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470、還有一個棘手的難題


   怎麼辦？文若星這小妮子，還真不能惹急了她，惹急了她，真不知道她能做出什麼事情來。況且，已經答應了請她和她表姐吃飯，人家考了第一，當然應該踐行諾言，但這時間怎樣安排？沒放假呢，每天的事情多得像牛毛，這幾天的重點還要把培訓的準備工作做好，畢竟與對方聯繫，其實是他這個青聯委員起的作用；放假呢，馬上要培訓，也不可能抽時間出來陪她吃飯；培訓結束後，恐怕要每天要陪孔雙華上班和下班，至少也需要每天送送她、接接她吧，現在家裡有了車，如果自己放假了，孔雙華肯定會讓自己送她，這是不用腦子想也能知道的問題。

    方圓猶豫了一下，立即招來了文若星的不滿：“方老師，你猶猶豫豫，是不是不想請我吃飯啊？”方圓說：“哪有的事？我方圓答應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請你吃飯沒有問題，但現在我在考慮什麼時間比較合適。”文若星說：“方老師，這還用考慮嗎？這幾天都不上課了，放寒假哪一天都行啊！我每天都在家學習，你隨時都可以打我手機，保證隨叫隨到。”方圓笑了：“什麼隨叫隨到？這跟那個什麼有什麼區別？”方圓說完就後悔，沒想到文若星竟然毫不在意：“這有什麼？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讓我隨叫隨到，全濱海市目前只有你方大校長才有這樣的資格喲！”

    方圓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是喜？是憂？方圓說：“好吧，我儘早安排。最近幾天，學校的工作實在太多，放假前5天學校又要組織老師培訓，培訓結束後，我馬上履行我的承諾，好不好？”文若星說：“好，那應該是1月25日，對嗎？”方圓說：“好吧，就1月25日那幾天吧。”

    掛了手機，方圓坐到辦公桌前，情不自禁地拉開抽屜，摸出那張信封，抽出裡面的那張相片，仔細地端詳。嗯，真是一個美人胚子，長大了，真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呢！學習又好，人又漂亮，能力也強，這樣的女孩兒將會有怎樣的前途和命運呢？看著看著，方圓忍不住對著相片，彈了相片上那個女孩幾個腦嘣兒，自言自語道：“你呀，可真是個害人精。”

    打開電腦，方圓決定剩下的時間，要抓緊準備培訓用的稿子了。這一次，他方圓作為語文金牌教師，要負責在全校集體培訓時講一講他平常在語文教學中怎樣做的，要總結一點實實在在的可操作的方法，供其他老師參考。這也只是其他一個任務，整個培訓的過程，姚長青已經交待給他方圓，要擔負起所有的稿件撰寫工作，學校的筆記型電腦這幾天也可以放在他方圓這裡，白天寫不完，晚上回家再寫，包括開幕式孫紅軍書記的講話、他姚長青的講話，聯誼時姚長青的講話、結束時姚長青的講話。真是要抓緊時間了，不然真寫不完了。

    還沒想出一個思路呢，手機短信揭示音告訴方圓，來短信了。方圓打開看時，卻是二姐的短信：“老疙瘩，給爸去個電話，爸有事找你。”方圓回短信：“好。”

    拿起座機話柄，方圓撥通自己家的電話。最近一直比較忙，方圓竟然忘記了給爸爸媽媽打幾個電話，心裡有一些愧疚。當電話接通的時候，方圓聽到了爸爸那蒼老渾厚的聲音：“誰呀？”方圓說：“爸，是我。”方爸爸說：“是你嗎，老疙瘩？”方圓說：“是我。”方爸爸說：“是不是最近有什麼事？怎麼老不給家裡打電話？”方圓說：“是我不好。最近工作比較忙，忙得有些忘記了。”方爸爸說：“你媽惦記著呢！以往每個星期都打電話，這兩個星期不來電話，你媽惦記得不得了。你媽擔心，你在大官家裡做女婿會受委屈，擔心你和你媳婦鬧彆扭，也心事你媳婦懷的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方圓有些感慨，真是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走到哪裡，媽媽就是媽媽啊！方圓說：“我和雙華都挺好的，沒鬧彆扭，爸媽你們就放心吧。你兒媳婦身體不錯，精神也不錯，懷孕以來，也沒有鬧什麼病，看來你們的孫子一切正常。”方爸爸說：“那就好，那就好啊！老疙瘩，是不是快要放假了？放假了和你媳婦回家，今年我買了半匹豬，買了兩副豬下水，還買了一隻羊，現在全放在院裡的大缸裡凍上了，就等著你和你媳婦回家，給你們好好補一補，讓我們的孫子也好好地長。”

    回家？方圓忽然意識到，這真是一個問題了。以往回家，沒有任何牽掛，放了假就可以走了；現在，已經成家立業，按說別的時間過自己的小日子，到了過年，也應該帶著老婆孩子回老家，這畢竟是中國的傳統啊！但孔雙華懷孕了，即便是不懷孕，孔雙華能同意跟自己跟東北老家嗎？一時間，方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自己的父親。

    方爸爸沒有聽到電話裡有回音，大聲地喊：“喂，喂，喂！”方圓說：“爸，我在呢！”方爸爸有些火氣了：“在也不放個屁，還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呢！我到時候讓你二姐去接接你。”方圓說：“雙華現在懷孕了，東北那麼冷，回不回家，什麼時候回家，我還得跟雙華商量商量，現在我還不能確定呢！”方爸爸不樂意了：“你是個大老爺們嗎？什麼事都得跟媳婦商量，什麼都聽媳婦的，那你還怎麼當男人？”方圓說：“爸，雙華有了你的孫子，萬一到東北凍壞了，那就不好了。再說，雙華現在在市圖書館上班，到大年三十那一天才放假，到正月初八又要上班，一共放七、八天假，跟學校不一樣。”方爸爸說：“城裡大官的閨女就是嬌貴，東北的女人懷孕了，難道還都要到南方去？別的我也不跟你說了，結婚第一年，必須帶媳婦回家，這是咱們老家的規矩，你自己看著辦吧。”

    方爸爸說完，就掛了電話。方圓聽到電話那一頭嘀嘀的盲音，心裡湧出了許多的無奈：唉，這讓我怎麼去做孔雙華的工作，怎麼去做岳父岳母的工作？

471、除了同意還能怎麼樣


    晚飯仍然是孔媽媽、方圓和孔雙華三個人吃。孔雙華幾天來的心情相當不錯，畢竟是開著漂亮的轎車上班，在市圖書館也算是不多的，而且中華駿捷轎車看起來大氣俊秀、厚重前衛，很給人面子，與那些15萬左右的合資車比起來，一點也不差。開了幾天，孔雙華也由最初開車時精力高度集中，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前方和三個反光鏡，到現在，已經能夠比較熟練地駕駛了。

    吃完飯，孔雙華仍然興致勃勃地說著她開車的感受，興奮地像一隻小鳥兒。孔媽媽和方圓做著最認真的聽眾，不時插一兩句，引得孔雙華咯咯地笑，一家人歡欣融融的樣子。

    方圓的心不在這裡。他要去孔子田的書房，去寫他的培訓稿和姚長青的幾篇講話。但一天沒見孔雙華了，也應該抽一點時間陪陪她，盡一盡丈夫的責任嘛！再說，孔媽媽很看重這一點，就是裝裝樣子，也要把樣子裝好。

    方圓見孔媽媽和孔雙華一老一小，都十分開心的樣子，心裡挺焦急，不知道該怎樣把父親打電話要讓方圓和孔雙華回家的事情跟兩個人說一說。本來都是高興的，但如果說了，孔雙華突然發起脾氣來，場面恐怕無沒有辦法控制，孔媽媽疼愛孔雙華，這個方圓算是見識過了，所以更不能在沒有孔子田在場的情況下來說這件事。方圓看了看手錶，已經8點多了，孔子田怎麼還不回家呢？

    孔媽媽說：“方圓哪，你有事嗎？”方圓說：“媽，這一次放寒假，學校要組織老師培訓，時間是5天，19號放假，20號就開始培訓。今年期末考試，我所教的兩個班成績不錯，一個第一，一個第二，學校授予我68中學金牌教師稱號。在培訓時，姚校長讓我給全體語文教師培訓培訓，所以我得寫一篇培訓稿。”孔雙華興致更高：“老公，你成了金牌教師啦？你太厲害了！”說著，就把身子委過來，抱著方圓一痛猛親。方圓應和著，待孔雙華親夠了，這才說：“中考的6個學科，一個學科一個金牌教師，我只是語文的金牌教師。”孔雙華說：“培訓就培訓唄，為什麼要去軍營呢？”方圓說：“學校原來準備帶老師到外地去，包一個賓館，但恐怕花錢太多；留在學校吧，太苦太枯燥，怕老師們反對。最後呢，我聯繫了一個部隊的青聯委員，就定在部隊培訓了。”孔雙華有些好奇：“那不用花錢嗎？”方圓說：“部隊沒提錢的事情，但是希望學校能與部隊搞幾次聯誼活動，讓部隊的青年軍官和學校的女老師多交流、多溝通。”孔雙華說：“哈，我說怎麼部隊不提錢的事情，原來是希望學校的女老師都嫁給部隊的軍官啊！怪不得，怪不得！”

    孔媽媽說：“方圓，那你快去寫吧，我和雙華看看電視，說一會兒話。”方圓說：“好的，媽。”方圓站起來，向書房走去，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被孔媽媽叫住：“方圓。”

    方圓回頭，笑著問：“媽，還有事嗎？”孔媽媽說：“一招鮮，吃遍天。貓教老虎，還留了爬樹這一招，你寫培訓稿的時候，也不能笊籬撈餃子，一個不剩啊！”方圓一愣，但馬上醒悟過來。真沒有想到，這麼慈愛的孔媽媽竟然也在教導他方圓要學會留一手兒！方圓笑著說：“謝謝媽了，我還真沒想到這件事。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會盡力做好這一次培訓的，畢竟全校的提高才能讓68中學的未來更好。至於留一手，我想，即便是我不留，我方圓也一定會比其他老師做得更好！”孔雙華說：“那也要留一手，不然，別人要是超過了你，你可就危險了。”方圓笑了：“謝謝老婆的教導，我知道啦。”

    進了書房，安靜的空間，儒雅的氛圍，讓方圓很快就沉浸在培訓稿的寫作中。在這裡，方圓體會到了《文心雕龍》裡所描繪的“思接千載，視通萬里”的境界，一時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不知道什麼時候，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孔雙華。她說：“老公，還沒有寫完嗎？”方圓笑著站了起來：“沒有的，不過，大框架已經梳理好，也寫了差不多一半了吧。”孔雙華說：“先不寫了，明天上班再寫，爸爸回來了。”方圓心裡一喜，說：“好，不寫，跟爸說說話。”

    來到客廳，孔子田已經坐在沙發裡。他紅光滿面，顯然酒是喝了不少。孔子田看到方圓，笑呵呵地說：“來，坐，小方。”方圓親切地叫了聲：“爸，您回來啦？”孔子田笑著說：“是啊，回來了。”孔雙華說：“方圓淨說沒用的話，爸沒有回來，你還能看見？還用得著問你回來了嗎？”方圓嘿嘿地笑著。孔媽媽說：“人家方圓有禮貌，你這孩子，瞎挑刺兒。”

    孔子田說：“小方，聽雙華說你寒假要培訓？”方圓說：“是。”接著就把培訓前前後後的一些事簡要地跟孔子田說了說。聽完了方圓的話，孔子田說：“小方啊，你最近成熟了許多啊！在任何地方，都要避免功高震主，你把聯繫青聯的功勞、帶老師打靶的功勞，都歸功於姚長青，這是對的。所謂夾著尾巴做人，這是有些過了，但也不能趾高氣揚目空一切，就顯得你有本事，你有能耐，別人都是草包，那以後就不好做人了。”方圓說：“爸，您說得對，我以後一定注意。”孔子田說：“不是以後注意，你已經做得不錯。”方圓說：“謝謝爸爸誇獎。”孔子田說：“這一次培訓，你準備怎麼做？”方圓說：“想聽聽爸爸的指導。”孔子田很滿意方圓的謙虛，笑著說：“先說說你的想法。”方圓說：“聯誼活動，處處突出姚校長，讓姚校長感覺他是主角；培訓活動，扎實認真組織好，讓姚校長覺得我能夠勝任副校長，也在老師們心中樹立威信。”孔子田讚賞地看著方圓，說：“小方啊！說得好！你太年輕，威信肯定是不足的，這一次可利用這個機會，樹立一下自己的威信，讓全校的老師服氣你，這便於以後的管理，也能得到大家的支持。你太年輕，容易鋒芒畢露，年紀大的人看著心裡不舒服，特別是校長。你能想著讓姚長青當主角，這就是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不錯，不錯。”方圓說：“謝謝爸爸的教誨！”

    孔雙華高興了，又撲到方圓的懷裡，抱著方圓說：“老公老公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一口一口吃掉你，把你吃到肚子裡。”說著，又親了方圓好幾口。方圓心裡有一些反感，夫妻親熱，最好是在**的場合，二人世界，想做啥就做啥；當著岳父岳母的面，方圓還真是不好意思。看著孔媽媽笑吟吟地看著女兒幸福的樣子，方圓清楚，孔媽媽認為這個樣子並沒有什麼不好。

    一家人都齊了，方圓覺得是該說說回老家的事了。方圓說：“爸，媽，雙華，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們商量商量。”孔雙華說：“什麼事兒，說吧，你今天表現好，我什麼都答應你。”方圓笑著說：“那好啊，雙華。”說完，方圓拿眼睛看孔子田，繼續說：“今天我爸打電話來了，在我單位。他說，他已經買了許多好吃的，他希望我放了假之後，和雙華一起回東北過春節。”

    “我可不去！”方圓剛剛說完，孔雙華立刻斬釘截鐵地表示不同意。方圓說：“雙華，你剛才可是說什麼都答應我的。”孔雙華說：“那得除了跟你回老家這件事以外的事。東北太冷了，再說，你們家也沒有廁所，我一想著要光著腚在冰天雪地裡大小便，我心裡就怵了。再說，我都懷孕了，把我凍壞了怎麼辦？把小寶凍壞了怎麼辦？”孔媽媽說：“是啊，東北那麼冷，要是雙華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就不好了。我也不同意回去過春節。”

    孔子田沒有說話，他看著方圓，等待方圓的表態。方圓心裡矛盾極了，他渴望孔子田的支持，因為孔子田是一家之主，他的話雖然不是一言九鼎，但還是有相當的份量。看方圓用乞求的目光看著自己，孔子田笑著說：“小方，你怎麼想？”

    嘿，皮球踢給他方圓了。岳父啊岳父，您老人家水準就是高！方圓說：“按照我們老家的傳統，新媳婦結婚第一年是必須回婆家過年的，然後正月初三回娘家，正月初四再回婆家，一起到初七。今年是我和雙華結婚的第一個春節，按說真是應該回老家過年的。”

    孔雙華大喊：“我不去，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回去！”孔子田一瞪眼：“喊什麼喊？聽方圓把話說完。”孔雙華立刻平靜下來。

    方圓說：“雙華現在懷孕了，回東北的確有感冒的危險，這對雙華不好，也對胎兒不好，所以我心裡既想回去，又擔心雙華，挺矛盾的，拿不定主意。”孔子田說：“方圓哪！本來我是應該支持你和雙華回老家過年的，可是雙華是在事業單位，上班一直要上到大年三十，怎麼回去？大年三十走，正月初七回來，時間全都折騰到路上了。再說，你媽和雙華說得也對，懷孕了，更要特別注意。方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方圓說：“我明白了，爸。”還用再說什麼嗎？孔子田表了態，不同意也得同意！孔雙華又高興了：“哦，不用去東北羅，不用去東北羅！”看著孔雙華對她的公公、婆婆沒有一點感情的樣子，方圓真地有些傷心。愛屋及烏，孔雙華看來是不懂這個成語是什麼意思了。

472、跳交誼舞的感覺


    寫講話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方圓雖然文筆不錯，但經驗顯然不足，以前寫得少，怎樣拿捏分寸，怎樣掌握語氣，都還有所欠缺。到了學校，方圓就把精力放在了培訓稿的寫作上，講話稿的寫作上，在副校長辦公室裡埋頭苦幹，忘記了喝水，忘記了上廁所，忘記了其他的一切。

    “咚咚咚。咚咚咚。”敲門的聲音。

    方圓把目光從電腦前移開，這才發覺身體相當地疲乏。他伸了一個懶腰，說：“請進。”田喬喬那婀娜妙曼的身影閃了進來，她甜美的笑容證明了她現在心情不錯。

    方圓笑著問：“田書記，找我有事嗎？”田喬喬小嘴一撅：“怎麼，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嗎？”方圓笑著回應：“當然不是。每天能看到田書記，那一定像是小草遇到了春風，莊稼遇到了喜雨，心情就像三月裡燦爛的陽光。”田喬喬喜笑嫣然：“我真地有這麼大的魅力嗎？”方圓說：“當然羅，這可是姚校長、賈校長等學校領導都公認的喲！”田喬喬反問：“你呢？”方圓說：“我和領導們的看法完全一致！”田喬喬說：“沒一句真話。”心裡卻很受用。小姑娘嘛，總是希望能被別人讚美，特別是那些心裡喜歡的男性，能得到他們的讚美，那才是小草遇到了春風，莊稼遇到了喜雨呢！

    田喬喬說：“方校長，上午在忙什麼呢？”方圓說：“寫幾篇材料，培訓會上用。”田喬喬說：“不能老這麼忙著，到舞蹈教室去看看我們青年老師的排練吧。”方圓說：“排練？田書記，這幾天你會很忙的，對於舞蹈什麼的，我也不太懂，還是不要打擾你們的好。”田喬喬說：“去看看吧，看我們演完了，然後姚校長說再大家一起練練交誼舞，免得在部隊跟人家聯誼時，踩人家的腳。”方圓說：“部隊男軍官多，我也不用上場跳舞，就不用練了吧。再說，我這裡還有好幾篇稿子沒有寫完呢！”

    田喬喬顯然對方圓的拒絕十分不滿，她不明白，自己一直對這位年輕英俊的副校長（不是長得英俊，是因為喜歡才感覺他的英俊）示好，但這位副校長可真是個木頭疙瘩，一點反應也沒有。田喬喬有些生氣，說：“方校長，你的架子可真大啊！我去請姚校長、董校長、賈校長、周主席，人家都去舞蹈教室了，只有你，好像對這一次節目的排練沒有絲毫興趣，不把我的努力看在眼裡。”說著，眼圈有些紅。

    方圓馬上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拒絕的確傷了同事的心，自己寫稿子是為工作，她田喬喬排練節目也是工作啊！人家來叫自己，也同時叫了其他校領導，這是正常的工作啊！或許是自己一直不能忘記那潔白的明晃晃的乳溝，忘不掉那一次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的事情，心裡對她的提防多了一些的緣故吧。

    方圓說：“對不起，田書記！我作為你的同事，是非常支援你的工作。好，現在我和你一起去舞蹈教室，看看我們田大美女排練的節目是不是能夠打動部隊指戰員們的心。”田喬喬沒有說話，看了方圓一眼，幾分幽怨，幾分悲傷。她咬了咬嘴唇，走在前面。

    方圓跟著田喬喬，來到舞蹈教室。呵，正式排練的節目還沒有上演，這裡已經是交誼舞的海洋，姚長青、董梅、賈明、周素素已經在交誼舞的行列裡，許多男老師、女老師，都在舒緩的慢四舞曲聲裡，搖擺慢移。場邊站著的老師，全部都是女老師，男老師已經都在場上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學校男老師相對少一些，女老師相對多了許多，男女比例失調的問題在中國的初中和小學相當普遍。

    場地裡，方圓很自然地把目光更多地停留在姚長青的身上。與姚長青搭檔的是蘇睿涵。兩個人都保持著一種友好的微笑，而曾經在方圓面前哭過鼻子喊著要離婚的蘇睿涵，似乎全然沒有了那份悲傷與氣憤，與姚長青有說有笑。本來就漂亮如花的她語笑嫣然，相信誰看了都會怦然心動，姚長青也不應該例外，懷裡摟著一個美女跳舞的感覺，應該是相當的不錯。

    方圓的目光又去尋找董梅。呵呵，董梅正在和初三的語文老師陳國棟跳在一起。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看著董梅那漾滿幸福的面龐，就能夠猜得出，這個孟軻洋顯然是不錯，她和孟軻洋的進展也應該相當的好。想到這裡，方圓的心裡竟然又一次湧出難以遏制的嫉妒，理智告訴方圓，有這樣的結局，應該祝福這個可憐的女人，但妒火是心靈最真實的體現，當它湧出來的時候，那是無法遏制的。

    田喬喬說：“方校長，我們也跳一曲吧。”

    對於女士的邀請，任何紳士都不應該拒絕。方圓笑著回答：“好的，我很榮幸與田書記共跳一曲。”輕執田喬喬的左手，右手輕輕地放在田喬喬的腰上，方圓感受到了兩種不同的溫度，手是涼的，腰是熱的。和著音樂的節拍，兩個人慢步輕搖。一切都那麼和諧，一切都那麼自然。方圓的目光是漂移的，但方圓能夠感受到田喬喬那**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方圓的臉上。方圓有些不敢看田喬喬，他害怕在這一瞬間，會被田喬喬的目光融化。但與田喬喬跳舞的感覺的確不錯，她本身是學音樂出身的，律感很好；她的舞蹈也相當出色，身材也保持得苗條修長，還有一點就是，她的腰肢柔軟而有彈性，讓方圓在發出轉向、出花、停頓等指令的時候，手感相當好，田喬喬的腰與孔雙華的腰、董梅的腰，感覺完全不同，摸上去十分的舒適。這個時候，方圓忽然浮想聯翩，為什麼那麼多的大幹部，都喜歡跳舞，特別喜歡與年輕的女部下或年輕的女大學生跳，主要原因就是跳舞的一種感覺。這感覺是有些迷亂的、有些陶醉的、有些春心萌動的、有些胡亂憧憬的，是一種可以“陶冶情操”的精神享受啊！

    曲終，恰好方圓與田喬喬擺了一個造型，舒展優雅，引來了許多關注的目光，和劈劈叭叭的掌聲。方圓微笑著說：“謝謝。”田喬喬嫣然一笑，頓時方圓有了一種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覺。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真是天生尤物啊！方圓內心感慨。

    姚長青走了過來，笑著問：“小方，跟小田跳舞的感覺怎麼樣？”田喬喬沒有離開，顯然是想聽聽方圓的回答。方圓真想反問姚長青一句：“老姚，跟蘇睿涵跳舞的感覺怎麼樣？”但終究是只能在心裡想一想，並不敢真地問出來。方圓笑著說：“我看過波瀾壯闊的大海，欣賞過水準如鏡的西湖，卻從沒看到過灕江這樣的水。灕江的真清啊，清得可以看見江底的沙石；灕江的水真靜啊，靜得讓你感覺不到它在流動；灕江的水真綠啊，綠得仿佛那是一塊無瑕的翡翠。”姚長青說：“果然是語文老師，連評價跳舞都說得這麼有詩意！”田喬喬笑靨如花：“謝謝方校長。”姚長青說：“小方都說小田你跳得這麼好，那肯定是很好。下一曲，我說什麼也要和你小田跳。”田喬喬說：“恭敬不如從命。”幾個人呵呵地笑了起來。

    又一支曲子響起來了。姚長青伸出手，對田喬喬說：“田小姐，請。”田喬喬把手放在姚長青的手心，笑容可愛：“姚先生，請。”方圓站在一邊，並不想再跳了。他想看看董梅在跟誰跳，對於董梅，方圓的心裡叢生許多矛盾的東西，一時間竟然無法抑止。

    董梅與賈明配對了。在賈明的手臂搖擺中，董梅面帶笑容，仿佛也沉浸在舞曲的音樂裡。如此的投入，如此的開心，讓方圓的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想到與董梅的一段情，因為孟軻洋的出現而嘎然停止，方圓有幾分釋然也有幾分難過。釋然的是心裡不再有一個沉甸甸的包袱，不再擔心會有炸彈爆炸；難過的是，像董梅這樣一個好女人，真地完全離開了他方圓，真是有幾分難舍，在孔雙華那裡受到的壓抑，完全可以在董梅溫柔的懷抱裡得到釋放與解脫，今後，我方圓再到哪裡去尋求心靈的安慰？

    蘇睿涵走到了方圓的面前。她俊俏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悲傷，燦爛的笑容讓每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為之著迷。她笑著說：“方圓，我請你跳支舞，你不會拒絕吧？”方圓說：“十分榮幸。”蘇睿涵說：“那麼就來吧。”

    加入到跳舞人的行列，方圓不知道有多少目光在向這裡注視。他神色平和，目視前方，絲毫不敢看眼前這個大大的美女這可是68中學最美的一朵花啊！忽然，蘇睿涵幽幽地說：“方圓，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方圓還真地想知道，蘇睿涵現在跟嚴儼然的關係到底怎麼樣了？還在鬧離婚嗎？但方圓忍住了，他不問，問了，徒增煩惱。嚴家的情況，方圓已經通過岳父瞭解得一清二楚，對於這樣家庭中的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蘇睿涵作為嚴家的媳婦，與她走得太近，或許危險就在眼前，還是不招惹為妙。

    方圓淡淡地回答：“我沒有什麼要問的，我從來不喜歡打聽別人的**。蘇老師，我們專心地跳舞吧。”

473、巧妙應對一個又一個危機


   又一曲終了，姚長青說：“不跳了，小田，看看你們準備的節目吧。”田喬喬說：“好。”

    幾個青年女老師很快就被田喬喬召集在一起，先跳了一段舞蹈，雖然沒有換上跳舞的服裝，但青年女老師們苗條婀娜的身材，凹凸有致的形體，加上和著音樂節拍的動作，還真是讓人大飽眼福，包括方圓，都有些看直了眼。跳完了這一曲，田喬喬喘著粗氣，問：“幾位校長，我們跳得怎麼樣啊？”姚長青率先鼓掌，其他人也跟著鼓起掌來。姚長青說：“跳得很好，跳得很好啊！我們68中學可算是人才輩出嘛！”賈明說：“這一次部隊那些當兵的可算是過了眼癮了。”方圓覺得這話雖然可以在心裡想一想，但說出來絕對不合適。去看幾位女老師時，果然有人臉色緋紅，有人略帶慍色。是啊，有些話是不可以擺在檯面上說的，像賈明這樣說的話，那是把這些女老師看成什麼人了？

    姚長青說：“跳得很好，應該能夠成為非常受歡迎的節目。軍民一家人嘛！我們去部隊，也有一點慰問演出的意思，演得不精彩也不成啊！小田，還有其他節目嗎？”

    接下來，陳國棟唱了段京劇，有板有眼，有腔有調，也算是一個真正的票友了；田喬喬唱了一首《青藏高原》，果然是教音樂的老師，本行的功底在這一刻展現無遺；蘇睿涵也是參加聯誼演出的黨員，她唱的《紅旗飄飄》圓潤飽滿，音質明亮，觀看的人也情不自禁地跟著“五星紅旗，我為你自豪”的歌詞內容，受到了心靈的震撼。

    方圓也在聽蘇睿涵唱，但他一直在留意姚長青、賈明們的表情。兩個人，都是目不轉睛地看盯著蘇睿涵看，看來這美女的誘惑力確實不小，雖然蘇睿涵已經算是名花有主，但這並不影響大家像欣賞一盆豔麗的花朵一樣，用目光蹂躪她的臉蛋、她的酥胸、她的腰臀、她的全身上下。方圓忽然想到，這一次去部隊聯誼，真不知道蘇睿涵會不會在部隊也引起一次轟動，驚豔了整個部隊，讓許多軍官、戰士睡不著覺。想到這裡，方圓搖了搖頭，輕輕一聲歎息。

    或許是蘇睿涵一直在關注方圓的表現，見到方圓搖頭，她立刻停止了歌唱，率直地問道：“方校長，我唱得不好麼？”大家的目光從轉移到方圓這裡，包括姚長青、賈明、董梅、周素素等，都是詫異和異樣的目光。

    方圓連忙解釋：“蘇老師，你唱得很好，大家都在跟著你唱的節奏鼓掌和拍呢！”蘇睿涵有些不相信的樣子：“那你為什麼搖頭？”

    方圓是真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個小動作竟然引起了蘇睿涵的注意，被蘇睿涵這麼一問，再加人眾人的目光裡包含著質疑的味道，讓方圓不由地一窘。說實話，剛才的想法裡真地有些齷齪的，不知道姚長青、賈明們是不是真地用目光在蹂躪蘇睿涵的全身上下，但如果真這樣解釋，那還不如同自殺一般，以後再沒有辦法在68中學混下去了。方圓說：“剛才我走神了，我在考慮姚校長在聯誼會上的講話稿該怎樣寫，想出一個思路，覺得不合適，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蘇老師，我沒有專心聽你唱歌，對不起啊！”

    見方圓一臉坦誠的樣子，姚長青說：“方校長，節目我和董校長、賈校長、周主席看一看就可以了，你去忙稿子吧。這一次聯誼會，要寫的材料不少，這個大家都知道，也都理解。”方圓說：“謝謝校長，那我去忙了。”方圓沖著大家：“對不起，耽誤大家練節目了，不打擾了。”眼睛看都沒看蘇睿涵一眼，徑直離去。

    姚長青說：“蘇老師，你唱得很好，唱了一半，就停止了，實在可惜，要不你重新唱一遍。”蘇睿涵說：“好。”

    方圓的身後，又響起了《紅旗飄飄》這激昂悠揚的旋律，蘇睿涵甜美的聲音也在身後飄蕩起來了。方圓心裡感歎：蘇睿涵的臉蛋又要被眾人蹂躪一次了。做事啊，真是要小心，一時疏忽就出問題，就像剛才……唉，要不是我方圓急中生智，還真是會出麻煩的。

    回到辦公室，才坐下喝口水，手機短信揭示音告訴方圓，來新短信了。方圓打開，是二姐的短信，上面只有5個字：“給爸打電話。”

    方圓知道為什麼爸爸要讓他方圓打電話，肯定是昨天他方圓沒有直接答應過年回家的事。現在，結果已經明擺在這裡了，怎樣跟老爺子說呢？方圓太清楚他爸爸的脾性了，春節不回家，這對於腦袋裡還殘存著不少封建家長思想的老爺子來說，這簡直是不可接受的。這種事，拖也沒有辦法拖，結果已經預定好，我方圓也無法改變啊，老爺子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樣要知道啊！這樣的情況下，還真不如早知道好。

    方圓硬著頭皮，撥通了老家的電話。接電話的果然是方爸爸，他一慣的問候語：“喂，誰打電話？”方圓說：“我，我是老疙瘩。”方爸爸說：“怎麼樣？跟你媳婦商量好了沒有？什麼時候回家？”方圓說：“爸，雙華她現在懷孕了，身子也不方便。再說了，她現在不在學校當老師了，沒有寒假，只是在過年的初一到初七放7天假，今年我和雙華就不回去了。”方爸爸立刻火冒三丈：“你說什麼？你放屁！你說不回家就不回家了？我告訴你，你必須回，這裡的規矩，新媳婦第一年必須在婆家過年，這是關係到我老方顏面的大問題，也是關係到你一輩子的幸福的事。”方圓說：“爸，你說我怎麼回吧？雙華初一到初七放假，其他時間都上班，就為了回家過春節，讓雙華請假不上班嗎？”方爸爸說：“這……你媳婦怎麼會只放七天假？你是不是騙我？”方圓說：“我怎麼會騙你？在政府部門、事業單位工作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只放7天假，這個你可以問一問周圍的鄰居，家裡有在城裡上班的，是不是只放七天假？”方爸爸說：“要是你媳婦上班的話，這還真不好辦哩！”方圓說：“是啊！初一放假，我們最早也只能在大年三十下午往家趕，光火車就要坐兩天三夜，就是回了老家，也差不多該初三或初二的晚上了。初八雙華又要上班，我們初四就得往回趕，你說說看，回這一趟家，就在家呆一天，然後其他6天全在冰冷的火車上，我們這個年過得也不像個年啊！”

    對話的那一頭一陣沉默，顯然也想到了剛才方圓趁熱打鐵的說法顯然是一個難題。方爸爸說：“那就坐飛機回來，坐飛機回去。”方圓說：“爸，就是坐飛機，也得整一天，我們從濱海坐汽車或火車到杭江，再從杭江買飛機票到通化，再從通化坐公共汽車到鎮上，到村裡，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應該需要一整天。如果我們買不上票，什麼時候能到家，也就很難說了。再說，你媳婦現在懷了你的孫子，過年回家的車都是人擠人，萬一在通化擠公共汽車把孩子擠掉了，我想爸你也不願意吧。”方爸爸顯然沒了詞兒。方圓繼續烘一把火：“爸，還有，坐飛機一個人的機票就得1300元，兩個人就得2600元，來回一趟就得5200元，再加上從濱海到杭江坐火車的火車票錢，從通化到鎮上的公共汽車票錢，加起來，回家一趟光車票飛機票錢就得6000元，爸您是過日子的人，您不心疼啊？”方爸爸果然意識到了兒子和兒媳回一趟家成本巨大，但還是想堅持自己的看法：“那我買了那麼多好吃的，就尋思著給你們吃，你們就不吃啦？”方圓說：“年貨你和媽也需要吃啊！再說，過年了，姐姐和外甥也會回家，他們也要吃啊！爸，與其把錢都花在路費上，還不如我把錢寄給你和媽。我已經和雙華商量好了，過年給你們二老寄3000元，你們看著買點東西吧。大年三十那一天晚上，我和雙華會給你和媽打電話拜年的。”方爸爸在電話的那一頭沉吟了半天，終於軟了口氣：“老疙瘩，那你和你媳婦就不能回家過年了？”方圓說：“爸，花6000塊錢回家住兩天，爸你也會覺得我們這裡在浪費。我一個月2000元多一點的工資，雙華一個月1800多元，我們需要用兩個月才能攢出回家的路費錢哪！”方爸爸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好吧，有點錢幹什麼不好？你們不回就不回。不過，如果你媳婦生了孫子，我和你媽媽要到你們家，給媳婦伺候月子，看孫子，你們不回來，我們要去。我們就坐火車，這個便宜，去一趟兩個人1000塊足夠。”

    方圓心裡話：老爸想得還挺長遠啊！嘴上說：“歡迎爸爸到時候來看孫子，車費我和雙華負擔。”

    方圓又囑咐了方爸爸和方媽媽要注意保重身體，又跟媽媽說了幾句貼心話，然後就掛了電話。放下電話，方圓發現自己的手心裡全是汗心裡也緊張啊！不過，如此平和地解決了回家這個難題，方圓覺得自己似乎比以前更能應付棘手的問題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成熟呢？

474、這是不是岳父所說的圈


    星期三是更繁忙的一天。方圓、董梅、姚長青，分別接了各金牌老師、銀牌老師們交上來的培訓稿。這稿子的品質事關這一次培訓的成敗，三個人都集中在小會議室，全力閱稿。手頭的工作，姚長青儘量都托給了周素素和教導處，從時間上來看，確實也來不及再幹別的事。

    看了稿，還要把這些寫稿的老師們叫來，提出修改的意見。老師們再拿回去修改，限定上交的時間為明天中午之前。看一篇，談一篇，改一篇，從上午到中午，到下午，17位老師的培訓稿總算是看完、談完。方圓忽然想到，現在外面搞培訓的時候，一般都帶著powerpoint演示文稿，這樣講的人思路清楚，聽的人能抓住主幹，連忙把建議向姚長青提出來。

    姚長青一聽，果然有必要。他說：“這樣，你把17個老師一一電話通知一下，讓他們自己準備演示文稿，如果有困難的，由學校來協調四位元電腦老師説明做演示文稿。董梅去了資訊技術辦公室安排電腦老師做演示文稿的事宜，方圓回自己的辦公室給17個老師打電話，還在學校的，打內線通知，不在學校的，打手機聯繫。姚長青則回到自己的校長室，給蘇進波打了一個電話。打完電話後，他又把方淑娟叫到了校長室。

    方圓打完電話，已經5點多了，早就過了下班的時間。方圓伸了一個懶腰，準備回家。原來想在學校裡接著改自己的培訓稿，再在學校裡做演示文稿，現在看來，還是回家做的好。他給孔雙華打了一個電話：“雙華，下班了嗎？”孔雙華說：“我已經把車都停好了，馬上要上樓了。”方圓說：“我也準備從學校走了。雙華，你要是覺得餓，回家就吃吧，不用等我，等我坐車回家，還得40分鐘呢！”孔雙華說：“好，那我就不等你了，我和媽先吃了。”

    剛剛掛了電話，內線電話也響了。方圓拿起電話，是姚長青的聲音：“方圓啊，辛苦了一天了，晚上我們出去放鬆放鬆，你就不要回家吃了。”方圓說：“校長，我剛剛跟孔雙華通了電話，說回家吃飯。”姚長青說：“再打個電話也不麻煩嘛！小範圍，我們也不急著走，你還可以在學校裡改改培訓稿嘛。”方圓知道，姚長青這樣說，那是看得起他方圓，如果拒絕，顯然是駁了領導的面子。方圓說：“好的，我再給孔雙華打個電話。”

    方圓馬上又給孔雙華打電話。孔雙華說：“怎麼說回家吃飯，又不回來了？我和小寶都想你了！”方圓說：“姚校長晚上要帶我出去辦點事，剛剛臨時通知的，你知道，姚校長是我的頂頭上司，他說的我必須要去做的。”孔雙華說：“什麼狗屁校長？方圓，有我爸在，你根本不用把姚長青太當一盤菜，你就是不去，他也不能把你怎麼樣。快回家吧。”

    方圓心裡真是覺得，孔雙華對外面的官場規則一點也不懂。岳父是副市級幹部，但現官不如現管，遠水難以解近渴，在學校裡要想更好地發展，首先重要的就是要和校長搞好關係。與校長搞好了關係，校長欣賞、支持你，再加上更高層的關係，這才會形成合力發揮作用。不然，雖然更高層在努力，與基層單位與領導擰著，這樣即便提拔上去了，那也格外需要另外再費些力氣。

    方圓說：“雙華，你是我的賢妻，一貫通情達理。校長要讓我和他一起出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無論在哪裡工作，服從領導、尊重上級，這都是必須的事情，只要姚長青還在68中學當校長，只要我還在68中學工作，我就一定要聽從姚校長的安排。晚上，我爭取早一點回家，早一點看看我的好老婆，摸一摸我的小寶貝，好不好？”孔雙華說：“不准喝多酒！我聞著酒味就噁心，最近開始有懷孕反應了，挺厲害的，你也知道。”方圓說：“我一定要少喝。”孔雙華說：“你說的話我還不能完全相信，我還得給姚長青打個電話。”

    明顯的失禮吧。方圓心裡不悅，這樣的事情還用得著去問姚長青嗎？她與姚長青之間也沒有什麼業務關係、領導關係，憑什麼去找人家姚長青？

    明顯的不信任吧。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當現在連丈夫說的話都不能相信，這夫妻之間還有什麼信賴可以存在？這夫妻之間的感情正常嗎？

    明顯的不尊重吧。我方圓好歹也是一個副校長了，如果你孔雙華沒有調離68中學，不過也是我手下的一個老師。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那就是明顯對我方圓不尊重，在侮辱我的人格。

    方圓沒有說話，他有些生氣，也不想再跟妻子說一句話。掛了電話，再去看電腦螢幕的培訓稿時，卻一個字也改不下去，腦袋裡空空如也。

    傻坐著的時候，人的腦細胞往往異常活躍。方圓想到了方淑娟的溫柔賢淑，想到了宋思思的善良可人，想到了董梅的柔情似水，真是覺得孔雙華比起這三個女人，哪一個也比不上。現在，董梅已經準備嫁作他人婦了，雖然暫時還沒有吃到喜糖，但這只是個時間問題，畢竟最近一段時間，董梅的笑容明顯多了起來，說明與這個孟科長的感情進展一切順利。宋思思雖然暫時還不知道她是否有了意中人，估計像宋叔叔那般眼界的商業巨頭，一定會考慮門當戶對，這說明宋思思也離自己越來越遠了。方淑娟的心還是琢磨不透，但她現在依然孑然一身，並沒有聽說過任何有關她的戀情方面的事情。想到方淑娟的孤獨，方圓的心陡然又增添了幾分愧疚。

    內線電話響了。方圓從思緒中掙脫出來，接了電話。是姚長青打來的。姚長青笑呵呵地說：“方圓，猜猜，剛才誰給我打電話了？”方圓說：“是不是孔雙華？”姚長青說：“你怎麼知道？”方圓說：“我告訴她晚上要跟著姚校長出去，她好像不太相信的樣子，我估摸著可能會給你打電話。”姚長青說：“方圓哪！今天孔雙華給我打電話，像審犯人一樣，我聽著心裡可真不舒服啊！在接電話的那一刻，我忽然覺得有點同情你。”姚長青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方圓，剛才的話算我沒說，你可別往心裡去。時候也不早了，該走的人也都走了，我們也走吧。”方圓說：“好。”

    方圓把幾篇稿件拷貝到優盤裡，關閉了電腦，收拾到手包。關了房間燈，推門出來，就看到了姚長青也在鎖門。方圓打了聲招呼：“校長。”姚長青答應了一聲，說：“走吧，去2樓，叫著方淑娟。今天晚上，本來我還想叫著董梅，董梅說晚上要照看兩個孩子，沒有時間，我也就沒有勉強。”方圓點頭，“哦”了一聲，也鎖好了門。兩個人一起下樓，姚長青說：“董梅最近心情不錯啊！看來這個孟科長已經俘虜了我們董校長的芳心啊！這董梅，這麼多年來一個人過，的確挺不容易的，現在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男人，我真為她高興。”方圓說：“我也為董校長高興。”方圓說這話的時候，內心裡還真是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進教導處的時候，方淑娟正盯著電腦，還在忙著手頭的工作。姚長青說：“淑娟，今天先幹到這裡吧。把電腦關了，我們一起出去放鬆放鬆。”方淑娟站了起來，說：“好。”

    出了教學樓，就看到蘇進波正在跟傳達室老宋說著什麼。蘇進波看到姚長青、方圓、方淑娟過來，就對老宋說：“我剛才跟你說的話，都記住了。作為一名傳達人員，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得給嘴巴加一個把門的，知道了嗎？”老宋說：“我知道，我知道。”蘇進波說：“如果做得不好，學校可以隨時換人。”

    蘇進波對姚長青說：“校長，董校長怎麼沒下來？”姚長青笑著說：“董校長現在處於熱戀之中，不能和我們一起了。”蘇進波說：“好，那我把我長安之星開過來。”

    蘇進波把長安之星開過來，幾個人都上了車。姚長青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再方圓和方淑娟都擠在中排。當方圓與方淑娟並肩坐好的時候，方圓的心裡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忽然很想把方淑娟摟在懷裡方淑娟是一個好女人哪！

    老宋開了大門，蘇進波把車開到門口，忽然又停下，問老宋：“老宋，你現在看到什麼了？”老宋說：“我什麼都沒有看到。”蘇進波說：“這就對了。”啟動了長安之星，車子向昨拐了一個彎，很快向著目的地駛去。

    方圓問：“校長，今天晚上只我們4個人嗎？”姚長青說：“本來還有董梅，董梅不來，只我們4個。怎麼，還有什麼好奇怪的嗎？”方圓看了看專心開車的姚長青，看了看坐在身邊的方淑娟，忽然頓悟：這是不是姚校長心目中最值得信賴的68中學的核心層呢？賈明與學校對著幹，肯定不是核心層；周素素好吃醋，心眼小，恐怕也不是姚長青心目中的理想人選；趙剛和鐘雪，還只能游離在核心之外，而田喬喬，姚長青明明很欣賞她的，不知道今天晚上為什麼不叫她來？心裡雖然有一些疑問，但方圓還是很肯定地說：“謝謝姚校長的信任，我沒什麼奇怪的。”

475、紅包原來可以這樣發


   別說這蘇進波辦吃吃喝喝方面的事情，的確在68中學算是頭一位，估計連姚長青也得甘拜下風。蘇進波找的這個地方，不在68中學所在的龍灣區，而是跑到了鹿城區，靠近鷗江的一家規模不大的酒店。當姚長青一行人出現在酒店門口的時候，酒店的老闆迎著蘇進波走到近前：“蘇老闆，歡迎，歡迎。”

    嘿，蘇進波都成老闆了。姚長青、方圓、方淑娟互相對視，覺得有些可笑。但蘇進波並不覺得好笑，他辦學校的教師食堂和學生食堂，心裡是十分有數的，一個學期下來，進進出出的貨款已經超過了200萬，這對任何一家糧油批發商來說，都不是一個小數目，換句話說，如果68中學供應糧食、豬肉、食用油、蔬菜的活兒，分別給4家供應商來做，那68中學一家就能養活4個中小商戶。所以，蘇進波在濱海蔬菜糧食批發市場那絕對成了最受歡迎的人，處處被以蘇老闆這個稱謂尊敬著。這家酒店，就是給68中學供應大米、麵粉的商家最常請蘇進波吃飯的地方，吃得多了，這家酒店的老闆自然就認識了蘇進波，知道他是一個大老闆。

    蘇進波說：“王經理，包間準備好了嗎？”酒店老闆連忙說：“早就準備好了，蘇老闆快請。”蘇進波笑笑說：“王經理，我只是個部門負責人，這一位才是我們大老闆。”蘇進波指了指姚長青，說：“我們大老闆，姚老闆。”酒店老闆的腰跟蝦米似的：“貴客，貴客，熱烈歡迎。過一會兒，我和賤內一定叨擾各位老闆，給老闆們敬一杯酒。”

    姚長青覺得真地很想笑。白天是校長，現在成了老闆了！老闆，這個名稱也不錯呀，至少出來不會被認為是學校的校長、老師在酒店大吃大喝，那樣的社會影響絕對是負面的，至於老闆嘛，想吃多少，想喝多少，沒有人會問，畢竟，濱海是全國經商最多的地方，小老闆也特別多。

    姚長青客氣地笑著回應：“王老闆，酒店生意好啊？”酒店經理笑著說：“都是各位老闆捧場，各位老闆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啊！各位老闆，請。”

    姚長青一行人，跟著酒店老闆，來到二樓的雅間，房間應該是一個八人間或十人間，但只放了5把椅子，因此顯得很寬敞。兩面牆上掛著字畫，屋頂的吊燈古香古色，倒也襯托出房間裡還有一點書香味道。這讓姚長青感覺不錯，對蘇進波說：“蘇主……蘇經理，選的地方不錯啊！”蘇進波說：“請大老闆吃飯，不一定要特別豪華，關鍵是要的氛圍。老闆，您過來看看。”

    幾個人來到窗前，啊，鷗江就在眼前。今晚的月光不錯，水面上波光粼粼，和著星星點點的燈火，景致倒是別有一番感受。再遠的地方，卻是江心島，夜觀江心島，與白天所看到的江心島，不完全一樣。姚長青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學中文，而是學了化學，這麼美的景色，竟然無法用那麼多浪漫的詞彙去表達，心裡竟然也有了幾分遺憾。

    酒店經理說：“各位老闆先忙，我馬上安排廚房準備我們房間的酒菜。”蘇進波說：“王經理，今天晚上只有4位，再撤一套餐具吧。”酒店老闆說：“好。”說完就退出了房間。

    幾個人落座。姚長青說：“老蘇，你可真是學校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一所學校要發展，不僅需要教學方面的人才，像方圓這樣的，也需要像老蘇你這樣的人才，學校也是七、八十口子人，也需要吃喝拉撒，沒有一個得力的大總管，這校長做著也不安穩啊！”得了姚長青的表揚，蘇進波嘿嘿地笑著：“姚校，我蘇進波是姚校的鐵杆，我能有今天，完全是姚校給的，這份情意我一輩子不會忘記。以後，學校出現誰不擁護姚校您的事，那就是跟我蘇進波過不去，我絕對饒不了他。”姚長青笑著說：“還沒有那麼嚴重吧。”蘇進波說：“誰在學校真幹事，誰在學校幹壞事，這個大傢夥兒都看得一清二楚。方校長、淑娟主任都不是外人，今天校長能把兩位叫來，就說明已經把二位當作自己人，當作可以信任的部下。所以我說話也不藏著掖著。”

    姚長青看了看方圓和方淑娟，微笑著說：“今天我們是一個小範圍的聚會，剛才老蘇說的也就是我心裡想，我一直把方圓、淑娟看作是與老蘇你一樣的得力部下。另外，董梅也是一個很認真地很能出力的好同志，是一個幹工作的好手，今天晚上我本來也想請她過來，沒想到董梅現在重新戀愛之後，下了班心思就在那個市統計局的孟科長和兩個孩子身上，典型的一個賢妻良母啊！”蘇進波說：“老闆，董梅不來我看也好。董梅幹工作沒得說，但心直口快，像我們這樣的小聚會，她要是無心在與別人閒聊天的時候說出去，恐怕也不太好。看方兄弟，看看淑娟主任，都是能幹活但話又特別少的人，特別是方兄弟，說話的分寸連我老蘇都相當佩服。”姚長青說：“方圓這半年的確進步很快，也成熟了許多，環境造就人啊！”方圓笑了笑：“姚老闆、蘇老闆太過獎了，我能有點進步，那是姚老闆的培養與栽培，也離不開蘇大哥的幫助啊！”

    方淑娟就這麼笑吟吟地看著三個男人，越發覺得三個男人中，姚長青和方圓的水準明顯高過蘇進波，蘇進波怎麼看也是個粗人，像個暴發戶。

    蘇進波說：“老闆，你看我們是先喝酒呢，還是先把紅包發了？”姚長青心裡話：這個蘇進波，按說辦事也屬於沉穩老練的人了，今天晚上這麼急著表現什麼？紅包的錢是從你食堂的小金庫裡拿出來的，但這也是我姚長青的小金庫，不是你蘇進波的。而且，我姚長青是想把這紅包在喝到最**的時候錦上添花用的。但現在，蘇進波已經提到了紅包的事情，看到方圓和方淑娟有些奇怪的樣子，姚長青只好順勢把紅包的事情說出來：“方圓，淑娟，今天晚上呢，我和蘇主任給每個人準備了一個紅包。大家辛辛苦苦工作了一個學期，沒白沒黑地幹，我姚長青都是看在眼裡的。學校的工作能取得一定的進步，主要還是靠我們在座的幾位，再加上董梅副校長，所以，這一次的紅包我沒有準備多，只有5個，每人2000元。想來想去，還是把這紅包給這學期出力最多的人，就我們4個，再加上董校長。因為這筆錢不是走的學校的帳，因此除了我們4個人，沒有人知道，但我姚長青要清楚，誰在學校裡出的力多，就應該分給誰。”

    蘇進波站了起來，從自己的手包裡拿出3個紅包，給姚長青一個，遞給方淑娟一個，遞給方圓一個。蘇進波說：“我的那一個我自己就不拿出來了。董校長的那一個怎麼辦？”姚長青說：“也暫時不要給她吧，等她結婚的時候，雖然她不會再辦婚禮了，但作為我們四個人給湊的份子，算是給董梅的賀禮吧。”蘇進波說：“明天直接給她好不好？”姚長青斬釘截鐵地說：“不好。董校長太樸實，要是隨口說出來，反而辜負了我的心意。”

    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再提及董梅。但方圓卻感慨良多。能進入這個圈子，的確證明姚長青也在建設自己的小圈子，岳父的理論一點沒有錯，而且圈內利益均沾，圈外連湯都喝不到。這紅包，不是只有這最核心的幾個人才分了嗎？

    菜品很快就上來了，一道“香釀枇杷”，酸甜可口，又融入海鮮的鮮美，典型的濱海特色；一道“濃湯山菌煲”，將野山菌與桂魚、河蟹、河蝦在鍋中一起沸騰著，尚未出鍋，濃濃香湯已讓人陶醉；還有“肉絲蘆蒿”、“油燜冬筍”、“蠶豆江蟹”、“酸菜魚”等，讓飯桌上頓時飄香四溢。姚長青說：“老蘇，你點菜的水準又進步了。”蘇進波有些得意：“姚校長，這可是這家飯店最知名的特色菜了。菜上了，喝點什麼酒？”姚長青說：“是不是這裡也有特色酒啊？”蘇進波說：“是啊，這裡的紅娘酒、楊梅酒，據說是酒店自釀的，我們要一點嘗嘗？”姚長青說：“哦？紅娘酒，是用紅娘果釀的那種酒嗎？”蘇進波說：“老闆你很識貨啊！”姚長青說：“這兩種酒那就各上一點，嘗一嘗，好喝的話，今天晚上就是這紅娘酒和楊梅酒了。”

    酒很快就端上來了。服務員給方淑娟倒酒的時候，方淑娟說：“別倒了，我酒量有限。”蘇進波說：“喝點吧，水果釀的，度數低著呢。難得老闆給我們提供這樣一個品特色酒、吃特色菜的機會。”方淑娟拿眼睛看姚長青。姚長青說：“喝一點吧，淑娟。白天工作那麼累，喝點酒放鬆放鬆。”

    見大家杯中都有了酒，姚長青端起酒杯，說：“我得誠心誠意地給大家敬杯感謝酒。在過去的日子裡，你們一直對我的工作非常支援，我要感謝你們；今後，學校的工作還要全面的依仗在座的幾位，我還要感謝你們。你們三個在我姚長青的心裡，就是我在68中學最可信賴、最可倚重、最可放心的好老哥，好兄弟，好姊妹，謝謝你們了。”

476、計畫變了就會手忙腳亂


    星期五的上午，姚長青接到了孫紅軍的電話：“長青，警備區卜副參謀長打過電話來商量，能不能把活動提前提前？今天下午就去軍營，晚上他要代表警備區設一個晚宴，招待一下68中學的全體幹部、老師。其他的培訓活動、聯歡活動一切正常，時間從4天半延長到5天，其實是6天，今天下午，加四個整天，再加24號上午。”

    姚長青剛剛主持完休學式，對於卜副參謀長的突然計畫變更還真有點措手不及，關鍵是通知早就宣佈了，老師們大概都是準備明天早晨到校，集中坐車去部隊；現在提前到今天下午，這個變更的通知是不是又會引起老師們情緒的波動，打亂了許多老師的安排。

    但孫紅軍打電話過來了，那就是有困難也得克服。姚長青說：“孫書記，就按照卜副參謀長的意思辦。”孫紅軍說：“我知道，這肯定會給你的工作帶來一定的困難，但部隊能夠給我們提供這麼好的培訓條件，不但給學校省錢，還能讓老師們真切地體驗一下部隊的生活，部隊有新的想法，我們也應該支援啊！”姚長青說：“孫書記您說得對。”

    放下電話，姚長青馬上把周素素和蘇進波叫來。姚長青讓周素素通知全體老師，上午10點在階梯教室召開全體會議。周素素走後，姚長青說：“老蘇，馬上去聯繫賣作訓服的商家，帶著貨到學校，上午就試穿衣服和鞋子。”蘇進波說：“姚校長，不是下午再過來嗎？”姚長青說：“剛才市局孫書記來電話，說今天下午就走，試衣服就只能放在上午了。去辦吧，老蘇，辛苦你了。”

    蘇進波走後，姚長青又叫來方圓和董梅。姚長青說：“方圓，培訓稿都準備好了嗎？”方圓說：“還缺一位老師的。”姚長青說：“今天上午必須全部完成。把所有的培訓稿都拷貝到筆記型電腦裡，然後講話稿、培訓稿都列印出一份。今天下午我們就要提前出發了。”方圓心裡一怵：還沒有跟孔雙華商量呢！說是明天早晨走，孔雙華要親自開車把方圓送到學校。但這個時候，方圓的回答只有一個字：“好。”

    姚長青對董梅說：“董校長，你現在馬上把18位，哦，方圓不用參加了，17位要參加培訓的老師召集起來，在囑咐囑咐有關培訓的事宜，讓他們做好最充分的準備，詢問一下有沒有需要解決的困難，抓緊時間解決。”董梅說：“姚校長，今天下午就走啊？”姚長青說：“是。”董梅說：“老孟還以為明天早晨走呢，今天晚上，老孟的孩子，我的孩子，還沒有人給做飯呢？”姚長青說：“孟科長晚上有事嗎？”董梅說：“快到年底了，老孟是統計局綜合科科長，各項統計工作都到了收尾的階段，上面要得很急，說是政府工作報告裡需要資料，經濟社會發展計畫與執行情況報告裡也需要資料，都得從他們統計局裡出。老孟晚上要加班呢！”姚長青說：“董校長，真是對不起。但這沒辦法，你跟老孟聯繫聯繫吧，商量商量怎麼辦。”

    姚長青又把田喬喬叫來：“喬喬，節目準備得怎麼樣了？”田喬喬說：“放心吧，我們排練的十幾個節目，保證出色，保證部隊的人都會喜歡，也保證能迷倒幾個部隊的軍官。”姚長青笑了：“喬喬，你不會也要去迷倒幾個吧？”田喬喬說：“我可不想嫁給軍官。這軍婚約束太多，不自由，要是過不到一塊兒支，想離婚都不成。”姚長青說：“那麼喬喬你想嫁什麼樣的，我這當校長的，給你撮合撮合。”田喬喬忽閃著漂亮的大眼睛，顯出狡黠的神情：“我嘛，就想找一個像姚校長這樣成熟、像方校長那樣有才華的，校長你答應了，可真要給我找找啊！我的圈子小，一直沒有遇到像校長您這樣成熟穩重、像方校長那樣有才華的好青年呢！”

    姚長青一樂，心裡說：這小妮子不簡單呢，看來學校一般的男老師還真看不上眼。姚長青說：“喬喬，如果有這麼好的男青年，我可要先給我的表妹留著。我覺得呀，喬喬你的眼界不低啊！”田喬喬撇撇嘴，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要是沒有個什麼標準，隨便找人嫁了，那萬一嫁錯了，我可不就後悔一輩子？”姚長青說：“好吧，以後遇到這樣的好青年，我一定多給我們的田大書記留意著。”田喬喬媚然一笑，風情萬種，讓姚長青的心裡怦然一動可真是一個迷人的小妖精啊！在這一瞬間，姚長青從田喬喬的神態裡找到了一絲與劉媚相似的地方。劉媚開辦的文化商貿公司總體情況也不錯，劉媚的精明、姚長青的理智，讓這家公司找准了事業發展的切入點猛攻政府採購，收到了相當好的效果，初期20多萬的投入成本，現在已經收回大半，估計到年底政府拖欠的款項再集中收一收，不但成本能回來，還能略有贏利。劉媚跟苗芊芊比起來，似乎更是一個事業的好幫手，而苗芊芊則更多地像一個賢妻良母。不過，最近姚長青太過於忙學校的事情，對劉媚冷落了許多，特別是劉媚肚子裡的孩子流產以後，姚長青與劉媚之間的激情越來越少，能夠維繫兩個人之間關係的，是一份說不清的親情，和文化商貿公司的發展前景。

    姚長青忽然發現自己走神了，而且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田喬喬的面龐，心裡卻在想著劉媚的事情。他有些窘迫，因為他看到了田喬喬也注意了他那直勾勾的目光。唉，肯定會被誤會了，一個成熟穩重的校長形象，估計在小田老師的心目中也快成了一個大色狼的形象吧。姚長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田書記，這一次與部隊的聯誼活動，我估摸著除了市教育局孫書記參加之外，政工科蔣科長、團委于書記恐怕都要參加，所以，你還得多備幾個候選節目，萬一到時候節目不夠用，還可以救救場。還有啊，要設計幾個學校老師與部隊官兵共同參加的小遊戲、小節目，加強部隊和學校的溝通，活躍氣氛。”田喬喬也像是沒事人似的，答應道：“好的，校長，放心吧。”姚長青說：“還有，今天晚上，部隊就要搞一個歡迎宴會，估計啊規格挺高、規模挺大， 我估摸著也能有卡拉ok，中午的時候，你找那些平日裡喜歡唱歌的老師，多練幾首，特別是與部隊首長合唱的那一種。小田書記是音樂學院的高材生，晚上與卜參謀長的對唱就是你的任務了。”田喬喬的眼睛有些放光：“卜參謀長是個多大的官啊？”姚長青說：“見過一面，是濱海市警備區的副參謀長，兩杠三星，上校，至少也是一個正團級，應該跟我們韓局長、翟書記一個級別，或者還能稍微高一點。”田喬喬說：“放心吧，我一定中午好好練練。”

    看著田喬喬歡天喜地地走了，姚長青心裡有些不舒服：我剛才怎麼會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田喬喬看呢？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的樣子，周素素推門進來：“姚校，老師們都到齊了，是不是要開會了？”姚長青從沉思中清醒過來，說：“好，馬上開會。”

    姚長青和周素素一起步入階梯教室，嘈雜的竊竊私語聲頓時小了許多。姚長青走到老師們的面前，微笑著說：“好啦，現在開始開會了。這是我們本學期在學校裡開的最後一個會了，明天開始我們開的會，就要在軍營裡開了，那可就不算是在學校裡開的會了。”

    老師們都會心地笑了起來。

    姚長青說：“從昨天下午到現在，總務處的同志們都很辛苦啊！這幾天忙著給老師們發錢，是不是手都發酸了？”大家又是會心地笑。姚長青說：“如果學校今年的中考再能上一個臺階，考進全市前3名，那我們夏天的招生將會特別火爆，擇校生將會給學校創造更多的辦公經費，給老師們帶來更多的實惠。我這個做校長的，有了錢就想改善學校的辦公條件，改善老師們的生活條件，多給老師們發點福利，所以我從心裡盼望著學校的中考能夠有好的成績，不知道老師們是不是也盼望著今年夏天的中考能有更好的成績呢？”

    階梯教室又嘈雜起來。姚長青笑著掃視全場，漠視這種紛亂。他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式，喚起老師們的共鳴。這紛亂，其實也是一次發酵的過程，是慢慢凝聚老師們共識的過程。看到大家熱切的目光慢慢地集中到他這裡，他繼續說：“我知道，老師們的心願都是一樣的，都希望68中學將來的一天能成為全市第一，那樣，在68中學工作是一件自豪的事，68中學也能為老師們創造更好的成功的機會，同時，老師們也能得到更多的實惠。這裡我先做一個許諾，今年夏天如果中考進入全市前3名，老師們的月基本獎金漲到300元，班主任補貼額外再加150元。”

    全場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姚長青話鋒一轉：“如果考不進前3名，那再研究吧。”許多老師一聲歎息。姚長青說：“這一次寒假培訓，給我們作報告的，都是這一次期末考試考得比較不錯的老師，他們都是我們身邊的同事，教的也是和我們其他老師教的差不多的班，他們為什麼教的成績好？我們在座的每一位老師都得好好思考思考：是努力程度不夠？還是教學方法有必要改進和完善？所以，我希望，老師們去軍營的時候，帶好筆，帶好本子，認真地聽，積極地討論，刻苦地學，長一點真本事，學一點真本領，在寒假備下學期課的時候，就好好想一想，怎樣進一步改進學科教學，提高教學品質。我相信，我們每一位老師都能做好的。”

    姚長青的話語重心長，春風化雨一樣的潛入老師們的心扉。姚長青說：“誰考在最後，心裡都會難受，這就更需要迎頭趕上；誰在考在中間，也會感到難受，看著人家考最好的獎金比自己多好幾百，看著人家比自己年輕好多歲，我想大家也憋著一口氣也要力爭上游；考得最好的18位老師，更不能沾沾自喜，因為其他老師都下了決心要趕超，稍微放鬆就會被趕上啊！這就是一種良性競爭的狀態，明天的培訓是合作，新學期的教學就要展開良性競爭。為什麼強調良性競爭呢？還是那句話，一個班好不代表全校好；全校好才能讓68中學好，讓老師們的工作條件好，讓老師們的待遇更高。”

    會場是安靜的，不需要人強調紀律。坐在前排的方圓心裡感慨：姚校長真地會做思想動員工作啊！沒有大道理，而是緊密聯繫老師們的心理需求、物質需求、精神需求，讓老師們在不自覺地接受他的引導。這樣的教育方法，往往比強調、壓制、批評更有效果。可是，下午要提前走的事情，姚校長怎麼一直沒有說呢？

    這時，姚長青終於把話題引到了下午的提前出發上。姚長青說：“老師們，本來中午就要放假，老師們回家歇一歇，準備準備，明天一早我們出發。但上午接到了上級領導的電話，時間有點變化，我們需要今天下午出發。我想，這可能給一部分老師的生活安排帶來了不方便，我代表學校向大家表示歉意。但上級決定的事情，我作為校長也無法改變，必須執行，所以老師們也要無條件執行。下午2點，我們準時在學校裡集合，部隊會派兩輛大客車，帶我們去軍營。”

    階梯教室果然有些亂起來。姚長青擺擺手：“聽我說完。我上午已經安排蘇主任外出聯繫，每一位老師發一套作訓服，包括軍鞋和腰帶，中午大家早點來，試穿一下。平日裡雙休日也可以穿著爬山。現在，我就放大家的假期，回家安排安排，帶幾件換洗的衣服，包括聯誼活動時穿的漂亮衣服，把家裡的事情都協調好、安排好。我相信，68中學的老師都是有相當高覺悟的老師，就讓我們下午2點，穿著軍服，坐著軍車，喝著軍歌，進入軍營！散會。”

477、年輕軍官的心思


    一路上，年輕的老師們都難掩心中的興奮，整個車廂裡都嘰嘰喳喳的，全然看不出一點紀律性。

    姚長青與跟車接人的上尉參謀坐在一起，說了幾句客氣的感謝話之後，竟然再無共同語言。倒是年輕上尉似乎是不甘心這麼一路走下去，便站了起來，面向一號車裡的全體老師。

    這位年輕的軍官，文質彬彬，模樣也相當英俊，這個時候掛在臉上的燦爛笑容，更顯出了軍人對68中學老師們的歡迎：“各位領導，各位老師，我是濱海市警備區參謀平一凡，非常歡迎68中學的老師們到我們部隊走一走，看一看。剛才，聽老師們熱烈地討論著軍營的事情，顯示出對部隊的熱愛、關心，我非常感動。今天我們所去的部隊是濱海市警備區邊防一團，現在我簡單來介紹一下濱海警備區和邊防團的事，讓各位領導、老師們對要去的地方有一個初步的瞭解。”

    平一凡講話時思路很清晰，也相對比較簡捷，一號車廂裡很快就安靜下來。大家都在聽平一凡講部隊的情況，而且聽得清楚明白。當平一凡的介紹告一段落的時候，老師們給了他最熱烈的掌聲。田喬喬肩負著活躍聯誼活動的使命，這個時候，頑皮的心思讓她決定“挑逗挑逗”這位青年軍官。田喬喬站了起來，說：“平參謀，你光介紹了部隊的情況，還沒有介紹介紹你自己的情況呢！”

    平一凡的臉頓時紅了。其實他剛才站起來介紹部隊的情況，就是想到了過一會兒68中學的老師們到了部隊後，他再也沒有與老師們更直接、更近距離交流的機會，因為那個時候的主角將是卜副參謀長和邊防一團的團長、政委，自己只是個上尉小軍官，而除卜副參謀長是上校外，邊防一團團長是中校，政委資歷深，軍齡長，是上校，副團長、副政委也是中校，團參謀長是少校，還有各營的營長、教導員都是少校，還有一個老的副營長也是少校，加起來也十幾號人，怎麼輪也輪不到自己上前與老師們親切交流啊！部隊等級比地方上更加清晰嚴明，正的就是正的，副的就是副的，上級就是上級，下級就是下級。地方上都喜歡稱呼副職時隱去“副”字，在軍隊，那是絕對不可以的，像這卜副參謀長就是卜副參謀長。不過，聽說快要調整了，卜副參謀長即將成為卜參謀長，級別也將晉升為副師，掛兩杠4星了。

    從平一凡的心裡，真是特別重視這一次聯誼活動，畢竟自己已經27歲了，但還沒有女朋友，能不能借助這一次聯誼活動，從68中學裡尋覓到終身的伴侶，路上的表現很重要。對於自己剛才的表現，平一凡還是基本滿意的。現在，一位年輕的秀氣的女老師突然發問，似乎是看透了他平一凡的心思，讓平一凡年輕英俊的臉上頓時佈滿了紅潮。

    坐在後排的一些年輕老師就開始起哄：“平參謀，說說吧。”“平參謀，大家都在看著你呢！”“平參謀，說不定我們當中有人看好你了呢！”

    姚長青感慨：時代就是不一樣了，年輕女老師們也越來越大膽，越來越開放了，再想找到嬌羞無限的感覺恐怕是難羅。

    平一凡以前與女老師接觸的機會極少，根本沒經歷過這樣的陣勢，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姚長青。姚長青心領神會，站了起來：“平參謀，你還是給大家介紹介紹自己吧。我們的許多老師想瞭解你，這是好事啊！”平一凡順水推舟：“好的，姚校長，那我就介紹介紹自己。”平一凡面向全體老師：“老師們，我叫平一凡。”田喬喬笑著站了起來：“平參謀，這個你剛才已經說了。”平一凡的臉又是一紅，囁嚅道：“哦，說了呀。我叫平一凡。”嘿，又來了一遍，還有老師要起哄，姚長青輕輕地擺了擺手。

    “我叫平一凡，今年27歲，目前在濱海市警備區作戰科任參謀，畢業于南京陸軍學院作戰指揮系，本科學歷，正連級。”迎接著這麼多的目光，特別是年輕女性的目光，平一凡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後面的話也失去了邏輯：“我身高1米81，身體健康，沒有任何疾病，七、八年連感冒是什麼都不知道。”

    老師們都開心得不行：連這個都說啊！

    “我一直單身，至今未婚，沒有女朋友，也沒有老婆。”

    老師們簡直都笑瘋了：四句話，說的是一個意思。

    老師們善意的笑，讓這位年輕的軍官手足無措，他又把求助的目光轉向姚長青。姚長青笑著說：“好啦，大家都不要笑了。我看平參謀這人不錯，長得好、身體健康，這很重要。而且，平參謀也是大學畢業，從剛才的介紹看，平參謀人很樸實，各位年長的老師家裡如果有合適的孩子、親戚朋友，覺得適合平參謀的，可以給平參謀牽牽線嘛！如果我們年輕的未婚的女老師有誰覺得平參謀可以交往交往，等到了部隊，與部隊指戰員聯誼的時候，可以找找平參謀，多交流交流，多瞭解瞭解。”

    校長說了話，車廂裡很快就安靜下來。為了解除平一凡的尷尬，姚長青說：“平參謀，我們過來坐下吧。”平一凡說：“謝謝姚校長。”

    平一凡與姚長青坐在一號座和二號座上，剛才還有些窘迫的平一凡，內心卻掩飾不住欣喜：自己的目的都達到了，能不能有一線姻緣，就看這一次聯誼活動了。不過，剛才那個給自己提問的女老師，人很秀氣，也很苗條，皮膚也很白，她是誰呀？她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啊？要不，為什麼她要讓我平一凡介紹一下自己的情況呢？平一凡的腦海裡立刻閃現出田喬喬那漂亮的大眼睛，心裡又開始蕩漾起來：要是娶了這樣一個秀氣、苗條、膚白的女老師作老婆，那在床上**的感覺一定非常好。

478、誰是主角一定要分得清


    兩輛大客車在邊防一團團部大樓門前停下。平一凡第一個下車，迎著從臺階下來的卜論軍，立正，敬軍禮：“報告首長，68中學全體老師順利平安到達，請指示。”卜論軍相當隨意地回了一個軍禮，說：“好，我知道了。”回過頭，對孫紅軍說：“孫主席，你的人馬到了。”孫紅軍笑著說：“到了部隊，可就是你卜副參謀長的人馬了。”卜論軍與孫紅軍相視大笑。

    老師們陸續下車，姚長青帶著董梅、賈明、方圓、周素素迎著卜論軍、孫紅軍走到近前。看到卜論軍伸出手，姚長青把兩隻手伸向卜論軍，熱情地說：“卜副參謀長，您好！非常感謝您啊！”卜論軍笑著說：“軍愛民，民援軍，軍民一家人，我們部隊也非常歡迎你們啊！”姚長青連忙再與孫紅軍握手：“謝謝孫書記，您工作繁忙，也親自趕來啦？”孫紅軍笑著說：“雙擁工作可是我分管的工作，我一定要來，再說，我和卜副參謀長，都是新一屆市青聯的委員，和老朋友敘敘舊，也是很開心的。”

    一邊的卜論軍握住了方圓的手：“小方啊！好多天不見，你可想過我？”方圓笑著回應：“卜副參謀長，青聯會上您的教誨我可一直都記在心裡呢！”卜論軍哈哈大笑：“好，那今天晚上，我要單獨和你再喝幾大杯！”方圓說：“首長，恐怕我的酒量有限啊！”卜論軍說：“你們地方上不是說，能喝半斤喝八兩，這樣的苗子要培養，今天晚上我可要檢閱檢閱喲！”

    68中學的幾個人淡淡地與卜論軍握了握手，都擁到了孫紅軍的面前。副書記管幹部，誰都想表現表現，在副書記這裡落個好，這顯然冷落了前來迎接的邊防一團的團領導們。方圓第一個發現了這個問題，扯了扯姚長青的衣袖，示意卜論軍身後站著的上校、中校們。姚長青馬上明白過來，對卜論軍和孫紅軍說：“兩位首長，我們今天來邊防一團，我們還沒有拜會團領導呢！能不能給我們68中學介紹介紹啊？”

    姚長青把目光投向那位上校，以為他就是團的最高領導，微笑著沖著他點頭致意。卜論軍笑著說：“孫書記，先介紹你的人馬，還是先介紹我的人馬？”孫紅軍說：“先讓68中學的老師認識認識我們邊防一團的領導吧。”卜論軍說：“好。”

    卜論軍指著一位中校，說：“這一位是邊防一團團長黃潤。”姚長青連忙迎上去，雙手伸出：“黃團長，您好，我是68中學的校長姚長青。”董梅走上前，握住黃潤的手：“黃團長，我是副校長董梅。”黃潤說：“你好，董校長。”握手的瞬間，覺得這只手特別特別柔軟，特別特別舒服，仔細看這位中年女性，卻覺得溫柔可親、風韻仍在，忍不住暗暗地吞了一口唾沫，心裡罵了一句：這一回聯誼，不能光便宜那些沒結婚的小子們，我老黃也渴望枯木再逢春啊！如果董梅知道這位黃團長是這樣的心思，大概打死也不敢來軍營了。

    賈明、方圓、周素素分別與黃潤握手問好。卜論軍說：“這一位是邊防一團的政委和平。”姚長青熱情地與和平握手，心裡奇怪：團長大還是政委大？怎麼政委是上校，團長才是中校呢？

    卜論軍又依次介紹了副團長穆秋軍中校、副政委蕭山中校、團參謀長尹忠誠少校。68中學的幾個副校以上幹部，都紛紛握手部好。介紹完了，孫紅軍說：“這一次的一號首長還沒有介紹給大家認識，卜副參謀長，濱海市警備區副參謀長，和我、和方圓一樣，是濱海市新一屆青聯委員，青聯常委，這一次我們68中學能夠來到軍營，卜副參謀長居功至偉。”姚長青再一次與卜論軍握手，表達感謝之情。董梅、賈明、方圓、周素素也分別卜論軍握手，並作了自我介紹。卜論軍看著這幾個人，對孫紅軍說：“孫書記，我看你也不必介紹你的兵了，你檢查檢查我的記性好不好，我來給邊防一團的同志們介紹一下68中學的領導。”孫紅軍笑著說：“那好啊！卜副參謀長的記憶力在警備區可是很有名的，今天是百聞不如一見。”卜論軍哈哈大笑，對黃潤說：“這一位是68中學校長，姚長青。”黃潤說：“姚校長好。”姚長青說：“黃團長好。”

    卜論軍說：“這一位是董梅副校長。”黃潤說：“董校長再年輕10歲，那絕對是濱海市的一朵花啊！”董梅臉飛紅霞：“黃團長玩笑了。”黃潤說：“即便是現在，董校長的氣質也是非常非常好。”方圓算是聽出了點味道，但這個時候，誰是主角，一定得分得清，他沉默，不代表他心裡沒有想法，他覺得，這個黃團長恐怕不是那麼正人君子吧。

    卜論軍說：“這一位是賈明副校長。”賈明臉上堆滿笑：“部隊的各位首長好，我是68中學賈明。”黃潤說：“賈校長一看就知道是一位資深校長，敬佩敬佩。”政委和平說：“賈校長一定會跟我和平有很多共同語言，哈哈。”卜論軍也哈哈大笑：“賈校長，我們的和平政委也是一位資深團政委啊！”姚長青在這一刻有點明白了，為什麼和平是上校了。

    卜論軍說：“這一位看起來還是乳臭未乾，實際上美名遠揚的青年人，是我的青聯之友，是青聯教育組的秘書長，也是68中學的副校長，方圓小兄弟。”黃潤再一次與方圓握手：“方校長，真年輕啊！像你這個年紀，我在部隊還是個副連長呢！”和平也過來握手：“不服老不行啊！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江山新人出。小方校長，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啊！”卜論軍說：“我也這麼看好小方兄弟，我當時可真是動了心思，想把小方兄弟調入部隊，擔任副營級的參謀，重點培養培養呢！”孫紅軍笑著說：“方圓是我市教育系統湧現的優秀青年教師代表，他在去年獲得的全國初中語文教學比賽一等獎，開創了濱海市教育史的新一頁。想調入你們部隊，恐怕我們翟書記、韓局長都不會同意吧。”

    姚長青、賈明、周素素，聽著卜論軍這樣吹捧方圓，心裡都不同程度地產生了嫉妒心理。方圓能解釋什麼？來了部隊，他就提醒自己，學校這一方，姚校長是主角，自己只是一個配角。照現在這樣的架勢，自己儼然有成為主角的趨勢。槍打出頭鳥，別我還沒出頭的時候，我就已經被打了。

    方圓微笑著說：“我的這一點成績和進步，都是各位領導悉心培養的結果，孫書記一直都很關心我的成長，而我的校長，姚校長，更是在我學習、生活、工作中給予了非常大的幫助和支援，像我的同事董校長、賈校長、周主席，沒有他們的幫助，也就沒有我的進步。”卜論軍說：“小方兄弟很謙虛嘛！**說，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我看哪，小方兄弟還能進步！”

    嘿，還是主角。方圓心裡有些焦急，這成為中心的滋味不是幸福，而像是被火在烤。這可怎麼辦呢？這種時候，進絕對不可能，退也只能強退。方圓打定主意，笑著說：“謝謝卜副參謀長的表揚，我一定努力。”說著，堅決地退到了姚長青、董梅和賈明的身後，與周素素並肩。

    卜論軍這是在軍隊的官場上沉浮了二十年的人，他能在35歲的時候提拔為正團職，今年還有可能再進一步，成為副師級的參謀長，自然懂得方圓為什麼後退。他感歎這江山的確是新人輩出，看自己35歲做到正團時，已經是濱海市警備區最年輕的正團，這也算是深刻地感悟到官場之道，並不打折扣地貫徹著官場之道，沒想到這方圓，雖然才20多歲，也明白如何調整好自己的角色，自己的位置！卜論軍不再點破：“孫書記、姚校長，時間也5點多了，我們直接到餐廳怎麼樣？”孫紅軍說：“好。”姚長青說：“一切聽卜副參謀長的安排。”卜論軍說：“黃團長、和政委，晚宴準備得怎麼樣了？”黃潤打了個立正，說：“報告卜副參謀長，已經全部準備完畢，邊防一團正排職以上所有幹部，全都在餐廳集合完畢，請指示。”卜論軍說：“那我們就帶68中的領導、老師們入場吧。大家在外面站了十多分鐘了，都快凍透了。”黃潤又打了一個立正，說：“是。”轉過頭，對參謀長尹忠誠說：“尹參謀長，請馬上帶領老師們，一起入場。”尹忠誠打了一個立正，大聲說：“是。”

    正要出發，姚長青忽然想到行李都還沒有放，連忙說：“卜副參謀長、黃團長、和政委，老師們都帶了不少東西，是不是先把東西放到宿舍，再去宴會廳？”

479、誰坐一號桌


    政工科長蔣春華、團委書記于雅倫說了要來，但是沒有來。在進餐廳的時候，姚長青偷偷地問了問孫紅軍，才知道是孫紅軍沒有讓她們過來。孫紅軍說：“這一次啊，我也只是今天晚上在場，露個面，明天你們學校搞培訓，我也就不在了。她們兩個，來不來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你記得回去，寫一篇雙擁工作的資訊，給政工科報過去；寫一篇青聯活動的資訊，給團委報過去。”姚長青說：“孫書記，您留下來吧，指導指導我們的培訓工作。”孫紅軍說：“不了，局裡工作忙著呢，籌備教育工作會議，進行年終總結，對全域副科以上幹部進行考評，我這個分管的副書記就是個幹活的，今天下午過來，這也是因為借著青聯的名義，給你們搭搭橋。”

    這時，姚長青接到了田喬喬打過來的手機：“姚校長，晚上我們還穿著作訓服去嗎？”姚長青說：“怎麼，你有什麼想法？”田喬喬說：“校長，您安排的聯誼的重任，都穿著作訓服，也不好看啊！您看是不是女老師們可以隨便穿？”姚長青說：“行啊，你們就看著穿吧。男老師也可以穿得隨便一點，作訓服等到第四天軍訓時再穿就可以。”田喬喬高興了，說：“謝謝校長。”

    姚長青、董梅、賈明、方圓、周素素就穿著作訓服，與濱海警備區副參謀長卜論軍、邊防一團團長黃潤、政委和平等人的陪同下，步入餐廳。很自然的，大家都走向一號桌。當蔔論軍在主陪、黃潤在副陪、和平在三陪的位置坐下後，這主賓孫紅軍是當仁不讓，副賓就是姚長青了。方圓發現這個桌的人有點多，現在已經有5個人確定了位置，而還有7個人還沒有位置，分別是68中的4個副校，邊防一團的副團長穆秋軍、副政委蕭山、團參謀長尹忠誠。方圓說：“孫書記，姚校長，各位領導，我去其他桌了。”說完就要走。

    方圓的提醒讓姚長青也迅速地看到了這個問題，一桌應安排10個人，現在是12個人，看看邊防一團的副職，都是中校或少校，怎麼說也是副處級吧，看看自己的幾個副職，都是副科呢！這可怎麼辦？如果讓邊防一團黃團長開口，讓幾位副處的領導離開，實際上是駁了他們的面子，畢竟人家是地主，68中是客人，未來的幾天，還主要要跟這些副職打交道呢！沒有辦法，硬著頭皮，姚長青說：“這樣吧，方校長、周主席，你們去二號桌吧。”周素素是老大的不高興，難得有機會跟孫書記坐在一桌吃個飯，現在卻因為自己的職位最靠後而第一個被排斥出去，她很有些不滿地看了姚長青一眼。方圓答應得很爽快，說：“好，我馬上就過去。”

    蔔論軍說：“這不好吧，小方可是市青聯委員，我們這一次搞的軍民一家親活動，可是以青聯的名義搞的喲，孫百曉生//記，我也是青聯常委，小方也是教育組的青聯秘書長啊，我們不在一桌，顯然不合適。”孫紅軍說：“既然卜副參謀長已經說了，那小方你留下。”方圓只好站著不動了。

    董梅看到周素素走後，全桌盡是男人，只有自己一個女人，心裡也有些打怵，覺得有一種羊進狼窩的感覺。董梅說：“我和周主席去2號桌吧，我陪陪周主席。”團長黃潤對董梅非常有好感，自然是捨不得，開口道：“董校長應該留下啊！一桌全是男人，最需要有一朵紅花配嘛！董校長，就請你留下吧。”董梅說：“黃團長，我酒量太小，不適合在這一桌。”黃潤笑著說：“放心吧，董校長，你是一號桌的唯一女士，我們一定會優待的。”孫紅軍說：“董校長，難得黃團長一片盛情，你也留下吧。”

    周素素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忽然很想哭。但還多一個人，姚長青拿眼睛看賈明，賈明則在心裡咬著牙，就是不吭聲。孫紅軍清楚，如果讓一位團的副職離開這個一號桌，只需要蔔論軍下個命令即可，但蔔論軍不下這個命令，黃潤也不說話，顯然他們已經習慣了黨委5個人同時出現在一張桌上，大概也有難言之隱吧。孫紅軍注意到姚長青拿眼睛看賈明，嘿，這個賈明，年紀老大，這個時候還這麼不懂事嗎？姚長青比賈明小好幾歲，大概是不太好說吧。從局黨委瞭解的情況，這個賈明好像不太配合姚長青的工作，聽說什麼德育總結都故意壓著不交，看來68中學的班子還是有一定問題的。雖然賈明年紀比我孫紅軍大，但這個時候必須服從大局，如果搞得邊防一團的領導們不和諧，那後面的幾天，估計姚長青和68中學老師們的日子也會挺難過。孫紅軍說：“這樣吧，賈校長去2號桌吧。過一會兒，我和卜副參謀長給2號桌的部隊領導和學校領導敬酒。”

    賈明很不情願，但副書記說話了，他還能怎麼樣？他恨，恨姚長青，恨方圓，恨董梅，恨在座的那些不知道讓讓座的人。憑什麼讓我賈明去2號桌？我賈明年齡在所有人裡，除了這個上校政委之外，大概是最老的，這些人怎麼一點也沒有尊老的意思？賈明沒有說話，沖著眾人點了點頭，擠出一點笑容，走向2號桌。

    周素素更不樂意了，和誰一桌不好？偏偏要和自己的死對頭？這頓飯，看來吃起來也不會有什麼好滋味了。

    但賈明與周素素離開後，一號桌馬上就活躍起來了。董梅和方圓分別坐在了黃潤團長的右側和左側，占了三賓和4賓的位置，而副團長穆秋軍、副政委蕭山、團參謀長尹忠誠也樂呵呵地坐在了剩下的幾個座位上。

    看著大家都笑容可掬的說笑著，方圓心裡感慨：別看一個小小的座位，該爭的時候他們還是會爭的，雖然看起來不重要，但在某些人的心裡卻很重要，那代表著地位，代表著權力，代表著一種身份……官場深似海，一點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