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官場] 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連載中)

480、煽情的卜論軍副參謀長


   部隊裡最不缺的就是軍官，一個團三個營，一個營三個連，一個連三個排，再加上警衛連、通訊連，團部，營部，掛著少尉以上軍銜的軍官，少說也得百人左右，比68中學的全體教師總人數都要多，如果所有的軍官都來，那顯然是不可能。12桌大席，除了第一桌外，其他每一桌都安排了2～3個軍官作陪，從軍銜看上，最低也是一杠雙星，顯然排長級別的根本就沒有來，估計連級副連級的恐怕也有許多沒有資格來作陪，能來的，絕大多數都應該是團部直屬的連級幹部吧。

    上的飯菜顯然是大鍋菜，雖然看得出今晚的飯菜，炊事班的司務人員已經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但與外面有一點名氣的酒店比起來，仍然只能以大鍋菜來評價很快就擺滿了餐桌的菜肴。應該說，菜的原料絕對不含糊，大魚、大蝦、大海蟹；竹筍、山蘑、蒜苔；烤雞、羊排、醬牛肉；甚至還有番茄炒雞蛋……只可惜，做法粗糙，有一點綠林好漢大碗吃肉、大碗喝酒的味道。

    但這足以看出邊防一團對這一次軍民聯誼活動的重視，至於重視的原因，姚長青不清楚，方圓也不清楚。能被重視，顯然是好事，但姚長青卻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壓力。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壓力，姚長青說不清楚，總覺得這一次欠了孫書記一個大大的人情，欠了卜副參謀長一個大大的人情，回頭啊，一定要答謝答謝兩位領導。

    卜論軍看到眾人都坐好，側臉笑問：“孫書記、姚校長，我們可以開始了嗎？”孫紅軍說：“長青，你看呢？”姚長青說：“卜副參謀長，您決定吧。”卜論軍說：“好，那就開始。”

    卜論軍走到餐廳的最前面，這裡有一個小平臺，臺上有卡拉ok機和音響設備。卜論軍熟練地拿起一隻麥克風，吹了吹，對全場說：“尊敬的孫主席，尊敬的姚校長和68中學領導、老師們，戰友們，晚上好！”

    熱烈的掌聲響起來。那些軍官們的掌聲格外熱烈，同時又非常整齊。讓68中學老師吃了一驚的是，軍官們的掌聲幾乎在同一個時間同時停止下來。

    卜論軍說：“今天，邊防一團迎來了68中學全體老師這一批貴客，這是濱海警備區的光榮，是邊防一團的光榮，我代表濱海警備區，代表邊防一團的全體官兵，向市青聯副主席、市教育局黨委副百曉生//記，向68中學全體校領導和老師們，表示最熱烈的歡迎！”

    熱烈的掌聲再一次響起來。當卜論軍擺了擺手的時候，掌聲又齊刷刷地停止下來。68中學的老師們都倍感奇怪，也似乎感受到了部隊紀律的嚴明。

    卜論軍說：“人民熱愛解放軍，人民軍隊愛人民，民擁軍，軍愛民，這就是當前人民群眾與人民軍隊關係的最真實寫照。這一次，市教育局領導以市青聯的名義，組織了這一次68中學老師與警備區官兵的聯誼活動，就是一次民擁軍、軍愛民的具體體現。我相信，在未來的幾天時間裡，68中學的老師們一定會對部隊有全新的深入的瞭解，也希望通過幾個晚上的聯誼活動，我們的老師能夠多發現我們解放軍指戰員的可愛之處，能夠多交幾個軍人朋友，濱海警備區、邊防一團隨時都歡迎你們能夠常來部隊走一走，看一看，最好是能夠喜歡上我們部隊，喜歡上我們軍營。”

    姚長青與方圓正好坐對角，兩個人相視，目光裡都很默契：嘿，卜副參謀長這一回把重點就引到了他所需要的事情上來了。方圓更是感慨，卜副參謀長講話的確有水準，不但有高度，而且還銜接自然，這都是自己要認真學習的啊！

    卜論軍繼續說：“同時，我也希望，警備區和邊防一團的小夥子們，拿出你們的軍人氣概，拿出你們的俠骨柔腸，拿出你們鍥而不捨的吃大苦、流大汗精神，把握機遇，搶抓機遇，實現你們的心中夢想！要知道，錯過這個村可就沒有店了，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軍人的嗓門可真是亮，整個餐廳有一點地動山搖的感覺！68中學的老師們可聽出一點味道來了，已婚的女老師和老齡較大的男老師，倒是心平氣和；一些未婚的女老師，頓時有一種被抓上了賊船的感覺。校長這搞的哪門子培訓，這不是硬著頭皮給青年軍官們介紹對象嗎？

    姚長青也覺得卜論軍這幾句說得太露骨，畢竟培訓還是主要的，聯歡嘛，是借了人家的地兒，吃了人家的飯，是用來作調節和補償用的，萬萬不能作為這5天的主要活動啊！但卜論軍的話的確有很大的煽動性，姚長青放眼看去，許多年輕軍官們正用熱切的目光注視著他們的首長濱海警備區副參謀長卜論軍上校。

    卜論軍見自己的致辭很有效果，心裡自然滿意，他給自己的致辭收了尾：“孫書記，姚校長，各位尊貴的客人，希望你們不要嫌棄我們部隊的飯不好吃，這已經是我們最高的水準，我們只能說，給大家準備最好的菜，做出最好的味道。希望大家吃好，吃飽，吃得開心！謝謝！”

    68中學的老師發現掌聲更加熱烈了。不用說，年輕軍官們從長官那裡受到了鼓舞，這鼓掌也更有勁了。

    卜論軍說：“我講完了，現在我們請濱海市青聯副主席、濱海市教育局孫書記為我們講話，大家歡迎！”孫紅軍微笑著站了起來，走到卜論軍的身邊，與卜論軍握了握手，說：“謝謝卜副參謀長。”

    接過卜論軍遞過來的麥克風，孫紅軍面向這在場的120人。他在回味著卜論軍的話，也感覺到了卜論軍咄咄逼人的氣勢，一時間也覺得話比較難講。從哪個角度切入，能夠既體現自己的水準，又符合自己的身份呢？

481、孫紅軍的致辭一點也不遜色


    孫紅軍看了看姚長青，心裡有了主意：培訓的主體是68中學；聯誼的主體也是68中學教師，姚長青怎樣把話引到他所需要的方向上，這要看他的本事，我孫紅軍說到底也只是一個牽線人，我就不往培訓的方向上靠攏了。只是剛才卜論軍的致辭有一點背離了培訓這個主體，而強調部隊和學校的聯誼活動，甚至連他孫紅軍這個局外人，都聽得出卜參謀長含沙射影地希望，年輕的軍官們多努力，借助這個機會，把握這個機遇，與年輕的68中學老師們多交流，爭取再進一步。

    孫紅軍手執麥克風，面帶笑容。他的開場白卻是另一番味道：“尊敬的卜副參謀長，尊敬的黃團長、和政委，尊敬的邊防一團的指戰員們，親愛的同事們，晚上好！”

    客氣的掌聲熱烈地響起來。孫紅軍待掌聲平息，繼續說：“在當今時代，誰是最可愛的人？我想大家的回答一定異口同聲：解放軍！誰從事著太陽底下最光輝的職業？這毫無疑問是人民教師！解放軍和教師之所以受到全社會的廣泛尊重，我發現了這兩個完全不同行業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無私奉獻！”

    這一回的掌聲就不再是客氣的掌聲了。孫紅軍的開場白，直接把“馬屁”同時拍向指戰員們和老師們，誰不願意貢獻出一點掌聲呢？而且，孫紅軍還找出了部隊與教育的共同點，這個共同點抓得是相當準確，讓許多人包括卜論軍感到，孫紅軍的確是有一定的水準，黨委副書記就是黨委副書記。

    孫紅軍繼續說：“在新一屆青年聯合會的會議過程中，我成為了教育界別組的組長，68中學的方圓副校長是秘書長；而我們的卜副參謀長是軍警界別組的組長。在我們的多次交流中，卜副參謀長都表達了希望教育、希望學校、希望老師們能夠多與部隊搞一些聯誼活動，讓軍人瞭解教育，瞭解老師，讓老師瞭解部隊，瞭解軍人。在卜副參謀長的話語裡，我能夠感受到他希望部隊和人民一家親的真誠，也能深深地體會到這位部隊首長對年輕軍人的愛護與關心！”

    有年輕軍官已經忍不住開始大聲叫好，隨之是掌聲。孫紅軍笑著望向卜論軍。這個馬屁是送給卜論軍的，看到卜論軍笑得如三月陽光般的笑臉，孫紅軍為自己的致辭感到滿意。他繼續說：“人民軍隊愛人民，人民熱愛解放軍，我在濱海市教育局也正好分管雙擁工作，加強教育與部隊的密切聯繫，努力做好擁軍擁屬工作，也是我們教育局黨委的重要工作之一。近五年來，濱海市教育局先後接收了原從事教育工作的45名軍嫂進入教育系統就業，很大程度上解除了解放軍指戰員們的後顧之憂；先後促成了170多對軍人與教師走上婚禮的殿堂，是濱海市政府直屬各部門中促成軍婚最多的部門；對於廣大解放軍指戰員非常關心的孩子上學問題，市教育局也堅持現任軍人子女優先就近安排、轉業軍人子女優先安排、軍隊老幹部孫子孫女優先安排的三優先原則，受到了解放軍指戰員的廣泛歡迎。同時，我們也非常重視對軍人配偶的培養，目前，全市200余軍人配偶中，已經有10多名走上了校級領導崗位，有100余名成為市、區、校各級骨幹教師，軍人的家屬，在濱海教育工作中正在發揮越來越大的作用。”

    好詳實的數字啊！方圓捏了捏自己給孫書記寫的講話稿，很有些慚愧，原來覺得自己寫得不錯，但現在跟孫書記的現場隨機講話比起來，水準差之千里啊！以後還得繼續努力才成！這孫書記真讓人佩服，這麼多的數位，都已經裝在了腦袋裡，而且不帶一點結巴的講出來，軍人們全能感受到濱海市教育局對部隊的支持。聽這掌聲就知道，孫書記的話多麼受歡迎！

    孫紅軍說：“同時，部隊對我們濱海教育的支持也是相當大，別的不說，每年全市有多少學生要參加軍訓？這麼繁重的工作，我們都是麻煩警備區及各駐濱部隊來幫助完成的。在這裡，我謹代表濱海市教育局黨委，向長期以來支持濱海教育的部隊首長和廣大指戰員朋友們，表示最衷心的感謝！”

    這話誰都願意聽啊！在座的軍人們給了孫紅軍非常熱烈的掌聲。孫紅軍話鋒一轉：“這一次，68中學的姚校長向我提出了，希望能夠與部隊開展一次聯誼活動，這個想法很好。我在第一時間與卜副參謀長進行了溝通，得到了卜副參謀長的大力支持。青年聯合會是團結各界各族青年的統一戰線組織，各界的青年朋友都可以通過這個組織加強聯繫，加強溝通，加強交流，我和卜副參謀長作為教育界別組和軍警界別組的組長，我們也有義務、有責任為加強青年教師與青年軍人之間的聯誼多做一些事情！我希望，這一次68中學與邊防一團的聯誼能夠成功！如果本次聯誼活動搞得好，我作為濱海市教育局黨委副書記、作為濱海市青聯副主席，我承諾會組織更多的類似的聯誼，讓教育和部隊走得更近，關係更親，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掌聲很熱烈。卜論軍再一次走到臺上，與孫紅軍親切地握手。一個很長眼色的年輕中尉，迎著卜論軍和孫紅軍握手的親切笑臉，閃光燈喀嚓喀嚓亮個不停。卜論軍說：“孫書記啊！你說出了我們部隊指戰員們的心聲，我代表戰友們感謝你！以後有什麼需要部隊做的，跟我卜論軍打一聲招呼，我全力支持！”孫紅軍笑著回應：“感謝卜副參謀長，感謝部隊多年來對教育的支持！”

    餐廳裡掌聲不斷，人人都有一張開顏歡笑的臉。姚長青也在笑，但他的心卻在暗暗叫苦：光聯誼了，培訓還怎麼搞？

482、拍馬屁也要拍在馬的屁股上


握手送孫紅軍入席，卜論軍笑著說：“剛才，市青聯孫主席的致辭很精彩。大家都知道，這一次的聯誼活動主要是由邊防一團和68中學具體來組織的。現在，我們請邊防一團團長黃潤致辭。”

    黃潤從副陪的位置上站了起來。這一次本來沒有安排他講話，卜副參謀長就代表了濱海警備區和邊防一團，他這個夾在中間的幹部，怎麼有機會講話呢？至少今天晚上，在卜副參謀長在場的情況下，更是沒有機會。部隊與地方不同，等級觀念更重，官大一級壓死人，在部隊那是絕對的鐵律，哪怕兩個人軍銜相同，但對方比自己的職務高半格，那足以讓自己在對方的面前就需要低頭。當然羅，明天的聯誼，如果卜副參謀長不來，那我黃潤將和68中學的姚校長一起，成為聯誼活動的主角，畢竟，我黃潤在邊防一團絕對是老大，雖然政委是上校，但沒有用，財務審批權在我黃潤手中，軍令發佈權也在我黃潤手中，即便是提拔幹部，雖然應該由黨委說了算，但是沒有我黃潤點頭，一個幹部也不能提拔，少尉想當中尉，中尉想當上尉，那絕對需要經過我黃潤這一關；至於上尉想當少校，少校想當中校，這向警備區黨委推薦誰，雖然政委有很大的發言權，但沒有我團長的同意，這人選就推薦不成。現在，卜論軍副參謀長讓自己講兩句，本來的儀式裡是沒有的，他是什麼意思呢？揣摩上意，這是必須的基本功。這卜副參謀長，是警備區裡最年輕的上校，據小道消息，最近很有可能就是副師級的參謀長，馬上要兩杠四星了，馬上也要進入警備區黨委了，不理解他的意圖，那我這個團長還能算是善解人意的部下嗎？要是給卜副參謀長留下這樣一個印象，那我的晉升上校甚至是再上一層樓，希望就更加渺茫了。他讓我我發言，這是什麼意思呢？

    就從這一號桌到前臺短短的距離，黃潤的心裡已經轉了好多心思。來到卜論軍的面前，黃潤打一個立正，敬一個軍禮，姿態嚴謹而規範，全然沒有在邊防一團部下們面前那隨意隨便愛回禮不回禮的樣子，但這個姿態，足以讓68中學的老師們感受到了軍人的風範。卜論軍笑著說：“黃團長，孫書記、姚校長、68中學的老師們，都是我們部隊的貴賓，他們要在邊防一團呆5天的時間，你作為地主，是不是也應該表個態啊！”

    就在這一瞬間，黃潤理解了上意：原來如此啊！如果準備了講話稿，現在也絕對不能讀講話稿，因為準備的講話稿往往不能充分體現上級的意圖，純粹是廢紙一張；只有充分理解上級的意思，再按照這個意圖講幾句，或許話不多，或許話沒有多少邏輯性，但這講話上級就會聽著順耳，心裡就會舒服，對自己這個部下的印象就會好。黃潤再次立正：“是，保證完成任務。”

    卜論軍把麥克風交給了黃潤，黃潤接過話筒，並沒有開始講，而是身體隨著卜論軍下臺去一號桌的方向，進行了270度的緩慢轉身，直到卜論軍坐在主位，眼睛望向前臺，沖著黃潤點點頭為止。黃潤手持麥克風，面向全場，再一次打了一個立正，敬了一個軍禮，動作之規範，那絕對是合格的軍人、颯爽的軍人、瀟灑的軍人、充滿英氣的軍人。

    看著黃潤從上臺到現在的表現，方圓的感慨良多：部隊跟地方，雖然有些地方不同，但官場的規則其實是相通的。這個黃團長不簡單啊！他對官場的感悟絕對比一般人要強，要不他中校能當團長，而那個和政委是上校，卻只能當政委而不能當團長。從他剛才上臺敬禮到270度轉身到現在，這位黃團長的表現絕對可以打98分，在別人看來，或許展現了一個軍人最應有的精神風貌，但在方圓眼裡，黃團長的一切一切都是在演戲。這戲還是要繼續演下去，卜副參謀長讓他表個態，我猜想啊，他的表態一定會讓卜副參謀長覺得他這個團長很“懂事”，很給足了卜論軍面子。想到這裡，方圓忽然覺得想笑，那就用心地看黃團長的“表演”吧，看看他的“表演”和我方圓想的是不是一樣？

    黃潤敬完軍禮，老師們都受到震撼，覺得這個團長身上充滿了正氣，充滿了英氣，情不自禁地給了這位邊防一團團長熱烈的掌聲。黃潤手持麥克風，朗聲說道：“尊敬的孫主席，尊敬的卜副參謀長，尊敬的姚校長，尊敬的68中學的老師們！感謝卜副參謀長給我這個發言的機會，請允許我代表邊防一團2987名官兵，向來自濱海教育局、濱海68中學的貴賓們，表示最熱烈的歡迎！”

    黃潤聽到了掌聲排山倒海一樣刺激著他的耳膜，看到了自己的部下們那熱烈鼓掌的樣子，這都不重要。他把目光投向了卜論軍，看到卜論軍眼含微笑、神色平和地注視著他，他的心裡有了底氣。這幾天多花點團的經費又如何？反正是國家的，也不是我個人的，伺候卜副參謀長高興了，將來他當了參謀長、副司令或者司令員，再提拔提拔我也就有了可能。至於年輕軍官們能夠跟68中學談成幾對，那這幾個年輕軍官肯定會感激我這個團長；假若沒有談成一對，那關我黃潤屁事兒，你們沒本事，與我黃潤無關。花！這一次多花點錢，讓卜副參謀長高興就成！至於團經費到時候不夠，可以挪挪別的經費嘛！也沒有什麼戰爭，那擦槍校槍的錢一年下來也有好幾十萬，挪一點用用，也算不了什麼嘛。

    “這一次邊防一團與68中學的聯誼活動，是在卜副參謀長的關懷下實現的。為了加強地方與部隊的緊密聯繫，為了讓我們的年輕指戰員們有更多的接觸地方、瞭解地方的機會，卜副參謀長嘔心瀝血，借助青聯這個平臺，給我們的軍官創造了這麼多的條件。全團官兵心裡念著卜副參謀長的好，記著卜副參謀長的好，請允許我代表全團2987名官兵，向尊敬的首長卜副參謀長表示最高的敬意！”

    “啪！”又是一個立正，又是一個軍禮！

    卜論軍笑著站了起來，沖著正在熱烈鼓掌的全團連以上幹部擺手致意。

    黃潤看到了卜論軍站了起來，說明卜論軍還是很受用的，心裡知道自己的發言產生了效果。他決定再接再厲，把這個態表好：“我代表邊防一團鄭重承諾：68中學的老師們在邊防一團的5天裡，全團官兵將努力為老師們創設一流的培訓環境，讓老師們白天培訓有收穫，每天吃得飽，吃得好，晚上與官兵們的聯歡有意義有快樂！我希望，全團每一個同志，都要向68中學的老師們展現出我們軍人的熱情、軍人的紀律、軍人的風采，與每一位老師友好相處，給我們的老師熱情介紹軍事機密之外的軍營，讓尊敬的老師們喜歡上軍官、喜歡上軍人！最後，我衷心地祝願68中學各位尊敬的老師在軍營的每一天都開心，也祝願我們的軍地聯誼活動圓滿成功！”

    在熱烈的掌聲裡，黃潤第三次立正、敬禮。

    卜論軍再次走到了前臺。黃潤在卜論軍面前再一次立正、敬禮。卜論軍回了軍禮，握住了黃潤的手，說：“好啊，黃團長！有你的表態，我相信，這一次你一定能夠把事情辦好。”黃潤說：“請卜副參謀長放心。”說完，把麥克風交給了卜論軍。黃潤知道，卜論軍肯定還有話說，這才是他走到前臺的真正原因。誰是主角，一定要分得清楚，不能亂了分寸。黃潤悄無聲息地下了台，回到自己副陪的座位上。看了看和平，和平政委的目光正望向卜論軍，神色淡然，並沒有什麼資訊透露出來。哼，你這個老狐狸，心裡肯定嫉妒我今天晚上的“表演”。你願意嫉妒就嫉妒去吧，我管不著，因為我也要進步啊！

    卜論軍對著麥克風說：“孫書記，姚校長，各位老師，各位戰友！剛才黃團長說我嘔心瀝血，我看說得過了嘛！其實啊，這一次我也只是穿針引線，真正想搞一次軍民聯誼活動的，是市教育局的孫書記和68中學的姚校長，讓我們把掌聲送給這兩位領導吧。”

    在掌聲裡，孫紅軍和姚長青站了起來，伴著大家的掌聲，也隨著邊鼓掌邊點頭。孫紅軍小聲說：“長青啊，這部隊真是太熱情了，我一點也沒有想到。”姚長青說：“是啊！太熱情了。看來，培訓要抓好，聯誼活動更要抓好啊！”孫紅軍說：“是啊！”

    在前臺的卜論軍說：“晚宴還要稍等幾分鐘，現在，我們再請68中學的姚長青校長講幾句話！”

483、反其道而行之


    姚長青站了起來。方圓馬上打開自己的包，把準備好的祝酒辭拿出來。但姚長青似乎並沒有看到，徑直走向前臺。姚長青不是沒有看到，而是不能拿，也不用拿。人家卜副參謀長、孫書記、黃團長都帶講話稿，我姚長青帶講話稿，不是說明我姚長青沒有水準嗎？

    再說，寫好的講話稿是死的，而現場的情況是活的，看看人家孫書記，隨機應變，將“馬屁”的話巧妙地蘊含在感激之中，誰聽了不願意聽？雖然孫書記就比我姚長青大一歲，但講話的水準卻是高明了不止一歲的水準。至於黃團長嘛，這馬屁拍的水準，實在是一般，估計到了地方上，就屬於那種很笨的類型。但人家也不是沒有頭腦，人家抓中心問題抓得准，無論怎麼表態，就是要讓卜副參謀長高興，至於表達嘛，像孫書記、和政委、我姚長青這個年齡的，應該能讀出其中的味道，而下面坐的其他人，特別是單純如水的老師們，恐怕沒有幾個能知道黃團長的真正意圖，還真以為人家是歡迎68中學的老師哩，瞧那巴掌拍的，正好為黃團長的演戲捧場。

    來到台前，姚長青與卜論軍緊緊握手，充滿感激地說：“謝謝卜副參謀長，謝謝卜副參謀長。”卜論軍顯然心情不錯，笑呵呵地回應：“姚校長，也給邊防一團的同志們講幾句話吧。”姚長青有力地搖了搖卜論軍的手，說：“感謝卜副參謀長提供這樣一個機會。”眼神裡是感激，卜論軍很受用，笑著說：“都是自家人，不要那麼客氣！”

    卜論軍走下前臺，回到自己的座位。姚長青手執麥克風，面向全場。在幾秒鐘的時間裡，姚長青的心思轉了好幾個彎，他要想好從哪個角度去切入，最能夠講出合適的話，畢竟，邊防一團的軍官們在看著，全校老師們也在看著，人家孫紅軍副書記講得那麼有水準，卜論軍副參謀長講得那麼的水準，如果自己這個校長講得不怎麼樣，那會讓部隊的同志看不起，會讓學校的老師們覺得沒有面子。

    姚長青說：“卜副參謀長、孫書記、黃團長、和政委，各位部長首長，老師們！我是懷著感激的心情站在了這裡！感謝卜副參謀長給我們68中學提供了與部隊聯誼的機會，讓我們這些教師有更好的機會接近當代最可愛的人；感謝市教育局孫書記對我們這所基層學校的大力支持，正是孫書記的穿針引線和多方聯繫，才讓我們認識了卜副參謀長，認識了部隊的各位首長；感謝邊防一團的黃團長、和政委和各位團首長，為我們提供了這麼好的住宿條件、培訓條件，而今天的晚宴這樣的豐盛，更是讓我和我的同事們看到了邊防一團的首長們對我們的盛情！我代表68中學全校幹部教師，向各位領導表示我們最誠摯的感謝！謝謝！”

    說完這一小段，姚長青向著一號桌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個躬。掌聲響起來，不算太熱烈，但還是讓姚長青感到一絲安慰，雖然自己的話不算太精彩，但這既是自己的心聲，也算是做到了面面俱到，該點到的人算是全部點到。姚長青繼續說：“既然部隊的首長為我們提供了這麼好的培訓條件，那我也代表學校，代表全體老師，向部隊的首長和同志們表表態，未來的幾天，白天的時間我們為主抓培訓，晚飯後的時間，學校的老師們將與我們部隊的指戰員一起，共同搞好每一晚的聯誼活動。為了更好地與部隊的首長和同志們聯誼，學校專門安排了團委書記組織老師們準備了一些文藝節目和遊戲活動，希望到時候能給我們的聯誼活動帶來更多的歡樂，也能進一步加深軍民之間的瞭解和友誼。如果有哪位女老師覺得我們的某一位青年軍官又帥氣又陽剛，那就跟我說，我可是願意做吃豬頭的人哪！”

    或許是青年軍官們太渴望太迫切了，姚長青這麼一句不算幽默的話，竟然博得了他們使勁地鼓掌。姚長青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我們的女老師覺得不需要通過我這個校長，直接與我們的青年軍官單線聯繫，那我也非常高興，但請柬是一定要給我發的，因為我畢竟還是要代表女方單位在婚禮上致辭嘛！”

    全場爆發了善意的笑聲，掌聲也四起。或許是姚長青意猶未盡，他又了加了一句：“我看今天在座的也有年輕的女解放軍，如果看好了我們的男老師，那我也歡迎！女解放軍守衛在祖國的邊防，男老師也可以在家鄉耕耘著農田，也可以在家裡任勞任怨嘛！”

    全場簡直要笑翻了。因為這個觀念與一般軍營裡的男軍官多因而絕大多數都認為軍人的妻子在家裡辛勞奉獻。這一刻，姚長青反向思維，提出女軍官的男家屬在家裡做這做那，在場的男軍人們怎麼能不笑？就連到場的不多的幾個女軍官也忍俊不禁，笑得如花似玉了。

    姚長青說：“最後，我還要對68中學的老師提幾點要求：一，來了部隊就要遵守部隊的紀律，不能像放假在家一樣自由散漫；二，見到部隊的首長要有禮貌，要是我聽到部隊的首長提起哪一位老師對部隊的解放軍沒有禮貌，這便是給68中學抹黑，學校絕不會原諒，該批評要批評，該處分要處分，該扣獎金就要扣獎金；三，每天的培訓時間都已經規定好，任何人不能遲到或早退，有事必須向我或向董梅副校長請假；四，每天晚餐後與部隊首長、解放軍同志們的聯誼活動必須要保證參加，有事只能向我姚長青一個人請假；五，部隊為我們提供了他們最高水準的飯菜，或許不對個別老師的口味，但任何人不能浪費糧食；六，部隊有很多軍事禁區，也就是軍事上需要保密的地方，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不該問的不要問，更不能去不該去的地方，違反的老師只要查證屬實，請在今年寒假自己聯繫新的學校，不但部隊不歡迎違反紀律的人，68中學同樣也不歡迎。”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姚長青的語速緩慢，語氣沉著，姚長青知道這樣的提醒會讓部隊的首長們聽著心裡舒服。外面的人到邊防一團來，這當團長、政委的最擔心什麼？把團首長最關心的事情說出來，這就比說更多的客氣話還管用！不管黃團長、和政委抱著怎樣的目的，他們礙于卜副參謀長的面子，肯定要允許68中學的老師使用這裡的場地，還得管吃管喝管住，萬一要是哪個老師給捅了簍子，這過錯人家卜副參謀長擔不了多少，主要還是要由邊防一團的主官來擔當。現在，把黃團長、和政委最擔心的事情說出來，提出明確的要求，相信未來的幾天一定能夠得到比較好的接待。應該說，我姚長青考慮的這幾點算是比較全面的，尤其是最後一點，可能也是部隊首長最擔心的，那我就把處分的程度提高到驅逐出校的高度，這一回部隊的首長應該比較滿意吧。

    姚長青掃視全場，看到68中學的老師們果然都規規矩矩地坐著，沒有一個人說話，看來自己的警示還是有一定的效果的。再看看卜論軍、黃潤、和平，臉上都帶著滿意的笑容，顯然，這正是他們想說的，但是一直不好意思開口說的事情。

    姚長青最後說：“與部隊的聯誼，從今天晚上就開始。我看到部隊的首長考慮得很周到，每一桌都安排了2～3名部隊的同志，我希望68中學的老師們主動與解放軍指戰員交流、溝通。部隊的首長還為我們準備了卡拉ok，喜歡唱歌的老師，可以和部隊的同志一起唱，要唱出我們68中學的水準來，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聲音不算太響，學校裡男老師總是少數，女老師總是相對較多。再加上剛才的姚長青提的幾點要求，有一點挫傷老師們的心，一些老師顯然情緒不是很高。

    卜論軍笑呵呵地走上前臺，緊緊地握住姚長青的手，說：“謝謝姚校長，您提了這6點要求，說到了我的心裡，謝謝你這麼理解和支持部隊的工作。”姚長青笑著回應：“這都是我應該說的應該做的，卜副參謀長，我還要誠摯地感謝您給我們創造了這麼好的培訓條件呢！”卜論軍笑著說：“客氣的話不多說了，姚校長請回座位吧。”

    沒有掌聲，卜論軍可以創造掌聲：“來，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送姚校長回座位。”熱烈的掌聲響起來，讓姚長青感到臉上有了光。卜論軍說：“剛才姚校長說了，68中學的老師們要主動地邀請部隊的同志一起唱，我們部隊的同志是被68中學的老師邀請還是主動邀請68中學的老師？”

    來的軍官雖然只有二、三十位，但聲音響亮在整個餐廳回蕩：“主動邀請68中學的老師！”卜論軍說：“好，這才像軍營男子漢。來，請大家拿起手中的酒杯，為了軍民一家親，為了68中學與邊防一團聯誼成功，為了這個美好的夜晚，乾杯！”

484、見識軍人的酒量(一)


    第一杯喝完，卜論軍就回到了一號桌。大家都笑吟吟地等著他。卜論軍喜歡這種□□和中心的感覺，在警備區，級別比自己高的有好幾個，真地要宴請省軍區和駐z省的xx集團軍領導的時候，有的時候還不夠級別去陪，即便是夠了級別，也是坐在最末或次末的位置，眼睛裡總要看著警備區司令員或政委的臉色行事。到了邊防一團，雖然同樣是正團級，但自己是警備區領導，在職務上也是最高，看到黃潤、和平等都恭敬地等著他來主持一號桌的開席，這種自豪感是油然而生，同時也升騰了一種渴望：早日晉升警備區參謀長、副司令、司令，也更好地體驗體驗真正的□□和中心的感覺。

    卜論軍說：“各位領導，各位戰友，我們喝什麼酒？”孫紅軍說：“客隨主便。”姚長青說：“領導喝什麼酒，我就跟著領導喝點什麼。”方圓是真想說自己喝點啤酒就算了，但在這樣的場合，孫書記和姚校長都說了領導喝什麼人家就喝什麼，自己一個小輩兒，哪裡還有說話的份兒。

    卜論軍說：“好，那我們就喝白酒吧。”這時，一號桌唯一的女性董梅開了口：“我喝點茶水吧。”卜論軍說：“怪我，怪我，對董校長照顧不周啊！這樣，桌上的男人們喝白酒，董校長呢，喝點啤酒好不好？”董梅說：“好吧，不過我可得隨意。”卜論軍說：“我們白酒乾杯的話，董校長你是不是也把杯裡的啤酒喝掉？”董梅說：“我隨意吧，我是女同志。”

    卜論軍不再說話，笑吟吟地看了看孫紅軍，又看了看姚長青。方圓感歎：這就是做領導的藝術吧！說了不聽，自然有人說了你會聽。當人達到了一定的高位，對人的領導和管理都已經藝術化了。

    果然姚長青坐不住了，他是瞭解董梅還是有一定的酒量的，喝點葡萄酒和啤酒，應該沒有問題。姚長青說：“董校長，今天晚上，卜副參謀長和邊防一團的五位首長，都是日理萬機，在百忙之中擠出時間來招待我們，我們就應該客隨主便，你說對不對？”董梅點了點頭。姚長青說：“卜副參謀長已經很關照了，你喝啤酒，我們都喝白酒呢！卜副參謀長說一杯白酒對一杯啤酒，也不是一比九的比例，董校長努努力，也給各位首長助助興嘛！”孫紅軍說：“啤酒是液體麵包，喝一點會美容。小董現在可是好時候啊，多喝點啤酒還是有好處的。”董梅說：“成，我喝，一杯白酒一杯啤酒。”

    卜論軍哈哈大笑：“好，爽快，爽快，到時候我可要敬董校長一杯。”黃潤說：“能坐在董校長的身邊，我倍感榮幸，我也是要敬一杯的。”坐在董梅身邊的是邊防一團的副政委蕭山，他說：“我也非常榮幸能夠與本桌唯一的美女領導坐在一起，我也是要敬一杯的。”

    天！還沒開喝呢，就已經要喝三杯，看看眼前的啤酒杯，那是三杯就是一瓶啤酒的大杯啊！董梅張張嘴，想說什麼，卻看到姚長青投過來制止的目光，只好把話咽到肚子裡。

    卜論軍說：“好啊！68中學果然是英才倍出啊！方校長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了濱海市最年輕的副校長，我看董校長也是女中豪傑嘛！”董梅有些不好意思，臉色緋紅，微帶嬌羞狀，惹得卜論軍、黃潤、和平甚至包括孫紅軍、姚長青也都怦然心動。現在的時代，化妝品讓女人青春常駐，這30多歲的女人看起來也像二十七、八的樣子，反而因閱歷、成熟而更增添了少女所沒有的風韻。董梅就是這樣的女性，再加上最近一直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中，自然氣色絕佳，眉宇裡都是讓人感覺得到的喜悅與秀美。

    卜論軍說：“黃團長，今天晚上有什麼白酒啊？”黃潤說：“卜副參謀長，團裡比較窮，沒有辦法請首長和68中學的領導、老師喝五糧液、茅臺，但也可以喝我們z省的地方名酒，西子國賓酒。”卜論軍說：“好，這酒說來不錯，有川系酒的清香，可以。尹忠誠，你今天晚上負責咱這個桌的倒酒倒水，為各位領導服好務。”邊防一團參謀長尹忠誠少校騰地站了起來，打了個立正，喊道：“是。”卜論軍說：“趕緊把酒給各位領導滿上，看看其他桌，都已經開始，我們也不能落在別人後面。”

    方圓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茶壺，準備給大家續茶。卜論軍說：“坐下，方校長。今天你來部隊，你就是客。讓忠誠給大家服務吧。”方圓說：“這一桌我年紀最小，為各位領導各位兄長姐姐做點事，是我的榮幸。”卜論軍笑著說：“好，那我就不勉強了，孫書記，你說呢？”孫紅軍說：“讓方圓服務服務，也是應該的。”

    卜論軍端起眼前的三兩的酒杯，湊到鼻子邊嗅了嗅，說：“有點劍南春的味道呢！不錯，不錯。孫書記，姚校長，你們看，我們這杯中酒是三起呢，還是六起？”

    方圓可是嚇了一跳。看看自己的杯中，也是滿滿的西子國賓酒，雖然之前也曾經喝過白酒，但即便按照6口一杯的速度進行下去，今天晚上恐怕至少也得喝一斤以上，看來三杯是不止，那很有可能得2斤啊！天哪！如果醉得一塌糊塗，明天還怎麼能培訓？

    孫紅軍說：“卜副參謀長，咱部隊上的同志個個酒量驚人，我們地方上自然是甘拜下風。我看，要不九起一杯酒好不好？”卜論軍說：“孫書記啊，咱可都是爺們，喝酒那可不能太秀氣啊！既然孫書記希望一杯酒多喝幾口，那我們就六起一杯吧。”

    六起也不少啊！方圓心裡話：最好是能慢慢地自由自在地喝，這樣既不醉人也場面樂和，可是這樣的形勢，他方圓又有什麼說話的資格？

    卜論軍說：“來，按照老規矩，我先敬三杯，說好了，我敬完三杯，大夥兒杯裡的酒可得喝過一半。忠誠，你負責監酒。”尹忠誠說：“是。”卜論軍說：“第一杯，歡迎酒。我代表濱海警備區，歡迎教育上的同志們來我們部隊！”

484、見識軍人的酒量(二)


    卜論軍敬了三個酒，喝了一大杯白酒；黃潤敬了兩個酒，半杯；和平也以三陪的名義敬了兩個酒，半杯，顯然是不想讓人覺得他比黃潤級別低，他也是邊防一團的一把手，不過是党的一把手。這其實已經插了先，副陪敬完酒，應該是主賓敬酒的。

    孫紅軍在官場這麼多年，完全理解級別相當的各級領導幹部，更不願意讓別的人覺得他排在別人的後面，對於和平的表現心知肚明，也禮讓他先敬酒。畢竟是邊防一團接待這一次68中學的培訓活動，人家也沒有提錢的事情，看來是只要能解決部隊青年軍官的婚姻問題，其他都不是問題。在和平敬完了酒後，孫紅軍敬了兩個酒，一個酒是感謝酒，一個酒是友誼酒，又是半杯白酒。姚長青沒敢托大，只敬一個酒，一人也是一大口。除了董梅，這可全是白酒啊！雖然只是38度的白酒，但7只空蕩蕩的西子國賓酒瓶，也讓人知道，這九個男人也是一人就喝了差不多8兩多接近1斤的樣子。

    幾位部隊的首長個個精神抖擻，看來喝得正到好處，但方圓是覺得真不行了，頭暈得直噁心。這個時候，即便是站起來，恐怕也會搖搖晃晃，索性連茶水也不倒了，就讓這邊防一團的參謀長尹忠誠少校是又倒酒來又倒茶，忙了個不亦樂乎。方圓知道，如果再這麼下去，那肯定會爛醉如泥，會不會發生像延平助教時發生的事情，誰都不敢保證。因為當一個人醉得不醒人事的時候，對於他來說，做了什麼，沒有做什麼，是根本也想不清楚的。

    三個部隊首長敬完的時候，方圓就知道一個人喝了兩杯，就是6兩，那個時候，方圓就想去餐廳心頭的洗手間。但酒場上的禮節是，主陪、副陪、主賓、副賓沒有敬完酒，那是絕對不能離場的，否則就是對人不敬。方圓只能忍耐，焦急地看著孫紅軍把兩個酒敬完，姚長青把一個酒敬完，眼前的這一杯白酒又只剩下四分之一的樣子。方圓只覺得胃裡一個勁兒地向上反，好幾次都沖到了嗓子眼，硬生生地被方圓吞咽了下去。姚長青敬完酒，方圓喝了，實在忍受不了，便決定提前放一放了。他悄悄地起身，穿過眾多的餐桌，有老師跟他招呼，他是否回應了，方圓也不太記得，似乎是咧著嘴笑了笑，但是沒有說話。

    來到男衛生間，拉開一個蹲位的門，方圓覺得胃裡的東西又向上反。他不再猶豫，借勢就把酒吐了出去，剛才吃的海蟹、大蝦和其他好吃的，隨著酒一起沖進了蹲盆，吐到最後，胃裡空空，頭腦卻明顯清醒了許多。抹了抹因為苦膽水湧出千萬的痛苦的眼淚，方圓心裡感慨：何苦呢？這些人！喝酒要的是一種情調，要的是一種感覺，要的是交流與友誼，而不是拼酒量。這一瓶國賓酒，估計價格也不會太低，喝了，吐了，會造成多大的浪費啊！

    在水龍頭前面洗了洗臉和手，方圓看看鏡中的自己，還好，看起來一切還正常。得趕緊回去了，“戰鬥”還要繼續下去，這才剛剛開始啊！

485、好色是人之本性


當方圓趕回一號桌的時候，桌上只剩下邊防一團的幾個副職和董梅，卜論軍、孫紅軍、姚長青、黃潤、和平5個人已經不在桌子前了。方圓知道，這領導給各桌敬酒開始了。副團長穆秋軍說：“董校長、方校長，我敬個酒吧。”方圓說：“穆團長，謝謝。我們可以不可以用啤酒代替白酒。我們部隊上的首長，酒量比我們地方上的同志大許多，我平常從來沒有喝這麼多白酒，剛才去衛生間全吐了。”董梅有些心疼，關切地看了方圓一眼，說：“是啊，穆團長，現在卜副參謀長、孫書記、黃團長、和政委也不在，我們就以茶代酒好不好？我剛才喝啤酒喝得也太多，頭暈得厲害呢！”穆秋軍笑呵呵地說：“好，那就換啤酒吧。至於茶水嘛，怎麼喝那也是水，要想感情有，還是得喝酒。”其實心裡有些不樂意，覺得這兩個年輕人不給自己面子。

    董梅說：“好吧，隨意對不對？”穆秋軍說：“隨意，隨意。”說著自己倒滿了一杯。方圓也覺得，董梅雖然喝的是啤酒，但剛才這進展速度，估計也喝了不少，笑著回應：“穆團長，董校長是女士，她隨意，我全陪。”穆秋軍說：“好。”

    這一頭，卜論軍、孫紅軍、姚長青、黃潤、和平先從第二桌敬起，已經敬過5桌。當卜論軍來到第6桌，第6桌的兩個年輕軍官立刻像彈簧一樣立正，向卜論軍敬了一個軍禮，幾乎異口同聲：“卜副參謀長好。”微一側身，向黃潤敬禮：“團長好。”再一側身，向和平敬禮：“政委好。”

    孫紅軍說：“各位首長，軍隊就是不一樣啊！紀律嚴明，作風過硬啊！”卜論軍說：“沒有嚴明的紀律，怎麼能打得贏隨時可能發生的戰爭呢？咱濱海又是靠近台海的前沿，雖然我們警備區的部隊不是野戰軍，不是主力作戰部隊，但一樣要打得贏，不變質！”孫紅軍伸出大拇指，表示欽佩。

    姚長青說：“各位老師，現在我給大家介紹一下來給我們敬酒的首長和領導，這一位是濱海警備區的卜副參謀長，這一痊是咱市教育局的孫書記，這是邊防一才的黃團長、和政委。”

    老師們都站了起來，鼓掌歡迎。

    卜論軍呵呵地笑著：“我和孫書記一起來給老師們敬杯酒，希望未來的5天，老師們在部隊裡吃好，住好，玩好，培訓好！”說著就把杯向前伸，與兩個年輕軍官和八個68中學的老師一一碰杯，臉上是燦爛的笑容。孫紅軍等也一一伸出手中的酒杯，與老師們碰杯，與兩個年輕軍官碰杯。

    卜論軍碰一杯，抬頭看看碰杯的人。忽然，他像發現了什麼獵物似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太美了！這是自己這麼多年來見過的容顏最美麗、也最有氣質的年輕女孩！說她傾國傾城，一點也不為過；說她沉魚落雁，那是貶低了她的驚豔。她的貴族小姐般的氣質，她落落大方的得體服裝，渾然一體，成了卜論軍眼中最美的罌粟花。這一瞬間，卜論軍的眼神有點癡迷，但久在軍隊官場的他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窘迫，沖著蘇睿涵點了點頭，繼續與下一位老師碰杯。本來前面的4桌在敬酒時都是點到為止，但這時卜論軍忽然來了豪情，大聲說道：“我全喝，以示誠意。”還有半多杯白酒，仰頭的瞬間已經全部滑落腹中，卜論軍拿眼睛看著蘇睿涵，白酒的辛辣也帶來了強烈的刺激，卜論軍說：“好酒，夠滋味。”

    卜論軍把酒喝光，黃潤和和平立刻跟著喝得精光。黃潤說：“你們兩個，也把酒都喝了。”兩個年輕軍官說：“是。”姚長青說：“各位同事，卜副參謀長這麼給面子，那我們也都喝了吧。”68中學總務處會計劉萌（前文194章出現過）說：“我們女老師也要喝嗎？”姚長青看看軍人全部空著的酒杯，猶豫了一下，還是堅決地說：“喝。”

    蘇睿涵說：“好，姚校長，我喝。”她給女老師帶了頭，率先把酒杯貼近嘴邊。蘇睿涵沒有像男人們喝酒一樣，把脖子高高的仰起，而是姿態優雅地緩緩讓酒流入口中。好在是啤酒，倒也沒有多少度數，再說，喝喝酒，也能解了心中的苦痛。離開嚴家，出來培訓，這算不算是一種暫時的解脫呢？嚴儼然回家以後，天天纏著自己，好像軍營訓練的10天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公公嚴松倒是平靜得像沒發生什麼事情似的，保持著做父親的尊嚴，這嚴儼然母子根本不知道她蘇睿涵與公公之間的非正常男女關係。在一個家庭裡，被兩個男人同時睡了，這要是傳出去，簡直是天大的笑話！父母的顏面全無，自己又怎能在社會上立足？蘇睿涵打心裡不願意見到嚴氏父子，這培訓出來，就是最好的心靈放鬆。看到卜論軍那色迷迷的眼神，蘇睿涵心知肚明，但似乎也沒有多少反感，這個部隊首長能這樣看自己，說明自己長得的確有吸引人的地方，說明自己的出眾脫俗，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那也是對自己的讚美與欣賞。況且，這位首長兩杠三星、年輕英俊，比那嚴松看著順眼多了。

    蘇睿涵的率先行動，讓卜論軍特別讚賞，他叫了一聲“好”，小聲問姚長青：“姚校長，這位巾幗是？”姚長青說：“卜參謀長，她是我們學校的語文老師蘇睿涵。”卜論軍一下子就記住了這個名字：睿，聰明，涵，有內涵，蘇，蘇小小，一代名伎啊！好，好！

    但外表，卜論軍並不動聲色，他笑著沖著6桌的軍官和老師們說：“好，我們這一桌，最有軍隊的作風，我很欣賞。你們繼續吧，希望吃得開心，喝得順心。”

    敬完了10桌，卜論軍一行人又回到一號桌。落座後，卜論軍笑著問孫紅軍：“孫書記，怎麼樣？喝得可盡興？”孫紅軍頭很暈很暈的，這不是第一次和部隊的同志喝酒，但喝得最猛的一次就是今天。孫紅軍說：“盡興，非常盡興！就是喝得太多了。”卜論軍哈哈地笑著：“好，你們繼續喝，我要給孫書記、姚校長、董校長、方校長們喝支歌，給今晚的宴席也助助興！”

    黃潤熱烈地鼓掌，引得其他人也連忙鼓掌。卜論軍微側身子，對坐在右首的姚長青說：“姚校長，我想請6號桌的蘇老師跟我合唱一首，怎麼樣？”姚長青心裡一凜，似乎悟出點什麼？但這個時候，吃人家的飯，住人家的地兒，這樣小小的要求，似乎不應該拒絕吧，況且僅僅是唱支歌？

    姚長青說：“方圓，去把6號桌的蘇睿涵叫過來，我有話跟她說。”方圓起身，步履還算穩健，他徑直走到6號桌的蘇睿涵面前，小聲說：“姚校長叫你。”蘇睿涵看著方圓，心裡忽然產生了一個奇怪地念頭：跟一個男人睡覺，這是忠誠；跟兩個男人睡覺，這叫綠帽；跟兩個以上男人睡覺，與跟第二個男人睡覺沒有任何區別，一隻羊是趕，一群羊也是轟。曾經那麼愛眼前的這個有才華的男人，為什麼不找個機會向他傾訴衷腸？跟自己不愛的人**，那是一種痛苦；或許跟方圓**，那才會真正地體驗到做女人的快樂！

    方圓哪裡知道蘇睿涵眼睛不眨地望著自己，她的心裡會有這麼多的心思。他只是奉命行事，但他也能感覺有點不對勁：為什麼68中學的老師這麼多，卜論軍副參謀長只點名蘇睿涵？難道部隊裡也有色狼嗎？

    蘇睿涵站了起來，大方地說：“好的，方校長。”跟在方圓的身後，蘇睿涵忽然有些深情地看著方圓的背景，心裡湧生了許多感慨：當初再主動一點，把處女的身子給了他，總比給這個嚴儼然要好一萬倍！可惜啊！

    來到了一號桌，卜論軍站了起來，笑呵呵地說：“歡迎蘇老師啊！”邊防一團的5個最高首長也全部站起來，笑容像春天的花朵。蘇睿涵笑著說：“各位首長，大家好。”蘇睿涵來到姚長青的面前，問道：“校長，找我有什麼事嗎？”姚長青說：“我們的最高首長卜副參謀長想請你和他合唱一首歌。”蘇睿涵說：“我非常榮幸能跟部隊首長合唱。”卜論軍哈哈地笑著：“蘇老師啊，謝謝你給面子。我們就合唱一首《知心愛人》怎麼樣？”

    蘇睿涵看了方圓一眼，再看卜論軍，坦然地說：“能與卜副參謀長唱知心愛人，就怕我唱不好，影響到首長的發揮啊！”卜論軍說：“我相信蘇老師一定會唱得比我卜論軍唱得好。”蘇睿涵又看了方圓一眼，說：“好，恭敬不如從命。”

    黃潤第一時間沖進了音響控制室，讓值班的少尉把《知心愛人》的曲子找到。看到卜論軍和蘇睿涵走到前臺，各自拿了一個麥克風，黃潤說：“趕緊，放一點掌聲。”

    卜論軍說：“很榮幸，能夠與68中學的蘇睿涵老師合唱一首歌。希望我們的合唱是抛磚引玉，我們唱完後，喜歡唱歌的老師，都歡迎到前面來展示展示你們的歌喉。”卜論軍回頭看了控制室一眼，黃潤立刻明白，下達了命令：“放《知心愛人》。”

486、哪裡都得講規矩


    卜論軍忽然發現自己有一種衝動，那就是想上前抱一抱這個佳人兒。這種衝動已經很久很久沒產生過了，上一次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是一年春節前夕的警備區聯歡晚會，濱海市文化局、民政局等單位聯合為部隊辦了一台晚會，一位濱海市歌舞團的獨唱演員以她美妙的歌喉、俊麗的容顏、婀娜的身段，讓卜論軍心動不已。按說自己的妻子也算是部隊上的美人了，但畢竟結婚都十多年了，再美的美人兒也有看夠的時候，何況自己的妻子雖然風韻猶存，但與20多歲的花季女子比起來，自然也是徐娘半老。那一次心動，最終沒有變成行動，原因其實也很簡單，一向把仕途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卜論軍，在動了花心之後，對這個女演員進行了“明查暗訪”，結果卻大失所望，這位漂亮的女演員根本不能動，因為她已經被濱海市一位重量級領導包養！再多方打聽之後，卜論軍更瞭解到這位重量級領導竟然是市委副書記叢悅。於是，卜論軍在心裡恨恨地把叢悅罵了幾千遍後，徹底地對這位漂亮女演員死了。

    現在，在自己的眼前，與自己合唱《知心愛人》的，比那位女演員還讓卜論軍心動。在合唱的幾句中，蘇睿涵還不時飄過來讓卜論軍心裡像揣著鼠兔一樣的怦怦直跳。卜論軍真想直接把這個美人兒攬在懷裡，親她，撫她，然後……卜論軍覺得身體都有點反應了，連忙收回心神，專心唱歌，但眼睛是很不容易才能從蘇睿涵的臉蛋上離開一次，吝嗇地灑向全場。

    《知心愛人》唱完了，卜論軍覺得時間過得真快，他是真有些戀戀不捨，在感謝了蘇睿涵的賞臉之後，還是準備要下臺。黃潤大聲喊道：“卜副參謀長和蘇老師喝得好不好？”

    “好！”不到30名軍官的嗓門，比放炮還響亮。

    黃潤說：“請卜副參謀長和蘇老師再來一首要不要？”

    “要！”

    黃潤帶頭地鼓掌，全場的掌聲也熱烈地跟著響起來了。黃潤看明白了，尊敬的卜副參謀長，對這位漂亮女老師是很有點意思。既然有意思，那得順著領導的意思來呀！如果將來卜副參謀長做了警備區司令，那自己很有可能也會進警備區機關，當個副司令或參謀長之類，那就不用轉業了。都40歲的人了，再轉業，即便是找個工作，都很難啊！留在部隊裡混到退休，一樣也很好！再說，除了帶兵訓練，自己什麼也不會，到了地方上，能幹什麼呢？

    卜論軍笑吟吟地看著蘇睿涵：“蘇老師，你看大家的盛情，我們……”蘇睿涵笑著說：“卜參謀長唱得這樣出色，我能跟卜參謀長合作，那是我的機遇。”卜論軍笑得更開心了：“蘇老師，你想唱支什麼歌？”蘇睿涵說：“參謀長您會唱《兩隻蝴蝶》嗎？”卜論軍說：“會呀！”

    黃潤在第一時間又起身鑽進了控制室，《兩隻蝴蝶》這悠揚的樂曲在餐廳裡飄蕩開來。黃潤回到座位上，留意了一下全場，發現絕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在主席臺上，一個是今天的最高首長，一個是今天最漂亮的女郎，自然吸引大家的目光啊！

    在熱烈的掌聲裡，卜論軍有些心滿意足地與蘇睿涵唱完了《兩隻蝴蝶》。卜論軍握手向蘇睿涵表示感謝。握著這柔軟略微有點冰涼的小手，卜論軍的心裡真想把她摟在懷裡，好好地呵護一下。但當著這樣多官兵的面，當著68中學幹部老師的面，卜論軍沒有這個勇氣，也清楚這樣做的後果。蘇睿涵飄然回到6號桌，卜論軍就這樣一直目送，到蘇睿涵在6號桌坐下，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黃潤說：“我提議，剛才卜副參謀長唱得這樣精彩，我們幾個部下給卜副參謀長敬一杯，表示祝賀。”和平、穆秋軍等人連忙表示贊同。孫紅軍說：“我們地方上的同志也表示祝賀。”

    一號桌大概除了董梅，誰都看出卜論軍對蘇睿涵有那麼一點意思，但誰都沒有點破。大家的心思各不相同。方圓心裡有一種酸溜溜的感覺，同時，原本對部隊很有好感的方圓，此時覺得部隊跟地方上一樣，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方圓想起2006年8月被雙規的海軍副司令員，人到哪裡，哪裡的漂亮女兵或女軍官就會遭殃，處處留種，處處留香，幾大部隊的文工團和靠近北京的某通訊連，都有他的情婦，好幾個情婦都給他生了孩子。現在看看卜論軍這副嘴臉，與這海軍副司令員也差不到哪裡去，一個德性，看見漂亮的女子就走不動路的主兒。但這樣的心思只能在心裡想一想，絕對是不能說出來的，只是這蘇睿涵他方圓也曾經很喜歡過，現在看到這卜論軍也對蘇睿涵動了心思，自然也難免有了一點醋意。想想蘇睿涵公公家的背景，方圓忽然又覺得很好笑，固然嚴儼然是一個花心大蘿蔔，經常給蘇睿涵戴綠帽，但如果蘇睿涵給嚴儼然戴上綠帽，真不知道這嚴松、嚴儼然會怎樣動用各方面的力量收拾這卜論軍！這嚴松可是濱海地面上最大的做著正當生意的黑社會老大啊！

    敬了一杯酒，卜論軍開心地說：“孫書記，姚校長，你們68中學可真是藏龍臥虎啊！這位蘇老師唱得這麼好，我看一點也不比宋什麼英差，去參加全國比賽，一樣能拿個好成績。”姚長青笑著說：“卜副參謀長過獎了。今天小蘇唱得不錯，主要是卜副參謀長唱得好，把她給帶起來了嘛！”

    “哈哈哈哈。”全桌人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眼尖的黃潤看到一位年輕的中尉跑到了控制室。在第一時間，黃潤知道，這個中尉也想唱歌了。哼，這個不長眼的東西！黃潤的臉上帶了怒氣，倏地站了起來，直接走進控制室。那名中尉看到黃潤進來，連忙打軍禮。黃潤說：“邵連長，你也想唱歌呢？”中尉連忙說：“報告團長，我也想唱支歌。”黃潤沒有半點好臉色：“滾回去！”中尉有些不明白：“為啥不讓我唱歌，團長？剛才卜副參謀長說了，他抛磚引玉，後面大家隨便唱。”黃潤有些惱怒：“到哪裡都得講規矩！市教育局的孫書記還沒有唱，68中學的姚校長還沒有唱，我黃潤還沒有唱，你唱的是哪一門子的歌？給我滾回去！”

    姓邵的中尉也有些惱火，但沒有吱聲，說了一聲：“是，團長。”悻悻然地離去。黃潤跟著中尉出了門，來到孫紅軍的跟前，小聲說：“孫書記，您也來一首歌？”

487、男女搭配唱歌有味


見黃潤誠懇地邀請，孫紅軍站了起來，跟黃潤握手說：“黃團長，我就不用唱了吧。平常我唱得不多，唱得也不好，你們唱，你們唱。”

    黃潤說：“孫書記，您今天是來的教育上的最高首長，您不唱支歌，您領導下的老師們誰還敢到前臺來唱呢？”孫紅軍一聽，呵，果然有些道理。他回轉頭，對卜論軍說：“卜副參謀長，那我就唱一首？”卜論軍說：“孫主席可是我的青聯領導啊！應當唱，應當唱。”孫紅軍說：“長青，那我就唱一首？”

    姚長青心知肚明，馬上說：“孫書記，您儘管唱，我讓我們的團委書記跟您這黨委書記合唱。”姚長青對方圓說：“方圓，把田喬喬叫來。”方圓說：“好。”心裡話，我方圓成了跑堂的夥計了。

    田喬喬很快就從2號桌趕過來，站在了姚長青的身邊。卜論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老師，心裡暗暗地搖了搖頭，雖然皮膚挺白，但比那位蘇睿涵，就不在一個檔次了。如果蘇睿涵算是極品的話，那這位女老師也就是三、四品的程度。

    姚長青介紹說：“各位首長，孫書記，這位是我們68中學的團委書記，教音樂的田喬喬老師。小田，和孫書記一起唱支歌，怎麼樣？”田喬喬早就想有機會與更高層的領導互動交流，現在機會來了，哪能不把握住？田喬喬說：“好的，校長，就是擔心唱不好。”姚長青笑了：“你是音樂老師，我相信你沒有問題。”孫紅軍說：“田老師，你想唱什麼歌呢？”田喬喬說：“我配合孫百曉生//記想唱什麼歌，我一定努力配合好。”孫紅軍說：“那我們就唱一首老歌吧，《甜蜜蜜》。”田喬喬說：“好。”

    黃潤看著孫紅軍和田喬喬情投意合地演唱，心裡得意。你孫紅軍不唱完，我黃潤又怎麼能唱？卜參謀長喜歡年輕漂亮的，我黃潤喜歡像董校長這樣，年齡相當但風韻仍在的熟女。熟女懂生活，有內涵啊！趁孫紅軍唱歌的當兒，黃潤端起酒杯，對董梅說：“董校長，我敬一杯酒。”董梅說：“黃團長，謝謝，今天晚上的酒喝得太多了，實在不能喝了。”黃潤並不以碰壁感到尷尬，反而覺得很有味道：“董校長，給個面子嘛！我這半杯白酒，全喝，你杯裡的啤酒，隨意喝，怎麼樣？”董梅說：“黃團長啊，謝謝你啦！我祝你肩上再多一顆星。”

    果然是善解人意啊！她可真知道我黃潤最渴望什麼！黃潤笑著回應：“謝謝！我祝董校長早日成為校長！”董梅說：“黃團長，謝謝。我對做校長不感興趣，我只希望能有一個幸福快樂的家庭。”

    天哪，這樣子可真是讓人著迷啊！黃潤簡直都想上前抱一抱這個董梅同志了。但當著這麼多同僚的面，這樣做是絕對不合適的。黃潤說：“那我再祝董校長擁有一個幸福快樂的家庭。”董梅說：“謝謝。”

    兩個人碰杯，黃潤把杯中的白酒全部喝下，而董梅似乎也沒有隨意喝，把滿滿的一杯啤酒也全部喝下。黃潤伸出大拇指：“贊一個。”董梅臉色緋紅，那是酒精的熱度，但在黃潤的眼裡，更是充分了迷人的風韻。黃潤說：“董校長，我誠心誠意地想請您唱支歌，請董校長一定不要拒絕我。”董梅說：“謝謝黃團長，不過我平常真地不唱歌，什麼流行的歌我也不會唱。”黃潤說：“我也很喜歡老歌的，像我這個年齡，也怎麼能跟上小青年們的節奏，所以也只會唱那些上世紀九十年代和之前流行的歌。”董梅說：“那你想唱什麼？一些歌音調太高，我拔不上去。”黃潤說：“《同一首歌》怎麼樣？”董梅說：“好，這歌寫得好，我會唱幾句。”黃潤說：“我現在就去安排。”

    孫紅軍和田喬喬唱完了歌，在掌聲裡走下臺來。黃潤有些迫不及待地邀請董梅走上前臺。《同一首歌》的樂曲飄揚起來了，黃潤那陽剛響亮的歌聲與董梅那柔婉抒情的歌唱，倒也配合得有板有眼。不知道是黃潤真地唱得好，還是下面的年輕軍官故意拍團長的馬屁，叫好聲、鼓掌聲此起彼伏。黃潤就這麼笑望著董梅，跟董梅在一起唱歌，黃潤有一種煥發青春的感覺，這仿佛把他帶到了10年前，他還是一個上尉，因歌與妻子相知相識，恍然間，神智都有些模糊。

    歌唱完了，黃潤覺得時間有點短，還沒有唱夠。自然有識趣的人領頭，要求黃團長和董校長再唱一首。這個人就是團參謀長尹忠誠。見有人給鋪了臺階，黃潤馬上踩著就上：“董校長，我們再合作一首怎麼樣？”董梅說：“黃團長，還是把更多的時間讓給其他部隊的同志吧。”黃潤有些不甘心，說：“再唱一首，也就是5分鐘的時間，我們唱一唱？”董梅微笑著說：“謝謝。”飄然下臺了。

    黃潤跟在後面，有些尷尬，但也對董梅有了加倍的興趣。得不到的東西總是好的，至少黃潤這樣認為：董梅的矜持正是說明了人家是良家婦女，而良家婦女其實是最可愛的。

    一個年輕的女中尉走到一號桌前，向黃潤打了一個立正：“報告團長，我想與教育的領導合作唱一首歌，請您批准。”黃潤回頭一看，是通訊連副連長汪泉。黃潤說：“汪副連長，你準備邀請哪一位領導與你一起唱歌呢？”女中尉又打了一個立正：“報告團長，我想邀請這位領導唱歌。”女中尉用手指了指坐在黃潤身邊的方圓。

    方圓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

    黃潤哈哈大笑：“卜副參謀長、孫書記、姚校長，我看我們汪副連長很有眼光嘛！這方校長是不是我們68中學最年輕的副校長？”姚長青心裡有點酸溜溜地：難道我姚長青老了嗎？我才41歲啊！這女中尉不指自己，反而指著方圓，難道方圓真地那麼有魅力嗎？不會是這位女中尉看上方圓了吧？姚長青說：“方校長的確是我們68中學最年輕的副校長，同時也是濱海市教育系統最年輕的副校長。”孫紅軍補充說：“方校長還獲得了z省語文優質課比賽一等獎，全國語文公開課評比一等獎，是我們濱海教育事業的後起之秀啊！”卜論軍說：“對於小方校長，我也瞭解一二，小方還是我們濱海市青年聯合會的委員，曾經在會議期間英雄救美，阻止了流氓對良家少女耍流氓呢！”

    幾個人說的都是事實，但話從領導的嘴裡說出來，帶有了更多表揚與肯定的意味。年輕的女中尉聽到幾位領導說方圓如此優秀，不算漂亮的臉蛋上泛起了紅潤，眼睛也熠熠地閃著光彩。她目不轉睛地望著方圓，等待方圓的回答。

488、硬著頭皮的感覺


    幾天來，方圓一直在忙培訓的各項準備工作，也從來沒有準備過什麼節，期間參加了一次學校的交誼舞練習，時間也短得很。看到這位女中尉邀請自己與她合唱，方圓看了看全桌，立刻覺得不妥。坐在副陪位置上的姚長青沒有表演，邊防一團的和平政委也沒有唱，幾位副團級的領導也都在坐著，哪裡輪得上自己這個副科級的小小副校長呢？

    但幾位領導卜論軍、孫紅軍、姚長青都已經表揚了自己，看來雖然順序不合，但也必須要上了。既然要上，就不能給68中學丟臉，不能給孫書記、姚校長丟臉。方圓望向姚長青，投以請示的目光。這是規矩，不能亂了規矩。這讓姚長青很受用。姚長青說：“既然汪中尉想請方校長唱首歌，這本身就是汪中尉對我們68中學的信任，對方校長的信任，不能拒絕盛情喲！”方圓說：“校長，你知道我這幾天都忙培訓的事，也沒做什麼準備。”姚長青說：“這也不需要什麼準備，就是唱支歌嘛！”卜論軍說：“小方校長很有規矩，是個好苗子啊！”孫紅軍說：“小方，就唱一個吧。”

    方圓點點頭，站起身來，微笑面對女中尉：“汪連長，謝謝你的邀請，我會的歌不多，不知道你想與我合唱什麼歌？”汪泉說：“我們先去控制室查一查歌本，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的。”方圓說：“好。”

    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音響控制室。年輕的少尉看到汪泉進來，站起來打了個立正。汪泉說：“劉幹事，還這麼客氣哪！”劉少尉說：“汪副連長在我面前就是領導嘛！”汪泉笑了笑，不再跟少尉說話，拿起歌曲集子，說：“方校長，你找找你喜歡唱的吧。”那火辣辣的目光執著地停留在方圓的臉上，讓方圓的頭皮一陣一陣地發麻。方圓避過這目光，說：“汪中尉，你選吧。你喜歡唱什麼，如果我會唱，我就與你一起唱。”汪泉說：“那我就選了。劉若英唱的《後來》會不會唱？”方圓說：“聽過，但不會唱。”汪泉說：“劉若英的《很愛很愛你》會不會？”方圓說：“不會。”汪泉說：“你怎麼連這麼流行的歌都不會啊？”

    方圓心裡有些不樂意：憑什麼我就該會？這人說話，實在太沖，我看跟這孔雙華有的一拼。但方圓覺得自己的涵養現在比以前有了明顯的提高。方圓笑著說：“汪中尉，我只會唱一些比較老一點的歌。這幾年忙著工作，基本上也不聽什麼歌，要會的歌也是在2002年以前上大學和上高中的時候比較流行的歌，還能唱幾首。近幾年最新流行的歌，我基本上都不會唱。”

    “啊？”女中尉顯然很失望，她看了看方圓，情不自禁地問：“方校長，你是不是一個工作狂啊？”方圓笑了笑：“對工作還是比較拼命的。”女中尉輕輕地歎了口氣：“其實男人都挺不容易的。當然羅，要工作是對的，但也需要有正常的生活啊！”

    方圓看到那個控制台的少尉在偷偷地笑，笑得很不屑，笑得很曖昧。方圓說：“汪中尉，隨便找一首老一點的歌，或許我就會唱呢！”女中尉說：“好吧。”說著翻歌曲集子，忽然，她似乎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說：“張學友和湯寶如合唱的《相思風雨中》你會不會唱？”方圓會唱這首歌，這是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比較活動的一支曲子，但看著女中尉火辣辣的目光，和那平凡如東施般的外表，方圓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當著這麼多同事和領導的面，與這個女中尉唱情歌，嘿嘿，沒勁哪！

    方圓搖了搖頭，說：“汪中尉，這首歌我不會唱呢！”女中尉更加失望，接著又提了一首：“周蕙的《約定》你會不會？”方圓會也說不會，這情歌的歌詞寫的都是什麼呀？“遠處的鐘聲回蕩在雨裡，我們在屋簷底下牽手聽，幻想教堂裡頭那場婚禮，是為祝福我倆而舉行……”這都是什麼呀？還有那“傻傻地愛你”，誰跟誰呀？誰唱了這一句都不合適，合在一起唱就更不合適了，不知道下面有多少人正等著看這笑話呢！方圓說：“汪中尉，這首歌我也不會唱，要不我們唱那首《東方之珠》吧，那是一首兩個人合唱的，我會唱。”

    “啊？這一首啊？”女中尉汪泉顯然不想唱這樣中性的歌曲，她忽然又想起一首，說：“老狼唱的《同桌的你》我想你一定會唱，我們唱這一首吧。”方圓心裡苦笑：還是情歌啊！還好，這歌詞裡有我娶了自己的妻的話，並沒有娶同桌的你，哈哈，也行。方圓說：“好的，我們就唱這一首《同桌的你》吧。”

    女中尉歡天喜地地說：“好，劉幹事，就調出《同桌的你》吧。”

    來到前臺，女中尉落落大方，倒是方圓還有一些拘謹。方圓知道，這是做個樣子給領導們看的，別讓領導感覺自己來部隊也能花心，畢竟自己是結了婚的人，不是獨身男性。女中尉說：“各位首長，各位老師，各位戰友，我要與68中學的方校長一起為大家演唱一首《同桌的你》，希望大家喜歡。”方圓說：“感謝汪中尉的邀請，汪中尉主唱，我配合。”

    悠揚的伴奏音樂響了起來，汪泉說：“你兩句，我兩句。”方圓說：“好。”汪泉說：“我先唱。”方圓說：“好。”

    從唱歌的那一刻開始，這位年輕的女中尉再就沒有看10張餐桌一眼，唱的時候看著方圓，不唱的時候也看著方圓，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裡閃動著異樣的光彩，讓方圓不敢去迎接這富有挑釁的攻擊性的熱烈的目光。方圓唱歌的嗓音應該說是相當不錯的，畢竟是z省省級普通話測評員，受過專業的發聲訓練，唱歌的水準明顯比女中尉高出一籌，這讓女中尉的眼神更加光亮，而方圓覺得自己的頭皮是越來越麻了