，來到部隊，培訓有收穫，這很好；與部隊聯誼得很開心，這很好，但我發現，我們某些老師，部隊嚴明的紀律沒有學到一點，反而比在學校的時候更加懶散！”

    姚長青說得很嚴肅：“或許有的老師說：昨天晚上太晚了，起不來。我要說，部隊6點鐘吹起床號，所有官兵必須起床，他們昨天晚上也玩到很晚。剛才我又瞭解到，給我們做飯的炊事排的官兵，他們長年累月早晨4點30起床，不管颳風下雨，不管頭天晚上到了幾點，都要4點30起床，然後為全團的官兵準備早餐。現在，他們需要準備兩次早餐，兩次午餐，兩次晚餐，工作量加倍，一樣需要4點30起床。我們的有些老師呢？”

    姚長青越發氣憤起來：“我們呢？按照安排，今天上午9點，我們準時軍訓，如果不是方校長去叫起床，恐怕現在餐廳裡最多也就一半人！現在全到齊了，我數了數，8點40分到8點50分之間來的，竟然有36個人！為什麼不遵守學校定的紀律？我原來準備，9點準時到訓練場點名，缺勤一人，扣100元獎金，缺勤超過半小時的，扣200元！我們每一個老師，出了68中學的門，就要時刻想到，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68中學的形象。看看你們，在維護學校的形象了嗎？今天是軍訓，又有幾個老師穿著發的訓練服？就這樣子，一看就像散兵游勇！”

    全場沒有人敢說話。姚長青在68中學已經有了一種權威，一種比楊芳時代更加威嚴說話更加有份量的權威。姚長青繼續他的講話，但這最後幾句話差點沒讓幾個晚來的老師哭了。姚長青說：“9點，準時在訓練場見。每個人都穿作訓服，都穿軍用鞋，這就是我的要求，人人必須做到。”

    姚長青說完了，直接向門外走去。幾個剛剛到的老師，基本上都衣冠不整，還沒吃飯的呢，也沒有穿作訓服。看看手機上的時間：8點58分。

508、冰火兩重天

   許多人是抱著玩的心態來軍訓的，誰會想到軍訓的苦？平常在教室裡講課，一節課站40分鐘也似乎不覺得有多累，可是，在訓練場上，當機械地重複著稍息、立正、向右看齊，向左轉，向右轉，齊步走、立定等命令的時候，卻感覺是那樣的累。其實，教官的要求也是比較松的，但僅僅幾分鐘，就有的老師受不住了，在佇列裡喊出了“教官，休息一會兒吧”的聲音。

    姚長青站在隊伍的最後一排靠前的位置，他喊了一聲：“一切聽教官指揮。”整個佇列悄然沒有了聲息，也同時把整個上午的軍訓帶入了一種沉悶的氛圍裡，雖然中間的幾次休息，一個個女老師也不管冷或不冷，都找一個地方坐著休息休息，但以往學校老師組織活動時的歡聲笑語顯然在這時再也尋找不到了。累，餓，唯一能夠解決的途徑就是喝點水。特別是早晨沒有來得及吃飯的老師，訓練了一個小時之後，消耗不小，但缺少能量補充，一個一個都吃不消了。有些老師就用帶著一些怨恨的目光看姚長青。

    本來，姚長青只是不想讓部隊看到學校一盤散沙的樣子，也沒有太多地考慮老師的軍訓效果。但現在箭在弦上，說出的話無法收回。在餐廳說的，剛才佇列訓練時說的，都無法收回。看到一些老師，特別是年齡比較大的老師和年輕女老師投過來的目光，姚長青感到了冰一樣的寒冷。這與他姚長青一起以來宣導的和諧學校建設是背道而馳的。姚長青想有一個臺階下，但不知道怎麼下，如果有誰能夠幫助自己一把，既維護自己的尊嚴，同時還能緩和這樣的氣氛，那就太好了。

    姚長青把目光投向董梅，董梅似乎無動於衷，看來也是沒有什麼好主意，甚至也在怨恨他姚長青的決定；看看方圓，方圓劍眉緊鎖，看來也沒有什麼太好的主意。

    就這樣，上午2個半小時的軍訓，實實在在地一口氣訓練到11點30。當教官～～這位年輕的少尉宣佈解散休息的時候，老師們沒有像以往活動解散時喊出的“耶耶耶”的歡笑聲，而是沉默不語地向宿舍或餐廳走去。

    姚長青走在最後面，他與少尉握手感謝後，才緩緩地在人群的後面向餐廳走去。方圓出現在他的面前，並不說話，只是默默地跟在旁邊。姚長青說：“你覺得上午的訓練怎麼樣？”方圓說：“訓練訓練挺好的，不過氣氛不太好。”姚長青說：“氣氛不好的原因呢？”方圓說：“校長，我說了，您可別不高興。”姚長青說：“說吧。我也感覺到了一些，就是想驗證一下。”方圓說：“老師們在培訓的時候，都是很認真的，說明我們的老師是分得清輕和重的。這一次我們安排活動時候的定位就是培訓加放鬆，現在訓練這麼苦，恐怕老師心理上還接受不了。如果是像玩一樣的訓練，老師們應該還能接受，否則，老師們心裡就會把這訓練當作受罪，而不是放鬆和享受了。”

    姚長青輕輕地歎了口氣，沒有說話。方圓也就默默地跟在姚長青的身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這樣默默地走著。姚長青忽然開了口：“方圓，你看，許多老師沒有去餐廳，而是回宿舍，說明上午的訓練挺累的。你有什麼好主意嗎？”方圓說：“校長，如果您同意下午不訓練，讓老師們自由活動，我想，老師們一定非常擁護的。反正我們來部隊就是培訓和放鬆，培訓完了，徹底放鬆一下也挺好的呀。”姚長青說：“好吧，那下午就放鬆放鬆，不訓練了。方圓，你去說一下吧。”方圓說：“校長，我想，還是在吃午餐的時候，你當眾宣佈一下，會更好。我說，肯定不合適。”姚長青想了想，果然如此，便點了點頭，說：“好，我來宣佈吧。”方圓說：“我現在去喊一喊回宿舍的老師們。”姚長青點了點頭。

    方圓向宿舍的方向跑去，遇到幾個老師，就停下來說幾句。看著方圓的背景，姚長青想到自己像方圓這樣大的時候，還是一個愣頭小子。唉，長江後浪推前浪，後浪總比前浪強。這方圓，還真是懂得維護領導啊！我姚長青宣佈這個消息，老師們對我的不滿一定會基本消除，甚至還會和以前一樣擁護我。方圓年輕輕輕，不搶功，不露頭，這樣的青年人不進步，那才叫怪呢！

    午餐的時候，黃潤、和平等邊防一團的頭頭腦腦又是全部到齊，少不得一番客氣。正式開飯的時候，姚長青走到小前臺，拿起麥克風，大聲說道：“感謝邊防一團黃團長、和政委和各位團首長又一次為我們68中學的老師們準備了豐盛的午餐。今天上午，團首長還安排了一位青年軍官指導了我們老師的軍訓，效果很好。在這裡，我代表68中學向邊防一團的各位首長表示衷心的感謝！本來，今天下午按照預定計劃還是要安排軍訓，考慮到天氣比較冷，大家過去幾天的培訓也比較辛苦，我宣佈，68中學下午的軍訓取消，老師們自由活動，想打打牌就打打牌，想睡覺就睡覺，想找解放軍聊聊天就找解放軍聊聊天。一句話，老師們下午玩得好，玩得開心就好。”

    “耶！”年輕老師們抑制不住心裡的興奮，上午訓練的陰霾仿佛根本不曾存在過，馬上給了姚長青熱烈的掌聲。姚長青補充了一句：“如果下午哪個宿舍要打牌，可要把我算上一個。”

    餐桌前一片歡聲笑語。在這樣的氣氛裡，姚長青心情愉悅地走下臺，開始了與邊防一團幾位副團以上幹部的觥籌交錯。

    午餐結束了，一號桌的每一個男人都喝得面紅耳赤。在酒氣熏人的告別聲裡，邊防一團的5位頭頭離開了餐廳。姚長青的上眼皮與下眼皮直打架，對同桌的其他幾個人說：“下午你們玩吧。我不行了，眼睛睜不開了，得睡覺去了。”

    整個下午，安排有68中學的幾間宿舍，幾乎都是歡聲雷動。邊防一團軍人服務社的撲克牌被買空了，什麼五香花生仁、炒瓜子、口香糖、牛肉乾等零食，也被買了不少。看來，老師們的購買力還真是不一般。但這一切，姚長青都沒有看到，也聽不到。他很放心，從午餐時的情形就可以看出，68中學這個團隊又恢復了和諧與快樂。酒精這東西，少喝一點興奮，喝多了頭暈，怎麼著也要睡一覺才能再一次清醒自己的神經。

    方圓中午也被灌了不少，所以也在指導員的宿舍裡睡了一小覺。但方圓很快就醒了，今天清晨到現在發生的事情，讓方圓感到，當一個校長，管理一所學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別是要管理好，同時還能讓老師們心情愉快地接受管理，這還真是一門藝術。從早餐姚長青宣佈的9點必須到，必須穿作訓服，到上午整整2個半小時的訓練，老師們與領導之間的心理變化，讓方圓從哲學的高度，用對立統一論的觀點，深入地剖析。方圓忽然覺得，自己真應該多讀一些管理學方面的書籍了，靠經驗，是無法完全勝任管理難度越來越大的現代學校了。

    晚上，邊防一團的自由活動更加豐富多彩。喜歡k歌和跳舞的老師去了禮堂，那裡有很多的青年軍官在等待著68中學老師們的到來；在宿舍，已經不再僅僅是68中學自己人在玩了，邊防一團下了班的連長、排長們也都聚到了這裡，與68中學的幹部、老師們互動打牌，好不熱鬧。至於有沒有女老師跟著男軍官在團部的甬路上散步聊天，這個沒有人注意，反正姚長青是沒有看到。聽到老師們一口一個“姚校長”那樣親熱地叫著，姚長青又恢復了自信，並且興致勃勃地參加了其中一個打牌小組的牌戲活動中。

    這又是一個難眠之夜，許多老師都玩到12點以後，才依依不捨地關閉了電燈。姚長青回到連長的宿舍，已經淩晨一點，但沒有絲毫睡意。看到方圓的宿舍已經熄了燈，姚長青以為方圓還在哪個宿舍裡繼續打牌呢，就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呼呼睡去。

    第二天的早餐，讓姚長青驚喜。老師們雖然睡得晚，但沒有人沒起床，而且全部都穿著作訓服。嘿，老師們自覺性還挺高啊！雖然昨天也玩到很晚，但老師們怎麼就這麼精神抖擻地起床了呢？哈哈，上午要打靶呀！大概，許多老師長這麼大，還沒有摸過真槍吧。

    姚長青正在萬千感慨的時候，放在褲兜裡的手機鈴聲響了。姚長青拿出來一看號碼，呵，是翟新文書記的。姚長青連忙接了起來：“翟書記，您好。”翟新文說：“是不是上午9點開始打靶呀？我和孫書記馬上就要到了，現在離這裡最多也就20公里了。”

    天！孫書記也要來嗎？他怎麼也會來？這翟書記到底是怎麼想的？姚長青一時沒想透，愣在了餐桌前。

509、這才是高人(一)

    早餐，邊防一團的團長政委是不來的，過去的幾天一直如此。現在，教育局的黨委百曉生//記都來了，這不告訴邊防一團的黃團長，似乎不太禮貌吧。姚長青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董梅、方圓和周素素，說：“抓緊時間吃一點，翟百曉生//記都快到了。”董梅似乎還有點沒有醒過神兒：“哪個翟百曉生//記？”周素素說：“還用說嗎？就是咱市局的翟百曉生//記啊！”董梅展現了吃驚的表情：“天呀！他們怎麼會來？”姚長青說：“方圓，把賈校長叫過來。”方圓立刻趕到賈明的身邊，小聲說：“賈校長，姚校長請您過去。”賈明沒有說什麼，端著食盤向姚長青走過來。

    姚長青說：“都齊了，我再說一下，市教育局翟百曉生//記快要到了，我們抓緊時間吃一點，到團部門口等。方圓，你再把蘇主任叫來，一會兒他開著車，拉我們到團部門口。”方圓又站起來，找到蘇進波坐的位置，把蘇進波叫了過來。

    周素素說：“姚校，用不用跟團長政委說一說呢？”姚長青想了想，說：“你們說，是不是該打一聲招呼呢？”周素素說：“應該呀！畢竟翟書記是市教育局的黨委書記呢！”姚長青說：“可是，人家黃團長、和政委也是縣處級，與翟書記平級啊！”方圓說：“校長，孫書記來的時候，他們也迎接過；翟百曉生//記，比孫書記還高半級，如果不跟團首長說，恐怕不太禮貌吧。”姚長青說：“有道理。”

    黃潤接了電話，立刻應答道：“姚校長，我和團裡的幾個同志馬上和你們匯合，一起到團部門口迎接。”市教育局的黨委書記來了，那絕對應該接一接，如果能因此建立一種密切的聯繫，應該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現在孩子上學是大事，全團有孩子在濱海市區上中小學的，數目也不少，自己的親戚朋友也有孩子正是適齡兒童。要想上一所好學校，重要的是認識教育局的人，當然，認識的人級別越高越好。現在，市教育局的黨委書記，除了局長就屬他的官大，能認識他甚至能交上朋友，以後辦個孩子轉個學什麼的，豈不是有了捷徑？找誰也不如找教育局的黨委書記啊！

    揣著這樣的心思，黃潤立刻通知了團部沒有出門開會的副團長穆秋軍、團參謀長尹忠誠，叫了團部的一號車，直奔一營三連宿舍。會同68中學的長安小麵包，兩輛車很快就開到了團部門口，兩車人列隊在門口迎接。

    很快，一輛黑色的紅旗轎車遠遠地向邊防一團的門前駛來。姚長青說：“黃團長，這是我們翟書記的車。您看清車號了嗎？最前面是兩個0，那是市政府及各大局的車的標誌。”黃潤有些興奮，心道：大魚要來羅！

    紅旗轎車穩穩地停下了。翟新文和孫紅軍先後從車裡走出。姚長青幾步迎了上去，緊緊地握住翟新文的手，說：“翟書記，歡迎您來指導我們的工作。”翟新文笑著說：“長青，不是指導工作，是沾沾68中學的光，過過打靶的癮喲！”姚長青趕緊跟孫紅軍握手，而翟新文已經把目光停留在方圓身上。與董梅、賈明、周素素蜻蜓點水一樣地握手後，翟新文握住了方圓的手：“方圓，快做爸爸的人了，有什麼感受啊？”方圓說：“謝謝翟書記關心。我很期待孩子早一點出生呢！”翟新文哈哈大笑。轉過臉，看到部隊來了兩個中校，一個少校，知道應該是團主要幹部都到了，神色更加親和，沖著為首的黃潤說：“你是黃團長吧。我是市教育局的翟新文。”說著，手已經伸了過去。黃潤握住翟新文的手，說：“翟書記，你好。我是邊防一團團長黃潤。”翟新文說：“黃團長，你作為團首長，工作那麼忙，真沒有必要到這裡的。我本來想過一會兒，讓姚校長帶我親身拜訪你呢！”黃潤說：“翟書記，見笑，見笑。”黃潤又與孫紅軍握手。孫紅軍向翟新文介紹了副團長穆秋軍，團參謀長尹忠誠。翟新文一一握手問好。黃潤說：“和政委、蕭副政委今天去警備區開會，所以沒有來。翟書記，我們先去會議室坐坐吧。”翟新文說：“進了部隊大院，就要聽部隊首長的。”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紅旗轎車的車門打開，司禮國從車裡出來。翟新文吃了一驚，以往小司從來不出格的，今天這是怎麼了？只見司禮國來到黃潤的面前，敬了一個軍禮：“黃副團長好。”黃潤打量了一個司禮國，面熟得很。他稱呼自己是副團長，顯然是邊防二團的戰士，他是……黃潤猛地想起來，回了一個軍禮，然後親熱地拍了拍司禮國的肩膀，說：“你是小司吧。小司，你現在在市教育局開車啊！”司禮國說：“是，黃副團長。我現在就給教育局翟書記開車。”黃潤更驚奇也更高興了：“小司你專門給翟書記開車嗎？”司禮國說：“是。”黃潤心裡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黃潤說：“好啊！小司，給翟書記這樣的大領導開車，你一定前途無量。”司禮國顯然很認同黃潤的話，摸了摸腦袋，說：“謝謝黃副團長。翟書記對我很好的。”翟新文說：“小司，黃團長是你的老首長啊？”司禮國說：“是，我在邊防二團做專業軍士的時候，就是團部的司機，那時黃副團長經常坐我的車。”翟新文說：“黃團長，看來我們有緣哪！”黃潤說：“那是，那是！絕對的有緣！翟書記，請上車吧，我們先去團部。”

    團部的會議室，翟新文沒有直接落座，而是直奔榮譽櫥窗。一項榮譽一項地看，一邊看一邊點頭，嘖嘖之聲，不絕於耳。黃潤、穆秋軍、尹忠誠就陪在身邊。黃潤也樂見別人願意看這些榮譽，畢竟部隊的榮譽與地方的榮譽不一樣，每一項榮譽常常代表著一段歷史，在十分重傳統的部隊裡，每一項曾經獲得的榮譽，這是必須給剛剛入伍的戰士講述的。

    翟新文很有耐心地聽黃潤介紹完所有的榮譽，轉過身，再一次緊緊地握住黃潤的手，說：“黃團長，真沒想到，我們這支部隊，竟然是一支英雄的部隊、光榮的部隊。更沒有想到，許世友上將曾經帶領過這支部隊。敬佩啊，敬佩！”黃潤說：“許世友司令員擔任南京軍區司令員的時候，我才剛剛還是一個新兵蛋子。許司令員有許多傳奇的故事，進了部隊我就聽過。現在，能夠帶許司令員曾經帶過的隊伍，我真地感到很榮幸。”

    翟新文心裡鄙夷地笑了笑：什麼呀？真正的英雄部隊，哪有地方性部隊的。只有野戰部隊，才真正能稱得上是英雄的部隊。都成了預備性部隊的邊防部隊，如果不是因為太靠近臺灣，還有一個待解決的台海問題，恐怕早就撤編了吧。

    這些話只能心裡想想，絕對是不能說出來的。翟新文又接連稱讚了一路上看到的部隊的嚴整風貌、整潔環境，稱讚團領導治軍有方，這黃潤的嘴咧得更開了。

    賓主落座後，翟新文說：“黃團長，這幾天68中學給部隊添了不少麻煩吧。我代表濱海市教育局向邊防一團的各位首長表示衷心的感謝，謝謝邊防一團能夠給68中學提供這樣一個培訓的好場所，提供一次加強與部隊交流溝通的好機會，提供一次受教育的的好環境。”黃潤說：“哪裡哪裡，翟書記。68中學可是給我們部隊帶來了許多歡樂，帶來了許多希望啊！我說，這一次青聯，孫書記，是青聯對不對？”孫紅軍說：“是青聯。”黃潤接著說：“我說這一次以青聯的名義搞的這一次活動，非常受部隊官兵的歡迎。擁軍擁屬活動，我們不在乎送的那一點錢，我們更關心的是能不能加深軍地之間的瞭解和情誼，並幫助我們部隊解決一些婚姻問題、轉業安置問題、隨軍家屬安置問題、部隊官兵子女入學問題等。”

    翟新文心裡想笑：部隊上的同志，說話也太直接了吧。他的笑容是謙和而委婉的：“黃團長，你剛才說的這些問題，我們市教育局一直都非常重視，今後也將下大力氣解決，請黃團長放心，請各位團領導放心。”

    黃潤說：“那就多謝翟書記了。”翟新文站了起來，給黃潤、穆秋軍、尹忠誠各一張名片，說：“各位團領導，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大家有什麼事，部隊有什麼事，只要信得過我翟新文，就可以給我打電話。像黃團長的部下現在還是我的專職司機，你以後就更不用客氣了。”黃潤說：“那就多謝了。”

    這時，孫紅軍插了一句話：“黃團長，穆副團長，尹參謀長，其實啊，這一次68中學和邊防一團的聯誼活動能夠辦起來，翟書記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支持。我穿針引線，不過是貫徹翟書記的指示精神，努力把翟書記的指示落到實處而已。”

509、這才是高人(二)

    孫紅軍的話，讓翟新文聽得十分滿意，讓姚長青和方圓聽得目瞪口呆。從頭到尾，這件事翟新文似乎都沒有參與過啊！完全是孫副書記熱心牽線，才讓68中學到部隊培訓的事情成真，可是現在……

    黃潤似乎毫不知情的樣子，笑呵呵地對翟書記，那我可要好好地感謝你這位市教育局黨委的一把手！這一次68中學到邊防一團，受到了全團廣大官兵的熱烈歡迎。68中學老師帶來的節目很好，搞的聯誼活動很好，希望翟書記能夠多關心部隊，經常組織學校的老師到邊防一團走一走、看一看。”翟新文呵呵地笑，說：“軍民一家人嘛！我們做了一點擁軍的事情，也是我們地方上的本分嘛！遇到這樣的事情，我一定會支持的。況且，這一次部隊也為68中學提供了很大的幫助，為我們教育付出了很多，黃團長，我也要代表教育局，代表68中學感謝您和各位團領導，感謝邊防一團啊！”

    方圓看著黃潤和翟新文都心照不宣的樣子，心裡真地很佩服他們的臉皮與心理素質。看來，官場的道行還深著呢，我方圓啊，要學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

    當一行人來到訓練場時，68中學的老師早已到了，來指導射擊的士兵也已經到位，10挺步槍，放在了射擊位上；10把手槍，由一個戰士端著。老師們一個個都很興奮的樣子，看來早就躍躍欲試了。沒有哪個老師情緒不高漲，姚長青看著心裡有想笑，這些老師也真挺可愛的，看昨天上午軍訓時那愁眉苦臉的樣子，現在卻是三月豔陽天，看來昨天下午和晚上休養得不錯啊！

    來了更高的領導，姚長青清楚這裡不再是自己的舞臺。舞臺是翟百曉生//記的，而自己成了無足輕重的配角。但配角也需要做好配角的工作，姚長青大聲說：“老師們，市教育局黨委百曉生//記、市教育局黨委副百曉生//記在百忙之中也從市區趕來，指導我們的工作；黃團長、穆副團長、尹參謀長的工作非常繁忙，現在也親臨我們的現場，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各位領導的到來。”

    這個時候，沒有敢造次的。大家熱烈的鼓掌。一些老師希望市教育局領導能夠關注到自己，一些老師很新奇地望著翟新文，奇怪這位局領導為什麼在培訓的時候不來，偏偏到了打靶的時候趕過來。

    翟新文擺了擺手，微笑著說：“很想早一點來看望老師們，因為聽說68中學今年的培訓搞得很有創新很有成效，也瞭解到我們與邊防一團的聯誼活動搞得很好很有意義，我前天就想過來了，但局裡的工作到了年底的時候特別多，因此也特別忙。今天來到邊防一團，看到了我們的老師精神抖擻，意氣風發，就知道這幾天的培訓，老師們的收穫很大。我代表市教育局黨委向你們表示祝賀。”

    孫紅軍、姚長青帶頭鼓掌。老師們的掌聲也響起來了。

    翟新文說：“我來的時候實在太巧，正趕上打靶，那我就沾一沾68中學老師們的光，也跟著大家打幾槍吧。”

    這幾句說得倒也實在，但在老師們的耳朵裡，卻感受到了這位教育局黨委書記的平易近人。老師們又給了翟新文熱烈的掌聲。

    姚長青說：“現在，請孫書記也為大家講幾句話。大家歡迎！”老師們的掌聲響起來了，孫紅軍連忙擺手：“翟書記講了，我就不講了。翟書記代表局黨委講話了，我也是局黨委的一員，我也是翟書記的兵啊！”

    姚長青見孫紅軍確定不講，就走到老師們面前，說：“老師們，拿出我們昨天上午訓練的成果，把隊形整起來。全體聽口令，按照昨天訓練時的位置和隊形，列隊！”姚長青見老師們基本站好了，大聲說道：“稍息，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轉過身，對黃潤說：“黃團長，請首長指示。”黃潤說：“姚校長，不用那麼客氣的。”說完，卻也很坦然地走到老師們面前，說：“全體聽口令，稍息！”老師們把右腳向前伸小半步。黃潤說：“今天上午，我們邊防一團為老師們安排了打靶訓練，老師們喜歡不喜歡？”

    全體老師呐喊，幾個男老師的聲音幾乎蓋過了全場，響徹雲霄：“喜歡！”黃潤微微一笑：“好，那我強調幾點。第一，每一位老師，在打靶之前，要認真聽教官的講解和示範。這真槍，都有一個後坐力，如果不認真聽，容易撞傷自己的肩膀。第二，槍裡有了子彈，就有了危險性，雖然打的訓練彈，但訓練彈與正常子彈比起來，就是彈藥量少了一半，一樣具有殺傷力，彈頭與正常子彈完全一樣，因此，務必不能拿著槍對準任何人。第三，一切聽教官的口令，口令不發，任何人不能射擊，也就是不能用手扣扳機。都聽明白了沒有？”

    全體老師呐喊：“聽明白了。”

    黃潤說：“好，現在10個人一排，自動向後排。現在，由我們邊防一團的官兵為老師們介紹步槍。現在的槍匣裡是沒有子彈的，在教官講解完之後，大家可以拿在手裡感覺一下。一個教官對應著10位老師，開始吧。”

    黃潤為了突出他的熱情，親自跟一名士兵要過一杆步槍，對翟新文、孫紅軍說：“翟百曉生//記、姚校長，各位領導，你們大概都打過槍，我就說簡單點，為大家介紹介紹這杆槍。”翟新文說：“那就謝謝黃團長啦。”黃潤說：“盡一點地主之誼嘛！”

    方圓從來沒有摸過槍，對黃潤的講解，聽得格外仔細。當槍從賈明手裡傳到方圓手中的時候，方圓是仔仔細細地摸了摸，試了試槍栓，試了試扳機，又瞄了瞄準星，還像剛才黃潤講的那樣，把彈匣掰下來。握著沉甸甸的槍，方圓真想一口氣打個痛快，過一把射擊癮。

    很快，10名士兵開始全體老師演示和講解實彈射擊，包括臥倒後，槍托應該頂在什麼位置，在看準星時應該注意什麼問題，等等。然後10名士兵，對著遠處的靶標，開始了一次射擊。槍聲不算太響，但遠處很快就騰起了白煙，那是彈頭撞地後的煙塵。

    黃潤說：“老師們，可能有的老師想撿撿彈殼，這個時候一定不要走到槍的前面去，萬一走火，出了問題，誰都擔不了這責任啊！”姚長青一聽，連忙大聲強調：“老師們一定要把黃團長的話記在心裡，任何人不能到槍前面去。等我們總的打靶結束後，喜歡彈殼的老師再撿，都記住了沒有？”老師們應了。第一排10個老師臥倒在地，真正的射擊很快就開始了。每一位元老師，教官都會給彈匣裡裝5粒子彈。教官在把槍托的位置固定在一位老師的肩窩處，要求老師們夾緊。很快，槍開始響了，有的老師是一口氣將五發子彈全部射了出去，根本沒有看到什麼靶標。而多數老師，很認真地瞄準，望著遠處的靶標，將眼睛、準星、靶標三點一線，很慢很慢地射擊。一些老師站起來，看到別的老師還在認真地射擊，都後悔了自己不該那樣快地射擊，實在是有點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不知道什麼味兒呢，就進去了。

    之後的幾排老師很快就看出門道，後面的射擊越來越好了。姚長青第一個發現翟新文躍躍欲試的神態和有些為難的神情，馬上想到了，翟新文穿著西裝，真地無法趴在地上射擊。姚長青說：“翟書記，我把我的作訓服脫下來，你也打幾槍吧。”翟新文說：“我看看就好，不用打的。老師們打好就成。”黃潤說：“翟百曉生//記，也可以站立射擊的，不過許多人掌握不好，因為槍的後坐力還是挺大的。來，我來示範，站立射擊。”

    黃潤要了一杆步槍，親自示範，特別強調槍托與肩窩一定要夾緊，並連射五槍。翟新文在一個士兵給裝好彈匣後，也模仿黃潤的樣子，端好了槍。黃潤又糾正了槍托的位置，強調了夾緊後，說：“翟書記，射吧。注意眼睛、準星和靶標三點一線，可略微高一毫米。”翟新文一扣扳機，子彈箭一樣的射了出去，後坐力狠狠地撞擊在肩窩上。翟新文立刻知道為什麼要夾緊槍托了。

    步槍的5發子彈很快就打完了。老師們都意猶未盡。黃潤說：“還有手槍，也是每人5發子彈。手槍的後坐力比步槍小，但也不小，所以，我希望，老教師和女教師，練習臥射，力氣大的男教師，可以立射。現在，由教官為大家演示和講解。”

    很快，手槍的5發子彈也打完了。可許多第一次打槍的老師，真地是沒有打過癮。大家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姚長青，希望能夠再多打幾槍。姚長青也很為難，這一發子彈，好幾元錢，這一圈打下來，已經消耗了2000發子彈吧。看到老師們的神情，姚長青心裡說：“你們這不是給我出難題嗎？”

510、揣著明白裝糊塗

    子彈很貴，要想讓全體教師都打得過癮，沒有1萬發子彈，恐怕是根本不可能。姚長青覺得自己說不出口，也不知道該怎樣說。忽然看到董梅，姚長青有了主意。姚長青說：“董校長，你想不想再打幾槍？”董梅說：“想啊！才打了10槍，還沒過癮呢！”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姚長青心裡狠狠地沖著黃潤說：打你的七寸，看看你什麼反應？果然，黃潤眉頭一展：“董校長，怎麼？還想打幾槍啊？”董梅說：“是啊，黃團長，我看老師們好像都沒有打過癮呢！”黃潤眉頭一眨也不眨，對旁邊的尹忠誠說：“參謀長，你再安排1000發手槍訓練彈、1000發步槍訓練彈吧。”尹忠誠說：“好。”黃潤說：“姚校長，董校長，各位老師，真正想打槍打過癮是不可能的。團裡的經費也有限，訓練子彈也有限，再提供2000發，老師們在打的時候一槍一槍地打，可別再一梭子全出去了。”全體老師給了黃潤最熱烈的掌聲。田喬喬用嬌滴滴的聲音說：“黃團長可真是大好人哪！”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黃潤說：“好啦，大家稍等一會兒，等子彈來了，再打靶。子彈不長眼，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要是出了事，我黃潤擔待不起，你們姚校長恐怕也擔待不起啊！”姚長青說：“黃團長，放心吧，我親自在這裡監督。”黃潤說：“好的，姚校長。穆副團長，你和尹參謀長在這裡陪陪老師們，我和翟書記到團部說說話。”說著，手指著西北的方向。穆秋軍心照不宣，在西北方向，有一個室內打靶訓練場，看來，團長是想請教育局的書記真正地過一把打槍癮了。

    黃潤說：“翟書記，我們到團部再去坐坐吧。”翟新文其實還很想打槍，這個時候，也必須客隨主便了。翟新文笑著說：“好的，黃團長。”

    三個人向西北的方向走去。黃潤的心裡微微有些不痛快：媽的，姚長青你也太陰了吧，竟然讓董校長說出想打靶的陰招。這姚長青，眼睛可夠毒的，怎麼就看出我對董校長有點意思呢？行啦，我給了董校長這個面子，本來還想請你一起去室內打靶場過過癮，這樣子對我黃潤不實在，那也就算了。

    拐了兩個彎，翟新文忽然發現，這不是剛才從團部出來的方向。翟新文笑著說：“黃團長，我們這是去哪裡啊？”黃潤說：“翟書記都是大領導，難得來邊防一團一次。我們這裡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我就想請翟書記真正地過一把打靶癮。我們這裡有一個室內打靶場，建得不錯。兩位書記在這裡，想打多少槍，就打多少槍。不敢請68中學的老師過來，人實在太多了，恐怕我就是有10萬發子彈，也不夠啊！”

    翟新文和孫紅軍相視一笑，原來如此啊！翟新文說：“那太感謝黃團長了。”孫紅軍說：“黃團長，翟書記和我欠了你一個大人情啊！”黃潤說：“能跟翟書記結識，並成為朋友，也是我黃潤的心願。”翟新文說：“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嘛！”黃潤說：“是啊，是啊，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在室內打靶場，翟新文和孫紅軍，與黃潤一起，你一槍，我一槍，足足地過了一把槍癮。眼前的一箱手槍彈很快就見了底。黃潤對身邊的戰士說：“再去拿一箱子彈。”翟新文說：“黃團長，可以了，可以了！我和紅軍都打得很過癮了。”黃潤說：“要不再打一箱？”翟新文說：“不打了，不打了，這一次可真是欠了黃團長一個大人情啊！黃團長有什麼需要我和紅軍説明做的事情，儘管說出來，我們一定盡力而為。”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黃潤的笑容更加燦爛：“翟書記，您真是太客氣了。不過呢，以後將麻煩翟書記的事情恐怕不會少，翟書記可不能耍我黃潤啊！”翟新文說：“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說了，就一定要做，何況黃團長這樣的好朋友呢！”黃潤說：“謝謝了，謝謝了。翟書記，我做這個團長，其實也很難啊！都說當官容易，其實要當一個好官，可費心呢！勞神勞力！我想，翟書記長期在領導崗位上，一定也深有體會吧。”翟新文說：“是啊！”黃潤說：“看看我手底下，排以上的幹部，100多號人，專業軍士大概也有50多。這些人吧，沒結婚的盼望能交個好一點的女朋友；結婚有孩子的吧，希望孩子能上個好學校、好幼稚園。這些問題解決不好，他們的思想情緒就會不穩定，也就影響部隊的日常工作。翟書記，你說我這個團長難做不難做？”

    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一箱子彈大概得4000元以上吧，具體是多少，翟新文也沒有數。（說明：一般的手槍彈，成本約2元，配給到部隊，價格還要更高些，畢竟成本不等於售價；步槍子彈成本約3元。）打了一箱子彈，也算是黃潤送給他翟新文和孫紅軍的見面禮了，禮也不算輕啊！看來，人家部隊上的同志也精于算計，也不是憨厚樸實的老實人啊！官場上的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你用我，我用你，手上的權力實際上就是一種資源，在位的時候不用，什麼時候用？翟新文說：“黃團長，放心吧，只要是我們教育上能夠幫助辦得到的，我和孫書記都會盡力，找我也可以，找孫書記也可以。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事就可以打我的電話。”黃潤接過名片，有幾分激動的樣子：“太感謝翟書記了。”說著拿眼睛看孫紅軍。大家都是明白人，孫紅軍馬上也摸出一張名片，遞給黃潤：“請黃團長多指教。”黃潤接過來，感慨地說：“翟書記真是大好人哪！”黃潤也拿出自己的名片，給了翟新文和孫紅軍，真誠地說：“部隊跟地方不一樣，能夠為翟書記做的事情也不多，但有用得著我黃潤的地方，也儘管開口。公事也好，私事也好，都可以。有時候需要運一些不方便的貨物啦，有時候需要通過禁行的道路啦，我這裡有幾輛軍車，到時候可以幫幫忙。如果翟書記家裡人想打打靶，給我黃潤來一個電話，隨時來我都歡迎。”翟新文說：“那就太感謝黃團長了。”

    從室內靶場出來，三個人又走回室外訓練場，卻發現這兩箱子彈到現在還沒有打完呢！看到姚長青，黃潤說：“姚校長，情況還好吧。”姚長青說：“這一次老師們還在練習準頭呢！許多老師都是瞄準了再打，不知道能不能成為黃團長手下合格的兵？”黃潤、翟新文、孫紅軍和穆秋軍等人哈哈大笑。

    終於打完了所有的子彈。兩個輪次下來，打的多的老師，打了30多發，打得少的老師也超過10發，看看老師們的情緒，就知道大家對這一次打靶都非常興奮。不管怎麼說，這一次摸的可是真槍，打的是真子彈啊！一些老師利用打完靶的時間，把地上的子彈殼都撿起來，留作紀念。幾個男老師還跑向遠處靶標的位置，去撿那些彈頭。

    黃潤並不關心老師們打靶的心情如何。抓住了翟新文和孫紅軍兩條大魚，這已經是很大的收穫了，足以讓自己開心好幾天！對卜副參謀長交待的任務也基本完成，應該說卜副參謀長也比較滿意，並且，卜副參謀長發現了一個漂亮女老師似乎還很鍾情，自己也感覺這董副校長風韻仍在具有年輕女子所沒有的魅力，以後看來還要爭取與董副校長交往交往，看看能不能更進一步。黃潤對董梅說：“董校長，槍打得怎麼樣？”董梅說：“真地很好玩呢！可惜，不能一次打個夠！”黃潤含蓄地說：“只要董校長想打，我想以後肯定會有機會的。”

    整好隊形，68中學全體老師走著相對整齊的隊伍，向餐廳進發。在餐廳的門口，政委和平、副政委蕭山正站在那裡。這又少不得一番寒暄，彼此介紹和認識。黃潤感慨：幸虧上午和平外出開會，不然，自己怎麼單獨有機會與市教育局的黨委百曉生//記建立非同尋常的友情呢！

    翟新文是很清楚軍隊軍銜的級別的，看到政委和平兩杠三顆星，比團長黃潤多了一顆星，心裡暗自後悔，以為交錯了物件。當在一號桌落座的時候，一顆心又放在了肚子裡，因為黃潤赫然坐在了主陪的座位上，而政委和平坐在了副陪的座位上。原來，有的時候兩顆星比三顆星的位置還能靠前啊！翟新文想到了濱海市的黨政機關，其實也有這樣的情形，有的局是副局長主持工作，副處級，但該局也有調研員（正處級），卻一樣要聽主持工作的副局長指揮。地方與部隊，原來都是一樣的啊！

511、淑娟，我送你去火車站

    豐盛的午餐之後，帶著不同程度的醉意，部隊的兩輛大客車，把68中的全體幹部、老師送回了68中學。在出發之時，黃潤堅持著把翟新文請進了他的邊防一團一號車，送了10公里遠才再次換車，與翟新文、孫紅軍親切話別，也沒有忘記與姚長青話別，甚至還有那位司禮國也被黃潤緊緊地握住了手，被黃潤鼓勵好好為翟書記服好務，一定會有更光明的前途。翟新文在離邊防一團10公里的地方，也與姚長青話別，沒有多說什麼，拍拍姚長青的肩膀，說：“好好幹吧，什麼也不如幹出成績重要。”姚長青表態一定不辜負翟書記的期望。整個的過程，孫紅軍只是在微笑，除了握手時說幾句告別的話，一路沉默。看來，有大領導在，二領導也好，三領導也好，懂事的，都應該閉緊嘴，這不是你應該表演的舞臺啊！

    軍車到達學校，很快學校就亂成一團。在吵鬧聲裡，老師們很快獸走鳥散。方圓想想現在回家也沒有什麼意思，妻子孔雙華沒有下班，估計岳母一個人在家裡，跟岳母也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方圓就提著背包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椅子上，理了理思路，忽然發現，真地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岳父期望自己在2007年能夠考取博士研究生，一直忙，一直忙，哪裡有時間去搞專業研究呢？特別是考取博士至少要發表15篇學術論文，這對於方圓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基本難以跨越的坎。那個文若星，考了個期末第一，還要等著請吃飯呢！不能回家過年，估計老爺子一時半時還是順不過心氣兒，前26年都回家過春節，今年第一次不在家過春節，雖然老人心疼錢，但其實心裡還是很渴望兒子、兒媳能夠回家過春節的。唉，岳父岳母啊，我跟你們住在一起，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呢？

    想到頭都有點大了，感覺到有點渴時，方圓才覺得應該多喝一點水，把中午的酒解一解。起了身，拿起暖瓶，下樓準備到傳達室去。放假了，學校也只有傳達室才有開水。下到二樓的時候，方圓看到教導處的門開著。方圓好奇：誰還會在教導處呢？

    進了門，方圓就看到了方淑娟正在辦公桌前寫著什麼。方圓輕聲地說：“淑娟，你在忙呢？”方淑娟抬起頭，看到是方圓，說：“是在忙。”方圓問：“忙什麼呢？”方淑娟說：“在忙著把你如何上好語文課，如何提高語文成績的培訓精義消化一下，明年也提高提高我教的兩個班語文的成績。”方圓說：“淑娟，你太高抬我了。”方淑娟說：“不，方校長，你講得確實很好，我很受啟發。我覺得我真地應該好好地改進自己的語文教學。”

    見人家堅持了她自己的看法，方圓不好再說什麼，便轉了話題：“淑娟，大家都放假了，你怎麼不回老家呢？”方淑娟輕輕地歎了口氣說：“票不好買。我坐火車回家，卻我們那裡的火車票根本買不到。我準備今天晚上過去排隊，希望能夠買到3天內的車票。”去年方圓還為買票的事情發愁呢！感同身受的方圓也跟著歎了口氣說：“淑娟，到春節前，火車票都這樣緊張的。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幫你。”方淑娟說：“好。”

    沒有感謝，沒有推辭，好像方圓這樣做完全是應該做的事情。方圓心裡微微有點不舒服，想想方淑娟過去對他的好，他的心又覺得人家這是信得過他才這樣說。可是自己又有什麼辦法能買到票呢？去年自己不也是排隊去買到票的嗎？看既然說了，那就得硬著頭皮上。方圓說：“淑娟，如果能買到今天的票，你就今天走嗎？”方淑娟說：“當然。越早越好。今年的寒假已經耽擱了5天，離春節越近，火車票就越不好買了。”方圓說：“我知道，我去想辦法。”

    打了水回辦公室，方圓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買票，的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找誰呢？難道讓自己去火車站排隊嗎？現在的情形是，排隊恐怕也買不到票。

    辦公桌上放著從邊防一團帶回來的培訓稿、講話稿。講話稿上的一個詞引起了方圓的注意：“青聯”，啊，青聯！這一次去邊防一團的培訓，不就是借助青聯的力量牽線搭橋的嗎？青聯是彙聚了各行各業的□□，也應該有火車站的青聯委員吧。雖然不認識，但如果說自己是青聯委員，說不定人家就會幫忙。

    青聯通訊手冊被方圓一直放在包裡。方圓把它拿出來，在公交財貿界委員裡果然找到了一位：邵可卿，1968年4月，大學文化，上海鐵路局濱海辦事處副主任，電話xxxxxx，手機xxxxxxx，email…………。方圓的心裡馬上就產生了希望，試試看，或許能行。邵主任比自己大13歲，方圓就是擔心自己太年輕，人家根本不重視呢！

    是驢是馬，騮一騮才知道。不試怎麼知道不行？試了不行，再想其他辦法嘛。方圓拿起辦公室電話，對著邵可卿的手機號碼，精准地撥了過去。一直沒有人接，讓方圓的心裡產生了焦灼感：怎麼還不接？是不是這個時候，不熟悉的電話號碼都不接啊？方圓再撥，還沒有接。方圓撥了第三次，如果再不接，方圓就準備放棄。但對面的手機接通了：“喂，哪位？”

    一個很有磁性的中年女性的聲音。方圓馬上調整好心態，雖然對方看不見他方圓，但方圓的臉上還是掛滿了笑容：“邵主任嘛？打擾您了。我是市青聯委員方圓。這麼冒昧地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

    電話那一頭，沉默了幾秒，方圓聽到了翻動紙頁的聲音。果然，爽朗而甜美的笑聲從電話那一頭響了起來：“方校長啊！我記得你，很記得你啊！你是不是在青聯午餐的時候，把那個濱海的花花大少嚴儼然義正辭嚴地點了他的死穴，然後為我們女同胞出了氣的方校長？”方圓心裡一喜：嘿，人家還記得這件事呢！方圓說：“邵主任，那點小事，是我應該做的，不值得一提的。”電話那一頭的笑聲更加動聽：“方校長，找我什麼事？是不是要買火車票啊？”方圓脫口而出：“您怎麼知道？”電話那一頭仍然是笑聲不斷：“咱們一共289個青聯委員，現在已經有100多個青聯委員找我買票啊！我現在就把青聯通訊手冊就放在手邊呢！”方圓說：“邵主任，我本來真不想麻煩你，可是我想來想去，也沒有其他人幫我，所以只好冒昧地打電話麻煩您。”邵可卿說：“這件事確實很難辦啊！我聲明啊，如果給你本人買，我可以幫這個忙，如果是給其他人買票，我就不實在幫不過來了。你也知道，現在的火車票緊張得不得了，熱得燙手，我這裡都安排不過來。”方圓心裡一緊，方淑娟不是他方圓啊！邵可卿說：“是不是幫別人買票？方校長啊，這個忙我不能幫啊，現在要照顧的關係太多了。還有別的事嗎？”方圓心裡一急，說：“邵主任，還真不是我要買票，但要買票的這個人對我來說也非同尋常。”邵可卿說：“哦？是你的女朋友嗎？如果是這樣的關係，那倒還可以考慮。”方圓說：“她是我的副手，是68中學的教導主任。現在，她正發愁回不了家呢。邵主任，這個忙您可一定要幫，回頭我重重謝您。”

    電話裡又是一陣沉默，沉默的幾秒鐘讓方圓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終於，邵可卿說話了：“好吧，方校長，只此一個。說說吧，你的教導主任要坐什麼車，什麼時候想走，我給聯繫一下，回頭給你打電話。”方圓說了車次和目的地，然後說：“邵主任，我的教導主任說，她是越早越好，今天能走，今天就走。”邵可卿說：“我盡力吧。”

    在等待回電話的時間裡，方圓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煎熬。也不知道這邵主任是不是真地會幫忙，真把他方圓託付的事情當一件重要事來辦。什麼書也看不進去，打開電腦也不知道做些什麼。兩個字：痛苦。

    但手機很快就響起來了，看看號碼，果然是自己剛剛給邵可卿撥過去的手機號碼。方圓連忙接了起來：“邵主任，您好。”邵可卿說：“未來5天的火車票都已經賣完了，沒有票啊！”方圓失望地“啊”了一聲。邵可卿說：“方校長，你的教導主任真地必須現在走嗎？”方圓說：“學校放假了，培訓了5天，已經耽誤她回老家的時間了。現在，學校除了傳達，已經空無一人，食堂沒了，熱水間也不燒水了，她一個留在單身宿舍，真地不合適啊！”邵可卿說：“唉，如果領導都像你這樣關心下屬，那下面幹活的人累死也願意啊！這樣吧，下午4點有一班火車，你和你的教導主任到火車站來吧，我想辦法把你的教導主任送上車，安排一個位置，然後呢，讓你的教導主任補一張票吧。”方圓大喜：“太感謝了，邵主任，太感謝了。”邵可卿說：“方校長，如果要感謝我，那我還真不客氣，等我最近忙完了春運，你請我吃個飯吧。”方圓想都沒想，說：“沒問題，邵主任，這是我應該做的。”

    放下電話，方圓也忘記了喝水，鎖好門，就沖下了樓。來到教導處，方圓興奮地說：“淑娟，快回宿舍收拾東西，我送你去火車站。”

512、不是我故意，就是我控制不住

    本來根本沒有對方圓的話有太多希冀的方淑娟，一直都心平氣和地坐在那裡，認真地整理這一次培訓的收穫。這種培訓的形式確實很好，不能不佩服方圓的工作智慧。至於聯誼，那不是自己這樣的女子展現風姿的場所，像田喬喬、蘇睿涵這樣的喜歡抛頭露面的人才最適合於在這樣的場合裡。因此，兩個晚上的聯誼，加第三個晚上的自由活動，方淑娟都默默地坐在角落裡，或早早地回宿舍裡休息，根本沒有參與。當她看到方圓被一個女中尉拖出來跳了一曲又一曲的時候，心裡仍然有濃濃的醋意。明明方圓已經與孔雙華結婚，成為了一個與她方淑娟除了有工作關係之外再沒有任何關係的人，但方淑娟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有醋意，而且久久不能驅散。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方淑娟見到方圓，產生的就是想躲開的念頭，是討厭方圓嗎？不是。方淑娟也反反復複問過自己很多次：為什麼心裡老想著躲方圓，而在被窩裡夜深人靜時分卻又在拼命地想念這個顯然是違背了承諾不要自己的男人。有的時候，方淑娟也說不清自己內心深處的微妙感覺。今天下午，當方淑娟在教導處見到方圓時，第一感覺就是想趕緊逃離；當方圓說熱心地說要幫助她聯繫火車票裡，心裡卻有一種感動，雖然她也知道，到了臨近春節的時候，火車票簡直比熱狗還要熱，比股票還要搶手，方圓不一定有辦法能搞到票。但方淑娟雖然外表依然表現得很冷漠，內心深處卻非常地溫暖：這說明，方圓還是關心她的，至少，她方淑娟在方圓的心裡還有一個位置。

    現在，方圓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興沖沖的樣子。方淑娟說：“方校長，你搞到票了嗎？”方圓說：“淑娟，不要叫我方校長，我感到彆扭。”方淑娟說：“你本來就是副校長，還是稱呼你方校長比較合適。”冷冷的，讓方圓的心有一種被刀割開小口子般的灼痛感，痛徹心底。方圓覺得方淑娟離自己是越來越遠了。人家做得沒有錯啊，自己是已婚的男人，人家是清白的單身女教師，再與已婚男人在一起親熱說笑，恐怕也不太好。想想方淑娟，想想蘇睿涵，方圓真地覺得，方淑娟就是封建社會裡最遵守婦德的貞良女子，而蘇睿涵則必然是禁不住誘惑一定會紅杏出牆的蕩婦。還是方淑娟好，比蘇睿涵好，比自己的老婆孔雙華好。

    方圓不想再與方淑娟糾纏稱呼的問題，說：“淑娟，我聯繫了一個朋友，她肯幫忙，說直接把你送到火車上，保證有座位，到時候在車上再買票。火車開的時間是下午4點多吧，她讓我們在4點準時到火車站，我給她打電話就可以。”方淑娟也很驚喜：“方校長，真地嗎？”方圓說：“我什麼時候欺騙過你？”方淑娟神色黯然：“或許你一生都不想欺騙我，但有的時候，只需要一次欺騙，就足以改變人生。”方圓立刻想到在去年5月從省城杭江回來，他接受了孔雙華的追求，而違背了曾經的承諾。是啊，有什麼欺騙比感情的欺騙更讓人終生難忘呢？方圓說：“淑娟，那一次是我對不起你，但之後，我一直都在彌補。”方淑娟說：“我知道。”

    沒有再多的話，兩個人都離開了教導處。方圓跟著方淑娟，去了她的宿舍。方淑娟默默地收拾著包裹，其實也沒有什麼要收拾的，幾件衣服，一些書，還有學校發的吃用的東西，方淑娟可能是沒有捨得吃完，準備一併帶回家。方圓默默地站在房間裡，什麼忙也幫不上。看著方淑娟麻利地收拾和整理，方圓的眼前忽然漸漸模糊：要是與方淑娟結婚，是不是自己每一次出差的時候，她都會這樣賢慧地給自己收拾行囊呢？會的，一定會的。而孔雙華不會，孔雙華的心裡只有她自己，她總是渴望能得到別人的關心呵護，卻很少想到去呵護關心別人。

    行囊收拾好了，一個背包，一個帶小輪子的旅行包。方淑娟站了起來，輕輕地捶了捶自己的腰。方圓自告奮勇，從地上拿起背包，提起旅行包，就準備往外走。方淑娟攔住了方圓：“等等，還有梳洗的東西沒有裝。”但手手相碰的時候，兩個人的心裡都有了異樣的感覺。方圓放下包，站直了身體，看著眼前這個平凡而平靜的臉，幾分愧疚，幾分愛憐。方淑娟也默默地凝視著眼前這個讓她牽腸掛肚一直在夢裡約會的白馬王子，他那誠懇的神情，深情的眼神，讓方淑娟忍不住一下子撲到了方圓的懷裡，緊緊地摟住了方圓，聲音也隨之哽咽了起來：“方圓，方圓，你越是對我好，我越是受不了。”

    對於方淑娟的突然舉動，方圓根本沒有思想準備，但這個曾經心愛的女人就結結實實在擁在懷裡的時候，方圓也情不自禁地摟住了她。聽到方淑娟哽咽的話語，方圓的心裡也不太好受：“淑娟，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方淑娟沒有絲毫鬆開的跡象，她的聲音婉轉而柔和：“方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為了你，我願意奉獻我的一切。但你不要我，你不要我，我恨死你啦。”不爭氣的淚水刷刷地從眼睛流淌出來，浸濕了方圓的前胸。兩隻本來摟著方圓的手，也握成了拳頭，在沒有角度的情況下，狠狠地錘擊方圓的後背。

    方圓也心如刀絞，任方淑娟淚水橫流，任方淑娟粉拳打擊。方圓說：“淑娟，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已經結婚，而且要做爸爸了，我還能怎麼辦？淑娟，除了婚姻和愛情，我一切都可以給你，全心全意地幫你，希望這樣能夠彌補我的過錯。”方淑娟說：“方圓，方圓，你當初為什麼不娶我？難道僅僅是因為孔雙華的爸爸是個大學副校長嗎？娶了我，或許我們的日子最初會苦一點，但我們可以奮鬥，我們的未來一定會很好。而且我做了你的妻子，比孔雙華更能全力以赴支持你的事業進步，那些煩惱的家務事不會讓你操一點心，而且我還能做你的好參謀，好幫手。方圓，我真地不如孔雙華嗎？”

    聽著方淑娟或許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傾訴，方圓也在反問自己：自己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放棄方淑娟，選擇孔雙華，真地是一種錯誤嗎？

    方淑娟說：“方圓，我是真恨你呀！多少次我曾經想過把你搞得身敗名裂，但你偏偏對我這麼好，讓我對你恨也恨不起來，愛卻不能得到。方圓，你知道我的痛苦嗎？都說是癡情女子負心漢，難道這世界上真地是這樣嗎？”

    方圓緊緊地摟了摟方淑娟，說：“不是的，淑娟，這世界上一定有比我方圓更優秀的、更好的男人。我不是好男人，你想罵我，打我，我都心甘情願地接受，絕對不還手。”

    方淑娟說：“方圓，我覺得我可能要單身一輩子了。因為我的心裡曾經把你裝滿，再也不可能會有第二個男人來佔據我的心靈。方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

    方圓心情更加沉重：“淑娟，不可笑，這是你對我方圓的一份真情流露。我，我對不起你。不過，淑娟，你還是要繼續尋找適合自己的伴侶，看，董梅副校長不是也找到了她的另一半嗎？”

    方淑娟掙脫了方圓的擁抱，帶著淚花的眼睛直視著方圓，眼神堅毅：“不，不找了。至少到現在，我沒有找到更適合我的人。我會等，等未來的一天，方圓你再次走入我的生活。我相信一定會有那麼一天，不管這一天有多麼遙遠！我，會一直保留著我的處子之身，留給你，我未來的丈夫！”

    方圓感動，方圓慚愧，方圓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呆呆地望著方淑娟：她，真地會在未來的一天，成為自己的妻子嗎？

    方淑娟從小桌上扯過面巾紙，擦了擦眼淚。看到方圓的胸前早已濕成一片，心裡有些愧疚，說：“方圓，剛才不是我故意，就是我控制不住。瞧，把你的胸前都弄濕了，我幫你擦乾吧。”

    從毛巾架上取過幹毛巾，在方圓的作訓服上使勁地擦，但這濕潤的東西怎麼能這麼快地擦乾淨呢？方淑娟說：“方圓，你把上衣脫下來吧，我用電吹風，把它吹幹。”

    方圓就像一個聽話的孩子，把外衣脫了下來，遞給方淑娟。方淑娟把衣服架在房屋中間的鋼絲上，從小櫃裡找到電吹風，接上電源，熟練地對著方圓作訓服胸前的部位，認真精細地吹。方圓站在方淑娟的背後，默默地注視著這個專心吹風的女孩，莫名地產生了一種衝動。走上前一步，從背後環腰抱住了方淑娟。這一瞬間，方淑娟的身體也僵硬在那裡，她聽到了方圓富有磁性的聲音：“淑娟，對不起，不是我故意，就是我控制不住。”

513、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在方圓的勸說下，一貫不坐計程車的方淑娟，這一次真地坐在了計程車裡，直奔目的地～～火車站。對於今天下午發生的一切，方淑娟真地感覺像在做夢，自己為什麼會撲到方圓的懷裡？方圓後來為什麼也會控制不住感情抱住她方淑娟？想想心裡那麼多的話，長期以來一直埋在心底，這一回，終於傾吐出來，一直壓抑的心也釋放了許多，方淑娟半年來第一次感覺到有一點點幸福。可是，這離真正的幸福（與方圓結合）還有太遠的距離。看著方圓就坐在自己的身邊，但似乎仍然遠隔天涯。幸福，真地離我很遠嗎？方淑娟心裡暗暗地問自己。

    側臉偷偷地端詳著方圓，依然那麼英俊，依然那麼充滿魅力，而且，似乎經以前更成熟了。在方圓的臉上似乎也寫上了“我是個領導”的氣質，方淑娟的心如揣兔。情不自禁地，手輕輕地伸進了方圓的臂彎，這一瞬間，方淑娟感覺到了方圓身體像觸電一樣的顫抖，但並沒有推開方淑娟的手，任方淑娟把手輕輕地繞過臂彎，搭在方圓的手背上。

    這是一種很溫暖的感覺。方淑娟的心有了一種舒適感、安全感，覺得自己似乎離幸福更近了。人都是有一種得寸進尺的心態，很自然的，方淑娟把頭輕輕地靠在了方圓的左肩，甜甜地閉上了眼睛。靠在這個肩膀，就像是遇到風浪的海輪看到了避風的港灣，也如同是沙漠裡前行的黃羊看到了碧綠的草地。方淑娟湧生出強烈的渴望：要是這火車站一直都跑不到，該有多好！就讓自己一直枕著這個肩膀，走到地老天荒，走到海枯石爛，走到白髮蒼蒼，走到火葬場……

    但計程車的速度是很快的，火車站很快就到了。當方圓溫柔地喚醒方淑娟，方淑娟才發覺自己剛才真地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一個黃粱美夢。夢醒了，夢裡美好的圖畫也就停止了播放。

    方圓付了款，下車後又打開後備箱，把兩個包拿了下來。方圓手裡提著一隻，另一隻手拉著一隻，向火車站候車室的方向走去。方淑娟說：“方圓，我拿一個吧。”方圓回頭笑笑：“不重，我自己就成。”方淑娟心裡感到甜甜的，便小鳥依人般地跟在方圓的後面。

    來到候車室的門口，方圓放下包，取出手機，找到下午剛剛輸入的邵可卿的手機號碼，撥通了她的號碼。沒有人接，再撥；沒有人接，再撥。第三遍撥的時候，方圓終於讓焦灼的心迅速地恢復了平靜：“邵主任，您好。我是68中學的方圓，我現在和我們學校的教導主任就在候車室的門口。”電話裡，對方的笑聲多了幾分曖昧：“方校長，我看到你們倆了。”

    方圓四顧張望，看到一個穿著鐵路制服的中年女性正在耳邊放著手機，笑吟吟地向他方圓的方向走過來。方圓對著手機說：“邵主任，我也看到您了。”說著，關了手機，幾步迎了上去。

    “邵主任，很冒昧地打擾您啊！給您添麻煩了。”邵可卿的臉上是親切的笑，她在仔細地端詳這個年輕的副校長，是什麼原因能讓他提升得這樣快？自己是一個老鐵路了，從21歲鐵路專科學科畢業以來到現在，已經工作了18個年頭了，從普通職員，升到了現在這個副處級的崗位，每一步都算是上海鐵路局濱海辦事處最快的人，但跟方圓比起來，真地是無法同日而語。看看眼前這個年輕人，熱情、坦然，不卑不亢，雖然臉上帶著笑，但沒有那種看著讓人噁心的阿諛奉承相。邵可卿對方圓的興趣陡然增長，看了看方圓背後的那個相貌平庸的女子，不會這個女教師就是方圓的女朋友吧？這也太不般配了！簡直是醜小鴨配華南虎嘛！這方圓，這麼優秀，為什麼會找這麼醜的一個女教師作女朋友？難道其他女教師眼睛都瞎了嗎？

    邵可卿是越來越好奇，甚至於心裡真地壞壞地動了念頭：讓方圓請吃一頓飯，這是一定要辦的。因為我有太多的疑問要問問這位年輕的副校長。

    邵可卿笑著說：“方校長，我在這裡等你十多分鐘了。”方圓連忙陪罪：“真是不好意思，邵主任，您工作日理萬機，還得麻煩您親自跑一趟。”邵可卿笑著回答：“你是青聯委員，我是青聯委員，都是一個系統的，我們不互相幫助，誰互相幫助？我沒有別的本事，也就是在坐火車方面能給青聯的朋友們幫一點小忙而已。”方圓說：“邵主任，您真是太謙虛了。這買火車票，可不是一件小事，這是幫我們大忙呢！”

    邵可卿適時地轉移了話題：“方校長，還沒有介紹你的女朋友呢！”方圓說：“邵主任，您誤會了。這一位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們學校的教導主任方淑娟老師。”邵可卿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子，敏銳地感覺到了方淑娟眼神裡那黯然的一瞬，心裡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但似乎還有點不明白。但聰明人這個時候是不會多問的，有什麼疑問，嘿嘿，等讓方圓請吃飯的時候再問也不遲。邵可卿說：“方主任，你好。”方圓介紹說：“這位邵主任，是上海鐵路局濱海辦事處的副主任，也是青聯委員。這一次方主任你能上火車，全靠邵主任熱心幫忙啊！”方淑娟伸出手，友好地說：“謝謝邵主任，謝謝邵主任。”

    邵可卿心裡有一種調侃方圓的念頭，笑著說：“方主任，不要謝我，要謝就謝方校長。我可是看著方校長的面子來來喲。”方淑娟看看方圓，心裡挺感動。剛想開口說一聲“謝謝”，方圓已經開了口：“這是我應該做的，不用謝的。”

    果然有一點事兒。邵可卿越發相信自己的直覺。嘿，方圓，挺有意思的人。邵可卿笑得有些曖昧，但在方圓看來卻是親切和藹。邵可卿說：“方校長，方主任，我送你們進站上火車吧。”

    帶著方圓和方淑娟，三個人一行向北走去。在一個鐵門前停下，方圓看到，標牌上寫著“濱海鐵路辦事處客運段”的字樣，透過鐵門，裡面正停著一列火車，估計就是方淑娟要坐的那一列。邵可卿沖著裡面的人說：“開門。”裡面的人看到是邵可卿，連忙迎了出來，一邊打開門一邊說：“邵主任，你怎麼來了？”邵可卿指了指方圓和方淑娟，說：“送我的兩個親戚上火車。”

    沒有任何阻礙，邵可卿和方圓、方淑娟就進了大門。走幾步，就看到幾個穿著鐵路制服的人，紛紛跟邵可卿打招呼。邵可卿倒也算是有禮貌，點了點頭，哼哈一聲。看來，邵可卿平常還真不太過來，過來一次這些鐵路工作人員就像是看到**一樣吧。

    火車七車廂附近，有幾個穿鐵路制服的人。邵可卿徑直走到他們的跟前，那幾個人連連給邵可卿打招呼。邵可卿說：“王車長，幫個忙，我的一個親戚要回老家，就是她。”方淑娟笑了笑，沖著這位列車長點了點頭。邵可卿說：“還能擠出一個臥鋪嗎？”列車長說：“邵主任，別的人來，肯定是沒有臥鋪了，連硬座都沒有。但您的親戚來，臥鋪還是有的。”邵可卿點點頭：“好，那就給她安排一個臥鋪吧。到了吃飯的時間，你們的伙食也不錯，就給我的親戚也送一份。”列車長說：“邵主任，您就放心吧。這點小事，我們一定辦好。”邵可卿說：“好，那我就把她交待給你了。”列車長說：“跟我來吧。”

    列車長要帶著方淑娟上車。方圓也想跟上，邵可卿說：“小方，你就不要去了，我們出去吧。”看看方淑娟，又看看邵可卿，方圓清楚，這一次能上火車，本身就是走後門，還能安排一個臥鋪，簡直是比預想得還要好。把包交給方淑娟，方圓說：“淑娟，祝你一路順風。”方淑娟說：“嗯。到了老家，我會給你打電話。”方圓說：“好。”

    看著方圓與方淑娟有些依依不捨的樣子，邵可卿的心裡莫名地產生了一點醋意。真是很奇怪，自己跟方圓毫無關係，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難道女人天生就是愛嫉妒的嗎？

    邵可卿與方圓一起走出大鐵門。方圓說：“邵主任，萬分感謝。不知道邵主任今天晚上是否有時間？”邵可卿說：“方校長，不急在現在一時。方校長請吃的飯呢，我是一定會吃的，不過不是現在。現在是春運最忙的時候，等忙過這一陣吧。”方圓說：“大約什麼時候能夠忙到頭呢？”邵可卿說：“從現在到春節，沒有一天閑；從初五開始，一直到大學生開學，也不會閑。我現在看，只能在初一到初四，不知道那個時候方校長有沒有時間？”方圓說：“只要邵主任有時間，我一定有時間的。”邵可卿笑了：“好，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可不能說抽不出身啊！”方圓說：“肯定不會。邵主任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是一定要感謝的。”

514 岳母對岳父不滿

    方圓回到家，就感到氣氛不太對。孔雙華和孔媽媽正坐在沙發上，神情嚴肅地交流著什麼。方圓自己用鑰匙開門後，看到孔媽媽和孔雙華，方圓熱情地說：“媽，雙華，我培訓回來了。”

    兩個人的反應很冷淡，沒有人站起來，孔雙華也不像自己以前外出回來以後，著急地撲過來，擁在懷裡，讓丈夫好好地抱一抱。方圓有些奇怪，這是怎麼了？他放下包，徑直走到兩個人的面前坐在對面的沙發裡，關切地問：“媽，這幾天身體還好嗎？”孔媽媽說：“還好吧。”方圓又面向孔雙華：“雙華，最近工作有沒有累著？”孔雙華說：“別在這裡虛情假意。說，下午你到哪裡去了？”

    方圓吃了一驚，啊？孔雙華都知道了嗎？不能啊！她還在上班時間呢！方圓說：“下午回來，我想到咱家裡肯定沒有人，爸爸媽媽上班，你也上班，所以我就去了學校。”孔雙華和孔媽媽的神色舒緩了些。孔雙華問：“你在學校做什麼呢？”方圓說：“我在學校整理這幾天培訓的情況，要寫一個總結，還要寫一篇通訊稿，報給市教育局。”孔雙華問：“那怎麼回來這麼晚？”方圓說：“後來，我送方淑娟去火車站了。”孔雙華一下子來了精神，這可是敏感人物啊：“她方淑娟不能自己走嗎？還需要你來送？”方圓說：“這件事本來就是巧合。我回辦公室後，總結培訓的情況，口渴沒有熱水，拿著暖水瓶下樓的時候，看到方淑娟在教導處。我很奇怪，就問了幾句，原來到了年底，根本買不到火車票。”孔雙華說：“你又做大好人了是不是？”方圓說：“我認識一個青聯委員，她是濱海火車站的負責人。同事遇到一點困難，能幫一幫還是要幫一幫，我打了電話給這個朋友，她說5天內的票是買不到的，但可以幫助把人送到火車上，上車後補票。”孔雙華撇撇嘴，醋溜溜地說：“那也不用送方淑娟去呀？”方圓說：“方淑娟去了，也不認識濱海鐵路上的人，我去了，給牽牽線，算是幫了同事一個忙，方淑娟以後肯定也會更支持我的工作呀。”

    方圓所敘述的情節全部都是真實的，沒有謊言。但方圓刻意隱去了在方淑娟宿舍、在計程車上的親密行動。這種事情，沒有辦法說，說了就會解釋不清，而且越解釋仿佛裡面真有什麼問題似的，孔媽媽和孔雙華恐怕根本不會相信。還是不說的好，把主要過程說清楚，站在幫助同事幫助朋友的立場上，輕描淡寫，這樣才會平息可能發生的爭吵。

    果然，這個時候，方圓再偷偷地看孔媽媽時，孔媽媽的臉上也有了笑模樣，神情舒緩了許多。而孔雙華這個時候也仿佛忘記了剛才的質問，身子向方圓貼了過來：“方圓，你摸摸我的小肚子，這幾天小寶寶長得好快喲，我都感覺肚子微微漲起來了。”方圓果然有摸孔雙華肚子的衝動。他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孔雙華的肚子，神情專注，一邊還自言自語：“小寶寶，爸爸這幾天在外面學習，天天都在想你，你聽到了嗎？”說著，把耳朵貼近了孔雙華的下腹：“小寶寶，你讓爸爸感覺感覺你的存在，好不好？”

    看到方圓這樣關心孔雙華和孩子，孔媽媽說：“你們小倆口說說話吧，都5天沒見面了。我去準備準備晚飯，都做好的，很快就開飯。”

    方圓說：“媽，我幫你吧。”孔媽媽說：“不用，不用。”

    看著孔雙華和孔媽媽消除了疑惑，方圓決定趁熱打鐵。畢竟，一個是自己未來孩子的媽媽，另一個是慈愛善良的岳母，維繫與她們的良好感情，營造和諧溫馨的家庭，既是事業發展的需要，也是方圓自己生活幸福的需要啊！沒有人喜歡每天一回家就跟妻子吵，沒有人喜歡回到一個充滿冷戰氣息的家。方圓也一樣，他渴望能夠得到這樣一個溫馨和諧的家。應該說，如果沒有孔雙華，方圓有一百個理由相信，他和孔子田、孔媽媽之間，一定能夠建設特別特別融洽特別特別和諧的關係，但恰恰這就是個矛盾，沒有孔雙華，人家孔子田、孔媽媽還會把他方圓看成是親屬嗎？所以，為了家庭的和睦與溫馨，還必須好好地對待孔雙華。況且，未來的孩子是自己的，孕婦傷心、生氣等，能影響胎兒的成長，甚至會導致胎兒畸形，那絕對不是我方圓想看到的。

    方圓關切地詢問了孔雙華幾天的工作生活情況，特別關心地問到了孔雙華是不是有孕吐現象。孔雙華開心地笑著，說自己的胃口還真不錯。方圓說這要感謝媽媽，手藝那麼好，能變著花樣給親愛的老婆調劑著吃。孔媽媽這個時候也從廚房探出頭，說方圓也會誇人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方圓說，媽，其實你本來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媽媽。

    晚上，一家人飯吃得特別好。在吃飯的時候，方圓還關心地問起岳父孔子田的工作。孔媽媽歎了口氣，說：“你爸自從當了個什麼破人大副主任，比以前忙了不知多少，以前一個星期還能在家吃頓飯，現在好麼，天天不見人。今天在學校裡講課，明天到某單位講座，後天到某縣區調研，大後天就出差到了外地。方圓哪，你說說看，你爸以前做大學副校長的時候，沒有現在這麼忙啊！可是再忙，也不能把家給忘記了呀！”

    方圓在第一時間敏銳地感覺到，可能最近，岳父和父母之間也有了裂痕。啊，這倒是一個新局面！孔雙華說：“是啊，是啊，爸爸最近人見得少了，看見了我好像也不太關心的樣子。方圓，你說，是不是男人一旦有了事業，都忙事業，不要家了嗎？”

    方圓能說什麼？誰在全力以赴忙工作的時候，都不可能工作和家庭同時兼顧，就像過去的5天，天天在外面培訓，我方圓能回家嗎？就像我方圓在成都參加全國初中語文優質課比賽的時候，我腦子裡還能天天想著家裡的事情嗎？

    方圓笑了笑：“媽，雙華，有的時候，男人真地很難的。一個男人，如果在工作中太平庸，年輕的時候不容易被女孩子看上，年老了十有**會被妻子埋怨沒本事。如果在工作很出色，年輕的時候，容易被許多女孩同時看好，隨著年紀的增長，職位的提升，肯定是越來越忙，這個時候，常常又會被妻子埋怨，只顧工作不顧家。所以，媽和雙華要多理解爸。爸現在不僅是大學領導，也是濱海市的領導，事情多也很正常的。爸不在家，有什麼需要幹的活，我可以幹嘛。”孔媽媽說：“家裡倒還真沒有什麼活要幹，現在條件這麼好，哪裡有什麼活。其實你說得也對，我也是擔心你爸爸別被那麼多的工作累壞了。”方圓說：“是啊，下一次我見到爸爸，也會勸說勸說他的。”孔媽媽說：“我們大家一起說說他。”孔雙華笑著說：“媽，方圓剛才是變相地在誇自己呢！”方圓說：“哪敢啊！在老婆面前，我可是從來都老老實實做人啊！”

    一家人都笑了。這和睦的氣氛，讓方圓覺得其實人對幸福的要求往往是不高的，像眼前這樣子就很好。

    回到自己的臥室，方圓發現自己的心裡真地是很牽掛孔雙華肚中的孩子了。又趴在孔雙華的肚子上，認真地聽裡面有沒有聲音。孔雙華說：“老公，孩子太小了，現在才5釐米左右，連胎兒都稱不上，只能算是胚胎呢！”方圓說：“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和孩子通著呢！”孔雙華笑著問：“老公，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方圓說：“男孩女孩我都親。”孔雙華說：“我可是希望生個兒子。”方圓說：“為什麼呢？”孔雙華說：“怎麼說兒子也好，至少上中學以後，如果真地早戀，吃虧的也不是咱家兒子，而是別人家的女兒。”

    方圓真不知道這孔雙華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方圓的心裡，其實也是希望有個兒子。在方家，他方圓是獨苗，兩個姐姐的孩子都是跟別人姓。如果方圓生了一個女兒，估計父母這一頭在心理上接受不了，父親不止一次地說：一定要生個兒子，不然就被摘了門牌呀！就是為了父母，也要生個男孩才更好。不過，如果不考慮父母，方圓還真沒覺得男孩就比女孩好。看看現在城市裡，一個男孩養大，要準備房子，要準備結婚，得花多少錢，房子少說也得50萬吧。女孩呢？長大嫁人，娘家準備10萬的嫁妝，就算是很豐厚了。況且，這個社會，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從報上看到的資訊，海南、廣東等地，男女比例已經達到了118：100，z省估計也少不了。有社會學科預計，到2020年，中國如果不能從外國引進大量新娘，將會產生3000萬光棍。這其實是一個很可怕的現實啊！當這麼多的青年人找不到媳婦，會不會成為社會一個不穩定因素呢？

    方圓笑了笑，轉移了話題：“老婆，我給你讀懷孕指南吧。”孔雙華說：“好啊好啊！”方圓從床頭拿起《懷孕指南》，翻到懷孕第二個月的章節，認真地給孔雙華讀了起來。孔雙華躺在□□，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方圓悄悄地起身，來到書桌前，打開電腦。連接網路，打開《局長豔遇成長史》又更新了，太好了，訂閱最新的章節，方圓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

515、就這樣上鉤


好多天沒有見過女人的身體了。再一次看到孔雙華的身體，是孔雙華在展示她□□的變化。孔雙華的□□果然有明顯的變化，方圓看得很仔細，乳暈已經明顯發黑，而且生成了好多顆粒狀的凸起。方圓很仔細地觀察，很輕柔地撫摸，甚至用手輕輕地捏了捏那黑黑的**。在方圓的印象裡，那**原來是像紅棗一樣的顏色，現在怎麼跟抹了墨汁一樣？

    看到方圓專注的樣子，孔雙華說：“老公，是不是我的奶很醜很醜？”方圓說：“不醜，不醜。這是在給咱們的寶寶積蓄營養，這兩隻奶將會成為咱們寶寶的糧倉，它們是最珍貴的最可愛的寶貝。”孔雙華說：“啊？還要我親自餵養寶寶啊？”方圓說：“當然羅，今天晚上我給你讀《懷孕指南》時，不是說母乳餵養最有利於寶寶的成長嗎？”孔雙華說：“可是，都說母乳餵養之後，□□最下垂得厲害，我可不希望將來奶像面袋子一樣耷拉下來。”方圓說：“不會的，那都是網路、報紙裡胡說的。母乳餵養，一樣會保持很好的形狀。”孔雙華說：“你怎麼知道？難道你看過？”

    方圓當然看過，董梅的奶依然高挺，人家董梅也是餵養過女兒的人。但這樣的話怎麼能跟妻子孔雙華講？如果講了，那可真是平地裡掀起百盡浪，估計最壞的可能也會出現了。

    方圓說：“我也是在網路裡看的。雙華，你懷孕以後，我很關心有關你、有關寶寶的一切。所以，我登陸了很多相關的網站，查閱了很多，幾乎所有的網站都說，母乳餵養是讓寶寶健康成長的最好方式，同時，母乳餵養也不會母親的□□，經過產後恢復，很快就能恢復以前的水準。”孔雙華說：“真的嗎？”方圓說：“當然，要不我現在就到網站上去查給你看？”孔雙華說：“好，不過不是現在。我現在從來不靠近電腦，我怕輻射到孩子。你明天查出來，列印好，給我看。”方圓說：“好，我明天去學校一趟，好好給老婆查一查。”孔雙華說：“如果真地像你說的，母乳餵養不會影響到我的奶的形狀，不會下垂，那我就用母乳餵養。媽媽也說母乳餵養好，可我一直擔心母乳餵養會影響我奶的形狀。”方圓笑著說：“老婆，你就放心吧。明天我去學校，查也方便，列印也方便。”孔雙華說：“明天還去學校啊？”方圓說：“當然，家裡雖然有電腦，但是沒有印表機。”孔雙華說：“不行，你放假了，你要開車送我去上班，晚上再去接我。”方圓笑著說：“好，我當你的車夫，但白天的時間我可以學習、工作啊！爸爸還讓我多寫論文，將來准備考博士呢！”孔雙華說：“考博士，我支援你。我到5月就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錄取為碩士了，我讀完了碩士，肯定也要讀博士，因為要在大學裡當老師，博士是必須的學位了。你博士，我博士，我們的寶寶將來讀博士後。”方圓說：“好。”

    當天再一次亮了的時候，方圓先從睡夢中醒來。習慣性地打開手機，放到床頭櫃上，方圓開始穿衣。正在這時，方圓的手機響起了短信提示音，接連幾聲。孔雙華說：“老公，誰給你來的短信？這麼早來短信？”方圓說：“我也知道。”方圓拿過來，正準備打開看時，孔雙華伸過手，一把奪了過去：“我先看。”

    方圓心裡有點緊張，他擔心是方淑娟來的短信，更擔心方淑娟會寫一些讓孔雙華看了產生懷疑的話。如果真是那樣，這後果不可收拾啊！果然，孔雙華的第一句話是：“是方淑娟來的。她那麼早，給你來短信幹什麼？”方圓心裡有些心虛，但嘴裡解釋著：“估計是感謝我昨天幫她上了火車，還能有什麼？”幸虧是背著身子穿衣服，不然，如果被孔雙華盯著眼睛看，方圓真地會流出汗來。但一切都是虛驚。孔雙華說：“老公，還真叫你猜對了。你看看吧。”方圓的腋下伸出一隻手，手裡捏著一隻手機。方圓看了看，只見手機上寫著：“方校長：謝謝你昨天把我送上火車，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買上票，什麼時候能坐上車？代我感謝火車站的邵主任。我已平安到家。再次感謝你。方淑娟”

    這句話可真是沒有一點毛病啊！方圓感慨，也把心放到了肚子裡。方淑娟，果然是成熟縝密的女子，估計在寫的短信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這短信可能會被孔雙華看到，所以在措辭上都十分嚴謹，稱呼是校長，落款帶上了姓，一看就是普通的同事關係。方圓回過頭，說：“那我回一個短信。”孔雙華說：“好，寫好了內容，給我看看。”方圓心裡反感，但還是痛快地說：“好。”方圓在手機上寫道：“方主任：祝寒假愉快。提前拜個早年，祝老人好，親朋好友好。方圓。”把短信內容給孔雙華看了，方圓按了確定鍵。

    短信成功的發送出去。方圓確信，聰明的方淑娟能夠看明白短信，因為聰明人不需要太多直白的話語，也能感受到他對她的情意。

    吃了孔媽媽為兩個人精心準備的早餐，當然，方圓知道這是給孔雙華準備的，他方圓只是跟著沾了光。吃完了飯，方圓說：“媽，從今天開始，只要我不開會，沒有其他事情，我就送雙華上班，晚上再去接她，好不好？”孔媽媽說：“好啊。小華懷孕了，以後真不應該再動車了。你也知道，孕婦不能受驚嚇，更不能受傷。現在馬路上的車太多了，寒假你就辛苦辛苦，接送接送方圓。等春節後開學，我再讓你爸爸的司機小周接送。”方圓說：“媽，我願意做雙華的車夫。”一老一小兩個女人頓時眉開眼笑，家裡洋溢著溫馨的氣息。

    送孔雙華回來，方圓直接把車開到了學校。這一天方圓早就有了打算，上午先查一查關於母乳餵養不會造成□□下垂的網上資料。如果真地沒有，也沒有關係，反正孔雙華也不看電腦，方圓就準備修改其中的相關文字，把“會下垂”改為“不會下垂”，就多了一個字嘛，也不算是篡改。想到這裡，方圓忍不住嘴角掛上了笑容。只是不知道這樣的笑容，是不是帶一點得意的獰笑還是皮笑肉不笑的乾笑。然後呢，方圓準備流覽一下學校給他這個副校長訂的《中國教育報》，百曉生//是不是能夠從《中國教育報》裡受到一些啟發，找到教育創作的切入點。

    進了校門，傳達室老宋有些討好地問：“方校長，這是你的車嗎？”方圓從車裡伸出腦袋，笑著說：“是啊。”老宋說：“你的車真大氣，真漂亮！”方圓說：“謝謝。”老宋說：“怎麼一直沒有看你開呢？”方圓說：“車買了之後，一直我愛人開。今天我愛人不開了，我開。”老宋說：“你說的是孔老師嗎？”方圓說：“是。”掛了一檔，直接開到停車區。這個老宋，哪裡都好，就是愛問的問題太多了，等我方圓做了校長，該換還是要換。搞不好，還不知道昨天下午孔雙華來學校，這老老宋說了什麼話呢！嘴不嚴的人，不能用啊！

    但心裡的厭煩，方圓已經學會了掩飾。這不是虛偽，這是工作的需要。方圓停好車，把車門鎖好，還是返回了傳達室。沒辦法，只有傳達室有開水，方圓跟老宋要了一暖瓶，提著上了樓。在上樓梯的時候，方圓的手機響了。摸出手機看，是文若星打來的。

    方圓接通了：“喂，文若星，找我什麼事？”文若星說：“方老師，不要裝糊塗，我知道你昨天培訓就結束了，等了你一下午，也不見你給我打電話，看來是不是把請我吃飯的事情忘記啦？”方圓說：“怎麼會忘記呢？你今天全班總分第一，全年級第一，我答應請你吃個飯，那是一定要做的。”文若星說：“那昨天回來，為什麼不請我吃飯，害得我一宿沒睡著。方老師，你說，是不是跟別的小姑娘約會去了？”方圓聲音提高了分貝：“胡說什麼呢？什麼別的小姑娘？有你這麼跟老師說話的嗎？你把老師看成什麼人了？”文若星說：“哦，這麼說你沒有跟別的小姑娘約會啊！那我就放心了。嘿嘿，我關心你嘛，我也擔心你被別的什麼人勾引嘛！”方圓有些生氣：“文若星，你還是個孩子，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文若星說：“方老師，我最反感別人說我還是個孩子！雖然我最喜歡你，也最聽你的話，但你這樣說我，我也不高興。方老師，我都是一個大人啦，一個正常女人有的一切，我都有，包括大姨媽。”方圓真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這個文若星，當著他方圓的面，可是一點也不避諱啊！這個小浪蹄子咦，自己怎麼會這麼形容文若星？但方圓似乎也有一種奇妙的感覺：跟文若星斗鬥嘴，倒也會讓心裡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這是什麼感覺呢？方圓說：“好啦，文若星，別再說不合適於一個初中生說的話。你是一個大人，行了嗎？這樣，今天中午我有時間，我請你吃飯，怎麼樣？”文若星說：“好啊好啊！對了，我記得你也答應帶我表姐一起吃飯對不對？我現在就通知我表姐了。”方圓說：“你通知吧。”文若星說：“方老師，你可要說話算話。從現在開始，我保證不喝一口水，不喝一點零食，我一定要把你吃得心痛我才開心。”

    這個時候，文若星又表現出了孩子氣，讓方圓的心有一種癢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